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3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只在意房漓受到的伤害,可曾想过在此案中,那些隐形的受害人?!”不待月无尘把话说完,楼翩翩便冷声打断他的话。
“依朕看,母后是因为秋雨是凤羽宫的宫女,才出面袒护吧?”月无尘淡声反问,略带讽刺:“方才对琴儿施刑时,可不见母后说这些冠冕堂的话,出声制上!”
“皇帝何尝不是为了房漓兴师问罪?!上回死了一个妃嫔,可不曾见皇帝这般大动干戈。此次房漓还活着,皇帝却要对人施刑。这理儿,可不是都在皇帝这边。”楼翩翩上前一把将秋雨拽起,淡声道:“秋雨,随哀家回凤羽宫。”
秋雨回头看向眸色不善的月无尘,不敢动弹,怕他为难楼翩翩。
楼翩翩行事素来稳重,今次怎会当着众人的面故意让月无尘难堪?这样下去,只恐月无尘一怒之下,连楼翩翩也罚了。
“娘娘,奴婢甘愿受罚。”秋雨嗫嚅道。
“哀家说你没罪,谁敢动你?!”楼翩翩利眼瞪向秋雨,秋雨碍于她的威严,不觉再造次。
“太后,莫让朕难做!秋雨留下,否则休怪朕下手狠毒!”月无尘面对神色倨傲的楼翩翩,面子上挂不住,俊颜一沉。
“皇帝想动秋雨,先过哀家这一关!”楼翩翩不退不让,眉清目冷。
月无尘眸中闪过锐利的锋芒,声音更显冰冷:“你以为朕不敢么?来人--”
“皇上,容我说一句公道话!”此时沉默良久的尹子卿从人群中出列,淡声打断了月无尘欲出口的话。
“此事不容再议。朕意已决,谁为太后求情,朕连他一起罚!”月无尘根本不听劝,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楼翩翩:“这既是太后选择的路,你们何不成全她?!”
尹子卿顿时哑然。
何时开始,月无尘连他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本想帮腔的吴锋也不敢再吱声,毕竟,龙威难测。连尹子卿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何时轮得到他这样的角色为楼翩翩说话?
偏生有一个人便无惧月无尘的威严,正是大伤初愈的房漓。
她抿唇,绽放一朵虚弱的微笑,手放在月无尘的掌,握住他的,柔声道:“无尘哥哥,既然我已无大碍,这件事就别追究了。如果我不在皇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说到底,都是我不好……”
“本不是你的错,却要将错揽在你身上,你真够笨的。”月无尘宠溺地看向房漓,眸色温柔似水,哪还有方才的凌厉与暴戾?
“我确实笨,如若不然,就不会让人有机可乘,挑拨无尘哥哥与太后娘娘的关系。这件事就此打住,好不好?”房漓对月无尘讨好地一笑,美眸殷切。
“有人若有你一半善良就好了,偏生总有人以为自己身份尊贵便高人一等,竟藐视吏法和皇威。”月无尘连讽带刺,淡扫一眼神情木然的楼翩翩,若有所指。
“无尘哥哥,别这样好不好?”房漓看出月无尘话中有话,脸色变得苍白,不敢直视楼翩翩。
楼翩翩则直接拉着秋雨,转身往殿外而去。
她的高傲姿态令月无尘的脸面挂不住,沉声道:“太后,没朕的允许,你要带着罪犯秋雨去哪里?!”
“无尘哥哥……”看到楼翩翩僵住的背影,房漓微嗔地瞪视月无尘。
“要朕放过她们可以,你嫁给朕!”月无尘似笑非笑地看向房漓,半是宠溺,半是威胁。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料月无尘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以这种方法要胁房漓。
房漓秀颊微红,美眸似怒似嗔,别开视线,犹豫不决。
“漓儿,嫁给朕,朕不会委屈你。”月无尘乘胜追击,握紧房漓的柔荑,柔情缱绻,专注地看着房漓,仿佛房漓是世间唯一的美景。
房漓秀颜微酡,欲语还羞,他们坐在一起的画面,美丽绝伦,仿若金童玉女,仿佛,世间良偶再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
楼翩翩看着眼中只有彼此的月无尘和房漓,心中无悲无喜。
想曾经,会有心痛,也会不甘,可如今,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到底,是进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月无尘和房漓身上,屏息等待房漓的答案。没人注意楼翩翩牵着秋雨的手走离承乾宫,翩然离去。
等候在殿外的凌茉见到楼翩翩,第一时间冲到她跟前问道:“怎么样了?不是说要传我问话吗,我就没等到--”
她话音顿住,看到秋雨猛朝她打眼色,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秋雨暂时无碍,不会有事。”楼翩翩轻声回道,有些心不在焉。
她径自往前踱步,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秋雨和凌茉都落在了自己身后,两人悄悄交流,秋雨长话短说,把方才在承乾宫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凌茉听了义愤填膺,冲到楼翩翩跟前道:“不过是一个负心汉,你就有点志气,别再为他烦恼。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没事。”楼翩翩淡扫一眼神色太过激动的凌茉。
凌茉一副“你还骗我”的神情,对楼翩翩语重心长地道:“还说没事,人都变傻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你就学我,心情不痛快的时候看看其他美男子,发现世间的好男儿多的是,不差他霁月一个--”
“月霁?”楼翩翩轻喃,顿住脚步,眉心轻蹙。
凌茉看着楼翩翩发傻,奇怪人家为什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能做得那么好看。
“如,如果你实在忘不了月无尘,我,我我我--我就把霁月让给你好了!”凌茉以为楼翩翩相中了霁月,痛下决心道。
反正霁月也不是她的,心里也没她。那回她因为嫉妒楼翩翩做了错事,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所做的错事,那就这么办好了。
楼翩翩摇头,若有所思地道:“傻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我只是在想这三件案子的发生,幕后指使者应该是同一人,那人必是身上后宫,而且那人对我和皇帝的事知之甚详,更清楚贤妃想要对我下手。若我估计得没错,是贤妃派琴儿监视凤羽宫的一举一动,而且贤妃也在监视房漓的动静,那天琴儿才凑巧目击那个不知名的宫女对秋雨行凶的一幕。对方掌握了我们所有人的动静,并且设计我们三方,一石三鸟。若是这般,那人心计着实深沉,极为可怕……”
她想,对方应该是一个女人。
若那个女人只想对付月无尘的女人,那倒也罢。若那个女人是月霁派来的人,她的最终目标是月无尘,月无尘总有一日会被她算计。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牵挂月无尘。可无论月无尘怎么待她,她还是希望月无尘能好好的,得尝所愿,做他风光无限的皇帝,建立一个盛世王朝。
即便他的尊荣,他的风光从今往后与她楼翩翩再没有任何关系。
“楼翩翩,有时我觉得你不适合皇宫,毕竟这样的地方埋没了你的青春。可方才我觉得你适合皇宫,因为你够聪慧,能够与那些狡诈的女人巧妙周旋,立于不败之地。”凌茉心有感叹。
若换作是她,在这么复杂的皇宫生活,被人算计死了都不知发生什么事。
楼翩翩却相反。
她聪慧,却不露锋芒。她坚韧隐忍,这样能成就大事。她善良,在后宫深深之中还能保有自己的纯真。
后宫太多的尔虞我诈,需要一个“好人”来掌管这样的复杂环境。
“我已经被对方设计了三回,到现在连对方的半点线索都找不到。我啊,不适合皇宫。或许,我是时候离开皇宫了。”楼翩翩看向凌茉,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可别找我,我如果把你带出皇宫,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届时我凌家都要糟殃,爷爷会把我砍死的。”凌茉嗫嚅道。
楼翩翩笑了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凌茉,也会怕官。
所谓民不与官斗,正是如此吧。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不,不过你如果真那么想出宫,我就拼了这条小命也把你带出去。”凌茉怕看楼翩翩失望的神情,很快又转移了口风。
想起来,她欠楼翩翩的太多,这个女人这劫躲不躲得过还是一个莫大的难题。
“再说吧。如果我生时无法离开皇宫,我倒是希望自己死后能在宫外安葬。”楼翩翩盈盈浅笑,仿佛在谈论天气那般轻松自在。
“莫说傻气话,我一定把你救回,你要相信我的医术。”凌茉眼眶泛红,天知道,此次她没有一点信心。
“茉儿,你还瞒了我什么事,对吧?”楼翩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凌茉瞪圆了眸子,忙捂住自己的小嘴。
该死,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样就露馅儿了?!
“我还知道这件事很严重,让你难以启齿,让你为难,或许,也让我为难。”楼翩翩目光灼灼地看着凌茉,一字一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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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活着回来了,累毙了,更新继续。
爱恨皆成空(12)
凌茉悄悄背转身子,不敢直视楼翩翩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那件事对于楼翩翩来说太过残忍,可她不说,是不是就能助楼翩翩躲过一劫?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刚开始我也只是怀疑,可现在看你这样……”楼翩翩一声轻叹,轻移莲步往凤羽宫而去。
凌茉默不作声地跟在楼翩翩身后,心下忐忑。
不说,楼翩翩的病情只会越来越失控,可是说了,楼翩翩一定会恨死她。
无论如何,都是她欠了楼翩翩,这事容不得她再拖延。
最后凌茉尾随楼翩翩进入寝殿,她命秋雨守在殿外,这才鼓足勇气去到楼翩翩跟前。
等了良久,凌茉依然说不出口,楼翩翩看出她的为难,轻声道:“我有孕了,是吧?”
她话音刚落,凌茉倏地跪倒在她跟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那么任性,就不会让你受这等苦。你说了,你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你有孕,却没有怀孕的症状,就该知道这病有多严重。这蛊虫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它不只能占据你的身子,更能占据你的心,你的孩子,我怕的是,是……”
“是什么?”楼翩翩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凌茉惶恐不安的样子,她怕得手心冒汗。
原来就想好了,若有一日不小心怀孕,这个孩子留不得,一定要拿掉他。
可现在,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怕孩子有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
“我怕不久后蛊虫会趁机占了你孩子的身体,你将来生下一个怪物。”凌茉颤声道,看向脸色苍白如纸的楼翩翩,美眸刺痛难忍。
“为,为什么会这样?”隐忍许久的楼翩翩泪雨滂沱,倒在凌茉的怀中,痛哭出声。
如果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会不会太残忍?
即便是错,也在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骨肉?!
凌茉也不禁泪如雨下,抱紧楼翩翩连说对不起。守候在外的秋雨听了也暗自垂泪,心酸不已。
半个时辰后,楼翩翩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自己酿的苦果,她要有勇气承受。孩子,留不得,即便她如此舍不下这个孩子。
原本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真正面对时,又如此难以割舍。每一个生命都有选择生存的权利,她却要硬生生让他胎死腹中。
“拿了他吧。”很久,楼翩翩哑声道。
凌茉摇头,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不能。你和孩子是一体的,他在,你在,他亡,你亡。”
楼翩翩凄然而笑:“照这样说来,我怎么也活不了。想不到凭你的医术,也有无法医治的人。”
“以前我以为自己厉害,现在才知,世间最可怕的事,乃自己设了一个陷阱自己跳,最终却发现已陷入太深,跳不出这个局。”凌茉讽刺地笑了笑,笑自己以前太傻太天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楼翩翩看向凌茉,心思百转千回,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她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死了,他还在?”
“这样的难度,你说呢?以你的情况,尹子卿一定替你诊过脉,他却没能诊断出你怀有身孕,只因为你和孩子的合为一体,再加上他诊脉时未挑中你身体最虚弱的时机。蛊虫已瞅中了你的腹中宝宝,它要借由孩子发育生长,若我估计无误,它现在比你孩子长得要快。以往并没有这样的情形,这几日我静心观察,只有一种可能,蛊虫借由宝宝变异……”楼翩翩惨白的脸色令凌茉不忍,但是,她所说的这些都极可能是事实。
“凌茉,你可知你有多残忍!”楼翩翩的字句自齿缝中吐出,一股腥甜涌上喉间,血洒雪白裙裾,有如荼蘼花开。
怒极攻心的她瞬间虚软了身子,倒在凌茉身上,失去意识。
“翩翩,翩翩……”凌茉忙扶住楼翩翩,彻底慌了神。
秋雨闻声冲进大殿,瞬间的慌乱之后,她冲凌茉道:“茉儿,你不能慌,娘娘需要你。”
凌茉搭上楼翩翩的脉搏,一片沉寂,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心灰意冷的楼翩翩,是完全不想活了。
这个认知有如五雷轰顶,令凌茉彻底缓过神。
她取出一套金针,封住楼翩翩的要|岤,最后一针,生生刺进楼翩翩的周身痛|岤。
昏沉的楼翩翩一声嘤咛,终于缓过气儿,凌茉舒了一口气,再喂她服下自制的还魂丹。
还魂丹本就矜贵,各种药材都是世间难得的极品,研制难度大,费时需久,楼翩翩服食完这一颗,只剩下两颗,以后还有好一段日子要熬,可怎生是好?
看来那颗天云之心无论如何也要给楼翩翩戴上护体,那东西能生生扼制蛊虫的成长。这样争取了时间,楼翩翩和孩子都有一线生机。
无论是偷的还是抢的,都要从月无尘手中拿回天云之心。
再者,楼翩翩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她身子愈发的虚弱,蛊虫便会愈发的猖狂,这就是此消彼涨的道理。
有了打算,凌茉静待楼翩翩清醒,无论什么方法,都要让楼翩翩重新振作。
半个时辰后,楼翩翩终于清醒。
凌茉正想上前劝说,楼翩翩却对秋雨冷声道:“哀家不想见任何人,把闲杂人等赶出凤羽宫!”
“是,娘娘!”秋雨不敢忤逆楼翩翩的意思。
“翩翩,我知道你气我。可事已至此,你一定要想清楚,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觅得一线生机。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秋雨!”楼翩翩哑声打断凌茉的喋喋不休。
“茉儿,让娘娘静心想一想。”秋雨压低声音道。
凌茉点头,随秋雨走出了寝殿。她无力地找了张杌凳坐下,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
“我没有,娘娘也不会。娘娘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我宁愿相信,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娘娘都能挺过去。”秋雨朝凌茉鼓励地一笑。
“问题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她想。”凌茉小脸纠结成一团。
楼翩翩如果有事,那就是一尸两命。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做过这等坏事,尤其楼翩翩还是她最喜欢的女人。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焦虑不安的凌茉不顾一切地冲进寝殿。略显虚弱的楼翩翩淡扫她一眼,她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不敢造次。
生病的人最大,她就让着这个病人好了。
“你老实告诉我,孩子存活的机率有多少?”良久,楼翩翩打破沉默,淡声问道。
凌茉心一喜,她听到了,楼翩翩问她孩子,这个女人果然在意孩子多于自己。
这就是身为人母的伟大。楼翩翩可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不能割舍下自己的骨肉,这是一个机会。
“我没有把握能救孩子,除非……”凌茉欲言又止,悄悄瞟向楼翩翩,却正对上楼翩翩清冷的眸光。
凌茉忙又垂首,规矩地站好准备听训。
“有了天云之心,是不是把握就大了?”楼翩翩一眼看穿凌茉的心思,淡声问道。
“是,越快越好。天云之心集天地灵气,一切邪物遇到它都要退避三尺,它若能保护你,就是保护腹中的宝宝。你要知道,你身子的好坏,关乎宝宝是否能健康成长。指不定母子齐心,能将蛊虫压回原形,届时我再想办法逼出蛊虫……”说到忘形处,凌茉眉飞色舞,在看到冷眉冷眼的楼翩翩时,她立刻有所收敛:“总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我所能救孩子!”
“很好,我暂且信你一回。”楼翩翩起了身,秋雨忙上前搀扶,楼翩翩挥手示意她退下:“我自己来。秋雨,你去准备午膳,我饿了。待我用了膳,便前往承乾宫讨要天云之心。”
秋雨嗫嚅道:“可娘娘的身子虚弱……”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用了膳就有力气了,无大碍。”楼翩翩索性推开秋雨,证明自己很好。
秋雨见楼翩翩脚步沉稳,没有不妥,这才安心去传膳。
凌茉始终跟在楼翩翩三步开外的地方,不敢主动跟楼翩翩搭话,就怕她生气,影响身子。就连午膳,她也是站着用膳,楼翩翩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此刻凌茉知道,楼翩翩是真的恨她了,因为她令楼翩翩的宝宝置身危险之地。
待到用了午膳,楼翩翩在秋雨的陪同下往承乾宫而去。凌茉始终远远跟在楼翩翩身后,怕楼翩翩身子不妥,可以随时照看。
结果一行三人去至承乾宫,便被钟南拦截了去路。
理由是,月无尘正在用午膳,任何人不许打扰。
楼翩翩自然知道是因为月无尘在陪房漓用膳,是以钟南才如此紧张,便自己找了个地方靠着,闭目喘气。
身子确实是大不如前了,她自己能感觉到,这才走了一小段路,便气喘嘘嘘,像是跑了几百米远。
凌沫看着楼翩翩苍白的容颜,心里难受,冲口而出:“我去找皇帝小子--”
在接触到楼翩翩冰冷的眼神时,凌沫倏地住了嘴,小声道:“好嘛,我听你的,你说怎样都好。”
秋雨早已悄悄向钟南讨了张杌凳,扶着楼翩翩坐下。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承乾宫前的齐整冬青,喜欢在这样的季节还能看到这么翠绿的生机。
冷风拂面而来,有点冷,却又很舒适,舒适得令她想睡觉。
正在她昏昏欲睡的当会儿,没有耐性的凌茉已冲到钟南跟前大声道:“已经五刻钟了,再不放行,我冲进去杀了月无尘!”
楼翩翩睁开美眸,睡意渐散,她直接步上台阶,钟南想跟上,她顿下脚步道:“钟大人留步,此事有哀家待着。”
“是,娘娘!”钟南不便再拦,便由着楼翩翩进入承乾宫。
楼翩翩直接去到膳间。
远远的,便有欢声笑语自那里传出,楼翩翩轻灵地站在膳间门前,看着里面欢笑的男女。
房漓不知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月无尘笑开了眉眼,喜上眉梢的他,看起来特别打眼。
可惜她的突然来到,令月无尘和房漓的笑脸同时僵住,他们显然不欢迎她的来到。
“皇帝出来一下,哀家有话要说。”楼翩翩神色淡然,只是苍白的脸色令她的双眼大得空洞。
月无尘的视线在她诡异青白的小脸定格,才想起身,房漓却拉着他的手:“无尘哥哥和娘娘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么?原来无尘哥哥还把我当作外人。”
“当然不是--”月无尘沉声回道,视线依然停留在楼翩翩苍白的小脸。
“既如此,我也想听娘娘想跟无尘哥哥说什么悄悄话。”房漓眉眼带笑,对月无尘娇嗔地撒娇,娇/躯差点没钻到月无尘的怀中。
爱恨皆成空(13)
楼翩翩大而无神的美眸看向房漓,自然看出这个女人故意在她跟前与月无尘亲热,借此来打击她。
可惜的是,房漓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
她刚刚才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如今当她看到月无尘怀中拥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再无感觉。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让自己活下来,让孩子能在她腹中健康成长。
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若是命都没了,要爱情又有何用?
世间最不值得称颂相守的,便是爱情。它长了翅膀会飞,尤其是在它羽翼最丰时扯下时,是连血带肉撕离,让人痛不欲生。
从今往后,再没有任何人能伤她,月无尘,更不能!
她要生下孩子,她也要让自己活下来,亲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渴求的一件东西,这次定会拼尽全力,护自己周全,护孩子周全。
房漓与楼翩翩的美眸对视,没有退惧。她淡然启唇:“太后娘娘什么都有,乃是天下人都倾羡的对象。娘娘应该也知道,有得必有失,在娘娘得到一切尊荣的同时,必定也会失去一些可贵的东西。毕竟,老天爷是公允的。”
“这你可错了,上天并不公允,因为它让哀家得到想要的一切。有些东西,你必须认命,即便你如何争抢,也始终斗不过老天爷。”楼翩翩淡声反讽,直视房漓道。
若说是男人,月无尘令她寒心,这样的男子,不要也罢。若是值得她争抢的男人,她一定不会输给任何女人,包括她房漓。
今日月无尘可以因为房漓而移情别恋,他日同样可以因为其他女人移情,这些对等的,遇到像月无尘这种不定性的男子,不一定就是幸事。
再者,虽然她恶疾缠身,老天却赐给她一个孩子。这样的礼物,就是老天对她的恩赐。
以往她觉得除了月无尘,自己一无所有。现在她却觉得,她失了月无尘,老天反而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这得失之间,上天安排得很好。
“现在无尘哥哥是我的,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么?”房漓同样不甘示弱,美眸多了一丝不训。
闻言,楼翩翩转而看向在一旁看好戏的月无尘,他似乎很享受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她轻移莲步,走至月无尘跟前,而后朝他伸手。
月无尘眸色莫测,显然不知她要做什么。
楼翩翩美眸一转,突然有了玩的心情。她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巧笑嫣然,方才黯淡惨白的小脸因为笑容突然光芒乍现,令人眼前一亮。
月无尘眸色变得黯沉,深黑色的瞳孔转而变成迷离的茶色,流光溢转。
他情绪的变化,只因为楼翩翩的一个笑容。这点楼翩翩看得真切,而房漓,同样瞧得真切。
两个女人神色各异。
楼翩翩笑意加深,房漓却刚好相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美眸怒意上涌,瞪向月无尘。
月无尘却不曾看她一眼,视线胶着在楼翩翩的小脸,无法移开分毫。
房漓见情形不对,便索性挽上月无尘的胳膊,轻昵地倚在他的怀中,微嗔道:“无尘哥哥,我想去御花园走走,可好?”
“好。”月无尘漫应,有些漫不经心,无丝毫诚意。
“那无尘哥哥陪我一起前往,可好?”房漓不死心,不相信自己斗不过楼翩翩,整个人都钻进了月无尘的怀中。
月无尘温香软玉在怀,终于缓过神,垂眸看向怀中的女人,犹豫不决:“这……”
“月无尘,还我的东西来。”不待房漓再接再励,继续诱/惑月无尘,楼翩翩已抢先道。
月无尘怔傻地看着楼翩翩的笑容,一时间不知楼翩翩讨要的是什么。
楼翩翩眉目流转,娇憨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妩媚与妖艳,更令月无尘失了神般地紧盯着她瞧。
“无尘哥哥!!”房漓怒极,朝三魂七魄都被楼翩翩勾走的月无尘大吼一声。
气死她了,月无尘居然这么没用,轻易便被楼翩翩诱/惑了去,她想要的可不是这种结果。
月无尘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发现自己失态得有些丢脸,难怪房漓生气,他自己都觉得……
收回心神,他端正颜色问楼翩翩道:“母后什么东西在朕这里?”
“你好意思装傻?”楼翩翩假意一笑,凑到月无尘跟前,突然对他上下其手。
楼翩翩的玉手才碰到月无尘的身体,月无尘整个人就变得全身僵硬,而楼翩翩清楚感觉到。
到底是男人,如此经不住缭拔,她不过才摸到他的身体,他就有了反应,这样的男人。
楼翩翩心里冷笑,脸上笑意却不减,故意凑近月无尘的薄唇,在他唇畔吐气如兰:“天云之心,你把它藏哪儿了?”
月无尘不敢吐气的紧张样子她看在眼中,心里愈发瞧不起这个男人。
月无尘摇头,想说什么,一旁看得冒火的房漓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前将靠得太近的男女用力分开,并对楼翩翩怒吼:“楼翩翩,他是我的男人,有我在,轮不到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在我跟前勾/引他!!”
楼翩翩却对暴怒中的房漓视而不见,径自对月无尘媚笑如花:“怎么,天云之心不愿给我了?”
月无尘摇头,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它永远属于你!”
闻言,楼翩翩脸上的媚笑有点僵硬。
未想过月无尘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抱期望,绝不会因为他无意无心的一句话而动心。
她别开视线,看向铁青了脸色的房漓,本想继续朝这个女人耀武扬威,却又觉得,没意思。
是啊,如果她已经不要月无尘了,又何苦再做这些无意义的蠢事?
月无尘并不知楼翩翩心思转了千百回,他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天云之心取下,转而挂在楼翩翩的玉颈之上。在此期间,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碰到了她冰冷的肌肤,暗暗蹙眉。
楼翩翩没有推拒,任由月无尘为她戴上玉佩。冰冷的身子因为有天云之心,快速变得温暖,无怪乎凌茉执意要她索回天云之心。
这块玉佩,确实非同凡响,乃极品圣物。
“皇帝还是有孝心,懂得尊敬长辈,不错,有长进。”楼翩翩再启唇,脸色笑意全无,回复一贯的冷漠淡然。
月无尘的表情有点僵硬,看出楼翩翩前后情绪的变化,却又不知如何接话。
楼翩翩垂眸看向天云之心,满心欢喜,只是不愿在月无尘跟前表露自己的情绪。
“打扰了,你们继续用膳,哀家回了。”楼翩翩转身打算离去。
月无尘的视线胶着在她的背影上,为什么呢?既然他已经有了另一个要喜欢的女人,为何还有意无意地撩拔她?
在经过嘟着小嘴生闷气的房漓身旁时,楼翩翩顿下脚步,笑道:“有一个男人,哀家不要了,如果你不嫌弃,尽管拿去使用,真的,哀家一点也不介意你拣哀家不要的男人。”
房漓的脸色青白交错,她怒视楼翩翩,楼翩翩却回以出尘优雅的微笑:“所以说,老天爷待哀家算是公允,就连哀家不要的残次品,也有人眼巴巴地等着回收使用。”
“你?!!”房漓美眸似能喷出火来,狠瞪楼翩翩,终于忍不住冲到楼翩翩跟前要对她动手。
月无尘识破先机,眼明手快地一把拽住房漓,沉声道:“漓儿,不得对母后无礼,否则连朕也无法保你!”
“分明是她挑衅在先,你居然还帮着她!!”房漓朝渐行渐远的楼翩翩怒吼,只恨自己冲不开月无尘的箝制。
“可她是太后,身份尊贵,你不能对母后无礼……”
“那好,我要做皇后,跟她平起平坐,我就不信对付不了她--”
之后,月无尘好像又说了什么,房漓不甚满意,两人的争执声飘飘渺渺,渐至无声,楼翩翩并没有听真切。
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只因为有了天云之心,自己和孩子都有了一线生机。
“楼翩翩,好样的,这么容易就让你拿到了这宝物。”看到楼翩翩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凌茉兴奋得一跃而起,大声欢呼。
“那是。凡事只要娘娘上心,没有娘娘做不到的事,娘娘只是生性平淡,不喜欢与人争而已。”秋雨与有荣焉,也难掩兴奋之色。
凌茉把上楼翩翩的脉搏,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这东西管用,能压制那邪物。”
“有用就好。”楼翩翩笑容温婉,有如一朵含苞欲放的雏菊,淡雅而怡人,美丽而又芬芳。
凌茉和秋雨都看得恍了神,无法抗拒楼翩翩无意间流露的娇憨可人之态。
楼翩翩只觉步履轻盈,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子,笑意便阻挡不住。以前她怎会想过即便有了孩子也要拿掉他?这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啊。
从今往后,她要好好过日子,好好养身子,一定要给他最好的生长环境。
这后宫,是非太多,就算她躲在凤羽宫,一些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有不少人想要对付她,她不能再被动等待,需主动出击才行。
一行三人回到凤羽宫,楼翩翩休养身心,心无旁鹜地调养身子。凌茉则忙着想办法逼出蛊虫,凤羽宫回复了往日的清静。
两日后,秋吟求见,楼翩翩派人打发了她,最后秋吟索性硬闯凤羽宫,被众侍卫拦截。
清儿进殿,悄声对楼翩翩启禀了关于秋吟的事,最后她道:“贤妃说有事相求,娘娘若不相见,将长跪凤羽宫外不起。”
楼翩翩想了想,终是点头,命人传诏。
不多久,秋吟缓缓朝她走来。只见她容颜憔悴,步履蹒跚,似风一吹便会倒下。原来强势如秋吟,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哀家帮不了你。”不待秋吟开口,楼翩翩便堵住了她的话。
秋吟在皇宫除了她最爱的月无尘,接下来便是她的忠仆琴儿。
因为她是太后,所以带走秋雨,即便有人有异议,也没人真敢对她的人怎么样。
但是琴儿却是相反的命运。
秋吟即便身为贤妃,但她出身非大家,没有后台靠山,如今又没有月无尘的龙宠,所以跟着她的琴儿因为这桩杀人案被打入天牢,而且要大刑伺候。
那样的地方,多待一日都有可能性命难保,只怕琴儿刚进去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吧?
可这又如何?她自身难保,也不是菩萨心肠,保不了其他人。
再者,当日是秋吟心存歹念,才让人有机可趁,琴儿才被秋吟牵累。说到底,都是秋吟的错。若她不是一直想掰倒她,便不会害了琴儿。
秋吟跪倒在楼翩翩跟前,声泪俱下:“求娘娘开恩,救琴儿一命。”
爱恨皆成空(14)
“哀家之所以接见你,不过是让你死了这条心,别在哀家的凤羽宫前闹笑话。”楼翩翩不改初衷,对秋吟的眼泪无动于衷。
秋吟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如今琴儿有难,却又来向她求情,难道秋吟以为她会不计前嫌救琴儿么?
莫说她们一直就是死对头,就算不是,也无交情可言。秋吟应该求的人,应该是房漓,而非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太后。
见楼翩翩起身,秋吟心一急,很快便爬到了楼翩翩足下,抱着她的大腿道:“臣妾知道自己犯了不少错,惹娘娘生气,可臣妾知错了。只要娘娘能救琴儿一回,臣妾以后一定不敢再动歹念。娘娘就当是行善积德,救救琴儿可好?”
楼翩翩心一动,想起腹中的孩子。
她自己无所谓,可若是为孩子行善积德,这倒是令她心动。
看出楼翩翩脸上的动容,秋吟急忙又道:“臣妾进宫以来,一直做了不少错事,所幸未铸成大错。臣妾总以为能将其他妃嫔掰倒,殊不知也有不少人要对付臣妾。这样的恶性循环,是臣妾以往不曾想到的。反观娘娘虽然遇到了不少困难,却每每能逢凶化吉,想必这就是娘娘善良的结果。臣妾出身一般,在后宫没有后台,平日里虽然有妃嫔少不了巴结臣妾,但真正与臣妾交好的,其实没有几人。琴儿与臣妾自小在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她以往也在娘娘跟前放肆了几回,臣妾代她向娘娘赔不是。只要娘娘愿意救她,臣妾以后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楼翩翩俯视秋吟半晌,早已心动,她心有疑惑,问道:“现在房漓正得宠,她在外的风评尚可,你为何不去求她?!”
再加上秋吟与她有宿怨,怎么想,也该是秋吟去向房漓求情,那样胜算将大许多。
“其实来向娘娘求情之前,臣妾曾经对房小姐求过情。房小姐当时便在皇上跟前求了情,不过皇上铁石心肠,始终不愿松口,而且那回之后,琴儿在天牢的日子更不好过,加重了刑罚。臣妾在狱中打点了不少,却没有半点成效。只恐再这样过几日,琴儿的小命保不住。”秋吟眸色诚恳,仰头看向楼翩翩:“娘娘却不同。只要娘娘开口,皇上定会心软,最起码能免除琴儿的刑罚,臣妾对娘娘有信心。”
“你太看得起哀家了。”楼翩翩黛眉蹙成尖儿,不明白秋吟哪儿对她来的信心:“起身吧,哀家尽管试试,成与不成,都得看皇帝的意思。”
秋吟依然跪在地上,楼翩翩以为秋吟是怕她在敷衍,补充道:“哀家答应的事,会尽力去做,待会儿哀家便去一趟承乾宫。”
秋吟满脸欣喜,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哽声道:“有娘娘出面,定能救得了琴儿,臣妾先代琴儿谢过娘娘!多谢娘娘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先莫谢,哀家没把握救琴儿。回吧,待会儿哀家便要出凤羽宫。”楼翩翩说道。
秋吟拭去颊畔的清泪,满心欢喜地又再道谢,便出了凤羽宫。
秋吟才离开,秋雨便去至楼翩翩跟前道:“娘娘为什么要答应帮忙?娘娘的病情才稳定下来,这会儿前往承乾宫,不知又要看到什么脸色了,影响好心情。依奴婢看,贤妃为人阴险,指不定又有什么阴谋。”
楼翩翩去到了寝殿,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这点哀家倒是清楚,贤妃再坏,但对她的琴儿却是在意得紧。哀家这么做,是想为孩子积福。这件事咱们要好好保密,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长此住在宫里不是办法,哀家近两日一直在琢磨要怎样才能出宫。”
本来依凌茉的毒术,放倒成百上千的人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她一出手,月无尘便知是凌茉干的好事。
届时追究起来,月无尘一怒之下下令铲平毒医谷,她造的孽就大了。
所以她要离宫的事,欲速则不达,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偏生离开皇宫这件事又拖不得,时间过去,压制了蛊虫,她腹中的孩子便会成长,届时自她的肚子就能看出端倪。
凌茉说她怀孕两月有余,只是因为蛊虫,孩子才一直没有长大,她到现在也只是上回出现了胸闷的情况,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妊娠反应。
若非凌茉说孩子安好,她真怀疑孩子有了问题。
“娘娘想到好办法没有?”秋雨问道,心下忐忑。
她更想问,若是楼翩翩想到了出宫的办法,她和春风能不能跟随出宫。
“我以为自己一人出宫问题不大,可若是多了你和秋雨,有点难度。这件事我搁在心里,定要有个万全之策方能行动。”楼翩翩淡声回道,顺便说出了秋雨心中的疑问。
秋雨顿时喜上眉梢,原来主子没有忘记她和春风。
凌茉还在苦研解药,楼翩翩就没有打扰她,在秋雨的陪同下,便出了凤羽宫。
楼翩翩走了几步开外,突然回头看向凤羽宫外的侍卫,蹙眉道:“凤羽宫什么时候多了侍卫?!”
秋雨回头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回道:“奴婢没觉着加了侍卫守护,是不是娘娘看错了?”
楼翩翩摇头,仔细察看一番,方道:“左边一路过去,原来是八人,现在却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