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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第10部分阅读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 作者:未知

    。”语气有点骄傲。周围一圈人连忙上去问她的消息来源。

    弘历弘昼的到来犹如偶然投入湖面的石子,引发一圈圈涟漪。这些在教养嬷嬷的严威下方寸不失的小姑娘们在脱离掌控后,俱显露出真实性情来。

    素怡用帕子掩住微翘的嘴角,很不厚道的想着:这是不是皇后给众人的考验呢?自个人笑了笑,索性丢开,与嘟着嘴的嘉莹一起回了房。御花园不是谁都能逛的呀!

    伯父府上遇弘历

    皇后没有再给秀女们游玩御花园的机会,高高的宫墙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罩住姑娘们的心。不过几日时间,就有人想家了。家里的高床软枕、美味食物、亲朋好友,无时无刻牵动着离家人的神思。

    佟佳嘉莹位列榜首。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位姑娘,泡在蜜罐子长大,从未跟父母分开过。白天嘻哈大笑掩饰得还好,晚上便咬着被角呜咽,害怕打扰舍友休息,每次都默默地,不弄出声响来。素怡偶然间发现嘉莹枕头上有泪痕,一问才知,小姑娘想家啦!

    毕竟是才满十一周岁的人,在现代还是个上小学的孩子呢。就是大学生初初离家,有的人也会想家想得睡不着。素怡连忙拍着嘉莹的背安慰她,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不要着急。女孩子的友情就是在拥有共同秘密后建立的,素怡伪萝莉成功的收服了一个真萝莉的心。

    后宫的气氛地处于一种奇怪的僵持之中,嫔妃们也不好在皇帝的监视下干什么事。留宿宫中期间,只熹妃召见过素怡一次,过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皇后那边毫无动静,据说是凤体欠安,以免了嫔妃半个月的请安。

    时光淡如水,转眼便到了离宫的日子。此时,嘉莹和素怡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她挽着素怡的手不放,撒娇乞求道:“姐姐,你可不要忘记来看我呀!”

    素怡好笑的第三次答应道:“我一定记住的。”

    嘉莹看了看家里派来的马车,车窗里露出额娘慈爱的笑脸。方依依不舍的冲素怡挥手:“姐姐,我先走了,额娘来接我啦。”

    “嗯。”素怡点头,目送嘉莹走远,才转身走到自家马车边。

    马车帘子忽的一掀,露出两个光溜溜的脑袋来。傅恒嘟着嘴道:“姐姐在干什么啊?小乖等了你好久。”

    素怡粲然一笑打散离愁,问道:“七哥,你不是偷偷把小弟带来的吧?”

    傅玉摇摇头,望向傅广成:“喏。大哥知道的。快上车,咱们回家吧。阿玛额娘都等着呢。”

    傅广成无奈道:“这俩个小子淘气,偏要跟来。”

    素怡踩着凳子上了车,捏着傅恒的小辫儿,道:“小乖这几天有没有好好读书?”

    傅恒举起小胖胳膊,道:“有、小乖每日都有读书习字。只是阿玛和几个哥哥都不在家,没有人教小乖。”垂下头委屈道:“小乖也想上学。”

    素怡笑道:“小乖还小,等你满六周岁就可以上学。”

    傅恒抬起头来,眸子闪着光,惊喜道:“真的吗?”掰着手指头数,欢呼道:“哇,小乖还有两年就可以上学咯。”

    傅玉打击弟弟:“等你上了学,就知道什么叫做上学苦。哭鼻子的手可别说是我傅谦的弟弟。”

    傅恒挥起小拳头,道:“七哥坏。小乖是男子汉大丈夫,才不会学女孩子哭鼻子呢。”

    素怡好奇道:“小乖看见哪个女孩子哭鼻子啦?”

    傅恒撅撅嘴,嫌弃道:“就是那个叫棠儿的女孩子啦。我不就抢了她的拨浪鼓么,她小气得很,哇哇的大哭起来,害得额娘说我。”

    原来是羽瑶的妹妹羽棠。素怡几年前去参加过人家的满月礼。她问道:“那小乖抢女孩子的玩具对不对呢?”

    傅恒小朋友低下头,喃喃道:“姐姐教过我,不能抢别人的东西,所以小乖错了。”又可怜兮兮的拉着素怡的袖子道:“姐姐原谅小乖这次,小乖以后再不犯错。”

    素怡摸摸弟弟的光头,和蔼道:“好。小乖勇于承认错误,是个好孩子。下次要和棠儿道歉,请她原谅你知道吗?”

    傅恒拍着小胸脯保证:“好。”

    耳边听得傅玉一声轻笑,素怡的眼神扫过去:七哥你有什么意见么?

    傅玉赶紧摇头摆手否认。哇,妹妹的气场好大,都赶得上额娘了。

    大挑结束,皇帝颁下圣旨,为少数年长留牌子的秀女指婚,这些姑娘可耽误不起,其中,素怡的好友,十七岁的西林觉罗芳蕙,被指婚给允祥的长子弘昌。至于年龄小点的姑娘,皇帝则没有表态,看来是想让她们留几年。雍正爷还是个比较通人情的皇帝——他在宠臣李荣保的言辞恳切加拐弯抹角的请求下,默许素怡姑娘晚两年出嫁。既然一个晚两年,那大家都晚两年吧。是谁曾经对他说过,女孩家最好晚点生育呢?

    无论皇帝出于什么目的把姑娘们的婚期延迟,爱女儿的父母还是挺感激的——皇帝您真是太体贴啦,我这么小的宝贝闺女可舍不得太早送给别人。当然,也有人家立即定亲成婚的,比如富察家。选秀一结束,钮钴禄氏就请人去了看好的姑娘家说媒,老六傅新快二十了,六媳妇最迟今年得进门。下面还有个老七排队等着呢,今年为老七定亲,明年把七媳妇娶回家。后年才好办素怡的婚礼。

    一通忙乱下来,到了十月间。老六媳妇颜佳氏坐着大红花轿,吹吹打打的进了门。钮钴禄氏又让两个得力的儿媳妇帮忙准备过年。今年富察家大丰收,李荣保升职的速度跟宇宙飞船似地飞快,七月的时候成了领侍卫大臣加太子太保,入武英殿。傅广成提为御前侍卫,跟着雍正爷混饭吃;傅清转为正四品升太常寺少卿;傅宁为镶红旗包衣佐领;傅义才干突出,破格提拔为副骁骑参领;其余几个已成年的男子都补蓝翎侍卫的缺。

    天气一天天冷了,冬至节开祠堂祭祖没多久,三伯父马武府上传来不好的消息。原来马武自恃武功高强,在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之时给富察家的子弟们指点功夫。偏有个学生呆头呆脑,怎么学都学不会。马武脾气暴躁,吼了那小子几句:“蠢蛋!看我来给你演练一番。”脱了夹衣,在冰天雪地里耍起招式来。

    被称为“蠢蛋”的小子看了一会儿,仿若醍醐灌顶,恭恭敬敬的跪拜后,以崇拜的眼神望马武,求指点。马武心中得意,就难免忘记了加衣,与那小子你问我答分说起来。一个时辰过去,马武背着手哼着小曲回家,念及自己宝刀未老,富察一族节节高升,好不快活。

    老祖宗有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用在粗枝大叶的马武身上再适合不过。当晚,马武就发起烧来,也不听完颜氏的劝,认为身体康健,坚持不请大夫喝药。马武心声:来自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儿家,有点病痛挺过去就行,喝个屁药!完颜氏抹着眼泪,劝了几句,马武根本不理睬,脑袋一歪,自顾自睡下。威严的老太爷马武在家里可是一言堂。

    第二天爬起床上朝,家里人拦也拦不住。完颜氏一直心神不宁,生怕老头子竖着出去,横着火来。偏好的不灵,坏的灵。马武果然被抬着回来了,这次他病的迷迷糊糊,被太医灌了一碗又一碗的药也不见好。太医含蓄的让马武家人准备后事,回宫向皇帝禀报:“老将军怕是不行啦。”

    马武生性耿直且胸怀坦荡,乃是大清的一员猛将,深得两朝帝王的信任与欣赏。得知马武即将离世的消息,雍正爷召入领侍卫内大臣大学士卿散秩大臣侍卫等,垂涕谕曰:“内大臣马武抱病危笃,将不起,闻之深为凄恻,马武事我皇考五十余年,朝夕侍奉,不离左右,恪恭勤慎著庄亲王同四阿哥前往代朕看视,朕尚望其痊可”

    素怡得知三伯父重病之时,已是十二月初。完颜氏请族人过府见过马武最后一面。李荣保最近事物繁忙,只偶然间听说三哥感染了风寒,也没太在意,三哥有武艺傍身,身体一向是几兄弟里最好的。不想没过几日,太医已宣布无治。李荣保顿时悔恨交加,叫上妻儿一同前往三哥府上,又让德祝去通知几个儿子去三伯父家。

    到了马武府上,钮钴禄氏去女眷处安慰完颜氏婆媳。素怡落后一步,咬咬唇,跟在阿玛的身后进了伯父的房间。李荣保以为女儿是要跟疼爱自己的伯父告别,叹口气没有阻止。素怡走进床边一看,伯父已是神志不清,脸上笼罩着浓浓的死气,恐怕华佗在世,也无计可施。把伸出的手缩回,素怡挪到一旁,垂头僵立,竟然冰雕似的一动不动。

    大多数医生见惯死亡,有时甚至心如止水,方能适应这个职业。素怡瞧瞧依然灵活纤长的手指,指尖失了血色一片苍白。她的双手多久没有动过刀子,她的眼睛多久没有看见死亡了?素怡当初选择做医生,不是因为她的心够冷硬,而恰恰是因为她害怕面对死亡。所以她克服自身的恐惧,势要成为一个挽救生命的人。

    弘历进门的时候就见到一个颓丧的师妹,失去往日的机敏,站在角落里像个木头人。他大致了解这种失去亲人的心情。当初圣祖崩逝那会儿,他也同素怡一般,整个人就愣怔了——那个昨日还喊他名字叫它好好读书的人怎么就这么没有了呢?等到康熙帝的遗体被棺木板挡住,他才猛然回神,眼泪无知觉的流下来。

    庄亲王的声音唤醒沉醉在思绪里的几人:“圣上有旨。内大臣马武倘伊病果不能起,著照伯爵赐予恤典,赏银一千两并给与世袭阿达哈哈番以示朕优眷老臣之至意,钦此。”

    已入弥留阶段的马武竟然睁开了浑浊的眼睛,在李荣保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城方向叩头:“奴才谢皇上隆恩。”

    庄亲王把手中黄|色的锦缎交给马武,道:“马大人安心养病,皇上与同僚们都盼着你康复呢。”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已不能说出口。大家心里明白,这怕是回光返照了。

    马武虚弱一笑,道:“四弟,把孩子们都叫进来吧,我想看看他们。”

    李荣保苦涩的嗯了声,转身出去。庄亲王同弘历对视一眼,皆移至一旁站立。

    不一会儿,马武房间里局聚满了人。男人们抿着坚毅的唇线,女人们不停用帕子抹着眼角。完颜氏向前一步,握住丈夫的手,道:“老爷,您安心去吧,孩子们都会好好的,我很快下来陪你,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

    马武深深的看了老妻一眼,长叹道:“苦了你。”又扫视一遍儿孙,高声道:“富察家世代为皇上尽忠!”说完,便仰面后坠,双眼大睁溘然长逝。

    屋里顿时哭声漫天。完颜氏细细为丈夫盖好被子,温柔的手抚上丈夫的眼睛,回身道:“全部不准哭。老爷这是喜丧,咱们该高高兴兴的送他走!”说完,眼眶一热,泪珠儿便成串滚下来。

    大家俱闭了嘴,只余下孩子的哽咽声与打嗝声。各种丧葬用品是早就准备好的,阖府上下挂上挽联与白灯笼,灵堂也迅速布置妥当。庄亲王与四阿哥向马齐与李荣保告辞:“马大人、李大人节哀顺变,本王与四阿哥还要回宫向皇上邀旨,明日再来吊唁。”

    马齐和李荣保忙将二人送出去,拱手道:“恕奴才不能远送。”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庄亲王与弘历朝二人点点头,翻身上马离去。

    两兄弟仿佛瞬间像老了十岁,背脊微弓,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府安排后事。

    圣旨下素怡备嫁

    朝东的几扇窗户大开,素怡坐在软凳上绣一幅十二扇月月花开的插屏,以恭贺阿玛六十大寿。她心里另有思量,顶多再过一年,她便会嫁作人妇,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自己亲手做些东西,也好留下给父母当做念想。几位兄嫂与小妹她也准备了针线赠送。

    季姑姑在一旁指点姑娘针法。二等丫头里最善女红的莫忘帮忙分线,季姑姑偶尔也会教莫忘几句技巧,让她受益匪浅。八个陶己已经出嫁,钮钴禄氏将她们配了铺子庄子上的管事,以后好作为姑娘的陪嫁。八个莫丫头是后来提拔的,俱是富察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捏在钮钴禄氏的手里,且外貌中等无特色,各有专长。

    喜鹊在回廊中唧唧喳喳,紫薇花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此时此刻此景,莫不让人叹息一声岁月静好。正房的小丫头脚下踩着风火轮似的滚滚而来,惊起一群在地上觅食的麻雀。莫愁把装着糕点碎屑的小盘子一收,左后一指正要开骂,却见那小丫头竟然无视她直奔姑娘所在的东次间。

    莫愁脑筋一转,知道事有不对,连忙进屋,只见那小丫头气喘吁吁的禀报道:“大姑娘,太太让您换了衣服去正院,有公公过来传皇上口谕。”

    原本气定神闲的素怡手中的银针忽然扎进手指头,鲜红的血珠子一下就冒了出来。莫忘哎呀一叫,慌着去找止血药。素怡挥挥手道:“不用找了,这点小伤一会儿就好。”她偶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同常人,一些小伤很快就会自动愈合。

    季姑姑沉稳的声音传来:“姑娘,遇事不乱。”又回首吩咐几个丫头侍候素怡更衣梳妆。

    院子里的人听见风声都聚集在姑娘卧房,手脚麻利的行动起来。经过两位姑姑的魔鬼训练,几个丫头驾轻就熟的替姑娘打扮起来,不过一刻钟时间,素怡就整装出发。这神奇的速度惊呆了传话的小丫头。莫愁拐了它一膀子,道:“没出息的丫头。”

    指婚太监一扬拂尘,说的基本是富察家人都心知肚明的消息:“领侍卫大臣、武英殿大学士加太子太保李荣保之女富察氏为四阿哥嫡福晋。”

    李荣保还在上班,家里以钮钴禄氏为首接了旨。女眷们松口气。轮休的老四傅义和老七傅玉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给传旨太监。太监恭恭敬敬的贺了喜,才转身离去。

    钮钴禄氏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皇帝拖了一年才传旨,她还真是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现下放心了,却又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不踏实。四周一瞧,见众人脸上都是真心的欢喜,她做母亲的矛盾心情怕是只有李荣保这个做父亲的才能体会了。

    素怡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书房时,钮钴禄氏正坐在首位上分配工作。宫里的李荣保和几个儿子就不说了,他们肯定比家里更早收到消息,说不定李荣保此时就在养心殿陪雍正爷说话呢。让两兄弟回书房给富察家亲友写信,素怡成了皇子福晋,这是件大喜事,必须要正式些。

    六位嫂子都站起来给小姑子行礼。满洲姑奶奶本就尊贵,现在素怡身份一变,成了四皇子福晋,与她们就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了。只傅玉还是原来嬉皮笑脸的样子,朝被嫂子们的举动闹得有些尴尬的妹妹挤挤眼:“妹妹终于要出嫁啦。”

    钮钴禄氏横了傅玉一眼,道:“今年得先把你的婚事办好,省得你嘲笑妹妹。”见傅玉眉飞色舞、不甚在乎的样子,由呵斥道:“还不快去写信,杵在这里干什么!”

    素怡被赋予突然愁苦的面色逗得一笑,道:“七哥快去吧。哎呦,再等几个月我就能见到七嫂啦。”未来的七嫂博尔济吉特氏早就定下来了。

    傅义拉着弟弟的手,哥俩好的走了,心里有些羡慕。继母对他也不错,却从来不曾拉下脸来严厉的教育过他。

    钮钴禄氏吩咐道:“富察家乃百年大族,不是那等浅薄短视的人家。皇上大恩将大姑娘只给四阿哥,咱们更要谨慎以待。下人们的口舌约束好了,别让我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否则别怪我心狠;也不准人出外招摇生事,若是有明知故犯的,打顿板子直接撵出去。”

    几个儿媳都站起来听训,房里的管事们也垂首应是,各自把刚冒出头来的骄傲心思压下。

    钮钴禄氏环视一圈,见女儿站在跟前眨着黑葡萄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才舒展了颜色。拉着女儿坐在一边,道:“你们都下去吧。等家里人都齐全了,再去素怡园子里贺喜。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注意下,明儿府里怕是热闹,仔细准备,不可慢待亲友。”

    大奶奶领着弟妹们行礼告退,自去处理不提。这些年,钮钴禄氏已经把大部分权利下放给那木都鲁氏,让喜塔腊氏协助,自己一心为女儿准备嫁妆。

    钮钴禄氏拍拍安静乖巧的女儿,道:“额娘的小丫丫也要嫁人啦。来,让额娘看看你。”

    素怡自额娘怀里抬起头,心里也不禁添了离愁别绪,只不在额娘面前流露出来,招惹额娘伤心。她道:“额娘,丫丫是您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钮钴禄氏睁着雾蒙蒙的泪眼打量女儿,从饱满光洁的额头到弧度优美的下巴,红唇微颤,千言万语无法宣之于口。

    素怡灿烂一笑,站起身来,前后转了一圈。方走到脚踏上坐下,把头靠在额娘大腿上,道:“额娘,您的女儿漂亮吧?额娘,女儿出嫁后也能和你见面的。额娘,额娘,额娘”她不停的呢喃着,像是要把一辈子的额娘喊光。

    钮钴禄氏抚摸着女儿的黑发,取笑道:“额娘的宝贝儿,额娘还要看着外孙子长大成|人,看着女儿儿孙满堂。”

    素怡想起高寿的达妈妈博尔济吉特氏,卖乖道:“额娘的福气肯定比达妈妈还厚呢。”

    钮钴禄氏轻叩女儿的额头,道:“没大没小的。”又捏捏女儿的俏鼻,道:“你就是额娘这辈子最大的福气,额娘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生下了你。丫丫可不要让额娘失望啊!”

    素怡看着额娘深沉如大海的眸子,不自觉的点头道:“是,额娘,女儿不让您失望。”

    “好,好。”钮钴禄氏笑起来,道:“快回去整理整理,今晚咱们一家人在正房用饭,庆祝我的女儿找了个文武全才的夫婿。”

    素怡羞涩得娇滴滴叫了声:“额娘。”跺跺脚,跑回院子。抚着发烫的脸,素怡心道:终于把额娘给哄回来了。又鄙视自己越来越会装模作样。

    养心殿,西暖阁。

    角落的铜盆里散发着缕缕凉气,室内温度保持在三十度以下。

    高无庸掀了门帘进来,小声禀报:“皇上,钦天监合了四贝勒和富察家大姑娘的八字,定了几个几日,请皇上圣裁。”

    雍正爷批奏章的手顿了顿,搁下朱笔道:“递上来。”随口问道:“钦天监怎么说的?”

    高无庸拿捏一番,组织语言回话道:“据说是妻荣夫贵之命,富察姑娘是四贝勒的贵人。”说完,拿眼偷偷去瞧主子。

    雍正爷翻开折子,上面正写着呢——八字测算结果、指婚吉日、定婚吉日以及成亲吉日,没列下面都列有几个日子以供选择。雍正爷想了想,用朱笔把指婚吉日下面的五年七月十八日圈上,又圈了定婚和大婚的好日子。想了想,道:“将折子发还钦天监,传大学士拟旨。”

    高无庸躬身接了折子,正要退下,被主子喊住了。

    雍正爷道:“让人去副都统五什图家里传旨,指吴扎库氏为五阿哥福晋。”

    高无庸打个千:“嗻。”

    雍正爷盯着白玉狮镇纸出了会神,拉开御桌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紫檀木雕和合二仙的盒子摩挲一阵,又叹口气放回去。抽了张黄|色封面的折子出来,提笔写下:着内务府与礼部安排皇四子大婚。按照皇家传统,皇子大婚前都是要先娶小老婆的,雍正爷也不例外的给儿子选了两个侧室,即员外郎额尔吉图之女珂里叶特氏与佐领翁果图之女富察氏。这位富察氏是素怡出五服的族亲。

    接待完一波一波的亲友,素怡揉揉额头,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快笑僵了。机灵的丫头莫嗔拿了个没人捶来为姑娘敲打腿部,莫痴则站在姑娘身后揉捏肩部。

    季姑姑道:“姑娘今天表现的不错,笑容很真诚,坐姿也端庄。”

    素怡听了,立马挺直略弯的背脊,扶了扶晃动的耳坠。

    季姑姑抿嘴笑道:“姑娘此时可以稍微松泛送泛,以后悠闲的日子可不多了。”

    素怡松口气道:“多谢姑姑。”靠在椅背上,享受着丫鬟的服侍,真是舒服之极。

    略作休息,素怡打点起精神去正房尽孝。成婚吉日已经定在明年的三月间,素怡留在家里的时间也不过半年。她只想着抓紧时间陪伴在亲人左右,以后可没有机会了呀。

    莫悔丫头劝着姑娘重新梳了妆,找了身舒适的衣服给姑娘换上。今天素怡擦了些脂粉掩盖眼底的青黑,大热天的坐了几个时辰妆也快花了。

    踩着软底鞋走到正房,素怡从大嫂子那里听说了雍正爷给儿子选小老婆的消息。

    钮钴禄氏安慰女儿:“这是惯例,哪个皇子成婚前没有几个侧室。”如果男方是普通人家,她还可以让九个儿子与一堆侄子去把女婿揍一顿,指着女婿的鼻子大骂:你小子敢娶小老婆,我家姑娘还没嫁你呢。可惜的是,四贝勒姓爱新觉罗,是皇帝的儿子,他们做奴才的只能咽下这口气,还得告诉自家姑娘,你要接受这个现实,不要冲动啊。

    见女儿紧皱眉头沉默着,钮钴禄氏又暗示:那几个女儿都是不上台面的东西,你坐稳福晋之位后,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其实,素怡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弘历四大爷,在她嫁过去之前已有几个小老婆?然后得出结论,保守估计有六个,其中有四个试婚宫女。这还是弘历不偷吃身边宫女的前提下。素怡恨得牙痒痒,易叔璟还没有一次性拥有这个多小情人呢!转念一想,自个儿高兴起来。反正她不喜欢弘历,弘历去找别的女人那啥啥去了,她不就轻松了吗?伟大的领袖曾经写过一首咏梅词,里面一句是这样的——“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可不是嘛,等弘历的后宫百花争艳之时,她就可以稳坐高台看戏啊!这出名为“宫斗”的大戏可比台子上依依呀呀的唱腔精彩多了。

    十里红妆送新娘

    定婚吉日,弘历带着内大臣及侍卫至富察家行文定礼。

    富察家早接到旨意,忙乱了几日,将府里搞了个大扫除,各处整洁如新。青石板的地面不染尘埃,朱红的大门华贵厚重。

    钮钴禄氏端坐于后院正房,李荣保着采服迎门外。富察家的九个儿子,从最大的傅广成至最小的傅恒都穿戴一新列于李荣保身后,翘首盼望。

    吉时届,弘历着皇子朝服骑马而来。众人见礼,簇拥着弘历入外院正房。李荣保与赶到的钮钴禄氏在首位坐了,随着礼官的高喊,弘历拜见岳父母,感谢泰山大人将如此优秀的女儿嫁给我。

    李荣保可呵呵的,想伸出手捋捋美须又生生止住。他的脸上带着感恩于谦逊,心里却狠狠想着:若是你敢亏待我的女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忽然又很自豪,我的女儿那么好,你娶了她真是有福气,皇上的眼光真不错!盱着眼睛打量女婿,眉清目秀,身材修长有力,与雍正爷有四分相像,外貌上等足以和女儿相配。就是性情有点浮躁,还需好生打磨打磨。老狐狸自满的想到:我老人家对女婿太好了。看,三阿哥弘时不是个很好的磨刀石么?——雍正爷知道了会抽你的。

    得意劲儿还没过弘历已经拜完了,轮到李荣保夫妻回拜。三拜后,礼仪就算完成。弘历使个眼色,小书子礼貌的引着内大臣及侍卫们出门。四阿哥要跟福晋娘家叙话是人之常情,内大臣们人精人精的,知道四阿哥和李荣保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干脆与人方便,拱手告辞。

    过了稳定,若无非常事件、重大事故发生,富察家与弘历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因此,弘历的态度比从前更添五分亲近,拱手道:“碍于礼数,弘历只能私底下称二位为岳父岳母,请岳父大人勿责怪。”

    李荣保忙道:“四阿哥客气,小女有幸嫁于四阿哥为福晋,已是天大的恩典。”岳父岳母什么的不敢奢望。事实上,刚才弘历那一拜,已经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小屁孩傅恒睁着与姐姐一样的黑眼睛看着弘历,好奇问道:“你就是我的姐夫吗?”迈着步子走到弘历身边。

    弘历摸了摸傅恒的光脑袋,微微一笑道:“你叫傅恒?”侍妾富察氏已经怀孕五月,他开始有点做父亲的感觉了,见到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傅恒不免喜欢。

    傅恒回道:“我大名傅恒,阿玛赐字春和,||乳|名小乖。”

    “小乖。”弘历怔了怔,眼睛里也染上笑意,问道:“小乖今年几岁?”

    傅恒伸出六个指头,道:“正月里刚满六岁。”

    弘历点点头,抬首对李荣保道:“傅恒聪慧,不如入上书房进学。”

    李荣保年轻时曾是皇子的伴读,日子虽过的不快乐,却从当代大儒的授课师傅那里学到很多知识。间女婿有意抬举幼子,大喜道:“多谢四阿哥。”

    傅恒听懂阿玛与姐夫的谈话,十分高兴,拱手道:“多谢姐夫。”

    弘历的眼神一一滑过几个舅子的脸,如此强盛的家族,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利益。

    婚期半月之前,内务府按例派来嬷嬷讲解宫中规矩。两个嬷嬷一见奇季两位姑姑,顿时觉得自己将要说的话成了废话。这两人教出来的姑娘能不知道些宫中琐事么?即使心里明白,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大门关上,嬷嬷们就在书房里讲解,比规定的还要详细些,甚至还隐隐暗示了些秘辛。这还不是因为李荣保上面有人——内务府有三个总管事李荣保叔父。

    钮钴禄氏忙着对女儿的嫁妆做最后清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十分扎实,素怡甚至怀疑钮钴禄氏把半个富察府当嫁妆了。钮钴禄氏挥挥手毫不在意道:“你要嫁的是皇子,不是普通人,这些东西我还嫌少了呢。”

    素怡吞吞口水,天啊,她还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嗫嚅道:“额娘,我可是有七个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呀!”

    钮钴禄氏拍拍没出息的女儿道:“这些事情哪用得着你操心?”拉着女儿进了屋,道:“你是富察府的嫡长女,尊贵的皇子福晋,我和你阿玛就是把整个家当都给你当嫁妆也没什么,何况这儿的东西还不到富察家家底的五分之一呢。”侧面说明富察家底蕴深厚。又道:“等你出嫁前几日,亲友还要来给你添妆,再加上内务府拨下来的东西,还不止这些呢。”

    “哦。”被额娘鄙视的素怡悻悻应了。作为社会主义社会的公民,见识短浅也没有办法。

    大婚前一日,十里红妆从富察府一直逶迤至皇宫里。有见识的老人都说,四福晋的陪嫁赶得上当年的太子妃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素怡姑娘确实是皇帝内定的太子妃。

    万人空巷的热闹素怡不知道,她此时正安静的坐在炕上当花瓶。闪着八卦之光的小眼睛看得本就羞涩的钮钴禄氏心头发虚,讲一个黄花梨雕花盒子塞给女儿,叫她晚上没事翻翻。又给女儿传授经验:“你看咱们家就知道,额娘顺着你阿玛的时候,他偏冒些花花心思,害苦了额娘的宝贝儿;额娘逆着你阿玛的时候,他倒乖觉些。”推心置腹道:“男人啊,有时候你就不能太惯着,别只做个贤惠的妻子,私下里有时候不妨耍耍脾气,也是夫妻间的情趣。”这是素怡摆在对等的位置上了。

    素怡嚅动几次嘴唇,最终只动情的喊了声:“额娘。”扑在钮钴禄氏的怀里不肯起来。

    钮钴禄氏拍拍女儿的背,道:“额娘也只有这些经验能教你了。乖女儿,以后可要好好的过呀!”

    素怡伏在额娘肩头,哽咽道:“女儿谨记在心,终生不忘。”她抬头看着风韵动人的额娘,道:“你也要好好的,女儿才能安心。”

    钮钴禄氏任由泪水下落,道:“好,额娘保证不让你担心。”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素怡拉着钮钴禄氏不让走,撒娇道:“额娘,你今晚就陪我睡觉吧。”钮钴禄氏只得依了依了女儿,让和嬷嬷回正房通知李荣保一声。

    两人一起躺在大红色的炕上,素怡捏着钮钴禄氏的衣角,舅舅不能成眠。

    次日清晨,自鸣钟敲了四下,素怡就感觉身边的伪娘悄悄起身,给自己盖紧被子,又凝视了自己一刻钟,才轻轻的推门出去。

    钮钴禄氏网王朦朦亮的天空,嘱咐喜枝:“一个时辰后再叫姑娘起床。”

    喜枝垂头应了,道:“太太放心,奴才省得。”

    钮钴禄氏叹口气,回首不舍的看了看女儿的卧房,抬步离开。

    素怡偏头睡下,紧闭的眼睛中滑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朝霞染红东方,旭日冉冉升起。

    喜枝推推熟睡的姑娘,轻声道:“姑娘,该起床啦。”

    素怡眨眨迷蒙的眼,看见一个虚影站在眼前,糯糯的喊道:“嬷嬷。”

    “哎。”喜枝应了声,结果莫悔手中的热毛巾给素怡擦一遍脸,道:“姑娘,是时候起啦。”

    素怡撑着身子做起来,黑亮的秀发铺了满枕头,笑道:“这就起,嬷嬷。”

    喜枝拍拍手,端着各种用具的穿着一致的宫女鱼贯而入,挤满还算宽大的卧房。给素怡行了礼,自动站成两溜雁翅、目不斜视,悄无声息。

    喜枝就对姑娘解释:“是内务府派来的女官。”

    素怡点点头,迅速下了床,做到凳子上等候服侍。这时候,新娘子只需要当模特就行,其余一切事情都有人帮着办好。

    奇姑姑与季姑姑相携进门,给素怡请安。

    素怡就笑:“海牙麻烦两位姑姑一次。”前段日子,钮钴禄氏征求了两位姑姑的意见,问她们是否愿意陪素怡进宫。两位姑姑早有成算,俱辞了。钮钴禄氏不好勉强,只道绝对会赡养二人至老。二人也不藏私,把宫里的一些用得上的人脉交给素怡,赢得钮钴禄氏的感激。

    梳妆后换上福晋朝服,素怡看看全身玻璃镜(雍正爷赏的)里的自己,满意点头。化妆师技术不错,把她细致的五官描绘出十二分的风情来,尤其是一双水润大眼十分灵动,用一句酸话来形容,就是:缀着满天繁星的夜空。

    顶着十几斤重的行头,素怡搭着两位姑姑的手出门。雍正爷真是照顾儿子媳妇,特意把婚期定在三月间。一来,素怡最后一次在家度过生日;二来,现在天气冷凉,穿着厚重的衣服也不觉得热。

    伴着女官一声高唱:“升舆”,素怡拜别父母。傅广成是素怡的嫡长兄,在九个弟弟嫉妒羡慕的眼神下,当仁不让出列备着妹妹上了红缎帐舆。

    素怡紧紧捏着手中的苹果,跟壮士赴死一般从容。红红的龙凤共舞的盖头遮挡住素怡留恋的视线,昏暗中,她只听见鞭炮声噼里啪啦。

    帐舆内光线微弱,素怡只能靠一双灵敏的耳朵来听取外界的消息。整齐的脚步声属于护军和女官,哒哒的马蹄声属于内大臣与父兄丈夫。还有拥挤的人群,八卦的老百姓。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素怡猜想那肯定是一位年过半百,一声操劳的老伯,他对同伴说道:“想不到老头子或者的时候还能看见一回这么大的婚礼。”一个同样苍老的女生斥道:“就你酸不拉几的多话。”

    素怡会心一笑,这二人肯定是一对感情很好的老夫妻。她低头看了看一片火红映衬下的大红苹果,觉得有些饿了。早上她只用了几块糕点,半杯子羊奶。

    甩甩头,帽子上的饰物叮当作响,真重啊!素怡不敢再动作,老实坐好了,又开始东想西想。通往皇宫的大道上,素怡皱眉沉思:她的舞台在金玉其外的皇宫里,而不是在和乐融融的富察家。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今儿开始,她就不是富察家的女儿了,她有了新的身份——四福晋。这个职业前途坎坷,惊险重重。如若没有完全准备,最好别以身犯险。

    富察家是她最大的保障。她毫不怀疑,阿玛额娘兄弟会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做她强大的后盾。朝堂上有富察家,皇宫里还有内务府。富察家与内务府联系紧密,曾出过几任内务府大臣,怎么会没有一丝经营?素怡抿嘴一笑,这就是世家豪门的好处。毫不避讳的说,只要她不是太蠢笨,那么她的位置可谓板上钉钉,谁也抢不走。

    由历史观之,她目前最大的对手只有两个:孝贤皇后的继任者乌喇那拉氏与孝仪皇后——孝贤之死的最大受益人物。也不能怪她这么想,以她可怜的清朝知识,她只能分析出这两人是潜在威胁人物。再往深处就没辙了,她又没有见过弘历的小老婆们。

    不过,听说弘历的一个叫侍妾已经怀上了?还是她的族人。额娘怎么教的来着?不管该侍妾生个什么,都要抱在自己屋里来养。若是个女儿,顶多多出点嫁妆,给她个好些的身份;若是个儿子,也要让他跟自己亲。反正都是宫女嬷嬷在带孩子,她也不费什么事儿。这可是重中之重。钮钴禄氏苦口婆心教育女儿:前朝的事儿你也知道些,圣祖旷古英明之君,也不是没有处理好庶长子(胤褆)和嫡长子(胤礽)之间的问题么?事情一旦牵涉到皇家,就不能完全套用富察家的规矩(富察家的庶子都是养在姨娘身边的)。

    好吧。未来的大阿哥或者大格格,以后你就跟着素怡混了。保证你享有一应该有的待遇,就是缺乏点母爱而已。话又说回来,皇家的哪个孩子不缺母爱呢?父爱也很缺。当然,胤礽同志除外。

    大队伍缓缓停下,应该是到了紫禁城门外。众人下马步入,只有素怡一个人有特殊待遇,乘舆至西二所,这里是弘历的新房。有宫女高唱:“降舆。”然后弓着身子导着素怡抬出来。

    有个搭手的就好,素怡提口气,迈步入宫。途中穿越千山万水——燃烧着的火盆子,扎红绸的马鞍(据说弘历坐过的),高高的门槛,抱着宝瓶一路入了新房,在喜床上坐了,屁股下面硬邦邦的,花生红枣等物让人咯得慌。将将松口气,女官又喊:“吉时到。”赞事命妇上合卺酒,设宴。弘历拿了喜秤挑起盖头,双眸一亮,像看到生肉的狼。下摆一撩,他坐到素怡旁边。脸上挂着真心的笑容,凤眼里满是开怀,弘历下巴一抬,示意女官赶紧进行下一项,他看见老婆坐得不是很舒服。小桌子端过来,盘子里的东西都是象征性的食物,不能填饱肚子。素怡吃了口夹生饽饽,忍着吐出来的欲望咽下,说了一个字:“生。”

    弘历弯唇一笑,眼尾一挑,凤眼里添了几多桃花。周围的女人们香帕捂嘴,善意的笑起来。此时的四阿哥在雍正爷的高压下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他的贝勒衔头还是他皇阿玛为了让大婚好看才封的,平日里他除了读书,只干些杂事,还没有实权。他拱手笑笑,道:“各位福晋请参加宴会吧,外面早已准备好了。”

    命妇们自觉福身告退,屋子里一下安静多了。素怡轻舒口气,侧首看着弘历道:“爷也出去陪客人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

    弘历一顿,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好。我让你的丫鬟来陪你。你也卸了妆,用些膳食。”雍正爷颁了恩旨,素怡的八个丫头全部带进了宫。

    素怡柔柔点头,微笑着露出左颊的酒窝:“多谢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