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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迎天下第1部分阅读

      笑迎天下 作者:肉色屋

    笑迎天下

    作者:世界地图/昨夜星辰

    文案:

    冷酷的商场女强人,天真无瑕的继子,

    古灵精怪的小姑,难以琢磨的江湖大魔头,

    亡命天涯的皇子,心冷如冰的暗卫,

    这些麻烦人物组成的一家子,将演绎着啼笑皆非的故事____

    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女强

    主角:雷小月(季凌薇),季云扬,季飞雪,冷月,风子影,凌忘尘 ┃ 配角: ┃ 其它:冒险生活

    初入异世

    冷,冷,冷,无止境的寒意渗入骨子里,逃不出层层寒风冷意的束缚。雷小月在无限延伸的路上艰难地奔跑着。万赖寂静的黑暗中,唯有脚下的路若隐若现。啪啪的脚步声,怦怦的心跳声,呼呼的喘气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脚下正极速崩溃的路,身后那让她无比恐怖的黑暗怪兽的强烈存在感。稍有略迟,将会坠入永无光亮的万丈深渊。路崩了,不甘心的惨叫响彻云霄。

    “不!”一声尖叫,躺在破庙里的女子腾地坐起来,久未见光的双眸反射性地收敛眼睑,半眯着。

    狭窄的视野中,映入残旧的土坯砖以及仅剩半边身的不知名泥像。破庙?雷小月疲惫地躺回去,如坠入五里云雾,未清醒的脑子犯迷糊。不对!大城市里哪来这种土坯式的破庙?她眼睛瞬间睁开瞪圆坐起来,锐利的视线扫视着四周。

    土坯泥像,枯柴干草,破庙外灰茫茫的一片,寒风席卷着雪花狂肆而入。六月飞雪?她住在南方的城市,又不是南半球,哪来的雪?脖子好痛,抬手轻摸,她瞧着那单薄宽大破旧的衣袖僵化成像。什么这是?这是什么?精神病院的衣服?视线往下,瞪着露脚趾的布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开着新买的小车回家途中?最后的记忆是迎面来了一辆大卡车,自己好像是情急之下,错把油门当刹车踩。自己已经命丧车轮之下?还是被人弃尸到鸟不生蛋的荒郊野岭?雷小月重新躺回草堆里,思绪一片混乱。

    破庙不远处,两个小身影正颠簸着在风雪中行走,往破庙而来。

    “姑姑,二娘昨晚为何拴根绳子吊房梁上?那样会痛痛!”一个奶声奶气地童音,略带着嘶哑和浓浓的鼻音。

    “她想不开!”一个带着不屑的清脆声音

    “啥是想不开?”

    “就是不想活了。”

    “哦!姑姑,云扬好冷!”童音显得有气无力。

    “快回到破庙了,姑姑给你生火取暖。”

    “唔!姑姑,云扬眼前黑黑,想睡觉。”

    “好!姑姑背你。”……

    北风夹带着这些对话,清清楚楚地送进破庙,传进假寐中雷小月的耳际。

    破庙里燃起的火堆传来些许的暖意,雷小月腾地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来。

    生火的小姑娘显然被吓了一跳,掩饰着慌乱故作镇定:“你醒了?”

    雷小月没理会她,眼角的余光扫了躺在草堆上的小家伙一眼。面部潮红,呼吸急促,他在发高烧。收回视线,冷眼盯着那正在破瓦罐上热的残羹剩饭,空气中散发着馊掉的味道。那是十四岁以前,自己每天非常熟悉的味道,寄人篱下,一切只有忍耐。二十年过去,即使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每餐皆泡在山珍海味中,这恶心的味道却仍然记忆犹新。

    “这个……不……不能分给……你吃。”小姑娘显然是被雷小月的冷眼吓着,也许也是冷的缘故,牙齿咯咯作响,说话断断续续的。

    “他会死掉!”如果这样放着不管,听天由命的话。雷小月临踏出庙门前,回头丢下一句。无视小姑娘手里的半边木勺子掉落在地,消失在风雪之中。一切皆有命,看惯了生活的无奈,那份同情之心早己抹杀掉。远远传来的尖锐哭声让风雪中的身影顿了一下,却依然往前走着。

    半个时辰之后,那道远去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破庙前,哭泣中的小姑娘紧紧抱着小家伙,来不及回吸的鼻涕眼泪在寒风中飘荡,瞪着大眼睛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也就是她半年前刚过门的嫂子。

    “把他给我!”

    “哦!”小姑娘傻愣愣的,把怀里刚满三岁的小侄子递了过去。

    “把眼泪鼻涕擦掉,再拿那个大的破瓦罐烧水,不想他死的话就快点。”雷小月冷声喝道。她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鬼使神差又转回来,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唔!”小姑娘不知为何,听这个女人冷言冷语的,倒反安心。开始忙碌着把快要熄灭的火重新燃起来,小小的身影提着那破瓦罐十分吃力地从外面提回来一罐的雪,架火堆上烧。

    雷小月把破庙里仅剩半边的大水缸平放,以小家伙的身子来说,倒也绰绰有余。清理干净,倒入烧开的热水,再注入刚化开的雪水调温。她把昏迷不醒中的小家伙整个剥光丢进去泡着,猛搓着他的四肢以及背部。一刻钟之后,见他浑身泡通红才抱出来。她解开身上单薄的外衣,把小家伙拥入怀中,再把旧布包里的所有衣物全掏出来披自己身上,把两人裹得密密实实,坐在火堆边暖着。该做都做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这个给你吃!”小姑娘在早已冷掉的残羹剩饭中,挑了个被咬了半口的馒头,递了过来。以瓦罐中的饭菜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

    雷小月嫌恶地冷视着那恶心的东西,语气冷漠透着无所察觉的暖意:“这东西不是人吃的!”

    “可是……”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欲言又止。肚子此时咕碌咕碌叫起来,那张小小的冷青脸蛋上,添上了一抹羞涩的嫣红,有了几分人气。

    “加水烧开片刻再吃。”雷小月别扭地绷着冷脸。

    “哦!”小姑娘傻傻地应声行事,等瓦罐里的饭菜沸腾起来,她才回神。这个女人好像自醒来后就变了性子似的。不再楚楚可怜,怨天尤人在那儿哭哭啼啼。相反,有着一种让人慑服的魄力。说来这个新上任的嫂子也挺可怜。新婚之日,连洞房都没进。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混蛋哥哥就一病不起,一个月后撒手归西。家里被那些债主们搬了精光,最后连家徒四壁的房子也没保住,被赶了出来。昨晚这个女人突然悬梁自尽,高高挂在那儿晃悠的尸体吓死了突然被响声惊醒的她。顾不着害怕,拿了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菜刀,用破庙的烂泥砖垫脚,砍断绳子放下来。这里是目前仅有能遮风挡雪的地方,若是有具尸体躺在这儿,她是打死都不敢住下去。本想着若是她永远醒不过来,她就带着侄儿另寻地儿去。

    雷小月瞧着那吃饱喝足的小姑娘,打着哈欠,小小的身板在火堆边的草堆躺下,没片刻就传来细细的绵长呼吸。她看着那瘦得仅剩皮包骨头,熟睡中的稚嫩脸蛋,应该还不足十岁,却已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四处讨食。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在三叔家,还是五叔家?像个小老鼠一样活着。暂不说眼前这一团乱的情况,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刚才出去转了一圈,外面除了雪还是雪。小姑娘瞧着说话挺正常的,但为何都穿着这种奇怪的宽大衣物,连个扣子都没有,仅有一根腰带绑着。虽没法瞧自己的脸,但这平坦如飞机场的胸部,绝不是自己的d罩杯。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如乱麻一样让她脑瓜子生痛。目前暂时按兵不动,走一步算一步吧!

    危险来临

    夜幕开始降临,北风刮得更急,狂卷着雪花从破庙的正门大大方方窜进来。真见鬼!好冷!冻僵的手脚仿佛脱离了本体,不受意识的控制。

    雷小月动作僵硬地丢了几根枯枝进火堆里。破庙里的柴火还有稍许,烧到天明不成问题。怀里的小家伙咳嗽了两声,如流浪的小猫咪紧紧缩在她的怀里磨蹭着。体温不若刚才的滚烫,想来是退烧中。用缺嘴的破瓦碗从吊在火堆上烧的瓦罐里勺了半碗开水。自己喝了大半,待没那么烫才给怀里的小屁孩灌下去。

    “你真是命大!”雷小月轻点着熟睡中小屁孩的小脸蛋,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一片柔和。明明烧得糊里糊涂的,对于外来的甘露依然不放弃,每隔好一会儿喂他喝水都有咽下去。生命有时候真的很强韧,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居然挣扎着拼命想活下来。若是当初自己生个孩子来养,精神上有了寄托,生活是不是没那么枯燥无味?公司里的那群属下也没了搅舌根的源头,整天私底下虎姑婆,老姑婆给她起绰号。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和合作人只怕喊她冷血恶魔,吸血鬼也得惦量惦量合不合适。

    异世界?转世重生?真是讽刺!她摸爬滚打二十年才有如今的成就,过亿的身价,近千名职工的大公司,每年光分红就够她吃喝玩乐三年五载。一场飞来横祸,这一切居然白白拱手让人,自己重新沦落为一穷二白的境地。若是刚才没有去翻那个小小的破旧包袱就好了,当作一切在梦中,梦醒来一切皆如旧。可惜她终究是现实的雷小月,逃避不是她的作风。

    季凌薇,她的新名字;已嫁人为继母,她的新身份;怀里这个小屁孩是继子季云扬,火堆对面是小姑子季飞雪。国号北辰,年号安平,现在是安平二十年。这是刚才在包袱里翻出的那个朱红小本本所知道的,应该是类似于前世的户口本。至于相公,小本本上一笔勾销,末端批注着年号安平二十年,那就权当死了。小本本上的内容还挺多,出生年份,亲属关系,系出何门,属辖何籍等等,让她从中得到不少的讯息。当然这些是她加以推测,再套小姑娘的话得以求证的。

    “嗷嗷!”一声长长的嚎叫声顺着北风远远地传来。雷小月闻声心惊,这实在是太夸张了。眼前这处境还不够惨淡吗?居然连狼都来凑一脚。镇定!现在大雪纷飞的,也许只是在狼窝里叫上两声而已。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搞不好正从狼的嘴边晃过。她们不会正好是在狼窝边落脚,是狼的嘴边肉,随时可以入肚的那种?

    “起来!”雷小月起身踢了小姑娘一脚,边四处打量着破庙。防御能力太差。这是泥砖土胚式的破庙,两面有狗洞,大门正开,因为门早就不知被谁拆了当柴烧。那高高的房梁倒是可以藏身。

    季飞雪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啥事?”

    雷小月厉声问:“你前几晚有没有听到狼叫声?”

    “有时听见,出了什么事?”季飞雪打着哈欠,她好困。明天是庙会,得早起去城里,运气好的话能多抢得一些施舍。

    “没事!”雷小月瞧着角落的几块烂木板,顿时有了主意。她做事向来未雨绸缪,防着一招。这是在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的铁则。

    “别睡,爬上去!”雷小月抱起刚才放地上的小屁孩,重重地再次踢了季飞雪一脚。她才转身从泥像爬上去把几块木板搭大梁上,她小姑奶奶又重新瘫下去睡着。真是半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她和小家伙没有进狼肚子真是托了老天爷好大的福份!

    “嫂子,干啥?”季飞雪揉着痛处,让冷风一吹,醒了。奇怪,她向来对这个新嫂子没啥好脸色的,连一声准嫂子都没喊过。刚才她是不是很自然的顺口而出?

    “你在发什么傻?快上去!”雷小月冷眼一瞪,她可不想因这俩个小家伙引来狼群围困,命丧于此。

    “哦!”季飞雪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放着好好的草堆不睡,爬房梁上吹冷风。

    “嗷嗷!”的嚎叫声再次响起,像是近了许多。季飞雪现在是彻底清醒了,像个猴子似的攀着昨晚被嫂子拿来上吊的绳子直往上爬。

    “嫂子,快点!”

    雷小月望着房梁上急到不知所措的季飞雪,不知为何突然想发笑。第一次有人不怀任何目的对她的安危表露出担忧和关心。

    片刻之后,惴惴不安的小姑娘打开了话匣子。

    “嫂子,你说它们会来吗?”

    “不知道!”

    “你刚才把天罗佛像捣毁,没关系吗?”

    “不知道!”那是为了安全起见,若是狼真的来,不让它们踩着佛像往房梁跳,那更是大不敬。

    “嫂子,云扬会好起来?”季飞雪契而不舍追问中,以掩饰心听不安。

    “不知道!”看他目前的造化,应该是没问题。

    “嫂子,你是谁?”

    “不知道!”雷小月答得正顺溜,季飞雪出其不意将疑惑抛出。

    “你不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季飞雪的语气非常肯定,大眼睛盯着雷小月一眨不眨。她是不清楚咋回事,但眼前这个女人太过强悍,不是她所相处半年的人。

    “孤魂野鬼!”雷小月故作正色,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大人似的小屁孩如何应对。

    “哦!俟~~”季飞雪面色俱变,小手撑着小身板,蹬着腿直往后退。

    “你想摔下去直接变小鬼?”雷小月眼疾手快地拉住在木板危险边缘的季飞雪。原来她有吓唬小屁孩的恶趣味。小的时候与同龄人格格不入,长大后忙于赚钱,浑身乏术,连制造小家伙的机会都没有。有了身价地位后,更是小孩子的绝缘体。

    “你真是鬼……上身?”季飞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发抖。

    “没错!还是个恶鬼,专吃小屁孩的那种。”雷小月紧抓着小姑娘不放,她可不想造孽。这种高度摔下去,虽性命无忧但致残的可能性很高。

    “胡……说!”季飞雪明明怕到了极点,却仍然嘴硬着反驳。

    “嘘!别出声!”雷小月抱紧怀里的小家伙,把唯一的利器大菜刀给紧紧攥右手里,两眼就着墙上的缝隙,死死盯着破庙外的动静。

    季飞雪用小手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管她是人是鬼,起码现在她比较安全。

    “嫂子,是人!”季飞雪凑到雷小月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

    雷小月没出声。是人没错,但那人身后紧随着三匹大灰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前面那个快要倒地的身影。北风席卷而来,夹着浓浓的血腥味。

    有多远滚多远,千万别往破庙来。雷小月十分懊悔刚才用所有的柴火燃了个大大的火堆拦在破庙的大门口。那人瞧着火光果然往这边过来。

    冷月

    那人紧贴着土墙避开火堆进入破庙,支撑不住砰的一声扑倒在地。片刻不见动静,不知断气了还是昏迷过去。

    火堆的亮光清清楚楚地照着那三只高大强壮大灰狼的阴森森狼牙,更甚是它们馋涎着口水有样学样在尝试着紧贴土墙进来。雷小月在房梁上倒吸一口冷气,吓得肝胆破裂,差点尖叫出声。旁边的小丫头捣着嘴巴眼珠子瞪突出来,硬憋着气。

    真是活见鬼!喂狼去别处喂,干嘛好死不死跑这儿来,牵连无辜之人一起丧命。不过,刚才那人在外边都摇摇晃晃站不稳了,三只畜生为何还不敢上前撕咬,只是一路尾随着,伺机而动?

    两条黑影从那人的脖子处钻出来,紧贴着土墙刚踏进破庙半步的三只畜生见此惊惶失措地掉头退回破庙大门外,隔着火堆两厢对峙中。

    雷小月在房梁上惊愕地盯着那两只小东西。说是小东西一点都不为过,头小,身子小,四爪也小;尾巴倒贼长,足足有两尺;整体比例超级不合理。小模样有点像非洲的小变色龙,颜色却不是五彩斑澜,而是通体银白,半点暇毗皆无。此时,它们立于那人的背上,吸着那人背后深可见骨的伤口,时不时砸巴着下愕,吐着舌头。场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侥是雷小月见多识广,依然被眼前这一幕吓到腿软。

    一刻钟过去,狼显示了它们狡猾的本性,开始绕着破庙转圈圈,寻找其它的突破口。一会儿之后,火势渐渐弱下来。雷小月大感不妙,因为庙门前只有一条大灰狼端坐着,其它两条已不见踪影。该死,希望那劣质的陷井多少发挥点功用。

    两声惨叫从破庙两边的狗洞传出来。雷小月喜出望外,却在下一刻见着两条大黑影从狗洞里急扑而出,心凉到底。不管那两只小东西是敌是友,就目前的危险程度看,她总是对那三条大灰狼没好感。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雷小月的嘴巴惊讶到无法合拢。那两只小东西的速度好快,起跃的瞬间就放倒飞扑过来两条大灰狼,那几只狼爪离倒卧在地的人甚至还有好几尺。庙外的大灰狼瞧着势头不妙,掉头就跑。就着火光瞧着大灰狼瞬间肿青的伤口,雷小月不用想也知道,这两只小东西有毒,而且毒性极强。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趁机离开破庙?那两只小东西显然早已发现了她们,正剑拔驽张地立在那人的身上低鸣警告,不知它们会不会发起攻击?就算侥幸离开了破庙,如何才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搞不好与刚才那逃走的大灰狼撞个正着,以她的身手,十之八九一命呼呜。困在这儿一动不动,也只有饿着等死的份。

    两厢坚持之下,久久不动。门外天渐渐亮了,大雪已停。时不时传来承受不住大雪重量的枯枝断裂声。

    “嫂子!”季飞雪惊慌地抓着雷小月的手,直摇头。

    “你们留在这儿,我下去看看。”雷小月拿开季飞雪紧紧抓着她衣袖不放的小手。不是担心她们的安危,她没那么好心肠,只是思索了大半夜,觉得拖着这俩个小的下去,无济于事。就当日行一善,救人救己。

    “可是……”季飞雪搂着怀里仍熟睡中的侄子,满脸的惶恐。她的年纪毕竟不过十岁,害怕恐惧是理所当然的。

    “留着小命多呼一口气是一口气。”雷小月半开着玩笑着放下那根草绳,攀着滑了下去。

    雷小月没有走近那人的身边,她又不是想直接找死。只是在原先吊着瓦罐的地方重新生起火,弄了满满一瓦罐的雪放上面烧。那两只小东西见她没有异动,趴在那人的身上骨碌碌地转动着小眼睛,不时甩着小脑袋。

    “打个商量如何?他(她)若没死,我救他(她),你们放我们一马。”雷小月与那四粒黄豆大小的金色眼珠子对视着不放。今日必须离开此地,否则以狼的习性,迟早会结伙卷土重来,到时想逃都逃不掉。

    两只小东西晃着小脑袋,没有了刚才那种警戒性。雷小月试探着往那人的身边挪了两寸,见那两只小东西颈毛开始直竖,赶紧停下来。

    “小冰小魄!”虚弱的声音传来。

    “喂,还活着吗?”雷小月壮着胆子对不远处貌似已成尸体的人喊,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居然没死,这个人的生命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韧。

    “死了!”

    “噢!那就算了!我不喜欢与僵尸打交道。”雷小月语出讽刺,论毒舌的程度,她不见得比别人差一分。

    “你……你说谁是僵尸?”那人怒气攻心,语气不稳,随之传来重咳声。

    活该受罪!雷小月不理会他的怒气,转而冷静地问:“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那人嗤笑着,吃力地翻了个身,面部朝天,讥笑:“交易?凭你也配?”

    “哦!貌似是我多管闲事了。”雷小月丝毫不在意,冷淡地就着火光打量着那人。身子骨略显单薄,身高约略一米七。面相清秀俊俏,清冷略带稚气,瞧着年纪不过十五六。灰白的面色,薄唇苍白,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直挺的鼻尖呼气微薄,透着死亡的气息。雷小月在与那双诡异的大眼睛对视上时,心头一颤。好冷!视线仿佛被他眼睛里的蓝色冷焰牵引着,无法移开。这种感觉?雷小月心惊!该死!咬破唇以疼痛来维持理智的崩溃,若想逃开,此刻便是机会。但是,她倔强的性子,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逃避,大眼睛依然无畏地对视着,拳头紧握。

    “如何交易?”那人貌似不经意地眨了一下眼睛,语气缓和。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她刚才明明有机会挣脱他的瞳术,她却选择了与他继续对抗。奇怪的女人!心底莫名流淌过一丝暖意。

    雷小月绷紧的神经松下来,轻呼一口气,说:“我救你!你送我们下山!”

    “这么简单?”那人狐疑地盯着雷小月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丝异样的端倪。

    雷小月摊摆着手,说:“我们手无寸铁,又是女人和小孩,没法子对付狼群。”

    那人轻挑着狭长的眉尖,调侃:“手无寸铁?”

    “啊!那个只是一把菜刀。”雷小月见他的视线移往房梁上的小丫头。她正紧紧攥着菜刀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里。

    “这里荒郊野外的,又是恶狼谷附近,妇儒之辈在这儿出现,真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们另有目的。”那人轻眯起漂亮的单凤眼。

    “另有目的?就凭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们如果图谋不轨,只要等你死了,坐享其成就好,何必出手相救。”雷小月掩饰着自己心中打的主意。

    “那个……我们半个月前从老家济州县来到景德城投奔亲戚。后来投靠无门,这才流落街头。城里的破庙都挤满了人。有人说这儿有破庙,我们就上这儿来啦!”季飞雪在房梁上小声地嘀咕,原来那些人都是不安好心眼,这座山居然有狼出没。这半个月在这座山里来来回回的,不知与黑白无常擦肩而过多少次。现在想起来手脚直发抖。

    “噢!很有趣的故事!”那人显然不相信,冷笑着:“骗鬼的吧!”

    “就算事实如你所说,我们对你图谋不轨;但是杀了我们,你恐怕也难逃一死。你这种伤势就算有救,三五天没人照料,照样活活饿死在这座破庙里。难不成你指望这两只小东西给你做饭?”雷小月冷静地给他分析着其中的利害。

    “我比较喜欢拖着别人下地狱。”那人黑如曜石的瞳孔敛紧。他现在内力全无,筋脉尽断,和个死人已经没什么两样。就算有小冰小魄这两至圣毒物在手,那些所谓的江湖正道人士追来,他依然死无葬身之地。肖想他的血,做梦,他宁可给小冰小魄吸成干尸,也不会给他们留下半滴。他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剑刹”“毒医”两大魔头的徒弟,怎能让人碎尸万段,沥尽他的血来入药练丹。

    “你……一个小屁孩别死啊死的挂嘴边。”雷小月忍无可忍地嘀咕,一时半会儿也拿这种软硬不吃的小屁孩没辙。

    “小屁孩?我都快二十了!”那人瞠目结舌,苍白的脸开始充溢着血色,冷静的面具崩溃,显然被某人踩中了痛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又如何?长得像只小老鼠,黄毛丫头一个。”

    “你在我眼里跟个儿子差不多,就算不是儿子,至少也是弟弟,不是小屁孩是什么?”雷小月莫名其妙地看着笑得嘴角直溢血的那人。

    房梁上的飞雪眼睛呆滞,喃喃自语:孤魂野鬼!鬼上身!

    “你这个女人真有趣!”那人在笑断气之前终于罢嘴,直视着雷小月的眼睛。

    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没有邪念,没有恐惧,没有心虚,也没有贪婪。再者,他对于这个女人为何敢直视他的眼睛,不免有些好奇。初时她是有些慌乱,后来镇定之后却毫不害怕地继续与他对视。他平生第一次遇到敢这样直视他眼睛的人。他的瞳术是天生的,自出生那刻起就天赋异禀,差点因此遭受性命的灭顶之灾。后来虽然因为师父师母这俩大魔头甘于冒险,喜欢捡些奇怪东西的缘故逃过一劫,但是之后的二十年生活却不见得比当初死去来得幸福。一年前那对老家伙练功走火入魔双双毙命,那些闻讯而来的所谓正道人士打着替天行道的招牌,血洗了万魔谷。说是血洗,其实也就是谷内的动物和屋子全遭了殃。谷内活着的人只有他,而他在戏弄了一番那帮家伙之后,逗着他们满江湖乱跑。前几天在北岩(景德城北边六十里,与破庙相隔三十里左右)被他们逮个正着,群起攻击,他背部中了天昭寺净空老秃驴的‘天净神掌’,被他浑厚的内力震断了筋脉,掉下北岩的万丈悬崖。好死不死的,他正好摔在飞翔而过的冰原大兀鹰背上,好命地逃过摔成肉酱的命运。不过,现在重伤过度的他离死期也不远了。

    雷小月见他好半晌没出声,斟酌着开口:“你到底意下如何?”

    “什么名字?”这个女人脚步轻浮,除非她练到返朴归真的境界,否则就是根本不会武功。看她的神态,百分之百是后者。

    “我叫季飞雪,她是我嫂子季氏凌薇,这是我侄儿季云扬。”季飞雪在房梁上探着脑袋,远远地喊着。

    “我又没问你。”那人冷瞪了季飞雪一眼,见她噤若寒蝉,才把视线拉回来。

    雷小月冷静地问:“意思是交易成立?你名字呢?”

    那人思索了片刻,才回道:“冷月!江湖人称‘冷血寒月’”

    “冷热?什么怪名字。”雷小月半开着玩笑。

    “是冷月不是冷热!”冷月一脸的寒霜,这个女人!如果他没死成,定要送她下地狱。她怎么对‘冷血寒月’没反应?这一年以来这四个字几乎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那个什么‘冷血寒月’你最好在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别提,我可不想招来杀身之祸。”雷小月毫不理会冷月的怒气,现在大家都是活命的利害共同体,她才怕他能奈她如何。

    季飞雪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一时倒也忘了此刻的处境。

    结伴而行

    北风冷冽呼啸而过,刮进单薄的衣衫里,引得行人驼背缩头紧脖。

    “啊啾!”季飞雪打了个喷嚏,把背上的小侄儿往上托了托,瞧着前头稍有一段距离的嫂子赶紧小步跑着跟上。

    “嫂子,他死了吗?”季飞雪蹭到雷小月的身边,瞧着躺在木板上,被厚厚的干草裹得严严实实,仅露两个鼻孔朝天,有进气无出气的冷月。真是好命!居然让嫂子拖着走。

    “估计没有!”雷小月瞄了一眼那鼻孔周边的淡淡水雾。两个时辰前,经过一番交涉,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她现在有了那两只厉害的小东西做保镖不说,冷月也被她强制性脱掉那件撕毁成条的衣物,换上这套虽旧,却仍能遮体的女装。冷月在她帮着清理伤口包扎时,就再次陷入昏迷(被她气昏的),高烧不止。破庙是没法子再呆下去,只好把两块稍大的木板拼一起,像捆粽子一样把冷月和木板绑一块儿,当然浑身上下加了一层厚厚的干草,没有防寒的厚衣物,这些东西了胜于无。若说为啥不等他伤好再走,明摆的,她不想在破庙再次与狼对峙。至于这家伙会不会被她折腾死,不在她的顾虑范畴内。

    “嫂子,那狼皮不可以捎上吗?”季飞雪仍念念不忘那两张狼皮,如果换了银子,一整个冬季都有着落。

    “你没听冷月说,不想死就别碰。”她何尝不想,但想到冷月昏迷之前的警告之言,她是半点念头都没有了。按冷月清醒前的吩咐,拿着他给的小瓷瓶撒尸体上,之后两只大灰狼片刻就化成了血水。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两只小东西的毒具有持久性,后来者碰触一样难逃劫难。

    “嫂子,他醒来会不会杀了我们?”季飞雪瞧着冷月那冻得发紫的鼻尖,还有那两只在干草里若隐若现的小东西。嫂子不问自作主张,把自个的衣物给他换上,他未必会领情。

    “谁知道!你不必喊我嫂子!”雷小月眉头紧蹙,这个小姑娘打算赖定她吗?

    “可是你就是嫂子啊!”季飞雪蠕着嘴唇。她打算甩手不管吗?说来奇怪,她自小就怕这妖狐鬼魅之类的东西,却对眼前这个明显是鬼上身的嫂子半点怯意皆无。或许是觉得她并无恶意,也或许是认为嫂子只不过是因为上吊惊吓过度的缘故,性情大变。她现在倒比较相信是后者,以前隔壁的老阿婆有说过这样的故事,说是有人悲痛过度,一夜之间白了头或是疯了。嫂子的情况说不定也是如此,忘了前尘往事。

    “我对小鬼头没兴趣!”既然都说开,那就干脆摊牌。

    “你打算丢下我和云扬?既然如此,昨晚何必管我们死活?”季飞雪停下脚步,沮丧地站在原地不动。

    “我没打算救你们。”雷小月眉头紧锁,她最不善于与小孩子打交道。

    “可是你确实救了我和云扬。嫂子,要不你带着云扬,他还小。我自个养活自个没问题的。再不成,我把自个卖了,银子给你,你帮我养云扬好不好?”季飞雪楚楚可怜地哀求着。

    “我瞧你把小家伙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他留在你身边最妥当。”她向来与孩子无缘,留在身边哪天被她一气之下掐死都说不定。

    “跟着我四处乞讨,有上顿没下顿?我连他是不是生病了都不知道。云儿嫂子,是飞雪没用,没法子好好照顾云扬……呜呜……我干脆带着他去找你好了。”季飞雪本是吸着鼻子掉眼泪的,说着说着就放声豪哭起来,撒泼赖在雪地上不走了。

    “你?”雷小月一脸的铁青。这里已是官道,路上行人虽少,但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此刻,他们正停下前进的脚步,站在那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给我闭嘴!走啦!”雷小月冷冷地出声。真是离了狼嘴进了是非窝,这小妮子吃定她了是不是?

    “你还没答应我。”季飞雪依然赖在地上不起来。她背上的小家伙显然被冰雪冻得极不舒服,熟睡中抗议地哼哼着。

    “丑话说前头,我脾气不好,没有与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以后有了委屈,可不许哭鼻子。”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怜悯,眼前这俩个小家伙确实触动了她心中的软肋。她再狠心,也无法置她们不顾。再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着熟知这个世界规则的人在,生活起来也没那么累。这是双赢,雷小月为自己心软寻找借口。

    “嗯!”季飞雪脸上挂着泪珠儿,吸吸鼻子,挣扎着站起来。

    “脏死了,你就不能把它给擤掉?”雷小月一脸嫌恶看着小妮子回吸鼻腔内的琼浆玉液。

    “好!”一声巨响,让雷小月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死了,她果然还是对小孩子没辙。

    “嫂子,前面就是景德城。今天是庙会,会大有收获呢!”毕竟是个小孩子,转眼间又忘性地吱吱喳喳说开,也不管雷小月有没有在听。

    “他们在查什么?”雷小月见高高的城楼门前,进城的人都挨个儿被盘查,是官府的例行公事还是捉拿江洋大盗?

    “嫂子,他们在例行盘查户籍,这是进城的惯例。我们有带着户籍,不用怕的。”季飞雪满不在乎地说,她的心早飞向城里的庙会。今天得加把劲,嫂子两天都没吃东西,肚子肯定很饿。看来她已经全盘接受了嫂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的事实。

    “飞雪,没户籍的如何?”雷小月理智地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冷月。今早这家伙身子被她里外搜刮遍,可没有什么纸张,本本之类的东西。倒是小葫芦折腾出好几个,寒气逼人的剑一把,外加一个精致的玉佩和两条韧性极强的银色白绫(她试过,本想撕了给他当绑带的,却连菜刀都割不开,最后只好撕他的衣物当绷带)。想掩人耳目,就得不显山不露水,她可不想和一群江湖人士碰上,到时尸骨无存。她是极重承诺的人,既然和冷月约定好了,自然会竭尽全力已赴在他没死之前照顾他。

    “这样的话,就要交进城税,否则守城门的衙差大哥不给进的。”季飞雪皱着小眉头。这个进城税可不少,能买五十个肉包子咧!

    “你身上有足够的银子?”雷小月瞧着小妮子那犹豫不决的神色,猜到了好几分。若说她是如何知道这个世界的货币,都是托飞雪这个妮子的福,挂嘴边半天都是那两张狼皮值多少银子,换多少个肉包子,买多少件衣物。

    “你怎么知道?”季飞雪反射性地回道,语出懊恼。

    “脸上写着!”这个小妮子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套话极为容易。不像她小时候,一肚子的心机诡计。以她唯一的合伙人兼淡水知交的朋友常说的话来讲,就是生来讨债的。

    “嫂子,要不我们把他扔这儿,回头再接他好了。”季飞雪出着馊主意。

    “你认为可行吗?”暂不说破庙回不去,这种天气露宿野外,衣物如此单薄,只有活活冻死的份。再说,也不知冷月这家伙给两只小东西下了什么鬼指示,只要她们稍离开三五米,就开始追着过来,咬着裤脚往回拖,她真担心它们不耐烦之下,一口下去,自个就得跟这个异世界说拜拜。

    “不行!”季飞雪嘟着嘴,不甘不愿地从她的内衬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雷小月接过小布袋,份量太轻,了胜于无。她再有能力,一时半刻也不知上哪去挣钱。

    “只有这些。嫂子,剩下的由你来掌管。”季飞雪讪笑着,托着背后的小侄儿,两腿无意识地微微合拢。

    “裤档里也有?”雷小月没错过她这细微的动作,状似无意地抛出一句。

    “嫂子,你瞧见我藏了?”季飞雪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

    “你哪来的银子?”雷小月不作任何回答,转而问银子的出处。这个小妮子到底是出于何种考虑,居然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下,都没想到动用这些钱。

    “嫂子给的。啊!我不是说你,是云儿嫂子。她是我们家的童养媳,性子很好,可惜生云扬的时候难产去了。这一两银子是她平时省吃俭用偷偷瞒着哥哥存下来的,临死前交给了我,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季飞雪说着说着泪珠儿直往下掉。

    雷小月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干瞪着冷眼僵立在原地。

    “唔!嫂子,这个进城税是一百文钱,还要临时登记姓氏名号。”季飞雪抹掉眼泪,吸吸鼻子。

    “需要什么验证没有?”雷小月思索着万全之计。往往事情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她思维一向缜密,绝对不允许自己给事情留下任何秕露。因为那往往代表着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无穷无尽的严重后果。

    “没有,有名字就可以。”季飞雪叹为观止地盯着嫂子瞧,她忘得有够彻底的,连这些五岁娃儿都懂的事情全给忘了。忘了也好,除却一些不记得的事情,现在的嫂子较之以前可靠多了。

    “也就是说随便取个阿猫阿狗也可以?”省了不少的事儿,她正想着要如何瞒天过海呢!

    “啊?”飞雪嘴巴大张,阿猫阿狗?她已经可以预见冷月醒过来时会提着剑砍人的情景。

    雷小月给冷月办了正正规规的户籍,落户景德城。户籍上用了冷晓月这个名字,流浪的孤儿,无父无母,四处行乞,因而不知家族宗室。城门的衙差倒也办事俐落,多加了两百文钱就大印一盖,冷月的户籍本子诞生,入了官府的户籍。这个世界的户籍管理看来是漏洞百出啊!特别是在流民落户方面,看来江洋大盗想改头换面重新生活,轻而易举。

    奇异现象

    “嫂子,我们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妥耶!”季飞雪摸着身上半新旧的棉裤子,棉布鞋,棉上衣,外加背上用大棉被紧紧裹着小云扬,幸福满满的同时不免忧心。不问自取,冷月醒来会不会杀了她们泄愤?

    雷小月冷笑着不语。进城后她看着飞雪一脸兴奋地背着小家伙往乞丐堆里冲,就头皮直发麻。冷着脸把她硬扯回来,吓唬她小家伙的病沾不得污秽的空气,若是再沾染上风寒,大罗神仙都难救,她才满脸失望悻悻而归。真不知她哪来如此好的精力,身上衣物单薄见体,脚下是露趾的旧布鞋,在雪地里行走一个多时辰,全湿透了。她小妮子还不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