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103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玉郅舞剑,她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曲子来衬托。因问桂枝:“你可会弹什么武曲?咱们刚才吃酒行合,玩的是‘文’的,这会儿再来个‘武’的方才有趣。”
桂枝略一思索,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那就弹一首武的。”说着,怀抱琵琶,轻轻的调整了一下丝弦,又简单的拨了几个声调,找了找感觉。然后屏息凝视,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拨动琴弦,却是静挣凿凿之音,奏出的隆隆战鼓声低沉悲壮,合人闻声肃然。
东厢房里,安庆王妃看着外边丫头来来回回的传东西,因问李氏他们在做什么。李氏笑着说道:“他们在联句行一个‘心意相通’的酒令。”这里刚跟老王妃解释完了酒令的妙处,便忽然听见琵琶声从南厢房传来,乐声里竟带着大战在即的沉闷和紧张。于是叹道:“这是谁弹的琵琶,竟然有此等气势?”
旁边的侍女忙回道:“回王妃大奶奶,是忠烈将军要舞剑,特意请郑家小姐在弹琵琶以助剑兴。”
老王妃忙笑道:“这可精彩了,来,扶我道窗前去瞧瞧。”说着,便从软榻上起身,扶着李氏的手走到窗户跟前去。
果然见芙蓉花树的北面赵玉郅手持长剑刚刚起舞,剑带风声,风声凌厉,竟夹杂着片片粉色的芙蓉花瓣谩天飞舞。
琵琶声越发的激烈,像是战事已起。赵玉郅手中的长剑也越发的迅速凌厉,已经看不清人影剑影,但只见漫天花瓣飞舞,绯红片片。
北屋里,身为武将的柳明澈首先浸染在这悲壮的气势里”喃喃的沉吟:“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雅不逝。雅不逝兮可奈何,虞今虞今奈若何!”
桂枝的琵琶声逼真地描给了气势磅碍的大战的场面,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犹如雄军百万,铁骑纵横,呼号震天,如雷如霞也。
赵玉郅的剑却丝毫不逊色与琵琶声,光影交错之间气动四方,的确有气吞山河的魄力。
一曲即终,赵玉郅的剑也收了势。
院子里依然是漫天花雨飞舞,地上落红片片。
雅兰站在南屋的门口看的呆了。带到一切都静下来之后,她方深深一叹,说道:“如羿射九日,如骖龙翔舞,如雷霞收怒,如江海凝光。”
殊不知这几句话被柳明澈听到心里,却激发了的内心深处的英雄豪气。在十几年之后,柳明澈和雅兰夫妇二人无聊之极谈起往事的时候,柳明澈对这四句话依然记忆扰新,一字一句的给复述了出来。
桂枝一曲弹罢,将怀中琵琶交给旁边的侍女,怅然起身慢慢的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零落的花瓣雨,撅起嘴巴来哼了一声:“谁这么败坏?好好地一丛木芙蓉叫他给削的乱七八糟了!”
柳雪涛笑道:“不怕,只要你们将来能够夫荣妻贵,这些许芙蓉花又算什么。来!咱门继续吃酒。”说着,便一手拉着雅兰一手拉着桂枝,回房去各自落座,几个女子亦是推杯换盏,频频相敬。
这顿饭吃的很是开心,下午众人走的时候个个儿都带了醉意。连一向谨慎的雅兰都红了脸,一边扶着丫头的手慢慢的走路,一边悄声的笑着:“怎么我这脚下跟采了云彩一样呢?总觉跟轻飘飘的踩不到底儿。”
桂枝喝的最多,她原本以为自己酒量很好,这次可以喝倒了柳雪涛等人。却不想她们几个很坏,居然轮番上来和她碰杯,干脆来车轮战。若是不喝,洛紫堇便把赵玉郅搬出来镇着她。柳雪涛则非要她去连赵玉郅的上联,又说二人琴剑相和了,何必再扭扭捏捏。
这一顿酒下来,桂枝居然醉了六七分。直接趴在丫头的肩上让丫头半搂半抱的扛着走。
赵玉郅也吃了不少酒,但这次酒中没有作弊,他并没有被灌倒。反而素来以纨绔著称的郑少琮被赵玉郅给别有用心的灌倒了。
待到桂枝上车时,东倒西歪的上不去,丫头们急的没办法时,赵玉郅英雄救美,上去直接把桂枝抱起来送进车里,并在撤回来的时候握着她的小手,开心的笑道:“你的琵琶弹跟真好,我很喜欢。”
桂枝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觉的湿湿热热的,似是被什么东西贴了一下。待到眨巴了眼睛再看时,赵玉郅已经没了影子。
安庆王妃早早离去,李氏带着丫头婆子们收拾残羹剩酒。
卢峻熙早就拉着柳雪涛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儿去了。赵玉臻以为被罐醉了酒由洛紫堇扶着另找了个雅间醒酒。雅兰却落了单,先是被李氏请到一间干净的小雅间里吃茶,不多时丫头们也都去忙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洛紫董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府,而她则是同洛紫堇一同坐车来的,这时候自己又没办法回去,于是心中很是着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了房门,慢慢的沿着游廊散步。
柳明澈此时心里依然放不下碧莲。但是又不跟不听柳雪涛的话另做打算。此时又喝了酒,所以之前的那些琐事一件件的涌上心头,难免心烦意乱。于是自己拿了酒壶遥遥晃晃的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在石头上慢慢的喝酒。
雅兰沿着游廊慢慢的走,冷不防看见前面假山石上坐着一个男子,身穿藏青色箭袖长衫,头顶的独髻上带着侯爵的发冠,白玉长簪别住,却又些许碎发散在耳前耳后,凌乱的垂在肩膀上,他靠在石头上仰着脸,手中握着一只银质缠枝芙蓉花的酒壶,正往嘴里倒酒,仿佛只求醉生梦死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雅兰长叹一声,慢慢的站住脚步,靠在纜|乳|芟碌闹由峡醋潘
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凭着猜测似乎也能感觉到他是谁。
想想来的时候姑母叮嘱自己的那些话,雅兰又不自觉的羞红了脸。
这样的男子,将会是自己终生的依靠么?
大家都说他少年得志,平海寇,封侯爷,乃朝堂上仅次于户部尚书卢峻熙的少年英雄。
可是为何此时他看上去如此悲伤,如此的落寞?
柳明澈喝了几口酒之后,便感觉一侧有人在看自己,只是他不想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心中的纠结和挣扎会更加痛苦。所以他干脆仰脸猛烈地灌酒。
雅兰实在看不下去,便淡淡的说了一句:“心里不痛快,就拿自己的身子出气么?”
柳明澈的身子猛然一僵,举着酒壶的手顿在了半空。些许酒从壶里滴出来,落在他的衣衫上,瞬间渗透,宛如点点泪痕。
雅兰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时,却听见柳明澈无奈的叹道:“你要回去吗?要不要我叫他们给你另外准备一辆马车?”
雅兰心中一震,再次转过身来,看着依然靠在青石上的男子,半晌方问:“你没醉吧?”
柳明澈把手中的酒壶正过来,然后慢慢的起身走到雅兰的面前,淡淡的笑着:“你看我像是醉了么?”
雅兰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别过目光,只看着一旁的翠竹。
柳明澈把手中的酒壶往拦杆上一放,抬手握住雅兰的手腕,笑道:“走,我带你去各地方。”
雅兰心中慌张,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被他拽着往游廊的尽头跑去。
245章盛情殷殷婉言相拒
静雅轩是之前卢峻熙和柳雪涛二人居住的小院子,原本后面就有个小花园。后来改成私房菜馆,更是把后面的小花园巧妙利用,重新改造,弄成了一个温馨雅致的茶杜。
此时深秋,园子里各种菊花竟相绽放,喷在的金橘也桂上了一个个金黄的果实。柳明澈拉着雅兰一路小跑,一直跑到园子的小水池边。
水池的边上种着紫藤,老根老藤盘结在一起,黄绿相间的叶子在头顶婆娑。
柳明澈慢下脚步,放开雅兰的手,转身在一根胳膊粗细的藤萝上坐了下来,然后拍拍身边的一根,示意雅兰坐过去。
雅兰羞红了脸,别开目光看向湖心,装作没看见他的示意。
柳明澈倚在身后的藤萝上,叹道:“整个静雅轩,我最喜欢这里。”
雅兰轻轻的哼了一声,背对着他不说话。
柳明澈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仰着脸,让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斑斑驳驳的影子投在他的脸上,透着一种无法言输的静谧和落寞。
雅兰站在湖边等了许久,却听不见柳明澈说话,于是好奇的转过神来却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于是黛眉微蹙,抬手折下藤萝的一段枝条,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柳明澈身边,站住脚步安静的看着他。片刻之后她确定他真的睡着之后,方偷偷的坏笑着,抬手用枝条去戳柳明澈的鼻孔。
柳明澈其实根本就没睡着,他在雅兰走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只是他不知道这姑娘到底要干什么,所以装睡看她会怎样。
雅兰手中的枝条一抬起来,柳明澈立刻全神戒备。只是他知道她不是什么武功高手,更不是仇敌,所以耐心的瞪着她出手。
枝条凑过来的时候,柳明澈终于轻笑着抬手,一把握住那根纤细的树枝,手上用力一带。雅兰冷不防被柳明澈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被他带进怀里。然后挣扎着要逃开时,腰却被他紧紧地箍住。
“发坏?”柳明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一双带着些许血丝的眼睛略显迷蒙的看着她。
“哪有。你放手!”雅兰一边推着他的肩膀,一边扭着腰。
“不放。”柳明澈嘴角的笑意更浓,借着酒意眯起眼睛看着她,只觉得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两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年清明节之前,柳雪涛和卢峻熙回江南祭祖,这里只留下石砚夫妇和碧莲等几个家人看守门户的时候’他因为同素琴吵了嘴,心里烦躁来这里散心,却发现碧莲一个人坐在这老藤上默默地绣花。她全神贯注的绣着一个人的脸,连他走近了都没发现。他原本想吓唬吓唬这个傻丫头,不想走近时才发现她绣的竟然是自己的肖像。
当时柳明澈心里的惊讶和感动,无法言输。很想问她为何会绣自己的肖像,然而站在她身边许久没发出任何声音。这种事情,还用得着去问吗?
雅兰挣扎不开,索性放弃了挣脱。而是乖顺的被他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柳明澈发现她老实了,便轻声笑道:“不跑了?”
雅兰哼了一声:“反正也跑不了了。”
“乖丫头。”柳明澈放松了手臂,却抬手握住她的肩膀,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再次圈住她,枕着她的肩膀,再次闭上眼睛。
微风过处,有酒香从他的身上散开,雅兰原本也吃了几杯酒,但南屋女人那一桌上的酒与男人的酒不同。男人喝的可是正宗的绍兴女儿红,酒香浓郁,甘醇,后劲十足。
雅兰闻了闻就好像醉了一样,身上酥酥的软软的,再也想不起许多。
柳明澈就这样睡着了。
他许是真的醉了,原本就跟卢峻熙等人在一起喝了许多,后来又自己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喝了一壶,此时有沉浸在酸甜的往事之中,可谓醉的一塌糊涂。
雅兰看着原本英挺刚毅的男子此时睡得像个孩子,一颗心软的如同棉絮一般,慢慢的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揽着他刚硬的肩膀,轻轻的叹息。
柳明澈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天空中的云彩锦缎般的红了半边天,雅兰的脑袋歪着靠在身后的藤萝上,人也进入了甜蜜的梦里。娇艳的容颜和枯藤形成鲜明的对比,直把柳明澈看的失了魂魄。
许是感觉到肩头一阵轻松,柳明澈刚看了她片刻还未来得及多想,雅兰便从浅睡中醒来。睁开眼睛发现柳明澈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一时又羞红了脸。忙从他腿上站起来,转身要走。
柳明澈忙抬手拉住她,轻声笑道:“等等,我送你回去。”
雅兰手腕轻轻的挣着,摇头说道:“不用,我坐郡王妃的车回去。”
柳明澈笑着摇头,又看看天边的云霞,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他们怕是早就走了吧。”
雅兰的脸越发的红了,忙别过脸去,用力的挣脱柳明澈的手,快步向前。可她再快,也比不上身怀武功的柳明澈,他几乎两步便追上他去,再次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面去了。
柳雪涛和卢峻熙还没有走,洛紫堇和赵玉臻早就走了。
雅兰果然不知该怎么办,柳明澈便叫人去跟柳雪涛说一声,借了她的马车送雅兰去安庆王府。
雅兰上了柳雪涛的马车后,才发现这么大的马车内真是一个小小的天地,各色用具一应俱全,竟像是一个小家一样的温馨。车还没走,忽然又一下轻轻的晃动。雅兰回头看时,却是柳明澈也钻了进来。于是问道:“侯爷不骑马么?”
柳明澈笑笑,歉然的说道:“喝多了,头晕的很。”
雅兰便往一侧躲了躲给柳明澈让开空儿。柳明澈进来坐在她的身边,吩咐外边的车夫:“走吧。”
车夫答应一声,摇起了鞭子打了个响鞭,马车裁着二人轻快地往安庆王府走去。
柳雪涛在花墙之后牵着卢峻熙的手叹道:“哎哟!我这二哥还真是浪谩。”
卢峻熙笑道:“这叫浪漫?这叫不守礼。知道不?”
柳雪涛回头瞪他:“人家将来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提前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有什么不好?偏生那些老规矩害人。若是二哥娶杨氏之前能见上一面,会有今天这些烂事儿么?”
卢峻熙摇头:“这可不好说,他们俩定的是娃娃亲,从小不准见面。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柳雪涛叹道:“就是。”
卢峻熙又问:“夫人,咱们俩之前也没见过面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是遗憾?”
柳雪涛仰着脸仔细的想,想了半天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想了好久,觉得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不遗憾的。”
卢峻熙马上凑上来:“那夫人是不是想要什么补偿呢?”
柳雪涛撅起嘴巴,哼了一声说道:“说什么呀,说了也白说。你又不会补偿人家。”
卢峻熙立刻举手发誓:“娘子,只要你说,为夫就给你去办。说吧,想要什么尽管说。”
“那——我可说了啊!”
“说,放心的说。”
“我不想生娃娃了,你可不可以别老缠着我要女儿了……”
“……”卢峻熙欲哭无泪,拉着柳雪涛的手满脸的委屈。半天才说道:“夫人啊,你这陷阱连为夫都用啊?这可不行,这是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如今不能再反过来要求我。换一个吧,夫人——要不,咱们生一群女儿?干脆来个七仙女,等将来你做寿的时候,咱门家就有七仙女拜寿了!怎么样?”
说话间夫妇二人已经回了屋里。柳雪涛转身靠在榻上,哀叹:“一个也就罢了,如今你变本加厉居然想要七个?我宁可给你纳妾去……”
“不要……”卢峻熙立刻扑上来把她推倒在榻上。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然而甜蜜过后大家都要面对现实。
第二天一早卢峻熙上朝去,临走之前有转回到床前,看着睡眼惺松的柳雪涛叹道:“夫人哪,王丞相那里为夫可就如实说了。”
柳雪涛点头:“也只好照实说了。安庆王妃先提及这事儿的,而且雅兰已经和二哥那样子了,我门总不能再拒绝人家。你先照实回了,回头我再带着礼品去丞相家拜访。”
卢峻熙叹道:“也只好这样了。又要辛苦你——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柳雪涛笑道:“何必分什么你我?再说,这本来就是二哥的事情而起,我想推也推不掉嘛。”
卢峻熙点头,又俯身摸了摸她的脸,方转身走了。
柳雪涛一个人靠在床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换丫头进来服侍起床。
菱花镜前,柳雪涛看着自己略显疲倦的脸,连连叹气。
翠浓因见自家夫人神色憔悴,因劝道:“今儿索性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夫人不如用了早饭再睡一会儿?”
柳雪涛叹道:“睡不成了,今儿还有事呢。去把石砚给我叫进来。”
香葛应声转身去吩咐小丫头。不多时石砚从外边进来,站在外间屋里隔bbs .jooyoo·着帘子回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柳雪涛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精致的妆容将她脸上的憔悴和疲倦都掩饰住,此时的她又恢复了华贵的光彩。慢慢的走到卧室门口,隔着珠帘问着石砚:“后日是不是王丞相的孙子过百日啊?”
石砚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来,查了查回道:“夫人,后日王丞相府上是有个小宴会。但不是王丞相的孙子,是王丞相兄弟的孙子。他的兄弟去年放了外任,去了山西做通判,家眷都在京城,住在王丞相家西府里。”
柳雪涛点头,又问:“准备礼物了吗?”
石砚忙回:“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要过目么?”
柳雪涛点点头,让石砚把礼单呈上来后,仔细看了看,说道:“太简慢了。去说给赵仁,把库房打开,把那两匹雪绮罗找出来,再把前些日子他们新送来的那一只茶晶梅花花抬笔筒找出来,一并和这些礼放在一起,等会儿都用大红绸子包了,打上封条,备用。”
石砚应了一声,又问:“夫人今日要用?”
柳雪涛点头:“用了早饭,便准备去丞相府上给孙少爷贺喜。”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石砚应了一声,匆忙下去找赵仁开库房拿东西。
泓安和泓宁并肩进来给柳雪涛请早安。柳雪涛叫他门兄弟两个一同留下来用饭。
这边两个丫头已经把柳雪涛的早饭摆了上来。柳雪涛转身坐在饭桌前,又命泓安和泓宁入座,因问他们两个:“这几日的书读的怎么样?你叔父忙,也没工夫拾查你的功课。过了年就要科考,你可有几分把握?”
泓安忙回道:“回婶娘,把握的话,侄子不敢说大话。但前些日子叔父布置下来的那些书侄儿已经读了大半儿了。再有十来天也就读完了。”
柳雪涛笑道:“这就好。只要你肯用功,总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的。”
泓安忙答应着。
柳雪涛又说:“今儿你门俩个都不用去上学了。跟着我出一趟门,也去见识见识。”
泓宁立刻堆了笑脸,问道:“娘亲,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呀?”
柳雪涛瞪了他一眼:“不许调皮。好好吃饭。等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这会子问东问西的,成何体统?要跟你大哥多学学,知道么?”
泓宁吐了吐舌头,继续吃饭。
柳雪涛吃了一碗胭脂米的山药粥便饱了,又看着泓安用芙蓉汤泡着吃了一碗米饭,泓宁多吃了半碗胭脂米粥,方叫人将饭菜撤下去。
香葛和翠浓也已经回房去吃了早饭换了出门的衣裳。然后抱着包袱带着随身用的东西过来跟着柳雪涛出门。
泓宁自然要跟柳雪涛坐车,泓安便骑着马,带着几个常跟着出门的家人直奔王丞相府上。
因为后日才是贺喜的日子,而且因为是王丞相的兄弟添了孙子,所以王丞相夫人等人并不着忙,一些事情都由媳妇的女眷照应,丞相府这边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柳雪涛的马车到了丞相府的门口,泓安下马上前,同门口的人说明来意,家人立刻报了进去,不多时便有人堆着笑脸迎出来,开了侧门,请雪涛夫人的马车直接进府,一直到二门上方才停车,有婆子上来服侍柳雪涛下车,石砚命人将贺礼抬上来,并将礼单递给了来迎接的管家婆子。
管家的婆子们笑着向柳雪涛福身道谢,又请了柳雪涛和两位小公子一起进去奉茶。
因泓安如今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又是柳雪涛的侄子,所以便没有请去书房,而是和泓宁一起随着柳雪涛进了内宅。
王丞相的儿媳妇汪氏在丞相夫人的院子里迎了柳雪涛进去,柳雪涛进屋后含笑给丞相夫人福身道喜。丞相夫人笑呵呵的说道:“夫人可是我们盼了许久的贵客,今儿头一次来我们府上,可不许见外。”
柳雪涛含笑答应着,又转身让泓安和泓宁给老夫人请安。
丞相夫人便惊讶的笑问:“这两个小公子竟然长得跟亲兄弟一样。我恍惚听说夫人是有两个儿子,可小的还不满一周岁,如今这两个又是谁呀?”
柳雪涛笑着指着泓安说道:“这个是我们的侄子,名叫泓安。因八月的秋闱上中了秀才,所以才进京来找我们家大人,想着明年能进考场历练历练,纵然不中,也长一长见识,壮一壮胆子,以待将来能有些出息。那个小的是我们的大儿子,名叫泓宁,从小调皮的很,不懂规矩。倒是叫老夫人笑话罢了。”
柳雪涛说完,泓安和泓宁又一起给永相夫人躬身行礼,齐声道:“老夫人万寿万福。”
丞相夫人连声夸赞道:“哎哟哟,这一样的孩子,你说人家卢大人家的孩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小的孩子,不仅透着机灵,还这么懂事。一看便是读书人家的孩子。我看这侄子倒不像是侄子,竟跟你们家的儿子像是亲兄弟一样。啧啧……真是叫人羡慕啊。”
汪夫人也在一旁笑道:“这都是雪涛夫人教导的好。我看这两个孩子都是读书的好料子,将来必然也是金榜题名的。”
柳雪涛又谦逊了两句,汪夫人拉着柳雪涛入座,又转身吩咐丫头:“请二位小公子去里面的矮塌上坐,再去把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叫出来陪客。”
泓安和泓宁忙躬身谢了汪夫人,便跟着丫头转过屏风,去里面的一间屋里坐,丫头们奉上香茶,摆上各色的果子点心,二人却动也不动,只棒着茶盏慢慢的吃茶。
泓宁到底小,有些安奈不住,刚要笑嘻嘻的说话,便被泓安止住:“修远,咱们这是在丞相家做客,你要斯文些。”
“哦。”泓宁听了,又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品茶。小模样伊然已经有了卢峻熙的几分风采。
旁边伺候的丫头们见了这兄弟二人如此懂规矩,又都暗暗地赞叹。
外边柳雪涛和丞相家老少夫人说着家常,不多时听见外边的丫头回道:“大少爷二少爷来了。”
丞相夫人笑道:“还不快叫进来?也让我们家的两匹野马见见外客,识识规矩。”
说话间,大红弹墨门帘被掀起来,外边进来两个华服少年。一大一小,大的大概十四五岁左右,清高华贵,沉稳霸道,眸子锐利精悍,生气时像染着几丝冰寒的酷味。小的也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只比大的矮了两三寸的样子,却是清新俊逸,嘴角上扬,勾起迷人的狐度,让眉宁天生带有的那股子傲气也漂亮起来。
兄弟两个上前来先给老夫人请了安,然后又给柳雪涛见礼。
柳雪涛早有准备,一边和二位小公子客气的说话,一边悄悄地看了一眼翠浓。翠浓便将一个小包袱送上来,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两只苏绣的荷包,绣着‘马上封侯’的吉详纹样,十分精巧细致,荷包鼓鼓的,里面自然是另有乾坤。翠浓一边递给二人,一边笑道:“这是我们夫人送给两位小少爷的见面礼。”
汪夫人忙道:“这可使不得了,前面已经送了重礼,怎么还有礼?”
柳雪涛笑道:“那是给西府的小少爷的,这是给眼前这两位小少爷的。总是来跟匆忙,太减慢了。”
两个少爷大的叫王霖之,小的叫王潇之。二人接了荷包后又一起向柳雪涛行礼道谢。
柳雪涛笑着把泓安和泓宁叫来,说道:“你门二人快跟二位小公子认识认识,以后长大了能得个一官半职的,也好请二位公子拉你们一把。”
汪夫人忙笑道:“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正是我们家的孩子不争气,不喜欢读书上进,将来才要夫人家的两位公子多多的帮扶。”
大人说着客气话,四个小公子却已经行了礼,笑着拉手去一边说话去了。
汪夫人又叫了管家娘子来吩咐准备上等的宴席,又叫人去传了家里养的小戏子来助兴。
不多时丞相夫人的屋子里便摆开了两桌宴席。一桌是老夫人带着儿戏汪夫人,侄媳妇李夫人并大孙女凤吟陪着柳雪涛坐了一桌,另一桌则是王霖之王潇之陪着泓安泓宁四个小公子一桌。
管弦丝竹之声响起,小戏子们打抬起来,粉墨登场。果然是歌有天籁之声,舞尽天魔之态。
几位夫人频频劝酒,柳雪涛亦是客气相迎。
席间无非是些家常话,谁的衣服好看,谁的料子精致,谁的首饰别致,说来说去,最终终于绕道了别家的闲话上,然后汪夫人便赶机问着柳雪涛:“听说夫人娘家的哥哥靖远侯柳大人的家里前些日子遇到了些不痛快的事情?”
柳雪涛闻言心中暗暗地感叹,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会儿恐怕满京城都知道了杨氏的事情。于是只好轻轻的叹息着,说道:“是啊,嫂子不贤,还得妾室四个月的身孕掉了,还差点儿出了人命。说起来真是丢人啊,我都觉得没什么脸面见人了。”
丞相夫人忙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是那女人善妒,跟夫人有什么关系?夫人德才兼备,皇上都下了圣旨表彰,夫人何必难为情?再说了,她是嫂子,你是小姑子,她行事不好,你也说不着她呀。出了这种事情,只怕那边府上的事情要累你多操心了。”
柳雪涛叹道:“自己娘家的事情,撇也撇不开的。这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不是?”
李夫人点头叹道:“这话说的很是。也幸亏有夫人这个明事理的人在,不然柳家老爷子和老夫人还不知多糟心呢。”
大小姐凤吟听大人们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便悄然离开,只去后面找丫头们说话去了。
汪夫人方压低了声音问着柳雪涛:“不知柳家老夫人可有给靖远侯重新张罗亲事?”
柳雪涛笑道:“前几天因有些事情麻烦到安庆王府,安庆王妃便跟我说起了她娘家的侄女。那个雅兰姑娘我之前也见过几次,才貌学识都是极好的。昨儿跟家父说了,父亲说承蒙安庆王妃厚爱,二哥能入王妃的眼是二哥的福气。已经同意此事,只是时间太紧迫了,还没来得及下聘礼过去。”
李夫人听了这话,便悄悄地看了上手的老夫人一眼。王丞相夫人自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听了这话立刻笑道:“靖远侯果然是个有福气的人。慕家的那姑娘我上个月还见过,果然是水灵灵的好姑娘。跟靖远侯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儿。”
柳雪涛叹道:“如今委屈人家做个继室,我二哥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呢。”
李夫人笑道:“靖远侯若是过意不去,之后好好的对人家慕姑娘也就罢了。这有什么呢?”
老夫人也笑着说是。柳雪涛只好随着她们敷衍过去。
这日柳雪涛拜访丞相府无非是一个目的,婉转的告诉她们自己的哥哥靖远侯已经有了合适的妻子人选,请丞相府的夫人门就不要再操心了。
另外,柳雪涛带着泓安和泓宁来自然也有目的的,她原是想让丞相家的女人们看看,我们家也有公子,不要把目光都盯在我二哥的头上,你们若是愿意联姻,可以从下一代的少爷们身上动心思啊。瞧见没,我侄子也是一表人才呢!
但这次却有意外的收获,并非联姻,而是联谊。
王家的两个小少爷和泓安泓宁倒是成了好朋友,当天他们两个便跟丞相夫人说,要请泓安和泓宁来自家的私塾里一起读书。
丞相夫人立刻笑着答应,笑呵呵的搂着她那俩宝贝孙子,满脸的褶子都带着笑意。
回来的路上,柳雪涛坐在车里搂着泓宁问道:“你跟你哥哥和王家的两位少爷说什么了,他们居然会邀请你们两个一起去读书?”
泓宁回道:“哼,他们两个笨死了。还拉着哥哥和我跟他们联句。他们出的上联哥哥张口就来,可哥哥出的对联他们却想半天都想不出来。他们哪里是要我们去一起读书?分明是要我们去给他们当先生去。”
柳雪涛好笑的问着泓宁:“那你们岂不是很了不起了?”
泓宁撅嘴:“我不想去。”
柳雪涛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
“怎么不喜欢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哪里说得清是……”
柳雪涛无语,这小孩居然学会耍脾气了。
246章鬼心思难登大雅堂
礼部侍郎郑鹤勐大人家里这几天有点不大安静。主要原因是桂枝小姐的心情不好,闹跟郑少琮也很是郁闷,郑夫人更是被这个宝贝闺女给闹的哭笑不得。
原来桂枝在静雅轩吃醉了酒被赵玉郅抱上了马车还被人家偷香一口,心里又羞有愤,偏偏这种事情又说不出来,所以回来后便冲着哥哥郑少琮发脾气,埋怨他哪天喝醉了酒,对自己疏于照顾。郑少琮也是郁闷的很,想自己整日里同各府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这酒量也算是不浅的了。怎么哪天就稀里糊涂的被赵玉郅给灌醉了呢?
嗯,说不定这家伙当时耍了花招,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他是有意的把自己灌醉了然后意图对自家妹妹不轨?
不过这也说不过去啊,自己妹妹已经和他放了定,‘问名’的礼都过了,就算见个面说几句话也不算什么了。可为什么妹妹如此计较此事呢?难道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郑少琮百思不得其解,问自己妹妹,又免不了被她又闹又骂,一句好话也混不出来。
郑夫人看着这兄妹俩整天的别扭着,也是很无奈。只好跟郑少琮的妻子葛氏说道:“你回头悄悄地问问你妹妹,可是他门兄妹之间有什么事儿别扭着。这眼看着都不是小孩子了,总这样闹下去还成?”
葛氏答应着,瞅了个空儿悄悄地问自家小姑子各种原由。桂枝便红着脸十分委屈吞吞吐吐的跟嫂子说了那天的事情。葛氏听了之后偷偷的笑,又不敢笑的太过引这位小姑子闹起来,少不跟忍着笑劝了她几句,回头又悄悄地跟郑少琮说明白。
郑少琮也是哭笑不得,只得叹了一句:“这个赵玉郅,真是阴险狡诈之徒。”这话传到赵玉郅的耳朵里,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他难道没听说过‘兵不庆诈’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里好像各府都洋溢着喜气。
安庆王府忙着预备着给忠烈将军娶亲,洛紫堇的肚子慢慢的鼓了起来,安庆王府的事情老王妃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事情托给别人又不放心,索性三天两头的都要把柳雪涛叫去商量事情。
靖远侯府却另添置了一处新府郅。原来的府耶给柳裴元夫妇和柳皓波居住,新府都则是柳明澈用来娶慕家姑娘的新房。
柳雪涛每日里不得闲,索性柳明澈和慕雅兰的婚事也是要她多操心的,她隔三差五的往安庆王府跑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忙完了纳吉,纳证,便开始‘请期’。
安庆王妃的意思,赵玉郅娶亲的事情要定在年前。因为赵玉郅是将军,将军的肩膀上担负着国家边疆安全的重任。说不定什么时候边疆有战事他还跟上战场,所以这成婚的事情越早越好。
偏生郑家又觉得自己的女儿刚满了及弃之年,想多留她在家里过个年,等明年春天里再行婚嫁大礼。于是这‘请期’一事上,双方产生了些许不协调。
如此一来,又给了赵玉郅的姨娘周氏一些话柄。她又背地里生出一些不满的言语来,由那些丫头婆子姬妾等下人门互相传来传去,没几日便传到了赵玉郅的耳朵里。
这日赵玉郅刚从外边进来,回房换衣裳时,有两个姬妾上前来服侍,其中一个叫绿奴的姬妾一边为赵玉郅解衣带,一边笑问:“爷,这几日都不见您的笑脸,可是有什么烦闷的事情?跟奴家说说,奴家为您解解闷儿。”
赵玉郅冷着脸甩开外衣的衣袖,抬脚往里面走着,淡淡的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去端茶来?”
另一个姬妾换做红芙的忙拿了家常外衣跟进来替赵玉郅穿上,又陪着笑脸说道:“奴家听说爷大喜的日子定在腊月里?也不知道爷将来娶了夫人进门后,还记不记跟奴家的好……”说着,这红芙便腻在赵玉郅的怀里,软着身段讨好他。
赵玉郅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抓着女人的手腕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淡淡的说道:“爷累了,你们一个个儿都给我消停点。”
红芙被赵玉郅推开,小嘴巴立刻撅了起来。绿奴端着茶进来见了这样的情景,少不跟又换了衣服恭敬的神情,把手中的茶盏递上去后,悄悄地同红芙出了房门。
周氏听见赵玉郅回来,正要过来和自己的儿子联络一下感情,刚到门口便看见这两个丫头一脸的落寞从屋子里出来,因叫住二人问道:“怎么了这是?又惹将军生气了?”
绿奴忙上来搀着周姨娘诉苦:“老夫人哟!我们怎么有那个胆量惹将军生气呢。是将军在外边不知生了什么气回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奴婢们又没有什么办法令将军开怀,所以在这里懊恼呢。”
周姨娘抬手点了点绿奴的鼻子,笑道:“你这张嘴最是会说,怎么这回倒成了笨的了?爷们儿在外边凭着什么有不开心的事儿,回来不过是呵斥几声就完了,难道还把你们发配到边疆去?一个个儿的看见主子脸色差点就都跑出来了,那还要你们做什么?”
绿奴又拉着周氏撒娇:“我们一个个拙嘴笨腮的,哪里比得上您老人家在老王爷跟前?凭什么天大的事儿,您只一去,老王爷便都烟消云散了。”
“去去去!再胡说八道,老娘我可要拧你们的嘴了!”周姨娘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眼角眉稍都带着搬人的笑意,推开两个丫头进了赵玉郅的屋子。
赵玉郅心里别扭正歪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本兵书,看也看不进去,半天眼睛都只盯着一个地方,动都没动一下。
周氏进来,见他一脸的阴沉,便笑道:“今儿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赵玉郅看了看周姨娘,抬手把兵书放到面前的书案上,叹道:“这婚期一直不定,又说要到明年。今儿我去城外的军营,连手下的部将都看我的笑话。真是抬不懂不知道郑家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把女儿留在家里十年八年的不成?既然应了亲事,又这般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周氏也叹了口气,说道:“话就是这样说嘛!总归你和郡王爷是差着一层的。你的事情他们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是有的。当郡王爷娶亲的时候,从赐婚到成亲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上上下下一通忙活,不还是样样齐全,事事妥当?如今换了你了,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当初我就说郑家这姑娘太小了,跟你不合适。如今怎么样?”
赵玉郅听了这话越发的生气,抬手拍着桌子说道:“这事儿定然有隐情。我就看郑少琮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他从中捣的鬼!回头遇见他我定要他好看!”
周氏忙上前来劝道:“我的爷!这哪有媳妇没进门,就先去找大舅子的麻烦的道理?这件事情还跟从咱们自己身上找原因。人家想把婚期往后拖,是不是嫌咱们送的聘礼不够重呢?你这次回京一饿带回了不少的珠宝金银,那些顶尖儿的都孝敬了皇上,剩下的不都是归到了府里?怎么不拿出几样像模像样的东西来给人家送去?这礼重重的下,人家还好意思不答应咱们的提出的婚期?难道年后嫁女儿和年前嫁女儿还有什么区别不成?我就看不出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