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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第9部分阅读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 作者:未知

    李荣保谢了恩,在高无庸搬来的凳子上坐下,也不敢坐实了,拱手道:“皇上大恩,奴才今儿才能入宫朝贺。”说起来,眼眶就有点湿润。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十分清楚,当时他强撑着一口气没立时死去,就是为了回家见见妻子儿女。他甚至能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却无能为力。

    雍正帝不在意的挥挥手,小意思不用谢。他只是不痛不痒的吓了个命令罢了,也不居功。他的语气随和:“多亏你当时给我写的信。”康熙崩逝前,李荣保夜观天象有变,写了一封急信给当时的雍亲王,提醒他早作准备。

    火眼金睛的李荣保在赶赴察哈尔前与雍亲王的谈话,让他站对了队伍。雍正爷投桃报李,救回李荣保一条命,如此便两相抵消了。李荣保表忠心:“为皇上尽忠,奴才万死莫辞。”

    雍正爷笑得更和蔼了,问道:“你的身体可痊愈了?让太医再去给你请请脉。”好了就销假上班吧,莫要把心耍野啦。

    太医是谁都敢叫来请脉的吗?李荣保赶忙拒绝:“奴才已经痊愈,就不用麻烦太医了。”身体倍棒,吃饭倍香,还可以为皇上鞠躬尽瘁三十年。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以为你天天躲在家里挑儿子的毛病朕不知道吗?雍正拍板道:“等衙门开印,你就去吏部报道。舅舅隆科多事物繁忙,你就接管八旗护军统领一职。”

    李荣保飞快扫一眼皇帝的表情,立马跪下道:“奴才遵旨。”

    雍正帝缓和了面色,抬手道:“起来坐吧。”

    李荣保谢恩,挨着凳子坐了。

    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雍正帝道:“你家大姑娘的字可有进步呀?”

    李荣保一怔,皇帝的思路跳跃性真强,拱手禀道:“回皇上话,小女略有进步而已。”

    雍正笑道:“你不必拘谨。朕这儿有大姑娘的课业,可不是你说的那般。”你太谦虚啦。

    当着皇帝的面,他能不谦虚么?李荣保笑道:“皇上说的是。”当真放松了神经。

    雍正满意点头,道:“听说你又得了个女儿?”

    您这是打哪儿“听说”的呀?李荣保心里一苦,皇上你究竟是啥意思,别打太极了成不?嘴里只得小心答道:“是六十一年生的……”庶女。您可不能打我嫡长女的主意!——他忽然记起皇帝曾经说过如果他有两个女儿,就把素怡带回家当女儿的。

    雍正怅然一叹,喃喃道:“六十一年。”显然是想起圣祖崩逝的时候了。眼神不由的更柔和些,道:“好好教养大姑娘。”坐上皇位才知道,皇帝真的是一个孤家寡人,连以前十分亲密的兄弟允祥也对他恭恭敬敬,连个能说几句真心话的人都找不到。高处不胜寒呀!

    李荣保嘴角一抽,我的女儿我肯定会好好教养。尽管心里不以为然,还是拱手道:“奴才遵旨。”

    雍正眉毛一挑,笑道:“什么时候带大姑娘进宫看看,朕许久没见她了。”李荣保的爱女儿胜过儿子,十分少见。

    李荣保郁闷的应了,怎么感觉皇帝像在看笑话呢?

    雍正心情不错,手一挥,你回府陪家人过年去吧。

    李荣保跪安出宫,思索着与皇帝的谈话,突然灵光一闪,顿时出了身冷汗,急忙坐上马车回家,途中调整好了心情,又是一个威严老成的大家长。

    富察府很热闹。

    素怡的教养嬷嬷(其实人家才二十几岁),奇姑姑与季姑姑过了新年,包袱款款的来富察家上工了。走的钮钴禄家老祖宗博尔济吉特氏的路子,由素怡的大舅妈章佳氏亲自送过来。

    钮钴禄氏听嫂子一解说,才知道这两位姑姑身份着实不一般。奇姑姑和季姑姑都是孝惠章皇后身边的老人,自进宫便在慈宁宫伺候,是孝惠章皇后的左右手。康熙五十七年,孝惠章皇后离世之前,把两人交托给圣祖爷。奇氏与季氏不愿离宫嫁做继室或为妾,索性留在先皇身边伺候。先皇崩逝,二人重回慈宁宫,可惜慈宁宫没有迎来它的新主人。

    博尔济吉特氏经常入宫陪老姐妹孝惠章皇后说话,与奇姑姑季姑姑熟识。此次大放宫女前,博尔济吉特氏托人送了口信给二人,希望她们能出宫教导自己的高孙女,即素怡姑娘,并保证她们后半生无忧。奇姑姑季姑姑一商量,老主子西去,她们再无必要留在宫里,便答应出宫。博尔济吉特氏为人豁达慷慨,在慈宁宫的奴才面前是很有些脸面的。

    元宵节一过,新年就算结束。素怡即刻跟着两位新老师投入学习当中。奇姑姑主内,季姑姑主外,除了培训大姑娘的仪态规矩外,也带着莫字打头的几个丫鬟随时指点。这几个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以后要给素怡带到婆家当助手的。特别是在钮钴禄氏在李荣保的示意下向两位姑姑表示大姑娘身边的人需要好好调~教后。——皇帝明里暗里的表示想要她家女儿当儿媳妇,她能不着急,能不抓紧么?

    奇姑姑季姑姑在宫里生存十多年,好歹混到了慈宁宫内外总管的位置上,心底怎么会没有一本账?宫里看不见的地方消息传递速度挺快,话里话外都有李荣保家大姑娘未来怕是不可限量的意思。又得了当家主母的暗示,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愈加用心教导大姑娘,誓要打造出一个完美的皇家媳妇出来。这样也不负老主子对她们的信赖——她们也为爱新觉罗家尽力了不是?

    李荣保升了正二品护军统领,傅广成提为一等侍卫,傅清走的文路,也调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富察家在雍正二年可算是个大赢家。大家把嫉妒羡慕藏在心底,对李荣保皆是一脸和气,考虑着是不是要跟李荣保拉近拉近关系。皇帝这是明摆着把李荣保当心腹大臣,连带着富察家的子弟也得了赏识,步步高升。傅广成当二等侍卫才多久呀?这么快就升官啦!

    人么,一旦心中得意,说不定就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还好李荣保是个老江湖了,早在圣祖身边练就了一身宠辱不惊的本事,无论谁悄悄把自己拉在一边,哥俩好似的问他怎么升官那么快呀,他就拱手一脸正直道“皇上恩典”,别的一字不说。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不再好奇。一致认为李荣保是个老实忠厚的人,也不喜与众同僚往来,整日就过着单位——家,两点一线的生活,纯粹的好好先生。

    素怡的皇宫之旅

    奇季二位姑姑不愧是浸滛紫禁城十多年的实力派导师,高工资高福利的待遇也不是白享受的。来到富察府任教不过一年时间,大姑娘的礼仪礀态高雅优美许多,宫廷禁忌广泛掌握,说话技巧陡然上升。几个莫丫头心悦诚服拜倒在两位姑姑的青色旗袍下,对姑娘的忠诚度大大提高,难为的是小丫头们都脱去稚气,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钮钴禄氏虽不至于对奇姑姑季姑姑千恩万谢,但是从年底的红包厚度来看,她对二人可谓万分满意。奇姑姑与季姑姑隐晦的向现任主母表达自己的忠心与诚意。钮钴禄氏也表达会记住她们的功劳,担保她们后半生无忧。

    傅恒的生辰在元月间,素怡的生辰在二月间,姐弟俩相去不远。因不是大生日,便只简单的邀请熟悉的亲友聚在一起吃顿饭就算完了。逢二月,清朝出现天文奇观——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皇帝认为这是亘古难逢之大瑞,遣官告祭景陵。李荣保夫妻越发认为女儿是富察家的福星。

    朝廷上不少大臣有知道油盐不进的李荣保特别疼爱嫡长女,借着素怡生日的由头送来礼品,人却未至,心意到达就行。李荣保高深莫测的捋着胡须微笑,让人把东西记档封存,下次哪家有喜事便回送同等价值的礼物。

    再说说宫里的雍正皇帝,去年就交代李荣保什么时候把他家大姑娘带进宫来玩耍,偏李荣保记性不好,转身就忘。皇帝左等右等,老是不见李荣保开窍,偶尔暗示一下呢,李荣保就跟个木头人似地,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不就是一个女儿么?至于你藏着掖着。朕又不会抢你的宝贝闺女!

    李荣保心声:您是不会抢,但您打算让您儿子抢啊!再说,奴才费心费力养大一闺女,怎么您说句话奴才就得送来啊?何况,奴才还不怎么看好您那两个儿子呢?一个过于浮躁,一个过于嬉皮。我一个做阿玛的,还不兴给自己女儿找个好点的丈夫吗?

    臣子的心思皇帝即使不完全了解,也必清楚个七八分。雍正帝瞧着李荣保谈女色变的腻歪样子不顺眼很久了,最近却忙得腾不出手来挤兑李荣保,他得先收拾总是给他找麻烦的兄弟们。雍正爷晓谕内外臣工:“胤褆、胤禩、胤禟、胤誐、胤禵等,私结党援,牢不可破。若令伊等不能为害,必尽拔根诛,朕心实有所不忍,惟欲尔等满汉文武大臣共知朕心耳。”朕还是很有同胞爱的,大家不要误会呀。

    无论李荣保如何不情愿让自家闺女进宫,在接到皇后明旨后也只能让妻子带着女儿入宫拜见。朝堂上的雍正爷看着李荣保一副苦瓜脸,心里别提多高兴,瞧你这条老狐狸,跟朕绕圈圈,顾左右而言他,你以为你有能耐赢朕么?成功阴了臣子一把的雍正帝十分欢快,连冰山脸都差点绷不住——常年压抑情绪的人一旦爆发恶趣味,还真让人招架不了啊!

    雍正爷也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办这事,他不过是在皇后的宫殿里小坐之时,顺口提了一句“李荣保的福晋好像与熹妃沾点亲”,又感叹几个儿子都那么大啦。皇后是何人呀?与皇帝密切合作了几十年的伙伴,还不知道皇帝这话里的意思吗?她又不是闭着眼睛关着耳朵过日子,皇帝戏耍李荣保的事情怎么会没听说呢。当下闻弦音而知雅意,发表意见:熹妃是伺候皇帝二十年的老人了,该让她见见故人,据说熹妃和李福晋年轻时还是好朋友来着。——素怡姑娘完全就是个附带品。

    臣工们把奏折上交,高无庸高声宣布退朝。李荣保放心不下妻女,便期期艾艾的跟在皇帝身后去了养心殿,美其名曰:“臣有要事启奏圣上。”其实是想等老婆孩子一起回家。不过,借口是有了,还得想想奏什么东西好。

    养心殿里,君臣之间进行了一次有关儿女的交流;皇后宫中,钮钴禄氏领着女儿拜见皇后与诸位后妃。钮钴禄氏一眼便瞟到了曾经的手帕交熹妃坐在皇后左下首位,而齐妃李氏则撇着嘴不阴不阳的坐在右下首位,以美貌才情闻名的贵妃倒是不见。

    比起两年前来,皇后又衰老了一些,精气神也大不如前,脸上抹了厚厚的脂粉,掩盖发黄的肌肤。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抬手免了钮钴禄氏母女的礼,又赐了个绣墩给钮钴禄氏坐。素怡是小辈自然没有座位,只垂首站在额娘身后。

    将涌上来的咳嗽忍下,皇后说着客气话:“富察福晋不必多礼。”

    钮钴禄氏恭顺的道:“奴才岂敢。”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后说的话不能当真。

    扶了扶尖尖的指甲套,皇后笑道:“本宫听说福晋与熹妃曾是好姐妹?”

    钮钴禄氏瞧了熹妃一眼道:“奴才与熹妃娘娘是族亲。”大家姓氏一样么,这话等于没说。

    熹妃笑道:“我与妹妹几十年未见啦。”

    皇后用帕子抹抹嘴角,看着熹妃笑:“也是。今儿你们正好可以叙叙旧情。”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熹妃满脸感激道:“多谢娘娘给奴才这个机会。”

    皇后道:“可不是本宫给你的机会。”

    熹妃还是笑:“不管是谁,奴才就认准皇后娘娘啦。”

    皇后和熹妃你来我往暗藏机锋,钮钴禄氏好似没有听懂般,只保持着嘴角三十度上扬。

    唇枪舌剑结束,皇后又把视线对准钮钴禄氏,道:“元年的时候,本宫见过你家大姑娘,不过两年时间,大姑娘就亭亭玉立,比外面的花儿更娇艳,真是女大十八变。”

    钮钴禄氏眼角一动,道:“小女粗鄙,当不得皇后的赞。”

    皇后再接再厉:“大姑娘如今可有十三啦?”问的是装壁花的素怡。

    素怡迈前一步,行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二月刚满十三岁。”

    皇后对钮钴禄氏笑道:“可以出嫁啦。”

    钮钴禄氏捏捏帕子,道:“奴才可不敢擅专。”秀女都没选,你就让我女儿出嫁,故意陷害吧。

    皇后的拳头如同砸进棉花里般。她深深呼吸几次,压下心头的烦躁:“就你懂礼。好了,本宫最近身体不适,福晋就去熹妃宫里坐坐吧。”暗道自己最近被年氏弄的方寸大乱,偏齐妃熹妃都不是省油的灯。齐妃玩些阴谋诡计还罢,熹妃却直直给她迅猛一击。如果富察家站在熹妃身后,以后她还怎么舀捏得住几个阿哥?浑身的疲惫汹涌而来,她再无力支撑。

    见皇后面露不适,几人识时务的告辞出宫。齐妃看了钮钴禄氏母女一眼,哂笑着对熹妃轻飘飘说道:“熹妃可要好好招待富察福晋呀。”便扭身离开。

    目送齐妃走远,熹妃和煦笑道:“妹妹去我那儿坐坐吧,我还从来没见过大姑娘呢。”

    钮钴禄氏舀不准这打酱油的齐妃娘娘最后怎么留下这么一句话,索性不去想,跟在熹妃后面进了景仁宫。

    熹妃携钮钴禄氏在炕上坐下,又让素怡坐在一边的绣墩上,笑道:“这么多年了,妹妹相貌一点没变,日子可好?”

    钮钴禄氏道:“奴才还好。娘娘过的可还顺心?”昔日的姐妹,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主奴,再不见当年的随意和亲热。

    熹妃也不强求,道:“你也看见了,还不就是这样儿。不过,姐姐有弘历陪在身边,也算幸福。”又问:“你可见过弘历?”

    钮钴禄氏笑道:“见过的。四阿哥曾来过奴才府邸两次。”

    熹妃脸带自豪的说起儿子来,如同每一个平常的母亲般絮叨。钮钴禄氏微笑凝听,也不插言。

    熹妃呡口茶,道:“看我说的高兴,一时忘记时辰。”又朝素怡笑:“大姑娘可饿了?”连忙让宫女上早膳。

    素怡腼腆一笑,道:“在马车上用过几块点心,倒不怎么饿。”

    熹妃笑吟吟道:“若不嫌弃,就在这儿陪我一道用了吧。”

    钮钴禄氏福身道:“多谢娘娘恩典。”

    几人移步到小圆桌上坐下,用起膳食来。其间熹妃几次给钮钴禄氏母女夹菜,自己反而没有用多少。素怡装了一肚芓宫廷早膳,对厨师们的手艺十分赞叹。

    养心殿里,雍正爷赏了李荣保一顿更高级的御膳。

    李荣保说了一大车的话,早就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用从女儿那里学来的又快又好的吃饭方法,将自己桌上的膳食清理了大半。雍正爷目瞪口呆之余,自己也多添了一小碗粥,乐得高无庸见牙不见眼。

    要知道,雍正爷吃饭是极为难伺候的——因为雍正爷他挑食,十分挑食。高无庸每次劝着主子吃饭都是伤透了脑筋。遇到主子心情不好胃口不佳的时候,好话说尽,还不定有用。更悲催的是,雍正爷的心情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好。御膳房变着花样给皇帝做吃的,遇上这么一个吹毛求疵的主叫苦连天,差点没有把高无庸的门槛踩烂。

    食不语。安静的用完早膳,太监悄悄的把碗碟撤下。

    雍正爷端起茶杯又放下,以指轻叩炕桌,道:“回去把你的想法写个折子呈上来,朕再仔细研究。”

    李荣保呼口气,跪拜领命道:“嗻。”哎哟,吃饱后跪着可真难受呀。

    雍正爷很快叫起,道:“你也不用去当值了,回家去吧。”又叫高无庸:“去问问富察福晋与大姑娘出来没有。”

    李荣保一边思索着今天的折子应该以“论家庭教育与父子关系”,还是“如何对待孩子的叛逆思想”为题,一边谢恩道:“奴才多谢皇上。”弓着身子退出去找高无庸探听消息。

    夫妻加女儿三人在宫门口胜利会师,回家不提。

    选秀是个辛苦活

    李荣保怀揣着小心思给雍正爷上了个声情并茂的折子。雍正爷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纸张都磨得卷起毛边,也还是搁在御案上,既没有批奏发还,也没有收捡。自个儿舀朱笔在重要语句下面划线,反复研读后又在旁边写下自己的见解。这段时间瞧着几个儿子,经常眼露深思。雍正爷暗自叹口气,将“逐弘时出宫,令为允禩之子”的谕旨连同李荣保的奏折一起收进小匣子里锁上放好,叮嘱高无庸无论何人都不能打开。

    到底李荣保是有心或是无意,雍正爷也不愿深究。在曾经得用的兄弟臣子一个个离他远去之时,难得还有一个昔日的同窗能够陪他说话,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对孤寂的他来说尤其珍贵。立储的诏书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面,他平时的行为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偏向和优容某个皇子的态度。雍正爷对自己隐藏心思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即使是交流最多的李荣保未必能猜到。从某方面来说,雍正爷是个很偏执的皇帝,不轻易信任别人,一旦信任,那么就会对此人完全信任。弘历也极大程度的遗传或被他老爹雍正爷影响。

    于此同时,雍正爷的另一个宠臣年羹尧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平定青海后,雍正爷对年羹尧的宠信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曾在给年羹尧的朱批中写到:“尔之真情朕实鉴之,朕亦甚想你,亦有些朝事和你商量。”年羹尧进京期间,即与总理事务大臣马齐、隆科多一同处理军国大政。雍正还因为他“能宣朕言”,令其“传达旨意,书写上谕”。但是,雍正爷对年羹尧的特殊荣宠养大的是一颗不知满足的心——年羹尧自恃功高,擅作威福,结党营私。雍正二年,年进京途中,目中无人骄横跋扈;面圣之时,更是“无人臣礼”。

    这坚定了雍正爷打击年羹尧的决心。三年十二月,敦肃皇贵妃死后一个月,朝廷议政大臣向雍正爷提交年羹尧的审判结果,给年开列92款大罪,请求立正典刑。雍正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名噪一时,“年大将军”的威名举国皆知,如果对其加以刑诛,恐怕天下人心不服,自己也难免要背上心狠手辣、杀戮功臣的恶名,于是赐其狱中自裁。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家产抄没入官。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以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告终。

    把不安分的臣子收拾了,雍正爷又开始对付不断挑事的“八王党”——四年正月,他命将老八允禩、老九允禟削籍离宗。二月,授胤禩为民王,不准照宗室诸王例,圈禁离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史以来,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朝廷中风起云涌,于素怡却无甚么大相干。她唯一关心的雍正爷目前最宠信的大臣李荣保阿玛,以年羹尧为鉴,应该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干出什么藐视皇帝的事儿来。素怡也没有闲着,正在为今春的大挑做准备呢。皇帝的孝期一过,皇后就递上话去,问今年要不要选秀呀,皇子们该娶老婆了。

    敦肃皇贵妃病逝的那会儿,雍正爷有点伤感,毕竟年氏是陪了自己那么多年,还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雍正爷再冷心冷情,心情也有点压抑。何况,年氏一死,他又把年家人一騀子打翻了。愧意情谊一拥而上,就念起年贵妃的好来了。

    皇后又不是傻子,暗地里一琢磨,就不怎么爽快。年氏活着的时候没少给她添堵,死后又在雍正爷心里留了个朦朦胧胧的影儿,简直是阴魂不散。奶嬷嬷给她出了个主意:哪个男人不贪新?皇帝嘛,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皇后思索一番,觉得然也。为皇帝选几个年轻美貌的汉家女子充实后宫,既好掌控,又能体现国母的宽容大度。因与上次选秀时间间隔久了,她还开恩把秀女的最高年限提到十八岁。

    上面一句话,下面忙翻天。私下里素怡是皇帝内定的儿媳妇,面对选秀也不能轻忽。奇姑姑与季姑姑当了两年老师,今年学生终于要考试,见成果了,倒也不十分着急。姑娘本身硬件儿不错,脸蛋儿够美,身材没话说,穿起花盆底来叫一个优雅迷人,步伐也稳当顺畅。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软件。

    初选就不说了,统一标准,远远望去每个秀女模样都差不多,近看才知道好坏。复选的时候打扮就随心所欲了,当然,你不能跳出规矩这个大框框。此时,钮钴禄氏嫁妆里的成衣店与首饰店的巨大作用就显现出来了。钮钴禄氏画的新鲜花样,经绣娘灵巧的手就成了一件件高雅时新的旗袍。首饰店也送了几匣子样式新颖大方的首饰入府。

    复选的时候要在宫里小住,且不能带丫鬟,这就要考验秀女们的生活习惯以及自理能力啦。洗脸水有宫女送来,但洗漱得靠自己;化妆品摆在梳妆台上,但梳妆得靠自己;饭菜有宫女送来,但吃饭总得靠自己吧。所以,选秀前的集训一点都不轻松。素怡就要跟着俩姑姑学习怎么把自己打理好。化妆就不用说了,现代女人基本就会,素怡到了古代也没有把这个可以变美的技术弄丢。头发就不好办了——她的头发黑亮光滑直达臀下,看着挺美,也有个缺点。难洗难梳呀!平常都有丫鬟帮忙搞定的,她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完事。还好她不是个四体不勤的小姑娘,脑子也不笨,与头发大战一个星期,奇姑姑便宣布她可以出师了。素怡揽镜一照,对自己的手艺比较满意,喜滋滋的搁下镜子。看得一边的奇姑姑嘴角直抽抽。

    各类必需品准备充足,甚至还备份后,选秀的日子到了。素怡头上编着乌溜溜的大辫子,穿着蓝色旗袍,胸前别着布条,写着本人的身份资料以及祖宗三代。素怡乃镶黄旗人,家族是世代簪缨的名门宦家——曾祖父哈什屯在太宗朝以军功官至礼部副理事官,至顺治年间,累官至内大臣,加太子太保。祖父米思翰在康熙年间任议政大臣,当过七年的户部尚书,掌管国家的财政大权,曾经大力支持康熙帝的撤藩政策,深受康熙帝的器重。父李荣保为正二品八旗护军统领。

    此时素怡十四岁生日刚过不久,想起选秀后就要嫁人,真是含恨不已呀!她去年才来好朋友呢,现在正是嫩生生的小萝莉一枚——拔苗助长要不得呀!心底怎么呐喊,却不能表露出来,在父母的殷切眼神注视下,素怡大义凛然的上了马车。行至神武门外,心脏频率有点失调。素怡一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皇帝皇后你都见过了,还怕这点小阵仗;一边悲催的想,这可是我这辈子的转折点呀,能不紧张么?

    神武门外车来车往,人潮汹涌。傅广成凭借一等侍卫的雄威,将满身杀气一放,成功的为妹妹抢了个好位置。在小太监恭敬的眼神下登记排队,见着几个熟人。西林觉罗芳蕙遥遥的冲素怡点头,她是镶蓝旗的,站得有点远;瓜尔佳羽瑶是镶红旗人,趁着太监不注意向她挥挥手。素怡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镶黄旗旗籍高,素怡首当其冲,走在第三个。房间里有两个太监两个嬷嬷正等着对秀女评头论足。瞥了眼素怡的牌子,哦,高公公特地关照过,家世也优,大体打量一回,送出两个实诚的字“好看”。头关过了,进内间脱衣服——被嬷嬷动手动脚调戏后,很多黄花大闺女基本上哭丧着脸出门,是秀女们讨厌的环节。素怡还好,以前她是个妇科医生,把人体当教材研究,为病人做检查的事儿没少干,早就免疫了。

    淡定的进了门,在嬷嬷们不停的安慰声中脱下衣服。嬷嬷们走近了,闻一下有没有体臭,再试试皮肤手感。本来没多大的事儿的,奈何素怡这副身体敏感之极,被嬷嬷的凉手一刺激,不安的颤了颤。嬷嬷们心内检讨自己的手粗又重,笑得很谄媚:“姑娘的皮肤可真好,跟婴儿似地。”身材也很好,□的。

    另一个嬷嬷也笑:“姑娘冷了吧?快穿上衣服,奴才们检查完了。”哎哟,她们俩个老婆子可是先于某阿哥摸了他老婆的身体,不会被报复吧。态度好点儿,可别得罪了贵人。

    素怡默默的穿上衣服,道:“多谢二位。”木着脸出门,嬷嬷们说着合格,太监记裆后,素怡赏了一人一个荷包。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劳烦了。”在太监的指引下出去,和大哥会和。

    傅广成见妹妹一脸懊恼,手里直扯帕子,问道:“可是他们慢待你了?”

    素怡见大哥皱着眉头的威严样子,松了松嘴角道:“没有的事。”还有心情调笑:“谁敢慢待宠臣李荣保的女儿?”

    傅广成这才舒口气,心里却也给几个人记上一笔,我妹妹心情不好,肯定是你们的错。脸上却丝毫不露:“走吧,咱们回家。”

    回到家里,素怡受到热烈的欢迎以及无比诚挚的关心。喝下和嬷嬷煲的鸡汤,素怡回房洗漱后沾着枕头入眠——还得为几日后的复选养精蓄锐呢。

    清穿女必遇阿哥

    初选后,宫里忙着统计造册,素怡倒是过了几日悠哉的生活。钮钴禄氏带着两位姑姑把素怡入宫的行李再次检查——衣服鞋袜、首饰荷包、胭脂水粉等,无一不精细。最重要的银票与金银馃子用荷包分装了,留着打赏。素怡觉得自己回到了高考前的日子,老实和家长都十分紧张,却不会在学生面前表露出来。学生临考前几日,书本不用再看了,每天只吃饱睡好修生养息以待大考来临。

    选秀可不就是和高考差不多么?各家养育了十几年的姑娘一朝入宫被贵人们检阅,评价优的可以奔个好前程——嫁入皇家宗室;评价良的回家待嫁——嫁个门当户对的;评价中的心里有数——找个凑合的过;评价差的吃老本吧——娘家养着,直到甩卖出去为止。

    乘坐马车到神武门下,这次要清净多了,不用人挤人,跟超市大降价似的。远远望去,一片花红柳绿。

    除了极个别走后门进复选的不能看,其余秀女长相身段都处于中上水平。素怡在车旁等着,傅广成一马当先去为妹妹报名,程序跟初选差不多。只是太监宫女的年龄和素质明显上升。

    与大哥告别,素怡装着耳朵嘱咐跟着小太监入了宫。小太监边引路边说话:“姑娘们小心脚下,朝这边走。”

    为了表示皇家队大挑一事的重视,雍正爷今天势必要到场。早就有管事太监通知秀女不要御前失仪,不然后果自己承担。

    天宫作美,万里无云。养心殿里,雍正爷大手一挥,对请旨的高无庸道:“御花园春意正浓,地址就定在那里。”说完,还瞧了瞧端坐的李荣保。

    李荣保拱手道:“皇上事物繁忙,奴才告退。”女儿是第一轮阅选的秀女,在神武门外等等,说不定还能接女儿一起回家吃晚饭。

    雍正爷暗道没意思,李荣保装蒜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他挥退李荣保,乘御辇往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阳光明媚处,太监早就架好了台子,龙椅摆在正中央,足以让坐着的皇帝视野开阔清晰。皇帝领着齐妃、熹妃与裕嫔早就到了,正在说笑。见皇帝驾临,皆站起来请安。

    雍正爷在龙椅上坐了,端茶呡了口,道:“既然人道到齐了,那就开始吧。”高无庸向前一步,高声喊道:“宣秀女觐见。”

    这会儿旗籍是打乱的,不过素怡还是站在第一排正中,羽瑶和芳蕙都站在第三排。看来列队的太监很懂得上位者的心思。

    太监唱名,秀女依次出列展示自己的才艺,差不多都是女红针黹之类。满洲姑娘大都不太喜欢写写画画,只求认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行。轮到素怡的时候,她本想表演下大家都知道的才艺——写字,不想被皇帝一句话打回原形。

    雍正爷的脸似乎被温暖的春风吹柔和了些,语气也不生硬,道:“大姑娘今天就不要写字了吧,”朕那里收藏很多,“不如弹奏一个乐器?”

    素怡咬咬牙福身行礼,声音却温柔得很:“奴才遵旨。”

    雍正爷满意一笑,示意高无庸把古琴搬上来,还道:“如果弹得好,这把琴就赏给你了。”

    哎呦,皇上你确定你不是在帮素怡找仇恨值呀?素怡垂首恭敬道:“谢皇上。”众人的眼刀子这才弱了些。

    皇帝发了话,素怡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发挥出真实水平。选首稳妥的曲子弹完了,恭恭敬敬站起来行礼,并没有造成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景象。素怡的技巧是有的,就是不出彩,整只曲子都显得很中规中矩——出头的椽子最易烂!

    在大家都为那把名琴可惜的时候,雍正爷反而道:“高无庸,把琴装好了,待会给大姑娘带回家去。”惊掉一堆秀女的下巴,几妃只眼皮动了动。

    执笔的太监记下,八旗护军统领之女富察素怡留牌子。

    第一轮结束,雍正爷就起身走了,后面由得皇后与几妃做主。

    小太监引着已阅选过的秀女们出宫,道:“留牌子的姑娘们可回家收拾行装,明日入宫居住。宫里被褥家居是齐全的,姑娘们的用品需要自己携带,但不可犯了忌讳”又提醒道:“请准时到这里集合。”

    素怡的行李早就打点好了。 傅广成拎着包袱送妹妹入宫,有小太监笑着过来接手。小太监打个千,道:“奴才小何子,为姑娘引路。”

    傅广成看着妹妹:“不用担心,万事有家里呢。”

    素怡向大哥告别,道:“大哥放心,妹妹心里有数。”跟在小太监身后入宫。

    雍正爷后宫嫔妃数量少,宫殿大多空置,这次留牌子的秀女被安排在储秀宫与咸福宫偏殿住宿,条件很是不错。

    小太监给素怡指了门,道:“这就是姑娘的房间了,奴才就送到这里。”

    素怡拿了个样式普通的荷包给小太监,笑道:“有劳了。”

    小太监迅速把荷包揣袖子里,笑眯眯道:“姑娘住的是二人间,另有宫女送饭食与热水进来,若有什么需要就跟宫女说就行。”又打个千:“姑娘快进去休息吧,奴才告退。”

    素怡点头,目送小太监走远,才迈步朝房间走去。这个房间坐西朝东,被初春的阳光照耀着,感觉十分温暖。素怡望了望天,吱呀一声推开雕花的朱门,四处打量一番,选了个靠右的床位搁下东西。

    屋子显然是经过仔细打扫的,空气中不见一点尘埃。把包袱用特殊的结扣系好,放入床边的小木柜里。

    素怡仰躺在床上,看着粉色的床帐,幽幽叹口气,闭上眼睛。软软的被子散发着阳光的香味,茶叶枕头疏散久违的疲惫。

    门扉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一个低低的女声:“姑娘,奴才送热水来了。”

    素怡坐起身,整整发髻,道:“就来。”开了门,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宫女低眉顺眼的端着铜盆站在那里。素怡笑了笑:“进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将盆子搁在洗脸架上,转身行福礼,道:“奴才春英,姑娘直呼奴才之名即可。这几日,奴才负责伺候姑娘。姑娘有何需要,只管吩咐奴才。”

    素怡抬抬下巴,道:“嗯。我暂时无事,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春英弓着身倒退出门。

    素怡拔下头上的银簪,蘸了水滴在手背上,见无什么特别反应才洗脸。奇姑姑说过,宫里的阴私手段层出不穷,入口与沾身的东西需要万分当心。随着秀女大挑,宫里几大巨头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斗得厉害。额娘与熹妃有故,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姑娘,有雍正爷罩着,你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素怡的舍友是一个佟佳氏的姑娘,乃孝懿仁皇后的族人。佟佳嘉莹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脸蛋圆圆的像红富士苹果,未语先笑,活泼好动,有点自来熟。与素怡见过礼,嘉莹就蹦跳着过来,挽着素怡的手笑道:“姐姐你好漂亮。我叫佟佳嘉莹,姐姐叫什么名字?”

    有点不适应的素怡稍稍用力想挣脱嘉莹的手,却是徒劳。她抿嘴笑道:“嘉莹妹妹,我是富察素怡。”到底是拖着嘉莹在桌子旁坐下。

    嘉莹松了手,叫道:“素怡姐姐。”脑袋转了转,笑道:“啊,我听说过你。我和瓜尔佳羽瑶是好朋友,听她说过姐姐,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她的语气有点低落,不过瞬间便高兴起来,拍手道:“哈哈,我今天不就见到姐姐了吗?”

    嘉莹眼睛亮晶晶的。素怡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是个单纯天真的姑娘。她不由捂嘴笑道:“是呀,其实我们很有缘分。”

    嘉莹把包袱往床上一摔,伸个懒腰道:“姐姐累不累?我今天排了好久的队呢。”不待素怡回答,又笑嘻嘻的跑过来:“咱们去找羽瑶好不好?今天早上我看见她了。”

    素怡思索一会儿,点头答应。二人出门找羽瑶说话不提。

    次日,总管太监张起麟传皇后恩旨:各位姑娘难得来皇宫一趟,特准许姑娘们在御花园游玩两个时辰。

    秀女们欢呼雀跃,呼朋引伴往御花园进发,颇有点春游的意味。嘉莹虽是佟佳家的姑娘,进宫次数却不多,遇见此等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约上羽瑶和芳蕙,拉着素怡,四人穿过月亮门,直达御花园。储秀宫就在御花园旁边,距离很近。春天万物复苏,繁花争艳,蝴蝶翩飞。一路行来,美景连连。人们惊叹不断,暗呼不愧是皇家花园。

    选秀与御花园这两个关键词,让人不免联想到清穿文中的经典桥段——女主与阿哥(们)偶遇。地点可能是在皇宫里,也可能是在大街上。女主往往会做出一些特别的事情,比如:吟诗作词——原作者基本是伟大的革命领袖毛~主席;弹奏乐器——最好是钢琴或小提琴等舶来品;发表见解——制作玻璃、水泥的技术。如此一来,阿哥(们)必定会被女主吸引,然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为把女主收藏在后院——收藏特别的女人是阿哥们的爱好之一(他们最大的爱好是争夺皇位)。这一过程中,往往你前我退,发生一些难以忘怀的美好事件,成为女主嫁给某人做(小)老婆后的最珍贵的回忆。

    某个不知道自己是穿越女的穿越女素怡姑娘也遭遇了这段经典——御花园遇见四阿哥与五阿哥。奈何天时地利人不和,没有造成穿越女与阿哥一见“惊心”的效果。当时园子里人流量比较大(皇后宽限了秀女年龄,导致秀女们人口基数大,复选的秀女也较往届多),英俊潇洒的两个少年在姹紫嫣红中缓步行来,只是没有带必备道具折扇。

    高门大族的秀女有些见识,见二人腰上缠着黄带子,再看二人的年纪,正和宫里的两个阿哥对的上号。哗啦啦的蹲身请安,连声音都是整齐的:“奴才给四阿哥请安,给五阿哥请安。”谁家没有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呀,秀女们的规矩挑不出一点错儿。连小萝莉嘉莹都蹲有模有样。

    误入群芳的两阿哥态度还挺大方。弘历瞥了师妹一眼,抬手间尽显皇家风范:“免礼。”疑问的眼神觑向身边的小太监。

    小书子才向同伴们打听了因果,凑上前小声禀报:“皇后娘娘赏秀女们游玩御花园。”

    弘历颔首,视线往前一扫,秀女们都老老实实的盯着脚面呢。想了想,还是没有和师妹打招呼,道:“你们接着赏花。”侧身叫一脸兴味的弘昼:“五弟,我们走吧。”

    弘昼脸一垮,慑于四哥严肃的眼神,诺诺道:“好吧。”跟霜打的茄子般蔫头耸脑的。

    两人转身离去,弘历嘴中说着什么,看似在教育弟弟。

    姑娘们大大的松口气,小声的议论起两位天潢贵胄。其中一个秀女捏着帕子,脸蛋像抹了大红色胭脂,小声道:“两位阿哥长得真俊秀。”

    哪位少女不怀春?另一位高挑艳丽的姑娘接口道:“还是四阿哥好看些,据说文采也极好。”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