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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艳阳(网王+花样)第11部分阅读

      小艳阳(网王+花样) 作者:欲望社

    发,“轻……轻一点……啊……”尾音带着颤音往上扬,像华丽的小提琴最后的断音,无比撩人——她的情 欲同样到极致,他的每一次的叫唤都像是捏着她柔软的心脏,无上的快 感,身体像长出两只翅膀,触摸天堂。

    两人的衣衫全部都乱七八糟,沾了泥土、花汁、草屑——幸村精市的额头深情地抵在迟迟的额头,轻轻地喃:“迟迟,我想要你的眼睛一直一直只看着我……”

    迟迟的眼睛半阖着,却依然能看见那一线儿莹莹的黑,水润丰盛,让人的心跟着丰润肿胀,像要爆裂开来。整个人懒懒的,幸村精市的话,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并没有任何反应。

    幸村精市却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并没有在意,只是从一边摘下一朵火红的彼岸花,簪在迟迟的耳后,然后低下头,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笑笑,一只手又不安份地溜进她的衣衫内,握住她一边的||乳| 房,侧着头,不疾不徐地在她耳边说:“在想什么?”

    迟迟回过身,将自己的头枕到他的胳膊上,慵懒地开口,“想死。”她顿了顿,继续说,“我想在墓园给自己立块墓碑,悼念墓碑上面的自己的名字和样子。因为当你死去,你无法想念自己,所以要在活着的日子里,经常去看望自己,怀念自己。”

    你真是永远也别想猜透花四小姐内心的想法,她永远不走寻常路。不过幸村精市那也不是常人,下巴亲昵地蹭蹭她的脸,“嗯,那我们一块儿作伴吧……”

    幸村精市说:“爸爸妈妈出事之后,对我好的就只有雅子婶婶了,她是我们家的佣人,为了我和我姐姐,至今都没有嫁人,所以,当我掉下来你在上面那么焦急地叫我的时候,真好——”

    幸村精市说:“迟迟,我们都一样的……”

    迟迟说:“幸村精市,你们真的是神祇一族吗?世界上真的有神这种生物吗?”

    幸村精市说:“不知道啊,只知道从我记事起,族里面每年一次的祭祀就特别的盛大隆重——我以前还在祭祀开始的典礼上跳过迎神舞呢!”

    迟迟充满兴趣地睁大眼睛,“真的?怎么跳?”

    幸村精市想了想,“唔,就是反串吧,迎神舞必须由十四岁的少年反串巫女,必须穿很华丽的十二单衣。祭祀结束时的舞叫送神舞,由少女反串古代少年,那个就由我姐姐来跳,一直到我们成年,才另选了族里面适龄的少年少女。”

    迟迟恍然大悟,带点儿好奇,“诶——还真想看看。”

    “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想看你跳。”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花丛中,时而沉默,时而浅浅淡淡地交谈,像杯淡淡的清水,没有味道,却淡淡地甜心。在最美的时光中,内心丰盛,柔情蜜意。

    原本只是一句戏言,但迟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的祭祀的开始典礼上,真的看到了幸村精市那个反串少女的少年——一身华丽的紫色十二单衣,静默的绝美的脸,自有一种端庄珍重,百转千折的气质。你看着他仿佛慢动作一样的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似乎都有一种克制的优雅,每一朵花开的声音——静,静得只能听见雾气的流动,时间断裂,时光凝固,内心沉静而笃定——

    最后一个动作停住的时候,阳光破开白雾,直直地照射祭台上那个华丽的少年,浅金宝光流动,满眼金黄的颜色,沉默着,深厚着,收获着,花开,灿烂地开,丰盛地开,开满心的每一个角落——

    你只能想到,这是一个被神宠爱着的孩子——

    迟迟转身,离开——脸上还是一贯的沉静,心里面有一种震动——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认识许久,没有太多感触,但是忽然有一天,某一时刻,没有任何准备的,就在刹那间的一眼,就有了惊艳,有了惊鸿一色,这个,就是契机!

    报仇

    接下来几天,幸村精市非常忙,不过这厮一看就不是那种乖乖待在工作岗位心甘情愿做牛做马的主,于是只要别人一不注意,这个完全没有自觉的幸村家最年轻的家主就拉着花四小姐到处躲人,然后又被快神经衰弱的铃木抓回去做苦力,如此循环之。

    这天,一早就没见到幸村精市的人影,于是花四小姐乐得轻松,和藤野明、观月初结伴去道场。

    幸村家的这个道场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一进入就能感觉到一种凝结了历史厚重感的肃穆和杀气,三个人都换了白衫黑裤的道服——

    “比起现代的复合弓,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原始的单体弓,简单、纯粹、完美、力与美,能触摸到人的灵魂——”花四小姐抚摸着油亮光滑的弓身,眼里都是掩不住的喜欢。

    观月少年只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箭已经“嗖”一下飞出去,但,很不幸的,脱靶了——于是藤野少女落井下石笑得毫不掩饰。

    观月少年的脸僵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一贯的傲娇,“……嘛,一时不称手而已——”

    藤野少女阴阳怪气道:“哦呀,原来是这样吗?”

    观月少女下巴一样,用鼻孔哼出一个单音节。

    花四小姐从一边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朝藤野明抬了抬下巴,“要比比吗?”

    藤野少女很识趣地眨眨眼,“我怎么比得上花四saa的华丽呢!”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送上门被操。

    “诶——”花四小姐很无趣地鼓了鼓脸,然后在下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变得冷肃认真,盯着前面的靶像一把出鞘的剑,空气因此也微微颤动,然后再下一秒,箭离弦而出——

    “嗖——”

    “嗖——”

    “笃!”

    “笃”

    两支箭先后脚地没入各自的靶心,道场有一刹那的静默。

    花四小姐微微挑了挑眉,转过头去,正好对上对方同样转过来的视线——那是个年轻男子,面向儒雅静气,迟迟一向会看人,这个男子看起来似乎挺书生气,但看他刚才放箭的气势,却是个意志坚定的大气的男子,于是心里也有点惺惺相惜,点点头。

    一回头就碰上藤野少女那一脸花痴的样子,“ne~ne~请不要大意地将美男子拿下吧,花四saa!”

    观月少年卷着额发十分嫌弃道:“请收起那副白痴模样,简直太降低我的档次了!”

    藤野少女鸟都不鸟他,直接凑到花四小姐跟前,双手捧心,“这都多少天了,原来以为这样盛大的祭祀能看到不少优质极品少年的说,谁知道不是黑面神就是歪瓜裂枣的花花大少,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花四saa?”您下载的文件由2 7 t x tc o  (爱去)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花四小姐斜睨着眼睛,居高临下地发话,“出息!”那语气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藤野少女仿佛压根就没听出花四小姐的嘲讽语气似的,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是挺出息的!伊集院雅言——伊集院家唯一的公子,去年刚从美国回来,斯坦福大学双学位,现在在家族企业里担任总裁助理,爱好玩帆船,是个环保主义者,无不良嗜好,据说——还很痴情,是新晋黄金单身汉前三甲,不过,据传闻,年初会和幸村家的小姐订婚,恐怕不少闺秀要伤心好一阵了。”

    简直就跟精密仪器似的,噼里啪啦就差把人家祖宗三代交代在这儿了。最后一个字清晰地吐出唇,藤野少女非常矜持礼貌地微笑,亮亮的眼睛炯炯地望着花四小姐,仿佛等待夸奖。

    花四小姐原本听得无聊,背过身摆弄弓箭的躯体忽然转过来,盯着藤野明,“你说他叫什么?”

    藤野少女眨眨眼,“伊集院雅言。”

    花四小姐的脸色迅速地变换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发出无意义的感叹,“诶——”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她还真是差点把忍足侑士的那笔帐给忘了。虽然忍足侑士已经明确跟她说不要她插手,可花四小姐是谁?她决定的事儿岂容他人置喙?忍足侑士要自己解决,行!她也要自己解决,两不相干——

    有时候,还真不能以常理揣度花四小姐的想法。

    她这边众多心思滴溜溜地在心尖儿闪过,那边藤野少女和观月少年已觉察到不妙——

    “你要干什么?”藤野明微笑着问。

    花四小姐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我能干什么?”

    藤野明的嘴角抽了抽,“每次一看到你这脸色,我就觉得有人要倒霉。”

    花四小姐皮笑肉不笑,“你想多了。”

    藤野少女内牛满面,默默地跟在花四小姐的后头。

    那边厢,伊集院雅言正被同伴围着羡慕、挤兑——

    “啧,那个是花家小四吧,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可惜是个蛇蝎美人,没听过那些传闻吗?花家小四的那张嘴,毒死人不偿命!”

    “可惜了,女人还是温柔点可爱啊,像藤堂静。”

    “藤堂静?娶回家闹革命吗?也是个没脑子的——”

    “所以说,还是伊集院走运呐,你跟朝颜也算青梅竹马啦,这么多年总算修成正果,你小子这回开心啦!”

    “也亏你受得了朝颜那个冷冰冰的性子,强人!”

    几个人正说得开心,忽然见花四小姐并藤野明、观月初一行人向他们走来,同时停住了嘴,有点兴奋,有点忐忑,有点好奇——

    花四小姐站他们面前站定,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就是伊集院雅言?”

    有人捅捅伊集院雅言的腰,朝他暧昧地努努嘴。伊集院雅言却丝毫不为所用,注视着花四小姐,微带倨傲地点头,“我是。”

    花四小姐点点头,然后像打量牲口似的上上下下将这男子打量个遍,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上,“是你把忍足侑士揍了?”

    伊集院雅言愣了一下,脸上闪过犹豫,“……对于这件事,我承认我有点莽撞,对此,我已经向他道歉,是我弄错人了。”

    花四小姐笑了,艳丽无双,“你知道吗?那一刀扎得有多深,差一点,差一点整只脚就废了——所以,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也就不需要法律法规了是不是?”花四小姐的语气很慢,甚至称得上温柔,却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不敢轻视。

    “我这个人一向小心眼——”接下来花四小姐忽然语气一转,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的箭术不错。”

    伊集院雅言宠辱不惊地回答,“谢谢,花四小姐的也不差!”

    “要比比吗?”

    虽然用的是询问句,但语气却是不容质疑不容拒绝的,花四小姐就这么抬着下巴微扬着唇好整以暇地斜睨着他。

    伊集院雅言静静地回视,半晌,点头,“我的荣幸。”

    “太好了。”花四小姐的右拳头轻轻地击在左掌心,显得非常愉快,走到不远处抓起一把牛角弓,拉了拉弦,回头对着伊集院雅言笑道,“光这样比似乎太没有意思了,咱们来点赌注怎么样?”

    其他人还没有发表意见,花四小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脸上笑得越发灿烂,从箭筒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然后转身,箭头直直地对着伊集院雅言,“就赌以这个距离,我能不能射中你的脚踝好了——”与此同时,弓身向下,箭头便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对方的脚踝,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却让每个人感受到了其中的寒意——她,绝对是认真的。

    在场的每个人脸色各异,都盯着那个道场上笑得妩媚又凛冽的女孩儿。

    有人打圆场,“花四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

    花四小姐的眼光缓缓地上挑,然后轻蔑地落到说话的人身上,“我看起来很像开玩笑吗?”

    对方的身子立马一僵,嗫嚅地说不出话,花四小姐却已经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他了,目光漫过每个人的脸,笑得甜蜜,“撒,下注吧!”

    “花迟迟,你不要太过分!”有人抬出来愤怒地瞪着花四。

    迟迟只有眼睛瞄了一眼,下一秒,弦上的箭便破空而发,“嗖”一声直直地穿过那个叫嚣的人的耳边,钉在后面的木柱子上,发出嗡嗡的低声轰鸣。

    三秒之后,那个叫嚣的人一屁股跌在地上,脸色刷白,头冒冷汗,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痉挛似的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一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后怕席卷全身。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花四只是慢条斯理地又抽出一支箭,丝毫没有那种差点夺取人命的惊怕和不安,自始至终,姿态优雅,动作熟练,搭弦,拉弓,笔挺如松的身姿,仿佛一种精神一种力量贯穿始终,简单宽松的白衫黑裤,却更衬得她优美坚韧的腰线,拉线搭弓的手指都有一种贵族式的神圣和高贵。

    站在那里,仿佛站在时间河流中,只有她是静止的,是永恒的。然而她手中的利器,却又能将一切打破,天翻地覆,波诡云谲。

    “你是在给忍足侑士报仇?”一直没有说话的伊集院雅言开口了,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花迟迟的脸,似乎为了看出什么情绪破绽。

    但花四小姐只是笑笑,“需要我说第二遍吗?我很讨厌重复一样的话哦。”

    她不想告诉别人的时候,就算是最厉害的心理学家逼供专家,也拿她没辙。

    正在这时,一个人静静地张开弓,将弦上的箭对准了花四小姐的脑袋,眼神清冷无情,动作沉稳而镇定,看起来丝毫不带威胁的表情,却做着于此相反的事情——

    这个人就是幸村精市那个只喜欢射箭不懂人情世故的姐姐——刚来道场的朝颜——来的第一天,就让花四小姐一行人见识到高超箭术的女孩儿。

    此时,她的箭对准花四小姐,没有丝毫犹豫。

    这是一个纯粹到极致的人——人格发展不健全,几乎没有是非观念,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厚厚冰层下,似乎对谁都不冷不热,其实心里自有一把尺,只是这把尺的刻度模糊,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的世界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没有灰色地带。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

    几乎在幸村朝颜将箭指向花迟迟的下一秒,藤野明手中的弓也举了起来,对准了幸村朝颜,脸上没有了一贯不正经的笑。

    道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中似乎绷紧了一个弦,稍有不慎,就会“崩”一下断裂。

    观月初绝对相信,如果幸村朝颜的箭飞出去,藤野明的箭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招呼上去,于是扭曲了脸上的面容,阴阳怪气地像花四小姐抱怨,“怎么跟你在一起,总会发生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花四小姐手上的动作丝毫不马虎,牵牵嘴角,调笑,“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观月初额上的青筋突起,咬牙切齿,“我一点也不喜欢。”

    “姐姐!”赶来的幸村精市一眼就看见了她姐姐的箭指着迟迟,自己又被藤野明的箭指着,而花迟迟的箭居然指着伊集院雅言的脚——

    一团混乱。

    听到幸村精市叫唤的朝颜却丝毫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其他人看看幸村精市,又看看道场这剑拔弩张的三个人,识趣的不说话。

    幸村精市的视线最后落到花迟迟身上,目光几经变幻,“迟迟……”

    花迟迟没动。

    幸村精市的目光牢牢地盯住她,“你是为了忍足侑士?”

    花迟迟依然不为所动。

    幸村精市的心微刺了一下,脸上终于出现一个年轻家主该有的沉静、凌厉和坚定,“如果你执意要为他报仇,我不拦你,但——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雅言——他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风雨前兆

    幸村精市的话一出,安静的道场上出现短暂的交头接耳的嗡嗡声——虽然一直传言伊集院家的公子将和幸村家的小姐结姻,但从幸村精市口中亲自证实这件事,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迟迟的目光终于从伊集院雅言的脚上离开,定定地看着他,幸村精市毫不退让地回视,无声的目光,沉默的两人。

    半晌,花四小姐的表情忽然一松,手上的弓自然地垂下,“嘛,算了。”

    将弓箭放到一边,朝藤野明高傲地抬了抬下巴,“走了。”

    说完便率先迈开步子。

    藤野明的表情立刻恢复甜蜜的微笑,“嗨,嗨!”哪还有刚才半点唬人的气势,紧跟上花四小姐。

    观月初纠结地卷着自己的额发,一边腹诽这花四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一边却也是毫不迟疑地跟上去。

    幸村朝颜的弓箭也放了下来,看着这一行三人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幸村精市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刚才的坚定凌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从那一刻开始,花迟迟的目光再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

    山里面多雾多雨,天似乎永远也晴不起来,即使挂再多的晴天娃娃也没用,这不,到了傍晚,空气中的湿度就猛增,细如牛毛的雨黏在人的皮肤上,仿佛温柔的呵护。

    花迟迟站在院子里,也没打伞,看着这满园的洋紫荆——真是奇怪,洋紫荆并不算优秀的园林花卉,一直无法构成日本人的审美标准,却偏偏在幸村宅这个古老的庭院里看到这么多的洋紫荆——从初冬一直到春天,繁花连绵不绝,一边狂落一边盛开,如此气派,情意极致得让人感天地无情。花色俗红,仿佛一点也不考虑优美,红到发紫如血,乃成寂寥之意——

    迟迟忽然就想到了中国古诗中的“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感到栽种这些洋紫荆的人一定有着这样的意味。

    “山里面的阴气非常重,即使这样的小雨,也不可以大意哦,小心生病——”伴随着非常温柔的声音,一顶竹节伞便戴在了迟迟的头上。

    迟迟转头,撑伞的人年纪已经不轻,穿浅紫色素雅的和服,脸上挂着亲切的浅笑,尤其是一双眼睛,无论何时都笑盈盈的,让人相信生活中一切的美好。迟迟记得幸村精市叫她雅子婶婶,在幸村精市心里面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点点头,表示感谢。

    “是在看花吗?”雅子婶婶将目光投向那一片盛开的紫荆花,脸上的表情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语气轻柔,“很漂亮吧,是阿市少爷四年前栽的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花,总觉得有点难过啊。”

    花迟迟没做声,却想起是谁说过,种花的男子都是寂寞悲伤无处言说的人。

    雅子婶婶的表情有点怅然,“阿市少爷小时候是个非常顽皮非常淘气的孩子呢,虽然先生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照看他,却总是很开心很活泼,喜欢一个人悄悄躲起来,让一大群人去找他,然后又突然出现吓大家一跳,那时候,真是拿他没办法呢。却在先生夫人出事之后,迅速长大,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担当这样大的责任,不知道该有多少艰难,看着这样的阿市少爷,觉得陌生的同时,也止不住的心疼。”

    迟迟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忽然开口,“幸村精市的父母飞机失事,是四年前?”

    雅子婶婶愣了一下,有点疑惑地点点头,“诶,是的。”

    停了一会儿却不见花四小姐有解释或者接下去说的意思,才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我都说了些什么,真是太失礼了,请您不要介意!”

    雅子婶婶垂头表示歉意。

    花四小姐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说完,退出伞下,转身穿过雨幕,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雅子婶婶转头,看着花四小姐的背影,眼神温柔含笑。

    迟迟并没有在幸村家待到祭祀结束,而是在第四天,也就是报仇事件不了了之的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当然,秉持着她一贯的作风——差人吱会了幸村精市一声,连面也没见就离开了。

    跟上次在塞维利亚不告而别一样,这次迟迟离开也并没有回公寓,而是直奔了医院,不过这一次住院的不是忍足侑士,而是她三哥花时迁,因为胃出血。

    熟门熟路地直奔六楼,豪华套间却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将包往沙发上一扔,自己也坐下,双腿交叠,脊背挺直地靠在沙发椅背上,等待某个进了医院还不老实的花花大少。

    等了有一会儿,门口传来争执声,听声音似乎是花时迁和西园寺泠——

    西园寺泠说:“时迁,你听我一句好不好,别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花时迁的声音有点儿疲倦,“这不是乱七八糟别人的事,这是花家的事,泠,我姓花!”最后三个字有莫名的力量,和刻意的强调。

    西园寺泠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你把自己当花家人,可他呢,他当自己是花家人吗?或者说,他把你当做自己人了吗?说得难听点,他就是把你们两姐弟当……”

    “西园寺泠!”

    争执到这里就结束了,然后是一大段的静默,再接下来,门就开了——

    花四小姐坐在沙发上挑眉看着进来的两人,两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到底是已成精的,又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

    “哟,看来我这院住得还有福利哦,咱们一向不着家的花四小姐居然也出现了!”花时迁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脸上挂上一贯风流倜傥的笑,要不是面色确实差,哪里像生病的样子,伸出手臂,笑道“过来,让三哥抱抱。”

    花四小姐从善如流地站起来,也不追问他们的争执,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到花时迁面前,任他将她抱了个满怀。

    花时迁抱着迟迟,忽然感叹,“咱们家小四都成大姑娘了。”

    花四小姐退出他的怀抱,丝毫体会不到对方的感伤情怀,斜着眼睛十分嫌弃道:“你在抒情什么?这又不是文艺电影!”

    花时迁立马跟着耍贫,“小四,你三哥现在不仅胃伤了,连心也被你伤成了饺子馅!”

    花迟迟却没有一如往常般跟他抬杠,停了一会儿,忽而正色道:“三哥,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花时迁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神情一暖,厚实温暖的手掌揉揉花四的头顶,“知道啦,放心吧,三哥没事!”

    花四小姐打掉花时迁那只不安分的手,冷着脸道,“你不要搞错了,我并没有担心你!”

    花时迁笑得眉眼弯弯,“嗨,嗨!”一边说,一边上了床,“说起来,还真有点事要小四你劳动一下。”

    “什么?”花四小姐转过身望着已经爬到床上的花时迁。

    “帮我去迹部集团拿个文件。本来说好那边负责人会亲自送过来的,但临时出了点事,我这个样子医院也不放人,所以只好让你跑一趟了,那个东西很重要,我不放心其他人。”

    花四小姐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不是随便拿样事情差使她,才点点头,“什么时候要?”

    “明天早上。”

    “知道了,晚上之前拿给你。”花四小姐拿起自己的包,顺便在水果盘里拿了只青蛇果,“那我走了。”

    花时迁微笑着点点头。

    迟迟自始至终也没跟一旁的西园寺泠说话,直接穿过他身边,走到门口,开门,临走又回头看了看强撑着精神的花时迁,迟疑了一会儿,才张了张口,“三哥……”

    花时迁抬起头来看她。

    花四小姐的心思百转千回,话到舌尖,最后只是两个字,“保重。”

    花时迁笑着点点头。

    于是病房的门安静地关上了。

    花四小姐将自己的红色迷你宝马停在地下车库,然后坐电梯上16楼——这幢东京最有名最华丽的写字楼,属于迹部集团所有,坐落在东京最繁华的市中心,48层楼高,能在这幢写字楼安家落户的商社基本上都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实力派,16楼以上全部都是迹部集团的本部所在。

    电梯一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金色的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黑色地面,錾刻一种不知名的金色华丽花卉,极致的奢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花四小姐的红色高跟鞋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发出笃笃笃有节奏的清脆的声音,自信而笃定。

    前台小姐有礼貌地询问,“请问小姐找谁?”

    “迹部景吾。”

    前台小姐训练有素,脸色不变,继续公事公办地问:“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花四小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拿出手机拨了迹部景吾的电话,电话并不是迹部景吾接的,但很快到了迹部景吾手里——

    “我,花四!我来拿东西,花时迁说跟你已经说过了。”

    花四小姐办事一向不拖泥带水,没有寒暄没有过渡,就这么直奔主题。

    难得迹部景吾也不在意,要换成其他人,估计这花四小姐霸道专制的传言又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挂了电话,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虽然没变,但看花四小姐的眼神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花迟迟才不管这些,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走到一边的舒活区,坐下,双腿交叠——她梳简单的马尾,黑色天然的直发没有任何染烫,穿黑色修身衬衫,脊背挺直,崩出优美的腰线,双手自然地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微喇的牛仔裤,衬着两条腿愈发修长矫健,脚上那一双五寸高跟鞋,鲜艳的红,勾人的红,是全身唯一的亮色,瞬间点燃所有的诱惑,高跟鞋上的金色链子随着脚一晃一晃,人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

    明明没有任何勾人姿态,却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移不开,蠢蠢欲动。

    电梯一开,迹部景吾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花四小姐。

    花迟迟真没料到迹部景吾会亲自下来,有点惊讶,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前台小姐赶紧弯腰,“少爷。”

    迹部景吾径直往花四小姐这边走来。

    花迟迟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朝那前台小姐抬抬下巴,笑着说:“你该给人家涨工资了,多尽职。”这话倒是蛮真心,虽然被拦下来让花四小姐有点小不爽,可这也是人家职责所在嘛!

    迹部景吾回头对前台小姐说:“你做得很好。”

    前台小姐简直受宠若惊了,腰弯得更低了。

    花迟迟笑嘻嘻地说:“你家大老板要是不给你涨工资,你就跳槽去花氏得了,我给你涨!”

    迹部景吾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哦,不知道多嫌弃的样子,就差没说“幼稚”两个字了。于是花四小姐笑得更欢了。

    “上来吧。”迹部景吾走在前面,按了专用电梯上了最顶层。

    电梯门开,他一边走一边对她说:“你等一会儿,我还有一个会要开,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

    花四小姐跟在他后面,“你直接把东西给我吧,拿了文件我就走。”

    迹部景吾却仿佛压根就没听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让花迟迟进去,然后再次强调,“二十分钟!”

    花四小姐无奈,挑挑眉,表示了解。

    得到她保证,迹部景吾才匆匆离开,显然他是在会议中途离开的。

    花时陵的野心

    迹部离开没多久,一个年轻的女助理便端着一杯蓝山咖啡和一大杯冰激凌进来,花四小姐眉开眼笑,指指那色彩甜美可爱的冰激凌笑道:“你们茶水室还准备这个东西吗?”

    花四小姐的一个小爱好,喜欢在大冷天吃冰激凌。

    助理小姐得体地应答,“是我们少爷特意吩咐的。”

    “诶——”花四小姐点点头,没说什么。

    助理小姐也不多话,利索地将咖啡和冰激凌放到花四小姐面前,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再次进来,手里多了一台开着的手提,也同样将手提放到花四面前,敬业地解释道:“这台电脑里面已经安装了最新款的游戏,若是花四小姐无聊,可以先玩一会儿游戏。”

    花四小姐挑挑眉,“这也是你们少爷吩咐的?”

    助理小姐笑笑,默认,礼貌地退出了房间。

    迟迟喝了口咖啡,香醇浓郁,便享受地眯了眯眼睛,舀了一大勺冰激凌送进嘴里,冷热交替,牙齿酸痛,迟迟便呼哧呼哧地吸着气,心情爽快。

    当电脑屏幕出现第二次“ga over”的字样,花四小姐惨叫一声,丧气地靠在沙发背上,房间的门便开了,迹部景吾的手里拿着文件,一边进来一边朝助理吩咐,“送一杯咖啡进来。”

    花四小姐将手提往前面一推,看看表,正好二十分钟,不由地挑挑眉。

    迹部景吾随手将手里的文件扔到巨大的写字桌上,松了松领带,又将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边,原本严谨的形象立刻风流写意起来,非常雅痞。

    花四小姐支着脑袋,几乎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他做这一切,然后半真半假地开玩笑,“ne,迹部景吾君,有没有人说你非常的秀色可餐?”

    迹部景吾看了她一眼,压根就没理会。

    助理进来送咖啡,迹部景吾等她放下咖啡,便道,“没事了,一个小时内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助理小姐点头应是,出去前将门小心地关好。

    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这一回,气氛有点奇怪,花四小姐放松地将背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迹部景吾,开口,“呐,文件呢?”

    迹部景吾喝了口咖啡,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花四小姐的话,望着虚空出了一会儿神,才看向花四,“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花时陵在做什么吗?”

    花迟迟愣了一下,下一秒,看着迹部景吾的眼光顿时暧昧起来,“诶——”她记得上次这位大少爷喝醉酒的时候叫的名字好像就是花时陵,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现在看来,她完全没有多想嘛!

    迹部景吾的脸一僵,“你在想些什么?”

    花四小姐无辜地眨眨眼睛,反问:“你觉得我在想些什么?”

    迹部景吾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反正不是好事。”

    花四小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还真了解我。”

    迹部景吾十分嫌恶地剐她一眼,“把你脑子里那些龌龊想法统统给我丢掉,真是不华丽!”

    “嗨,嗨!”吊儿郎当的应声,根本没当回事。

    迹部少爷的一口气便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过了很久才非常别扭地加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四小姐笑得敷衍,“嗨,嗨!”

    迹部景吾干脆就不解释了,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你跟我来。”说着,率先进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

    花迟迟一进去,啧了一声,里面简直可媲美一个小型公寓,厨房、洗漱间、卧室一应俱全,房间看起来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显然迹部景吾经常因为公事而留宿于此。

    迹部景吾也不招呼花四小姐,径自开了自己的私人手提,查找了什么东西,然后将屏幕转向花迟迟,“你过来看——”

    花四小姐走近,慢慢地浏览,渐渐,漫不经心的表情凝重起来,眉头也不知不觉地皱紧,到最后看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像在拼命了,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将迹部景吾给她看的东西浏览完了,然后,很久,很久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迹部景吾看了花迟迟一眼,道:“花家在日本的地位早已经是举足轻重的了,在欧洲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最近,花氏的胃口似乎更大了,几笔巨大资金的流向虽然几经波折,但最后似乎都流向了北欧一个叫‘p?o?c’的公司,这个公司半年前刚刚上市,我查过它的注册人,是一个叫雷诺的荷兰人。”

    花四小姐看了迹部景吾一眼,“我知道他。”

    雷诺全名叫雷诺?阿法尔?文森特,是大名鼎鼎的文森特家族的人,不过他是一个私生子,在文森特家族里面地位有点尴尬,因此他有意放任自己,标准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但事实上他在商业上有着非常敏锐的思维和直觉,他游戏性质地帮一些公司做的投资案,均大获成功,谁也不知道投资界的“金手指”就是这个放浪不羁的文森特家族遗弃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花时陵和他的私交非常笃定。几乎不用想,迟迟就可以肯定,p?o?c幕后操纵的人是花时陵。

    迟迟的十指交叉抵在唇边,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

    那几笔资金简直就是花家三分之二的家产,若是失败,花家重创,甚至会面临疯狂的报复,从而一蹶不振,彻底消失。而花氏要面对的是北欧一个完全陌生的全新的市场,它的对手,是掌握北欧五分之一经济命脉的帝诺家族。

    懂点商业常识的人,都会想花时陵绝对疯了。若是采用蚕食桑叶细嚼慢咽的长期作战方案,或许五十年之后有这个可能,可是,花时陵会这样做吗?答案连想都不用想,花时陵一向讨厌持久战,他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疾风骤雨,雷厉风行,杀伐决断,赢便满堂红,输便输得彻底,典型的纳粹风格。

    花迟迟摸出香烟,轻轻地拍出一根,正要抽出来,却又停住了,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捻着烟嘴,抽出一点又推回去,几次来回,最终还是将香烟推回烟盒,将烟盒扔到桌上,闭了闭眼,纷杂的思绪浪涌,瞬间淹没她。

    迹部景吾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花迟迟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平静,甚至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外泄,她只是站起来,朝迹部景吾微笑了一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先谢谢你!”

    迹部景吾盯紧她,“你准备怎么做?”

    花迟迟勾着嘴笑,“撒,谁知道呢——好了,迹部景吾君,把文件给我吧,我该回去了。”

    迹部景吾看了她一会儿,站起来从书架上找出一个牛皮袋,递给她。

    花迟迟接过来,也没拆开来看——虽然她有直接参与花氏任何事务的权利,但她一向不干涉这些。

    一边挥挥手中的文件,一边走出房间,也没道别,端的潇洒。

    四十八层的高楼,周围基本上已没有遮蔽物,因此能欣赏到东京最美的夕阳,迹部景吾最喜欢在这个时间站在窗户旁,看风景,放松一天紧绷的神经,偶尔也想些工作上的事,总之是难得的宁静时刻。

    今天的夕阳特别的美,浓郁,浑厚,有着油画的质感,他站在窗边,太阳的余晖便勾勒出他古典而高贵的脸庞,颀长的身躯,所有的轮廓都仿佛镶着金边。他已经站了很久,从花迟迟离开那一刻起。

    转过身,看见桌上花迟迟遗留下来的香烟,鬼使神差地拿过来,点了一支,袅袅的薄烟便漫过他的鼻梁,他的眼睛,漫过他的记忆——

    沉重的精英课程教育,繁琐而严厉的礼仪课,外人眼里,他是自小出色,小小年纪便已有了迹部家少主的气势,沉稳、周到、八面玲珑、高贵、优雅,但转过身,却不过是个寂寞的渴望玩耍的小孩,讨厌虚伪的宴会,讨厌不停奉承的宾客,讨厌别人看自己时只看到迹部这个优越的姓氏——但他一直掩饰得很好,却偏偏被花迟迟撞破——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不可爱!”

    这样一句抱怨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嘴里说出来,有着奇异的违和感。

    然后花时陵来了,两个人亲密地交谈,牵着手离开。那一刻,他有一点点的羡慕,却不知道羡慕的是谁,也许,只是羡慕那牵在一起的手。

    第二次交集,也是在一个宴会上,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不想强颜欢笑,于是躲到了二楼一个有钢琴的房间,他对母亲的记忆很少,只记得是个很温柔很美丽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