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104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来了!这前后不差两三个月,那礼部侍郎夫人还能想女儿想疯了?再说,我们王府又不是天涯海角,还能不许她见女儿了?”
赵玉郅听了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叹道:“我这就去找老王妃,跟她说说这事儿。”
周氏忙拦住,劝道:“这事儿恐怕老王妃不知道。我听说‘纳证’‘请期’都是郡王妃和那个卢夫人商议着办得。老王妃那几日都在忙着雅兰姑娘和靖远侯的事情。说不准啊,这送往郑家的聘礼倒是被人给暗中克扣了也说不定呢。”
赵虽郅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氏:“这不能够吧?”
周氏笑了笑说道:“嗯,说起来也真是不能够。好歹她如今也是郡王妃,虽然进门的时候没什么妆奁,可如今也是有奉银的。听说——她在外边还和别人合伙儿弄了点小生意,三天两头的往外边跑,应该也能赚点儿私房银子。不至于这么不开眼,是吧?”
赵玉郅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深:“郡王妃年奉也有千两银子,再加上郡王爷的奉银八千两,这万数量银子还不够他们花?竟也要出去弄什么小生意?”
周氏笑道:“哎哟哟,我的傻将军。你当京城跟你们西北军营一样,几十两银子的军狗就能花半年?三个五个的铜钱就能吃一顿饭?这可是神都上京,你回京这几日也应该领教了,哪个有名的馆子里随随便便点一桌酒席不跟上百两银子?何况还有往来的人情世故?你再悄悄他们两口子那行事左派,处处奢靡享受,只那一辆出门用的马车,就两三万两银子。万数两银子够干什么用的呀?”
赵玉郅听了这话,便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也太会享受了!边关的将士们温饱都是夸侈,而他门却……”
周氏又劝道:“将军这话说的,人家乃是皇亲贵胃,是郡王爷。怎么能跟边关的那些苦呵呵的兵将们相比?”
赵玉郅越发生气:“皇亲贵胃怎么了?若是没有边疆战士的奋勇杀敌,人人都要做亡国奴!到那时谁还呈得起皇亲贵胄的威风?哼!”
周氏讪讪的笑了笑,不敢再多说什么话。凑巧外边丫头说有兵部的某主事来找将军有事商议,请将军去前面书房。周氏便借故退了出去。
赵虽郅起身去前面书房见客,谈完了公事差不多也要用晚饭了,他便直接去东面院子里给老王妃请安。
凑巧柳雪涛今日也在,因同洛紫堇商议了半日的事情,天色已晚,洛紫堇要留她用了晚饭再走。柳雪涛记桂着家里不肯留下来,安老王妃也留她不住,只跟让洛紫堇送她出来,却在院门口遇见了来给老王妃请安的赵玉郅。
赵玉郅也有些意外,便站住了脚步先给洛紫堇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洛紫堇也不跟他计较,只笑了笑说道:“将军来了,老王妃在屋里呢。将军先请进去吧。”
赵玉郅却站着不动,淡淡的看了一眼洛紫堇,又转向柳雪涛说道:“这几日真是辛苦夫人了。夫人忙里忙外,忙着朝廷的事情还忙着自家的生意,如今又来我们府上帮忙,实在辛苦。改日在下必去夫人府上拜会夫人,以感激夫人的奔波劳碌之苦。”
柳雪涛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先是一愣,继而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柳雪涛辛苦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在乎的人。我跟将军并没什么瓜葛,纵然辛苦,也不敢劳将军承情,将军这话有些言重了。将军若谢,只管谢老王爷和老王妃罢了。”
赵玉郅淡淡的笑道:“父母养育之恩自然要谢,这个还无需雪涛夫人提醒。赵玉郅虽然是个粗鲁的莽夫,但是‘忠孝’二字也还认得。”
柳雪涛斜着眼看了赵玉郅一眼,淡淡的笑道:“忠烈将军嘛,忠孝二自然是懂的。”
赵玉郅皱眉:“夫人什么意思?”
柳雪涛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意思。”
洛紫堇见二人说话间已经有些把剑怒张的味道,于是生气的问着赵玉郅:“将军字字句句针对雪涛夫人,到底是因为何事?我们素来以为将军带兵打仗,是个爽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在这里冷嘲热讽的,什么意思?”
赵玉郅的目光从柳雪涛的脸上转到洛紫堇的脸上,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很奇怪为何王妃和雪涛夫人非亲非故,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如此形影不离。连我们的家事也要请雪涛夫人来料理,这事儿难道不是有些奇怪么?”
柳雪涛冷笑道:“将军是怪柳雪涛闲着没事儿做来王府上指手画脚?将军可要想一想,老王妃还在呢,你这话又把老王妃放在什么位置?你不敬重郡王妃也就罢了,难道连老王妃也不放在眼里么?”
赵玉郅亦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联起手来,把老王妃哄得团团转,如今什么事儿都听你们二人的,你们便觉得可以在这王府里只手遮天,瞒天过海,借机徇私?”
洛紫堇已经气得答白了脸,冷冷的说道:“赵玉郅,你别血口喷人!你说谁只手遮天,说谁瞒天过海借机徇私?走,我门这就去老王妃跟前把话说清楚。今日你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了,休想就此罢休!”
说完,洛紫董便拉着柳雪涛往回走,直接要去老王妃面前回话。
柳雪涛忙把洛紫堇拉住,笑着劝道:“姐姐何必动真气?你如今怀着孩子,一切以身子为重,切莫中了小人之计,气坏了自己反而让那起小人越发的得了意!这有什么?忠烈将军不就是说我们借机徇私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借机’么,应该是借了忠烈将军和郑家小姐的亲事这个好时机了?徇私嘛……怕是忠烈将军怀疑我门从中私吞了你的聘礼?”
洛紫堇被这些话给气的笑了出来,不屑的说道:“这天下人任谁去私吞人家的聘礼,也不会有人怀疑雪涛夫人去私吞人家的东西。说这话的人才是瞎了狗眼。”
赵玉郅被洛紫堇骂了一句,立刻有些恼了,于是沉声问道:“你骂谁?”
“谁说我们借机徇私,我就骂谁。”洛紫堇此时反而不气了。
这种小事儿果然没什么好气的,想来这样的话赵玉郅这大老爷们儿也想不出来,不用说也知道是谁背后里挑唆了他。想必那次在静雅轩这个莽夫和人家雅致姑娘一相见,便动了真心。如今听说人家郑家往后拖延婚期,这会儿急跟坐不住了才是真的。
赵玉郅发现自己忽然间处于被动状态,自己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凭空猜测说人家借机徇私,的确是不妥。于是哼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此时骂骂咧咧的,别是心虚了吧?”
洛紫堇淡淡的说道:“今儿看来将军是冲着我来的。既然这样,这事儿就跟雪涛没什么关系了。将军且进去给老王妃请安,待我送走了雪涛夫人,回来再跟将军好好地对对这王府里的详细账目。”
赵玉郅听了这话,便不再纠缠抬脚往里面走去。
柳雪涛看了一眼他魁梧的背影,皱着眉头问洛紫堇:“他这人怎么这样?”
洛紫董不在意的笑笑:“不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柳雪涛依然不放心,握着洛紫董的手说道:“真的没事儿?”
洛紫董笑道:“你还信不过我?”说着,又凑近柳雪涛的耳边,小声说道:“不过是那个老姨娘闹的,这些小人不过就是这些小心眼儿。咱们又没怎样,怕他作甚?”
柳雪涛叹道:“话虽然这样说,但这些小人防不胜防,到底还要小心些才好。你有了身孕,不管饮食起居还是来往行动,千万注意。”
洛紫堇笑道:“这你还不放心?比这艰难几倍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此时还怕谁?你快些回去吧,不然卢大人该找上门来了。以后再想麻烦你过来帮我们,可就更加难了。”
柳雪涛依然不怎么放心,但经不住洛紫堇一再保证有催促,方出了内宅上了马车回府而去。
洛紫堇送走了柳雪涛后,淡淡的笑了笑,转身回安老王妃的房里。
赵虽郅尚未离去,洛紫堇回来后看了他一眼,走到安老王妃身边,回道:“母妃,可要传饭?”
安老王妃说道:“且等下再传饭,这会儿咱们且说说郅儿的事情。刚才郅儿说边关又有军情,说不定年前他还要奔赴边疆,这婚事宜早不宜晚。郑家那边,还是要个妥当的人再去一趟。她们舍不跟姑娘早出嫁,可我门这边却等不及了。再催一催吧。”
洛紫堇点头,说道:“昨日儿戏已经把官媒请了来,跟她说了我门府上的意思。纳征时聘礼的单子和请期时聘礼的单子都交给了管家,管家也是按照彩礼单子上列的东西一一准备妥当了,叫人抬着送去了郑家府上的。人家娇贵女儿,面上想多留几日也是常理。只要我们再派个有分量的人过去说说,想来也就应了。”
安老王妃想了想,叹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比别人。礼部侍郎不过是正五品的官,难道我们王府的脸面还不够?可哪里再找有分量的人呢?”
洛紫堇笑道:“王府的面子虽然大,但这几次去的都是媒婆。咱们这边却并没有去什么人呢。”
安老王妃听了这话,细想了想,又叹道:“总不能让我去吧?我倒是没什么,恐怕这规矩上是不合适的吧?你如今也是郡王妃,还怀着身子。再说了,这种事儿也没有自家妯娌跑的道理。总要个外人去帮衬着说话儿才合适。哎——雪涛就很好啊。卢峻熙如今正得皇上重用,她也是五品的诰命,去礼部侍郎府上走这一趟很是合适。”
洛紫堇听了这话,忙摇头说道:“这恐怕不行。刚刚在门口,将军还指责人家多管闲事儿呢。这会儿她正恼着呢,怎么还去求她?”
安老王妃听了忙问着赵玉郅:“这话怎么说?”
赵玉郅神色一顿,看了洛紫堇一眼,没有说话。
洛紫堇便把门口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有添油加醋。完了之后还问赵玉郅:“将军,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赵虽郅立刻红了脸,又暗暗地看了洛紫堇一眼,目光中带着责备,像是在怪洛紫堇多嘴。
安老王妃便生气的骂道:“你个直肠子的东西!想必是又听了谁说什么了?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将军,沙场上指挥万千兵马的人。你打仗是个好手,怎么竟连那些奴才们的小心眼却看不明白?好端端的受那些狗东西的挑唆,闹得家宅不宁,你又有什么好处?紫堇和雪涛二人这几日为了你的婚事忙里忙外,你谢都不谢一声,反倒说给人家这样的话听?你那些学问道理都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自以为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就自己去办这些事儿去,我也不管了!省的管来管去的倒落你的埋怨,你瞧着谁一心对你好,谁真心服侍你,你就去听谁料理,叫谁去管吧!”
赵玉郅闻言,哪里还坐得下去?心中着急后梅的,忙离了椅子跪倒在地上,磕头道:“母妃息怒,是儿子一时糊涂,听了丫头们胡说八道。母妃教导儿子,儿子听着就是了。只求母妃不要生气了。”
安老王妃依然气跟不理他,坐在榻上任凭赵玉郅磕头哀求,只是别着脸不看他。
洛紫堇便劝道:“母妃不要生气了。将军从小在军营长大,哪里懂得这些内宅的人情世故?刚才儿媳在门口听了这些话也很是生气,又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他的错,定然是那些奴才们说了什么,那些人花言巧语最会编排人,没影儿的事情都说的千真万确呢。将军是个直爽的人,才受了她们的挑唆。这也是儿媳的疏忽,让将军那边的院子里有这起狐媚子作祟,闹得我们家宅不宁还小,竟把外面的客人也跟罪尽了。这还了得?回头儿媳便把那些人都打发了,再挑几个本分的去服侍将军。母妃且消消气,索性等新媳妇进了门,将军那边的事情咱们也可不用操心了。”
安老王妃听了这话,方叹了口气,冲着赵玉郅喝道:“听见郡王妃的话了没有?你但凡有些心眼儿,也不该受那些人的挑唆。”于是又生气的吩咐旁边的管事媳妇,“你们几个去西院,把将军房里的人都叫齐了,一个个儿的给我盘查一遍,看是谁在那里造谣生事,败坏我王府的名声。查明白了立刻来回我!”
管事媳妇答应着下去,老王妃才叫赵玉郅起来。一时赵玉臻从外边回来,请了安,便带着洛紫堇回房去了。老王妃留下赵玉郅在自己这里用晚饭,不叫他回房去。好让那些管事媳妇们彻查谣言之事。
饭后,那些人果然查明白了,回来细细的回了老王妃。
老王妃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跟赵玉郅说道:“你先回去吧,你要明白,你是主子,是将军。以后说话办事都要有自己的主意。内宅之中的事情不比你们军营里的军情简单。那些三十六计在这群女人们之中也照样用得着。”
赵虽郅忙躬身答应着,说道:“儿子谢母妃教诲。儿子告退。”
老王妃点头,摆摆手说道:“去吧。婚事一定会在年前办了。这事儿不光你着急,你父王和我也很是着急。到了后日一定会有消息。如今我给你吃个定心丸儿,你且回去好生睡觉吧。””
赵玉郅听了,心中越发的后梅自己刚才的莽撞。
卷七伉俪雍和椿萱茂 第247章 忙碌碌花明卫柳暗
赵玉郅走了之后,老王妃立刻命人:“去把周氏给我叫来!”
旁边的管事媳妇听了,立刻出去,不多时周姨娘灰溜溜儿的进来,上前福身回道:“不知王妃叫奴才来,有何吩咐?”
老王妃冷冷的看了周氏一眼,生气的说道: “你以为你背地里嚼说的那此混账话别人都不知道么?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年你费劲了心思,如今也该明白了吧?郅儿是郅儿,你是你。虽然是你生了他,可他毕竟是主子。如今又封了将军,以后前途无量,也是我们这个家里的一个顶梁柱。你若真是为了郅儿好,就管好你自己那张嘴巴。少给我胡说八道的,否则——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姨娘忙辐身恭敬地回道:“ 奴才不敢说些什么,都是那些小狐狸精们难调教……”
老王妃听了这话,冷声打断她的话,说道:“行了!我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眼睛还没瞎,耳朵也没聋呢!这几日这边很忙,你别在西院住着了。还搬回这边来住,一早一晚的也好帮个忙,总比那些没规矩的下人强些。
周姨娘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又不敢不依,少不得答应着回去收拾东西,当晚便搬回老王妃后面的小院里住。
赵玉郅屋里从北疆带回来的几个姬妄也被打发出去,令换了几个规矩的丫头进来伺候。
第二日,洛紫堇听了老王妃的安排,暗暗地笑了笑,只说母妃家里的事情还是得由母妃做主。
柳雪涛又被安老王妃请了过来,说要烦她去郑侍郎府上走一趟,把桂枝和赵玉郅的婚期给定下来。柳雪涛看洛紫堇的神色,心知昨日之事已经有了说法。想着赵玉郅也不过是个莽夫,自己也不好同他计较太过,便少不得答应下来。
从老王妃屋里出来后,柳雪涛去了洛紫堇的屋里。丫头们奉上茶来,洛紫堇亲自瑞了递给柳雪涛,笑道:“昨儿那口气如今可顺过来了?”
柳雪涛笑道:“我不过是为了你而巳,你的气顺了,我自然也顺了。你若是还在生气,那我就去回了老王妃。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呢。”
洛紫堇忙笑问:“如此说来你心里的气还是不顺,我叫他给你当面赔礼道歉,如何?”
柳雪涛摆手笑道:“不必了,我说了只是瞧在你的面上。谁稀罕他的当面道歉?”
当日,柳雪涛果然带着洛紫堇准备的六色重礼协同官媒一起去郑家。郑夫人也不过是要几分脸面,自然不好一再将婚期拖延下去,也便应允了腊月初九的婚期。只叹了声:“时间太过紧迫,这妆奁却有许多还没谁备好,只怕叫人瞧着太不像话。”
柳雪涛当时便笑着劝道:“ 这天下的规矩,也没有说女儿出嫁了,做父母的就不能疼了。等她们小两口成了亲,夫人再想给他们什么东西,不是一样的?安庆王府那边老王妃盼着儿媳妇进门盼的什么似的,如今已经着急的不得了了。”
郑夫人少不得又说了些客气话,欲留柳雪涛用饭,柳雪涛自然不会答应,事情办妥她便告辞出来,郑夫人亲自相送至二门门口,柳雪涛刚回头跟郑夫人说了声:“回吧,等亲事成了,少不得会经常在一起聚的。”
郑夫人点头,还没说话,便见外边进来一批枣红马,马上一人身穿石青色缂丝灰鼠箭袖,脚上蹬着黑色鹿皮马靴,神采飞扬,风流倜傥,正是自己的儿子郑少琮。于是叹道:“不是说去驿馆替你父亲接南番来的使臣么?怎么这会子又回来了?”
郑少琮上前来先给自己的母亲福身请安,又转身给柳雪涛问了好,方回道:“ 南番的时辰要明天一早才进京,这会子还在几十里路之外呢。所以儿子先回来了。”
柳雪涛听了这话便笑道:“夫人和公子忙着,妾身先回了。”
郑少琮忙笑着拱了拱手,说道:“夫人且慢,在下还有事赙麻烦夫人,原本是想去府上叨扰的,恰好夫人来我们家里了。夫人若没急事,就请家里用了饭再走。说着,因问他母亲,母亲不也整天念叨着雪涛夫人么?个儿夫人来了,怎么又不留饭了呢?”
郑夫人笑道:“我何曾不想留饭?只是雪涛夫人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所以才急着走。我这儿苦留还留不住呢。”
柳雪涛忙笑道:“公子有事请尽管直说,妾身真的还有急事。且不说安老王妃在家里等的着急,妾身还要去哥哥那边,如今哥哥和慕家姑娘的亲事也有许多事情料理呢。不怕夫人和公子笑话,我这会儿差不多都成了官媒了
这话一说,郑夫人和郑少琮母子又呵呵的笑起来。郑少琮又道:“这是众人都信得过夫人,才肯请了夫人在各府走动。换了别人,各府上还不放心呢。在下真是有事麻烦夫人——我听说城北静雅轩私房菜馆是租赁的夫人家的房产,这不,之前有几次礼部来了外使,我们都定在那边招待,但这次礼部的人去定宴席,他们那边说这几日都排满了,宴席订不上。所以才想请夫人帮忙说个情,看他们能不能瞧在夫人的面子上,在后日能腾出一间中等的雅间来,给我们行个方便。
柳雪涛听了这话心里暗暗的发笑,这几日实在是太忙,柳明澈的婚事和赵玉郅的婚事牵扯了李氏和洛紫堇的全部精力,如今连自己也都被她们给抓来帮忙,谁还去张罗私房菜馆的事情。如今怕不是生意忙,宴席安排不开,根本就是没人掌勺,那边的管事们不敢接生意罢了。于是细想了想说道:“我试试吧。那边做生意的本家原是南边来的,跟商会有些联系,晚上等我们家老爷回来,我跟老爷说一声,看他们能不能卖个人情。若是可以,晚上我必会派人来给公子回个话儿。”
郑少琮忙拱手道谢,高兴她说道:“卢大人出面,此时定然是十拿九稳的。在下就静候佳音了。”
柳雪涛笑了笑,又微微点头,同郑夫人道别后上了马车。
看着这辆特别的马车从自家府里驶出去,郑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瞧瞧人家,这么年轻就是五品诰命,娘跟她这么大的时候,什么都不是呢,更别想这样的风光。”
郑少琮点头笑道:“其实五品诰命也没什么,儿子就是搞不懂,你说她这样一个商家之女,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来历,为何上至宰相府家,下至那些江南的商家,个个儿都对她如此尊重呢?”
郑夫人笑道:“我之前也很是纳闷儿,今儿跟她说了半日的话儿才明白了几分。她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不拿架子,为人很是谦虚,不管说话还是办事儿,都给足了别人面子。而她自己又是不卑不亢的,不像那些人官级比人家小就奴颜婢膝的讨好,更不像那些公侯家的夫人因为自己品级比人家高就端着架子。跟她说话,心里总是说不出的舒服。单凭这一点,这个女子就很不一般啊。”
郑少琮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后,又细细的想了想,不由得点头说道:“到底是母亲的目光锐利,儿子自从上次和桂技去静雅轩赴宴见过这位雪涛夫人一面总后,也总在琢磨,一直也没琢磨出她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如今听母亲一说,果然是这样。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着圆滑,却又不世故,不会让人小瞧了她。她的精明和锋芒全都藏在她的平和随性的外表下。她让人觉得她处处都优缺点,却又拿捏不到半点错处,回回都不自觉的跟着她的思维去想事,做事,都还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不对——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总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正想那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木。”
郑夫人笑道: “你说这么复杂,我越听越是糊涂。总之一句话,这位雪涛夫人和卢大人是值得咱们深交的人,以后你和你父亲在外边的那些事情能听听人家的意见最好,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今到了今天这样的境况,若想再往上走,也只能从别的地方寻找突破了。你妹妹嫁给忠烈将军,正好也为你们父子的前程搭了道梯子,娘不指望你跟人家卢大人那样年纪轻轻就能光宗耀祖,娘只希望你将来能执掌起咱们这个门户,等你父亲告老还乡时,你可别让娘跟着你们搬老家去种田养老。”
郑少琮搀扶着他的母亲往里面走着,安慰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博得个功名,好好她奉养您和父亲,绝不会让你们老两口回乡养老。”
柳雪涛回到安庆王府,跟老王妃说了婚期定下来的事情,老王妃很是高兴,又夸柳雪涛很会说话办事,帮了王府的大忙。柳雪涛只笑着说道:“不过是王府的威仪和王妃的脸面,再加上忠烈将军的好名声罢了,雪涛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情,哪有帮到什么忙。”
老王妃听了,又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周姨娘,叹道:“你自己是这样谦虚,可在有些小人的眼里,却看不到这份辛苦。我知道你昨儿受了郅儿那混帐的气,你放心,回头他成了亲,我叫他带着他媳妇去你府上登门道谢。
柳雪涛忙说不敢当,又说了些客气话便要告辞回府。安庆王妃说什么也要留她用午饭。饭后,柳雪涛从老王妃的屋里告辞出来,洛紫堇送她出门。因说道:“今儿郑少琮遇见了我,说要在静雅轩里设宴招待南番来使。这几日总要抽出个空闲来才行,不然这个月静雅轩的帐目可要出现亏损了。”
洛紫堇笑道:“行,你今儿办成了一件大事儿,这次的宴席你就歇着吧,我回头准备了菜单叫他们去采买,后儿一早过去给他们张罗。”
柳雪涛听了,又凑近洛紫堇的耳边小声说道:“再把价格儿开高一些,反正不赚白不赚。”
洛紫堇悄声笑着淬道:“你个不知足的女人,赚那么多做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柳雪涛笑道:“我们已经把前面都铺垫好了,如今只等着收钱了,你又手软了?再说了,那个郑少琮多少有点好色,那次他便撺掇霍王子听琴,这次还不知要撺掇南番来使出什么花样儿呢,难道到时候你还问他要银子?咱们又不是卖笑卖唱的。”
洛紫堇淬道:“越说越离谱了。横竖我都依着你罢了,你有空也过去吧,这几日真是累死了,难得有空咱们过去闲散一天也是好的。”
柳雪涛笑道:“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我不过来了,把家里那些琐事都理一理,后儿一早便直接去那边等你。”
洛紫堇点头,看着柳雪涛上车离去后方转身回自己房里。
却说柳雪涛回到家里,只觉得浑身酸软疲乏,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倒头大睡。
然而刚进门,屁股还没落到椅手上,边有人进来回道:“夫人,王丞相府上打发人来,说有事要见夫人,人已经等了一会子了,说事情很重要,一定要见到夫人才能走。”
柳雪涛皱眉,叹道:“快请进来吧。”
丞相府来人乃是家中的大管家,柳雪涛一看是这位老头儿亲自来了,心中暗暗地惊讶,忙请他落座,又叫丫头奉茶毕,含笑问道:“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劳动老人家亲自跑了来?”
老管家六十多岁的年纪,是跟着王丞几十年的贴心家人,听了柳雪涛问话,忙抱拳笑道:“说来也是一件喜事。今儿我们老爷散朝回来,说皇上有意为二皇子择几个伴读,要世家子弟入宫陪二皇子殿下一起读书。我们家老爷思来想去,因想起府上的大公子如今正是适合入宫件读的年龄,所以差老奴过来跟夫人商议一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柳雪涛的心里暗暗地一惊。心想难道宫中皇子们的争斗已经剧烈到如此地步?王丞相和皇后已经如此明显的在为二皇子拉拢大臣了?如今,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儿子,柳雪涛不得不慎重了再慎重了。
老管家见柳雪涛沉默不悟,自然也明白她心中的为难,于是微微笑道:“事情太突然,我们老爷也说了,夫人必然会有所顾虑,不过我们老爷还说了,夫人不必急着回话,皇上说了,二皇子身边的伴读人选要在过年的时候定下来,过了年出了正月才要入宫去。夫人有足够的时间和考虑,我们丞相静候夫人的决定。老奴告辞。
柳雪涛点点头,起身对着老管家轻轻一福.说道:“请老人家回去同丞相大人讲,这件事情雪涛一定会同我们家大人好好地商议商议。尽早回给丞相大人回话。”
老管家抱拳应道:“好,夫人先忙,老奴就不叨扰了。”
柳雪涛含笑点头:“老人家慢走。”说着,她亲自送至门外又吩咐石砚:“好生替我送送老人家。”
石砚答应着送老管家出去,柳雪涛却站在纜|乳|芟滦砭妹欢
冬日的冷风呼呼地吹着,在院手里打着旋儿,萧索的花木在冷风中颤抖,枝条不住的摇晃着,像是柳雪涛难以决策的心。她一身疲惫,然却再也没办法去休息片刻,老管家的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起来。
如果王文举看上的是卢峻熙,柳雪涛也没这么紧张。如果他看上的是自己,柳雪涛更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他看上的是自己的儿子。
此时此到柳雪涛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记耳光。
为何当时会一时心血来潮,带着儿子去丞相府?
为何当时只想到联姻的事情,却没想到进宫给皇子当伴读?
泓宁还那么小,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皮性子,进了宫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岂不是连小命儿也保不住了?
在这一世里,柳雪涛的心头最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了。
父亲,兄长,虽然有血缘关系,但她却是灵魂穿越,对他们,她一半是感激他们对自己的付出,另一半也是为了本尊在尽孝道。其亲情虽然真挚,但也有些许的遗憾。
卢峻熙对于她来说,是这一世的夫妻,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她和他同甘共苦,一切都可以分担。但是儿子——却是她拼了性命拼了这一生的精神都想要保护的人。儿子和自己的感情是一丝一毫的杂质都没有的,完完全全的连心肉啊!
翠浓和香葛两个丫头守着柳雪涛站在纜|乳|芟拢此驹谀抢锇胩於疾欢跏泵桓掖蛉牛墒蔽示昧怂橇┍阌行┖e铝恕7蛉艘欢欢恼驹谀抢铮痪浠耙膊凰担成园子怯簦展獬辆驳呐氯耍庋那樾嗡歉朔蛉苏饷淳枚济挥黾谑橇┤艘黄鹕锨埃槐咭桓霾蠓鲎x┨蔚氖直廴暗溃骸胺蛉耍獗呃洌勖腔匚莅桑俊
柳雪涛被丫头提醒,方发现自己站在纜|乳|芟氯硪丫欢惩噶恕s谑翘玖丝谄档溃骸澳忝欠鑫医ィ艺馔冉拧行┎惶够搅恕!
两个丫头忙一人拉着她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架着她慢慢的进了屋手里去,让她坐在软榻上,又忙去拿了手炉包了帕子放进她的怀里,另有小丫头拿了脚炉过来垫在脚底下。
翠浓又去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来,用汤匙一点一点的喂柳雪涛喝下去,香葛棒了一床锦被来把她衰住,暖了半天柳雪涛的脸上方有了些血色。
香葛因着急的问道:“夫人,传大夫来跟您诊诊脉吧?”
柳雪涛摇头,轻声一叹,说道:“没事儿,你们不要害怕。我不过是想事情想住了,站在那里被冷风吹了一下。一会儿暖过来就没事儿了。你们别都围着我,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吧。”
此言一出,香葛和翠浓便叫小丫头们都散开,只二人一边一个安静的守着她。
紫燕听说上房里忙乱,便带着女儿匆忙过来,进门见柳雪涛安静的卧在软榻上闭日养神,方暗暗她出了一口气,唤了小丫头到一边细细的盘问。
卢峻熙回来的时候,柳雪涛依然歪在榻上,进门后卢峻熙一愣,看着丫头们屏息凝视大气儿不敢喘的样子,忙问:“你们夫人怎么了?”
柳雪涛听见他的声音忙睁开眼睛,涩涩的问了一句:“回来了?”
卢峻熙忙把大氅解下来丢到一边,上前坐到榻上握住她的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柳雪涛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儿。遇到一个难题,怎么想也解不开答案。”
卢峻熙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抚平了她的眉心,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我们一起这几年来,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子。你看你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吧,把丫头们一个个儿都吓的那样。”
柳雪涛看了看周围的香葛和翠浓,再看看墙角处的几个小丫头,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是把她们给吓坏了。算了,愁也没用,还不如打起精种来想对策呢。说着,她便坐直了身子,又吩咐香葛:“去看看晚饭有什么好吃的没?我想吃虾了,叫紫燕把我教她的油闷大虾给我做一份来。”
香葛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有了笑意,忙起身回道:“是,奴婢这就去跟厨房说。”
卢峻熙拉着她下了软榻,二人携手进了里间,丫头进来服侍卢峻熙换了朝服,将衣服折叠整齐拿出去后,卢峻熙才坐到柳雪涛身边,扣着她的纤腰问道:“说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柳雪涛叹道:“王丞相要举荐修远入宫去给二皇子做伴读。你说他这是什出意思?”
卢峻熙听了这话,倒没怎么在意,轻轻一叹,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北啊,植得你吓成这样?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如今怎么反而胆子小了呢?”
柳雪涛着急的说道:“修远才几岁啊!他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去应付宫里那些阴险狡诈之辈?那里面的人,一个个儿都是心思歹毒的,修远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岂不是……”
卢峻熙抬起手指摁住她的唇,轻轻一笑,说道:“我知道。不过夫人也不要太担心。今儿朝堂上,康王上奏本,要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皇上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瞧着那神色似乎并不怎么反对。大皇子今年十六岁,文学武略样样都好,皇上对他很是满意。王丞相和皇后更加坐不住了。所以才借着二皇子读书不如大皇子的缘由,请皇上为二皇子在朝臣的子孙里面选伴读。皇上当时也应允了。如今想想……皇上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啊!”
柳雪涛听了这话,不解的问道:“难道皇上真的会因为皇后赐死蔓云的事情和她反目?要立大皇子为太子?”
卢峻熙摇头,轻声说道:“就算皇上有心立大皇子为太子,但今日朝堂之上康王提议,皇上的心思恐怕也会变一变了。”
柳雪涛听了这话也轻轻的点头,皇上一直防备着康王呢,上次南宫家铁矿上的事情被康王暗中作梗,卢峻熙便上本参奏康王之前曾经在户部借银十万两至今未还之事,康王便被皇上叫去御书房问话,据说皇上把康王大骂一顿,说他是朝廷的蛀虫,令他限期还钱。康王从御书房出来后便收敛了许多,又叫党羽找卢峻熙不好,放开了南宫粗的事情。从那之后,康王明着乖顺,实则对皇上更加不满,暗中网络人心,图谋不轨。皇上怎么肯能会听他的意思立大皇子为太子呢?”
皇上对大皇子恐怕都已经起了戒备之心了。
而二皇子……
皇上再怎么生皇后的气,也不会在江山社稷的事情上要小脾气吧?
柳雪涛想到这些,心里的纠结稍微好了些,脸色也稍微好转,靠在卢峻熙的怀里叹道:“如今我们到了这个位置,真是步步维艰。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着,日子过得太累了。”
卢峻熙楼着她消瘦的肩膀,叹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也只有一步步走下去了。所以这些日子我对修远要求十分的严格,他是我们的长子,将来子承父业,如今必须好好地培养他才行。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懂得许多人情世故,知道看人的脸色了。而他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这可不行。”
柳雪涛点头,孩子总要长大,不会一直在自己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生活。与其给他衣食无忧,倒不如给他猎食的本事。于是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卢峻熙低头吻着她的额头,笑道:“傻瓜,什么叫你知道,我放心?修远的事情我来安排。你每天忙里忙外的,够累了。进宫给二皇子做件读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正好趁机磨练磨练他。反正过了年才进宫,年前这段日子就让他跟着泓安每天去王丞相家的私塾里去读书。让他好好地学会与人相处。”
柳雪涛点点头,说道:“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卢峻熙听了这话满意的笑着,低头轻声问道:“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柳雪涛尚未从心事中清醒过来,便随口说道:“你是一家之主,不听你的听谁的?女人要三从四德,妾身还是记得的。”
“嗯,夫人真乖……”他说着,便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不等她反应过来时,他的气息已扑面而来,然后是他柔软又强硬的湿热薄唇重重落在她的唇上。
“呜!”柳雪涛抬手推他,他的胳膊却铁铸一样纹丝不动。
他的修长手指从她的松花色的棉绫小袄下摆伸上来,顺着腰抚上了她的胸,肚兜的带子被揭开,他的手边顺着推上去,玲珑的胸||乳|契合在他的手心里。她挣扎扭动,只换来他更加激烈的热吻和揉捏。
屋子已经暗下来,蜡烛还没点上,柳雪涛睁开眼睛,淡蓝的夜色给他的轮廓镀上荧蓝的边,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漆黑。彼此唇齿的纠缠,颤抖不稳的气息,温热光滑的皮肤,辗转炙热的抚膜,被黑暗催生成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第二日柳雪涛不出门,在家里呆了一天。
卢峻熙早晨出去,中午便匆匆的回来。二人又在屋里腻了半日,直到晚上方从卧室出来。
晚饭时柳雪涛同他说明儿一早要去静雅轩,礼部招待南番特使,要在静雅轩设宴。
卢峻熙顺笑道:“你那私房菜馆原本是弄来自己享受美味的,如今倒是便宜了礼部那此家伙们,时不时的拿着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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