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8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无尘忙不迭地为她戴上雪帽。
雪雾朦朦之下,她浅笑厣厣,又把她软若无骨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与他的交握在一起。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楼翩翩纯白如玉的小脸,她透明美丽的容颜,何时何地他都是看不够的。
这些天,他想了许多,在今晨,钟南的一席话令他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他们的孩子必须留下,这个孩子是他们情感的见证。
只等待会儿带她赏完雪梅,便告诉她这件事。
“呆子。”楼翩翩眸光流转,娇斥一声,道不尽的风情万种,秀雅风/流。
“母后,朕很喜欢你……”月无尘牵紧楼翩翩的手,哑声道。
她的一切,他都喜欢,他的喜欢从来就不是谎言。
怕只怕,她现在不愿相信他说的话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楼翩翩努力探出脑袋,想要呼吸新鲜冰冷的空气。
这么冷,心里却暖烘烘的,因为有他在旁。
她就知道,自己从不后悔爱上他,从不!
就为了这一刻的幸福感,就算从今开始,他们两再无瓜葛。
漫天雪地里,雾绒般的雪花片片飞洒而至,飘落在他们相牵的双手,他们的衣襟雪帽,他们的脸颊眉梢,融入他们明媚的笑容里。
隔着朦胧雪雾,点点红梅在白茫的天地间傲然独立,绽放在冰天雪地。
楼翩翩惊诧地顿下脚步,轻喃道:“昨日还不曾有梅花。”
“有雪有梅,才是最美景致。”月无尘顿下脚步,看着楼翩翩从他掌心跳脱而出,跃身而去,跑入漫天雪花,在梅花树下兴奋地吆喝。
她轻盈地跳跃在红白花雪之下,有如不小心坠入人间的仙子,沉静美丽,素雅却又灵动,任何一种特质放在她身上都能得到最佳的诠释。
“母后,慢点儿,别摔着了……”月无尘朗声而笑,追入梅花树下,近距离看她轻盈飞舞。
只见她甩飞雪裘,长袖飞舞,轻灵如羽地飞跃于漫天花雨之下。
美则美矣,只是她的身子……
“母后,可以了,小心身子,下回再玩。”月无尘想要抓住她的衣袖。
她却纵身飞离,瞬间到了他身后,有一件东西堪堪抵在他的腰间。
他一愣,巧施妙手,击向她的虎口,她手中的东西便落入他的手中,是一枚精致的匕首。
“这东西朕帮你保管,搁在母后身上不安全。”月无尘若无其事地收妥匕首,对楼翩翩笑道:“母后,到这边,已经备好了食宴。”
月无尘拾起沾上白雪的裘衣,披在她身上,替她打好领结,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发现她的脸还是冰冷异常,青白中有透明的诡异。
“母后的身子怎会这么冷?”月无尘捏了捏她的俏鼻,依然满指冰凉。
楼翩翩却似听不到他的话,兴奋地飞奔至被红梅团团包围的凉亭处,果见那里准备好了一些美食。
“这是梅子汤,热的,喝一点暖身子。”月无尘见楼翩翩好奇地看着美食,也不动手,便索性为她解惑。
楼翩翩喝了一口,摇头道:“不好喝。”
“再试试这个,梅花糕,口味清新。”月无尘拾起一块,放在她的红唇边。
她轻咬一口,再次摇头:“不好吃,腻死了。”
精致,好看,却不中吃,有什么意思?
此后月无尘将准备的所有食物都被楼翩翩一一否决,她意兴阑珊地趴在凉台上赏梅赏雪,小嘴不知念叨着什么。
月无尘细细探听,方能窥探一二。大致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
“‘只是当时已惘然。’很有意思的诗句,是吗?”楼翩翩回眸翩然一笑,已是倾城。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凄婉。
“母后坐下来,朕有件事要对母后说。”月无尘拉着楼翩翩坐下,“朕想好了,我们的孩子……”
楼翩翩却突然起身,轻拍自己的额头道:“瞧我这记性。我道为什么这么冷,是因为我昨晚取下了天云之心。我先回屋戴上,待会儿就回来,你等我一小会儿,我很快的。”
说着楼翩翩已飞奔而出,立于白雪红梅间。
月无尘正想要不要追上去,楼翩翩顿下脚步,她回眸倾城一笑,盈盈而立:“你待在这里等我,可不许先走。要是回来见不着你,我会担心。”
月无尘点头,后又怕楼翩翩看不见,才想开口,此时她又如飞燕般倏地飘远。在浩渺无垠的梅雪天地,独独不见她的芳踪。
呆怔在原地,月无尘看着白雪茫茫的天地,怅然所失,心绪茫然。
正在他恍神的当会儿,却听得不远处传来楼翩翩的呼救声。
他心下一惊,纵身往声音出处寻去。
只见楼翩翩和一个黑衣女人纠缠在一起,眼见黑衣女人就要刺向倒在雪地中的楼翩翩,他情急之下,方才被他没收的匕首疾射而出,袭向黑衣女人提剑的右臂。
黑衣女子被他击中,他纵身而上,再一掌狠狠击向黑衣女人的胸口。
出手的瞬间,他方看清楚黑衣女人的脸。他想收掌,已然来不及,女人被他一掌击中,跌倒在雪地。
月无尘怔在原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哑声道:“母后,为什么?”
“你,你过来,我,我有东西要给你。”黑衣女子,正是楼翩翩。
而倒在地上身着楼翩翩衣裙的女人,却是秋雨。
秋雨吓傻了眼,完全不在状态。
楼翩翩只说要她相陪,演一出戏试探月无尘的心意,她却不曾想过,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娘娘流了好多血,止血要紧。”秋雨终于从错愕中回神,哽声道。
“没用的,我在匕首上抹了毒,是茉儿特制的毒药,霸道无解药,我,我很,很快就会不行了。”楼翩翩艰难地探向怀中,她一定要将这东西交给月无尘。
月无尘上前,搀扶起她,从她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上面书有“休书”二字。
“想,想当时你我成亲,我被赶鸭子上架,被你押解上了喜堂,没有亲朋好友,全世界只有我们彼此知道对方是夫妻。可我想,手续还是要齐全的。下辈子如果我遇到意中人,要与之成亲,就不会犯重婚罪了……”楼翩翩的声音有点虚弱,却还算清晰。
“母后不能有事。朕来一是为陪你赏入冬的第一场雪,二是想告诉你,朕一样喜欢这个孩子,舍不得他。朕希望母后能陪朕一生一世,不,不对,是生生世世。朕要你为朕生很多孩子,女儿像母后这么美丽,男孩也要像母后这般讨人喜欢……”月无尘的心脏一阵阵紧缩,抱紧楼翩翩的身子,语无伦次。
他的手沾染了她背部汩汩渗出的鲜血,看着她苍白如雪的容颜,他六神无主。
“秋雨,快去命人传太医,不,去,去找子卿,他医术高超,定能救母后。快去,快去!!”月无尘朝傻在原地秋雨大声吼道。
秋雨这才回神,拔腿便往冷清殿外跑去。
“可,可是我已经决定不要你了,一切都太迟了。我说过的话,从来就不是儿戏。”楼翩翩伸手想拭去月无尘颊畔的泪水,力道却不够,无法触及。
月无尘握上楼翩翩的手,楼翩翩摸到了他满手的鲜血,那是她的血。
凌茉曾说过,因为她体内有邪物,所以即便是很小的伤口,也会血流不止。更何况,这毒霸道,此劫她是逃不掉了。
她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同样也没有给月无尘留退路。
她说过的话,自己记得。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将不再有。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楼翩翩,失神低喃:“可是我爱母后,不能没有母后。我这辈子,没试过这么喜欢一个人,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他颊畔的泪水滴落在楼翩翩干燥的唇角,咸涩而苦结,就像是他们分明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爱情。
她终于等到了他这句话,却是在此情此景。
造化弄人,她始终是未能逃过这一劫。
原本是想他记住她,她才以这种激烈的方式选择这样的离开。
却不想,尹子卿当日的预言一语成笺,她果真活不过十七,却死在她最爱的男人怀里,她已经满足了。
“缘来缘去终有时,这封休书我给了你,你便是自由的。以后你再遇到喜欢的女人,千万莫再错过了……”楼翩翩的声音渐至无声。
月无尘的脸与天外飞雪合为一体,变得模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魂魄欲自躯体抽离。
月无尘失控地大喊她的名字,声音遥远也模糊:“楼翩翩,朕不准你死,不准!!”
是啊,她还不能死,她还没告诉他一句很重要的话。
有了这种信念,她身上又有了一股强劲的力道,令她睁开美眸,看着月无尘在她足踝处戴着什么东西:“这是我派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叶子,就是你木雕上的那种。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可这么难找,一定是好东西。我命人将它置入链坠,因为嫌它丑陋,戴在母后身上不好看,便将它造成足链,这样朕便能拴住母后一辈子。这是给母后的生辰礼物,那日我明知是你的生辰,却害你伤心……”
“这是四叶草,乃三叶草的变种,寻着的机率甚微,它代表了世间一切的美好、幸运及幸福,同时它也代表了患难与共的爱情。可惜的是,你我都未能做到,”楼翩翩打断月无尘的叨叨不休,她费力拭去他颊畔的泪水,难以相信这个高傲自大的男人居然会为一个女人流泪。
她,不行了:“无尘,我从不后悔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也从不后悔爱上你……”
是啊,这一生,遇到他,爱上他,终是不悔。
能死在他的怀里,何尝不是她的幸福?
楼翩翩美眸微阖,唇角含笑,手无力地滑落至月无尘的掌心。
月无尘泪流满面,呆怔地看着怀中已失去呼吸的女人,人已石化。
漫天飞雪扑面而至,迷朦了他的眼。
她说过,有些事错过便是一世,他当时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执迷不悟地继续错下去?这都是报应,报应……
她性子本就刚烈,他明知如此,却一再伤害她,更甚想夺走她腹中胎儿。
若非他一错再错,她又怎会以这种激烈的方式选择永远地离开他?
月无尘发出凄怆的笑声,伴随漫天风雪,声声飞入云霄……
尹子卿赶至的时候,月无尘抱着楼翩翩躺在梅花树下,他们的身体覆上了层层白雪与红梅花瓣。
他一时间,几乎顿住了呼吸。
这个女人,终是未能逃过命劫么?
他蹲在楼翩翩身前,把上她的脉搏,没有生命气息。
他无力地摊坐在地上,呆怔地看着楼翩翩苍白如雪的容颜。她神态安祥,唇角浅含笑意,像是睡着了,在做一个很美的梦……
“人死不能复生。无尘,节哀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尹子卿方打破沉默。
“她说想与我共赏白雪红梅,说什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还给了我一封休书,又说从不后悔嫁予我为妻,爱上我。你说她说的什么话,如此矛盾。既然爱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果断地离开,是因为我让她失望了,还是因为我不该是帝王,她不该是太后?”月无尘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尹子卿这些难解的谜题。
“她命盘如此,即便没有遇到你,她也活不过十七,这些冥冥中自有定数,你无须自责。早日办了她的丧事吧,搁在这里不是办法。如你所说,你是皇帝,应以家国为重。更何况,明日便是你的大婚……”尹子卿看向闭着双眼的月无尘,终是打住了话头。
“子卿,我信得过你。从今往后,你暂代我朝政,我想陪她一会儿,退下吧。”月无尘没有睁眼,淡声道。
他的身上,衣襟上,脸上覆上了一层白雪。
能在这样的冰天雪地,在这样的梅花雪色世间跟她静静地躺在一起,很舒服。
尹子卿想了想,终是依言退下。
以为月无尘所说的一会儿不过是几个时辰,结果他这一躺,是三天三夜。无论什么人靠近楼翩翩的尸身,皆被他喝退。
直到最后他的身体已去至极限,失去意识,尹子卿才命人将他抬回屋里,再命人将楼翩翩抬进冰棺。只等月无尘清醒,才为楼翩翩举行国葬。
月无尘醒后,并没有就此事大动干弋,而是依尹子卿的意见,尽快将楼翩翩葬入皇陵。
此后他虽尽量让自己恢复常态,但由于那三日伤得太重,身体变得很差,常隔三差五地没有上朝。时间长了,他便索性让尹子卿暂代他管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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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有夫(1)(今天两更)
有尹子卿的帮忙,风月王朝的朝政却也波澜不惊。有许多朝臣对月无尘颇有微词,却因为尹子卿的护主不好发作。
入夜后,月无尘喜欢在楼翩翩居住过的凤羽宫和冷清殿流连,他在锦盒中看到了楼翩翩留下的天云之心,也看到了楼翩翩精心雕刻的肖像木雕。
上面的男女看起来很幸福。他们手牵手,神态逼真,衣袂翩跹,满足的笑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在冷清殿有楼翩翩留下的一堆佛经手稿,也有她闲时无聊的涂鸭。
月无尘以为,自己始终描不出楼翩翩字迹的好看。不过,他却能深刻体会这两句诗词的意境。
那份逝去的感情到现在才觉着珍贵,只是当初的他不懂得珍惜。以为即便错过了一两年的光景,也会有一生的时间可以与她携手。
原来,原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风月王朝永观年间,睿宗皇帝即位不到半年,坊间传闻,睿宗因将太后楼氏打入冷宫,间接害楼氏香消玉殒而自惭内疚,惶惶不可终日,神智恍惚,无法上朝,便将朝政交由国师尹子卿打理。
两年后,尹子卿官拜一品大丞相。
睿宗皇帝后两年身子康复了些,却沉迷于声/色,经常出宫游玩,只要寻到自己中意的美人,便将其带入皇宫。
睿宗不只贪恋美色,更是残暴不仁,只要一不如他意,他便将人施予重刑,手段极为残忍。
更有人称,他喜欢活活将人的心脏挖出,在手中把玩,直至那颗心在他手中停止跳动,他再命人将其焚煮,熬制成汤,赏赐给对方的亲人“享用”。
照说他即位几年,后宫不缺美人,却没有一个妃嫔能怀上龙嗣。
有人说,睿宗皇帝不喜欢孩子,所以即便有人怀上龙种,也被他暗中下毒连母带子一起害死。
也有人说,睿宗太喜欢孩子,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一般的女人怀上他的龙嗣。而这某种原因,是因睿宗有心仪的女子。
据闻,传说中的那个女子倾国倾城,迷得睿宗神魂颠倒,却与他缘悭一面,终至他性情大变。
当然,没人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
传说很美丽,现实却很残酷。
人们只知道,惹什么人都别惹到睿宗皇帝。若说在路上偶遇得一个妖孽般的倾城男子,那人张扬跋扈,嚣张狂妄,见美人便掳掠,甚至当场欲施/暴,千万别多管闲事。
因为,那很可能就是传说中残暴嗜血的睿宗皇帝。
永观五年年初,风月王朝因举国无主,终至四分五裂。
这年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雍容王之子月霁在南疆自立为南皇。
同年五月,流放漠北的月无痕也揭竿造反,自立为北皇。
一时间,风月王朝成三足鼎立的态势,睿宗的皇位芨芨可危。南北皇蠢蠢欲动,时时都有攻打皇城的可能。
六月初,尹子卿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小李子来禀告,春兰求见。
“找到无尘了么?”见到春兰,尹子卿急切地上前问道。
春兰摇头:“至今未找到皇上,只听说已经回京城了,奴婢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便有消息。”
“月霁蠢蠢欲动,边关无人可用,需要无尘回宫主持大局。”提起月无尘,尹子卿愁眉不展。
原以为月无尘伤心几个月就会变正常,不料一晃五年过去,他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任性。不只长年不在皇宫,只知道流连声/色场所,更是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才致他国运衰竭,声名扫地,人人提起睿宗便摇头叹息。
这些年虽有他在扛着大局,他却始终只能暂代朝政,要揽回民心,还需要月无尘本人用心才行。
偏生月无尘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没人能劝得动他,除非……
“这些年皇上还是未能忘记娘娘,只要在皇宫,皇上就会想起娘娘,才一天到晚往宫外流连,不愿回宫。”夏兰轻叹,知道尹子卿也想起了一个人。
尹子卿默然不语,纠结了眉心,盯着奏折,却未能看进半个字。
春兰见气氛不对,强颜欢笑转移话题道:“奴婢再出宫找找,许能尽快找皇上回宫也不一定。”
“去吧。”尹子卿点头,春兰便依言退出御书房。
天空碧蓝如洗,没有染上半丝浮云。
广阔无垠的天际下,青草依依,山峦挺拔,绿水幽幽。
皇城京都北郊,高山脚下。
一行锦衣护卫浩浩荡荡地飞身前往追逐受到惊吓而四处逃蹿的一个翠衣女子。女子花容月貌,脸容精巧,神情并不惊惶,反而是沾沾自喜。
她假装一个趔趄,便栽倒在地,两个护卫及时出手摁她在地,架起她的双臂去至一个墨发披肩、眉目阴邪张狂、身着鲜色长袍的男子跟前。
男子左拥右抱,大腿坐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足畔还伴有一个艳丽不凡的女子,身后还站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为他驱暑,好不惬意,风/流快活。
“皇上,美人抓到了。”锦衣护卫见男子不扫地上的美人一眼,开口提醒。
君心难测,这会儿倒是瞧不出他们的主子心情好或不好。
男子这才像是看到跪在自己足前的美人,上前掐着女子的雪腭,视线定格在美人妖艳的双眸。
左右打量了一番,美人心下忐忑,不知眼前的男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今晨她收到一大笔钱银,说是有一个富贵男子想要在北郊玩狩猎的游戏,需要找一个人演戏。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只要有钱银,一切自是好说话。
却不想这个男子长得如此看好,天生妖娆,倾城容颜,更天生透着一股皇族霸气。看他的手下,个个高大威猛,他身边的美人哪个不是美丽无双?
此时她倒是看出一点端倪。这位男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睿宗皇帝?
刚才听锦衣护卫开了口,她便知道自己猜了个正着。眼前这位富贵男子,正是当今风/流成性的睿宗皇帝月无尘。
若她运气好,能随睿宗皇帝进宫,当上后宫妃嫔,再有幸怀上龙嗣,岂非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你们是在哪里找来的妖孽?生成这般竟也敢出来丢人现世!”男子轻启殷红的薄唇,冷笑着甩开眼前的女人。
想当然尔,此妖孽正是月无尘。
锦衣护卫面面相觑,不曾想到月无尘竟对他们精心挑选的美人不敢兴趣。这是他们能找到的,以为最美丽妖娆的女子。
月无尘朝身后挥了挥手,钟南便走至他跟前。
月无尘接过他手中的剑,在妖艳女人的衣襟领口比划,脸露邪笑:“朕在想,应不应该将你剥光,若朕宠幸你--”
女人作羞怯状,欲语还休,下一刻,月无尘手起剑落,便削去了她右颊畔的青丝,剑锋贴着她的嫩颊而过,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吵死了。朕方才话未说完,若朕宠幸你这个面目可憎的妖孽,朕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从此看到女人都提不起兴致。”月无尘嫌恶地对侍卫示意。
侍卫不敢怠慢,上前想用布帛封住女人的小嘴。
月无尘却不甚满意,露出阴冷的邪笑,对侍卫道:“脱下你的足衣,用它封住这个妖孽的臭嘴,朕才决定要不要将她的心肝都挖出来!!”
女子一听,吓得双眼翻白,晕倒在地。
方才还在向月无尘大献殷勤的美人也吓得不轻,捶腿的忘记动作,捶肩的不小心拍到了月无尘的头顶,坐在月无尘大腿上的女人惊吓得跌坐在地。
人说伴君如伴虎,她们算是见识到了。
月无尘一个利眼扫向她们,她们忙不迭地都跪倒在地:“请皇上恕罪,民女以后不敢了。”
“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朕今儿个心情本不好,看在天气还不错的份上,就小惩大戒,罚你们进尼姑庵修行,这辈子不准多看男人一眼,否则朕将你们千刀万剐!”月无尘笑容可掬地道,像是在与她们商量。
罗敷有夫(3)
“他没说自己有妻室,那就是没有!”小月牙不依地道。
“这位小哥倒是说对了,我已娶妻,还妾室成群。”月无尘起了身,突觉意兴阑珊,心生去意。
小月牙当场就气晕了,原来说了这么久,已是人家家里的夫君,害她浪费唇/舌。
“混账东西,竟敢欺骗我小月牙纯真的感情,你信不信我将你挫骨扬灰?!”小月牙义愤填膺地在月无尘跟前挥舞自己的小粉拳,小脸气得通红,美眸晶灿如火,煞是美丽。
月无尘深深看她一眼,后撤一步,突然发现,即便再美的女子,或再有特色的女子,他也无法动心。
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一个像小月牙这样的少女,他还是没兴趣,自己想必是没救了。
也没想过要为楼翩翩守身守心,反正那个女人离开时叫他好好过日子,如此狠心的女人他何必心心念念。再者,人家已经喝了孟婆汤,已经忘了他,临死前还给了他一封休书,跟他划清楚界线。
“喂,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嗓门大,吓倒你了?”小月牙不安地看着眼前突然变得伤感的男子,嗫嚅道。
方才这个妖孽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眉眼生动妖娆,一瞬间却像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眉目间尽是无法抹去的悲伤,看得让她也觉得伤感莫明,恨不能让他重展笑颜。
“小月牙,很高兴认识你,有缘的话,我们再见。”月无尘一板一眼地道,说走就走,往书斋正门而去。绕过天井,走过青石小道,他方去至书斋。
进入书斋,却见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他的视线,定格在最隐蔽的角落,却是一本佛经。他顺手取走,才想离开,紧随他其后的书僮拦住他的去路道:“公子不问自取,是否有违常理?”
“我取走,是你们书斋的荣幸。若想取回这本佛经,你大可叫你们家的小姐亲自带着此信物取回此书。”月无尘淡瞟一眼书僮,扔给书僮一块玉佩。
书僮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就觉此人的一眼看似无害,却又凌厉,折射出威严气息,震赦了他的心神。待他回神,方才那个绝美男子已不见踪影,反倒是她手上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书僮忙折回,将玉佩交到藏在密室中的黄衣女子手中:“这是方才那位公子留下的物件,说是欲取回佛经,小姐以此玉佩便可获取。”
以为他家小姐好歹会看一眼玉佩,孰知阁惜儿直接将玉佩扔进了垃圾筒,写道:“陌生人的东西莫拿,以免生病。”
“可是小姐最喜欢的佛经在那人手上,小姐不想取回么?”书僮不解地问道。
阁惜儿的视线自书中转移,她看向书僮,又写首道:“小星,那不过是死物,没了便没了,不可惜。这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准提起。再过些日子,天气凉了,我们便回部落。从今日起,书斋不再开业,关了。记住,要做到不留蛛丝蚂迹,就当书斋从未存在过一般,不要让人查出底细,去吧。”
阁惜儿容貌甚为普通,一张脸几乎没什么特色。五官略显平整,肌肤黯哑,一双眸子不大不小,平日无精打采,但下决定的时候,总有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
“关,关了阁主书斋?!”小星傻了眼。
“怎么,有问题?”阁惜儿淡瞟一眼小星,写道。
小星像呆怔地回视阁惜儿,嗫嚅道:“小姐的眼神和方才那位公子好像。”
同样的漫不经心,看似无害却凌厉,威严不凡。
“书斋是小姐的心血,怎能说关就关了?”小月牙自惊愕中回神,率先问道。
“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议,谁要是再提起,我不饶他!”阁惜儿利眼扫向小月牙和小星,搁下笔墨。
两人对视一眼,有气无力地回道:“是,小姐!”
阁惜儿满意地点头,出了密室。
小月牙见她走了,忙不迭地拾起垃圾筒里的玉佩:“这是好东西,值钱得很,为什么要扔了?好歹让我去卖点银子,补贴家用。”
“小姐不缺钱。”小星鄙夷地看着小月牙,见不得这个女人见钱眼开。
“小姐不缺我缺。”小月牙反瞪小星。
此后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吵了起来,好不热闹。
那厢月无尘离开书斋时,回眸一看,只见牌匾以正楷写着“阁主”二字。
单看这牌匾,不像是书斋,这地方,也不似一般的书斋开在城中热闹繁华的街道,而地处偏僻,若非有心,或像他这般错打正着,方能寻得此处。
那位名叫阁惜儿的女子,行事如此诡异,难免让他产生探究心理。
走了两刻钟,月无尘回到热闹的北街。他才现身,钟南便即刻迎上前来问道:“主子,害我好找,方才主子去哪里了?”
“你去调查一家名为《阁主》的书斋,我要书斋老板阁惜儿的资料,速速去办,我给你一个时辰!”月无尘说完,径自上了云来客栈,找上最好的雅座休息。
方坐妥当,又有人急匆匆上来禀告:“主子,夏姑娘冲上来找皇上了。”
“没用的废物,挡个人都挡不住!”月无尘轻斥。
他话音刚落,夏兰便似一阵风地冲进雅间,跪倒在他跟前:“皇上,让奴婢好找……”
她只差没有痛哭流涕,再找不到月无尘,她可以一辈子不必回宫了。
“朕还没死,你现在哭丧还早了点。”月无尘冷笑,径自浅品香茗,不看抱他大腿的夏兰一眼。
夏兰破啼为笑,轻扁红唇道:“看到皇上太激动了。皇上,是这样的--”
“你若敢提‘回宫’二字,朕把你也扔进尼姑庵修行!”月无尘一声冷哼,将夏兰的话堵死。
夏兰倏地住了嘴,摇头如拨浪鼓。她不想做姑子,没肉吃。
月无尘满意地点头。
他探头看向街道,见有一个衣袂翩跹的白衣女子经过,定住了眸光。
“来人,把那个女的押上来!”月无尘眸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笑容邪佞,看得夏兰打了个冷战。
看来,又有女人要惨遭月无尘的毒手了。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久便押了一个白衣女子回来。
待看清女子的容貌,夏兰与月无尘皆怔住,看着女子目不转睛。
“娘娘?”夏兰脱口而出,傻傻地看着对方。
本只是抱着玩玩心态的月无尘更是激动地站起来,冲到女子跟前、扣住她的香肩道:“母后,你是母后……”
白衣女子满脸尴尬,嗫嚅道:“你,你们认错人了,小女不认识你们。”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女子与楼翩翩一模一样的脸庞,蹙紧眉头。
人有相似,物有相近,楼翩翩在他怀中断了气息,此女又怎会是楼翩翩?!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月无尘瞬间变得冷静,坐回原位,淡声问道。
此女身上有楼翩翩一样的味道,就连她走路的姿势,也这般与楼翩翩相似,就连声音,也像得出奇。否则他方才不会无意中的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她。
“小女柳城县人,名赵裙,不久前方来到京城,前来一是探亲,二是参加三年一届的选秀,小女是即将入宫的秀女。”赵裙朝月无尘微一掬礼:“小女出来已久,只恐叔伯会担心,告退。”
“选秀,柳城县人,叔伯?”月无尘轻喃,也跟着起了身,淡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府。如今京城不比往日,天下大乱,还是小心为妙。”
“不必了,公子好意小女心领--”
“走吧。”月无尘凌厉的一个眼神,令赵裙倏地住口:“谢公子相送。”
赵裙柔柔一笑,婉约秀丽,就是和楼翩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独特风韵。
月无尘视线定格在她的小脸,久久未能缓神。
“主子,人家已经走了。”夏兰小声提醒,月无尘才自往事中跳脱出来。
他匆忙跟上,脚步加速,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
夏兰也急步跟上。莫说月无尘如此失态,就连她见到赵裙的一瞬,也以为看到了楼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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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有夫(4)(两更合一起,5000字,求月票)
赵裙走在前面,月无尘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两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夏兰看出月无尘的心不在焉,却不知月无尘心里在想什么。照理说,月无尘应该表现得更兴奋。毕竟这么多年,虽说有许多美人多少与楼翩翩容貌或气质有相似之处,却没有一个这么像楼翩翩。
就算是月无尘与楼翩翩缘浅,老天爷也算待月无尘不薄,再赐了另一个楼翩翩给月无尘。
为什么月无尘的反应这么奇怪呢?
待将娇客送至赵府前,月无尘才算是恢复常态,不顾赵裙反对,便拉着人家的玉手道:“裙儿,想必从方才的对话中你已知朕的身份。朕希望你能早日进宫,做朕的女人。”
赵裙不着痕迹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被月无尘握得更紧:“朕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脱朕的掌心。裙儿,你更不会例外。”
赵裙微嗔地看向月无尘,月无尘嘻皮笑脸地凑近她,欲偷香窃玉,正在此时,有人急匆匆出了赵府,见是月无尘,大惊失色地道:“不知皇上大驾光临寒舍,微臣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爱卿,免礼。”月无尘看向对方,来人正是户部尚书赵昱。
“皇上,这边请。”赵昱不敢怠慢,忙让道。
月无尘回眸看一眼夏兰,夏兰端正身子,不知月无尘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裙儿是赵爱卿的什么人?朕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打算今晚诏她侍寝。”月无尘勾唇浅笑,他的视线定格在赵裙的小脸,目露痴迷之意。
“裙儿是微臣的侄女,因为选秀即至,全国少女都要参加选秀,裙儿也在之列。既是秀女,皇上又何需急于一时?待给了裙儿名分,皇上再诏寝可好?”赵昱脸露为难,小心翼翼地道出自己的见解,只怕触怒龙威。
果见月无尘脸色变了三分,他一声沉喝:“朕看上的女人,就算就地承/欢,对方也不得有异议!!”
赵昱与赵裙同时跪倒在地,赵昱诚惶诚恐地道:“请皇上息怒,是微臣不知进退,只要裙儿能讨皇上欢心,微臣自当遵旨!”
闻言,赵裙轻蹙柳眉,倏地直起了身子,淡声道:“皇上即便是一国之君,也该遵守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小女以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未进宫前,小女便是自由之身,不能承恩。”
赵昱颊畔冒着冷汗,现在的月无尘连他也不敢多嘴一句,赵裙怕是不想活了,竟敢在月无尘跟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以为月无尘会悖然大怒,孰料他不怒反朗声大笑,轻拍两掌道:“好,有意思,不愧是朕相中的女人!既如此,朕便如你所愿,待你做了朕的女人再诏你侍寝。不过朕却要与你说好,趁热要打铁,朕素来不定性,见一个便喜欢一个,指不定此次不宠幸你,下回再见你,朕有了新欢,已忘了你。”
“这样的男子,小女也不稀罕!”赵裙美眸一沉,冷声回道。
“倒是有些个性。只不过,朕对有个性的女人没多大兴趣。”月无尘看向正在飙汗的赵昱,倏地转移话题问道:“爱卿居然有一个与母后长得一模一样的侄女,这些年倒未曾听你说起。”
赵昱一愣,恭敬地回道:“微臣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裙儿,初见裙儿也吓了一跳,昨儿个微臣还向尹大人说起这件事,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尹大人将裙儿从秀女名单中剔除。尹大人说,选秀是皇上的后宫之事,有些事他可以作主,有些则不可以。尹大人听闻裙儿与往生的太后娘娘相似,昨儿还特地出宫见了裙儿一面,也直呼好像。”
月无尘了然地点头:“子卿他还说了什么?”
“尹大人说,若是皇上见了,必定又要伤心了。”赵昱压低了声音,小心睨一眼月无尘。
只见他出神地看着某一处,似不闻他说话。
赵昱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却听月无尘说道:“朕登基这些年,还从未来赵爱卿府里坐坐。今日因着裙儿,倒是有了机会。朕今日便在此用了晚膳再回宫,裙儿若愿意,可以随朕一起。若是不愿意,待选秀时再一起进宫也可。”
说话间,他看向赵裙。赵裙微一施礼:“小女希望一切按规矩来。”
“也罢。”月无尘说着走在前头。
赵昱叔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尽心侍候。
用膳席间,月无尘没少借故调/戏赵裙,赵裙无论怎么躲,月无尘总有机会轻薄于她。直到月无尘觉得玩够了,才大发慈悲地收了手。
临出赵府前,月无尘又在赵裙的纤腰摸了一把,赵裙即羞又怒,却又碍于月无尘的身份,有苦不能言。
月无尘终于提起尊脚离开赵府,赵裙大松一口气,向赵昱撒娇道:“当今皇上怎么如此好/色?这与一般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不同?叔叔,裙儿不想进宫……”
“你这孩子,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便是砍头的大罪,到时株连九族,我们赵家都会没命……”
之后赵氏叔侄又说了一些话,侧耳细听的月无尘越走越远,脸带微笑,心情看起来像是不错。
“以后赵小姐若是进了宫,皇上就不会每天想着出宫了,多好啊?”夏兰见月无尘心情不错,也跟着放松了心情。
自从月无尘时常出宫后,她也有机会经常出宫,不像以前那般整日待在皇宫,这点倒是不错。
可惜天将大乱,若是掀起战乱,不知何时才能过回平稳的日子。
月无痕与月霁都打着推翻昏君的名号欲拉月无尘下皇帝位,偏生所有人都急,就是月无尘不急。就不知赵裙进了宫,月无尘能否听进劝告。
看方才的情形,月无尘喜欢逗弄赵裙,这和当初月无尘对待楼翩翩的情景非常像。
或许,赵裙会是第二个楼翩翩,能将月无尘导回正轨。
月无尘只是淡笑不语,夏兰不知主子心里在想什么,却也不敢再多嘴。
待走回云来客栈,钟南早已等候在侧。
“夏兰,退下!”月无尘扫向跟在身后的夏兰道。
夏兰小声嘀咕道:“皇上为什么支开奴婢,有什么话是奴婢不能听的么?”
月无尘一个利眼令她闭了嘴,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到一旁,待听不到月无尘和钟南说话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