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30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止住:“你且在这里坐一会儿子吧,出了汗那寒气才能逼出来,万不可大意,这个时候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
碧莲便扶着柳雪涛从卧室出来去了东里间,柳雪涛在小小的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身上披着宝蓝色暗绣丝绵短袄,铅华洗尽,灯光里脸色略带几分苍白。林谦之随着小丫头进来后给她行礼的时候,眼神稍有恍惚,似是看见另一个女子坐在那里等自己说话。一时心头酸楚,竟愣住了。
柳雪涛见林谦之弓腰站在门口,请了安却不说话,便对碧莲说道:“去给林管家也端一碗姜汤来,这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碧莲已经瞧见林谦之被雨水打湿的鞋子和裤脚,忙答应了一声下去端姜汤。
林谦之也从恍惚中醒来,忙请罪道:“奴才刚才神情恍惚,在主子面前失礼,请主子责罚。”
柳雪涛抬手示意林谦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笑道:“哪儿那么多失礼?你快说说那事情怎么样?”
“回主子,奴才去了花柳巷您说的那家勾栏院,先是说找苏氏,可那老鸨说他们那里没有姓苏的女人。后来奴才想着,但凡女子被卖到那种地方,本来的姓氏名字都要抹掉的,于是便说要找个年纪稍大点的,文静些懂笔墨的女人说说话儿。那老鸨便叹了口气,说新来的一个倒是很好,可如今病着,没法接客,叫奴才凑合些,又说她们那儿没几个姑娘识字,但却是便宜的很,陪一桌花酒只要二两银子,比不得绿玉馆的姑娘,吃杯茶都要二十两银子。”
柳雪涛淡淡的笑笑,心想真是想不到,区区一个绍云县的高级妓院妓女还这么值钱。
林谦之见柳雪涛无话,便接着说道:“奴才想着,那老鸨说的那个病着的,十有八九便是苏氏,所谓的病着,恐怕是因为她不服管教,被他们打得下不了床罢了。这也是他们管用的伎俩。奴才不敢在那里久耽搁,怕打草惊蛇,所以才花了二两银子随便找了个姑娘,略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柳雪涛点点头,说道:“你明儿晚上再去,务必细细的打听清楚了,若真的是苏氏被卖进了那里面,就问问他们多少银子可以赎人。趁着苏氏还没接客,我们尽快把她赎回来。还有——我听说那个花泥鳅有个妹妹被卖进了绿玉馆,如今年纪小还没接客,你也一并想想法子,这两个人我都要了,无论多少银子,我都要。”
“少奶奶?”林谦之为难的看着柳雪涛,心想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又是大家闺秀出身的,怎么对两个青楼女子这么上心?苏氏倒也罢了,那花泥鳅是什么玩意儿,他妹妹跟卢家又无半点关系,花银子赎回来做什么呢?
“不要多问。”柳雪涛摆摆手,看着门被推开,碧莲果然端着一碗姜汤进来,又淡淡一笑说道:“今天你辛苦了,喝了姜汤快些回去歇着吧,若是身上不舒服立刻叫大夫进来瞧瞧,这个时候我正用人呢,可不希望你们都病倒了。”
林谦之听着柳雪涛的话虽然语气冷淡,但却句句都在关心自己的身体,一时又觉得心里暖暖的,想起当初王氏对自己的好来,眼睛里又是一阵涩涩的。便忙接过碧莲递过来的姜汤闷头喝下,方起身告退,出了旭日斋匆匆忙忙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原本他还担心芳菲一个人在家里无人照看,不想进了院门却听见厢房里有串串笑声传来,窗户纸上还映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的影子,一看便知是黄氏和她的女儿虎妮在里面陪着芳菲说笑。
林谦之一身的疲倦只在这一刻全部消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地想着:少奶奶对我也不薄啊!
第二日,张氏依然虚张声势的来求柳雪涛派人出去寻找金蝶儿的尸首,柳雪涛便命卢之孝带着几个家人出去沿河寻找,只是找了两日,却没什么消息。
张氏那边渐渐地没了心思,柳雪涛不管这事儿,卢之孝更是乐清闲。惟独不满的是自己的女人被少奶奶留在了正房院的后宅,说是叫她给大奶奶的灵位每日上香祷告,十日不准出门。不过身边没了女人唠叨,卢之孝也算是过的惬意。
金蝶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卢家大院里消失了。柳雪涛却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过是又安排了一个丫头过去服侍张氏,又派人去陈家堡给陈大富送了个信儿。
陈大富见到柳雪涛派去的人,发了一通脾气,说要为女儿讨回个公道之类的话,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闹了两天也就没声音了。
事情过了五六日的光景,各处的议论也都渐渐地平息。日子总要过的,人们有的时候很念旧,有的时候却丢起旧东西来毫不心软,就像是金蝶儿,那晚张氏那样的痛哭,口口声声念着金蝶儿跟她女儿一样,也不过是五六天的光景,便再没听她提及过金蝶儿的事儿。
这天天气放晴,阳光极好,经过一场连绵细雨的浸润,春色更浓,天气更暖,各色花儿开得更加鲜艳。
柳雪涛听几个管事回完了话,又料理了平日的家务事,便叫人搬了把椅子放在院子里的花阴下,坐在那里看着园子里盛开的大朵大朵的牡丹晒太阳。
小丫头秀儿轻着脚步从后院走过来,看见柳雪涛一个人坐在大大的圈椅上似睡非睡,便悄声走到她跟前,轻声叫了一句:“少奶奶。”
柳雪涛闭着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句:“嗯,什么事儿?”
“西角门上的四棱子刚刚跟奴婢,姨奶奶使唤了小丰子出去,说是拿两支簪子当了换点碎银子用。”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柳雪涛点点头,待秀儿走了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刚刚打了花苞的紫色丁香,微微的笑了。
午饭时,赵嬷嬷瞧着丫头们摆好了饭菜,便走到柳雪涛身边,悄声回了一句:“少奶奶,二门和四个角门上都按照您的吩咐换了可靠的小厮。”
“好。嬷嬷你亲自盯着,若见人来,立刻来回我。”柳雪涛微笑着说道。
“奴才明白。”赵嬷嬷应了一声,转身下去。
饭菜比冬天的时候丰盛了许多。天气转暖,一些新鲜时令的蔬菜已经上了饭桌,又因为柳雪涛本就喜欢用一些野菜花草的做成小菜或者糕点,所以小厨房里的精巧厨娘便揣摩她的心思,做了栗子糕、桃花羹,又专门去弄了新冒芽的薄荷尖、藿香叶,还有花椒芽和鸡蛋糊糊一起煎的小饼。
柳雪涛吃着比往日更加香甜,索性还多喝了半碗羹汤。
饭后,她把碧莲叫了来吩咐道:“你去打发人请了泓安他娘过来,前儿我还说请她来陪我说说话儿呢,后来被金蝶儿的事情给混忘了,今儿务必请来,就说我这儿有外边铺子里刚送来的新茶,请她过来一起尝尝。”
碧莲忙笑着答应,说道:“少奶奶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平日都这样才好,没得闷闷的,对身子也不好。”
“你这丫头说的很是,索性也一并把三叔公家的三婆婆也请来吧。”柳雪涛心想,要闹,咱们就闹个大的吧。不知道这事儿若是捅出来,姓张的女人会是个什么罪过?
“是,”碧莲撅着嘴巴说道:“不过呢,三婆婆那人可是极其敛财的,只怕她来吃我们的茶,走的时候还要带着些。”
“那就给她带些回去,什么好东西?茶庄上不是有许多么?”柳雪涛笑笑,若是能把那个女人一次性处理掉,再多浪费些新茶也是愿意的。
泓安的母亲容氏原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因为家世败落了才许给了泓安的父亲为妻。容氏为人娴雅,平日里极少与人往来,却和柳雪涛很合得来,她自然是一请就到的,还有那个三婆婆,六十来岁的老女人了,最喜欢串门子吃茶说笑话的主儿,听说大少奶奶请,立刻就巴巴的来了。
柳雪涛命人在后面的花园子的临月阁摆了十几样点心果子,又命小丫头取了泉子煮茶。三个女人围坐在桌子跟前,一边吃茶吃点心,一边说些家常的闲话。
却说张氏这几日因为金蝶儿的事情,先是担惊受怕,后又算计着如何离间陈大富和柳雪涛,也是机关算尽,心力憔悴,好不容易等着风波过去了,又因为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而心生无限的寂寞来。于是便瞅了个机会叫心腹小厮小丰子传话出去,约花泥鳅中午一会。
一般人都以为,私会情郎是晚上的事情,可张氏不这样想,一来卢家大院的规矩极严,天一黑各处的角门必须落锁,至第二天早晨天亮了方能打开。若是晚上叫人进来,一呆便是一个晚上,很容易走漏了风声。中午呢,主子们一个个都有午睡的习惯,奴才们也都趁着主子午睡而借机偷懒,所以没什么人会胡乱走动。
而且,大白天的,凭谁也想不到她会干那些事儿。纵然有哪个奴才知道她叫了人进来,也通常会以为有什么事情要办,都想不到那分事情上去。
再加上她行事也极为谨慎,传话的小厮都是心腹,每次都有银子赏给他们。所以这几年来,竟瞒天过海在王氏的眼皮子底下过的怡然自得。
其实,这回若不是金蝶儿亲口说的,柳雪涛也想不到这女人居然如此大胆,不但偷情,还大白天的明着偷。
金蝶儿跳水自尽的事情,花泥鳅也听说了几句,伤心是自然的,花一样的女孩儿,又是自己从小定下的亲事,怎么说都有几分感情,说死就死了,岂能不伤心?
可男人天生薄情,不过是掉了几滴眼泪喝几杯酒叹息几声罢了,想着这个死了以后还有其他的姑娘,只要自己有钱自然能娶到俊媳妇,所以如今也已经忘了八九分了。
张氏召唤,花泥鳅不敢不来。女人如衣服,可以脱了这件穿那件,可妹妹却是手足之情。
为了自己的妹妹能够平安的长大,等自己攒够了钱赎身,花泥鳅对王氏和卢俊晨是无所不依。
这次进卢家的大院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就算西角门上没看见小丰子,花泥鳅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其他的小厮也是常见的,见了面打声招呼也就过去了,若有人问,就说张姨奶奶因为金蝶儿的事情叫自己进来问话,也就无人拦他了。
花泥鳅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张氏的院子,张氏早就把跟前的人都指使出去,等着他来春宵一刻了。
二人见面也没有太多的废话,花泥鳅知道张氏如今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回回都是要不够的,与其花太多的精力弄那些花样,还不如多来几次让她满足,反正这女人天生媚骨,和她玩乐总是有不同的惊喜,男人嘛,都想着要增加自己某方面的经验,以待将来可以在自己的女人跟前逞强。
屋子里,男女干柴烈火一碰即燃。
院子外,林谦之却带着四个婆子四个小厮悄然的到了院门口。然而这院子的院门紧闭,从门缝儿看进去见里面上了门闩,若是硬砸,势必会惊了里面的一对野鸳鸯。
林谦之摆摆手,一个小厮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块细细的铁条,从门缝儿里塞进去,勾着门闩一点一点的往一侧拨,这种办法虽然有点麻烦,但胜在没有动静。
一刻钟的时间,门闩被拨到一边,林谦之抬手轻轻地推门,那黑漆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林谦之嘴角一弯,唇边带着一个冷冷的微笑,抬手冲着那四个婆子一挥,四个婆子点头率先跨进了院门。林谦之带着四个小厮尾随其后,却只是走到院子当中便住了脚步。
饶是如此,屋里面的欢爱之声依然透过窗纱连绵不断的传出来。四个小厮听得面红耳赤,连林谦之的老脸都成了一块红布。心里暗骂道:这个贱人果然滛贱无比,大白天的竟然关起门来做这等蠢事,也不怕浸猪笼下油锅!
四个婆子分作两路,两个人去踹屋门,另外两个却直接去开卧室的窗户。
屋门自然也是从里面插了门闩的,婆子一时踹不开,却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一双抵死缠绵的男女,而那烈火油烹至最激烈的时候,二人兴致高涨忘乎所以,纵然想停也停不下来。
而待到他们终于从云端跌落回地面,鸣金收兵时,屋门已经被人踹开,窗扇也被人掀起来。四个婆子纵然是生儿育女的人,依然被眼前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男女给臊得别开了老脸。
第116章 整肃家规
柳雪涛和一老一少两个卢家的女人聊天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小丫头秀儿急匆匆的从外边进来,也不跟三婆婆和容氏打招呼,直接凑近了柳雪涛的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柳雪涛微微一笑,把手里未嗑完的瓜子儿放回小碟子里,说道:“今儿真是热闹,我原本想请二位来吃茶赏花聊聊家常,不想还有更热闹的戏看。”
三婆婆听了这话忙摆手劝道:“哟,什么戏呀?咱们大奶奶刚走了半年,咱们家孝期还未满呢,怎么能请戏子唱戏呢?我说少奶奶,这会儿咱们家可是有两个贡生等着高中呢,说不准那会儿报喜的人就挤到门口来了,咱们说话做事可都要讲究些呀!”
柳雪涛心中冷笑,心想大年初一你们家就摆了酒了,你老头子带头请族里人喝酒听戏,你怎么不去讲讲规矩?这会子吃着老娘的喝着老娘的还跟老娘讲规矩?若不是今天老娘要借你这老太婆的身份做点儿事,才懒得理你呢!
“哟,三婆婆也真是的,咱们少奶奶是那种不懂规矩的人吗?您真是老背晦了,还跟她说这些话。”容氏是极看不上这老太婆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所以直接开口堵她,然后不等她说话,便起身拉着柳雪涛的手说道:“少奶奶说看戏,不过是瞅个热闹罢了。正好咱们坐了这一会子,也该起来走走了。”
“你们年纪轻,喜欢走动走动,我这老婆子一摇三晃的,哪里跟得上你们?”三婆婆被容氏呛了几句脸上下不来,便有些耍赖的意思。
“碧莲,叫人抬了软轿来,请三婆婆上去。找两个妥当的小厮抬着走。”柳雪涛吩咐完了之后,便和容氏牵着手慢慢的出了临月阁。
小厮和软轿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为了能把这件事做得彻底,柳雪涛几乎是每个细节都想到了。
容氏见柳雪涛带着众人往园子外面走,一时也有些不解。但瞧着柳雪涛的脸色并没有玩笑之色,心中便暗暗的感觉到了几分不对,于是也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和众人一起出了花园子直奔张氏的小院。
若说这林谦之平日里对人也算是和蔼的了,卢家上上下下不管是小厮丫头还是老婆子花匠,十个人有八个总说他是个和善的人,纵然发火也不过是训斥两句,再没骂骂咧咧的说过什么脏话,更没对谁下过狠手。之前王氏要惩戒下人,打板子或者抽藤条的,还都是林谦之从中周旋,求不了情便暗暗地招呼行刑的人手上轻些。
可这次对张氏这件事情上,他却终于表现出了阴狠的一面。
张氏和花泥鳅被人捉j在床,按道理已经够丢人的了。既然已经有四个婆子四个小厮并林大管家亲自瞧见了,也该让他们各自穿上衣裳从里面出来,顶多拿绳子把二人绑了等主子来处置也就罢了。
可林谦之这回偏不对张氏仁慈客气半分。想着这个女人平日里挑唆自己女儿胡思乱想,让自己父女不合,又挑唆芳菲去少奶奶屋里闹的事情,他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因此吩咐那四个婆子进去把二人看好,让他们两个依然保持着某种姿势不准动,谁动一下就抽谁一鞭子。更不许他们下床穿衣服,一直等到少奶奶带着人过来再处置。
所以,柳雪涛和容氏及三婆婆赶到张氏的院子里时,一切还都是之前的样子,张氏手下的丫头婆子都被挡在院门外边,柳雪涛见状又让不相干的丫头们都留在外边,连紫燕和碧莲两个大丫头都不让进屋。自己则和容氏牵着手,又命两个婆子扶着三婆婆,几个已婚女人上了台阶,进了张氏小院里后院正屋的内室。
卧室的帘子一挑起来,里面的放荡画面一闪,柳雪涛差点笑喷过去。心里暗暗地笑骂,这个林谦之也太缺德了点!怎么能叫他们两个人还摞在一起纹丝不挂的?还弄了两个婆子在一旁各自持着一根鞭子伺候着……
容氏终归年轻,只看了一眼便哎呦一声扭过头去,连声说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三婆婆脚步不利索,原是跟在后面的,见容氏这般模样便奇怪的问道:“什么如何是好?难道张姨奶奶不好了?”
柳雪涛这会儿是笑不出来的,虽然她很想笑,但依然还要做出一副愤怒之极的样子来,厉声喝道:“林谦之!”
“奴才在。”林谦之理直气壮的上前,给柳雪涛缓缓地鞠了个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柳雪涛一边说,一边瞥眼看了一下三婆婆,心想着老太婆该不会经不住刺激一下子昏过去吧?毕竟年纪大了,肯定会有个高血压心脏病什么的,这么火热喷血的场面,她能受得住么?
不过,柳雪涛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这位老太婆必定是见多识广,这惊艳的场面不足以让她震撼。她只是眨巴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极为淡定的说了一句:“哎!如今这些年轻人,一个个越来越不矜持了。怎么能把这些玩意儿弄到家里来玩呢?还大白天的叫了众人来看。真是世风日下……大少奶奶,您给咱老太婆预备这样的戏码,有点不对路呀。”
这话一出,柳雪涛还没反应过来,床上的两个人先红了眼。
“你这老不死的棺材瓤子!还来说什么风凉话!你他妈的倒是想玩,恐怕你那一身褶皱肉皮能把人给吓死了吧?”花泥鳅再也忍不下去,噌的一声从床上跳下来,抬脚就要踹三婆婆。
幸好林谦之挑的两个婆子行动干脆利索,眼神也极好,见那男人从床上跳下来,抬手照着他的面门便是一鞭子,抽的花泥鳅哎哟一声,脚还没踹上门口的老太婆,自己先捂着眼睛跌倒在地上。
“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到了这种时候还敢充硬汉子,真是活到了头了!”另一个婆子把手中的鞭子一扬,又给花泥鳅背上来了一鞭子。
这会儿这两个婆子已经看够了活春宫图,正要把心里憋得那股邪火都发在这该死的男人身上。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老的小的都是薄情寡义的玩意儿,一个个都喜欢狐狸精,放着正经女人在家里不碰,就喜欢跟这种烂货混在一起……
两个婆子也说不清楚是泛着什么醋劲儿了,反正抽下去的鞭子一下比一下狠。没几下花泥鳅的身上便跳起了一道道的血印子,他人也嗷嗷的叫着在地上东滚西滚躲来躲去。
张氏更是哭嚎不已,花泥鳅一下床,她便得了自由,一边抓过衣裳来披在身上,一边找了汗巾子冲下床去,掇了凳子就要上吊。
林谦之恨死这个女人了,哪里会让她上吊得逞?刚对着柳雪涛和容氏回话儿没说了几句,便听见张氏喊叫着说自己被强jian失了名节,苦恼着不活了要上吊。于是他立刻转身走到卧房门口,指着张氏怒道:“你们把这个贱人给我捆起来!再找双臭袜子把她的嘴巴给塞上,别叫她又叫又嚷的坏了主子的名声!”
可怜的三婆婆老太太,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床上压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并不是什么戏子,原来竟是张姨奶奶和她养的野汉子。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不顺眼前发黑,叹了一声:“家门不幸……”便昏死过去。
柳雪涛命人把这老太太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又叫人掐了掐的她人中,推了推她的胸口,三婆婆长吐一口气悠悠醒转,又靠在婆子的怀里有气无力的叹道:“真是造孽呀……这可教咱们卢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哟!”
此时,林谦之已经招呼了小厮把花泥鳅也绑了起来,用东西塞住了嘴巴。和张氏一起推到墙角让二人蹲在地上,又拿了两件衫子罩住他们的身子以免有失观瞻。
容氏坐在柳雪涛的身边,原本羞红的脸在听了林谦之的一番诉说之后,已经气得蜡黄蜡黄的。她气愤的看了一眼墙角的一对j夫滛妇,拉着柳雪涛的手说道:“少奶奶,这种人决不能纵容。一定要重重的处置他们,否则——我们卢家的脸面何在?将来孩子们又该如何在这绍云县城里活下去?还有谁家的少爷小姐肯跟咱们家的孩子结亲昵!这……这简直是罪该万死的!一定要把她们浸猪笼淹死!架火堆烧死!”
柳雪涛伸手抓住容氏颤抖的手,心想生在这种社会里的女人真是可怜。容氏也是个寡妇,自然知道寡居的苦楚。可她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对张氏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此刻恨不得立刻把张氏活活烧死方解心头之恨。
“嫂子且不要激动。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咱们卢家的事情,还牵扯到外人。如今也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了算的。咱们还是叫人把三叔公和族中的几位老长辈都请了来,一同细细的商议了再办吧。”
柳雪涛的话一说,三婆婆便立刻从榻上坐起身来,指着林谦之说道:“去——快叫人去把族中众长老都请了来,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林谦之只瞧着柳雪涛的脸色,根本不看那老太婆一眼。
柳雪涛笑笑,说道:“林管家,叫人去请族长和各位长老吧。”
林谦之答应一声,说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说去办,其实也不过是吩咐手下的小厮各自去请人而已,林谦之只到外边的纜|乳|芟氯晕逵锉惴愿览鳌s职蚜┨紊肀叩难就菲抛佣冀薪捶蹋址愿廊巳ド账蟛枭系阈摹r换岫宄ず透魑怀だ侠戳俗懿荒芫驼庋勺虐焓露桑
张氏的院子虽然不大,但也是色色齐全的。紫燕又命小丫头回旭日斋取了柳雪涛平日里吃的茶来,又叫人预备了各色干果点心,一碟碟的茶点端上来的时候,族长三叔公和族中的几位老人也便请到了。
柳雪涛亲自到院门口迎接,和容氏一起请了三叔公等人在前面的花厅里坐下奉茶。又叫丫头把三婆婆也请了过来,在东里间的矮榻上安置下。
柳雪涛以当家人的身份坐在几个长老之下的椅子上,让林谦之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林谦之便把小车子借口当东西替张氏传话开始,到捉j在床为止,详细至极。
族长卢老三听了这话气的花白胡子都翘起来了,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怒道:“浸猪笼!把那个不要脸的贱妇浸猪笼!卢家祖上无光!祖上无光……耻辱啊!德松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居然宠了这样一个不要脸的贱妇!狐狸精!”
德松?柳雪涛心中暗道,这应该是卢峻熙父亲的名字吧?记得去年送王氏的灵枢去祖茔的时候,在墓碑上见过这个名讳。
此时,柳雪涛的心思一动,暗想若是卢峻熙知道这事儿又该怎么处置呢?他会不会同意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使他的父亲名誉受损呢?
不会的吧?即便卢峻熙这小屁孩一点也不喜欢他的父亲,他也必然不愿意这种辱没父亲名声的事情成为绍云城里老少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话,看那些人说起此事时或者嘲笑或者鄙夷的目光,把张氏这个女人和那个叫卢德松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演绎出一些供人取笑的话题来。
唉!终究是为了他着想罢了。
想到这些,柳雪涛反而冷静下来,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几个老头子福了福身,淡淡的说道:“族长,诸位叔叔伯伯们,请容雪涛说几句话,可好?”
卢老三见这位少奶奶此时脸上并没有半分喜色,更没有多少气愤,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谈举止,只是一脸的忧虑,仿佛只是担心这件事情给卢家带来的不好的影响,只是站在一个当家人的位置上从全盘考虑事情如何处置。想想自己的气愤,心中不免对她的冷静生出几分好感。
“峻熙媳妇,虽然这件事情关系到咱们卢家的脸面,可毕竟是你们院里的事情。你自然有说话的权力。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几个老家伙自然是维护卢家的脸面的。对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绝不姑息!今儿我们几个老头子就看着你整肃家视,处置这该死的滛妇!”
柳雪涛忙点点头,说道:“叔公说的很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死去的公公的名声。还有峻晨的名声。几位叔叔伯伯都知道,峻晨和大少爷都去江浙府赶考去了。鱼跃龙门,说不准他们就进士及第了。果然那样,不管峻晨是庶子也罢,大少爷是弟子也罢,都是咱们卢家的人。中了进士之后,他们还要去京城参加殿试。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恐怕对两个少爷的仕途大有影响。更是丢了卢家祖宗的脸。所以,依照我的意见,此时切不可太过声张。只是别饶了这对男女也就罢了,至于对外面怎么说,还不在我们的一张嘴?能瞒的下的,就看在死去的和少爷们的面上,瞒下去吧。”
说完,柳雪涛又对着众人深深一福。心想,只要把姓张的那个女人弄出去,再也不要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也就罢了。还有那个可恶的男人,最好把他阉了,然后灌上哑药把他弄成哑巴,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害人。
几个老头子自然也不愿意声张,原本是在气头上,恨不得把张氏和那个j夫一起绑起来去游街示众。但听了柳雪涛的话后再仔细想想,果然那样做了,气是出了,可将来呢?卢家出了这种事,自己的儿子孙子脸上就很光彩吗?
张氏不过是个妾室,说白了,妾在大户人家不过是玩物而已,狗儿猫儿一般的东西,喜欢就多逗弄逗弄,不喜欢便任意打骂买卖或者赠送。
只不过张氏是凭着之前卢峻熙的父亲对她的宠爱,和王氏的过分打压,族中才有人偶尔站出来替她说句话,也不过是觉得卢峻晨作为庶子不能入族谱的事情和王氏置些闲气罢了。
如今想想,卢峻晨入不入族谱干自己何事?他又不是自己的儿子。
既然人家大少奶奶都这样说了,自己这些外一路的人再多说,那就是不知好歹了。人家已经生了另建宗祠的心了,难道自己这些人还要讨人厌吗?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氏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已经留不得了,何苦再得罪一个大少奶奶来给自己多添一堵墙呢?
卢家老三看看几个老头子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个个都不提反对意见。便点点头说道:“峻熙媳妇是个顾大体的人。真不愧是柳家的大小姐,说话做事最是让人心服的。这件事情,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听你的。”
卢老三说完这话后心里又跟了一句:只要过年的时候你们还照常分东西给族中众人照常出祭祀祖宗的祭品,我也就没话说了。
柳雪涛淡淡一笑,说道:“三叔公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事情。自然是三叔公及诸位叔叔伯伯们指点着料理罢了。”说着,她并不征询在座众人的意见便对林谦之说道:“你去,把张氏带上来。我有话问她。”
卢老三和其他几个老头子对视一眼,各自暗暗地一笑。
这个小媳妇还是很会说话办事的,既给足了他们几个老东西面子,又很懂得分寸,也不让他们难做。好吧,他们乐得啥事都不干还落个辛苦的好名声。
林谦之奉命,带着两个婆子去后院把张氏带了进来,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张氏此时已经披上了衣衫,但发丝凌乱,六神无主。因被推了一下,便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往前爬行两步欲抱住柳雪涛的腿哭诉冤情,却被柳雪涛闪身躲开。并喝道:“拿开你的脏手!事到如今你还敢拉拉扯扯的?真是不知死活!”
柳雪涛低头看了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挑唆事端,制造矛盾,还把伺候了她几年的丫头推向一个恶狼的怀抱。真是伤天害理之极。于是也不等她在哭诉什么,直接问道:“张氏,我问你,你可还在意卢峻晨?”
张氏被柳雪涛这一刀见血的话给刺得浑身打哆嗦,她猛然间抬头看着柳雪涛,战战兢兢的说道:“求你——求你不要把这事儿声张出去……我已经是卑微滛贱之人,死不足惜,可是峻晨……峻晨他是个好孩子啊……”
“哼!”卢老三坐在上位上冷冷的喝道:“峻晨有你这样的姨娘,真是天大的不幸!你还有脸提起他的名字。若不是瞧在他的面上,今天这事儿就算把你挂在城头上暴晒七日,也不足以平息吾等心头之恨!”
张氏此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的倒在地上,连哭泣都没有了声音。
柳雪涛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瓷瓶,正是那天在金蝶儿的手里踢掉的那只。她纤细的手指捏着洁白的瓷瓶,转了转,仔细的看了一眼,又把这瓷瓶递到张氏的面前,问道:“这样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
张氏抬头一看,顿时又魂飞魄散。
那只小瓶子的确是她的东西,而且只有她和金蝶儿知道里面盛的是什么。她也是因为不见了这小瓶子才确定金蝶儿已经死了的事情。想不到这小瓶子竟在柳雪涛的手里,一时间她只觉得惊恐无限,嘴巴一张一张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雪涛把小瓷瓶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婆子,说道:“这是从金蝶儿的手里拿到的。你很意外吧?今儿当着大家的面,我且问你,你和花泥鳅私通,被金蝶儿撞见,后来为了让金蝶儿为你们守住秘密便把她推进花泥鳅的怀里,怂恿着他强jian了金蝶儿,金蝶不甘受辱跳水自尽,我说这话不冤枉你吧?”
张氏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那样子极像一只离了水的鱼。
而柳雪涛却对这个可恶的女人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金蝶儿是她跟前的丫头,为了自身的利益绝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况且想来张氏和男人私通也不是这一回,金蝶初时尚且想着为她保守秘密才赶走了其他的小丫头自己坐在门口为她守门。这女人居然反手就把金蝶给毁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
柳雪涛转身走了两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接了丫头递上来的茶,喝了半口润了润喉咙,给屋里的几个老家伙一点理解反应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你若是为了峻晨想,这会儿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里面的东西吃下去。反正这是你自家的东西,吃了它,你走的倒也安心,且也无怨无悔。”
“求……求你……”张氏终于明白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便吃力的往柳雪涛跟前爬了几步,接过婆子递过来的小瓷瓶,拨掉塞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仰头全部倒进嘴里。之后方断断续续的说道:“求你……不要让……峻晨……知……知……”
话未说完,她便断了气息。柳雪涛皱了皱眉头,看着她手里的那个小小的白瓷瓶,暗想,看来这毒药真是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卢老三见张氏已经没了声息,便一摆手说道:“哼,这种贱妇,如此也是便宜了她!你们把她弄出去找个地方烧了也就罢了。只去官府报一声说她吃坏了东西,暴病身亡也就罢了。”
林谦之闻言,看了看柳雪涛的脸色。柳雪涛微微点头。林谦之一摆手上来两个男家丁,一前一后拖着张氏的尸体出去,找了个草席卷起来弄了出去。
卢老三又对柳雪涛说道:“想不到这个贱妇居然做了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看来平日里咱们真是错看了她!以后这件事情谁也不许再提及,以免坏了我卢家的名声,贻害子孙。”
几个老家伙都点头称是。
另有一个老人却转头对柳雪涛说道:“侄媳妇,张氏虽然死了,可那j夫还在。他不是咱们卢家的人,这事儿又该如何处置方妥当呢?”
柳雪涛微微一笑,说道:“二叔莫急。我自然叫他心甘情愿的去做一辈子牢,永不反悔。”说着,柳雪涛便对林谦之说道,“去把那丫头带上来,再叫人把花泥鳅那个混账东西带来。”
林谦之今儿是真的很忙,前前后后的不知跑了多少腿。不过能亲手把张氏这个祸害送去见阎王,他从心底里痛快。做事也格外的有精神。
花泥鳅的妹妹被林谦之花了二百六十两银子从绿玉馆赎身。
二百六十两银子折合到现代的人民币大概是不到八万块钱。八万块钱虽然在现代买不到一条人命。可二百六十两银子在那种社会,都足够买十几个黄花大闺女的了。
想想黄氏当时因为一碗饭就给孙老虎做了媳妇的事情,可知当时老百姓的性命是多么的不值钱。遇到灾荒之年,更是给口饭就心甘情愿给人做一辈子奴才。
第117章 残月梦惊
花泥鳅的妹妹翠衣原本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子。六岁上死了母亲,父亲又不务正业,便把她五两银子卖进了青楼。因当时年纪小,绿玉馆的老鸨便知叫她在后院做些粗活,烧水砍柴,洗衣服,倒马桶什么的。到后来略微大一点,因怕做粗活磨的双手粗糙难看,便叫她开始学刺绣针线,为了抬高她的身价还专门请了教习师傅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各样都学了些。
后来到了十来岁上,有心叫她去前面服侍那些接客的姑娘也好学些规矩,幸好卢峻晨出面,每月花七八两银子把她给包下来,只准她隔着帘子给客人唱唱曲儿,却不叫她出去陪酒陪笑。
那时,翠衣便以为卢峻晨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一门心思的想着终究有一天这位晨少爷会为自己赎身离开这烟花之地,有一份正常人的生活。却不知道她在卢峻晨的手中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先是用她来牵制花泥鳅,逼着花泥鳅乖乖的为他们母子做事,等她再长大一些还有别的大用处。
今年的翠衣,刚好十五岁。
出落得花一样的模样,因为养的好,调教的也好,言谈举止中自有一股风流妩媚的韵味,自然与那些大家小姐不同。但却又不是烟花女子的那种轻浮。
她谨言甚微,又极会察言观色,很得卢峻晨欢心。而包养她的月银也已经从每月的七八两涨到了十五两。当然,这十五两银子只是买她暂时不接客而已。
在卢峻晨去江浙府赶考的前一晚,她这枚棋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卢峻晨用八十两银子的价钱为她开瓜。翠衣满心欢喜的打扮了在屋子里坐等卢峻晨,谁知道来的却不是卢峻晨本人,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翠衣的美梦破碎,自此后心灰意冷,每日以泪洗面。
却不料卢峻晨走后不过半月的时间,卢家的大管家却用了二百六十两银子为自己赎身了。
自从进了卢家大院的门,翠衣便整日的忐忑不安。她知道卢峻晨赶考尚未归来,他的姨娘张氏必不会如此大方的替自己赎身。却终究猜不透这其中的缘故。
直到此时,有丫头带着她来到张氏住的小院门口,让她独自进院门去花厅见大少奶奶,她才明白替她赎身的人不是卢峻晨,而是这位大少爷整天想暗算对付的大少奶奶柳氏。
翠衣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踏着青石板铺成的台阶进了花厅,却一眼看见跪在花厅中间衣衫不整的哥哥。不由得一阵惶恐不安,忙上前去蹲在地上拉着她哥哥的衣袖问道:“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花泥鳅只是三天没见妹妹而已,却不料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见到自己在这个世间唯一记挂的亲人。一时间有些发懵,回过头来看着翠衣憔悴的面容,呆呆的问道:“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