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第44部分阅读
笑娶五夫 作者:肉文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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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轩夜那发白发干的嘴唇,紧闭的双眼,蝉翼般不停颤抖的睫毛告诉我,他一直沉浸在梦境中……
最痛苦和最美的梦……
自嘲般一笑,席晴道“我最初喜欢他,确是因为爹爹告诉我,轩家的三少爷可以做我的夫君。可后来,我是真喜欢了他。可他眼里,看不见我从来就看不见轩夜多好啊——从来不要丫鬟近身,从来不逛烟花地……这样的男子,那个姑娘不喜欢……”
我怔怔的听着,望着……
“两年前他去了金国一趟,回来后便发了疯的练功。半年的时间,就从八层练到了九层。老爷子说轩夜是轩家最有出息的后人。可前些天,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么?”席晴泪停住了,转向我,“他说,是看见你被人欺负了。他只有练好了功,才能帮你报仇。只有练好了功,拿到家主之位,他就可以动用轩家的力量去找你。莫离郡主,你到底给轩夜灌了什么?练功是为了你当家主是为了你不近女色是为了你受罚也是为了你你知道吗?我有多恨你”
说完,她捂住脸冲了出去。
慢慢上前,脚有千斤重。
坐到床边,用手轻轻的盖在他的额头——烫的惊人。
看了下柜子上药碗里残存的药汁,确实是风寒的好药。
拉起轩夜的手臂,仔细的感受他的寸关尺的脉搏跳动,良久,我倏地眸光凝住
掀开厚厚锦被,轩夜只着中衣,这么烫的温度,这么厚的被子,他身上却滴汗无出
拉起他背后的衣服,裤子拉低,鞭痕淤青当中,一块指头大的圆形红晕正在命门|岤上
瞬间怒火点燃
难怪药不见效难怪高热无汗若席晴今日不叫我来……
我心里颤了颤。轩夜就会在这无尽的美梦噩梦中死去……
盖好被子,轩夜还在呓语,“娘……小夜乖……小夜不想走…”
酸涩胀痛一起涌上。
俯低身子,轻抚他的脸颊,“小夜的娘最爱小夜,小夜不要怕。早早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
擦了擦泪,我掖好他的被角,开门出去。
席晴正呆呆的站在院子里,表情惘然。
“你和无忧公主很好么?”我语声低沉。
有些茫然的回头,片刻后好像才听懂我的话,表情讥讽的翘了翘嘴角,“好友?也算吧。不过是她需要我这样的朋友,我需要她那样的朋友,仅此而已。”
看了看我,“她对所有对她有用的人都很好。我也算其一吧。怎么?不是说我交友做事也要向你交代吧?我虽不是好人,知恩图报还是懂的,当年你救过我一次,我是不会害你的。”
定定的注视到她瞳孔深处,一字一顿道,“我和轩夜的事,是你告诉无忧公主的吧?”
她面容一下子呆住,张了张嘴想否认。
我静静的说,“你特意告诉我那些话,说你是想成全轩夜。可席晴——你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当初你喜欢轩夜,但是对海少爷也同样会刻意温柔。你从来是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你这般的女子,最爱的永远是自己。我知道,你对轩夜也有真心,但是若是对你完全没有好处,就凭着你刚才说恨我那几个字,你就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告诉我。”
她闭上了嘴。
“这个计划应该是你和秋娅共同定下的吧。你告诉我轩夜病重和他为我做的事。我定然会来看他,照顾他。我会分心,然后柳郡王会觉得我花心薄幸。而你则能帮海少爷得到家主之位对不对?”所有的愤怒都深深的压抑着,我语气平缓。
席晴猛的抬头,眼神中有一抹孤绝,“是是我告诉秋娅的。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我是想帮海哥哥得到家主之位。可我有什么错轩夜他根本不在意当不当家主,他在意的只是你而已。我只是帮他和海哥哥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而已。我有什么错轩夜心中只有两个人,除了他娘就是你我知道你喜欢柳郡王,可是轩夜他为你做的比不上柳郡王么?他病的这么重,心心念念只有你。我让你来看他,我有错么?”
我死死的盯住她的双眼,半响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下毒的事,没有你的份,是么?”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下毒?谁被下毒?”紧接着,她的怔忪的看向房门,“你是说,秋娅给轩夜下了毒?”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我道,“你若是不想轩夜死,等下我没出来之前,谁都不许进去”
她愣愣的点了点头,有些茫然的问,“轩夜他,不会死吧?”
“不会”我重重扔下两个字。
将房门反扣,看着床上的轩夜,我咬紧了牙。
调整呼吸之后,我走到床前,将金针取出。
掀被,脱衣,片刻后,轩夜就全身赤o。
背上的伤已经久了,可紫红交错,血痕宛然。膝盖上也还有淤青。
收住情绪,看了他双腿间蜷缩在草丛中的小轩夜一眼,心中全无胜算。
“醉梦”是火国皇室密药。
只用来处决犯有谋逆罪的人犯。
先用过各种酷刑后,再灌下此药。犯人便会沉浸在最最恐惧痛苦和最美的梦里。
人犯便会在梦境中。上一刻还在做皇帝,一呼百应,下一刻便成为阶下囚,受尽酷刑……不停轮回,直至死去。
还有什么惩罚比这样的刑罚更残酷。
相当于一次死罪,却判了你千次万次
服下“醉梦”的人症状脉象却和风寒极似,而火国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过犯有谋逆罪的人犯了。这药本来就极其机密,除了极少的人可能听过名字,认得的人,寥寥无几。
若不是师傅的症学中有记载,我也是辨识不出。
可秋娅,为了一己之私,居然用这样的药来对付轩夜
我这般的折腾,轩夜除了反复呓语,其他半点知觉也无。
我手有些颤抖——
“醉梦”无解药,唯有解法。
但中过“醉梦”的人却从来没有解开过。所以,师傅的症学上说此药是用来“处决”人犯的
解法,其实简单。
“醉梦”之毒,在于能控制人的精气神,让人醉生梦而死。精神上不停的被折磨,最后精神枯竭而亡。
只要金针渡气,封住周身十六处|岤位,将毒汇集到下腹。然后——男子泄出阳精,女子泄出。——便可解。
“阴阳泄出,毒随其出。”师傅是这么注解的。
不能用任何助情之药,否则会和“醉梦”之毒混合,然后无解。
可是,如何让一个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人,有反应,有快感,最后还要……
而那个世界中,还有他此生最大的执念。。
正文 第二一三章 何以偿君情!(下)
中了“醉梦”的人,神念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中。
无法感知,如何到极致?
轩夜还在低语,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早早……别掉……”
咬了咬牙,捻起金针,干净利落的刺入轩夜的“中脘”|岤,接着“||乳|中”……
盏茶时间后,轩夜全身的红慢慢朝腹部汇集。
差不多了,吸了一口气,伸手缓缓握住了……
抚摸、揉搓、撸动……可是没有用。
那粉粉软软的小轩夜,一丝反应都无。
他的身上插满了金针,我想抚摸也没有地方下手。
手,酸了……
“我不走……娘不要赶我走……”
泪落下了。
轩夜在微笑,“早早……真好……”
声声入耳,字字伤心。
猛的扑到床上,捧住他的脸,唇在他干涸的唇瓣上摩挲,抽泣低语,“轩夜,我是早早啊。你醒来好不好?我来找你了,你不要睡了,好不好?不要再做梦了,快点醒来……”
发烫的泪滴到他滚烫的脸上,我的心却有一种冰冰凉凉绝望的痛。
我拿什么来救你?轩夜
忽地,我抬起头。
轩夜的呓语停止了,脸上好似浮现出一抹疑惑挣扎。
猛的想到了什么。
凑到他耳边,轻声曼语,“轩夜,我是早早啊……我想抱你……你也抱抱我好么……”手伸了下了去,抚摸——“你看,我想摸摸你……可你都不理我……我好难过……“
轩夜闭着眼,嘴里没有再出声,我欣喜,不停的柔声低语。
小轩夜在我手中慢慢有些舒展。
激动万分的看着他有些舒展的眉头。
万般感谢上苍,终于让轩夜听见我的呼唤。
凑耳低语——没有旖旎,只有怜惜,“轩夜,让早早来教你做一件世上最块乐的事……”
手在抚动,我搜集我所想到所有最羞人的话语,在他耳畔呢喃。
他的面色更红,好似有些羞涩,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悲伤……
心顿时软成一片。
感觉小轩夜已经巍巍然挺拔玉立,我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句,他顿时呼吸有些急促,面上竟隐隐出汗。
跪在床前,伸出左手与他的右手相扣,玉白和麦色刹那间分明,慢慢的俯身下去,以口相就……
……
走到门前,忍不住回首看向床上睡的如婴儿般安详的轩夜。他的脸上,还有一抹梦幻般的笑意。
原来已经天黑了。不觉的,已经几个时辰。还好今天出来的时候给于叔留了话。要不,他们该急了。
站在门口,我抬头望向天空,并不闪亮的几点星光点缀着夜幕。
再等一会儿,星光会更亮更多吧。
“轩夜他,好了么?”席晴走到我身边低声问。
看着她已经平复的情绪,我无声一笑。
没有焦急,只有三分担忧三分胆怯。担忧或许是出于感情,胆怯恐怕是担心轩老爷子的怒火吧。
这样的席晴——我如何能放心把轩夜交给她照顾。
“他应该还会昏睡两日。”我淡淡的道,然后看向她,“今晚,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秋娅问起,你就说我来看过他。明日还会来就行了。”
只要秋娅觉得计划奏效,她应该不会察觉轩夜的毒已经被我解了。
不得不说,她的计划很周密。
我和轩夜的感情,我的性格,人性种种……她都计算在内。
可她只漏了一点,我不但认识“醉梦”,还能替轩夜解“醉梦”。想必轩夜并未告诉席晴我的师承。
她唯独漏了这一点。
“轩夜——他中的什么毒?”席晴迟疑了片刻,问道。
我挑眉抬眼,“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她咬唇,然后低头不语。
回到别庄,果然已是漫天星光。宝石颗颗,缀于黑丝绒般的天幕,灼灼明灭,既远又近,美得不可思议。
梅园中,大红灯笼高挂,金黄的烛火在红纱中跳动,映得银边包裹的红纱透出亮堂的红光来,洒到园中地上却成了一地濛濛的黄。
轻柳和归离正静静的坐在廊下桌前下着五子棋。清九一见我,好似松了口气,转头叫道,“漓紫回来啦。”
看向他们二人,我笑了笑,走近几步,看向清九,“去梅园周围看看。”
清九一愣,我若有深意的朝他点了点头。“好。”清九转身出去。
“去房间里说吧。”转过身,轻柳和归离已经长身玉立,轻柳看着我道。
点点头,三人进入房中。
面对他们二人的目光,有些难受。
“漓紫?”归离目光中有些疑惑。
深吸一口气,我带了些笑,“今日是跟席晴出去的。”归离点点头。
“她告诉我轩夜风寒病重,人事不省。”我慢慢开口,“我去了之后才发现,轩夜是中了‘醉梦’之毒。”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我低头不看,“如今毒已经解了。可是我不太放心。下毒的事,虽说席晴不知,可算计的事也有她一份。”
归离面上还有疑惑之色,轻柳却已了然,语声冷厉,“秋娅——”
我点点头,看着地面低声道,“轩夜他……我实欠他良多。轻柳,你能不能派个得力的人去看着点。我怕秋娅还会下手。”
怒火隐隐,只听轻柳冷声道,“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连火皇也不敢对轩夜随意处置,她竟敢?”顿了顿,沉吟片刻,语气稍缓,“派人去守着总会有疏漏,还是把人接回来吧。在我的地方,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动手”
归离看了看我,“我去接轩夜吧。他如今身子虚弱,也需照料。”
轻柳点点头,唤了一声,“夜影”。
待我把地址告诉他们,他们二人就趁着夜色出去了。
我有些担心,“席晴会不会不让我们带人走?”
轻柳冷笑,“轩夜如今是轩家第一人,轩家老爷子可不是好惹的。轩夜若出了事,几个席晴也赔不了。她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人若在她手上,她反而会为秋娅所制。”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秋娅真是好算计”轻柳的语声绷的紧紧的。
我走近,抱住他,“不要生气。她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还是皇后嫡出。我们现在不能动她,也犯不着。纵然——”我停了片刻,“纵然轩夜出了事,欠了他的也只是我,我能分得清的。会伤心难过,但不会责怪其他人。所有的债都是我一人所欠。欠了轩夜的,更欠了你和归离的。不过,就算下辈子下地狱,今生,我也不会放手的。轻柳,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揽住我,他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你啊,有时候极聪明,有时也是极傻的。你若是伤心难过,谁又能好上三分。”
把脸贴到他左胸,听着他的心跳,“我爹爹何时到?”
轻柳道,“应该就是这两天了。玉林郡王说了,他会在皇后寿诞前赶到。”
皇后寿诞?看来大家都在等这天啊。轻柳他,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皇后她,同母亲情同姐妹,”只听他道,“到时候恐怕也会出些难题。不管什么,你先应着。总归是有办法的。”
我苦着脸抬头道,“我也要去么?”
轻柳挑眉,“火国使臣和秋娅也会出席,你不去?”
我低头,在他胸口画圈,“我只是害怕你母亲会不会想吃了我?”想着长公主听见爹爹提亲求娶时的表情,——两股战战啊。
轻柳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既是吃了她儿子,让她吃一口,又有何妨?何况,还有你爹爹在,你怕什么?躲岂能躲一辈子?”
我哑口无言。
只听他道,“母亲其实对你并无甚恶感。”我在心里接了一句,“是啊。若是我不是想娶她儿子的那个人,她恐怕还会喜欢我。”
紧接着他又接着道,“眼下这关过了,日后天长日久的,只要你有心,还怕没机会让她喜欢你么?”
唉,还好归离只有一个好说话的师傅和一个爱钱的族长啊。
“今日庆云萝送了信来,明日大婚,让你做她的信娘。”轻柳道。
不是吧?我苦着脸。信娘要一直陪着新娘子直到新郎官进洞房为止。那我岂不是好多热闹看不到了?
好似看出我的想法,轻柳轻轻笑了,“你和庆姑娘倒是一对儿。她说,你若去了,她有好东西送给你。”
还知道贿赂我?算她有良心。
轩夜被接回来了,不过还在昏睡当中。
归离语气有些同情,“就让他住我哪里吧,也方便照料。”
轻柳问,“他情形如何?”
“毒虽解了,但精神损耗甚大,不过幸得体质底子好,意志也坚韧。”看我一眼,归离又道,“中毒的时间也不算长,否则就算醒来,恐怕也会成为错乱之人。”
有些后怕的握紧了手,若是轩夜成了……如何原谅自己?这该死的秋娅
可我连为轩夜讨公道的权力都没有
轻柳点了点头,声音冷然,“现在先不理她,总归有她还的一天居然敢滥用‘醉梦’”
我低头咬了咬唇。原来不光归离知道,轻柳,也是知道的。
正文 第二一四章 不做也快乐!
夜深了。
我在床上“包饺子”。裹着锦被,翻来覆去……去、不去、去、不去……
腾的翻身坐起,寒风呼的灌进,打了个颤,赶紧把衣服穿上,在地上跳了两下。
打开门,风打着旋儿灌了进来,我遮了遮眼,待适应后,取过廊前的一个灯笼朝兰园行去。
窗纱只透出屋角的一个小小的夜灯,轻柳应该也睡了吧。
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打开,一身月白中衣的轻柳出现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皱眉,“风这般大,怎的披风也不穿?”说着,一手拉过我进屋,把门关上。
“手冰成这样,”他蹙眉看我,我双手在他脖子上一揽,“我今晚一个人睡不着——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过来找你的。外面的风更大,都快冻死我了。”
无语的摇了摇头,拉起我朝床边行去。
迅速的脱去长袍夹袄,钻进了还带着轻柳体温的被窝,淡淡的檀香霎时将我包围。
从一旁的小铜炉里倒了一杯热茶,轻柳递给我,我讨好的一笑,“原来你这里真比我的梅园暖和。”
他挑眉,“你若每日半夜都在外面溜一圈回去,你那梅园也暖和的紧。”
吐吐舌头,将喝完的茶碗递给他,只听他道,“明日出门前先让归离熬一碗风寒茶。”
又要多喝药?心里发苦,但看了看轻柳的神情,我赶紧点头,“好,明日不用归离熬,我自己也能弄。归离如今还要照料轩夜呢。”
放回茶碗,轻柳掀开被窝,坐了上来。
轻轻的偎依过去抱住,将头靠在他胸膛——这是我怀念已久的怀抱啊。
一时静谧,满室生香。我身上的香味和轻柳身上的香味在空气中交织融汇。
淡而宁静。
“说吧。”轻柳轻轻抚着我的背,“这么晚,下了这么大决心,不是有话说么?”
忽的胆怯,只紧紧的贴住他,却不言语。
只闻他低叹一声,“既然做了,就不该担心其他的。你这般瞻前顾后,总想面面俱到,不累么?”
赶紧摇头,低声道,“我是替他解了毒,可没有……”
有些语结,只听他语调稍稍一扬,“你以为我生气了?今晚,是过来赔罪的?”
在他胸口划圈,声音闷闷地,“我没有以为,只是害怕。”
不等他说话,我又继续说,“若是以前我知道后来这些,我一定不会欠下这许多,弄成如今这般。不要说你们,我也很难受很难受。怎么选,怎么做,都怎么错”
低声把轩夜的事说了一遍后,便沉默了。
久久才听见轻柳道,“没想到轩夜的性子这般的一根筋,跟轩老爷子年轻时倒也像。不过痴情这点倒像他爹了。”
忽的来了精神,我眨了眨眼,“他爹怎么了?”
清透的一双眼,带着笑意看着我,“你啊,就这些上心。”
我讪讪一笑,“女人天生就是八卦的嘛。”
轻柳摇了摇头,也没问何谓“八卦”,“轩夜的爹轩宇当年在水国认识了轩夜的娘。当时轩夜的娘已经娶了一个夫君。后来,轩夜的娘也向轩老爷子提亲,老爷子把人给打了出去。”
汗,那红头发老头居然——那样彪悍的?
“再后来呢?”我问。
轻柳道,“还有什么后来?轩夜的娘回了水国生了轩夜。轩宇一直没娶妻。可惜轩宇一代人杰,没想到那么早就过世了。”
“东风恶啊……”我喃喃道。
轻柳似笑非笑,“轩老爷子可不比我娘,我娘再怎么,也不会动手揍人。”
抱紧他耍赖道,“他再凶,也不干我的事。轩夜是我的朋友,他又不是。”
“只是朋友?”他挑眉,语意深长。
顿时语塞。——恐怕再让我多穿一次,在这双眼前,也是无所遁形的。
这个话题不好回答,不如转开。
“轻柳,要是我真的死在迷雾森林,你会有多想我?”双手在他胸口一叠,趴着望向他。
背上的手忽的一顿,斜看我,“想你?今生今世都只得一个‘恨”字搅乱一池春水,不负责任,始乱终弃。凭什么想你?我可不是轩夜。”
额——这个罪名?始乱终弃?
这个话题好像也转的不对啊。本来是想勾起同情心的,结果反倒多了一条罪名。
“嘻嘻”一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趴了上去,轻声道,“轻柳,我们会一辈子这么好的,对吧?”
环住我,眼里满满的笑意,几分温柔几分无奈,“只要你以后莫要那般冲动,自然是好的。”
冲动?说得是救柳明那件事吧。
心中低叹,想也罢,恨也罢,不过都是……
角落里一灯如豆,朦朦的,映得眼前如画眉眼似真似幻,只有那双眼,眸光似水,闪若星辰——世上最美的水墨画,也不过如此罢了。
怔忪相望,不觉呆滞。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后,手抚上了我的头,轻轻压下。
两唇相接,齿舌相依,千般柔情,万种缱绻。
渐渐的,一股热流从心底流出,身子不觉有些酥软,“轻柳~”语声不觉如水……
蓦地离开我的唇,将我的头紧紧贴在胸口,急促的心跳声声入耳,只听他深深呼吸之后,“你如今不可大喜大悲……”
大喜大悲?有些愣神——忽的反应过来,大喜……顿时面红耳赤。
“等你‘姹女功’练到五层,心脉稳定后,方可。”声音从头顶传入,笑意隐隐,接着又听见,“全是骨头——明日起每餐须得多喝一碗汤。”
大窘,不敢抬头。只听他又道,“还不下来?”
愣愣抬头,连趴也不成么?
眼前人玉面飞过一抹红,有些无可奈何,“你是来请罪,还是来折磨人的?”
眨眨眼,才发现腹下有硬物如铁,低头看看,然后抬头看看,“扑哧”一声笑出。
夜,相拥而眠。
“轻柳,现在瘦了很难看么?”
“难看。”
“唉,也是,谁愿意啃光骨头啊?还好这里没有瘦什么,应该还有c杯。”
“睡觉”
过了一会儿。
“轻柳,你的皮肤真好。”
“若再乱动,就送你回梅园。”
………
————————我是漓紫腹黑的分割线————————————
第二日起床,先去了竹园。
虽还是在沉睡,但脸色已好了许多。
把了下脉,还算平稳有力。
琉璃般的红发带着自然卷,睫毛卷长,鼻梁高挺——沉睡的轩夜有一种天真的孩子气。
雨过天晴了,轩夜。我低低的道。
可恨的是,秋娅做下如此恶行,我们却不能揭发出来。揭发出来,火皇或许会出处罚她,但我们却没法解释轩夜在中了“醉梦”之后为何能活下来。
皇室人多猜忌。这个哑巴亏,我们只能认了
可是秋娅——你想嫁给轻柳,下辈子的下辈子都不可能
今日十二月二十八。宜动土、祭祀、嫁娶。
云萝和封原大婚。
我们三人坐在飞车上。此刻已经时近午时。
木国的婚俗是中午才开始,因为木国人认为午时阳气最盛,这时候成亲会子嗣昌盛。
有些奇怪的是,总的来说五行大陆的生育率都是偏低的,更不能同暗族那下蛋似的繁殖能力相比。
可暗族生命却只是五行大陆的一半,上天始终是公平的啊。
说到暗族,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银发的人影——白仞,这个暗族王子现在不知道潜伏在哪一处,这么久都没听见过有关暗族的消息。
这家伙,潜伏的很深啊。也是一块定时炸弹啊。
不过,还好他并未有为暗族做内应的心思。
不知为什么,他既然那样说了,我便信了他。
甩甩头,有些失笑,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漓紫,在想什么?”轻柳的声音传入耳中。
抬起头才发现轻柳归离都在望着我,面上一抹好奇。
“又是摇头又是甩头的,想什么了?”轻柳笑问。
想起还未跟他们提过白仞的事,便细细的把整个故事讲了一遍,最后带了几分感慨,“其实这个白仞也蛮可怜的。”
归离看着我,“他是暗族。”
我偏头想了想,“可我觉得他不算坏人。”
轻柳不赞同的摇头,“暗族哪里能算是人。你可知道他们什么都吃,还以同类为食。暗族无人性,他都要喝你的血了,你还怎能同情他?”
同类为食?突然有些反胃。
原来,在五行大陆人心中,暗族是不能算做人种之一的。连归离这般好脾气的人,提起时都是这般的有些鄙夷的口气。
想起白仞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们的食物,你不会想知道的。”——是这个意思么?
可,说他们不是人?白仞那般聪明,长的也不算难看,怎么就不是人呢?不过想起吃同类——
不过眼前迅速浮起冰卡那惨白,丑陋的面孔——额,确实不能算是人。
可怜的水妃,我都不敢问冰卡是怎么对付她的。
“暗族y乱、残暴,且无人伦之道。漓紫下次若是遇上那白仞,切不可掉以轻心。”归离语重心长道。
摸摸鼻子,好像是有些同情心过头了。看着两人不放心的样子,我赶忙举手保证,“两位大爷请放心,小的一定会注意的。遇见敌情,定然立刻通禀,请求支援。”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无奈摇头。
正文 第二一五章 云萝大婚
走下马车,轻柳唤住我,伸手接过清九递来的披风,给我穿上。
一圈白色的雪狐毛在兜帽上,兜帽边上和披风下摆一圈绿萼梅——相思蚕王吐丝而成,十年才的三米,“雪里绸”中的极品啊。
我喜欢的紧,一直都舍不得穿。平日里都穿的另外两件,没想到今日轻柳居然把它带出来了。
见我的神情奇怪,轻柳问,“一直没见你穿过,莫非不喜欢?”
我叹气,“就是太喜欢了,舍不得。”
归离失笑,轻柳摇了摇头,“不过是件衣服罢了,那值得如此。”
我感慨,“‘一寸相思一寸灰’——意境太美太缠绵,衣服太美太华丽,我怕自己受不起。”
清九凑过来,“你好歹是个郡主,哪有受不起的。穿起来很好看啊。今天这头发也好看,你啊,就是不打扮,真是浪费。”
“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你懂什么?自然才是美。”我没好气的。
清九撇撇嘴,“明明是懒,还好意思哄我。什么自然才是美?人家哪个女子每日梳妆不用大半个时辰的。”
大半个时辰?——我不如多睡一会儿。
瞟他一眼,“这么爱管,以后管你母亲子去我可不归你管”
清九噎住。轻柳含笑道了一声,“走吧。”
喜堂里人已经到了大半。
我们一到,唱客官的声音就高声唱起,“柳郡王三人到——”
一身大红新郎礼袍的封原便迎了上来,“柳郡王、归长老、莫离郡主。”
满面喜色,看起来竟然比我们当初见到时年轻了不少,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了爱情滋润果然是不同啊。
寒暄几句后,轻柳道,“今日是你大日子,你自忙去。不用管我。”又看了我一眼,“漓紫等会再过去。”
封原笑了笑,“云萝说了,等拜堂之后再去陪她即可。现在,有她娘家人在陪她。”
正合我心意,还是第一次参加这里的婚礼呢。当然——和炎赫的那次不算。
脑子突然闪过最后时刻的那双眼,痛楚、愤怒、还有……
摇摇头,甩掉。
喜堂是露天的,只有最前方的位置是有顶的,墙上大大的红布,供着百花娘娘像。
前方摆着几排桌椅,可大部分人都没有坐下,而是来回走动,交谈。这样的场合也同样是交际的场合。
轻柳也同好几拨人寒暄过了。寒暄的过程中,视线也有意无意的在我身上扫过。
“乐嘉郡主五人到——”
我的视线被唱客官的声音吸引住。
一个绿发的中年贵妇人被拥簇着走了进来。
可真是“贵”啊头上的簪子发饰起码有三斤重,件件都是珍品,也不俗气,可就是插得太多了些,反倒一看就觉着不舒服。
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也还算不错,可身边竟然带了四个年轻的美貌男子。
我看着那个最小的不过十六七——做她儿子都有余这样的嫩草,她也啃得下去?
偏生她好像还最喜欢这个小的,连走路都是半靠着的,不时还在人家脸上摸一把。这还是在人家的喜堂上呢……我摇了摇头。
真是恶寒——眼前浮现鲁先生那干净脱俗的样子,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啊?
“柳儿,今日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一个眼尖看见轻柳,乐嘉郡主带着香风美男扑了过来。
轻柳微不可见的拢了拢眉,“三皇姨。”语气淡淡。
乐嘉郡主笑得肆意,对左右美男道,“我这皇侄可是千金难得一见的,木国第一美男子——你们瞧瞧,是不是比你们强多了?”
我翻了翻白眼,居然拿轻柳跟她的这些小爷面首比
白眼还没翻完,她的目光又转向了我,发现新大陆般,“这是哪家的女子——真真是仙女一般啊柳儿你从哪里找出这么个美人儿来。难怪你母亲给你提亲你总不肯,原来藏了个这样的。比我年轻时也不差啊——”接着眼睛一亮,“相思蚕王的‘雪里绸’——柳儿,你从哪里得来的,你皇姨我可找了多少年都没找着啊——啧啧”
把身边的小爷同轻柳比过之后,又把我同她自己比,还大言不惭。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很是无语。
木国皇族怎么出了这样的极品。
“这是水国莫离郡主。三皇姨不可妄语。”轻柳面带不耐,语气并不客气。
被轻柳这样的晚辈,用这般的语气说了之后,乐嘉郡主并无半点不自在。
只是盯着我,一边说一边摇头,满脸的惋惜,“你竟然能拒了月皇子那样的美人,可惜啊可惜。”
一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语气,更有一种恨不得以身替代的表情。她身边的几个男子更是不住的打量我。
我心里白眼翻了无数个,只听轻柳带有几分薄怒的声音,“三皇姨”
“哦”了一声,她转向轻柳,面上浮出一抹了然,“难怪啊——是有了柳儿这……”
轻柳的忍耐顿时到了极限,“我们还有朋友在那边,三皇姨请便。”
不待她回答,拉起我就朝反方向走。
心里闷笑,能让轻柳气成这样,这般的口无遮拦,这个乐嘉郡主也算是人才
可惜她毕竟是长辈,轻柳再气也得顾着皇家的面子。
还好吉时到了,众人把目光投向了喜堂前。
一身大红金线褂裙的云萝盖着盖头被喜娘牵了出来。
紧接着,拜天地、百花娘娘、高堂、对拜……
除了多拜了一个百花娘娘,和地球古代的婚俗也没多大差别嘛
紧接着,几个打扮得像鬼怪般,涂花了脸的人在堂中跳了起来。
封原拉着云萝的手,手持木条朝着他们虚晃着抽打了几下。
我好奇的睁大了眼。
“这几个跳神的人,是指疾病、灾难、小人、饥荒,夫妻一起抽打,表示同心协力把厄运赶走。”归离在我耳畔轻声解释道,“等下他们还会一起用金碗装米、花、莲子,把金碗递给你,你便是新娘子选中的信娘,等下便要陪着她进洞房。”
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我还以为信娘就直接进去就行了,原来还有仪式啊。
“米、花、莲子又表示什么?”我问。
归离朝我笑笑不语,我想了想,“米应当表示富足,衣食无忧,莲子肯定是代表子嗣昌盛。花难道是指妻子应当美丽?可万一妻子不美呢?好像不对。”
“花是指夫妻和美。”归离浅笑道,递过一个荷包给我,“今会一直同云萝一起,这‘养心丸’别忘了吃。药性盛,须得饭后吃。”
“那你们?”我看向他们二人。
“我们会进内堂用膳。晚上自然会接你一起走。”轻柳温和道,接着挑眉,“还不转身,云萝来送金碗了。”
转过身,封原已经牵着云萝向我们这边走来。果然是金碗啊,金光闪闪,纯金打造。金碗里满满的米和莲子,最上面一朵红色的花。
“这碗送了我,是不是就是我的了?”我低声道。
清九的“嗤笑”声从身后传来。
偏头白他一眼,“反正我以后也要用,有了就不用再打了啊。”
归离笑得清润,轻柳笑得无奈。
望着轻柳的笑容,心中喜悦。看来经过昨夜,轻柳的心情好似明朗多了。
轻柳,你既能为了爱我而委屈自己,我为你“彩衣娱亲”又有何妨
思绪曼舞间,封原已经牵着云萝到了跟前,我接过金碗后,封原又将云萝的手递倒我手中。
这是要我现在带云萝去洞房?可我不识路啊。
归离微微一笑,下颌抬了抬指向内堂,“只管去,到了后面有人带路的。”
我傻傻的“哦”了一声,云萝的轻笑声从盖头下面传来,我恼羞成怒的在她手上偷捏了一把。
却不曾想被封原抓了个“现行”,看着我用力的手——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抿唇含笑行了个礼。
有些讪讪的还礼后,赶紧牵着云萝朝内堂行去。
果然,内堂转角处一个喜娘打扮的中年女子就迎上来给我引路。
封原此番回京,经过轻柳的劝说,在兵部任职。他身上旧伤太多,若是再受伤,难免影响愈合。所以经过劝说也不再坚持出战,而是负责兵士的训练,也算能一展所长吧。
一进洞房,云萝便将盖头扯下,长呼一口气,“真是憋死我了”
“盖头不是要新郎官来才能取么?”我奇道。
惊奇的看我一眼,“谁说的?只要新郎进来前盖上就可以了,在信娘面前是不用盖的。只要没有别人看见就行。漓紫,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摸摸鼻子,原来如此。我确实不懂啊。
新房里全是喜庆的大红——看来只要是人,文化总有相通之处。
因为爱,从而渴求幸福美满,而这些需求,无论相隔多少个光年,都是一样的。
“怎么样?画送给长公主后,她是不是很高兴?”正胡思乱想间,云萝凑了过来。
叹了一口气,“高兴倒是有一点,不过,唉,一言难尽啊。”我道。
正文 第二一五章 如此礼物!
“没事的,漓紫你这么好。长公主一定会喜欢上你的。”看我发愁样,云萝宽慰我道,“那个什么无忧公主的,不用担心,反正柳郡王不会看上她的。”
无奈一笑。轻柳肯定不会喜欢秋娅,可要长公主喜欢我?恐怕,也是难。
就算最后能赐婚,只怕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管它呢,像轻柳说的,来日方长,总有办法吧。
云萝围着我打了个转,颔首道,“不错,好像长胖了些。也更好看了。”说着又教训我道,“以后别乱跑了,上次看你那般瘦,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干脆你以后和柳郡王他们成亲后就住在木都吧。我们也好有个伴儿。”
成亲?好像挺遥远的吧。不过,即便是成亲了,我也不可能住轻柳的地方,归离虽脾气好,但是也是有骄傲的。我早就想好了,以后一定要打造一个属于自己,完全与众不同的家。
看着云萝关切的目光,我微微一笑。
除了少数几人,我在土皇宫中的经历并无人知晓。
若是让人知道我曾向土皇献计献策,别说水皇会不高兴我胳膊肘往外拐,就是长公主,恐怕就会第一个恨我。
敲门声响起,云萝赶紧走进内室。我打开门,原来是丫鬟送午膳来了。
在桌上摆好告退之后,云萝又跑出来,毫无形象的,“我快饿死了,有什么好吃的?”
这般的新娘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云萝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