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9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杀了再千刀万剐。 同样是你,救她一命,是以此次朕欠你的还给你,从此你与朕互不相欠!再有,你别打她的主意,安分守己过日子,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你若执迷不悟,朕以后会让你知道朕的手段!”月无尘小心翼翼地抱紧楼翩翩,看着她安睡的甜美模样,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他一拉缰绳,便头也不回地弛马离去。
尹子卿去至霁月跟前,朝他拱手道:“桃花公子,感谢你救她一命。”他一挥手,众人便松开了小白与鹤子。
众人相继离去,只剩下僵立在原地的霁月、鹤子与小白。
“看不出皇帝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倒也缜密,居然能出险棋赢霁月。”鹤子看着月无尘一众人等离去:“方才我看出来了,皇帝小子对小美人有歪念,那个眼神太肉/麻了。”
皇帝很生气,小太后很可怜
小白恨不能封了鹤子的嘴。鹤子也不看看霁月的脸黑成什么样子,霁月出道这些年,从来就没被人赢过,再加上霁月对人家小太后有非份之想,心情会好才奇怪。
偏生鹤子不长脑袋,还在火上添油。
“总有一日我会进宫,将她带走!”霁月看着黑浓的夜色良久,咬牙切齿地道。
小白与鹤子两个相互对视一眼,看来月无尘把霁月惹毛了。
“霁月,算了吧,人家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帝。看今晚这些阵仗,这个皇帝是个有野心的人物,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多的杀手。以我和鹤子的武功,居然没办法在那些杀手手下抵挡一刻钟,可知皇帝培养的这些人有多难缠。我觉得,你玩不过他!”小白就方才经历的一幕回道。
就算霁月再厉害,也玩不过月无尘。月无尘天生就有股王者霸气,而且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死。若不是月无尘今晚放他们一马,他们都成了月无尘手上的冤魂。
霁月唇畔掀出一抹嗜血的笑意:“是吗,这就要玩过之后才知道了。”
小白还想继续劝说,鹤子在旁起哄道:“我赞成霁月继续玩。小美人这么有意思的人物,凭什么被那个皇帝小子说占就占。小美人做皇帝小子的女人,还不如做做我鹤子的女人。”
“就你这德行,楼翩翩再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你。”小白泼鹤子的冷水。
“那天我听小美人说我这人比较有意思,我鹤子武功卓绝,长得俊帅,是个青年才俊,她怎么就看不上我?”鹤子大声反驳,专跟小白唱对台戏。
他们两吵得高兴,再一定神,发现霁月早已不见踪影。
两人再互相指责对方一番,这才施展轻功往霁月离开的方向追去,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楼翩翩睡了很长一觉,醒的时候饿得全身乏力。
漏阳借着微微掀起的车帘洒在她的脸上,她睁眼再闭眼,闭眼再睁眼,这是?
有人一把将她粗鲁地拉起,她呆怔地看着对方冷若冰霜的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到底睡了多久?一觉睡醒,怎么会落在了月无尘的手上?
月无尘抓到她,应该大发雷霆才是,偏生他薄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害她也不敢吱声。
楼翩翩和月无尘各坐一隅,两人有如石化,没人开口说话。
楼翩翩饿得不行,又不敢开口,怕暴怒中的月无尘对她动粗,便悄悄靠近了车窗前,捞起车帘看向窗外,寻找尹子卿的身影。
可惜遍寻不着,全都是些陌生脸孔,尹子卿不知去了哪里。
楼翩翩泄气地收回视线,悄眼看向月无尘,只见他板着一张俊颜,冷冷看着她。
她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发麻,无措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生气的人最大,她再忍忍好了。
时间过得缓慢,马车内的低气压让楼翩翩无法畅快呼吸,正在煎熬的当会儿,她的腹鸣声不合适宜地响起,大如擂鼓。
月无尘冷冷瞟了她的腹部一眼,并没说话,更不可能体贴地给她找点粮食裹腹。
再这样下去,她会饿死。
楼翩翩美眸一转,决定自己出去觅食。
她悄悄挪动臀/部,一步一步,慢慢地接近门帘。
她一脸喜色,素手才碰到门帘,便听月无尘冷声道:“没朕的命令,你不准用膳!”
楼翩翩黯下小脸,僵硬地坐在马车门边,进退不是。
第一次听他自称“朕”,这才想起他已经当了皇帝,是一国之君。
现在的她,已经是太后。
这个事实,像一张网将她密密匝匝地缠绕。
她现在,是寡妇,而且,她还要进宫。
月无尘此时拍了拍手,扬声道:“传膳。”
“是,皇上!”马车外的冬梅脆声应道。
不多久,冬梅端了许多美食进来,每一样美食都在楼翩翩跟前晃了一圈,最后却到了月无尘的跟前放下。
楼翩翩抱着双膝,美眸无辜地看着美食,只差没流口水。
看起来很好吃,她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大块朵颐。只是人家皇帝没开口,她就没饭吃。
月无尘淡扫一眼楼翩翩,女人看起来有点可怜,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在此前可不是这般,若不是亲眼见到,他不会相信在台上跳艳/舞的女人居然就是看似端庄贤淑的她。
一想到这里,火气再度上扬,他凌厉的视线扫向楼翩翩,冷声道:“你若做得令朕不满意,一辈子也别想用膳。”
他眼角的余光,定格在楼翩翩素白的双足,眸色一黯,拿筷子的手一顿。
楼翩翩循着月无尘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雪足,颇有危机意识的她忙缩了脚,藏在长袍下严严实实。
再一细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件男人的袍子。想当然尔,这件袍子肯定不会是霁月给她的那一件。
“这鸡腿味道很一般。”月无尘咬了一口,便毫不犹豫地把整盘鸡腿扔出了马车。
楼翩翩掀帘看去,眼巴巴地直流口水。
真是暴敛天物,这样浪费粮食,会遭天谴。
月无尘又吃了一块蒜香排骨,讥诮地道:“这厨子的手艺太一般,这样的人留有何用?”
他正想把这盘蒜香骨也给扔了,楼翩翩抢在他前面抓住他的手,讪笑道:“那个,不如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好了。”
她实在饿极,也顾不得不雅,手抓了一块排骨放进小嘴,边吃边道:“味道其实还不错。”
“你敢跟朕抢东西?”看着吃相狼狈的楼翩翩,月无尘还是没有半点笑意,冷声道。
楼翩翩不敢缓下动作,继续吃完一块排骨,这才道:“皇帝应该敬老,再怎么样,哀家是太后,你也不可能不让哀家进食,对吧?”
亏得月无尘的好心提醒,她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是太后,他的身份迈进一大步,她的身份何尝不是如此?
“你还不是太后。只要朕一回宫,宣布姓楼的死于非命,你就什么也不是,只能成为朕的掌中玩/物!”月无尘冷眉冷眼,就连嘴里吐出的字句,也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楼翩翩啃完一块蒜香骨再啃一块,一边口齿不清地道:“皇帝确定要这么做吗?我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想做什么太后。你向天下宣布我死最好,总会让我逮到机会出--”
看着眼前诡谲阴邪的脸,她的话如哽在喉,始终吐不出“出宫”二字。
月无尘探出长指,轻刮她粉唇上所沾的油渍,绽放没有半点温度的笑花:“你不是很能说么?尽管继续,让朕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你若不说,朕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这里在说什么。”
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薄唇,他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颊畔,楼翩翩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分毫。
“说!”月无尘掐着她的雪腭,轻声道。
楼翩翩摇头,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她真是笨,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再挑起月无尘的火气呢?第一关她都没过,好歹让她吃饱了再来安抚月无尘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
其实这个男人之所以生气,无非是因为她跟霁月走得近吧?再加上她在画舫上跳艳舞,其他男人都看了她的身子,若是月无尘有点在意,铁定会生气。
硬碰硬的不行,不如试试另一种方法?
心动即刻行动,楼翩翩秀眉紧蹙,突然捂住自己的心脏部位,紧咬粉唇,发出一声痛呼,身子倒向月无尘。
月无尘即刻松了手,堪堪接住楼翩翩轻灵如羽的身子。
他慌了手脚,不敢碰她,连声问道:“哪里不舒服?朕找太医救你,喂,你哪里不舒服?”
他脸上的慌乱和焦虑骗不了人,这令楼翩翩有点内疚。
她好像越来越坏了,居然拿自己的身体来捉弄月无尘,被他知道,她不知会有多惨。
不敢轻敌,楼翩翩忙收起自己的同情心,指着自己曾经受伤的胸口,轻声细气道:“这里疼,上回被师太刺中了这里,我差点就玩完了。”
不知她演得像不像,她真不是故意要骗月无尘,只是没办法了才施展苦肉计。
失控啊失控……
“对不起,我没能及时赶到救你。”月无尘抱紧楼翩翩,声音有些不稳。
不管他怎么漠视,他都在意这件事。那些若不是有霁月,楼翩翩确实已香消玉殒。
“又不是你的错,你说什么对不起。”楼翩翩满足地依偎在月无尘的怀中。
月无尘这么骄傲的人,居然为了这样的事跟她说对不起。
“赵德祥说了,就是因为我在意你,所以他要把你杀了,为父皇报仇,他要让我痛彻心扉,尝到失去喜欢的人的痛苦。若不是我对父皇做了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赵德祥就不会为此对你下毒手,是我害你差点死于非命,都是我的错。”月无尘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狂乱的呼吸。
其实他在意这许多做什么?重要的是她回来了,还活着,就算她跟其他男人打得火热,也好过她不在这个世间。
只有她活着,才能感受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切一切。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里都不疼了。当初霁月来得巧,他再晚来一步,我就没救了。他认识的人都很厉害,凌茉救了我,她爷爷很厉害,据说是用毒高手,她的毒术和医术一样厉害,听说还会下蛊……”楼翩翩的喋喋不休被月无尘以吻封缄。
他火热的唇/舌缠绕上她的,卷起她的舌/尖过到自己口腔,激烈地吮吻。楼翩翩羞涩地回吻,她的主动令月无尘的身子一震,吮着她的舌又啃又咬又吸,双手滑溜地探进裹着她的衣袍,摸上她柔软的胸房。
楼翩翩不避返迎,热情地迎上他带着魔力的手掌,发出美妙的轻咛娇/吟。这更加激励了月无尘,他的唇舌吻过她雪腭,沿着她的玉颈一路往下,吻上她胸前的丰/盈,热情吸/吮……
马车内的温度热得几欲沸腾,两人意乱情迷,浴火缭原,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一声响过一声的腹鸣响起,令月无尘吮/吻的动作顿了顿。他想忽视,继续自己的美味大餐,楼翩翩已从激/情的魔咒中挣脱而出。
她哑声道:“我好饿……”
月无尘吻上她的唇,不满地嘟哝:“我也好饿,先让我吃饱再说。”
楼翩翩却不配合,将他推开,拉好自己的衣袍,裹紧自己。
月无尘看着她的玉颈,又看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浑身紧绷得要爆发。为什么这个女人用膳时看起来也过于媚惑?举手抬足之间像是蛊惑人的妖精。
他呆怔地看着她探出的舌/尖,突然就凑上前想要吻上她的,吓得楼翩翩迅速躲了开去,缩在了角落,她瞪大美眸,手拿骨头指向月无尘,嗫嚅道:“哀家要用膳!!”
月无尘瞪她一眼,跳下马车,命人就地休息,他则在外面吹冷风。
这种现象很不妙,楼翩翩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易勾起他的情火,他就像是未经风月情事的毛头小子控制不了自己的噪动,这不好!
他现在是皇帝,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就算他再喜欢楼翩翩,也不能动当今太后,不是吗?这若是动了她,要将她置于何地?
她不是那种随便哄哄就能让她服服贴贴的女子,他如果动了她,更不能就这样将她丢在慈宁宫。如果他还有一点点理智,就不该对她下手。
月无尘从未试过如此煎熬。
他一心一意想带她回宫,总觉得只有皇宫才能困住她的脚步。
可是还未进宫,他已经在退缩。
他首先要想的是家国,而不是儿女情长。做了皇帝,不能再任性妄为。当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担起了什么样的重任。
无论月无尘用什么方法说服自己,闪过眼前的仍然是方才楼翩翩躺在他身下的妩/媚模样。
“冬梅,哀家用完膳了。”此时楼翩翩娇脆的声音响起,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月无尘循声看去,只见她穿着他宽大的衣袍探出身子,说不出的妖媚动人,他顿时大惊失色,冲上前粗鲁地将她塞回马车。
楼翩翩一脸莫明,她看着背对自己的月无尘发呆,不明白月无尘为什么用背对着自己。他刚才那么大动作,是在做什么?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宽背,小声道:“喂,你还好吧?”
月无尘站在原地,漠视在他背上放肆的小手。
他还好吗?这种问题也只有这个女人才问,他现在一点也不好,身心饱受煎熬,倒不如让她死了痛快,他也可以解脱。
见月无尘没有反应,楼翩翩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背:“喂,你没事吧?”
月无尘沉着脸转身,若他一直不回应,相信她会一直戳他。
楼翩翩看清月无尘阴沉的脸,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好像很忙,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见月无尘死盯着自己,楼翩翩干笑,打破死一般的沉寂。
月无尘上前揪着她的衣领,视线定格在她微露的玉颈,眸色黯沉:“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要知道你是太后,为了风月王朝的声誉着想,就不该做一些伤风败德之事!”
“又不是我自己穿的。”楼翩翩颇觉冤枉,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还敢顶嘴?!”月无尘瞪着楼翩翩,怒道。
“什么是顶嘴,我是说事实。本来就不是我穿的,至于伤风败德之事,还不知是谁在做呢,你管好你自己吧。”楼翩翩火大地拉下车帘,将阴阳怪气的月无尘挡在马车外。
之前还热情如火,一下子风云突变,简直是莫明其妙。
刚才她是才傻了才在意乱情迷,竟然差点跟他做出有违道德伦/理之事。以后要守好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被情浴控制。
那只是生理反应,她不能只图一时欢/欲。走错了第一步,以后就再难回头。
多想想月无尘的阴阳怪气,多想想他的坏脾气,多想想他的不好……
这晚上,楼翩翩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渴望男人的大掌--
她第十次坐起来,扇了扇自己满是红晕的脸,希望能扇走脸上的燥意。
她越来越不要脸了,居然渴望男人,都是被月无尘教坏的。
不知月无尘在做什么,他们“吵”过之后,他就没再看她一眼,好像她是什么碍他眼的苍蝇。
楼翩翩叹息着再躺下。
与其想男人的身体,不如多想想以后在深宫中要怎么过。近些日子在霁月的带领下过惯了自由生活,再回宫,只怕会不习惯。
深宫苦闷,在里面简直就是受刑,她骨子里期盼自由生活。
楼翩翩越想越苦闷,忍不住哀声再叹气。
马车里的楼翩翩心情不好,马车外的月无尘也不自在。
他尽量离楼翩翩的马车远一点,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进去,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自己的母后做了什么恶心事。楼翩翩说得对,他首先要管好自己的身体。
当他看着马车车帘发呆时,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马车,只差没掀帘而入。
此次,月无尘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车队最前面,与尹子卿并肩而行。
“无尘,你做皇帝是对的!”尹子卿含笑看着努力佯装冷静的月无尘道。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月无尘正在跟自己的心较量。他只差没扑上楼翩翩,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所有人都看出了究竟。
好在这些人都是月无尘精心培养的心腹,不会乱嚼舌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能给她名分,她跟着我只会痛苦,不如就让她做个单纯的女人,做她的太后好了。”月无尘无比郁闷地道。
“我觉得你真为她好,不如放她出宫。她才十五,不该在深宫这样埋没自己的后半生。”尹子卿就事论事。
难为月无尘想事不再像以前那般自私,他也会为楼翩翩打算。
“放她出宫,这辈子她别想,她只能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生活。”月无尘冷声回道。
只要想到他以后的生活中不再有她的存在,就有一投无名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他一剑把她杀了痛快。
太后就是未来的皇后
尹子卿笑了笑,月无尘对楼翩翩狂炽的占有欲,只怕他自己都没发现吧。
月无尘知道自己喜欢楼翩翩,却不知这份喜欢有多少。只怕他知晓后,就会不顾一切地将那个女人占为己有了。
他以为,这是迟早的事。
他没想再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只因自己有私心。有时他不希望月无尘多情,帝王多情不好,容易被女人牵拌了脚步。
偏生这个女人,也是他深深喜欢的女人,这就是矛盾所在。
现在他能冷眼旁观,只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对男女逼疯。
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隐退的想法。只是,他放不下月无尘,又放不下楼翩翩,所以只能佯装不在意地看着他们苦苦挣扎和纠缠。
“子卿,女人这种东西真烦!”月无尘回头瞄一眼队伍正中央的马车。
女人在那里安睡,他们这些男人却必须保护她的周全,下辈子他也做回女人。
“如果觉得太烦,不如把她扔了。”尹子卿不紧不慢地回道。
月无尘仰望月色,良久他才道:“待到回了宫,我把她打入冷宫。这样她仍在我掌控的领域,又能把她扔在不会让我心烦的地方,你说这方法如何?”
“你想怎么着是你的事,别对我说,我没办法给你意见。还没进京,要小心,我到前面去探路。”尹子卿语音刚落,便骑马而去。
月无尘怔在原地,才知尹子卿不想听他说关于楼翩翩的事,才想起,其实尹子卿喜欢楼翩翩的这个事实。他有幸为了一个女人烦恼,尹子卿却连为她烦恼都不能,说起来他应该高兴才是。
月无尘骑马回到队伍中央,捞起车帘瞅了一眼。
马车中的美人侧卧于榻,月华如水,照在她婉约的睡颜。一瞬间,所有的焦虑隐去无踪。
此后,他心无旁骛地赶路,往京城方向进发。
自第一天的失控后,往后的几日回复了平静。楼翩翩在马车上吃吃睡睡,心情好的时候下马车走走。她很少看到月无尘,他似乎不在大部队当中。
刚开始她心理会不平衡,后来慢慢平复了心情。
难得月无尘现在懂得分轻重,疏远她是正常的。刚开始她会奢望不必进宫,越来越接近京城后,她变得坦然。
这日她正在马车上打盹,有人掀开马车帘。来人背光,声音温柔,正是一直不见露面的尹子卿。
他站在马车前,不再靠前一步,和月无尘一样长进了,懂得避讳。
“太后娘娘,就要进京了。”尹子卿看着她良久,终于启齿。
“嗯,知道了。”楼翩翩浅笑回道。
尹子卿朝她一点头,便退开。
楼翩翩掀帘看去,果见城门在望,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原本她该停留的地方。有了心理建设,她无悲无喜。
顺利进京,一众人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皇宫,而楼翩翩去往凤仪宫。
春风秋雨见楼翩翩好端端的回宫,自是满心欢喜,拉着她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楼翩翩笑着陪她们说话,也会有人为了她的来去而忘形,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她开心?
休息一天后,楼翩翩便走出了凤仪宫。
她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众人跟前,令所有人惊讶。
一度有人以为,楼翩翩从此就这样在凤仪宫老去。或者,她是因为不想离开凤仪宫,才赖在凤仪宫不走。
好像是自楼翩翩出现在众人视线的这一天开始,皇宫的气氛有点怪异。
月无尘经常莫明其妙地发脾气,有不少人遭殃,很多人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为什么会被月无尘处罚。有时月无尘又会莫明失笑,之后是莫明生气,如此循环往复,许多人以为月无尘是受了什么刺激。
为了不惹是非,楼翩翩索性躲在凤仪宫过日子。
原本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后,早该搬往慈宁宫,可皇帝不发话,她也懒得多事提醒。反正月无尘现在还没立后,后位空虚,她自然不用忙着搬。
这日她在凤仪宫看书,春风则在说笑,秋雨在一旁数落春风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春风听了不乐意,差点与秋雨吵起来,最后是楼翩翩出面调和。
正在主仆仨儿有说有笑的当会儿,小李子匆匆跑进来道:“启禀太后娘娘,赵大人求见。”
“他怎么来了?”楼翩翩有些惊讶。
赵于是当朝丞相,朝廷重臣,她亲政的日子不久,却也了解赵于的一些为人。赵于生性耿直,亲政期间对她却还算敬重。
“娘娘?”小李子出声,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请赵大人入殿。”楼翩翩端正颜色道,放下手中的书籍。
“下官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很快赵于便入了大殿,朝楼翩翩行礼。
“赵大人免礼,这边坐。”楼翩翩端坐在凤椅上,脆声回道。
赵于年已五十,两鬓微白,浓眉宽额,脸有福相,经常带着笑容,在朝廷中颇有人缘,人也正派。他为官二十余年,在朝中颇有威望。
他深深看一眼坐在凤椅上的楼翩翩,眸色微敛,欲言又止。
“赵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楼翩翩自是知道赵于无事不登三宝殿,首先挑起话题。
“下官有些事要请太后娘娘帮忙,请娘娘勿必应允。”赵于直视楼翩翩道。
楼翩翩抿唇一笑,并没有急于回答。
能让赵于开口求她的事,一定是什么难事。
“娘娘?”赵于见楼翩翩只笑不语,语气有些急切。
“哀家一个妇道人家能成什么事?皇帝掌管朝政井井有条,相信他会是一个称职的帝王,多给他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楼翩翩起身接过春风泡过来的茶,亲自递给赵于。
赵于忙不迭地起身接过:“下官惶恐。看来娘娘知道下官所为何来,只是皇家子嗣乃后宫第一要事,皇上至今未诏任何妃嫔侍寝。皇上素来很有主见,以前有先皇管着,现在先皇不在了,皇上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娘娘曾亲政,那时皇上对娘娘却很敬重,只要是娘娘的话,多少能听进去,娘娘可否劝劝皇上?”
见楼翩翩沉默不语,赵于搁下茶盏,跪倒在她跟前道:“太后娘娘,请看在先皇的份上,劝皇上早点诏寝,多为皇室添子嗣。”
楼翩翩垂眸看向赵于。作为臣子,赵于要操心的事不少。
她知道,此事不容她干涉。依月无尘的性子,她若开口,只恐会令他大为火光。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答应,因为她是太后,现在只有她的身份地位能令月无尘有所忌惮。
“此事可一不可再。哀家尽管试这一次,至于皇帝能不能听进劝,这不在哀家的控制范围。赵大人,退下吧,哀家乏了。”良久,楼翩翩淡声回道。
“谢太后娘娘,下官告退。”赵于自地上起来,躬身后退,离开了凤仪宫。
赵于走后,楼翩翩对春风秋雨道:“你们准备一下,待会儿随哀家搬往慈宁宫。”
“皇上没有下旨,娘娘为什么突然决定搬迁?”春风不解地问道。
“人家赵大人都已经来提醒了,他没说出口,是给哀家面子。无论如何,哀家如今身为太后,住在皇后的寝宫就是于理不合。”楼翩翩板着小脸回道。
“赵大人算什么呀,他大得过皇上么?再说了,指不定娘娘就是将来的皇后--”
在楼翩翩的利眼瞪视下,春风话音渐隐,轻扁小嘴嘀咕:“本来就是嘛,皇上喜欢娘娘,若不然,就不会视他的后宫无一物了。这皇后的位置指不定就是娘娘的,搬出去再搬回来,多麻烦,秋雨,是吧?”
春风讪笑着看向秋雨,秋雨轻咳一声,不敢搭话。
“叫你准备,你说了一堆废话,是不是想领教宫规?!”楼翩翩厉声道。
春风白了小脸:“别,娘娘,奴婢领旨就是了。”
她携同秋雨跑到一旁准备,不敢招惹心情不好的楼翩翩。
她们的主子平时看起来无害,严厉的时候却让人招架不住,在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少闯祸准没错。
凤仪宫这边的动静很快便被月无尘派守在这里的耳目传到了承乾宫。
龙凤斗:皇帝大,还是小太后大
承乾宫,书房。
夏兰绘声绘色地描述楼翩翩忙着搬家的情景。
只见月无尘埋首批阅奏章,像是没听夏兰说话,只见他渐渐泛白的手指关节证明一件事,他都听进去了。
月无尘将奏折推开,总结事情经过道:“赵于去了一趟凤仪宫,于是那个女人忙着搬家,不亦乐乎是吧?”
“依奴婢猜测,一定是娘娘听到了闲言碎语,为了皇上着想,才准备搬往慈宁宫。其实娘娘要搬家也没错,毕竟现在身为太后,霸占着代表皇后身份的凤仪宫,会令后宫妃嫔眼红嫉妒……”夏兰悄眼瞅见月无尘黑沉的脸,不敢再吱声,规规矩矩地站好。
“诏她来谨见!”月无尘沉吟片刻,下决心道。
“可是……”夏兰欲言又止。
“夏兰,一次把话说完!”月无尘长指轻敲檀木书桌,声音冰冷。
“娘娘是太后,理应由皇上去向太后娘娘请安,而不是太后谨见皇上……”月无尘的脸色越来越黑,夏兰的声音越来越小。
实话总是中听,但她说的都是事实,月无尘不想听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朕要了你的脑袋。去,传诏楼翩翩来见朕!”月无尘黑着脸,声音微沉道。
“是,奴婢遵旨!”夏兰此次不敢再有异议,匆匆离开了承乾宫,往凤仪宫而去。
她去到的时候,凤仪宫三主仆正忙得不亦乐乎,没人有空招呼她。
无奈之下,她冲到楼翩翩跟前道:“皇上有旨,请太后娘娘前往承乾宫觐见!”
楼翩翩抽空看一眼夏兰,笑容温婉:“哀家现在很忙,改日再见皇上。你就回说,皇上有空前往慈宁宫向哀家请安。”
楼翩翩笑容无害而温良,夏兰却听出了门道,她们的小太后在跟她们的皇帝暗中较劲。就这身份问题,确实是一个大难题。
“太后娘娘高抬贵手,莫为难奴婢,奴婢这样回话,皇上很可能直接砍了奴婢。”夏兰苦着小脸道,真希望楼翩翩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哀家若不为难你,就要为难自己。所以,哀家不如为难夏兰你。”楼翩翩回夏兰一个甜美的笑容。
夏兰的脸纠结成一团,无奈地退出了凤仪宫,前往承乾宫启禀。
她跑进书房,如此这般将楼翩翩的原话转告,月无尘握紧双拳:“她反了,竟敢抗旨不遵?!”
“其实娘娘说得对,本来就该皇上向太后娘娘请安,娘娘是皇上的长辈……”看到月无尘额头青筋爆凸,夏兰忙捂着自己的小嘴。
祸从口出,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害死。
“夏兰,你再去传旨,命她即刻来见朕。若抗旨不遵,朕要了她的脑袋!!”月无尘一掌击在书桌上,一声震响,惊得夏兰弹跳而起。
她忙不迭地回是,匆匆逃离书房。
“夏兰,祝你好运。”在外面偷听的冬梅幸灾乐祸地对夏兰挤眉弄眼。
夏兰没心思跟冬梅耍嘴皮子,忙跑向凤仪宫,此次连请安的话也省了。
她冲到楼翩翩跟前,连声道:“太后娘娘救命,皇上说了,娘娘若不遵旨,会要了娘娘的脑袋,顺便也把奴婢的脑袋也给摘了,奴婢还不想死啊。”
“夏兰,别怕,人总有一死,迟早的事。那回尹子卿说了,哀家活不过十七,既如此,哀家不过是在应预言。你回你们家的皇帝大人,告诉他,要摘哀家的脑袋尽管动手,甭客气。”楼翩翩笑意盈盈,软言哝语,听得夏兰连连点头。
春风见状忍禁不俊,“卟哧”一声笑出来道:“夏兰,你家的主子斗不过我家的主子,认命吧。”
夏兰这才回神,觉得春风说得在理。
楼翩翩连死都不怕了,月无尘能拿楼翩翩奈何?
她垂头丧气地出了凤仪宫,腿有些软。这要是去回话,怒火攻心的月无尘会不会先把她砍了?为什么不是冬梅传话?为什么倒楣的总是她这个命苦的小宫女?!
伴君如伴虎,真要命啊。
“冬梅,皇上心情怎么样?”经过冬梅身旁时,小声问道。
“你说呢?”冬梅小声回道。
正值此时,御书房传来月无尘的一声怒吼:“夏兰,给朕进来!!”
“是,皇上。”夏兰一阵风似地刮进书房,瞬间到了月无尘跟前。
此次她很识趣,一本正经地将楼翩翩的原话转告给月无尘。
月无尘脸色青红交错,极为难看。末了,他磨牙道:“她以为朕在说笑是吧?好,你派人去把她身边的两个宫女押过来,朕先砍了她们,再砍她!”
夏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先砍她的。
正在她幸灾乐祸的当会儿,月无尘冷笑道:“放心,夏兰,朕不会落下你。此次你再办不成朕交待的事,朕会把你的脑袋一并摘了!”
“是,奴婢遵旨,一定把娘娘带过来见皇上!”夏兰大声回道,火速冲出了书房,往凤仪宫而去。
冲进凤仪宫,她直接跪倒在了楼翩翩跟前:“娘娘饶命。皇上说了,先把奴婢的脑袋摘了,再来就是春风秋雨的,娘娘,奴婢还不想死啊……”
她抱着楼翩翩的大腿声泪俱下,哭得好不凄凉,哽声道:“奴婢还没活够,还想出宫嫁人--”
“娘娘,别听她的。夏兰立志要当宫女第一人,她没想要出宫,也没想要嫁人!”春风适时插话,打断了夏兰的话。
“春风,你这个小人!你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方才皇上说了,命我押你们两个前往,先把你们两个砍了,再来对付娘娘。皇上金口一开,就是圣旨,你以为是在玩家家酒吗?!”夏兰气得忘了自己在演戏,爬起来冲到春风跟前吼道。
她还不是想以另一种比较和缓的方式解决这次的龙凤斗?春风却不识好歹,气死她了!
“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你冲我吼什么。凭什么我家娘娘要向你家皇上示软?按宫中规矩,就应该是皇上向娘娘请安!要我脑袋,我也是这句话。”春风轻哼,一脸倔强。
一直沉默的楼翩翩上前拭去夏兰脸颊的泪水,能懂得夏兰的一片苦心。
她跟月无尘倔不要紧,夏兰春风她们却要遭殃。月无尘既然开了口,就是圣旨,他拿不下她,会卑鄙地拿她在意的人下手,这就是事实。
“走吧,哀家随你走一趟。”楼翩翩笑道。
夏兰本该开心,这会儿却笑不出来,嗫嚅道:“娘娘,对不起,是奴婢们拖累了您。”
“当然不是。哀家就是想煞煞他的威风,点到即止,有成效即可。就算哀家去见他,也是他输给了哀家。”楼翩翩朝三个宫女灿然一笑。
夏兰破啼为笑,点头附和:“本来就是皇上斗不过娘娘。皇上实在没办法了,才拿奴婢们开涮。”最后一句,夏兰压低了声音。
就这样,楼翩翩率着三个貌美小宫女往承乾宫而去。
承乾宫与凤仪宫这边的动静早已传到秋翠居。
自楼翩翩出凤仪宫的那天开始,秋吟便收买了宫女时刻注意楼翩翩的动静。只要楼翩翩有异动,就要向她禀告。
知道夏兰在承乾宫与凤仪宫之间来回奔走,秋吟直觉楼翩翩和月无尘在闹矛盾。只要他们两个不和,她就有机会。
这样的楔机可遇不可求,她怎舍得放过?
于是她带着琴儿将炖品带上。每天她都会亲自炖汤,有备总无患,这是她接近月无尘必备的道具。
这不,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秋吟去至承乾宫,请求觐见月无尘。
等候在宫殿外的她半刻钟后遇到楼翩翩和三个宫女。她们有说有笑,心情看起来不错。
秋吟主动去至楼翩翩跟前行礼,脆声道:“民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琴儿不敢怠慢,跟在秋吟身后向楼翩翩行礼。主仆两人态度谦恭,不敢对楼翩翩有丝毫不敬。
“免礼。”楼翩翩淡扫一眼秋吟,便自她们身旁经过,进入承乾宫。
待她们四个入内,琴儿才抬头道:“小姐,在宫里有权势有地位才能得到下人的尊敬,太后娘娘就是很好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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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
谁更伤:伤了他,她伤了
“是啊,做人要做得太后娘娘这么成功,我就不用愁着算计了。”秋吟轻声回道。
她在宫里的身份尴尬,刚开始还有人忌惮她,以为她是月无尘中意的女子。后来见月无尘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就连宫女看到她也对她颐气指使。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让她看透世间冷暖。她发现,楼翩翩虽然不喜欢她,但为人厚道,比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好很多。
这厢秋吟主仆在感叹宫中际遇,那厢楼翩翩长驱直入,进入大殿,冬梅第一时间向月无尘禀告。
知道楼翩翩来到,月无尘脸上乌云尽散,急切地欲出书房。
走至书房门口,月无尘倏地顿下脚步。奇怪,他是皇帝,传诏楼翩翩为什么这么兴奋?他应该表现得正常一些。
思及此,他慢步踱回书桌旁,端正颜色道:“就去说,朕在忙,忙完再见她!”
冬梅无奈地去至大殿复命,楼翩翩点头道:“看来哀家来得不是时候。哀家先回凤仪宫搬家,刚好可以等皇帝忙完,一举两得,彼此都不浪费时间。”
语罢,楼翩翩转身就要离开,正躲在暗处偷听的月无尘直蹙眉,这个女人的驾子怎么比他这个皇帝还大?不过是让她等一小会儿而已。
“娘娘,等等--”冬梅追在楼翩翩身后,急得不行。
“母后既然来了,不如在这里喝盏茶再走。进来吧,书房坐。”月无尘及时出现,扬声道。
楼翩翩顿下脚步,不得不面对月无尘。
月无尘神情冷漠,姿态高傲,好像是她求他诏见她似的。碍于彼此的身份,承乾宫人多口杂,她不便发作。
她举步,从月无尘身旁经过,率先进入书房。
月无尘看向夏兰和冬梅,两个宫女同时点头,守在书房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进入书房,楼翩翩直奔主题:“皇帝诏见哀家有何要事,需要拿哀家的两个宫女作文章?”
“母后做了太后驾子大了,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