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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娶五夫第54部分阅读

      笑娶五夫 作者:肉文屋

    轩夜握住我的肩膀,“所以此事,你们一定要当做若无其事,一点关心和疑心都不能漏!”

    凝视他的眼睛,心中复杂难言。这么大的秘密轩夜都告诉了我!

    “可是,你爷爷他究竟疑心了多少呢?会不会影响你?”我还是不放心。

    轩夜忽的低笑,“莫担心。只要你们这边没有露馅,时间一久自然无事。爷爷他,已经把密室转移了!”一双笑眼看着我,“漓紫放心,轩夜虽不聪明但也不笨!爷爷已经诈过我一次了!我也没露馅。再说,爷爷不过担心事情泄露,只要时间一长,他的疑心自然能去!你们几人,我都是信的过的!那日去见爷爷,我们在路上就套好词儿,只说是天火山上找到非月的。轻柳他们可表现得自然的紧,眼神儿都没漏半点。爷爷不敢肯定我带他们去了山洞。”

    我眨了眨眼,这些家伙居然都瞒着我!害我担心这么久!

    眼神慢慢转恶,轩夜一看,拉着我的手陪不是,低声道,“漓紫莫生气!我只是想多看你为我担心的样子——心里很是甜……”

    我哭笑不得,在他肩上一拍,“你这坏家伙!”

    他笑嘻嘻的也不躲,双眼亮闪闪的望着我,“不过漓紫须得记住,我方才说的,家规的事最好也装作不知。”说着,眼里漫出温柔来,伸手拖起我的手,“漓紫——轩夜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漓紫了。你莫要太担心。”

    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已经高出我一个头多的身材——是啊,轩夜已经不是那个瘦小白皙哭泣的小孩子了。

    笑意慢慢绽放,我点点头,“是的,轩夜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很好很好的男子汉!”

    他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大大的一双眼比星星还要亮,忽然他面上泛起了红晕,目光一闪,有些游移的,低声问,“漓紫——那个最漂亮的家,我也能去么?”

    先是一愣,慢慢明白了他说的意思,心中柔软,将手放到他手中,低头凝视——白色和麦色刹那分明。

    轩夜的手很大,也有很多茧,是很男人的一双手。

    而它的主人却有着这个世界上最赤子的一颗心。

    “漓紫?”他的声音有些紧张,以致于有些发颤。

    我抬头望他,看到他瞳孔深处,那里有一个敏感而渴望爱的小男孩,可他的要求如此之高,所以他是如此之寂寞。

    微笑着,轻轻道,“我的夫君和我的男朋友,自然会同我住在一起。”

    无法抑制的惊喜从他眼里放射出来,他的手紧紧的用力握住我,甚至觉得有点疼,可是我好像并不觉的疼,只是微笑的望着他,“谢谢你们不嫌弃我的不完整,轩夜,我会努力让你们都幸福的!”

    一股大力传来,我跌进了他宽厚的怀抱,他把头埋在我颈间,热热的湿意染上了我的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反复的只是轻唤着,“漓紫,漓紫,漓紫……”

    我则轻轻的不厌其烦的一声声回应着,“嗯,……”

    半响之后,他才平复下来,还是将我紧紧拥住,“漓紫,我曾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我好快活,好快活……”

    我身子一僵,随即不敢乱动,强笑道,“做梦而已——做美梦总好过做噩梦吧。”

    他低低一笑,凑到我耳边,“漓紫——你是怎么替我解毒的?”

    我颤了颤,“我要去找归离,有事问他。”

    转身,落荒而逃。

    门半掩,透过门缝——归离正在灯下看书。

    “漓紫——”放下书,浅笑着抬头望来。

    我呆了呆,走进去好奇道,“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是我?”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只道,“明日便要出发,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我不以为意,“没什么好收拾的,回去再收吧。”

    他无奈的看着我,摇摇头,“别的倒无甚,那放在柜子上的‘养心丸’可得记着拿。我不在,你自己可不能偷懒怕苦。药方我放在‘养心丸’的盒子里了,你自己须得熬来服用。”

    嘻嘻一笑,过去从背后贴住他,双手环过他的肩膀,“我已经好多了,你就放心吧。这段时日我的功法进展很顺,想必很快就能练过五层了!”

    他把手盖在我手上,偏头惊异道,“你不是四层还未过么?”

    得意一笑,“我发现四层和五层的经络是相通的,便一起练,才发现原来就是要这么练的。现在没练成,自然看不出变化,若是练成了,想必定然会有大变化的。”

    归离不言语,拉下我的手仔细摸脉,半晌之后,又换过另外一只,最后点点头,“果然有一股存而未发之力。”

    我转到他身前,“放心吧,很快就会大好了。我会加油练功的,一定早日练过七层!”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我笑眯眯道,“归离是喜欢小郡王还是小郡主呢?”

    白皙的俊容瞬间飞红,眼神却未躲闪,“只要是漓紫生的,都可!”

    汗!现在这些男人好像都变大胆了。

    居然个个都不怕调戏了!反倒一个个说得我没话接。

    我眨眨眼,无语了。

    “对了,归离,那个咬伤柳明的原虫你还留着么?”我问道。

    归离点点头,“不过已经死了。想是这邪物没了那冰卡的血喂养便饿死了。”说着走到一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

    我伸手接过,故意不以为意的道,“既是死了,就给我吧。反正此去无事,正好研究研究。”

    他想了一想,倒也没有疑心什么,只是道,“此物毒甚是厉害。漓紫,你定要小心才是。”

    展颜一笑,把瓶子收好,话题转开,“归离,你们也定要小心。那枚‘赤果’你们留好,以备不时之需。”说着,我神色郑重,“归离,此番暗族大战,我总觉得非同小可。而如今暗族不知隐没何处,你们一定要小心才是。要紧的药材出门之时,一定记得带上。”

    只见他眼里满满的温润,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明日便要走了,去看看轻柳吧。”

    我眼神闪了闪,没有接话。

    他无奈摇摇头,语带宠溺,“放心,轻柳若是生气也不是对你。何况——”他顿了顿,“他总归救了你的命。便是我,也是感激他的。”

    咬咬唇,我闷声道,“他做他的皇帝,我自有你们。归离,你们放心,我——”

    他摇摇头,笑着道,“好了,快去陪陪轻柳吧。有些事不急在一时,想不通就别去想。我们要的不是这些,总归,你好好的就成。”

    看着他温润的眉眼,渐渐的,心里所有的不安的烦闷都散去了。

    轻轻“嗯”了一声,我点了点头。

    归离,我一定会让你们都幸福的。

    走出归离的房门,已经是亥时末了。

    天上弦月如钩,四下里光线有些暗。

    轻柳住在另一个院子。

    我穿过小花园,只见花影幢幢,月光不明,不由有些怕。

    脚下小跑起来,忽的脚步一凝,前方墙头好似有一阵雾气飘过。

    这种天气,怎会有雾?

    凝目看了良久,我咬了咬唇,朝轻柳的房间走去。

    敲开门,一身雪白中衣的轻柳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头发没有发扣扣住,而是披散着的。

    却另有一种慵懒的姿态。

    “还发呆么?”他嘴角微翘,眼中笑意盈盈。

    我定定看了看,确实没有生气的痕迹。

    相反的,心情貌似还不错。

    这一确认,我立刻心情大好。

    笑嘻嘻的抱了上去,投身到檀香的包围中,腻声道,“谁叫轻柳这么好看,每回都要看傻我。”

    感觉他笑了笑,把门关上,然后抱住我,“傻丫头,以后还要看一辈子,莫非你回回都这么呆不成?”

    我把脸贴在他胸膛,正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低声道,“这几日你们这般忙,明日我又要离开一阵。”又贴紧了些,“我好想你,轻柳。等这次大战完了,我们再不要分开了。”

    他揽紧我,轻轻的“嗯”了一声。

    “今日晚了,就在这里睡吧。”过了好一会儿,他道。

    我笑嘻嘻抬头道,“我也正想说呢。刚刚过来的时候,黑乎乎的,可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他呵的轻笑,“你平日不是个最胆大的么?居然也有怕的时候。什么东西能把你这大胆丫头也给吓了?”

    闻言,我心一紧,旋即隐去,“哪里有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太黑了,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正文 第二五二章 你快活,我便快活

    他无奈摇摇头,拉着我朝床边行去,“早点歇着吧。明日还要行路呢。”说着,走到一边拧了一条毛巾过来给我抹脸净手。

    感觉他动作的轻柔,我又有些怔怔的望着那清绝之极的眉眼。

    这么好,这么完美的男人,真的是我的么?

    真的不在意是这么一个不完美不完整的我么?

    非月的毒解了,已经是巨大的喜悦了,今夜轩夜、归离,还有眼前的轻柳对我都如此之好,如此之温柔!

    幸福得几乎不像真实的。

    “傻丫头,怎么又走神了?”温柔宠溺的薄责传来。

    回神一看,轻柳已经放好毛巾,我却还在发呆。

    我笑了笑,走到床边开始脱衣。

    一脱,便有些楞。

    烈城气候温暖。

    我外衫长裙里面没有中衣中裤,却只得一条抹胸和那自制的三角裤。

    “怎么了?”已经躺到床上的轻柳见我愣住,看向我发问。

    我干笑两声,“没事。”

    强作自然的把外衫脱下,露出包得紧紧的抹胸。又把长裙解开,露出白色的绣花小三角裤。

    不敢看轻柳的眼睛,我赶紧上床。

    以前不知道功法的事还自然一些,可现在知道我自己成了一个长期蝽药活动库,心里却别扭了许多。

    轻柳睡在外侧,我要到里面去必定要翻过他去。

    我心里想着一定要自然,要若无其事,可越想做好一件事好像就越容易出状况。

    我一手下去,本是撑着轻柳的腿,可锦被一滑,手便滑到了一个凹陷处,人体本能一起,手一紧,便握住了一个……

    瞬间,全身的血便冲到脸上,火炭般烧起来。

    手被烫了似的放开,哪里还敢去看那人的脸色,七手八脚的爬到内测,钻进了被窝。

    一躺下,眼睛便紧紧闭起。

    心里下定决心!到天亮之前绝对不睁开!

    半响,身边的人也没动静,没有说话,也没有躺下来。

    终究还是忍不住,我还是个没耐性的人啊!

    不敢睁眼,呐呐道。“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没,没弄痛你吧。”

    男人是很坚强的物种,可是却有最脆弱的一处。

    我不记得自己刚才的力道……

    没有声音传来,我慢慢睁开眼,还没看清,那人却掌风一挥,桌上烛火顿时熄灭,屋内一片黑暗。

    “无事。”他道,“明日要赶路,赶紧睡吧。”

    语声中有些奇异的压抑,他躺了下来。

    却未像往日一样搂住我,而是微微的侧了侧。

    心里一紧!难道真的弄痛了他?

    一着急,便不顾了,反身坐起来,趴在他肩头,“轻柳,是不是弄痛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眼睛慢慢的习惯了黑暗,窗纱投来的淡淡月光中,他的眼闪闪发亮。

    扶住我,他定定的看了良久,露出一抹无奈的笑,“真的没有——痛!”

    还是有些不信,“我不信,你让我看看!”

    一出口,才觉得不对,我的本意是看看他的脸色和表情是否是在忍痛。

    这般光线自是看不清楚的。

    身子一僵,“我,我不是——”

    “你啊,”手臂被抓的极紧,只听他声音低沉道,“真真是要被你磨了命去了!”

    翻身把我压住,那炙热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吻的热情和渴望立刻将我淹没,我在他唇间舌下陷入了无数的漩涡,只觉陶醉和沉迷,昏昏沉沉,不辨东南西北中。

    可除了吻,他并未碰触我任何一个部位。

    但即便是如此,我也有些不可自拔的酥软,低低的在他的唇舌间发出呻吟。

    手也扶上了他的腰。

    只见他一颤,立刻停下,离开我的唇,有些苦笑,也有些压抑的喘息,“你这个小妖精!好了,赶紧睡吧。”

    说着在我脸上抚了一把,便拥着我躺下了。

    如果之前我不明白的话,那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轻柳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是血气方刚之年。

    方才,不过是……

    可是为了我,他却必须要忍……

    这般想明白了,我微微一笑,转身缩到他怀里,“轻柳,还记得离城别院的那个晚上么?”

    他微微一楞,然后身子一僵。

    我垂眸一笑,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伏低身子在他耳边道,“轻柳,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我想让你快活……”

    说着,我解开了他的中衣,露出了厚薄适中的肩膀,平坦光滑的胸部,还有那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

    即使没有足够的光线,那皮肤也带有莹莹的玉质般光华。

    抚触上去,也如玉质般润滑。

    圣洁如玉。

    心里满满都是爱意,这是我爱的男子啊。

    随着我的抚触和轻吻,他有些颤抖,我抬起头,只见他明亮的一双眼正一霎不霎的看着我。

    微笑俯下,在他唇角轻舔,他偏头想吻我,我躲闪,咬住了他的耳垂,而身子一滑,滑下他的身体,手却顺势滑入了他的中裤内握住。

    那里早已坚硬如铁。

    “漓紫!”只见他一颤,捉住了我的手。

    我却不放,只用指尖轻轻磨过那顶端,只觉他身子蓦地收紧,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我的舌轻轻的吸着他的耳垂,用极魅惑的嗓音,“轻柳,我很想它呢,你不愿意让我摸摸它么?”

    感觉他的手渐渐松开,我微微一笑,继续道,“你同意了,便不能反悔。今夜,它是我的。”

    片刻后,只听他轻轻的有些颤,“好。”

    我满意的笑了笑,放开他的耳垂,用舌顺着脖子滑到了他的胸口,含住了那一处挺立的小果,而手却在下面那一处轻轻抚弄着。

    慢慢的,我的吻又滑到了小腹,在他的肚脐出轻舔。

    他一直都在微微颤抖着。

    感觉差不多了,我慢慢坐起,将他仅有的遮挡褪下。

    那一处便迅速的傲立起来。

    我一手握住,低下头去。

    只听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一处便又大了一分,更加炙热坚硬。

    手在下侧抚弄,唇在上面百般疼爱……

    最后,在一声似极痛苦又似极快乐极压抑的低吼中……终于……

    一把将我扯到怀里,他的胸膛还在急速的起伏,抬眼看去,玉面却还是通红。

    微微笑着,埋首到他的怀里,“喜欢么?”

    手臂收紧,声音低沉而喜悦,“很喜欢,很快活。”忽的稍顿,“漓紫,累么?”

    我抱紧他,心里是满满的满足,柔声道,“不会。轻柳喜欢,漓紫便喜欢。轻柳快活,漓紫便更快活。”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我拥的更紧,更紧。

    不多时,陷入梦中。

    一夜好梦,一夜幸福。

    飞车北行而去。

    轩夜派了二十个人护送我们。

    告别了轻柳、归离、轩夜,还有七七,我和五鹤带着非月离开。

    七七有些委屈,但经过我的千保证万道歉,虽是不情愿不过也还是乖乖的缩在了归离的怀里。

    我不是不愿意带七七,只是此行难免未测,我担心护不了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五鹤骑马,马车里只有我和非月。

    我还沉浸在幸福的憧憬当中。

    只要暗族大战结束,便找一处来做我们的家。

    我会亲自设计每一处地方。

    不必奢华,但一定温馨舒适。

    家不需要豪华,只需要有爱。

    这个家里,有清觞爹爹,有鲁逸大哥,自然还有我最爱的七七。

    有轻柳,有归离,若是轩夜和非月愿意,自然也有他们。

    不去管什么争权夺利,也不去管什么恩怨朝堂。

    我们只要幸福快乐的生活就可以了。

    如今看,他们个个都那么好,相处也很融洽。

    我何德何能啊!

    这一刻,我觉得幸福竟然是那么近!

    放若伸手便可以捉住!

    伸手握住非月的手,凝视着他虽清瘦却比之前显得生机勃勃的面孔,“非月,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他的睫毛好似微微的颤了颤。

    欣喜的看着他,“非月,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么?”

    凝神看去,却有没有再有动静。

    不过我却信心大增,看来只要离开了火国,非月定能很快康复醒来!

    十二日后,我们来到了樊城。

    当我看到五鹤在“千丈瀑”旁的那所宅子时,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五鹤,这房子太合我心意了!”

    说是在旁边却有些不对,应该是在对面。

    “千丈瀑”也没有千丈,目测去,大约有百来米高。

    站在五鹤这三层的小木楼的凉台上,迎面便是对面山头那银练般倾泻的瀑布!

    相隔大约三百米,水声阵阵分明却不显得吵。

    阵阵水雾随着瀑布冲入道潭中而腾起,即使这般远,也看得分明!

    青山如碧,飞瀑如银带,携千钧之力而下,顿时飞花溅玉!

    “真的好美!”我转回头看着五鹤。

    他浅笑回望,“漓紫喜欢便好!”停了一下,“漓紫想住何处?”

    我看了看身后房间床上的非月,微笑道,“我就住这个房间便可。”

    五鹤微微一愣,我低头轻声道,“照顾起来方便一些。跑来跑去太麻烦。况且这个房间风景是最美的。”

    只听他道,“那我再加一张榻在房间里吧。”

    我点了点头。

    如今非月没有一点自保之力,我如何能放心他一人住。

    万一……

    我摸了摸腰间的玉瓶——那原虫已经被我制成了药粉。

    正文 第二五三章 备战!

    “漓紫——”五鹤有些迟疑,“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要不要找个丫头过来伺候?”

    我摇摇头,“不必了,你都说只有我们三人了。哪里就需要人伺候了。周围你已经布置了人手,屋子里便不需要了。”

    他笑了下,“我就知道你的性子想必是不愿意让人伺候的。”

    我回笑,“你这王爷不是也喜欢做游侠么?”

    相视一笑,不言,并肩朝“千丈瀑”看去。

    淳于谦来了。

    作为负有护卫职责兼有补给生活用品职责的樊城兵事督监,他自然要来面见五鹤这个土国五王爷。

    还是那冷面冷口的一身黑,铠甲庄严的模样——我瞟了一眼,心里笑了笑。

    果然是千年冷面王啊。

    一开始他并未留心到正在一旁冲茶的我。

    “属下樊城兵事督监淳于谦见过五王爷!”他单腿跪下行了个军中的礼节。

    “淳于将军免礼吧。”五鹤扶起他,“此番还要仰仗将军,不必多礼。”

    他站起来之后一眼才看到朝他浅笑的我。

    “淳于将军。”我微笑。

    他眼睛倏地睁大,嘴张了张。

    “这是水国莫离郡主。”五鹤含笑道,却未提及我们过去的事。

    五鹤也是个聪明人呢。

    他一愣,嘴角抽了抽,“莫离郡主?”

    我浅笑道,“将军若不嫌弃便过来喝杯茶吧。”

    喝了一壶茶,他的话极少,只是不时间看向我,面带犹疑。

    五鹤浅浅的笑,也不说什么。

    我知道他在猜疑是同一人还是长相类似。

    毕竟我现在瘦了些,而穿着打扮也不同往日了。

    终于他有些忍不住,“莫离郡主可是第一次来樊城?”

    我心下一乐,瞟了嘴角含笑的五鹤一眼,“这樊城确是一次来。”

    我没说谎,十方镇虽隶属樊城,可我却只到过十方镇,未曾来过这樊城。

    他“哦”了一声,面上疑惑更重。

    “怎么?淳于将军有什么话么?”日子平静开怀,看着这冷面王的模样,忍不住便起了不厚道的心思。

    只见我话一出口,他神色却黯然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铁面无私的冷面王这般模样。

    当初说烧村便烧村,可谓铁血无情,连他未来的弟媳妇的命也不能让他心肠软上半分。

    如今这般却是为何?

    我和五鹤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只见他闷了闷,右手好像不由自主的在左臂上抚了抚,却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

    坐了片刻,他便告辞离开了。

    五鹤目有深意的望着我,我眨眨眼,不说话。

    他笑了笑,低头饮茶。

    日子过得平静轻松。

    我每日除了给非月按摩清洗喂食,便是和五鹤喝茶聊天。

    然后便是用送来的食材琢磨着弄些好吃的。

    不几日,我胖了些,连五鹤气色也丰润了许多。

    非月的额头已经不用再敷药,只剩几条浅浅的粉红,只待日子久了想必就能复原。

    身上的皮肤裂纹也渐渐消失,逐渐的恢复了滑腻。

    和五鹤的相处是极为自然,没有一点压力。

    总在适合的适合说适合的话,从不会让人为难,更不会让人难堪。不该说的话题,他从来不提。不该问的话,他从来不问。

    温润如水,实在是真正的君子典范。

    在烈城的时候,他和每个人都处的很好。

    就连对下人态度也极为温和,一点王爷架子都无。

    而且看他的模样,并不是刻意的。

    就这样,和他每日谈天说地,喝茶下棋,自有一番惬意。

    可是,我下不过他。

    很是懊恼啊。

    迄今为止,学会了五子棋的所有人中,我唯一只能在清九面前拽一拽。

    其他的人,全是教会了徒弟——便打败了我这个师傅。

    真真是差劲啊。

    “漓紫——”见我懊恼的模样,五鹤笑的温润。

    苦着脸,“你们这些人的脑子怎么长的?怎么个个都这么厉害?也太会举一反三了吧。”

    他浅笑,“漓紫不是不聪明,而是不愿动脑筋在这上头。你求的趣是过程,而我们这些人自小就被教会了凡事定要求一个结果。”

    我一听倒奇了,这话说轻柳他们倒也合适,可五鹤分明是一副凡事都看得极淡的模样啊。

    嘻嘻一笑,“五鹤也有必求之事么?这倒是看不出来呢。”

    他笑容微微一滞,复又笑开,“也是无甚。不过愿五国长平,好人常乐而已。”

    这倒也像是五鹤的性子。

    我笑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五鹤,你这也太无私了点。不过,你还是要多替自己想想,人总归还是要为自己活的。”

    真正的圣人是活的很累的。这个道理,难道他不懂么?

    他眸光微闪,似有什么话要说,忽又一笑,“若说无私,漓紫岂不胜过五鹤?当日你救二哥之时,不也抱了必死之心。”

    我低头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你错了。其实我是有私的。我救柳明不过是担心他若有意外,会影响五国格局。若是五国动荡,暗族大战一来,我所关心的人也许便会面临危险。这便是一私。其二,”我抬头看他,“也是为了逃避一个选择。彼时,我正站在一个路口,想进,不舍,想退,不舍也不敢。而冰卡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不再两难。五鹤,我并不高尚。即使有,也是自私的高尚。”

    他久久的凝视我,目光晦明难辨,“漓紫,你总是不同的。”

    我话中话,他没有问,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问为何那颗石头是一个选择,也不问我为何进退惟谷,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想着笑了笑,“反正啊,若是要评好人,就算有我的份,你自然也要排到我前面去的。”

    他低头微微一笑,给我注了杯茶。

    我站起,此刻我们正在凉台上,“千丈瀑”水声阵阵,周围静谧无比。

    天蓝山碧,水花晶莹。

    三层的阁楼全是木制,且全是原色——这也是我喜爱的原因之一。

    全是极为自然的,人到了此间,仿佛天地人都合二为一。

    心胸也畅快无比。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五鹤真是好眼光啊。

    听他脚步声来,“漓紫,在想什么呢?”

    转回头,朝他一笑,“在想你这‘不思居’啊。”

    “‘不思居’?”他微微沉吟,朝我看来,我微笑道,“其一,在此间,人好似都没有了烦恼,所以为‘不必思’,其二,生活此间,天地悠然,有山有水,让人乐不思乡。这叫‘不会思’。不必思烦恼,不会思乡——自然该叫‘不思居’啊!”

    轻轻笑起,五鹤看着我,“漓紫说得这般好,五鹤岂有不从之意。如今之后,此处便叫‘不思居’了。”说着又道,“不若漓紫赐墨宝一副,明日我请人刻块匾去。”

    我咳声顿起,叽歪几句我还是行的,这题字么……

    诚恳看向他,眨了眨眼,“我生平最本事是就是这张嘴,其他的全是拿不出手的。这字么,还是五鹤自己写的好,若是我写的,恐怕这‘不思居’便会变成‘有思居’了。”

    五鹤定定看我,我认真羞愧,“不怕老实告诉你,我的字只比兽爬好上一点点而已。”

    笑意慢慢绽放,片刻后,他清朗的笑声响了起来。

    我摸了摸鼻子,也讪讪而笑。

    忽闻空中脆鸣,我抬头一看,惊喜道,“小不点儿!”

    白点自高空箭驰而下,到了我头顶盘旋几圈,“叽叽”冲我叫了两声。

    我笑道,“你这小家伙还认得我啊。”伸出手去,小白鸟迟疑了片刻,落到我掌心,“叽”的叫了一声。

    没想到它还真认得我,激动的道,“五鹤,小不点儿认得我呢?”

    他浅笑,“动物是有灵性的。一旦认定,便终身不会忘记。”

    我点点头,想起了七七还有迷雾森林那头知恩图报的甲龙九九。

    五鹤在小不点腿上去下一个小竹筒,拉出里面的小纸条,展开一看,微微皱了皱眉。

    “不是你二哥又有事吧?”我笑道。能用小不点儿给他传信的想必除了柳明便无其他人了。

    唯一还有一个香郎,却已不在了。

    想起香郎,心中低叹。

    若是他还在,该有多好啊。神色顿时黯然下来。

    人生总有些遗憾是无法弥补的。

    “五国要商议出兵的事了。”五鹤有些怅然。

    出兵?我有些讶然。

    “难道水天会有消息了?漂移大陆已经到了海底环岛了么?”我问。

    他摇摇头,“还未有消息。暗族既现,不过是早做提防而已。其他四国各抽调一半的兵力在土国汇集。二哥叫我回去商讨军粮调配之事。”

    我明白了。

    不得不赞这几国君主的智慧啊。大军在土国集中,这样一来,无论暗族从哪里登陆,那么大军便可在最快的时间内开赴前线。

    可是,这些兵士离开了故土,又有多少能回乡与亲人团聚呢?

    轩夜说过,伤亡多的时候有一半……

    我的心紧了紧。

    看向五鹤,他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我,“漓紫,怕么?”

    我老实的点头,“有些怕。”

    我生在和平年代,长在红旗下面,从未经历过战争场面,哪能不怕?

    正文 第二五四章 赤果、淳于谦、白仞!

    何况,这次我也要上战场。

    不会直面敌人,却定会见证生死!

    可是这是外敌入侵,再怕,也要保家卫国!

    五鹤低声道,“其实轻柳他们并不愿你参加医族的医疗队。他们不愿你上战场的。”

    我楞了楞,“为何?”

    他看着我,“一则怕你受不住。二则……”

    我眨眨眼,望定他,只见他转身面对我,突然伸手过来拉起我的手,将袖口拉开,凝视上面的道道血痕,“莫要放那么多血出来制药了。你只有一个人,战场之上千千万万,你能救得了几个。”

    我低下头,“我也知道我救不了那么多。可是能救一个总是一个的。我是医师,心里有数的,不会伤着自己的。何况,有那么多我在意的人,我只是提前做些准备而已。”

    只闻他一叹,“所以,他们才不愿你上战场。莫若是他们,就连我,也不想你去的。”

    感觉他的手稍稍紧了紧,我心中怅然,却不敢抬头相看,只嗫嗫道,“我答应了医族族长和木皇殿下的。”

    他放开了我的手,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玉盒,“血放得太多,终究是伤身体。拿这个去制药吧。”

    看着那个玉盒,我心里一紧,没有说话,接了过来,却不敢打开。

    “漓紫——”他轻轻叫我,我抬眼,只见他眉目清明,眼中一片通透,“不必多想。漓紫说过,这一生是知己。于五鹤,无怨,也已足矣。”

    感动而不能言,愧疚而不能言,千言万语只在眼中。

    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我呆立半晌,轻轻揭开玉盒——一枚赤红小果静静躺于其中。

    呆呆相望,久久无言。

    隔日,五鹤道别,平静如常,笑问我,“可有什么需要我带回的?”

    想了想,“若是方便,把森带来吧。我想替她把脸治了。”

    他笑而点头,“自己保重。我五日内便归。已经吩咐淳于将军照应了,你若有何事便叫他给我传信便是。”

    我点头,目送他远去。

    直到人影渺渺,才叹气回到房中。

    是日,淳于谦便来报到。

    自上次出现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郡主,这几日在下会呆在此处。若有事,请吩咐。”他还精铠铁甲的一身黑,一脸的肃然。

    我挥挥手,懒懒道,“将军天天这般严肃,不嫌累么?自在点便是,那些繁文缛节的,都免了吧。”说着,上下打量一番,“这里不是战场,将军便装即可,这般森严的实在看得太累。”

    他眸光几闪,未有言语。

    他为人呆板,我心情不畅。

    两人自无言语。

    不过,第二日出现,却是换了一声便装——自然也是黑色。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凉台上抚琴。

    五鹤走前便拿了这琴出来给我,让我无事时消遣。

    琴声音质甚佳,我试了几下音便爱不释手,竟然比我用过的所有琴更合我心意。

    “漓紫若是喜欢,走的时候便带走吧。”五鹤道。

    我想拒绝,可看着他的眼却无法拒绝,已经欠下许多了,又何必在乎多这一点。

    只得笑道,“虽受之有愧,可也却之不恭。五鹤若不心疼,我就厚颜了。”

    待他走后,我却又看着这琴发了好半天的呆。

    第二日,便把这琴搬到了凉台上。

    音质纯净之极,一听便让人心起向往。

    沉吟半天,看着床上的非月,不由自主的便奏起了那首《流光飞舞》。

    弹完一遍后,第二遍便轻轻合曲而唱。

    脑中人事纷纷而至,思来想去,却是徒增惆怅。

    此生,有些情可还,有些情却注定相欠。

    琴声停歇,余音悠然。

    怅然一叹,起身回头——一身黑衣便装的淳于谦站在门口,五官还是那般冷硬,眸色却有些惘然。

    心情不佳,不免便有些迁怒,“将军怎不敲门?”

    他一愣,生硬回道,“敲了,未应!”

    我一噎,也不好说什么,只恼恨的看他一眼便起身去为非月翻身按摩。

    也不避忌他,喜欢看就看个够吧。

    只见他微微一愣,“我替郡主找个丫鬟来吧。这些事丫鬟做便是。”

    我瞟他一眼,“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他。”

    他面上一僵,看了一眼非月,“未曾听说月皇子是莫离郡主的夫君吧?”

    这人今日为何这般多话?

    淡淡一笑,盯着他,“淳于将军好像管得太多了吧。”

    他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给非月按摩完了,又出门到厨房取拿熬好的参汤。

    他紧紧跟着我,我转头看他,他只生硬的道,“五王爷命在下一定保护好郡主。”

    我也不言语,你要跟就跟吧。拿了参汤回到房间,站在床前回头看他,他站在门口不动。

    我眨了眨眼,“请将军回避!”

    他退后两步,还是看着我。

    翻了翻白眼,懒得再言。

    低头含了一口参汤,慢慢哺进非月口中。

    门口好似有一声冷气声,我心中笑了笑,抬头起来,门口已经无人。

    不免又是一笑。

    可是五鹤既然不在,自然是避无可避。

    再出现时,他好似已经恢复了平静,就算我替非月哺药擦身,他也在门口如标枪般站立,半点尴尬不露。

    我叹气看向他,“将军,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隐私’?”

    他不言语,纹丝不动。

    再叹气,“淳于将军,你这般——我很不自在,知道么?”

    他语调无起伏,“这两日此处有些异样。”

    心下一惊,抬眼望去,“将军的‘大力掌’功力几层?”

    “九层。”回答的言简意赅。

    果然是高手啊。难怪五鹤放心他,也难怪能有所察觉。

    低头沉吟半晌,我走到一旁柜子边,拉开抽屉取出盒子,拿出一颗药丸。

    走到他面前递上,“请将军将此药服下吧。”

    他看了一眼,未接。

    皱了皱眉,挑眉都,“将军怕有毒?”

    “有血腥气!”他看着我,说的直白。

    翻了个白眼。

    这是用我的血做引制的,一次半碗血只能制十粒,自然有血腥气了。

    “将军觉得我会害你么?”我笑吟吟道,“我于将军无冤无仇,这只是普通的防毒药而已。我不过是以防万一。将军若是担心,我可先服一粒给将军看。”

    若不是担心他受牵连,我何必苦口婆心劝他。

    脸上笑着,心里却在腹诽。你敢让我服给你看的话,我干脆连这一粒都省了。

    “不必了!”他道出三个字,伸手将药丸丢进口中。

    算你识相!我轻轻一笑。

    五鹤离开已经是第四日。

    淳于谦自从说了有异样后便未离开过小楼。

    我每日看似平静,心下却有些焦急。

    希望自己猜测是事实,却也害怕。

    以前是无知者无惧,现在知道得多了,对自己的判断也有些不敢肯定。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便异!

    夜深了,我在凉台上坐了半响,便觉得有些冷。

    起身回到房间,非月沉睡依旧。

    忽然侧耳倾听,只闻兵器出匣声清脆清亮,紧接着一声惊叱,“何人?!”

    果然来了么?

    微楞,随即反应过来——淳于谦不会是他的对手!

    摸了摸怀中的匕首和腰间的玉瓶,咬咬牙,冲到楼梯口,“白仞!”

    楼下一片漆黑,只窗外微微星光透入。

    那浅灰高瘦的人影背对着我,一头银发拖地,而他的手正扣在淳于谦脖子上,只需微微一使力便会骨折血溅。

    如此场景,想起他徒手抓石造碗的情景,我心中一紧,“你不过是为着我的血而来,我给你便是,莫要伤他!”

    四道目光朝我射来,我直直的看向那眼线细长的人——一年多未见,他倒也无甚变化,面色依然苍白,浅灰的瞳孔在这暗夜中竟然有些发光。

    忍住心中的畏惧,我看向他,带了些哀求的意味,“不要伤他。我此番出来,便未曾想过躲你。我知道烈城那天晚上,是你!”

    是的,我知道烈城那天晚上在花园里是他!那阵雾气是他施展隐术时独有的!别人恐怕不会怀疑,但是我却是印象最最深刻的!还有就是一种直觉,我知道,就是他!

    他迟早会找到我!所以我不躲!因为躲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像当初的非月,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受伤,不会坠崖!

    所以我决心要把事情解决掉!

    如何解决呢?

    我其实也没底!

    对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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