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大妾第17部分阅读
小妻大妾 作者:
袖姐姐……”
当卢俊熙指着红袖时,红袖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一只脚迈进门槛儿一指脚留在外边,真是进退两难。 但当石砚连声说“奴才打死也不敢喜欢红袖姐姐”的时候,她又羞又愤,顿时无地自容,端着托盘转身一溜风儿一样的走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呜呜的痛哭了一场。
卢俊熙见红袖走了,方敛了他那玩世不恭的微笑,转身走到门口把屋门关上,转身来对石砚说道:“狗奴才,还不起来说话。”
“呃,啊?”石砚被卢俊熙突然低变脸给弄的莫不着头脑。
“我这里有封书信,你起码连夜赶往陈家堡,我估计着你们少奶奶明儿也该到陈家堡了,你把这书信当面交给她,决不许走漏半点儿风声。如果路上遇到人问你做什么去……你就说少爷我许了你一门亲事,却又牵扯到大少奶奶跟前的人,所以要去问一声大少奶奶什么意思,可否同意。”
石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目光。大少爷真是火眼金睛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紫燕那丫头的?呜呜——石砚顿时觉得,自己这辈子跟着卢俊熙是跟对了,有这样一个体贴的主子,真是天大的福气呀!
卢俊熙便匆忙些了一封书信,告诉柳雪涛柳家二公子如今也在乡下,让她有事一定不要自己硬撑着,另外,告诉她家里的几个丫头都是在庄子上选上来的,尤其是张姨奶奶跟前的金蝶,正是陈家堡庄头儿的女儿,让他在陈家堡的时候一定要千万小心,饮食,起居,起座,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要相信外人。等等,最后,卢俊熙又觉得这些话完全不能表达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思念,但让他一个大男人说那些肉麻的话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好把那份相思压在心里,却从身上解下一枚小巧玲珑的玉佩和那书信一起放进信封里,拿蜡封好,交给了石砚。
石砚知道此书信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哪敢怠慢,忙把它放入最贴身最安全的地方,辞了卢俊熙,立刻去马号牵了马,赶在关城门之前出了城,一路马不停蹄直奔陈家堡。
第79章志踌躇
卢俊熙看着心腹小厮石砚带着自己的书信出了家门,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心想自己总算是做了件像样的事情,自从母亲死后,这个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由柳雪涛那女人一个人撑着,说句心里话她也够累了。而自己之前还总对她有些看法,怀疑她不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并且还怀恨她一来便抢了自己的风头,就连母亲都要高看她一眼的样子。
当时卢俊熙自然是不服的,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而已,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母亲看上了她娘家的势力而已。但如今看来,自己真是大错了。
俗话说,重症需要猛药。
卢家这几年因为自己母亲的病而弄的里里外外都不成个样子了。庄子上的人克扣贪污,家里办事的几个管事也都想着往自己腰包里塞银子,如今连跑腿儿的小厮若没有现银打赏,都指使不动了!
母亲的一场丧失下来,竟然超支了几千两银子——这些银子去了哪里?
根本就是进了那些下人的口袋里!
卢俊熙是个明白人,对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恨之入骨。但却没想到的是,柳雪涛在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部署好了。
别人都是先从家贼做起,而她确实先从外边做起。细想想,卢俊熙也不难体会她的心情。
如今秋收已过,正是隆冬时节。冬天里庄稼地里闲,正好是整顿的好时机。在等一个多月就是过年了,卢家是个大家族,纵然因为王氏刚刚过世要守孝,但族里的那些生活拮据的同族人总要送些东西的。还有几家近亲,纵然不请年酒,也要送些年礼过去。
而过了年天气转暖,再料理土地的事情就会耽误春耕。此时正好借着地租的事情下去整顿,等把地里的事情弄清楚了,家里的事情也就清楚了一半。因为家里的下人十个里有八个是从庄子上挑上来的,这些人每年都能回两次家。所以整顿庄子里的和私情,就牵扯了家里的事情。
等柳雪涛回来,家里的这些内贼们早就胆战心惊了,哪里还敢藏着掖着的弄鬼?
何况,丧事外边的账目还没有清,那些内贼所谓的回扣还都没到手。如今乡下庄子上的动静越大,家里的事情处理起来便越是简单。这一招敲山震虎被这女人应用的淋漓尽致,真是叫人佩服啊!
卢俊熙发现,这石砚刚一走,自己又开始想念这个女人了。
哎!怎么办呢?读书是读不进去了,长夜漫漫,总不能在这里枯坐到天亮。
不如回旭日斋睡吧,最起码躺在旭日斋的床上还能盖上那个女人用过的被子。
唔——卢俊熙哀叹一声,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娘啊娘,您老人家当初为儿子选这个媳妇的时候,可曾想到儿子有一天会因为思念而抱着一床锦被来略解相思之渴?
卢俊熙的信送到的真是时候。
柳雪涛的马车车队离了小董家村之后走了大半天的光景,便到了陈家堡。
而陈家堡的庄头儿早就得到了消息,带着村子里十几口子体面些的农夫农妇全都站在村口等着迎接少奶奶大驾光临。一个个儿全都是穿着半新不旧的干净布衣,虽然荆钗布裙倒也因为整齐干净而令人耳目一新,难得的是整齐,男人们站成一排,女人们站成一排,分开左右两队。庄头儿陈大富带着他几个月前刚娶进门的续弦老婆站在中间。
陈大富已经将近四十岁,而他刚娶进门的媳妇才只有二十岁,据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因为她娘家要的彩礼多,耽误了终身。这陈大富是典型的依仗自己有钱娶了个年轻的小媳妇。说老夫少妻在陈家堡也算是一段颇受人们喜爱的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柳雪涛的马车刚刚走到陈家堡的村口,马夫把车子停下,还没刚要回身请大少奶奶下车时,后面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待到近前方急急地勒住马缰,马背上是一身尘土的满脸疲倦的石砚。
林谦之看见石砚如此急慌慌的赶来,先是一愣,继而心里一揪,心想莫不是家里出什么急事了?怎么大少爷身边的小厮石砚如此惊慌失措的赶来?
“大少奶奶——”石砚翻身下马,一边往前跑一边高声喊。
柳雪涛在车里坐起来,问着紫燕:“谁呀?这么慌慌张张的。”
紫燕从车里出去,看见石砚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摁着马车的车辕喘息,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睛里又是一种特别的光亮。傻傻的笑了笑,叫了声:“紫燕。”
紫燕便撅起嘴巴哼了一声:“你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么,值得这样?”
“大少爷给大少奶奶的书信,让我务必尽早给大少奶奶送来。若晚了时辰,我可就……惨了。”娶厨娘那个胖妞做老婆,可不就惨无生路了吗?
“家里没什么事儿吧?小昭他们押运粮食进城,到了家里了吗?”林谦之赶忙过来,拉着石砚问道。
“家里一切都好,粮食昨儿已经送到家里了。大少爷带着人忙活了半天,都一一的清点清楚入了粮库了。我是奉了少爷的命,来给少奶奶送一封信……嘿嘿,少爷说……这信一定要抓紧时间送到,晚了时辰——”石砚没说下去,心想纵然没有好的姑娘嫁给我,我也不能娶那个几百斤的大胖子回去等着受死啊。
只要家里没事,粮食已经入库,别的林谦之也没什么担心的了,于是他笑了笑,点点头:“好,你快点说你的事儿,我先去前面跟陈大富打声招呼,问问少奶奶住的地方收拾出来没有。”
“信呢?”紫燕跳下马车,把手伸到石砚的面前。
“喏,在这儿。”石砚把手伸进怀里,摸了半天,那只手也没拿出来。
紫燕慢慢皱起了眉头,又问了一句:“信呢?!”
“呃……来的时候,我放到怀里了……”石砚脸色有些变了——明明还是揣进了最里面的衣衫里,怎么摸不到呢?
“快点拿出来!再磨磨蹭蹭的,把你拖下去打一顿板子!”紫燕生气的呵斥,对于石砚这个家伙,紫燕一点都不客气,这死小子整天傻乎乎的,看上去少根筋,怎么大少爷会选这么个家伙带在身边?大少爷的贴身小厮,纵然不是猴精猴精的人,总也要个明白点的吧?就这石砚——整个一个不开窍的石头!真不知道大少爷什么眼光。
石砚的手在怀里摸来摸去,最终还是莫不大那封信。于是急了,干脆把腰里缠着外袍的腰带一解就要把衣服脱下来翻找。紫燕一看这家伙忽然要扒衣服,吓得尖叫一声骂道:“糊涂东西!找不到信你脱衣服干吗?!”石砚刚要解释,手尚未在腰间拿起,便听见啪嗒一声,一封书信从衣襟内掉到了地上。
紫燕便指着地上的那封信问道:“是这个吗?”
“哎哟……我的祖宗啊!是是是!就是它——”石砚顾不得系上腰带,急忙弯腰捡起那封信递给紫燕,叹道:“丢了它,我的性命可就没了……”
“呸!你那狗命值多少钱?怎么会比得上大少爷给大少奶奶的书信?”紫燕好笑的啐了这混蛋一口,转身把信递到车里去,“少奶奶,大少爷叫石砚狗崽子送来的书信。”
“恩。”柳雪涛并不急着下车,却把信接过去,靠在车里缓缓地拆开。
她想,卢俊熙居然派了贴身小厮如此紧赶慢赶的送一封信来,这事情本身就透着蹊跷。于是不急着下车进陈家堡,先拿着信看了再说。
柳雪涛在车里仔仔细细的把卢俊熙的信看了一遍,嘴角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很好啊,陈家堡的庄头儿是张姨奶奶跟前的贴身丫头金蝶儿的爹。金蝶儿又是这陈大富唯一的女儿。
这个陈大富柳雪涛之前还特别的了解过,林谦之说他为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是个从不得罪人的主儿,而且贪心又重,卢家下面的农庄子,数着陈家堡欠下的粮食银钱多。不过陈大富年年都给家里的各位管事还有账房好处,所以这几年来陈家堡倒成了这些庄子里最好的庄子,陈大富还成了庄头儿中最得人心的庄头儿。
林谦之跟柳雪涛说起这人的时候,还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大总管这个位子若是给陈大富做了去,肯定比自己还如鱼得水,深得人心。柳雪涛初时不信,这一路走来在井家峪和小董家村都悄悄地打听了一下,这些附近的庄子上的人对陈大富的评价,几乎和林谦之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庄户人家却更加恨他,林谦之只是无奈而已。
如今看来,这个陈大富的背后,是藏着高人呀!
或者说,他们本就是强强联手,早就做好了某些准备了吧?
柳雪涛把书信折叠好放回信封里,又从马车窗帘的缝隙里看了看村口站的整整齐齐的十几口子男女,林谦之正在和陈大富说什么话,陈大富满脸堆笑一脸的谦卑,实在是叫人看着恶心的很。看来只要这场戏唱好了,剩下那七八个庄子上的事情便没什么好折腾的了。
第80章需猜测
打定了主意,柳雪涛便没什么好怕的了。外边的事情她本来就不怕什么,若有了卢俊熙的支持,她越发的没什么好怕的了。对付这些魑魅魍魉,她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上辈子没做过别的,整天就跟这些人精打交道了。能做到跨国集团亚洲区销售总监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应付不了的呢?她干练的行事风格本就是浑然天成了。
“紫燕。”柳雪涛轻声吩咐了一句,“让石砚跟着我们一起走着,进庄吧。”
“是。”紫燕在马车边上答应了一声, 又侧脸横了石砚一眼。石砚嘿嘿一笑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跟在紫燕的身后一起随着柳雪涛的马车进了陈家堡村口。
陈大富的女人见柳雪涛的马车进了村口,忙带着那些体面农妇跟上来伺候。陈大富则和那些体面地农夫一起头前带路,一路走一路拉着林谦之的手,说些客气话,“林大哥,前几天你在这里说起的那两位野生的重要,你走以后,我便命人去地里寻找,昨儿可巧就得了。已经干干净净的收起来了。回头我叫人给你包好了,走的时候带上吧。”
林谦之哪敢要他的东西?连声推脱:“别别,不我过是随便说说。哪儿就真的用得上那么珍贵的药材?你可别这么费心,东西你得了就好生收着,我原来也不过是听给大奶奶治病的大夫说起这两样东西,如今……也没人能用的上这个了。所以陈老弟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个果然是极难得的,若你用不着,可叫人送到药铺里去也就罢了。说不准还能救人一命呢,也是你老弟的造化不是……”
“哎哟!林大哥你放心,那地租粮食银钱我都准备好了地,这次绝不会让大少奶奶生气。大少奶奶怎么说也是咱们卢家的新进门的媳妇,当家理事不容易,咱们这些粗人,帮不上她什么忙,总不能再给她添乱是不是?所以,林大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等会儿用了中饭,我立刻请大少奶奶身边的账房老赵过去查对了旧账,把往年欠的地租一并交上去。纵然我陈家堡全村人今年过年都不穿新衣服,不准备酒肉,也不能让东家和你林大哥为难。你说是不是?”
“哟!这话说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林谦之意外的看了陈大富一眼,心里暗暗地惊讶,这个陈大富是哪根筋转错了?怎么忽然间转了性子,像是变了个人?之前这厮何时这么开明过?他的头可是出了名的难剃。
“呵呵,林大哥,还不敢要兄弟的东西吗?”陈大富咧开大嘴巴哈哈的笑着,拍了拍林谦之的肩膀。
林谦之笑笑,依然摇头:“不是我不敢要,是要了也没用呀!药材这东西,再好都是用来治病的。现如今人都死了,我还要这些药材作甚?所以劝老弟还是送到药材行李去,将来若是真的碰到有需要这样的奇怪药材的,能救人一命,就算是你老弟的造化了。”
“嗯,林大哥说的是,你是个慈善的人,怪不得大奶奶在的时候倚重你,少奶奶进了门还这样倚重你。我就不行,大老粗一个,呵呵……请!”陈大富满脸堆笑带着林谦之进了自家院子。
陈大富家的园子比别的村民家大了几倍,还分成了东西跨院。灰瓦白墙,黑漆大门,一看就比别家富裕很多。不过这陈家堡整个村子里的村民都比之前那两个村富裕,可见这陈大富还是挺有一些手段的。
柳雪涛在陈大富家的门口下车,环顾附近的几家村民的园子,心中暗暗地想,这陈大富也算是个好庄头儿了。不管怎样,这村子的人跟着他还是过得比别的村富裕的。
“大少奶奶,您慢点。”陈大富的女人苏氏模样长得倒还俊俏,在村子里也算是个美人了。她穿着一身是石青色滚边缎子袄,雪白的长裙盖住了一双小脚。头上的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簪着一对如意头银簪。颜色朴素,干净利索,又不失身份。
“嗯,好。”柳雪涛依然是一身男装,却并不去扶那女人。自己从马车上一步步踩着短梯走下来,最后一步却扶住了紫燕的手。
“大少奶奶,里面请。”陈苏氏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了屋门口。弯腰福身,请柳雪涛进园子里去。
柳雪涛看看这黑漆大门两侧贴着的一副对联,却是:
飞雪临冬红梅竞放,
朔风报岁翠竹争春。
于是微笑着点头,对陈苏氏说道:“你们家里倒是有些书香门第的样子了。难道陈大富竟是个读书人不成?”
陈苏氏忙福身回话:“大少奶奶见笑了,这是民妇叫人写了贴上的。原本是前几日立冬,之前那中秋节的对子已经被秋雨淋了滥了,大红纸经了雨水泛了白,看上又脏兮兮的着实不成个样子,才趁着立冬叫人换了。民妇不懂书上的和私情,叫大少奶奶见笑了。”
“嗯,不管这对子如何,你能想到这些就比那些农妇们强。这种时候,她们忙着搓麻绳纳鞋底还忙不过来呢,你却想着给自己家的大门口换一副对联。可见你是个心思细腻的。”柳雪涛点着头,抬脚迈进了陈大富的院子。
院子里收拾的极干净,也没有像其他农户家那样养了些鸡鸭鹅的弄的满院子都是鸡鸭鹅屎的臭烘烘的气味。倒是真的种了一从竹子,迎门墙之后还种了一棵梅树,老梅枝干蜿蜒道劲,嫩枝条上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苞。看来用不了十天半月,这腊梅就可以开了。到时候这院子里倒真的应了那副对联的景儿。
“大少奶奶屋里请,今儿这天阴沉沉的,院子里冷的很。民妇已经准备了热汤水,请大少奶奶先用一口暖暖身子罢。”
“嗯,好。”柳雪涛踩着院子里青砖铺成的地面,一步步走近那五间青瓦砖盖成的抱厦内。
屋子里用正气的青灰色方砖砌成的地面,堂屋正中间摆着一对半新不旧的太师椅,中间一张大八仙桌,全部用黑漆漆的油光锃亮,桌子上虽然没有什么装饰,但却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白瓷茶具,茶壶放在竹编保暖的篮子里,上面还盖着一块石青色绣花棉垫子,真是心思灵巧又极为享受。
两盆碧绿的兰草放在椅子两侧的小高几上,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屋顶用青色帐幔吊顶,遮盖住了那些草席青瓦之类的东西,整间屋子都变得洁净起来。
陈苏氏见柳雪涛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屋子里却不急着坐下,忙上前来解释道:“听说大少奶奶要来咱们庄子上,外子赶着叫人把这屋子收拾了一遍,民妇与外子的铺盖以及平日用的东西都已经搬到了东跨院原本存放粮食的屋子里去住。正房西里间已经收拾干净给少奶奶做卧室,另外设了临时的矮榻给两位姑娘休息用,也方便姑娘们照顾大少奶奶夜里要茶要水。东里间给两位嬷嬷用,也方便嬷嬷伺候大少奶奶方便。两边耳房也空了出来,大少奶奶看要安排谁住在耳房或者厢房,民妇这就去叫人安排被褥。”
柳雪涛听陈苏氏说话都极为讲究,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于是便留了心,点头说道:“你很是细心,这已经比别的庄子上的女人好了许多倍。如此,这院子如今都空了出来,准备给我用了?”
“是的。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需要拙夫妇去做的,尽管叫人去东跨院吩咐拙夫妇便是。”
“嗯,我肚子饿了,先弄点吃的来吧。”柳雪涛说着,便转身坐在了太师椅上。
“是,大少奶奶稍等,民妇这就去传饭。”陈苏氏说着,又福了福身方慢慢的退出去。屋门外七八个农妇等在外边,见她出来,忙凑上前去听候她的分派。
柳雪涛坐在屋里再次环顾,心想,这个陈大富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啊!居然娶了个大家小姐似的年轻女人做续弦,而且看上去这女人纵然不懂什么琴棋书画,但至少也是个有教养的中等人家的女儿。不然,她断然没有这样的心思。看这园子里屋子里收拾的都带着一股书香的味道,这绝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可这样的人家,又如何会把自己的女儿许给陈大富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做续弦?
苏氏——绍云县还真没听说过哪个大户人家姓苏。
柳雪涛一边想一边皱起了眉头。
紫燕和碧莲一路跟着柳雪涛进了这屋子,陈苏氏的一言一行皆看在眼里。两个丫头还有赵嬷嬷的惊讶不亚于柳雪涛,待到这陈苏氏出了房门,紫燕便拍了拍胸口叹道:“这个庄头儿夫人,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呀,这样的人,怎么在庄稼地里干活?我倒是觉得贺大娘,黄嫂子那样的女人更像是田里干活的女人……”
“是呀是呀,少奶奶,她姓苏呢,您可知道她娘家是哪个苏家?”碧莲也惊讶的问。
“绍云县的百姓多着呢。恐怕连县台大人也搞不清楚这样的事情。何况,她纵然言谈举止文雅些,恐怕也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许是小姐身边的丫头下嫁到农庄上来,也说不定。”柳雪涛说着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两个丫头一眼。
卷二 荼靡花间种相思第81章 微拈酸
紫燕和碧莲被柳雪涛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俩丫头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少奶奶的意思,紫燕先红了脸,“主子真是没得寻开心了,拿我们丫头们说起话了。”
“怕什么,主子又没把你许给哪个庄头儿,难不成你早就看上了谁,要给人家做续弦去不成?”碧莲不好反驳柳雪涛,于是转身来打趣紫燕。
“你个烂了嘴的,满嘴胡说八道,你才去给谁做续弦呢!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紫燕转身去拧碧莲的腮,两个丫头一追一赶的跑去了东里间。
一时,陈苏氏带着几个农妇端上了丰盛的饭菜,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虽然说不上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但也算是极难得的了,最出彩的是红烧狮子头,瓦罐炖的小鲫鱼,地锅炖的浓浓的鸡汤,炸的藕合,豆腐面筋之类的素菜也有,还有凉拌白菜心,清炒豆芽等难得一见的蔬菜。看来这陈大富真是做足了心思要哄柳雪涛开心。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他准备的饭菜越是丰盛,柳雪涛便越是把他往坏人里摁,殊不知这一顿饭下来,柳雪涛已经从心里把陈大富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想想啊,柳雪涛明明知道陈大富没安好心,自然不会轻易地吃他们准备的饭菜。每样菜不过是由紫燕挑了一点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盘子里,却又表现出一副要吃不吃的样子。实际上是很想吃却不敢吃。只好做出一副不爱吃的样子来。
紫燕是服侍惯了柳雪涛的,这位主子向来讨厌油腻,最喜欢清淡。于是便把那凉拌的白菜心和清炒的豆芽端到柳雪涛的面前,又叫陈苏氏盛了一碗白米粥来,柳雪涛勉强吃了半碗,便说饱了。
实际上肚子还饿着呢,却真的不敢再吃了。于是便吩咐陈苏氏:“晚饭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吃不惯你们做的东西,没得白糟蹋了。这一桌子的饭菜也别动了,你今儿也累了半天,索性便在这里吃吧。还有那几个人,你们都过来陪着你们庄主夫人一起吃饭吧。我去那边坐着,听你们说些话。”
柳雪涛说着,便起身往卧室里面去坐,又把紫燕和碧莲叫进来伺候。
陈苏氏忙说:“我们并不着急吃饭的,况且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哪有客人没吃饭,我们倒先上了桌子?这两位姑娘和嬷嬷们吃饱了我们再吃。”
赵嬷嬷便笑道:“不妨事的,这是少奶奶赏的,你们就别推辞了。”
陈苏氏又让了众人之后便不再推辞,上前来给柳雪涛磕头谢赏,又把那几个帮她一起忙活的农妇叫进来,避开柳雪涛刚刚坐过的上座不坐,几个人在下手围坐下来,各自吃饭。
柳雪涛给紫燕使了个眼色,紫燕便一直注意着这几个农妇和陈苏氏,见她们并不动那狮子头和鱼肉,只捡着柳雪涛动过的两样清淡的菜吃了,再就只是吃了那些豆腐面筋之类的素菜。狮子头,瓦罐鱼和油炸的藕合都好端端的留在盘子里。
紫燕便觉得十分的怪异,于是笑着问陈苏氏:“陈家嫂子,我们少奶奶不喜欢油腻的饭菜,不吃那狮子头和那鱼倒也罢了,怎么你们都不吃?莫不是还给什么人留着不成?”
陈苏氏忙起身笑道:“不是民妇们不想吃,实在是因为这狮子头,鱼还有这油炸藕合是专门给大少奶奶预备的菜,大少奶奶都没动,我们怎么敢放肆呢?再说……外边还有爷们儿没有吃饭,大少奶奶饭桌上撤下来的饭菜,好歹也赏他们一些,让他们也沾些好处罢了。”
紫燕听了这话,又笑着说陈苏氏真是周到,却不好再说什么。
饭后,林谦之带着陈大富从东跨院里过来,在纜|乳|芟虑胧玖┨危欠翊
柳雪涛皱了皱眉头,对进来说话的赵嬷嬷道:“这几天在小董家村里睡得不好,这会儿趁着苏氏收拾的这干净屋子,要好好地歇一歇。今儿且都别忙活了吧。所有的事情都等到明儿再说。”
赵嬷嬷便出去说了柳雪涛的话,林谦之答应着又被陈大富拉到东跨院吃酒聊天。
柳雪涛便叫紫燕把石砚叫进来问话。
石砚已经在外边跟着那些家丁一起用过饭,此时被叫了进来,见着柳雪涛又规规矩矩的磕了头,站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此时紫燕和碧莲都去吃饭了,柳雪涛跟前只有赵嬷嬷一个人伺候着,赵嬷嬷知道柳雪涛没敢乱吃陈家女人准备的东西,便用自己烧的热水冲了一碗茶汤给柳雪涛慢慢的喝着。
“石砚,这几天大少爷都做什么去了?”柳雪涛靠在床上,身后倚着两床被子,有一口没一口的拿小汤匙吃着茶汤。
“少奶奶这几日不在家,大少爷很是用功读书。啊——就前天约着顾二公子去了一趟驿馆,说是拜见一个要紧的大人物儿。当时小的一直在外边候着,也没见着那大人物是谁。所以不敢浑说。不过从驿馆出来,顾二公子着实羡慕我们大少爷,说大少爷有福气呢。”
“哦?”柳雪涛忍不住笑了,问道,“大少爷的娘刚刚死了还不到一百天,顾二公子说的这福气倒是从哪儿来的?”
“还不是……少奶奶莫怪奴才冒犯,奴才才敢说。”石砚欲言又止,站在地上双手捣进袖管里,呐呐的傻笑。
“猴崽子!还不好生说呢,回头仔细着大少奶奶说你目中无主,叫大少爷狠狠地打你。”赵嬷嬷站在柳雪涛身边,跟着凑趣。
石砚自然还是不敢说,只拿眼睛偷偷地看柳雪涛。柳雪涛便笑了笑,说道:“你说你的就是,难不成这里面还有谁说我的坏话不成?”
“坏话到没有。还不是顾二公子羡慕大少爷娶了贤惠能干有才有貌的少奶奶,才羡慕的不得了?”石砚说着,又喜滋滋的笑。
柳雪涛便笑着啐了一口,骂道:“呸!你们这些人在外边果然没什么正经话。好好地,又背地里嚼说我做什么?”
“少奶奶巾帼英雄,据说跟着运粮车进城的昭儿昨晚在大少爷房里跟大少爷说少奶奶在庄子上做的事情,简直都比那穆桂英挂帅都精彩。奴才在纜|乳|芟露继笊僖呛堑模就访嵌夹δ亍!
“看吧,咱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忙,他们主子奴才却在家里说话把咱们当笑料开心。”柳雪涛说着,便摇了摇头,叹口气继续吃自己的茶汤。
“主子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想必大少爷是为了咱们能把井家峪的地租子都收上去开心呢。这事儿出乎他的意料倒是真的,拿我们当笑料却不见得。”赵嬷嬷见柳雪涛叹气,忙含笑劝说。
“是的,是的,嬷嬷说的没错。少奶奶可别多心,咱们大少爷绝不是那种人。少奶奶离了家头一个晚上,大少爷回到旭日斋,见屋子里灯也没亮,一院子丫头婆子都散的散睡得睡了,只有两个值夜的婆子在纜|乳|芟旅桥疲鹤永锖貌焕淝濉4笊僖笔北闾玖丝谄到裢矶疾恢来笊倌棠炭捎信偷牡胤叫拍兀杉笊僖故呛苄奶凵倌棠痰模换崮蒙倌棠痰毙α稀!
“哦?是么。”柳雪涛笑笑,知道这石砚不会说谎,听了卢俊熙为自己担心,一时间觉得欣慰了许多。这几日的辛苦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了。
只是,自己给他的书信里最后特意写了那一句话,怎么这小屁孩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是被吓坏了,还是根本就没看懂?
石砚见柳雪涛开心,便把卢俊熙这些日子每晚都读书读到很晚才睡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又说:“大少爷来年春闱,一准是高中的。大少奶奶放心,到时候一大家子高兴地时候还有呢。”
“你这小子倒是嘴甜。你说大少爷这些天一直睡在书房,那么书房里都是谁伺候呢?”
“是红袖姐姐伺候啊。”石砚想也不想红袖的名字就从他的嘴巴里蹦了出来。
红袖。柳雪涛想了想,是了,卢俊熙在信里还提到了这个丫头。说她的大伯父是某庄子里的庄头儿,那个庄子也是卢家下设的极大的一个庄子,地亩人口都不在陈家堡之下。这几年也是欠了不少的地租粮食。
如果说卢俊熙提醒自己这陈大富和张姨奶奶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那么他提到了红袖,是不是也在暗示什么呢?是有心让自己网开一面,放红袖的家人一马么?
“红袖姐姐倒也细心,大少爷这些日子虽然用功读书,但身子很好。大少奶奶放心就是,等办完了庄子上的事情回去,说不定您会觉得咱们大少爷变了不少呢。”石砚是知道卢俊熙每天早晨都要练剑的,之前的时候他经常跑出去练,这些日子便在书房的院子里练,且越发的刻苦。所以石砚才会说这样的话。
可柳雪涛并不明白,她只觉得石砚这话中还有其他的意思,于是又问了一句:“大少爷每晚都睡在书房?夜里都是红袖照顾着?”
石砚一愣,立刻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急忙说道:“大少奶奶莫要误会了奴才的意思。虽然说红袖姐姐一直在书房伺候,可少爷都是——白天睡觉呀。晚上……都是彻夜读书的……”
柳雪涛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脸上却只是微笑道:“罢了,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吧,让我歇一会儿。”
卷二 荼靡花间种相思第82章 施毒计
卢俊熙当晚打发石砚走了之后原本是想着回旭日斋的,因惦记着卢之孝的事情还没有回话,所以便在书房里硬撑着。直到半夜时分卢之孝方急匆匆的赶回来,大冷的天,这位管家居然忙活出一身的汗来,见了卢俊熙却连声称自己无能。
“大少爷饶命,恕奴才无能——奴才把绍云县跑了个遍,连最小的当铺都走到了。哪家当铺也没收到晨少爷的东西,一个个儿都只摇头。说晨少爷怎么可能去当东西呢?可是——大少爷,奴才分明是听见晨少爷说……”
“嗯,这不是你的错。”卢俊熙摆摆手,让卢之孝停止自责。卢之孝摸不着头脑,却见这位少主子不急不躁,沉稳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书案上的烛火映着他的俊美阴柔的脸,尚带着些不成熟的稚气,但此时此刻那稚气仿佛也变成了一种蓬勃狂傲的资本,让这少年越发的深不可测起来。
卢俊晨根本就没有去当铺当东西,他是派人去了庄子上,那包袱里面很有可能是银子,也可能根本就是其他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卢俊熙越想心里越是害怕。
陈家堡的庄头陈大富是个什么样的人卢俊熙不是很清楚。但张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卢俊晨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更是清楚。
柳雪涛这次去庄子上清理这些人连年欠下的地租银钱,整理宿弊,督促河工,这根本就是损害那些庄头的事情,但凡和那些庄头有联系的人都将跟着遭殃。这些人狗急跳墙,明着不敢怎么样暗地里恨不得柳雪涛死在外边。
卢俊熙几乎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便要去找了顾仲楷,说明自己的担忧,要亲自去庄子上把柳雪涛带回来。却恰好一出门便遇到了从外边回来的柳明澈。
柳明澈一身风尘从外边进门,见卢俊熙匆忙往外走,于是问道:“俊熙,一大早急匆匆的去哪里?”
“二哥?”卢俊熙见了柳明澈如同冰天雪地里见到了太阳,立刻上前去拉住柳明澈的手说道:“你回来的正好。雪涛去了庄子上,可能会有些小人算计她,我必须去把她接回来。家里的事情先拜托一下你照看。我们最迟两日后回来。”卢俊熙说完便往外走。
“哎——”柳明澈反手拉住他,“雪涛去了哪里?不如你留在家里照看,我去接她回来。”
“不用了,二哥。岳父大人已经把她交给了我。以后,她的安危都由我来负责。”卢俊熙比柳明澈小了七八岁,二人站在一起长幼明显的分了出来。但此时此刻柳明澈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隐隐的霸气。好像是在向柳明澈宣布,又好像是对着世界呐喊:之于柳雪涛,他卢俊熙才是她终身的依靠,才是和她一起走向未来的那个人。
柳明澈沉思片刻之后点点头,放开了握着卢俊熙的手腕,说道:“你放心去吧。你要记住,钱财权势皆是身外之物,莫要看的太重。宵小之辈也终究不必怕他们。一切以你们自身的安全为重,两日后若不回来,我定去接应你们。”
“知道了,二哥。”卢俊熙说完便转身疾步离开。
“哎——大少爷,您倒是带两个人一起走啊!”卢之孝见卢俊熙单身一个人往马厩的方向走,便焦急的喊了一声。
柳明澈立刻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一个随从,那人灰布衣衫,头上包着绛紫色的头巾,身后背着一把短剑,和柳明澈对视一眼,立刻点头转身跟了出去。
卢俊熙从马厩里牵了自己那匹枣红马,飞身上马便住外冲。大门后柳明澈的随从正骑在马上等着他,见卢俊熙出来,忙一带马缰绳走过去,对着卢俊熙一抱拳:“姑爷,我们二少爷命属下随姑爷去。”
“嗯,你叫什么名字?”卢俊熙看这人的打扮便知道他乃是个会武之人,柳明澈能把他当贴身随从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想想柳雪涛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有这么个人在身边的确有用。
“奴才姓江,二少爷赐名江上风。”
“好名字!走了!”卢俊熙点点头,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枣红马吃痛,扬蹄狂奔。江上风催马紧跟,二人一前一后急匆匆出了绍云县的南城门沿着官道直奔陈家堡方向而去。
柳雪涛住在陈大富家,表面上看上去无所事事,一句话也不提那地租银钱的事情,午饭后便把人都打发出去,说是这几天着实累了,要好好地歇歇脚,难得陈苏氏收拾的如此干净的屋子,比之前那两个村子强多了。
这话说出来,陈大富又暗暗地得意了一番,悄悄地把他的老婆拉到一边,喜滋滋的搂着又美美的夸了她一顿。说,若是这次能顺利的保住这庄头儿一职,将来必定好好地谢谢夫人。
陈苏氏却并不十分的欢喜,只是淡淡的笑道:“贱妾本就是老爷用银子钱买来的奴才,自然是老爷怎么说,奴才怎么做。办好了差事老爷不怪罪是奴才的命好,办不好差事被老爷打一顿奴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陈大富本来兴致冲冲的想要搂着这新媳妇寻欢,却被她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未免有些扫兴。于是便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个女人,你拍拍良心我待你如何?难道你非要一天到头的跟我过不去,耍这些有的没的小性子才舒服吗?我是年纪大了点,可普天之下你找个像我这样疼你的男人,恐怕打着灯笼也不能吧?换了别人,还不知怎样谢天谢地,偏生你却总是冷着脸,好像爷还欠了你八百两银子似的。”
“贱妾不敢。贱妾的命都是老爷的,老爷要怎样便怎样,贱妾不敢有半句怨言。”陈苏氏虽然被陈大富搂在怀里又揉又搓,可就是淡着一副面孔,不喜不悲,不怒不乐的样子。好像她只是个面团,任凭陈大富怎么揉捏,依旧是那不冷不热的温度。
男欢女爱之事,最惹人恼的便是这样。
任凭陈大富百般讨好,此时也没了兴致。于是便下了狠劲捏了一把陈苏氏的胸,生气的把她推出怀里,冷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