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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第16部分阅读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 作者:未知

    ,却又什么没说。

    这话听在有心人,比如弘历耳里,就不是个滋味。上次海氏来中院撒回泼,今儿苏氏几人也来中院撒泼,当真以为我老婆脾气好,能随便欺负么?爷在的时候尚且如此,爷不在的时候你们还不定给我老婆整什么幺蛾子呢!

    脑补完毕,弘历满面怒火,强忍着把几个女人一脚飞开的冲动,道:“都下去,没有爷和福晋的允许不准出门。”忍耐,忍耐,再忍耐。皇阿玛眼皮子底下,不能做有损形象的事。

    素怡站起来为弘历抚着胸口,道:“贝勒爷,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啊。”又回首对泪流满面的苏氏几人道:“你们今儿先回去吧。”

    “多谢福晋。”几人悔不当初,得到赦令,立刻磕头谢恩,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福身告退。

    弘历稍稍平息怒气,略带歉意对素怡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素怡马上为莫愁的话做铺垫:“她们平常都很乖顺。嗯,可能是久不见爷,情绪激动了些,可以理解的。”她是大度贤惠的好妻子哦。

    弘历叹口气:“都是些不省心的。难为你了,我知道的。”吴书来办事能力不错,后院几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单是今儿苏氏对素怡权威的冒犯,尚不至于让他大动肝火。

    素怡眨眨眼,笑道:“我们是夫妻嘛,这些事儿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对。我们是夫妻。”因为是夫妻,所以同甘共苦;因为是夫妻,所以互相信任。

    素怡露出舒心的笑,吩咐莫愁:“中午煮个养肝的汤来,我饶你胡言乱语之罪。”

    莫愁眼珠一转,应得干脆:“多谢福晋。奴才这就去办。”迈着小碎步离开。

    几个莫丫头陪着素怡长大,感情深厚,素怡舍不得她们受责罚。她委婉向弘历道歉:“莫愁丫头虽然口无遮拦,但心地是好的。”

    弘历调侃的看了素怡一眼,拉着她的手,道:“我明白,你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了,有个巧嘴的宫女解闷也是好的。”

    素怡亲自捧了茶,双手托着递给弘历,左颊梨涡隐现:“你不怪罪就好。请用茶吧。”她着一袭妃色百子刻丝旗袍,把子头上插着玫瑰紫的宫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皓腕如玉。

    弘历心中微动,接过素怡手中的茶杯,浅笑着低首抿了口,算是揭过此事。

    宫中早就装饰得喜庆热闹,随处皆可见寓意福寿的吉祥物件。

    礼部当差的弘时为给雍正爷祝寿,颇费了番心思。集思广益,结合众家之长,势要将雍正爷的万寿节办得与众不同,向大家展示自己的能力。——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当然,弘时主要对象自然是君无戏言的雍正爷。倘若雍正爷他老人家一高兴,为自己换一个工作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没办法,雍正爷说过,半年为期,若是没有干出一点业绩来,就接着干。——谁稀罕在礼部与那些酸儒书生们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呀?弘时对自己的部门十分不满。

    当日,素怡着皇子福晋礼服,与后妃妯娌小姑子们一起去向雍正爷磕头。寿礼自然直接归入皇帝私库,礼品单子却是上呈给皇帝。女人们遵循旧例,奉上的不过是衣服鞋袜等手工制品,有亲手做的(荷包袜子等小物件),也有绣娘们做的(衣服大氅等大物件)。毕竟不是吃专业饭的,她们的女红手艺哪有绣娘们好呢?

    雍正爷非只进不出之人,也有赏赐下来。女人们和姑娘们接了赏,相互聊几句,回家换了衣裳,等待晚上的宴会。

    男人们就不一样了。趁此良机,皇子们正好与大臣多多联络感情,争取为对方留个好印象。弘历和李荣保找了个偏殿说话。殿门窗户都大敞着,既客防止别人偷听,也表示他们高风亮节,无事不可对人言——咱们只是普通的岳父与女婿正常沟通,真没有什么秘密哦。

    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会信。其中,把弘历当眼中钉肉中刺的弘时最不相信。听了小太监的回报,弘时摸摸消瘦的下巴,眼神阴沉:“继续盯着。若是能听得一二秘辛,爷重重有赏。”

    小太监谄媚的鞠个躬,捏捏手中扁扁的荷包,眼中贪婪之色毕现,“哎,多谢爷。”转个身,揉揉鼻头,大大的打个呵欠:唉,天气真冷,找个地儿猫一会儿吧。至于三贝勒的吩咐,你当我是傻子呀,李荣保是哪个?——是皇帝的心腹之人!我一个小太监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窃笑着找个隐蔽的山洞,偷偷拿出荷包打开,眼睛顿时一亮:哎哟,一百两呀,这银子可真是好赚!

    且不说小太监捂着嘴巴如何偷乐,偏殿里的一对半路父子也言笑晏晏,分外和谐。李荣保心声:抛开夺女之仇不谈,弘历还挺顺眼。浮躁脾气磨平不少,眼神内敛,气势收放自如。稍微有那么点儿政治家的风采了。他捋着山羊胡沾沾自喜,总算没有辜负老头子我的教育。不行,弘历成长速度太快,回家后还得想想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任孙悟空再狡猾,也别想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弘历不会笨得与老丈人说什么机密之事,须知宫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捡了李荣保爱听的、关心的事情,比如素怡的生活情况和傅恒的学习情况,细细的分说一遍,以宽慈父的心。

    李荣保看着眼中,听在耳里,心里不由对女婿更满意。老爷子一高兴,随口指点几句官场之道,以免女婿多走弯路。

    弘历受益匪浅,暗道:泰山大人不愧是官场老头条,位极人臣,深得皇阿玛信任。较之曾经辉煌一时又迅速陨落的官场之星年羹尧和隆科多,李荣保为人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办事认真利索、目光长远,难怪皇阿玛倚重。

    弘时临时起意,用半个月时间排练出一场戏码,想给雍正爷一个惊喜。雍正爷很愿意给儿子一个表孝心的机会,父慈子孝谁不愿意啊?也好让臣工们擦亮眼睛瞧瞧,天家并非无温情。

    演戏的都是上过战场的八旗子弟,一半扮作大清勇士,一半扮作反动分子。剧本是现成的,选择清朝几次战役,经过艺术加工,搬上舞台。

    男人们坐外面,女人们隔着帘子坐在后面观看。不得不说,弘时还有两把刷子,仓促之间弄出的大戏居然赢得大臣们的喝彩。不论大臣们真心与否,至少弘时得意洋洋,欢喜非常。

    雍正爷神色依然古井无波。儿子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路子选错了。他不是个喜欢被歌功颂德的皇帝。想想看,他刚坐上皇位,就废除了众人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证明他是位务实圣明的皇帝。在这个好日子里,雍正爷没有垮下脸来骂弘时一通算是给儿子留了脸面。

    背后的素怡看不到雍正爷的脸色,却看见弘时的眼神渐暗,期待之色慢慢消失。素怡心中的小儿不厚道的幸灾乐祸: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老好人怡亲王见场面尴尬,侄子窘迫,皇兄一副棺材脸,立刻出来打圆场:“三贝勒匠心独运,咱们还没有看见过如此新颖的题材呢。”也只有他适合出来为皇子解围了。

    皇亲国戚与肱骨之臣都悄悄抹把冷汗,笑着跟风,纷纷恭维雍正爷与弘时。

    雍正爷眼角抽了抽,端起杯子喝茶制止自己欲出口的冷言冷语。终究不忍心责罚儿子呀!他心里无奈叹息:罢了,罢了,弘时的能力也只配当个闲散王爷。希望他不要步入歧途才好。

    素怡拿银签子插了个葡萄送到嘴中,满足的眯眯眼——真甜呀,不愧是贡品。她侧过头,对左边坐立难安的三福晋董鄂氏道:“三嫂尝尝这葡萄,味道不错。”

    董鄂氏脸带病态的苍白瘦削,在这深秋里鼻梁上竟冒出细细的汗珠子,她手中不停绞着帕子,推辞道:“弟妹用吧,我最近在喝药,不宜用鲜果。”

    素怡略带可惜,点头道:“嫂子说的有理,是素怡鲁莽了。”

    董鄂氏勉强提提嘴角,“多谢弟妹想着我……你别见怪。”

    素怡的后面坐着雍正爷的养女和惠公主。和惠乃怡亲王嫡女,去年已赐婚喀尔喀博尔济吉特氏多尔济塞布腾,目前是待嫁姑娘一枚。

    和惠公主有些兴奋,眼神不时往外面投去。那里除了她孺慕的亲生父亲怡亲王以外,还有她的未婚夫婿多尔济。待嫁女子总是这般羞涩又明媚。兆佳氏宠溺的看着女儿,也不说她。和惠十岁不到便离开父母,成了皇帝养女。虽说贵为和硕公主,但是和惠的日子并不快乐。宫中规矩繁多,步步惊心,哪里比得上在怡亲王府里当郡主来得自由自在?想到这里,兆佳氏抹抹湿润的眼角,再次感谢皇后好意,让她们母女亲近。

    雍正爷的另一位养女就没和惠好运了。她是庄亲王允禄长女,今年刚赐婚于尔沁博尔济吉特氏齐默特多尔济,却未获封,宫人们仍以格格称之。皇后宽厚公正,对待两个养女态度相同,故而,这位格格也坐到母亲郭络罗氏身边。她一边与郭络罗氏谈论着什么,一边剥着葡萄皮,雪白的手指夹着红彤彤的葡萄,灵巧动作着。

    素怡吐了葡萄籽,用帕子擦擦嘴角,正襟危坐,她知道,重头戏将至。弘历遮遮掩掩,不肯透露与她的“惊喜”要上场啦。

    弘历敬献的是两样农作物,现代人耳熟能详的——红薯和马铃薯。为这两样东西,弘历可没有少请农业部的几个半农民的大臣喝茶。

    机会永远垂青有准备的人。弘历清越的声音隔着薄纱帘子传到素怡耳朵里:“……产量高,适宜寒冷地区种植……富时可喂养牲畜,荒时可充饥为食……”

    素怡听着洋洋洒洒的介绍,精神有些恍惚。她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十指不染阳春水,一直娇养长大。成年后,父母选了亲梅竹马的易叔璟当自己的丈夫,自己毕业进入外公家的医院。她的生活是幸福美满的,即使有缺陷(父母感情冷淡,老公花心),也被她忽略过去。她知道,比起其他人,如痛苦的病患,贫穷的农民,忙碌的工人,她简直是生活在天堂中。所以,她感激上苍,热爱生命,同情弱者,友爱同伴。

    她是上天宠爱的孩子。她的一切都是来得那么顺利,那么理所当然,以致于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对社会失去警惕。来自家族和父母的庇护让她忘记争取,忘记思考,忘记保护自己,生命结束在一个女人手里,幸福搁浅在夏日那个海滩上,没有孟婆汤,没有忘川水,她浑浑噩噩的出生在清朝。

    富察家世代宦家,钮钴禄氏和李荣保如前世的父母般为她撑起一片明朗的天空。她是世家小姐,满洲贵女,因父亲之故,得了雍正爷的赏识,赐婚弘历,成为皇子福晋。不远的将来,她还会是这个国家的皇后,母仪天下。十几年来,岁月无波无澜,日子一帆风顺,她几乎忘记了奋斗与努力的感觉。

    这不是好现象。素怡告诉自己。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人的好运总有耗尽的一天。到时候,她就濒临险境了!紫禁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微掉以轻心,便会命丧黄泉,就如历史上的孝贤皇后。素怡凝视着长身玉立,谦虚淡然面对雍正爷夸赞,臣工们奉承的弘历,在心里做下决定。正是这个决定,在未来,无数次拯救她于阴暗的宫廷斗争中。当然,这是后话了。

    视线回到宴会。雍正爷大喜之下,金口玉言让弘历下月去兵部报道。弘时和弘昼也顺带着可以转移部门。弘时被打发去了刑部,那儿有铁帽子亲王坐镇,不怕弘时翻出什么花样来;弘昼被派往礼部,礼部工作轻松,弘昼闲暇之日增多,又有时间逗鸟看戏了。

    弘昼借机站出来,送出自己千挑万选的礼物——机灵的鹦鹉一只!美其名曰:“可以与皇阿玛逗乐。”那只鹦鹉会看形势,一个劲儿对着雍正爷叫:“皇上吉祥,皇上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雍正爷深呼吸几次,示意高无庸接下儿子的心意,道:“养着吧。”瞧着儿子满脸“纯真”地仰望自己,雍正爷心里涌起阵阵无力感:圣祖爷,儿子无颜见你啊!又安慰自己,幸好上天还有个弘历能见人。——不得不说,雍正爷的心智够坚强,抗打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长了些,所以作为一章来发表。嗯,先把嘉妃和纯妃丢到一边,好迎接慧妃与娴妃。

    雍正七年开始了

    新年新气象。

    迈入雍正七年的门槛,各处焕然一新。白雪将融,春风料峭。凌霄花攀援着假山怪石,静静的舒展着嫩绿的叶片;柔嫩却顽强的小草已在雪泥地里探出尖尖的芽儿;茶树墨绿色的叶片掩映下,花骨朵吸收着养分,慢慢长大。改变在无人察觉处悄悄发生。

    富察府正房。

    钮钴禄氏不自觉的蹙着柳眉,纤纤素手灵活的移动,给李荣保系上外袍扣子。她的面目仍然不失美丽,仿若雨后的海棠花,娇弱里带着浅浅的愁绪。自将管家大权下放给大儿媳妇,她开始享清福以来,已极少露出这种明显的思虑。

    李荣保幽深的眸子此刻却是一片缱绻柔情,他唇角带着满足的轻笑,大手包住妻子软滑白皙的小手,道:“怎么不开心?”家里一切都好,儿孙聪明上进,媳妇和顺融洽。大儿子今年调任为镶红旗汉军都统,其余几子也有升迁。

    钮钴禄氏叹口气,坐在饭桌边,心不在焉的搅拌着燕窝粥,“今年又要选秀了吧?”

    “嗯。”李荣保点头,端起热汤饮了,“时间就定在三月底。”脑筋一转,便猜到妻子的忧虑从何而来,“贞儿担心丫丫?”

    将粥推开,钮钴禄氏坐直身体,预备跟丈夫好好谈谈此事。她斟酌着语句,小声道:“丫丫大婚快一年,却不见动静……宫里两个婆婆看着……”她顿了顿,又道:“今年选秀,皇上那里……”是怎么想的?四贝勒已经有个庶长子了,素怡肚子没有消息,皇上如果赐个侧福晋给四贝勒,女儿可怎么办呀?她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李荣保也搁下碗,轻抚妻子的额头,柔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缘,许是丫丫的缘分还没到吧。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他替妻子抿抿黑黝黝的鬓角,深深注视着温婉动人不减风采的妻子,漫不经心分析:“你担心的事未必会成真。皇上……我对皇上有些了解,他应该不会立刻赐秀女给四贝勒。毕竟丫丫是他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后宫中,皇后万事不理吃斋念佛,熹妃纵然有心,却无力。何况,四贝勒又不是没有儿子。”因弘历的庶子一事,雍正爷已对熹妃产生了隔阂,熹妃的心愿,雍正爷不一定满足。受儒家思想影响,清朝皇帝对嫡子的看重程度远远超过庶子,从圣祖对待废太子的态度可窥一二。雍正爷也不例外。

    钮钴禄氏并非无见识的闺中妇人,按着丈夫的思路过一遍,便想通了,“你说的是,我关心则乱了。”她舒展眉头,推推李荣保,“咱们接着用饭去。你今儿有什么安排?”

    今儿是休沐日,李荣保不用上班。他呵呵一笑,“带你去庄子上看看。我在女儿的庄子旁又起了个温泉庄子,你一定喜欢。”

    钮钴禄氏回想起几年前自己同女儿一起在庄子上度过的快乐日子,竟有些恍惚起来。有感于丈夫的贴心,她嗔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让你知道了,就不叫惊喜啰。”李荣保捋着胡子,微微眯眼。

    “吃饭吧,促狭的老头子。”钮钴禄氏丢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他。

    饭罢,丫鬟进来收拾餐具,那木都鲁氏领着弟妹们来正房请安。

    那木都鲁氏已是三十出头的妇人,穿着宝蓝色刻丝祥云纹旗袍,外罩绛紫色镶黑貂毛褂子,头发挽成圆髻,插着几支金簪子,端庄大气中略带威严。

    七个儿媳妇站成排,齐齐向公婆福身请安。

    钮钴禄氏嫁入富察家时,李荣保的父母皆已仙逝,钮钴禄氏从来未受婆婆刁难,也不曾在婆婆面前站过规矩,心态正常无阴影,没有一般妇女由媳妇熬成婆后,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扭曲心理。故而,钮钴禄氏对几个媳妇要求宽松,既不让她们过来伺候,也不插手小两口之间的事物。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婆婆宽厚和蔼,通情达理。那木都鲁氏等人身在福中很知福,对钮钴禄氏恭敬有加,爱戴不已。每当出门与相熟的贵妇人交际时,听见贵妇们的悲惨遭遇,几人无不在心底高呼阿弥陀佛,回程上总要拍着胸口唏嘘几番。

    钮钴禄氏笑着免了,各个儿媳妇关心上两句,表示自己一视同仁。

    那木都鲁氏待婆婆问话完毕,起身道:“阿玛额娘的出行物事都打点妥当了,庄子上也派人收拾整洁。”徐徐回报着今日公婆的春游事项。又道:“不如让弟妹们去服侍阿玛和额娘?媳妇管着家丢不开手,不然合该媳妇亲去的。”

    钮钴禄氏摇头拒绝,“我和你阿玛去散散心,有二丫头同行,你们很不用担心。”

    那木都鲁氏张嘴欲言,钮钴禄氏却极为大方道:“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你们也可去游玩踏青。咱们满洲妇女不用整日拘在四方院子里,出门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七个媳妇都笑着起来谢婆婆体贴。

    那木都鲁氏便不再多说,招呼着人送公婆出门。她在钮钴禄氏手下学习多年,考虑周全,处事老道,叫了三辆外观普通的马车,一辆为公婆准备,一辆为小姑准备,一辆是丫鬟婆子坐的。护卫家丁也安排了许多。

    细细嘱咐了跟随的管家与掌事婆子,那木都鲁氏目送着一行人走远,方转身回家理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素怡深以为然。她不如李荣保所言的那么乐观。此次秀女年龄普遍偏小,很多都是刚满十三岁(虚岁)的小姑娘。以雍正爷的习惯来看,挑选几个秀女赐给儿子当小老婆是毋庸置疑的,关键在于小老婆的进门时间。

    想起新年里在皇后宫中见到的那位小姑娘,才十岁大小模样,已是光彩四射,袅袅娜娜,比二月里梢头的豆蔻还美丽。小姑娘是皇后的族侄女,闺名昭容,当真是名副其实。京城有传,此女乃满洲第一美女。

    皇后笑眯眯的向素怡介绍昭容,态度亲切自然。素怡当时心里一动,已有所察觉,回去让人暗暗留心。半月时间,足够富察家把一个并非养在深闺的满洲姑奶奶打听清楚。素怡收到密信时,稍稍松口气。皇后不愧为在雍正爷身边待了几十年的女人,不着痕迹的给素怡提个醒,卖了人情,又向素怡展示了她的实力。

    素怡暗道好险,万幸自己不是站在皇后的对立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她抿口茶,望着桌上一丛密密的水仙花,思索着对策。昭容年纪尚小,已生的如此模样,等到面庞长开了,更是不可小觑。

    倒不是说昭容比素怡美丽,其实,她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不可比较。素怡的魅力源于骨子里散发的优雅,灵魂深处滋养的气质,宛如皑皑白雪里一支初绽的白梅,暗香缕缕,捉摸不定。昭容则是花田里最艳丽的那支玫瑰,年轻热烈,不断挥洒芬芳与青春。

    正如张爱玲所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男人的猎奇心理,素怡再明白不过。前世,当她还是傅清泠的时候,在秋枫萧索的夜晚,她独自躺在雪白的大床上,偶尔会对易叔璟的行为做些浅显的思考。这是相当耗费精力的事情,至少素怡的脑袋在转动一刻钟后便会自动进入睡眠状态。也是剂催眠良药,素怡自嘲。

    贤妻,是素怡给自己的定位。在自己的底线不受侵犯之时,她会是个标准的皇子福晋。努力争取,这是去年才领悟的道理。笼络住弘历的心,保住自己超然的地位,这是她的行事方针。扫视房间里若有若无暗示着早生贵子的家具摆设,素怡幽幽叹口气。时不我与呀!

    莫怨与莫痴进来请示,打破一屋子的宁静。“福晋,五贝勒乔迁新屋的贺礼已准备好了,您要亲自过目吗?”

    弘昼年初搬到西四所,嗯,带着两个格格和几个侍妾。雍正爷钦点的五福晋吴扎库氏将于二月底入门。礼部与内务府早将五贝勒的大婚仪准备好了,只等吉日到达,迎娶福晋进门。

    乾西五所还是正常格局——头所尚好好立着,是弘时曾经住过的地方,并未改为漱芳斋戏台子;二所三所是弘历的地盘;四所五所划分给弘昼使用——即后来的建福宫花园。

    素怡接过单子浏览后,满意点头,“照这样准备就行。五贝勒的新婚礼物,与五福晋的见面礼,你们可心里有数啦?”

    “福晋放心,奴才一直记着呢,绝不误您的事儿。只差几样东西了,不过几日就得,到时再让福晋检查。”莫怨统领外务,与宫外的接洽等事她向来应付自如。

    素怡便舒心一笑,转而提起另个话题:“养身茶先停了吧,近来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几个莫丫头只负责煮茶,对茶的成分及功效一概不知,闻言只为主子高兴,“那敢情好,奴才这就交代下去。”莫怨说着,喜滋滋的扭身离开。

    莫痴也笑:“主子身体健康,奴才们就放心了。太太若是知道,也会为姑娘高兴。”素怡出痘后,钮钴禄氏将素怡看护得跟眼珠子般,丫鬟们都知道老爷太太最宠爱的孩子是大姑娘。

    素怡被勾起思绪,“也不知阿玛和额娘身体如何?”一入宫门深似海,家书难得。即使素怡有路子,也不敢随意与家人联络。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呀。这险,她还冒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为什么作者这么多天没有更新: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作者照例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洗漱吃午饭,打开电脑码字。一般我会先看看大家的留言,很可惜,没有留言。然后我收到站内短信,与qq邮件,消息都是相同的。一直鼓励我,支持我的编辑离职了,当时我很淡定,后来我就慢慢的有些烦躁。甚至有弃坑的打算。沉迷小说两天,自我反省两天,今儿才爬上来更新。

    其实我昨天也有码字,但是码到一半就有点烦,索性再等一天。

    我想说的是,感谢读者们的支持,我会尽力调整状态,把这篇文码完。

    写字的人果然是有些敏感呀,望天。

    顺便问一下,如果没有完成榜单任务,会怎么样啊?可怜我四万字还写了不到一半,真是晕哟。

    婚礼与陈年旧事

    天色尚且朦胧,宫人们已迈着细碎的步子忙碌起来。

    素怡眨眨清亮明澈的双眼,轻轻挪开弘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撑着床沿坐起。帐帘外透着丝丝光亮,隔间里守夜的莫忧的呼吸细而浅。

    当东方的红霞渐升,自鸣钟叮叮当当敲响五下。素怡回过头,便看见身侧的丈夫缓缓睁眼。他的生物钟向来精准。

    弘历在被子里摸索一阵,把素怡的小手握在手里,哑声问道:“怎么起的这么早?”语罢,他神志迅速清明了,探手摸摸素怡只着睡衣暴~露在锦被外的肩头,蹙了眉头道:“都有些凉了,快进来暖暖。”

    素怡沉默着,顺从的滑□体,依偎在弘历怀里,任他有力的手臂把自己圈在怀里。

    弘历知素怡醒来时不喜开口说话的习惯,故他也不着恼,以额头轻触素怡的额头,发下素怡并无发热,才小声交待:“待会我去兵部,”是了,今儿弘昼大婚,他也不会给自己放假,“若是见着岳母,请她过来坐坐吧。你们母女俩许久不见,你前儿生辰……”二月二十二日,是素怡十七岁生辰。说到这里,他止住话头,过了片刻才接着说:“皇额娘和额娘那儿,有我照应着,你不用担心。”

    素怡掀眸对弘历投去一瞥,待看见男人眼中的真诚与歉意后,微颔首接受他的心意,喃喃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倒是你,宴席上少饮酒,饮酒之前也记得先用些膳食。”

    弘历浅浅叹息,亲吻素怡的额头,“都听你的。”

    夫妻享受了一会儿的脉脉温情,弘历起身叫人。素怡也跟着起床。

    挥退欲上前伺候弘历的二秋,素怡亲手服侍着弘历更衣,最后系上一个她亲手制作的荷包,打量一番后,满意点头。

    弘历眼神宠溺温柔,微笑着看着她忙活完,才招呼着几个宫女服侍着梳洗。略作思索,弘历走到梳妆台前,从首饰匣子里挑了几样首饰搭配好,示意呆愣的莫失给素怡戴上。

    装扮完毕,弘历自个儿托着下巴看了看,赞叹:“这样不错,配这身衣裳。”

    素怡嗔他一眼,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笑道:“想不到爷还有这功夫。”

    弘历走到素怡背后,漫不经心道:“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爷又不是傻子,见过的女人不知凡几,怎么也培养出了几分欣赏水平。

    素怡歪着脑袋凝视着镜子里长身玉立的弘历,咯咯一笑:“嗯,爷的眼界,我这等妇人自是不能相比。爷……”最后这声拉得老长,很有些千回百转的意思。

    弘历假意疑惑,瞪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福晋这话什么意思?爷可是听不懂。”说着转身昂首阔步走了,脸上的笑意却掩也掩不住。

    素怡垂头轻笑一声,不再多言。

    天气和暖,阳光明媚。

    鼓乐大噪,人声鼎沸。花团锦簇,香风缕缕。西四所淹没在红色的海洋里,铺天盖地的喜庆之色,浓烈而厚重,直逼人眼。

    路边摆着盛开的茶花,屋里装点着鲜艳的桃花,出自技高一筹的宫中花匠。院子里光秃秃的枝桠上缠上彩缎扎成的花朵,乍一看竟像是真的一般。

    雍正爷儿子少,目前仅有两个儿媳——董鄂氏和素怡。董鄂氏是个闷性子,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来,遑论热情招呼客人。只有素怡一个人忙不过来。多亏细心的皇后娘娘,在宗室近亲里挑选了几个活泼爽利的年轻媳妇来帮忙,顺便活络气氛。

    夫人外交呀!素怡打点起精神,挂着亲和温柔的微笑与福晋们说笑。董鄂氏长舒一口气,趁人不注意,缩到角落里去,悠闲的品起茶来了。

    寒暄一会儿,大家就各自按序坐下喝茶,静候新娘子到来。在座的都是出身名门的嫡福晋,气度高雅,举止坦荡,非爱吵闹闲话,搬弄是非的人。

    素怡用帕子擦擦嘴角,朝窗外望去:看着别人结婚,与自己结婚,感觉真是大不一样。

    不多时,外面脚步声纷乱起来,小太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吆喝着“新娘来了”。

    众人皆抬头往外望去。

    小宫女走过来福身禀报:“新娘已至,还请福晋们移步。”

    一个清亮爽脆的声音打破寂静,“咱们还等什么,去看看新娘子吧。”倒没人责怪她逾越。

    素怡瞟一眼董鄂氏,笑道:“福晋说的对,三嫂,我们去吧。”

    董鄂氏扯扯嘴角,“走吧。”

    福晋们满脸喜色的朝中院而去。目的地,西次间新房。

    外面人就多了。笑闹声,谈论声不绝于耳。大家议论的无非是新娘的嫁妆与外貌问题。

    随着一声高唱,众人拥到大门口。只见弘昼扑扑射了三箭到彩舆上,女官方引着新娘子下轿,一直往新房而去。

    满族的祝福歌悠扬响起。房里,弘昼挑了盖头,新人饮下交杯酒,吃子孙饽饽。

    程序走完,弘昼退了出去,临走时不忘朝女人们抱拳笑道:“请嫂子们照料一二。”不知是因为这满屋的红,或是成婚的喜悦,弘昼清秀俊逸的脸上竟有些红晕。

    爽利的满洲姑奶奶难免打趣几句小夫妻,笑着把弘昼轰出门。

    新娘子安安静静的低首坐着,双手交叠于大腿上,帽子上垂下的珠串映衬着她美好的脖颈,真真是白里透红。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此时,这话当真有些道理。

    素怡走过去拉着吴扎库氏的手,笑道:“弟妹不用紧张,嫂子们都好相处。五弟也是个体贴的。”她与吴扎库氏偶有往来,算是熟人了。

    吴扎库氏羞怯的抬起头,轻声道:“多谢嫂子。”

    素怡见她脸上扑着厚重的脂粉,白的地方雪白,双颊处偏红彤彤的,简直像个熟透的大苹果。虽说这时代的新娘妆都是这样,素怡也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吴扎库氏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水光,望着忍俊不禁的素怡。

    素怡拍拍她的手,招呼几个宫女:“打点热水来伺候你们主子洗漱。”又回头向吴扎库氏解释:“五爷怕是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呢,你先换个清爽点的装扮,用点膳食吧。这一天你肯定是又累又饿的。”

    “还是嫂子疼我。”吴扎库氏早就被帽子压得脖子酸,此时听的素怡的话眼睛一亮。

    屋子里的女人们都是有过相同经历的,纷纷笑着附和。

    素怡又笑:“快去吧,瞧你。等你打理好了,咱们再说说话。”

    袅袅青烟飘散在空气中,窗外隐约传来喜乐欢语。

    熹妃闭目端坐在暖炕上,手里的佛珠不停转动。她嘴里念念有词,思绪却飘远了。

    几十年前的一个傍晚,红霞满天。她坐在一顶小轿上,从侧门抬进了雍亲王府。没有妆奁,没有婚礼,粉色的旗袍是她的嫁衣,轿子角落里的小匣子是她所有的财产。对了,外面还跟着一个相伴长大的奴婢。

    王爷不在府中,她独自度过新婚之夜。次日收拾妥当,去拜见嫡福晋,承受众人的嘲讽与哂笑。她握紧拳头,强忍汹涌的酸意,听着福晋轻飘飘的“爷一月后回府”,装作木讷听话的样子,慢慢弯下腰不发一言。百忍成钢呀,她从卑微的格格爬到熹妃的位置上,受过的苦累不计其数。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呢?哦,是那日听到福晋跟云娘说,爷笃信佛教开始。她使银子托人带回了佛经,一日复一日的抄写诵念,希望能得到爷的侧眼一顾。几年时光转瞬而逝,她终于等到一个机会。

    王爷病重!听着这个消息,府里的女人傻了眼,心生退却。只有她,一无所有的她,跨前一步,恭敬的求福晋允许自己前去照顾王爷。许是福晋觉得她毫无威胁,考虑一会儿,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她怦怦狂跳的心脏这才恢复正常频率。

    后来,王爷痊愈了,对无微不至的她看重起来,一个月也会去她院子里一两次。她的运气好,一朝怀孕,产下儿子。弘历聪明懂事,为她争了不少脸面。此时的王爷却沉迷于新进门的年氏,再次把她抛在脑后。

    不过,她很满足,她有儿子就够了。儿子是她的全部希望。当福晋露出想要抚养弘历的意思之时,她痛苦难当,却不得不咬着牙关,狠下心把弘历送到正院去。她知道,福晋正与年氏斗得正厉害,所以,这是儿子出头的好机会。

    福晋果然把弘历当做嫡子教养,也并不阻止她们母子相见。她对福晋感激不尽,直到弘历得了风寒,险些丧命。原来,福晋不仅是把弘历当筹码,还把他当靶子!有子的李氏,荣宠正盛的年氏,她们出手了,她们想要弘历的命呀!

    她的眼中几乎流出血泪来,却无法反抗。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格格,怎么能稳坐正室之位的福晋,为王爷生下三子的李氏,家世不错又貌美如花的年氏为敌呢?幸而王爷是个明眼之人,发作一通,几个女人安分了。弘历在几个太医的照料下康复。

    ……

    匆忙的脚步声打断她的回忆,是秋菊来了。

    秋菊在门外福了福,温声道:“新娘子已经宫了,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她摇摇头,“皇后那里怎么样?”

    “皇后召了几位夫人说话。”秋菊走进屋子,扶着熹妃下炕。

    熹妃穿上软底鞋,看着陪伴自己半生的秋菊,“富察福晋到了吗?”指的是素怡的额娘。

    “到了,正在皇后宫里呢。”秋菊替熹妃整整衣服,“主子要去皇后娘娘宫里吗?”

    熹妃顿住脚步,思索一会儿,方道:“不忙,再等等。”在贵妃榻上坐下,她呡口热茶,问道:“还有哪些夫人,你给我详细说说。”

    秋菊一丝不落的把探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哦?”熹妃打断秋菊的话,“你刚说的是谁?”

    “是佐领那尔布的夫人。”

    熹妃沉吟着,道:“佐领只是个四品官呀?”像是问秋菊,又像自问。一个四品官,怎么能坐在一品二品夫人之间?难道皇后真的有那个打算?

    “是。”秋菊回到。

    “唔,接着说。”熹妃转了转佛珠。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备大义凛然的迈入小黑屋……

    不送……

    熹妃的态度转变

    三月里选秀结束,皇后给雍正爷留了几个美貌的汉家女子。齐妃主动参与大挑,为儿子指了几个姓氏不错又体态丰满的满洲姑娘当侧福晋。皇后的侄女乌喇那拉氏昭容则因年纪太小,留了牌子,等候旨意。

    雍正爷是个厚道皇帝,没有干些给儿媳妇添堵的事情。而且,他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近几年内都不会给老四老五两个儿子找小老婆。只盼这两对小夫妻能早点生下嫡孙。至于老三,那不是还有个无利不起早的齐妃管着吗?

    除了热心为丈夫娶小妾的皇后,其余几妃更没有多大热情投入,索性对齐妃的司马昭之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宫女们私底下谈论那么几次,也很快遗忘了——每日都有新鲜事发生,宫里的八卦层出不穷。

    西二所的事务已经步入正常轨道,平时素怡的几个陪嫁丫头看着,不会出什么大错。素怡肯定自己有能力胜任ceo职位——只需要签署下文件,过目些大事,便安心等着领高薪。ceo嘛,哪能事事躬亲,亲力亲为?那不是掉分么!

    把工作落实到个人,派出主任(管事宫女太监)监督管理,素怡的空闲时间大增。宫里的娱乐活动蛮少:暂时没人来招惹素怡,她不用花时间来与女人们斗;御花园就那么大点地方,一天逛三次乏味之极;书籍古本倒是蛮多,但素怡基本都看过,还在脑海里存了档;绣花裁衣功夫精细,耗费时间,却不利身体健康。思来想去,素怡最后决定串门子。

    串谁的门子呢?新来的五弟妹吴扎库氏和熹妃都是好对象。在此之前,素怡感到糊涂的是,熹妃忽然对她的热情和蔼起来了!就在选秀之前,熹妃对素怡的态度一下子多云转晴。素怡意外过后觉得受宠若惊。暗道:难道熹妃得了佛祖托梦?

    去年出生的大阿哥已经能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了,虽说口齿不甚清晰,但也算开口了不是?宫里就这么个小不点,再不稀奇也得稀奇。素怡认为自己不能辜负婆婆难得的宽和,便经常抱着便宜儿子去给老太太逗乐子。

    古代人情味很浓,街坊邻居来往频繁,喝喝小茶,用用点心,搓搓麻将,这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这不,趁着春光明媚,温度适宜,素怡带了小阿哥和一群跟班往熹妃寝宫而去。借口冠冕堂皇:增进婆媳感情,祖孙感情。

    无论从哪个方面,谁都挑不出刺来。与儿媳关系不善,极其嫉妒羡慕的齐妃也只能红着眼骂几句算了。她不仅不能说熹妃婆媳“私相授受”、“密谋阴招”,还得当着雍正爷假意夸赞她们“婆媳亲近”、“四福晋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