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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大妾第31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林管家给我赎了身,我以后就是大少奶奶的人了。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卢家对不起少爷的事情?”

    “林管家……给你赎了身?”花泥鳅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木然的转头看着边上的林谦之。

    林谦之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是大少奶奶心慈,出了银子给翠衣赎身。而你这狗杀才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大少奶奶……”花泥鳅转脸看着柳雪涛,想想不久前自己还带着毒药去陈家堡,和陈大富合谋要杀了这个女人。却想不到今日她却肯为自己的妹妹赎身?阴谋!一定有阴谋!

    柳雪涛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花泥鳅,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是的,我的确不会白白的花那么多钱把你妹妹从那种地方赎出来。你想的不错,我是有所图谋,但我要的不过就是想让你把嘴巴闭上而已。虽然你做的这些事情告到官府足以让你在牢狱里呆上一辈子。但我却不想大少爷和卢家的名声受损。你把嘴巴闭严实,我保你妹妹一生无忧。否则——你们一家人只怕要到地府里团聚去了。”

    “少奶奶饶命!”翠衣听了这话,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的转身跪倒在柳雪涛面前,一下接着一下的磕头,“求少奶奶饶了我哥哥的性命,您让翠衣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你能做什么呢?”柳雪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花一样的姑娘。青楼出身的她手工针线不过是应个景儿,陪说陪笑陪酒还算是不错,可自己却不是妓院的老鸨。这样的女孩子除了模样长得好看一点,会些勾引人的功夫,还能做什么呢?

    “……奴婢,奴婢什么都能做,只求少奶奶饶过我哥哥的性命……”翠衣有些气短,她自然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可取的长处,再加上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又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自己这种人在外人看来,连那些干净的猫儿狗儿都不如。可是,她还是愿意为了哥哥去牺牲一切。

    “你什么都能做?你可知道你哥哥做了什么?”柳雪涛冷笑着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花泥鳅,不等翠衣再求饶继续说下去,“他和张氏通j,为了保住他们的秘密二人又合力逼死了他的金蝶儿,他受张氏教唆私传物品,送毒药给陈家堡的庄头陈大富,企图谋害我和大少爷的性命。害人不成又起色心,欲对陈大富的妻子不轨。翠衣你说——这些罪名若是告到县衙里,会是个什么结果?哦,对了,花泥鳅,我忘了告诉你了。陈大富卖老婆的事情被我听说了,苏氏如今也被我赎了出来,之前在庄子上的那些事儿,还用把苏氏叫来和你对质么?”

    花泥鳅听了这话,一时再无任何侥幸心理。他知道张氏已死,卢家的人又不想把卢峻晨怎样,这所有的罪过恐怕只有自己和张氏担着了。于是便颓然的摇摇头,跪坐在地上再无话说。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哥哥,你怎么会做这种事……”翠衣闻言,吓得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柳雪涛冷笑道:“如今,我并不想要你的性命,只是想让你闭上嘴巴以后永不能言,再送你去牢房里吃几年牢饭而已。若是运气好,过几年放出来,你们兄妹还能见上一面。难道,你们兄妹二人还有什么不满的吗?或者,我也不要这名声脸面了,咱们就明着去县衙打官司,让你去菜市口直接受那一刀,了却这番恩怨?”

    “不——不——”翠衣痛哭失声,上前抱住柳雪涛的腿,连声求饶:“求大少奶奶慈悲,不要告官,不要把我哥哥砍头……”

    柳雪涛动了动腿,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婆子,两个婆子便过来把翠衣拉起来直接带走。

    在座的几位族中长老都叹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还是族长卢老三开口,说道:“花泥鳅,我们大少奶奶这样处置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说呢?”

    花泥鳅不是傻瓜,刚才他看着卢家的人用草席卷着张氏拖出去,便觉得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

    却想不到还能捡条性命,最主要的是妹妹也终于脱离了苦海。以后她跟着卢家的少奶奶为奴为婢,总也好过在青楼里迎来送往卖笑求生。

    于是他转过身来,恭敬地给柳雪涛磕了三个头,说道:“奴才谢大少奶奶恩典。请大少奶奶赐药。”

    柳雪涛嘴角轻轻地动了动,看了一眼林谦之。林谦之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丸药给了花泥鳅。花泥鳅接过药丸后,仰头服下。然后又给柳雪涛磕了个头,慢慢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柳雪涛便吩咐林谦之道:“你亲自带着他去县台府衙,就说他潜入卢家内宅,盗窃财物,还出手打伤了我们的家丁。被我们捉住,人赃俱获。请顾大人帮忙给我们家出口恶气,关上他几年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林谦之忙答应一声,自去料理这件事情。

    柳雪涛又把知情的家人都叫进来,当着族长的面狠狠地吓唬了一顿,叫他们严守秘密,不许乱说。又说外边若有一星半点的传言,定把今日所有的知情人都一并卖到北疆去给那些常年驻守边疆的人做奴才。

    众人哪敢多说,一个个儿都赌咒起誓,说以后绝不会乱说话,请大少奶奶和族长等放心。

    柳雪涛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她自然不信这些人个个儿都把嘴巴闭严实。而且就算他们不说,以后也难免会有风言风语,首先在座的这几个老家伙就不是什么好鸟。

    但是——管他呢!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能说的也说了。至于将来的事情,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也不干老娘一点关系。

    卢老三等人见事情已经处置清楚,便纷纷叹息着,说家门不幸出了这些祸事,以后定当小心谨慎的过日子。卢老三的老婆又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家中有人对神灵不敬,或者行了不孝之事得罪了祖宗。说自己要去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家宅安宁之类的话。

    柳雪涛便淡淡的笑道:“三婆婆为合家的平安去庙里上香,是为了大家好。我年轻,也不懂那些礼佛之事。只好捐些香油钱求三婆婆给庙里带去,算是我的一份虔心吧。”说着,便从发髻间摘了一只镶了五颗大珍珠的绞丝银簪子递给旁边的婆子,那婆子便转身送到老太婆的手里。

    那老太婆果然眉开眼笑的把柳雪涛夸了一番。连卢老三的脸上都有了兴奋之色。

    柳雪涛又怕族中的其他几个老东西心中妒忌,便吩咐身边的婆子道:“时候不早了,你去吩咐厨房,备一桌像样的酒菜,今儿就留各位叔叔伯伯在家里用顿便饭吧。”

    如此,众人便全都心满意足,一个个儿都决口不再提张氏的事情,只齐心把柳雪涛夸赞了一回。

    当晚留饭,柳雪涛只留下卢之孝带着几个利索的丫头从一旁伺候着,自己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回了旭日斋。

    进了自己屋子后,柳雪涛便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捶着自己酸痛的腰身一边扶着紫燕的手靠到软榻上去,一叠声的摊着:“今儿可真是累死我了!再多动半步儿都要了我的命了。”

    碧莲忙端了一碗参汤走到近前,半跪在榻上用小汤匙喂着她,又劝道:“家里的事情繁杂,少奶奶千万保重身体。不然的话,前些日子那些苦岂不是白受了?等大少爷回来也不会饶了奴婢们。”

    柳雪涛失笑道:“你这丫头,是担心我的身子呢,还是担心你们少爷责罚你呀?”

    碧莲也笑着说道:“奴婢受责罚是应该的,照顾不好主子的身子,可不应该受罚么?只是少奶奶若是再被大少爷禁足养病,可别再怪奴婢没提醒您。”

    “反了反了,如今大少爷不在家,你这死丫头当真要造反了?”柳雪涛连声叹气。

    恰好紫燕带着小丫头抬着食盒进来,听了这话笑道:“都是主子纵的她,如今谁不知道少奶奶身边碧莲丫头是第一等的人,把我这陪嫁过来的都比下去了呢。这会子主子又说她反了?”

    “她原本就是卢家的丫头,向着他说话倒也有情可原,怎么你这陪嫁的也跟我作对?嗯,我看的确是我平日里纵坏了你们。以后总要严厉些才好,把你们这些臭丫头们一个个收拾的避猫鼠儿似的,看你们还敢嚣张不了。”柳雪涛此时虽然很累,但心情却极好。一边就着碧莲的手喝参汤,一边同她们两个拌嘴磨牙。

    一时小丫头摆好了饭菜,紫燕和碧莲又伺候着她用了晚饭。紫燕便叫秀儿过来给柳雪涛捶腿,自己和碧莲下去用饭去了。

    林谦之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戌时,当时他先来旭日斋给柳雪涛回了话,说顾大人听了此事十分的生气,又因花泥鳅已经认罪伏法,便判了他十年的牢刑。

    柳雪涛点点头,说道:“也罢,十年之后,纵然他从里面出来,也没有为非作歹的力气了。”

    林谦之应了一声,又问道:“主子,金蝶儿,翠衣还有苏氏三人该如何处置?”

    柳雪涛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三个人虽然命苦,但身上却带着极大的怨气,断然不能留在家里再生是非。且先送到城外的净慈庵去吧,让她们三人在庵堂里打扫静修,听听梵音佛语,洗涤一下身上的怨气。待将来我有用得着她们的时候,再接她们出来。”

    林谦之忙回了一句:“少奶奶仁慈,奴才明儿就安排人送她们三个去净慈庵。”

    “嗯,拿些钱给净慈庵的主持师太,算是她们三个的伙食费。告诉师太也别太过苛待她们,让每日在庵中做些杂事,不过是想磨练一下她们的心性,想来不过是三四个月的光景,我必有用得着她们的时候。”

    林谦之又应了一声:“是。奴才会把少奶奶的话吩咐到的。”

    柳雪涛摆摆手,让林谦之自行退下,便靠在榻上慢慢的睡着了。

    秀儿原本在一旁给她捶腿,因见她渐渐地睡得沉了,便悄然停下,拿了一条厚厚的绒毯盖在她的身上,自己悄悄地出了房门,坐在门口守着烛火打盹儿。

    睡梦中,柳雪涛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一个所在,像是云端雾里,四周的景物皆看不分明,只是听见嬉笑声,怒骂声,哭喊声,歌唱声……一时间觉得的烦躁不堪,难求清静,自己身心疲惫,只想拥有片刻的安宁。于是她便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焦躁的走来走去,想找个没人的所在休息一下。却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柳雪涛抬头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那人并非别人,竟是服毒自尽的张氏。

    张氏怨愤的指着她辱骂,说她设计圈套陷害,逼死人命,终究会遭报应。

    柳雪涛也不示弱,把之前的事情一件件都摆出来和她争辩。

    吵着吵着,张氏终于没了声音,恍惚中原来张氏的脸忽然又变成了王氏,王氏看着她喟然长叹,说什么好事多磨,世上终究是难求两全其美。还说什么让她一定要淡然处世,不可把功名之事看得太重。又叮嘱她好生照顾峻熙,又说了一大堆的话。

    柳雪涛正觉得莫名其妙,待要拉住王氏问个清楚时,又见手中抓住的并不是王氏的袖子,而是自己前世现代生活中的闺蜜。柳雪涛立刻欢喜的问自己的闺蜜过的如何,一向可好,却见闺蜜看着自己泪流满面,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柳雪涛怎么听也听不懂……

    柳雪涛急切万分,不知如何走好,忽然觉碍自己脚下一空,竟从云端中跌落下来。

    睡梦中她惊叫着不停地挣扎,陡然间从榻上坐起来,却听见紫燕在一旁着急的问道:“少奶奶,少奶奶您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瞧这一头的汗……”

    柳雪涛喘息着接过紫燕递过来的帕子自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道:“什么时辰了?”

    紫燕转手端过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送到柳雪涛嘴边喂她喝了半口,又轻声回道:“还不到亥时。少奶奶刚睡了半个时辰。夜深了,这榻上总是睡着不舒服,奴婢服侍您去床上睡吧?”

    柳雪涛点头下了榻,扶着紫燕的手去床上重新躺好。却看着窗棂中透过的点点月光胡思乱想再也无法入睡。

    第118章 忽闻归期

    柳雪涛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上辈子也做过一些损人利己的缺德事儿。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无法坚持的。有时候一味的善良也是一种懦弱。

    但是这一天,她却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死去。

    张氏极为可恨。她曾经想要过自己的性命,曾经想给自己的老公塞女人,曾经隔岸观火挑唆是非,曾经贪欲横生败坏家风,曾经逼死一个鲜活的人命……

    柳雪涛认为她很该死,该死十几次都不为过。但却并不愿意她死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为了自己能够安稳的生存下去,对这样狡猾的女人,若不是亲眼看见她断气,又怎么能够放心?

    一夜没有睡好,柳雪涛第二日便起的迟了。

    紫燕听她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五更天时才渐渐地睡熟了,天亮后便没有叫她,只吩咐小丫头都悄声出去做自己的事情,等叫人时再进来。

    碧莲也为这两日的事情一直担心着柳雪涛的身体,经过了这些事儿,她如今越发看的清楚。作为一个丫头,有这样一个主子已经是万章,她不喜欢少爷纳妾也是常理。

    想想张氏这辈子,做妾室最风光的也莫过于此,人若是不知足最终只是这种下场,便一遍遍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心一意的服侍主子,等着自己的良人出现时再求了主子把自己放出去,平平安安的过小百姓的日子。

    若不见良人,这辈子跟着少奶奶也挺好的,虽然她不喜欢少爷纳妾,但对丫头还是很好的,一点也不刻薄,还很大方。小错儿也从不计较,有时候跟她说话反倒觉得她没有主子的架子,像是亲密的姐妹一般,很是贴心。

    林谦之一大早起来在议事的正房花厅等了会子不见少奶奶过来,便叫正房当值的丫头来旭日斋给少奶奶请安。含烟来旭日斋正好碰见碧莲,碧莲便情声把她打发回去跟林谦之说:“少奶奶昨儿晚上没睡好,身上不舒服,若没什么大事,请管家裁夺着办就是了,若有大事请先放一放,少奶奶醒来再替他回了。”

    含烟答应着回去,如实对林谦之说了。林谦之便自取了王氏原来住的内宅院子的钥匙开了院门,把金蝶儿,翠衣和苏氏三个女人接出来,在院门口上了马车。然后林谦之亲自带着两个嘴巴严谨的小厮赶着马车出门直奔净慈庵而去。

    卢之孝家的当了这几日差,再回自己家时,恍如隔世。卢之孝逮着她便拉进屋子里去细细的问话,夫妻二人屏退了闲人关了房门,在屋子里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才把这几日的事情都对到了一起,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少奶奶巧妙布局,来了个请君入瓮然后又瓮中捉鳖,除了张姨奶奶这个败家的滛妇。

    卢之孝便靠在被窝卷上感慨,说道:“之前跟着大奶奶,都说那是个厉害女人。依我看,大奶奶的本事却不及这位少奶奶一半儿。”

    “这话很是。之前大奶奶是厉害,懂不懂就罚这个打那个,管家也不过是凭的一股狠劲儿。可这少奶奶,我瞧着她弱不禁风的一个小丫头,平日里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像是大病初愈一样连几分精神也没有,怎么一出手就是狠招?张氏这贱妇,之前大奶奶恨得牙根儿痒痒,都没有把她除掉。如今这少奶奶当家不到半年,愣是给捉j在床!啧啧……真是精彩呀!”

    卢之孝家的也靠在床上,一双胖胖的小腿搭在卢之孝的肚皮上,仰面叹息。

    卢之孝则摇摇头,叹了口气很认真地分析道:“哼,依我说,大奶奶当初对这贱妇与人私通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一来是她做的严密,总捉不住把柄。而来呢,恐怕大奶奶是怕把她给处死了,晨少爷就不得不归到大奶奶的名下来教养。如今少奶奶却没这层担心。别说晨少爷这会儿都去赶考了。就算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少奶奶也没那个义务去教养庶出的兄弟。大不了给他找两个老妈子服侍也就罢了。将来给他一处小院分出去过,也就眼不见心不烦。”

    “嗯,当家的,你这话说的有道理。”

    “哎——我说你一个老娘们儿以后少给我指三指四的。前几次幸好我头脑好使应变的快。否则还不知得了什么罪过被少爷和少奶奶给赶出去了呢!这一对小主子都不是好伺候的,你那些小心眼儿一个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什么?我怎么给你指三指四了?你倒是说清楚,你这老不死的……几天不见你倒是长进了……”卢之孝家的炸毛。老两口立刻就在屋里叮叮咣咣的对上了。

    柳雪涛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从床上坐起来又觉得头隐隐的痛,于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叫紫燕取了自己调制的薄荷膏来摸在太阳|岤上一点,方觉得神清气爽了点。

    紫燕说请大夫来瞧瞧,柳雪涛只是不让。

    如今家里没了张氏,果然清净了许多。歇息了一日,等林谦之回来说了净慈庵的状况,柳雪涛也就放下心来。

    这日,晨间在上房的议事厅里听几个管事回事情,因卢之孝家的说起了张氏住的院子如今还没收拾,之前老爷子在的时候有一些古董珍玩字画什么的摆放在那里,如今也该收进库房里去了。

    柳雪涛便问林谦之:“之前老爷没的时候,有没有对张氏屋里的那些东西有什么话交代?”

    林谦之想了想,说道:“当时老爷死的突然,并没有留下什么话儿。后来办完了丧事后,大奶奶整理老爷生前喜欢的东西,张氏跟大奶奶闹了一场。说老爷的那些东西都是留给她的。但老爷并没有明说,大奶奶又不愿跟她计较。想着好歹她也服侍了老爷一场,若是把她的屋子都搬空了,反倒让死去的人伤心。所以便没有去动那些东西,只吩咐张氏平日里不许进正屋,晚上更不许在正屋睡觉。”

    卢之孝家的便嗤的一声冷笑道:“还不许她在正屋睡觉,自打大奶奶没了,她哪天不是睡在正屋里的?”

    柳雪涛此时才知道,原来张氏纵然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也是不能睡正屋的。一时想想那天捉j在床她也是睡在正屋里,心中又未免觉得十分的讽刺。

    想想,这张氏的事情若是在现代社会,算不算是一个反封建主义的好教材呢?

    柳雪涛又忽然想到她之前看过一个民国时期的电影,里面就有个情节是有些女权主义者曾经把潘金莲作为女权运动和反封建礼教的范例改编后搬上舞台,说不定张氏这一出私通的戏唱出来比潘金莲的还精彩。

    想归想,但这件事情还是要有个说法的,于是柳雪涛便点了卢之孝家的吩咐道:“张氏不尊家规也不止这一件事情。之前的事情再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至于那些东西嘛,一来之前也没有什么说法,二呢,峻晨现在也没在家。若就这样贸然入库,收拾的一干二净,恐怕等峻晨回来徒增伤心。卢之孝家的,你带着两个婆子和一个账房先生过去,把那屋子里的东西都清点一遍,记录在账册里也就罢了,东西放在库里也是放,放在那里也是放。等峻晨回来看过之后,再说吧。”

    “是,奴才这就去。”卢之孝家的早就对张氏的私生活极为好奇了。她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是凭着什么手段把男人一个个都迷得这般七荤八素,连花泥鳅这样的年轻人也都着了她的道儿。所以一听吩咐立刻退下,找了两个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婆子再去账房找了个会写字记账的先生,便奔了张氏住的院子去了。

    又说了几件琐事,柳雪涛便觉得乏了。命各管事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只留下林谦之说话。

    众人下去,紫燕又亲自换了热茶来,柳雪涛把小丫头都屏退出去,只留下紫燕和碧莲两个大丫头。方问林谦之道:“张氏的尸首都处理妥当了吗?”

    林谦之回道:“昨儿就叫人拉到城北的化人场给烧了,因她是家生的奴才,娘家并没有什么人,所以骨灰并没有人来收。又是暴病死的,众人也都避讳。所以那骨灰也任凭化人场的人弄去积肥去了。”

    柳雪涛心想这倒是利索,干脆尘归尘土归土了。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又问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请和尚道士来做场法事?”

    林谦之因想着那天早晨柳雪涛身上不痛快没有到前面来的事情,便猜着她年纪轻轻的,恐怕是被这事儿给吓着了。于是温软的劝道:“少奶奶已经够仁慈了,她这种人死有余辜,纵然有家人在也只能是感激少奶奶给她留了个囫囵尸首。她临死前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求咱们把这事儿瞒着不叫晨少爷知道罢了。所以少奶奶再也不用为这件事情多想了。给这种人做法事,倒不如把钱拿去散给那些讨饭的穷人呢。”

    柳雪涛笑笑,心道林谦之说的不错,做法事超度那个该死的女人还不如施舍给穷人呢。反而多此一举,凭空给那些人嚼舌根子的理由。自己到底是心不够狠,想想电视剧里的那些人,哪个不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于是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是。”

    林谦之便岔开话题,重新说起芳菲的事情:“少奶奶对下人宽宏大量,是菩萨一样的主子。奴才们能在卢家服侍少奶奶一辈子也是奴才们的福气了。奴才想着,如今这挑唆事端的人没了,芳菲那丫头以后也该知道分寸了。奴才实在不愿意从这院子里搬出去。况且,这院子本来就大,人又少。奴才父女搬出去了,越显得空旷。少奶奶使唤人也不方便。求少奶奶开恩,还是准许奴才父女留在府中吧。”

    柳雪涛笑笑,说道:“你不愿意走,我才高兴呢。我前儿不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嘛!芳菲到底是你女儿,我总不能因为跟她生气就伤了你的心。可她那样子我若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叫别人看着也不像样。我是一时生气才说叫你们搬出去的。如今这事儿都出来了,家里人手又不够用的。过几天大少爷和峻晨都回来了,杂事更多。你不出去,正好多替我盯着那些猴崽子们呢。”

    “奴才和芳菲丫头谢少奶奶恩典。”

    柳雪涛摆摆手,说道:“那丫头从小没有娘,你这当爹的有些话如今也不好当面教导她。我看不如这样,你叫她搬到黄氏的院子里去住吧。让她和虎妮做个伴儿,两个小丫头在一起做做针线也好,说说话儿也好,总比她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强。黄氏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性子虽然烈些,但却通情理。你看她那几个孩子,大牛,二牛还有虎妞,哪个不都是她带出来的?遑凭着孙老虎那个混账,什么孩子不都得教导进牢房里去?”

    林谦之忙答应着:“少奶奶目光如炬,看人最准。黄氏妹子的确是个好女人。只是身世可怜,跟了孙老虎那个混账。如今她跟着少奶奶,越发的干练了。回头我定备一桌酒席,让芳菲就拜了她做干娘。请她把芳菲当成自己的女儿教导。奴才也不图别的,只求芳菲这孩子这辈子别走那些歪路,能够安安稳稳的活到老,奴才死也就能闭上眼睛了。”

    柳雪涛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谦之,心想你这个男人,难道就真的这么痴情?情愿守着一份再无着落的感情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这种事情,现代人尚且做不到,难道一个古代的男人就能做到?

    林谦之见柳雪涛看着自己神情恍惚若有所思却不言语,一颗心便通通通的狂跳起来,脸上一烫,忙把目光垂下去,只盯着柳雪涛裙角底下的一对穿着粉紫色绣花鞋的脚尖。

    旁边的丫头紫燕听着二人说话,原也没怎么在意,只管站在一旁愣神。忽然间屋子里静下来,紫燕倒是吓了一跳,再看林谦之时,见他脸色微红低着头,像是极为含羞的样子。紫燕不禁心中暗笑,再转头看柳雪涛时,又笑不出来了。

    怎么自家主子竟然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林管家?这——这真是不可思议,这……这又如何是好?

    紫燕情急之下,只好轻声的咳嗽一声,说道:“主子,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杯?”

    “哦,好。”柳雪涛回神,漫不经心的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了紫燕。

    林谦之也赶忙趁机起身,对着柳雪涛躬身行礼:“少奶奶若没什么事儿,奴才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年前关了门的那间铺子我想收拾出来,把黄氏她们几个人做的草编,竹编,藤编的小玩意儿都摆进去卖。你叫人去打扫一下,赶明儿我得了空再过去看看。想想怎么装饰一下,弄得像模像样的,等大少爷回来之后,咱们就重新开张。”

    林谦之忙答应着退下去。柳雪涛见屋子里没什么人,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的走着活动腿脚。

    紫燕把茶盏递给门口伺候的小丫头叫她们去换了茶再端几样点心来。刚吩咐完话还没回身的功夫,便见外边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小厮,那小厮只顾着一心往里跑,却没瞧见迎面走过去的林谦之,林谦之又躲避不及,二人竟然扑通一声撞了个满怀。

    那小厮抬头一看是林谦之,忙躬身行礼,陪笑道:“林叔,对不住,小的没收住脚,撞您老身上了。您没事儿吧?”

    林谦之却指着那小厮,惊讶的问道:“你个猴崽子,你不是跟大少爷去江浙府赶考去了吗?大少爷……回来了?”

    那小厮笑嘻嘻的说道:“您老说的没错!大少爷和晨少爷都回来了,还有亲家老爷也回来了。少爷们和亲家老爷明儿中午时分就到家了,少爷怕少奶奶挂念,特地打发小的快马加鞭先回来抱个信儿。”

    “哎呦!总算回来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天哪!快,少奶奶在屋里呢,快去给少奶奶回话!”林谦之也顾不上被这小厮撞得身上生疼,便拉着他的手转身往回走,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门。

    紫燕已经听了个大概,正喜滋滋的给柳雪涛道喜,柳雪涛便看见林谦之也给自己躬身行礼,说什么:“恭喜少奶奶。”于是问道:“你们说什么呢?家里哪里来的喜事?”

    那小厮忙给柳雪涛磕头,回道:“回少奶奶,大少爷和晨少爷赶考回来了。亲家老爷一并也回来了。大少爷让奴才先回来报个信儿,说亲家老爷府上数月未曾居住,虽然留了下人看屋子,但必定色色都不周全。亲家老爷回去必然不能如意。少爷说,少奶奶可把家里的房舍收拾出几处来,等亲家老爷来了,先在咱们家安置。等那边府上收拾利索了,再让亲家老爷回去自家去呢。”

    柳雪涛闻言喜出望外。忙念了一声佛对紫燕和林谦之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收拾屋子?”

    第119章 骨肉团聚

    卢家大院的静怡院是之前卢老爷子平日里读书招待好友的院子,是卢家大院里最大最精致的一处。虽然老爷子死了七八年了,但王氏活着的时候便有专人每日打扫。后来刘明澈来绍云县柳雪涛便留他住在静怡院。因为这事儿卢峻熙还差点跟柳雪涛翻脸。

    但这次柳裴元来,因为带着两房妾室,所以小院是住不下的,柳雪涛便依然安排她的父亲住静怡院。

    这次柳雪涛知道,卢峻熙既然提前打发人回来说这件事,便是绝不会再找茬的的。纵然他再找茬,她也有办法收拾他。

    忙碌的一天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柳雪涛便起来专门去厨房查看厨房里准备的菜色。又和紫燕商量着宴席摆在花园子里好还是摆在前面的上房花厅里好。商议来商议去,还是觉得阳春三月,花园子里百花盛开,正是一年大好春光。所以便命家人把花园子里的青梅亭和临月阁都收拾出来,临月阁里安排柳裴元和柳皓波和赶考归来的卢峻熙和卢峻晨四个男人,青梅亭里招待方氏和两个姨奶奶。

    柳家的二夫人方氏和姨奶奶安氏原本都是柳裴元的妾室。但柳裴元嫡妻亡故之后,内宅的事情无人主理,因为方氏是大儿子的娘,柳皓波又帮着父亲打点外边的生意,为了方便起见,便把家中之事交给方氏。柳裴元对早亡的妻子情深意重,并没有方氏扶正的意思,更没有再娶的心思,为了面上好看,所以家里的下人都称方氏一声‘二夫人’。

    安氏则是柳裴元从小服侍的丫头收的房,为人比较老实,但事事都细心,话不多但做事很周全。所以柳裴元对安氏一直也不薄。而且柳雪涛已经从紫燕的嘴巴里听到了一些之前的事情,知道安氏对自己这具身体的本尊极好,因为安氏又是刘明澈的生身姨娘,所以今天柳雪涛对这位安氏比较期待。

    柳裴元和卢峻熙众人到卢家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

    柳雪涛带着家人亲自在门口将父亲迎接进门,请到上房奉茶完毕,又恭恭敬敬的给父亲磕了个头,说道:“年后原本应该和相公一起去给父亲拜年,却因身体不适而一直耽搁下来。女儿不孝,给父亲磕头,请父亲切莫责怪。”

    柳裴元自从见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起便想起了举案齐眉的嫡妻,哪里还能再去怪罪她什么,于是一把拉起来叹道:“拜年不拜年的不值什么,你的身体是第一重要的。凡事不可太要强,得过且过便好。”

    柳裴元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偏袒了自己的女儿,身为当家的少奶奶,怎么能得过且过?偏生他这样教导女儿,可见这个柳裴元宠溺女儿是没得说的了。

    旁边的方氏陪笑道:“老爷初六收到大小姐使人送来的请安信,说身体不适大夫不准出门,老爷便急的什么似的,这一两个月哪天不念叨几遍?后来姑爷去江浙府赶考,听姑爷说大小姐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老爷方才放了点心。但到底还是挂念大小姐的,但凡有个什么稀罕物儿总要给大小姐留一份呢。”

    柳雪涛听了这话心里真的是甜滋滋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有一双疼爱自己的父母更幸福的了。她柳雪涛的灵魂是穿越来的,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可是在柳裴元的心里她就是他的宝贝女儿,这份父爱是一丝一毫不掺假的。

    坐在下手的柳皓波对卢峻熙点头笑道:“父亲疼爱妹妹是咱们绍云县出了名的。峻熙自然也知道。”

    卢峻熙自进门起就一颗心只扑在柳雪涛身上,昨天他打发人来给柳雪涛送信儿,那小厮送到信儿后又立刻原路返回去,已经把家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个大概。

    知道张氏的事情后,卢峻熙便一直担心,想着这样大的事情还不知让那个女人费了多少心神,张氏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卢峻熙很清楚,柳雪涛能降服这个女人肯定花费了极大地心思。今日见到她果然又憔悴了许多。卢峻熙便暗暗地心疼。此时听见柳皓波说这话,便微笑道:“想来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疼爱儿女,或严厉或慈祥,都是儿女们的福气。雪涛身子生的娇弱,又是女儿家,不比男儿要立身于世必须刻苦攻读。岳父疼她也是自然地。”

    “是啊。这就是女儿家的好处。”柳皓波淡淡的笑着话中带着一份叹息。柳裴元瞥了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方氏察言观色忙拿话岔开:“哟,瞧我一见到大小姐就高兴地什么都忘了——咱们老爷给大小姐带来的东西呢,还不快抬上来?”

    旁边的婆子忙答应一声要下去叫人抬箱子上来。柳裴元便摆摆手说道:“不用抬上来了,直接送到她屋子里去就是了。这会子再倒翻那些东西,又不知翻到什么时候去了。”

    柳雪涛忙道:“父亲说的是。父亲和哥哥及两位姨娘一路辛苦,请先去后面花园里用了午饭,再回房好好地休息一下。等晚上女儿去给父亲请安时再慢慢地说话。”

    柳裴元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我肚子也饿了。外边的东西如何比得上我女儿准备的饭菜?”说着,又对卢峻熙笑道:“峻熙啊,你比我这老头子有福气呀。以后可以天天都吃得到我女儿调配的膳食。”

    卢峻熙忙起身陪笑道:“岳父大人如果愿意,就请常住家里,峻熙得岳父教导也是天赐的福气。雪涛定然也是愿意日日孝敬的。”

    “哎。那怎么可以,哪有老丈人赖在女儿家不走的?这已经叫人笑话了,若再常住女儿家不走,绍云县的乡亲们岂不说我柳裴元是个老无赖?”柳裴元笑着站起身,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外走。

    众人都陪着笑一起跟随。

    柳雪涛亲自带路,一群丫头婆子们簇拥着众人往后面花园子里去。柳雪涛引着柳裴元去临月阁,卢之孝家的和赵嬷嬷便伺候着方氏和安氏去了青梅亭。

    柳裴元因不见卢峻晨进来,少不得问了一句:“峻熙,峻晨呢?”

    卢峻熙忙回道:“刚刚他说先去回房洗把脸换身衣服再来。这会儿应该也就到了。岳父大人请先坐,孩儿这就叫人去瞧瞧他。”

    柳裴元不过也是客气一下,并没有多说多问。他是长辈自然该坐了首席。卢峻熙在一旁相陪,另一侧是大舅兄柳皓波,剩下的副陪座位是柳雪涛给卢峻晨留的。

    柳雪涛认为卢峻晨毕竟是卢家的子孙,之前王氏不许他入族谱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这种场合断没有不许他上席的道理。只是卢峻晨一直没露面,柳雪涛又不好当着自己父兄的面怎样,便自己坐在了那张椅子上暂时相陪。

    柳裴元自然不愿意女儿去别处,能和女儿在一桌用饭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才不去管卢家那些嫡庶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切都是柳雪涛精心准备的,四人一落座,一溜儿穿戴整齐的丫头们便每人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款款的走上前来,肩并肩排成队站好一侧。紫燕和碧莲两个大丫头在一旁一个掀开食盒的盖子,另一个便端上里面的菜肴。每个丫头手中的食盒里都是一道菜,一队十六个丫头依次在桌子跟前走了一趟,一桌十六个菜六冷十热便全都上齐。

    另有未梳头的小丫头捧着银丝雕瑞兽祥云的酒壶上前来,把酒壶递给了柳雪涛。柳雪涛便先给柳裴元斟满了酒,然后又给柳皓波满上,最后给卢峻熙倒酒时,卢峻熙只微笑着看着她的脸,目光一丝不错,想是带了火一般,灼的柳雪涛的粉腮渐渐地发红。

    之后柳雪涛也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率先举起酒杯,笑道:“第一杯酒,女儿不孝,自从出嫁后未曾回家看望父亲。请父亲恕罪。”

    柳裴元呵呵的笑着,摇头道:“无罪无罪,这不怪你。你既然嫁给了峻熙,自然以卢家的家事为重。你婆婆的事情是我们都未料到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可惜事情出的太突然为父没帮上什么忙。你为人媳自然要在婆母跟前尽孝道,这不是你的错。”

    卢峻熙忙替柳裴元端起酒杯递到他的唇边,陪笑道:“是峻熙年轻,许多事情都做得不够。岳父大人多多担待。”

    “峻熙也不错,之前我有些误解了你。成婚后你成熟了许多,是个好孩子。这酒我喝了。”柳裴元接过卢峻熙递过来的酒,仰头一干而尽。

    柳雪涛便微笑着对柳皓波举了举杯,柳皓波微笑道:“我们走了这一阵子,一回来便给妹妹添麻烦了。”

    柳雪涛忙摇头说道:“哥哥说的哪里话,一家子亲骨肉,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觉得太见外了吗?哥哥若不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