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1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忘记大事未成,只为顾及她的想法。

    据他所知,从古至今,只有一个女人能令月无尘如此着迷,那就是楼翩翩。

    可是楼翩翩往生了,眼前这个,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狐媚胚子?

    “爱卿,你随朕去浴池。”月无尘见浴池已到,率先入内。

    美人们欲随之入内,月无尘回眸利眼扫向她们:“你们不准再靠近一步,如花,进来!”

    “奴婢不去--”如花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提进了浴池。

    “非礼勿碰,皇上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如花火大,娇斥道。

    月无尘放她在地上:“就站在这里,不准离开朕半步。望川,有什么事说吧!”

    “可是……”望川看向如花,欲言又止,显然是顾忌如花在场。

    “奴婢在外面候着吧。”如花知情识趣,主动要求退出。

    “你留下!望川,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月无尘坚持己见。

    他知道,望川会选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定是有急事。

    望川直视月无尘半晌,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终于启唇道:“尹大人……”

    他看向如花,月无尘也看向她,如花眉心一跳,回避了两个男人的视线。

    “尹大人被关押已久,是不是该放出来了?其他大人对此颇有微词,联名上奏,希望能早日释放尹大人。”望川笑意厣厣地道。

    “不急,再关他几日。”月无尘淡声回道,径自脱衣下水池。

    望川见状,朝如花喝道:“你是怎么做宫女的?皇上正要沐浴,你必须上前服侍!”

    如花不甘不愿地摇头:“皇上没开口,就你这只笑面虎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

    “皇上,您看看这是什么人,居然没大没小,不如让微臣带回家调教一番!”望川笑意加深,看着如花笑得不怀好意。

    “望川,你再多说一句,朕要了你的脑袋!”月无尘眸色一沉,不满望川拿如花调笑。

    “皇上早就应该摘了这个人的脑袋。”有月无尘撑腰,如花得意洋洋地朝望川扮了个鬼脸。

    望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如花,“微臣还是撤了,再待下去,微臣的这颗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他说着,朝月无尘掬礼,便大踏步离开了浴池。

    如花看着望川的背影发呆,秀眉微蹙。若她估计得没错,望川要对月无尘说的话本不是这些吧?说到底,望川对她心怀介蒂,不放心她,才没有说到正题。

    “还在看,人都走了。”月无尘的声音拉回如花的思绪。

    如花握了握藏在袖口的匕首,告诉自己莫忘正事,无论是偷摸拐骗,一定要取得月无尘的血。

    打定主意,她笑着冲向月无尘,要替他擦澡。孰知月无尘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她才扑上,月无尘便弹跳到水池中央,让她够不着。

    她朝月无尘招手,笑容诌媚:“皇上,您过来一些,奴婢才能好好服侍皇上!”

    “朕不习惯你这个丫头服侍,还是免了。”月无尘说着又离她远了一些,这令如花很不满。

    “坏习惯是可要慢慢改回来。以后奴婢就是皇上的贴身宫女,皇上就得慢慢习惯才行。”如花的脸笑成一朵盛开的花,自以为够友善。

    月无尘哭笑不得,自然看出这个女人对他有不良企图。

    这个女人若一辈子要不到他的血,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对他露出这种可爱的笑容?

    “朕以为,不习惯女人太过亲近这种习惯是好的。如花,你在一旁候着就行了,朕自己会洗--”看着如花作势欲跳下浴池,月无尘吓得不轻:“你要做什么?!”

    “奴婢只有下水了,方能好好服侍皇上啊。”如花笑容依然灿烂,却在心中诅咒月无尘。

    实在不行,干脆对他下毒好了。不过她的毒术非常一般,虽说跟凌茉混过一段时间,凌茉吵着要收她做什么小师妹,但她对毒一点也不感兴趣。

    现在看来,当初她的决定是错的。

    她自己调制的麻痹人的毒粉白天一次用完,再要调制还需要费一点时间。明天就开始调制,总有机会让她下手。

    思及此,她倒是不急了。

    “朕不需要你的服侍!”月无尘怕如花真的跳下水池,忙不迭地道。

    “好吧,那奴婢就不勉强皇上了。”语罢,如花直接退出了浴池,令月无尘错愕。

    为什么他总是跟不上这个女人的思绪?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敢再浪费时间,他随意披了件袍子便冲出了浴池。待看到站在浴池前的如花,他松了一口气。

    罗敷有夫(13)

    月无尘出浴池的瞬间,所有宫女的视线都顿在月无尘微敞的性/感胸肌,神色微褚,心跳加速,害羞之余又忍不住偷偷瞧月无尘。

    如花自然看在眼中,她索性走至月无尘跟前,大力扒开他的袍子,露出他的上半身,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就造福一下女性同胞,深宫寂寞啊,没有男人,好歹过过眼瘾也好。”

    月无尘迅速拉好衣袍,不满如花把他当成货物那般展示。

    他板着脸向前冲,如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皇上真小气,跟你玩玩罢了,这样就当真了?”

    见月无尘不吱声,埋头往前冲,如花放缓脚步,小声嘀咕:“无趣的老男人。”

    月无尘听得真切,这是第二次听她说同样的一句话。他抚上自己的脸,自己真的很无趣,也很老么?

    虽然至今他未能见得她的真容,却从她的性子得知一点,她越活越年轻。

    而他经过五年时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他配不上这么年轻活力有朝气的她。

    如花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月无尘复杂的心事。她看着前面那个人垮下的双肩,摇头叹息:“唉,做人做成皇上这样,不如死了算了。”

    月无尘几个跨步到了如花跟前,直直地盯着她的小脸瞧。

    如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嗫嚅道:“你,你看什么看?”

    “你真的希望朕死么?”好半晌,月无尘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如花一愣。她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月无尘不会当真了吧?

    她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才妥当,月无尘却不吱一声地转身往承乾宫而去。

    他的背影在月色下看起来萧条而落寞,晚风中他被拉长了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好像他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这些年他过得风光,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他的事。总想着,他与她早已前缘尽散,对方过得好或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过得好。

    如花默不作声地跟在月无尘身后,心神不知飘向了哪里。

    待她回神,恍觉自己跟着月无尘进了寝殿。

    “夏兰,去准备一张床榻,搁在这个位置即可。”月无尘对夏兰下了命令。

    夏兰则紧盯着如花瞧,上下打量后问道:“皇上,该不会是给她睡的吧?”

    “要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难道朕的事还要向你报备不成?”月无尘挡住夏兰探测的目光。他不喜欢有人看如花,这个女人是他一个人的。

    “是,皇上。”夏兰应完,瞪大眸子。因为如花朝她扮了个鬼脸,显然不把她这个皇帝身边的当红宫女看在眼中。

    夏兰不甘示弱,也朝如花扮了个鬼脸,如花笑得花枝乱颤,夏兰这才在月无尘的瞪视下离开。

    月无尘则将如花轻易提到了床榻,让她坐下,板着脸训道:“以后别发出这种可怕的笑声。”

    “奴婢觉得挺好玩儿的,奴婢的笑声也不可怕。”如花水眸带笑,贝齿浅露。

    “朕有三个要求,你可听好了。”月无尘决定无视如花的“刻意”媚惑,自顾自地道。

    如花在龙榻上东摸摸西摸摸,根本不看他,显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第一,以后不准离开朕的三丈范围之内。”

    “呃,那皇上还不如做个带轮子的铁笼,把奴婢关在里面,走到哪里便拉到哪里呢。”如花不置可否地回道。

    “这个方法不错,朕会考虑试行。至于第二,不准与其他人太过亲近,像夏兰这样的女人也不准。过多的表情也不准,例如不准笑得像方才那般放/荡--”

    “哈哈哈,奴婢就喜欢笑得这般放/荡,皇上不如找胶水把奴婢的嘴封了,这样就不会笑得放--荡--了--”如花故意拖长尾音,表示自己对月无尘这样的破什子要求很不以为然。

    “你这丫头提的建议就是不错,朕可以试行。第三个要求,朕还未想到,待想到了,再告诉你。”

    “老天应该开眼,让皇上这辈子想不到啥第三个要求。”如花倒在龙榻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龙榻就是龙榻,很不一样,舒适得很。”

    夏兰甫一入殿内,看到如花没大没小的样子,上前冲她喊道:“这是龙榻,岂是你这等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宫女可以躺的?起身!”

    “喂,你好罗嗦。皇上老人家都没开口,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逾矩了吗?”如花没好气地瞪一眼夏兰。

    夏兰这才省起月无尘这个正主儿还在,不敢再放肆,规矩地站好道:“皇上,对于下人不能太纵容了,否则她会骑到皇上头上。”

    这个下人,不言而喻,当然就是如花。

    “夏兰,你这罗嗦的性子确实得改改,着实让朕喜欢不起来。床榻拿过来没有?”月无尘明显站在如花这边。

    如花说什么,他都觉得很对,对的事情就应该顺势而为。

    “拿来了。”夏兰扬声道:“来人,把床榻搬入寝殿!”

    几个宫女鱼贯而行,迅速将床榻摆放妥当,这才跪安。

    夏兰还想滞留,却被月无尘不耐烦地赶走,让她再准备浴桶,好让如花沐浴。

    待只剩下月无尘和如花,如花从龙榻一跃而起,朝月无尘咧齿一笑。

    月无尘心生警惕,这个女人笑成这般,定有问题。

    “奴婢有一个好想法,皇上一定要听。”如花才想拉上月无尘的手,便被他迅速避开,好像她是母老虎,会吃人似的。

    她索性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皇上,一起坐,站着说话多累呀。”

    “你有什么就说吧,朕站着更有安全感。”月无尘淡声回道。就她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打他龙血的主意,晚上想伺机对他下毒手。

    “这样,奴婢是想,皇上过惯了好日子,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也要吃一些萝卜小菜换换口味。所以奴婢打算帮帮皇上,今晚奴婢睡这里,皇上呢,睡那里--”如花纤指指向刚刚才摆放妥当的小床,咧齿一笑:“皇上是不是觉得奴婢很贴心,铭感五内?!”

    月无尘回头瞄一眼不够他身长的小床,微蹙凤眉,暗暗苦笑。

    夏兰显然是故意找了一张最小的小床,想整如花。结果,却是他遭罪。

    “是啊,朕的眼光怎会如此好,找了一个如此贴心的小宫女?”月无尘轻拍如花的头顶,轻易应允:“准你睡龙榻可以,但不能不沐浴。”

    如花嗅了嗅身上的汗臭,觉得还好:“奴婢不喜欢洗澡,这样刚刚好,特别有味道。”

    此时夏兰命人端来了浴桶,月无尘拧她在手,将她扔进了浴桶:“好好洗干净,洗不干净今晚睡地上。”

    说着,他自动自觉地了出了寝殿,再把呆怔状态的夏兰也拉走。

    如花挣扎着从浴桶钻出来,喝了好几口自己的脏水。

    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洗澡,玩得不亦乐乎。

    守在外面的夏兰小声问月无尘道:“皇上打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奇怪的女人?简直把承乾宫当成自己的家了。”

    “夏兰,你去送衣裳,服侍她更衣,记得看看她的胸口处可有什么胎记。”月无尘淡声道。

    他只想知道,如花的身体可否还有他烙下的印记。若是没有,这证明,她是彻彻底底要将他剔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夏兰不疑有它,拿着衣裳冲进寝殿。

    月无尘静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如花哇哇大叫:“喂,你干嘛偷看我洗澡?!非礼勿视,听说过没有?”

    “我来服侍你更衣,谁爱看你了?”

    “哈哈,好痒,我自己来……”

    如花活力四射的声音传进月无尘的耳中,他呆怔地站着。

    有时他无法相信,原来那个沉静如水的女子,竟就是这个调皮捣蛋的如花。换作任何人,也不可能相信这两人是同一个人吧?

    即便他总有这样的疑惑,可他百分百肯定,如花,确实就是楼翩翩,他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她的一切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不可能有错。

    夏兰再出来时,一脸惊惶。发髻歪歪扭扭,宫裙湿搭搭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

    这周末66来加更,答谢亲亲们的热情支持,有月票的亲好歹给66留点儿哈,月票榜要掉下悬崖了,这榜真要命啊。

    罗敷有夫(14)【求月票啊】

    “皇上不能再纵容下去了,她简直就是小魔女,奴婢怕她。”夏兰顺了顺自己的裙摆,向月无尘诉苦道。

    “你有没有注意她的胸口?”月无尘问道。

    他心里已知道答案,却还是抱着最后一点期望,希望夏兰只是忘了他交待的任务。

    “不只是她的胸口,她的身子奴婢都看过了,没有任何胎记。”夏兰这才想起月无尘交待的事,如实回道。

    月无尘心微微地怵痛了一回,神色木然,哑声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如花身上的烙印已经去除。她是打定了主意,完完全全将他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皇上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夏兰看出月无尘脸色不妥当,惶惑不安。

    “尽快收拾妥当,朕出去走走。”月无尘唯恐自己面对如花时情绪失控,便出了承乾宫,站在殿外发呆。

    六月的天气有些炎热,即便是晚上,依然闷热。没有半点风,空气窒闷,就如同他沉在谷底的心。

    半晌,他拿出天云之心,搁在手上把玩。

    温润的美玉散发淡淡的紫气,在黑夜中尤其打眼。

    若有似无的凉意自掌心渗入肌肤,仿佛驱散了周遭的热意,带来一抹穿透人心的凉爽,这就是天云之心的独到之处。

    那一年,在一个很美的夜晚,他将它带在了楼翩翩脖子上。当时那个女人惊喜的神情犹在眼前,她说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美玉。

    “这东西不错。”如花的声音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月无尘回神,拽紧天云之心:“你怎么出来了?”

    “皇上要求,不准奴婢离开皇上三丈之内,奴婢不敢不遵圣旨,怕掉脑袋。”如花的美眸盯着月无尘手上的天云之心直瞧,打起了这东西的主意。

    这可是很好的美玉,圣物难求,她要不要顺便把这东西给偷出宫?

    月无尘自然感觉到如花盯着天云之心的“饥/渴”眼神,索性收起了美玉。

    “皇上那是什么东西,可不可以给奴婢瞅瞅?”如花忙制止,用力拽着月无尘的手臂。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以蛮力将天云之心抢了过来。

    月无尘目瞪口呆地瞪着如花,这个女人会不会太蛮横了?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帝。

    “哇,这是好东西,戴上它都不热了,有吸汗的功效。皇上,能不能把它便宜点卖给奴婢?”如花爱不释手地拿着天云之心。

    当年她就是笨,为什么要把这东西还给他呢?自个儿留着多好?如果她留着,那她今日是不是就不必进宫了?

    可是如果不进宫,就再见不到他……

    如花悄悄看向月无尘俊逸的脸庞,看着他殷红的薄唇发呆。

    这人,倒是变得妖孽了一些,也变得很好说话,总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很好欺负。

    月无尘的视线投向她,她忙不迭地端正姿态。

    如花随时注意月无尘的动静,见他突然伸手探向她,她急忙跳开,拽紧天云之心:“皇上,出个价,奴婢跟皇上做买卖!”

    “跟你做买卖朕不放心!”月无尘似笑非笑地道。

    照常理来说,如花对这块玉应该不屑一顾。此次如此着紧,定有蹊跷。

    “谁说的?皇上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花瞪向月无尘。

    “朕不是小人,你也不见得是君子。”月无尘轻易抓住如花的皓腕,想要抢过天云之心,孰知如花突然抱紧他的腰,死皮赖脸地嘻笑:“奴婢先帮皇上保管这破东西,好不好?”

    她说着在他怀中蹭了蹭,月无尘一动不敢动,身子紧绷如弦,这根弦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如花全部心思都在天云之心,没注意月无尘身体的变化。见月无尘仍紧拽着天云之心的一角,她全部重量都靠在他身上,想要使力夺回。

    月无尘却突然拽紧她的腰,大掌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达到她的肌体。身子与他的紧密相贴在一起的一瞬,她不确定地看向月无尘。该不会这样就动了欲念吧?

    月无尘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酥软的胸前,下腭绷紧,额头渗出细汗。

    “皇上该不会看上奴婢这样的姿色了吧?”如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月无尘是不是对她动了歪念。

    月无尘从狂盛的浴火中挣脱而出,用力推开如花,不忘夺走她手上的天云之心,冷声道:“你也知道,你是这样的姿色,也敢来勾惑朕,不知死活的东西。”

    方才差点失控,若不是及时醒悟,只恐做出丢人的事,把她吓跑。还好,未铸成大错。

    “奴婢长像甜美,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可也是清秀可人的朝露,是男人都喜欢的。”如花小声反驳,眼巴巴地看着天云之心流口水。

    真想不顾一切地夺回,可她没有月无尘这样的蛮力。

    她再次决定了,取他血的同时,一定要把这块宝贝一块“拿”走。

    月无尘故意漠视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小心把天云之心挂在脖子上,收放妥当,这才安了心。

    见他那样子,如花忍不住打趣道:“皇上看这块死物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老婆……”

    这话一出口,她甫觉不妥当。

    月无尘回头瞟她一眼,默不作声地进了承乾宫。

    如花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阴阳怪气,莫明其妙,小气鬼,有女人喜欢才奇怪。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自个儿留着无用,给我不就好了吗?”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今晚罚跪,不准睡!”月无尘顿下脚步,凌厉的眼神令如花闭了小嘴。

    月无尘非常满意,折回寝殿,本想睡龙榻,可一想到身后的女人,便在小床上躺下。

    如花大刺刺地躺在龙榻之上,在上面翻滚,只差没翻跟斗。

    自己玩了一小会儿,觉着无趣,她悄悄看向背对着她的月无尘。

    奇怪,以前的他很好色,见到女人就差没扑上去,为什么现在知道避讳了?几年不见,这个男人是不是变得不举了?

    可宫里的人都说,月无尘荒/滛无道,是女人都吃,一天晚上找好几个服侍。当时她也觉得像是这人的本性,可现在又觉得,那些都是谣言,不可尽信。

    翻来覆去睡不着,如花觉得自己很命苦,多少人想睡龙榻没机会,她有机会却睡不着,居然认床,非常悲剧的她……

    她赤足下了榻,蹲在小床跟前,戳了戳月无尘的背部,小声道:“皇上,奴婢睡不着,陪奴婢聊聊天可好?”

    月无尘暗暗叫苦,这个女人真知道怎么折腾人。

    她有龙榻睡不着,他何曾睡过这样的小床?咯得他身子生疼。

    “皇上,起身,奴婢睡不着,皇上会不会唱催眠曲?”女人又戳了戳他的背部,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这辈子就没开口唱过,要他唱催眠曲?他哪会?

    “若是皇上会唱催眠小曲,一定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以后皇上就是奴婢的偶像。”如花的话,令月无尘的心微微一动。

    虽不知偶像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一定是在她心上有地位的人,他要做她的偶像。

    思及此,月无尘一跃而起,将赤足蹲在地上的如花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

    她轻抚剧烈跳动的胸口,微嗔道:“吓死我了,皇上起身前怎么不打个招呼啊?”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她又白又嫩的细足,心眼儿发烫,耳根微热,心跳也在加速。

    他这辈子就没试过对一个女人又爱又恨,拿这个人没有半点办法。

    月无尘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的纤足,被如花一把拍开:“皇上干嘛摸奴婢的脚?”

    月无尘回神,若无其事地道:“总不能让你这个脏鬼睡朕的龙榻,干干净净才能躺上去。脏死了脏死了……”

    他用力拍打了几回,才在如花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将她提回龙榻。

    “睡吧,朕给你吹一首小曲儿催眠。”月无尘说着翻出多年未曾用过的竹箫。

    如花怔忡地看着月无尘,想不到这个男人还真答应为她做这种事。

    ---

    啊啊啊,忙死了忙死了忙死了忙死了……

    罗敷有夫(15)【求月票啊】

    好听的箫声来自月无尘的专注演绎。箫声悠扬动听,缠绵悱恻,倏尔激/情豪迈,倏尔温情如潺潺溪水,静静流淌一室。

    如花趴在枕间,听得专注,不时悄眼睨向月无尘,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枉她曾为他的妻子,竟不知他吹得一手好箫。她以为,尹子卿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乐师,原来月无尘也不遑多让。

    “朕有多年不曾吹箫,生疏了。”见如花痴傻地看着他,月无尘神色微褚,回避了她呆滞的目光。

    如花这才回神,轻拍双掌:“皇上,您真是惊艳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是说您老人家了。”

    月无尘以箫轻敲她的头顶:“可不可以别加‘老人家’三字?朕真有这么老么?”

    “奴婢这是敬您,一般的人奴婢不愿跟他说话呢。不过吧,这箫声听是好听,就是无法催眠,听得奴婢更加兴奋,睡不着了。”如花让床里侧挪了挪:“不如皇上上来一起睡,皇上唱一首容易入眠的歌给奴婢听。”

    月无尘摇头,不愿上龙榻。

    跟这个女人挤在一起,指不定他会失控,做出吓坏她的事。

    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把握。

    “千万别告诉奴婢,皇上不会唱歌儿!”如花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月无尘道。

    “朕这辈子就没唱过,不会不稀奇。”月无尘如实回答,看来自己是甭想做她的什么偶像了。

    “可怜的孩子。这样吧,奴婢教皇上一首,待皇上学会了,以后奴婢睡不着,皇上就唱给奴婢听,帮奴婢催眠,如何?”如花笑容甜美,上前一把将月无尘拉在了龙榻上。

    “朕,朕不会。”月无尘忙不迭地退开一些,避开如花如蜜般的馥郁香气。

    “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皇上没试就说不会,哪是好学的孩子?指不定皇上有这方面的天赋,皇上,试试吧。”如花殷切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月无尘,毫不掩饰眸中的渴望。

    月无尘居然不会唱歌?那就是从未唱过?

    既如此,不把他的第一次骗过来真对不起自己。

    月无尘想摇头,却又不忍看如花失望的样子。她难得有这么热衷的事,不如就顺着她的意思好了?

    如花看出月无尘犹豫不决,便索性哼唱了起来。

    “来,皇上跟着奴婢唱一遍。”如花又哄又骗,极尽谄媚之能事。

    月无尘红着脸,经过她几番催促,终于开了腔:“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他一边唱,如花一边忍着笑,最后还是破功,她索性笑趴在榻上,毫无形象地在榻上翻来滚去,不可抑止。

    “朕,朕确实不会唱,不准再笑!”月无尘尴尬得不行,这辈子没这么糗过。

    这个女人完全不给他面子,笑成这个德行,他唱得有这么不堪入耳么?

    “好,奴婢不笑了。可是容奴婢说句实话,可惜了皇上的一副好嗓子,居然五音不全,唱得好难听啊,老鼠都被您老人家吓跑了!”如花说着忍禁不俊,再次笑倒,这次,她不小心趴在了月无尘的大腿,笑得肚子疼。

    而且,这个男人居然会脸红,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奇观。

    不可否认,他脸红的样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

    月无尘看着在他大腿上放肆的女人,唇畔掀出柔柔的笑意,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若是能让她这般开心,让他再出多几次糗也无妨。

    “朕刚开始学,以后会好的。”月无尘决定再来一次,最好笑死这个女人。

    “皇上是说笑的吧?”如花眨着泪眼看向月无尘,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可不愿再受他的荼毒,听他唱歌,这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月无尘一本正经地点头,启唇便唱将起来。他才开嗓,如花又笑开了,“太难听了,皇上,别唱了。就你这破嗓子简直不是魔音穿耳……”

    月无尘却没有停下,径自唱了又唱,一直到如花笑累了,趴在月无尘的大腿上歇气儿,还听得头顶传来月无尘不成调的歌曲:“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她想,这趟皇宫之旅收获颇大,让她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月无尘,这就是她要死要活爱过的男人啊。

    她渐渐有了睡意,小声嘀咕:“虽然不咋好听,可是呢,奴婢喜欢听。皇上以后就是奴婢的呕吐的对象了……”

    月无尘停止哼唱,瞪着她绯红的小脸。

    折腾了半天,偶像就是呕吐的对象,害他这么卖力讨她欢心。

    月无尘着迷地看着她酣甜的睡颜,方才还吵着睡不着,这会儿却进入梦乡,这个女人……

    守在外殿的夏兰偷听寝殿的动静,自然听到了月无尘的鸭公嗓,也听到如花毫不留情地讥诮笑声。月无尘有多久没试过这么宠一个人了?如花这个小宫女何德何能,让月无尘宠上了天。

    带着这个疑问,夏兰想了大半夜也未能参破其中的玄机。

    次日,如花起身便不见月无尘的踪影。她乐得自在,打算去医药局走一趟。

    奉月无尘的命令,夏兰远远跟在如花身后保护她。

    只见如花堂而皇之地进入医药局,亮出月无尘的名号,没人敢为难她,由着她在医药局自由出入。

    夏兰怕如花玩什么花样,找来一个医官,悄声问如花都要了些什么药,而后记下来。

    当她向月无尘禀告此事时,月无尘称赞她做得好。而后对她附耳,仔细交待一番,夏兰听了,领命而去。而后趁如花调药打盹时,奉命将她的药给换了。

    如花混然不知药物被换,打了个小盹后,继续调制药粉。只等药粉做好,她好对月无尘下药,取了他的血,再出宫。

    可是想到出宫后再见不到月无尘,她有点小失落。

    她百无聊赖地出了药局,想自己的心事,在途中遇到一众妃嫔时,也没心情对她们打招呼。

    “哪里的宫女,见到贤妃姐姐竟不请安?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妃嫔冲着如花一声大吼,惊醒如花的思绪。

    她看向对方,原来是王婉仪。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女人还是这般张扬。红唇似火,眉目妖娆,倒是愈发的艳丽动人。

    至于秋吟,看上去像是平和了。一袭淡粉色宫裙,梳着简单的发髻,戴的饰品非常简单,清减了不少,脸上已看不到当年的清高之气。

    就连服侍在一旁的琴儿,也不复当年的张扬,岁月到底是磨练了一些人。

    “婉仪妹妹,算了,许是新进宫的宫女,不懂规矩,没必要大动干戈。”秋吟轻启樱唇,看向如花,淡声道:“退下吧,在宫中行事要机警些。”

    “是,娘娘!”如花垂眸回道,举步正要离去,却有人挡着她的前路,又是得理不让人的王婉仪。

    “姐姐,这些下人纵容不得,该罚的就必须罚!”王婉仪一伸手,便将如花推倒在地。

    如花抬眸看向王婉仪,却见那个女人得意地瞅着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有点碍眼。王婉仪难不成知道她,故意找她茬?!

    “如花,起来。”有人在她恍神的当会儿伸手来拉她,却是赵裙。

    她一出现,全场哗然。

    秋吟脸色微变,敏妃脸色苍白,王婉仪更是夸张,发出惊喘,指着赵裙道:“鬼,鬼,这是鬼……”

    赵裙抿唇一笑,有当年楼翩翩的绝世风姿,更吸引了在场所有女人的视线。

    “小女赵裙参见众位娘娘,娘娘们金安!”赵裙款款朝众人行礼。

    如花不想跟这些女人搅和在一起。女人多的地方,定有是非,更何况这些女人的丈夫还是同一人。

    她悄悄想离开,王婉仪在受到惊吓时却还记得拦着她的去路,这令她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个女人,是跟她扛上了?

    “赵裙?你是今届的秀女?!”秋吟最先回复常态,上下打量赵裙一番,问道。

    罗敷有夫(16)【求月票啊】(今天3更)

    “正是,小女几日前方才进宫。如花以前是储秀宫的宫女,现在是皇上的贴身宫女。皇上对如花很是看重,娘娘还是莫为难的好。”赵裙淡声回道,将话题转移到如花身上。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皆投向如花,如花拍了拍裙裾上的尘土。

    不待王婉仪反应过来,她抬膝狠狠顶向王婉仪的腹部,踢个正着,惊得众人傻了眼。

    王婉仪捂着自己的腹部,颤手指向如花:“你这个贱/婢,竟敢以下犯上,对本宫无礼?!”

    “方才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奴婢下手,奴婢崇尚有来有往,方才是回礼。娘娘若还有疑问,不妨到皇上跟前告御状,请皇上来评定是非好了。”如花笑意厣厣地回道。

    王婉仪气得脸红脖子粗,直喘气儿。此时赵裙也过来帮腔,淡笑如花:“如花就是这种直性子。人家待她好,她会双倍奉还,谁若待她不好,她也不会示弱。娘娘宽宏大量,就莫跟如花计较了,皇上那边也不好交待--”

    “赵裙,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有太后娘娘的一张脸,就能在皇宫横行么?!我告诉你,若我要对付一个人,那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们给我将赵裙拿下,掌嘴!!”王婉仪此言再令如花蹙眉。

    如花以为,王婉仪就算要打,也应该是打她,而不是打赵裙。赵裙好歹是秀女,她却只是个小宫女,更何况赵裙还有楼翩翩的那张脸呢。

    “楼翩翩,你不是死了么?!”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在人群后响起。

    如花暗道世界真小,平时一个碰不上,这会儿全都到齐了。

    来人,正是房漓,她手上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娃粉嘟嘟的小脸,煞是可爱,正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反观房漓,瘦得厉害,像是一阵风就能被吹走。她秀眉深锁,似有无尽的愁绪展化不开,再无五年前的纯真气息。

    “呦,这不是贵妃吗?皇上可是下了旨令,你们母女不能随意在皇宫走动,皇上下的禁足令,贵妃居然敢抗旨不遵?!”开口之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婉仪。

    房漓像是听不到王婉仪的连讽带刺,直勾勾地看着赵裙,失神的模样。

    “小女赵裙参见娘娘。小女是新进宫的秀女,并非太后娘娘。”赵裙向房漓行礼道。

    房漓看着她的脸,失神地低喃:“是啊,楼翩翩死了,就在冷清殿断了气息,你又怎会是她呢?”

    “娘,抱抱。”小女娃朝房漓伸手要抱,房漓这才回神,抱起了小女娃。

    “好咧,我们这就去找你父皇。”房漓对小女娃露出慈爱的笑容,在她转身的瞬间,她的笑容僵在唇畔。

    如花循着房漓的视线看去,黑沉着一张脸的男人,不正是月无尘?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女及时反应过来,朝月无尘行礼道。

    月无尘越过众人,视线定格在如花的身上。

    他直直地去到她跟前,拽着她往承乾宫而去。

    “皇上,臣妾有事启禀!”房漓抱着小女娃追在月无尘身后。

    月无尘却对钟南使眼色,钟南会意,派侍卫拦截了房漓的去路。

    “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可否看在我们多年前的情分上,容臣妾说几句话?几句就好,请皇上开恩!”房漓跪倒在地,朝着月无尘的背影哭喊。

    听到她哭,小女孩也哭得撕心裂肺。

    如花频频回首。

    她不该心软的。当初若不是房漓,她和月无尘之间又何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可同样身为女人,怀过孩子,对孩子的这份心,她是感同身受。

    “皇上,不如就听她说几句吧,反正又不会死人。”如花轻拉月无尘的衣袖,却见他的脸沉得更厉害,更狠狠瞪她一眼。

    如花无辜地摸了摸俏鼻:“皇上好歹是孩子他爹--”

    “朕没碰过她,那不是朕的孩子!”月无尘沉声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朕把你的嘴封了!”

    “别这--”在月无尘的狠戾眼神之下,如花还是闭了嘴,任由月无尘拉着她进入承乾宫。

    良久,月无尘也没有动静。

    如花想了想,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反正又不是她的事,她这么热心做什么?房漓该死,是那个女人曾经让她生不如死,如今有人得到报应,她该开心啊,为什么她就是笑不出来呢?是心还不够狠吗?

    她倒在龙榻上胡思乱想,直到有人遮住了床前的光影,她才抽空瞅他一眼。

    “方才朕不是生你气,只是气自己。”犹豫半晌,月无尘半晌才开口。

    “皇上没必要对奴婢说这些。皇上莫忘了,奴婢只是一个宫女,皇上的家务事没必要向一个宫女交待。”如花从榻上一跃而起,笑着回道,只是笑意不曾达到眼底。

    月无尘自女人的神情中看出不以为然,也看出了淡淡的疏离。

    似乎是因为房漓出现,便让他们想起了过往的那些不愉快。原来在她心里,还是在意过去的人与事。

    或者,她只是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一个可以与他聊天说笑甚至撒娇的那么一个人?

    月无尘在榻上坐下,看着某一处良久,方启唇:“朕是皇帝,身边可信赖的人不多,能听朕说心事的人没有一人。曾经朕有一个妻子,虽然她不被世人所知,但她就是朕的发妻……”

    罗敷有夫(17)【求月票啊】

    如花倏地下了榻,月无尘早料到她有此举动,冲上前一把拉住她:“如花,听朕说说话,可好?就这一次,朕有许多话想说,只是,一直没有那个可以倾听的对象。”

    如花回眸一笑:“皇上太抬举奴婢了,奴婢受不起。皇上要找人说心事,相信皇宫有许多,奴婢这人没心没肺没眼的,听不进去。奴婢出去散散步,走了。”

    如花用力挣出月无尘的掌握,埋头往前冲。

    月无尘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追上她,用力扣紧她的手腕,哑声道:“母--”

    如花一脚踹向月无尘,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月无尘不退不避,任由她在他身上耍泼。闹了好一会儿,如花终于停止,她窝在他的怀中喘气儿:“有时觉得皇上的怀抱很温暖。只是再温暖,也不是奴婢该倚靠的地方。今是昨非,大家都该知道的,没必要扯破脸皮说那些不堪的事。”

    在月无尘呆怔的瞬间,她钻出他的怀抱,甚至不曾看一眼他木然的神情,便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