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女尊)第19部分阅读
笑看天下(女尊) 作者:未知
子,在那里面这么久,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夜郁瞄了她一眼,抿了一口茶,冷冷的说道:“月如安,说道这里,你又欠了我,因为救你,我背叛了组织,现在无家可归了,你说怎么办?”
月如安没有说话,只是好笑的看着夜郁。她有叫他那么光明正大的来救她吗?知道什么是低调吗?这不明摆着是他自己借她的名义摆脱么。不过,救了她是个事实,现在无家可归,也算是吧,但是要留在她身边嘛,那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两人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进城,毕竟时间不等人。
“有什么大喜事吗?”刚一进城,便见大街小巷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喜气洋洋的,如果不是知道现在还没有到年底,她还以为这里要过年了呢。
“是皇子要出嫁。”夜郁扫了一眼四周,跟着月如安进入一间客栈,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刚坐下便听见有人在大声嚷嚷着。月如安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张大姐,你可来了,我们姐妹几个在这里可是等了你好久呢,快点,自罚三杯。”一道粗狂的女声在吵杂的客栈中依旧显得有些突兀。
“我这不是来了么?好,我自罚三杯。”沙哑的女声开口接到。
“张大姐,来来,说说最近的消息,让我们姐几个有个什么准备。嘿嘿。”第一道声音低声说道,还小心的瞄了四周一眼。
喝了一口酒,张大姐笑着睨了对面的焦急的人一眼,笑嘻嘻的说道:“最近的消息不就是三皇子要成亲了么,这可是银雨国的大喜事啊,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哎呀,张大姐,你就别耍我们了,谁不知道最近死了好几个人啊。”第一道声音说道这是明显压低了“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谁不想保住性命。”
张大姐手中的杯子一停顿,看着几人有些惶恐的样子,心里有一丝担忧有一丝得意,要知道她现在在官府当差,生命有了保障,而且还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怎么能不让她得意一下,她轻咳一声,说道:“知道现在最厉害的杀手组织吗?”
几人齐齐的摇了摇头,要说知道最好的青楼,她们一定知道,杀手组织?天啊,不要开玩笑了,谁没事去收集这个东西,要是一不小心让杀手组织盯上了,啥都没有了。
张大姐满意的看着几人迷惑的脸,得意的说道:“是一个月前新崛起的清源阁。据说这个清源阁一出手便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而且动作又快又狠,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名声大噪。不过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在哪里,有多少成员,因为见过她们的人全都死光了。”
“嘶”几道抽气声响了起来。“张…张大姐,难道,那几宗案子,是这个清源阁…”
“不,不…”张大姐摇摇头,满脸的苦笑“是另一个叫莲月教的杀手组织,只不过她们和清源阁一样难缠,到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线索。”
“又来一个,我的天啊,这叫我们怎么活啊!”第一道声音满满是悲苦。
“只要你不做坏事,谁会找到你啊,再说,你又不值几个钱。”另一个声音嘲笑道。
清源阁?月如安放下茶杯,轻轻的笑了,笑中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看着月如安一脸的笑意,夜郁轻声问道,脸色有一丝阴郁。
月如安摇摇头,轻声笑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件事。”转头,看见夜郁的脸色有些不对,月如安知道定是刚刚那些人提到了莲月教让夜郁想到了从前,不由的转移了话题“那个三皇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有时间应该去看看,凑凑热闹。
夜郁一脸的冰冷:“你问这个干什么?”月如安无趣的摸摸鼻子:“问问而已。”
“整个银雨国都知道,这个三皇子十几年前无故失踪,就在最近几年才回来的。因为女皇膝下并没有皇女,只有几个皇子,三皇子这次回来,目的很明显。”这时旁边一桌的人似乎听到了月如安刚刚问的问题,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月如安疑惑的转头,见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衫女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喝着酒。见月如安望过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她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哐”月如安正欲起身朝那人走去时,破碎声随之而来,也是一个角落里的人,此时正急急的想要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这时旁边有一个仆从走了上去。那个人带着一顶面纱,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月如安盯着那个方向看了看,不知为何竟升起一股不安。
待月如安回过神来时,那个青衫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月如安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继续喝着酒,听着客栈中的人在那高声谈乱,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里。
夜郁慢慢的喝着茶,扫了一眼月如安。刚刚的月如安望着那个方向竟然有了一丝失神,若是此时有敌人的话,她早已经丧命了,而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呢?
“你知道三皇子这次要嫁的是谁吗?”一个细细的女声在月如安的旁边响起。
“喂,你不是本地的吧。”另一道耻笑的声音说道“三皇子才貌双全,嫁的当然是银雨国最厉害的人啦,要说这里最厉害的人是谁?嘿嘿,就是镇远将军。”
“镇远将军?”第一个女声吸了一口气“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哦。”
“请你嘴巴放尊重一点,什么是听起来好像是,是本来就是…”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月如安皱皱眉,这个镇远将军怎么没有听说过啊,看这样子好像蛮得民心的。
“快看,镇远将军来了。”不知谁高呼一声,楼上的人哗啦啦的全涌向了窗口,一时间窗口那里站满了观看的人,这个样子到让月如安想到了现代在动物园看动物一样。
月如安看了看夜郁,看见他一脸冰冷的样子,本来想叫他一起去的,不过看他的样子还是不要叫他的好,哪知月如安还没有开口,便听得夜郁冰冷的声音:“镇远将军叫龙天行,十五岁便已经闻名于周边的国家,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计其数,是其他两国的一大劲敌。”
月如安挑挑眉,这么厉害,不知道和慕容涵比起来,那个更胜一筹呢?小心的避开人群,月如安挤在了一个小小的边上,探出头,看到下面缓缓的来了一队人,当头一人面目清秀,英姿飒爽的骑在高头大马上,时不时扬起手朝周边的人打招呼。
这个人在大家眼里还真是吃香呢。月如安有些好笑的想到。
“大将军,这里,这里…”耳边传来一声巨大喊声,让月如安忍不住皱皱眉,抽出手来挖挖自己受摧残的耳朵,拜托,有这么喊人的吗?
龙天行在吵杂的人群中笑了笑,抬起头朝那个喊声处望去。霎时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映入了月如安的眼睛,那双眼睛月如安怎么可能忘得掉,她快速的缩回了自己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唇角挂起了阴冷的笑容。
龙天行疑惑的望着那个方向,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刚刚为什么会有冰冷的感觉?她自嘲的笑笑,想太多了,那个人早已经不再了,怎么会有活着的机会。只一瞬间,那个怔仲的龙天行就不见了,只留下那个自信满满,笑容满面的镇远将军。
“怎么了?”夜郁看着月如安一脸阴沉的重新坐在了座位上,没有了刚刚去时的兴趣,依旧冷冷的问道,只不过眼中却有了一丝担忧。
月如安没有抬头,声音有一丝冰冷:“没事,只不过找到了一个人而已,这下子也不怕大海里捞针了。”只不过自己还要再次确定一下,那个人真正的身份。
“公子,我们回去吧。”那个月如安刚刚注意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女声。
“好。”低低的回答,却是让月如安有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抬头望那处望去,却见当前一人依旧带着面纱,步子有些虚浮的望楼梯走去。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垂下的头发连她的脸部轮廓也遮住了。月如安盯着当前一人的身影,思索着。
是你(二)!
“你现在不准备回去吗?”一离开客栈,夜郁发现月如安并没有朝风神国的方向走,而是朝着那个镇远将军远去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那是将军府,这才疑惑的问道。
“不,我想去看看。”月如安头也没回的走到前面,眉头微微皱起。
夜郁看了月如安的背影一眼,总觉得今天的月如安有些奇怪,似乎是和那个蒙面人有关。
将军府很好找,人群最多的地方便是那里了,不过这个进去嘛,还真的有点麻烦,要不翻墙吧,这样就不用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还可以去看看那个三皇子。那个人,即使蒙着面,但心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很熟悉的感觉。
“你要现在要进去?”夜郁跟上月如安,发现她在离将军府的不远处停下来,略带深思的看着人潮涌动的将军府,不由得冷冷的开口。
月如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让夜郁的脸色更冷,正欲转身走人,却听得月如安清清淡淡的声音:“去是当然要去的,不过嘛…不急,晚上再说,现在先去了解了解情况。”
“我似乎还记得某人要尽快赶回风神国,怎么还会有闲时来这里?”夜郁对着月如安冷声说道,脸上闪过一丝嘲弄,却是一瞬而逝。
月如安好像很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似乎碰到老熟人了,不去打个招呼好像不礼貌。”说罢似乎没有看见夜郁越来越冷的脸,径直的转身走人。
夜晚的银雨国依旧笼罩在喜悦当中,穿过不长的客栈走廊,月如安出现在了大街上,感知了一下身后,月如安微微一笑,没有表示什么,直接漫步朝今天的目的地走去。
看着月如安消失的方向,夜郁本已紧绷的心一下子更加提了上来,他忍不住低咒一声:这个月如安不是说去将军府么,如果他没记错,她现在竟是准备去…皇宫?看她一副随便的样子,夜郁一阵恼意:皇宫那个地方也是那么随便能进的么?
月如安当然知道皇宫中守卫重重,可是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在里面呼唤着自己,那种感觉越走近皇宫便会越明显。然而这种感觉却是让一向淡然的月如安产生了一丝恐慌。恐慌么?好像自己真的除了那次月如尚失踪时有这种感觉外,很久没有出现了呢?月如安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宫高墙,猛然间想到了风神国的皇宫,同样的让她那样的感到压抑。
“喂,你真的要去吗?你难道不知道…”夜郁急急的冲上去挡在月如安的前面冷冷的问道。
月如安回头,黑暗中那双漆黑的双眸却是那般熠熠生辉,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轻轻一笑:“夜郁,我有我去的理由,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进去。”
夜郁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冰冷却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见月如安只是轻笑的看着他,脸上全是自信与坚定,他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月如安低着头轻笑出声,这个夜郁还真是别扭,关心她直接说就是嘛,不过他那性子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让她吃惊了,所以她低低的说道:“我很珍惜自己的命。”
看着夜郁让出来的一条道,月如安面上带笑的走了过去,她当然会安全回来。
穿过守卫森严的宫门,月如安直接跟着人群走,至少皇宫这么大,跟在这些匆匆忙忙的人走应该可以找到那个三皇子的寝宫吧,碰碰运气吧。
“喂喂,站住,说你呢。”正在月如安低头走路时,听见身后有人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忙跟着前面的人一样停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待着那人的吩咐。
只一会儿一个个胖胖的女子走了过来,站在几人前面脸色有一丝怨怒:“你们几个赶快去御膳房帮帮王大厨,要是搞砸了,你们的脑袋也不要要了,快去。”的
“是”最前面的那个人诺诺应答,带领着身后的人匆匆忙忙的往御膳房走去,离去好远还听见那个胖女人在那里骂骂咧咧的。月如安皱着眉,她可不想去什么御膳房。
趁着没人注意时,月如安便脱离了队伍又去寻找另一个为她带路的目标了。转了几圈,月如安也忍不住低咒:这皇宫修这么大就是为了让那些刺客迷路的,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啊。
就在月如安准备放弃去找那个什么三皇子,转向去御膳房“借”一点食物来冲冲自己的肚子时,一个算的上很好的消息终于传进了耳朵,她身子一闪,人便隐入了黑暗中。
“红桑,三皇子那边准备好了吗?”一道细细的声音在朝这边靠近。
“恩,我现在把最后这几样东西拿过去,苏总管要是发起脾气来可是不得了的,绿袖姐,我先走了。”另一道女声急急的说完便快速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咦,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看着红桑越走越远的身影,绿袖正准备转身走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从头上飞过去,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她自嘲的笑笑“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呢。”摇摇头迈步朝自己的方向走去。
月如安跟着那个红桑终于到了自己找了半天苦恼不已的三皇子寝宫。没想到这个三皇子住的地方如此豪华,差不多可以和月如苑的太女殿相比了。
刚刚一接近那个大院,月如安心中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院中的飘来的淡淡香味也和记忆中的某种的味道联系到了一起,让月如安微微失神。感受到一股气息朝自己这边靠近,月如安赶忙收紧心神,朝着最中心的房屋走去,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就在月如安刚刚消失的地方,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缓缓的靠近。她疑惑的看着月如安消失的方向,微微沉思。很快,这个女子便发出了一道道命令,然而这些命令无一不是让院中的守卫和侍从退离三皇子寝宫两百米。虽然这些命令让那些人有些疑惑,然想到这位女子的地位,又加上可能是大婚当前三皇子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吧,所以很快的三皇子的寝宫周围没有了守卫和侍从,院中空空荡荡的,显得分外冷清。
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声在空荡荡的院中此刻却显得那般的突兀。那个女子失神地站在原地,看着月如安消失的方向,忽然双腿直直的跪了下来。
月如安坐在一棵大树上,看着那些守卫和侍从一一的退离开去,心里的不安慢慢的延伸到全身,鼻中那种熟悉的香味让她那淡定的笑一下子僵硬无比。
“皇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应该笑一笑啊。”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女声,声音中满是无奈和宠溺,大概是那个三皇子的奶娘之类的吧。
“苏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另一个低低的声音很久以后才轻喃出声。
“哎,好吧。”苏姨叹息一声,慢慢的走了出去,小心的带上门,退出了院子消失了。
月如安看着那扇近在咫尺的窗户,心里一个疯狂的念头,让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跃下大树,直接从窗口飞了进去。
屋内布置的并不如园中的那般奢华,倒是有一种淡淡的简朴。隔着一扇布帘,月如安隐隐看见在那里正坐着一个满身红妆的男子,那个人就是三皇子了吧。
只要再踏出一步,便可以看见那个人,证实自己心中那疯狂的想法是荒谬的,可是月如安没有勇气了,她的脚似乎有千斤重,然此时可能那人感觉到屋中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起身,慢慢的转头朝月如安这边走来,月如安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有点繁乱。当那个人的身影终于由布帘那边走了出来时,月如安几乎以为自己就那么停止了呼吸。
那人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月如安时,先是疑惑戒备,只一会儿,便似定在那里,直直的看着月如安。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他清楚的看见月如安眼中闪过的种种情绪。疑惑,不可置信,喜悦,悲伤,背叛…最后的最后什么情绪都转化为平静,那让人窒息的平波无奇。月如安眼中每出现一种情绪,他的心便狠狠地痛一次,每一次都那般凌迟着他仅有的理智。当月如安眼中只剩下平静时,他感觉自己心中某个角落一下子轰然而碎,再也无法修复。
“安…”他泪眼朦胧看着眼前这个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随着呼吸缓缓地溢了出来,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月如安参见三皇子,多有打扰处还请皇子见谅,月如安这就告辞,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月如安淡淡的说道。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艰难的控制着自己,她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会上前,狠狠的掐着那个人,可是她不能,不能啊
“安安,不要走,我是清啊,是你的清,不要走…”那人慌张的抓住月如安的衣袖,夹着哭泣声声音残破不堪,让月如安的脚步一顿,她背对着他,身子狠狠的颤抖着。
“不”月如安暗哑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我认识的清早已经在几年前便已经离开这个人世了,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呢?我认识的清是一个真正的女子,怎么会是一个男子呢?我认识的清不会对着我说是最真诚的,怎么会对我撒这么大的谎,欺骗我对她的感情?所以,你不是清,不是那个孤傲的清。对不起打扰了。”狠狠的扯下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月如安踉跄着飞出窗外,身影在黑暗中依旧是那般的孤独与浓浓散不去的悲伤。
“不要,安安…不要走,不要抛下我,对不起,对不起啊…”屋内,月如清趴伏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可是那个让自己眷恋的身影再也没有回来。
远去
月如安失魂落魄的走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忽然的停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那是一个跪着的人影,在黑暗的空荡荡院中显得那般的突兀。月如安死死的握紧置于身后的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那人走去,每走一步心中的痛便多一分。
当经过那人身边时,月如安没有看那人一眼径直往前走去,只一眨眼那人便又重新跪在了她的面前,背挺得直直的,低垂着头。月如安的脚步只一顿便立刻转向,然而眼前却再次出现那人跪着的身影,死死的挡住月如安往前的路
“在下与阁下互不相识,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月如安站在那里,眼睛不看地下直挺挺跪着的人,眼神幽幽的看着远方的某处,良久才冷冷的说着
那人听见月如安的话,身子依旧没有站直,抬起头,缓缓的伸手掀开了脸上的面具。在院中灯光的照耀下,那张带着烧伤痕迹的脸便那般暴露在了空气中。
月如安浑身僵硬无比,眼神冷冷的看着虚无的夜空,一言不发。
“小姐,是苏悦对不起你,还请你不要怪罪三皇子。他,这些年过的一点都不好。”那人,苏悦定定的看着月如安平静的脸,深深的内疚纠缠着她这么多年。远远便听见月如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苏悦知道自己苦苦瞒着的事终是露了出来。
月如安微微勾唇,那沙哑的声音一点点的发出声来:“苏总管严重了,月如安只是一个外人,哪来的对不起?没有对不起,又哪里来的怪罪呢?至于身份尊贵的三皇子又岂是月如安这般人高攀的起的。今日多有打扰,告辞,后会无期。”
“小姐,我知道你气我们欺骗了你,可是三皇子是有苦衷的,你为什么不听他解释。他那般的想着小姐,惦记着小姐,这些年他的眼泪从来没有断过,他受的苦还不够吗?难道小姐真的不肯给他一次机会吗?”苏悦声音哽咽而又激动,却是怎样也不起身。
“苏姐姐,请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月如安微微抬头,狠狠的咽了一口气,她的声音颤抖却是坚定“不,三皇子没有欠我什么,所以又有什么机会好给呢?就算有,你又要我以什么的态度去面对我曾经用心对待过如今却狠狠地击打过我的姐妹,那种伤入骨髓的痛你能明白吗?有些人,在转身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错过。”月如安身子在颤抖,她没有看苏悦那恳求的目光,有些落寞的飞身离去这个让她心酸的地方。
穿过依旧人潮汹涌的人群,月如安心中渐渐冰凉,那强止住的悲伤在进入一个无人之际时,终于爆发起来。
清,你离去时那般的忧郁是因为这件事吗?你离去时避而不见也是因为这件事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接近我,那些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一切都是你刻意的伪装,是不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月如安缓缓的走在空荡荡的院子,脑中全是月如清那清冷而忧郁的双眼。可是,他骗了自己,他骗了自己!
“啊,啊…” 月如安红着眼发狠的击打着眼前的树,眼泪终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不能控制自己心中爆发的杀气,她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满脸泪痕的脸。
如果早知道这次前去会见到月如清,如果早知道那股不安与恐慌是由此而来,她还会不会那么坚定的前往?她还会不会还那般坚持的留在银雨国?月如安痛苦的捂着头跪在地上。她还会的,即使知道会伤痕累累,她还是会来。可是老天,为什么,那个对象要是清,是那个自己发誓放在心上的月如清?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她没办法让自己把这两个人想到一起,一个是孤傲受人冷落的月如清;一个受人尊敬的三皇子。她要怎样办。那双眼睛,那双在落崖前注视着她,射出致命一箭的冷冷眼眸,她要怎么忘记?现在,自己重视的人居然和刺杀自己的人成亲。哈哈,真是好笑。她要怎么想?难道自己一路上的刺杀都是月如清参与的吗?她要怎么相信,怎么相信啊!
蜷缩着身子,月如安边笑边流泪,这个真是太好笑了,真是天大的讽刺。
夜郁盯着月如安消失的方向很久了,却没有看见月如安出来。他的心里一阵的紧缩,想起深宫中那些高深莫测的高手,虽然月如安的功夫他见识过一次,可是那毕竟是皇宫啊,藏龙卧虎,又岂是那般的简单,若是月如安再不出来…他冷冷的目光一阵闪动。
又等了一会儿,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夜郁眼眸冰冷。也许她先回去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转身离开自己站了半天的地方,飞身朝客栈走去。
然而当他回到客栈问起时,才发现月如安并没有回来。夜郁紧紧的握住双拳,在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月如安几句,正欲出客栈去宫中寻找月如安时,却发现客栈门口此时进来一个人。全身爆发的戾气让本来就不剩几个人的客栈一下子便得空荡荡的。
“你舍得回来了?”夜郁走上前冷冷的说道。看着满身泥的月如安,那般落魄,那般的悲伤,仿若被世界抛弃那般的悲凉慢慢的溢了出来。
月如安仿佛没有听见夜郁说的话,径直往前走,上楼,进屋锁门,上床,将自己扑在床上。
夜郁盯着月如安一下子颓败的背影,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那双在身侧放着的手却是紧紧地握了起来。到底在宫中她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冷静的月如安也这般的失魂落魄?
月如安在房间一呆就是三天。这三天里,她的房门没有开过一次,不进食,不说话。夜郁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住了想把它砸开的欲望,转身朝下面走去。
第四天清晨,夜郁终是忍不住了,走到月如安的房门口,狠狠地朝门上踢去。哪知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月如安有些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一脸的诧异。
“夜郁,你,这时准备干什么?”月如安看着夜郁抬在空中的脚,疑惑的问道。
夜郁冷冷的哼一声:“你还知道出来?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呆了几天吗?我还以为你已经飞升了,所以踢开门来看看,现在看你活得好好地倒省了我的心了。”
听见夜郁讽刺夹着关心的话语,虽然他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月如安却觉得心里一暖,微微一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们今天赶路吧。”
夜郁冷着脸,冷冷的说道:“我怎么会担心你?我只是怕你把属于我的命丢了。”
月如安没有理会夜郁的狡辩话语,反正无论如何,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是夜郁陪着,即使他恶言恶语,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房里想了那么久,月如安又恢复成了那个淡然的月如安。谁的人生没有经历那么多的苦难,如果这是上天对她的考验,那么她接下就是。至于她和月如清之间,虽然心里不能释怀,但那又怎样,既然命运安排她们遇见,那么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见面的,现在就让她做一会儿胆小鬼吧,她只能逃避。
两人收拾了一番雇了一辆马车便准备上路。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不知道家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希望不要最坏。月如安在心里低低的想着。
车子载着两人缓缓的朝着城门口走去。然而就在快出城门口时,车子被拦了下来。月如安和夜郁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惊疑不定。就在两人猜想之际,有人大声嚷嚷着。
“车下的人下车,例行检查。”是城防兵,却是让两人更加的疑惑,前几天根本没有对过往车辆加以检查的,为何今天在她们准备离开时要检查,这由不得两人多想。
不过想归想,两人还是下了车来,毕竟这里还是银雨国境内,对于她们两个,能多低调就要多低调,麻烦这个词还是不要在这里出现。
“官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要检查呢?我昨天还没有看见啊?”月如安笑着对着旁边指挥其他人搜查的女子问道,边问边将手中的一锭银子送了出去。
那女子收了银子,笑眯眯的说道:“哦,我也是临时收到上级的指示,说是要严查,具体是什么还要等我看看呢,不过倒是有两个人的画像是上级跟着发下来的。”
月如安一听,心里一惊,难道前几天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么?还是…月如安不想去想第二个可能,那样子,她的心中对月如清只会越来越恨。
“哦?那能不能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见过呢?”见女子说有两张画像却发现在城墙上并没有贴上来,那么自己来的时候正好凑巧了。
夜郁易了容的脸依旧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冰冷的双眼若有若无的划过面前的几人,身侧的手也似乎不经意般放到了腰间。
那女子笑眯眯地又接了一锭银子,这才慢慢的拿出腰间准备贴上的画像。
夜郁一看那女子准备摊开的画像,手便已经紧紧的贴在腰侧,随时准备一剑斩杀这些人。然而一双温暖的手制止了他,转头看着月如安,却见她只是按着他的手,并没有看向他。
“怎么样,这两个人你们见过吗?”那女子满脸笑着问道。
“哇,这个人长得好彪悍啊。不过,官姐,很抱歉没有见过呢!”月如安看着画像上那两个粗壮的女子,精神一松“那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吧,走吧。”那女子神气的挥挥手“后面的车,停下,车里的人下来,例行检查。”
月如安笑了笑:“谢谢官姐。”她回头,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终是转身上了马车。有些事,有些人,留在记忆里总归是好的吧。
夜郁自然在月如安开口时也看到了那两幅画像,止住了自己接下去的行动,跟着月如安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驶出了银雨国。
偶遇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月如安闭着眼沉思着。夜郁是不是的用眼角瞄着外面的情形。因为在出了银雨国的国都后遇上了一队正好去风神国的商队,两人便让车夫驾着车跟在她们后面。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两方人各不相信,车队之间倒是隔了一段距离。月如安倒无所谓,反正又走不丢,谁叫自己走得匆忙居然请了一个不认识去风神国的车夫。
“小姐,这条路有点诡异。”中间一辆马车上,一个侍从谨慎的对车里的人说道,双眼瞄向四周这异常安静的官道,静得有些不寻常,连风刮过的声音都听得见。不是自己太紧张,而是这马车上的人的身份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小心。
那车帘被粗鲁的拉开,一只白玉无瑕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喊道:“有什么诡异?再打扰本小姐,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车帘又被落了下去。不一会儿,车里便隐隐传来一阵阵的喘息声。侍从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多说,看了看前面全副武装的车队,终于勉强镇定下来,不断的安慰自己:镇定,镇定,一定没事,一定的!
树叶刮的响了起来,那声音“哗哗”的充满了诡异,吓的侍从又是一阵哆嗦,连带着身边赶车的车夫也害怕起来,拿着缰绳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这位大姐,你…你们是干什么的啊?”那位车夫凑过头小声的问着身边的侍从,脸色有一丝丝的苍白。这也怪不得她这么问,被这位小姐的侍从野蛮的从自家车上给拉了下来,本来就心里有气,现在看着原本热闹的官道现在居然这么的…让人害怕。
那个侍从自是听出了车夫声音中的颤抖,本来想厉声喝住她的,可是这诡异的气氛让她的底气有那么不足,她只是狠狠的瞪了车夫一眼,心虚的擦擦额前的冷汗。
就在这时,前面带队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后面的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车夫慌慌张张的拉着马,脸色苍白的看着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车内的小姐气急败坏的探了出来,竟是个美若天仙的人儿,即使现在怒气冲冲,也依旧那般的美,只不过似乎有点气虚不足。
“哪路英雄,还请露个面,如若打扰到还请见谅。在下还有要事在身继续赶路,烦请行个方便。”领头的一个青衣女子没有理会那个小姐的怒气,客气的朝着空旷的官道上喊着。后面的人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上的剑,缓缓地朝中间的车靠拢。
“该死的。”见闭眼的月如安皱了皱眉,睁开了眼,夜郁有些恼怒的低咒道。
“外面有情况?”听见夜郁的声音,月如安坐起身,眼神清明的望着夜郁,低低的问道。
“应该。”夜郁掀开一点布帘,看向外面,满脸的肃杀,似乎恨不得杀出去。
“别轻举妄动。”月如安轻轻地说道。夜郁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贸然的放出杀气已是不对,现在若是冲出去,只怕会更麻烦。倒不是月如安不去管,而是这件事原本就和她们无关,要管也要看情况而定,对手还没出来就出手只会弄得更糟。
“不急,我们只要一样东西,拿了你们就可以走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却依旧不见身影,让这些侍卫心里都加倍的警惕起来。
“什么东西?”领头人听见声音却发觉自己根本发觉不出发声的人在哪里,心里有了一丝不安,强自镇定的问道,手紧紧的握住自己腰间的配剑,随时准备出手。
“你家小姐的人头。”话音刚落,一丝银光朝中间的车飞去。众侍卫一惊“保护小姐”,那道银光直直的飞向马车,然而却在接近时,被围在前面的侍卫挡了下来,刺入了她的身体。
十几个黑衣人从周围的树木上窜出来,顿时官道上杀气四起。赶车的车夫早已经吓得钻进车底了,浑身发抖着。只一会儿便有一个侍卫倒在了马车旁,吓的车夫一下子昏了过去。
“你们是谁?”挥剑的同时,领头的人还不忘大声的喝道,眉宇间尽是怒气。与她对峙的黑衣人似乎冷冷的一笑,冷声说道:“替天行道的人。”
“啊”中间马车上传来一阵尖叫,却见那和领头人过招的黑衣人微微皱了皱眉。那声音分明是个男声,怎么也不像一个女子的声音啊。
先前的银光再一次由原方向飞向了马车,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挡着了,接二连三的银光不断的飞出,只不过不断的转变着方向,似乎要把马车扎成马蜂窝。
不消半炷香,侍卫全都躺在了血泊中,还没有死的在做着挣扎。黑衣人中一人伸手撩开了中间的车帘,车内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女的手臂中了银针已是中毒身亡。男的则是正中眉心,眼中惊恐万分,想是女的为了自保将男的做了垫背。
做完了该做的,领头的黑衣人将一袋银子丢到车下,冷冷的说道:“走吧。”又跨步朝后面的马车走去。马车上已经不见了车夫,然而那紧闭的车帘却是让她越来越心慌。
“里面不相干的人趁早走吧。”冷声对着车内喊道,本来应该一个不留,然后自己再扬长而去的,可是就是那么的走了过来,其他的黑衣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首领。
“我去。”夜郁正准备出去驾车离开,然而却见月如安眉眼含笑的制止了他,轻轻的摇头。
就在领头的黑衣人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声音响了起来。
“可是我不会驾车,可不可以给我一匹马?”车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似乎含着笑意,见外面没有了动静,随之缓缓地掀开了车帘走了下去。
在那个声音响起来的瞬间,领头的黑衣人便直接僵硬在原地,全身似乎长满了嘴,全都在叫嚣着:她回来了,她没死,没死,回来了!却又是那般的不肯相信,直到那张含笑的脸从车内探了出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眼朦胧了。身后的黑衣人全都静了下来。
月如安微笑的对担忧不已的夜郁点点头,示意他放心便跳下了车,负手走到领头黑衣人面前,戏谑的说道:“怎么?我可爱的夕不认识我啦?”
夜郁听见月如安说这话,惊疑的看着这些人,眉宇间的担忧终是隐了下去。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回来了!黑衣人,不,夕全身不断的颤抖着,眼中是狂喜,不安。
“主子”身后的黑衣人“扑通”一声全都跪了下去,脸上的面巾全都揭了下来,声音颤抖着,脸上全是重逢的不安和喜悦,全没有了刚刚的肃杀表情。
“好了,好了,各位姐妹快起来吧,不是说了不要跪吗?怎么哭了?”月如安手忙脚乱的想去一一扶起这些姐妹,却被身前的夕给紧紧的搂住了。
“你这个坏蛋,怎么还知道回来,怎么还会记得我们?”夕抱着月如安,哽咽着双眼通红。天知道这些她消失的日子以来,她们有多想她,只能拼命的依靠不断完成任务来发泄这思念和伤痛,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她还在身边。如今她却在她怀中,这怎么能不让她开心呢?
“是,是,我是坏蛋,对不起,对不起…”月如安的声音也哽咽了,丢下她们是她的错啊!十几个黑衣人将月如安团团的围在中间,空气中全是浓浓的重逢后的喜悦。
十几人换了衣服后,装成车队缓缓地朝风神国驶去。夜郁坐在马车上看着后面的马车,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刚刚月如安向他介绍了那些黑衣人之后,便被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拉着坐进了另一辆马车,月如安只是稍稍歉意的一笑,便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月如安这种避开他的行为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似乎,她们之间隔得太远了。
清源阁的姐妹没有些羡慕的看着马车,这时候谁不希望多看看自己惦记了这么久的主子,可是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现在说了,所以很自觉的担起了保镖的角色,这一次绝对不能发生以前的事,死也不会再发生,即使会牺牲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