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辣)第3部分阅读
小宫女(辣) 作者:肉色屋
能避开人群小心的躲在朱红大柱后偷看,那灯火通明的宫殿内,来来去去的人影,独不见她挂心的那人。
月上枝头,寝殿内的人潮退减,明亮的烛灯被挑暗了,确定屋内没人时,无衣溜了进去。
一张俊秀的脸苍白,紧闭的眸,失血的唇瓣,连呼吸也极轻。
她默默凝视良久,耳尖的听到一丝动静向屋子靠过来,躲到朱红圆柱后,趁朱红大门被推开,一位太监进来后,她悄悄的离开了。
“公公,起来喝药了。”
那太监端着药来到床榻前轻唤道。
小高睁开了眼,比起他外表的苍白,那双黑瞳却是清亮无比。
“嗯。”
他淡淡的应了声,朝门口望去,未开的门溜进一丝阴风。
无衣走在朝清宫那长长的走廊上。
这里一入夜会给人一种阴森之感,两道茂密的灌林丛在宫灯的映照下会呈现出怪异的影子。
这朝清宫一入夜,太监们会结伴而行。
宫女们不允进入的。
她想起了那死亡的明秀姐也曾来过这里。
眸一敛,那明秀姐死得真冤,被宫中权势所利用的替死鬼。
正想着,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脚步一摞,她将自己隐藏于宫灯照不到的阴暗处。
有谁在讲话,而且是两个人……
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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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两个人……”
屏气凝神间,那两人的声音清楚的飘荡在耳边。
“娘娘,好歹奴才也花了很大的心思,这过了河便想拆桥怕不是好事吧?”
听起来像是太监的声音,却有明显压抑的感觉,是个男人。
“本宫没说不给你,只是手头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
这声音她很熟,是柳贵妃的。
“哟,你为皇上生了个皇子,太后娘娘赏赐了那么多稀世珍宝,想搪塞奴才也得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才是!”
那怪样的声音夹了一丝嘲弄,隐约间带着点怒气。
“行了,明日这个时辰来这等着,你要的钱我会给你的。”
柳贵妃咬牙切齿中带着杀气。
“娘娘,那小的这就下去了,您也要好生休息着呀。”
得到满足那奴才退开了。
“我会让你永远休息的……”
望着那奴才的背影,柳贵妃娇美的脸出现阴狠。
待柳贵妃离开后,无衣从圆柱后现了身。
她望着那婀娜的背影,黑眸陷入深思中。
明天,会出事。
她下了断言回了迟御殿。
今晚她来得有些晚了,所以皇上的脸色似乎有些豫色。
他盯着她,“你去朝清宫了?!”
压下惊愕,她镇定回道:“奴婢一直呆在悠阁中。”
一路上她确信没人跟踪,皇上的话该是怀疑居多。
她快速的在脑中思索着对策。
“呆在悠阁哪里?童公公可是里里外外都找遍了。”
他沉眸盯着她。
“沐浴,在芍药池。”
她是日落西山才离开的,前后也不过是用了一个时辰,那中间的时间童公公有三分之二会陪在皇上身边。
剩下的三分之一童公公搜遍悠阁也不会想到芍药池,那是皇上沐浴的地方,禁止任何人进入的。
他没再开口,似乎是在思量着她话里的真实有几分。
她静默着任他打量。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希望明天不会再见不到你的人。”
但她却回道:“奴婢会在那段时间沐浴。”
“那朕会让童公公护送你进芍药池的。”
他有些动怒,一个大胆的丫环不知死活的正在挑衅他,但他却是对她更为欣赏。
这种情绪是从不曾出现过的,所以他怒,怒她对他赐予的恩宠无动于衷。
“谢皇上。”
低垂的螓首,她勾唇一笑。
入夜,她陪侍在君王榻下。
童公公来挑黑了灯芯,皇上挥手让她躺在离他不远处的卧榻上休憩。
那是每夜她入睡的床榻。
又一个白昼来临,无衣在等待,宫中有时候并不缺寂寞,在某些事上。
临近夜幕时,从朝清宫那传来了马蚤动,她知道她等待的热闹来了。
一直呆在悠阁里,那芍药池中,皇上果然让童公公‘护’她来入浴。
她褪去了衣裳,沉入池中。
这是一处温泉,岸上种满芍药花,花瓣会被风吹落在池面上,会形成一股补身的药浴。
那个向柳贵妃讨赏的奴才死了,是个太监。
是太监呀……
该是没查仔细吧。
柳贵妃和那假扮太监的奴才有什么勾当呢?
她有些好奇。
洁白的皓腕在水下随意拔弄,水的波动带动了那芍药花瓣。
她微笑,手轻轻移向花瓣的正下方,一抬,将花瓣连同温泉一并掏起。
水从指尖缝中流过重回池内,她轻笑,黑眸划过一抹妖雾,会是怎样的勾当呢……
吻中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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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过他,很明确的见过,只是忘记了而已。
公主,我可以为你解脱这怨咒,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去将那宫女的血拿来,困扰你天朝国五十年的怨恨将随风飘逝……
为什么要那女人的血?
因为……叛徒需要制裁!
叛徒?!
苻意坐在花园里,与弥公公下着棋。
“公公,你说,那丫头,何来背叛之说?”
落子,堵去了黑子好不容易杀出的生路。
“她年纪很小,若说背叛,或许是上一代所为。”
盯着局面,他小心沉思着突围。
“上一代?那女人的父母被洪水所淹,早已断了线索。”
她好心的放了黑子一马,最爱的是看它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对。所以我们并不知道那宫女的真实身份。”
已经被白子包围了,没有出路,他选择放弃。
“我可以相信那男人所说的吗?”
胜利是甜美的,那苍白的脸扯出了微笑。
“有何不可,反正,公主的身体早已腐烂,再多一点亦是无所谓。”
“……呵,少了公公你,往后该怎么办呢……”
“奴才会永远陪在公主身边的。”
她见过他,只是记忆早已模糊。
那阴沉的脸,那可怕的声音,她不愿探索。
她只是小小宫女,最大的愿望是一生无悠。
何谓无悠?
那是自然的生老病死,没有尔虞我诈。
她一直小心的守护着这一片小小的宁静,一直让自己努力的生存下来,并且让自己活得健康。
没人知道她身体是残缺的。
为了医好她的病,只有这深宫内院的珍贵药材有用。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一呆就是四年。
尔今身子好了,却卷入了一系列的阴谋中。
她的无悠被破坏了。
她守护的宁静消失了。
“皇上,你看起奴婢哪一点?”
迟御殿内,她服侍着皇上换药,随口问道。
“……你的宁静,看似天真却费尽心思守护着自己的和平。”
她手一颤,尔后继续为他换纱带的动作。
“皇上的爱好可真奇怪。”
没想到竟会有人看穿了她伪装的面具……
真不愧是太后娘娘的皇子,聪明能干青出于蓝。
“皇上,换好了。”
她为他穿好外衣,那伤口已经愈合七八成了,已经可以短时间活动肩膀了。
他的目光带着深沉,在她收拾废弃的纱布时,一把摄住了她的皓腕。
“皇上——”
她不解的惊呼一声,随即被淹没在某人的唇齿间。
她被吻住了!
男人的吻是霸气的,是渴望的,更是愤怒的。
“唔!”
她咬了他,他轻呼了一声,两人的嘴角都沾上了血,那是他的。
“你咬朕?!”
他伸舌舔尽了嘴角的血渍,一脸阴沉。
“奴婢的唇只会属于高公公。”
有点气恼,她太过放心他,以至于让他得逞。
“好个贞节烈女!”
他恨声道。
“皇上还需要休息,奴婢先下去了。”
她不想与他作对,欲逃离这里。
“给朕站住!没有朕的吩咐,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朕身边半步!”
他的命令让她怒瞪了他一眼。
“皇上爱的是奴婢的宁静,若是这些消失,怕皇上会厌烦。何不让这情况继续保持?”
“朕爱的连同你的身体也一并要得到。”
“……”
心里有些失望,终究是帝王……
“但奴婢能说的,皇上怕是得到不奴婢的身子。”
她下了宣战书,已经无法抽身于混乱之中了……
“朕会得到你的,就在今晚!”
被激怒的帝王,开了金口,强人所难是光明正大的,也不会遭人唾弃……
夜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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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迟御殿一片喧哗。
“皇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口不是好了吗?!为什么还会发高烧?!”
一个时辰前,皇上毫无预警的发起了高烧,太后娘娘急急赶了过来。
太医说是因为肩伤所引起的,只是奇怪为何这肩伤明明已经愈合,本该无虑的才是。
无衣站在朱红圆柱后,敛眉将一切混乱尽收眼底。
所以说人是不可以铁齿的,‘天灾人祸’出现时,是谁也赖何不了的。
皇上呀皇上,你必须明白,不是任何事都如你意,不是任何人都愿成为你的妃嫔。
她盯着那绣着龙腾的床榻上的帝王,那一张漂亮的俊脸因高烧透着红晕,紧蹙的眉显示着他的难受。
那是她给予他的惩罚,是为被破坏的无悠。
趁着殿里的混乱,她离开了迟御殿,这个时间是最适合找小高公公的。
朝清宫
她走在走廊上,拐角处,无意遇上了小高公公。
欲上前,却在小高公公身边冒出一位宫女时打住。
她立在暗处,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眼前。
虽是宫女打扮,那气质却怎么也不像。
那个女人,是谁……
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清楚,那声音太小了。
蹙眉,小高公公说了什么,那女人快速的离开了,那步伐稳重而轻盈,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待那女人离开后,她从拐角处走出来,小高公公望着她,黑眸里没有意外。
“她是谁?”
她没有多此一举的掩饰自己的行踪。
“一个宫女。”
他解释,却换来她良久的沉默。
“伤,好了吗?”
没再追问,她抚上他的肩膀,包裹在衣服下的肌肤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好了。”
他顺势摄住了她皓腕,举至唇边轻轻一吻,那眸里充满柔情。
有些陌生……
她柔顺的任他吻着她的手心,黑眸却黯了下来。
公公……
现在让她觉得太陌生了……
吻是缠绵的。
他的气息和她的纠缠在一声,浓烈而炙热。
他眼里陌生的□令她心惊。
那黑眸中,那双熠熠生辉的瞳,好像……
心一紧,她蓦地推开了他,在他的怔愕中逃离了。
一口气跑回悠阁,她倚在圆柱后,抚着胸口激烈的喘息着。
心口剧烈的跳动停缓了,她愣愣的抚着被吻肿的唇,黑眸闪着迷茫。
“不该……不该卷进来的……”
她喃喃自语着,神情划过一丝愤激。
明哲保身,她一直小心的守护着自己的和平,可叹的是,她竟不自觉间亲手毁了自己的和平!
“公公……请不要让无衣后悔……”
她望着满天的繁星,暗自祈祷着。
临近一更天,待皇上不再高烧后,太后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皇上清醒了,无衣在他眼前微笑着。
“你在幸灾乐祸?”
那笑容炙了他的眼,在她面前,他一向有种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全如他意的屈辱感。
“没有,是皇上多心了。”
她在为自己的床铺被子。
头还处于昏沉中,疲惫让他只能说出:“不准离开我身边。”便睡去了。
她回头看着他,那个帝王,无可否认,他是位能干的男人,一身的霸气天生就非池中物。
“无衣不会离开的。”
暂时。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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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这一生你最爱谁呀?
妻子和女儿。
那爹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杀我们呀?
因为爹爹年轻时做了许多坏事,所以报应来了。
那爹爹……要怎么样才能让那群仇人不再追杀我们呀?
……死。唯有爹爹死,所有的秘密才会埋入黄土永不见天日。
但是女儿不希望你死。
虽然很努力的活下去,却敌不过上天的作弄,一场天灾人祸,一切都毁了。
婶,把我卖进宫中,就能救无衣的病吗?
对,为了活下去,那里是最安全的。婶已经没有能力帮助你了,你是我们一族唯一的幸存者,绝不能被他们发现。
所以,不管再苦,哪怕宫中可怕得令你想逃离,这绝不可以!一旦你出了宫,那群人会马上找到你……记住,永远呆在皇宫内!
……嗯,再苦,我也会呆在里面的。
天明,无衣睁开了眼,用手背遮挡那刺眼的太阳。
她想起了爹爹,想起了婶婶。
她是这一族唯一的血脉,为了延续她的生命,她必须呆在皇宫内,哪怕是老死,也不能让敌人发现。
爹爹和婶婶都从不曾要求她传承这一族的血脉,只因为太过明显的特征会引来敌人将他们赶尽杀绝。
所以与其让敌人残杀他们的后代,还不如让他们自我了断,至少,那敌人,也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致灭亡,虽然可能要等上一百年。
“爹爹……”
她望着窗外的风景,黑眸闪过迷茫。
为什么不救我武功呀?
为了血缘的断绝,若是教你武功,你会找他们报仇的,这是爹爹最不希望的。
但是,没有武功我无法自保的,爹爹,万一哪一天我早死了呢?
那也没办法。孩子,别怪爹爹无情。你的死亡若是可以换得敌族百年后的灭亡,这是值得的。
同归于尽吗?
她闭上眼。
婶婶的期望,爹爹的梦想,她可以死,但绝不可以死在敌族手中,否则他们的努力就将白费。
所以,用了一切手段,她出现在宫中。
不能离开呀……也没能力离开这里。
无衣是不甘心的,但是,不甘心还是改变不了她必须呆在这皇宫的事实。
“若是男孩子……”
她曾想过要是自己是男孩子会怎样。
爹爹说,要是男孩子,他会教她武功,然后让她继续传承血脉,直到出现女娃为止。
那两族的仇恨,只有女孩的血能解。
所以爹爹希望她来完成一族百年的心愿。
但是……
“爹爹,婶婶……无衣不甘心……”
不甘心得老死在这宫中,不甘心必须老死在这宫中!
最不甘心的是……她必须遵从血亲的心愿!
迟御殿内,太后娘娘一早便来探望病体刚好的皇上,她的身边跟着久未出现的高公公。
皇上眯眼,高公公的脸色还是略显苍白,看起来那肩伤不轻。
“母后,请别担心皇儿了,太医说再过两天便可下床了。”
“不行,你得多躺几天。朝里的事也不要担心,有丞相在。”
她转头调向小高公公道:“去请国师进来。”
皇上蹙眉,国师?
太后立即转过头来向他解释道:“最近这宫中不太平,母后特意请了位法师,让他为你祈福。”
国师,暗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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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红大门口走进一位仙风道骨的满脸皱纹的老头子。
他朝太后及皇上拂尘行礼:“草民叩见太后娘娘,皇帝陛下。”
“国师不必多礼。”
太后对皇上道:“皇儿,母后年轻时曾与云游四海的道高大师一面之缘。当初母后会进宫也是大师所赠言的。国师将会扶助皇儿坐移江山,不用担心宫中会再发生异事了。”
皇上只是眯眼打量着老道士,不吭声。
老道士任皇帝打量,一脸的慈眉善目。
良久,只听皇上道:“随母后吧。”
太后一听,脸色一喜,朝小高道:“快去为国师准备寝宫。”
“太后娘娘,草民一路走来,便觉这宫中诡异阴沉,似乎有妖孽作怪。”
小高还没离开,便见老道士脸色一觉,语气凝重道。
“妖孽?!”
太后一听,脸色一白,瞬时六神无主道:“那可怎么办?!会伤到皇儿吗?!”
皇上只是眼一眯,暗自沉思着。
老道士道高一拂尘,摇头道:“请娘娘放心,这股妖气针对的不是皇上,暂时没危险。草民一旦确定妖气源头,定会作法清除妖孽的。”
他说了‘暂时’二字,可见危险仍是存在的。
“那就有劳国师了。”
太后松了口气。
皇上却是黑眸一凛。
高公公悄声退去了,走廊上,他低着头的嘴角有一抹诡笑。
子夜,无衣睡得深沉。
黑暗的寝室内一条身形隐约可见。
一双手悄悄的摸进了那锦被中,抚上了那诱人的肌肤。
俏丽的脸蛋一皱,熟悉的感觉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挣扎着想要从梦中醒来,却是徒劳的让男人更为放肆。
朱唇被放肆的吮咬着……
她想喘气,在最终能动时,她抚上了一具结实的胸膛。
只是还没来得及任何动作,她的手被男人抓握在头顶。
她惊叫:“总是半夜搞偷袭,不觉得可耻吗?!”
这笑声有点熟,她却想不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径的低笑。
最后,他没再有任何动作,低头俯在了她耳边轻喃:“没办法呀,我是只能出现在黑暗中的人……”
那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低沉沙哑,有种会蛊惑人心的性感。
她心一悸,这是男人第一次对她说话,也是她第一次如此清醒着与他说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在她轻颤中,他抽离了她,“今晚,就到此结束吧。小心,收妖的来了。”
他消失了,空气中只残留着他的气息……
收妖的来了……
是谁
比起他留下的莫名话语,她更想知道的他到底是谁……
无夜终于知道那男人所说的话时,她与老道士正相望着。
四更天,天还未亮,她睡不着起床,走在长长的走廊上,那暗处若隐若现的身形小吓了她一跳。
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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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那陌生的面孔让她想起男人的话。
她向他行礼,那一身仙风道骨的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
“妖孽。”
他见到她第一句就说出如此失礼的话。
她庆幸悠阁平日里无人,否则这话若给外人知道了,怕是她小命难保!
她不语,径直盯着他,她想知道他为何要污蔑她。
“自古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而你,便是那妖孽。但是本道怜你弱小女子,只要你出了这宫,本道便放过你。”
他说这话时的脸色看起来是那样的正义凛然,让她差点轻笑出声。
她掩嘴,无辜的眨着大眼,朝他问:“国师,请拿出证据。”
“本道现在拿不出来。”
她以为他会找各种理由诬赖她,所以他意料之外的坦承让她一时间错愕不已。
他挥了挥尘抚,那双清明的眼闪过精光:“一个月后,你若还留在宫内,本道定会亲自捉拿于你!”
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气,却只是一瞬。
接着,在她未回话时,他拂尘离去。
好一个……得道高僧!
她盯着他的背影,黑眸划过不解。
这道人,到底是谁呢……
她并未从那道人眼中看到任何的恶意,哪怕最后一闪而过的杀气,却只给她假面的错觉。
“道高……和尚……”
她低头自语,脚步未停的朝迟御殿前行。
皇上在生气,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是一地的古董瓷器。
她小心的越过那些能伤人的碎片,踩着小碎步接近那巨大的床榻前。
“皇上……”
她轻唤,尽量不让语气泄露出她的好奇。
他一见她来,那漂亮的黑眸划过一丝邪佞。
他朝她道:“国师今日告诉朕,悠阁内有妖孽。”
他盯着她的目光有着沉思。
她压下上扬的嘴角,尽量保持平静,顺他意问:“什么妖孽?”
“秧国祸民的女人!”
见她表情如一,他黑眸黯沉了下来:“若真有,你说朕该怎么做?”
在试探她呀。
她乖顺的回道:“若真是会威胁到天朝的安危,皇上理当处死她。”
她在为自己挖坟墓呢。
大厅内一片寂静,她从空气中隐约感觉出皇上压抑的怒气。
她暗地里挑眉,她说错了吗?
一位祸国殃民的女人,理当抓出来处死才是呀。
当然,她从不认为自己会是那秧国的妖孽。
“悠阁内,只有一位女人。”
在良久后,他挑明的暗示她。
“不,有两位。皇上,您只是忘记了。”
她抬头反驳他,那美眸闪着坚毅。
“朕从不曾见到除你之外的女人!”
这一次,那张漂亮的脸竟难得的出现有趣,似乎在嘲讽她为自己开脱也该找个像样的理由才是。
她再次重申,将他的嘲讽当作不存在:“悠阁内有两个女人,只是皇上没见到另一个而已。”
当然,那另一个女人是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的,在现在。
这一次,他收起了嘲讽,开始认真的研究起她的表情。
没有发现任何的说谎痕迹,“那就让朕来找出吧!”
就算没有发现,他也只当悠阁只内有一个女人,是他心中认定的那一个。
她微笑,似乎看到了危机已经迫在眼前了……
真是,不会再无聊了……
非人似妖即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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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鬼吗?
就是那种死后为一个执念而不肯投胎的灵魂徘徊在人世间,被称为‘鬼’。
她是鬼,一个死后为了执念而留在人间的魂。
这个世上有鬼吗?
很多人会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那只不过是江湖术士之言。
“你不怕我?”
已经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问那个能看到她的女孩。
“嗯,怕。”
她很诚实,诚实到毫不掩饰眼中的颤意。
她满意于她的诚实,喜欢她对她的害怕。
“知道本公主为何会留在这里吗?”
只有弥公公不会怕她,永远的陪在她身边,这或许是她会留下来的执念之一吧。
“为了皇上。”
那个宫女很诚实,真的,苻意很满意这个叫无衣的女人的诚实。但太过诚实,即是讨厌!
因为她的诚实会让她以为自己被□裸的看穿了!
那是谁也无法忍受的,所以她厌恶这个宫女!
“我那可爱的弟弟,总是让我又爱又恨。”
她状似无奈轻叹,那双美眸却是锐利的盯着她脸色变化的一丝一毫。
“嗯,皇上令人尊敬。”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害怕,明明面对的是一只‘鬼’。
她不悦,每次在这个宫女面前总是讨不了好果子,明明是她赢了。
“我想掐死你。但是宫里的命案太多了,天朝的江山无法短时期内禁受过多的噩运。”
她直言不讳,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谢公主不杀之恩。”
无衣庆幸自己的小命是拖皇上的福。
看来,公主对皇上就像她所说的‘又爱又恨’。
一个鬼啊,她没想过会见到鬼的,虽然在很小的时候这事常发生。
但,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平静的日子了,她已舍去‘亚衣族’的身份,封印一族天生见鬼的能力活在这深宫中。
又是‘不欢而散’,她和公主说不到几句,她便会离去。
那道高国师说她妖孽,却不知真正的妖孽是公主,她悄悄的躺藏在悠阁中,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当然,就算说出去,也只会引来宫人的惊惶,要知道‘鬼’这玩意,在这个世界是‘术士之言’。
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大家只会求心安而将她当成疯子看待。
皇上终于康复了,接下来是忙着堆聚的公文,还有皇子一岁生辰。
时间过得好快,又要到一年了。
她的生日也要到了呀,和皇子同一天。
柳贵妃最近变奇怪了,不知发生了何事,自皇上康复后一直不曾临幸她,也不曾临幸别的女人。
无衣以为柳贵妃是为这事而不安,却不知,这天朝国是受诅咒的,哪怕再想辟免灾祸,还是逃不掉……
那是子夜,柳贵妃正鼾睡着。
夜凉如水,罗帐无风自飘。
明明是紧闭的空间,却给她一种森冷之感。
她半梦半醒间,睁开了眸,屋内一片莹光,她以为是眼花了。
直到,那背对着她的高瘦身影,那一身素衣在她眼前渐渐染成鲜红色,然后,那鲜红色滑落在大理石地上,缓缓的流向她床榻下。
她怔愕的睁大了眼,呼吸在那一瞬间哽住,像被掐住脖子似的无法呼吸了。
那时她才知道,是真的有一双手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
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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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寝屋外传来侍寝婢女的轻唤时,那双手,那一地的血早已消失无踪,仿若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柳贵妃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颤抖着嘶叫着那婢女进屋。
刚刚只是她的幻觉而已,已死的人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自那之后,柳贵妃一病不起,整日与药为伍。
眼看着皇子的生辰要到了,宫里已是忙碌起来。
失宠的妃子不会有人理会,哪怕她曾权势一方,哪怕她是当今皇子的娘。
无人多顾柳贵妃,宫里一批又一批的秀女再度被送入宫中,旧人已去,新人欢。
太后娘娘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宫不可一日无后,所以,皇后大选如火荼天的进行了。
那柳宫里已是整天草药味弥漫,再多的花香也遮掩不了。
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呀,听得人心生不忍,对那得病的主子同情。
“皇、皇……上来来、了了吗……”
断断续续的呼唤,若不是婢子细心哪能听到。
那重重白色罗帐下,一只瘦如骨柴的手□在外。
“娘娘,皇上近日公事繁忙,来不了了。”
婢子敛下眼中的同情,语气平板的重复着每日的说词。
娘娘得了怪病,连脑子也开始变模糊了,自娘娘生病当日,皇上便不曾来看望过她,已经是摆明着失宠了呀。
罗帐外的那只苍白的手缩了回去,不再吭声,咳嗽声却藏不住。
窗外,无衣揪着胸口,敛下眸中的哀伤离去。
帝王无情……
练丹房内,高公公奉太后旨意来取滋补身体的丹药。
“公公请稍等,国师正在内房内发功练药,现正是关键时刻,打扰不得。请公公见谅。”
侍童小太监一身道袍恭敬的弯腰立在高公公身侧。
“嗯,那咱家就先等会了。”
他在侍童太监的服侍下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空闲之余,他眯眼观察这练丹房。
烟雾袅绕将房间内的摆设模糊了,药味飘散在空气中并不怎么好闻。
一杯茶喝完,他禀退侍童,独自渡进了国师练丹的内室。
半响后,他悄然退出,嘴角挂着一抹佞笑。
正好,侍童捧着药递到他手中。
他端详着药,俊秀的脸露出一抹沉思。
这宫太大,弊多于利呀!
他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想着那练丹内室的滛声浪语。
他终于明了,何以那仙风道骨的国师会给他一种诡邪!
呵呵……
高公公将药端给了太后。
“娘娘,这是滋补身子里的,一日三次,一次一颗,在膳后用。”
正好赶上午膳,他将丹药取了出来,和着水送到了太后身前。
太后看着那颗红似血的丹药,一股腥味传来。
她蹙眉,敛眸问:“这药,是否有股怪味儿?”
“回娘娘,是有。国师说那是鱼血所出。虽娘娘颂佛,但为了身子着想,还是吃了为好。”
有点淡淡的威胁味儿呢……
高公公虽在笑,但看在太后娘娘眼中,却有着怪异的诡辩。
她略一沉思,取了那药丸和着水吞了下去。
高公公见太后吞了药,又命人送上了蜜饯,最后收拾着药瓶退下去了。
太后凝睇着高公公离去的颀长背影,黑眸闪过一丝精明。
该怎么说呢,这祸是她主动引进来的,自然的,若是只能保留一个,绝不可能让那火烧上她皇儿身呀……
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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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人选已经出来了,是新进秀女宰相之女叶明珠。
纸,包不住火。
皇子竟不是天家人!
这天大的事是与皇后大选的同一日被暴出来的秘密!
“杀了他。”
既然不是天家人,那留着也无用。
皇后大典同一日,皇子以得了怪病早夭去世。
“不是天家人……”
所以死了也不会让人感到悲伤。
柳贵妃被正式打入冷宫,若不是她只能依靠药物赖活人世,该是会和那皇子一道去黄泉。
春去秋来,严热的夏日晒得无衣头晕脑涨。
她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微眯着眼盯着高挂天空的炙阳。
“不是天家人,死了也没人悲伤……”
机关算尽,这宫中却是永远也藏不住阴谋的呀。
她为柳贵妃可惜,为早夭的皇子可怜,更为那被‘借种’的假太监可悲。
“这宫内局势一日三变……”
她当真是深有体会!
皇上忙于宠幸皇后,因为无子,来自于皇太后的压力让皇上抽不出身来顾着她。
晚上的天稍凉,暑气却半点未褪,受不了这炙热的无衣窝进了冷泉内。
最多半个月,皇室例行的避暑时间该到了。
她想去避暑山庄……
她吃痛的轻呼一声,努力的欲让自己睁开眼。
她想要看看他的面目,哪怕只一眼!
“有一天……当你发现真相时……即是我俩真正相见时……”
许下的承诺,一直环绕在她耳边久久不散……
真相是……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了熟悉的床上,白嫩胴体上的青紫体醒着昨夜的激|情。
“真相时……”
那得等多久呢……
她不想再等了!既然得由自己发现,那就尽早吧!
她敛眉,望着东升的太阳……
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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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司马相如——《凤求凰》
“公公,你的琴弹得真好听。”
无衣还是第一次知道高公公会弹琴。
那艳阳天内,坐落于水中的冷亭透着丝丝凉气,这算是宫内较凉快的一处。
“你喜欢,我天天弹给你听。”
高公公放开琴,牵了无衣的小手坐进了石桌前。
“嗯。”
她淡笑,喜欢他眼中的丝丝柔情。
敛眉,眸中划过一抹愧色。
她发誓会成为公公的唯一,却日日夜夜为另一个男人所困扰。
这是不忠……
“怎么了?”
他看出来她的不对劲,于是关心道。
“没,只是天热,令人心烦。”
她摇了摇头,压下愧色强颜欢笑。
“你的脖子……”
蓦地,他手指划过微敞的衣领,黑眸在见到那类似吻痕而划过黯沉。
“被蚊虫咬了。”
她略显慌张的避开他的寻问,有点大意了……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盯得她心虚升起时,才露出一抹和平常一样的微笑:“过些日子,我得陪太后去亦德避暑,暂时无法陪你了。”
“嗯,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得趁这段时间揪出那男人的真面目!
“委屈你了……”
他抚上了她的脸颊,状似爱抚的磨砺着那嫩白的肌肤。
一抹诡谲划过高公公的眸底,是为那洁白锁骨间的吻痕……
叶皇后是位才女,她的美不是宫中的绝色,仅是小家碧玉,却凭那一身的才气掳惑着帝王的心。
“天家无子,皇儿,叶家以专生男丁闻名,这也是母后选中她的原因。”
太后看的不是那一身的才气,而是家族专生男丁的遗传。
“儿臣明白。”
天朝国由开国之初男丁便是极奇稀少,每一任帝王为这继承者的诞生总是焦心着。
七月,皇室例行每年一度的避暑行程。
无衣无法同行,她是宫中‘已死亡’之人,见不得光的。
这是意料之中,她的计划内,避暑的两个月内,她会找出那轻薄她的男人。
练丹房内,道高法师拥着佛尘,状似闭目养神中。
那一片雾气中,一道妖娆的身子跪于他腿间,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她躲在暗处里,为眼前的荒堂而惊心,为道高的道貌岸然而嗤笑。
“练的是邪术呀。”
难怪初次见面她就讨厌这老头。
她悄悄的退出了练丹房内室,进入练药室。
鼎中香烟袅绕,淡淡的怪叶令她轻掩嘴鼻。
“这药……”
她打开了小鼎,一阵烟雾升起,待雾稍褪,她凝眉注视鼎内的红色药丸。
她捡了一颗放于鼻间轻嗅,瞬时脸色大变。
耳尖的听到人声,她快速的将药放了回去,将鼎盖上,隐身于暗处中。
两位侍童进来了,开了鼎取了药,并看了下火候,随后捧着药进了内室。
她细耳轻听,内室内一阵滛声浪语,想是那药的效用发作了。
那练的是……蝽药?!
不,不太像……
半响后,她退出了练丹房,因为目的达成。
她捏着手心内的丹药向悠阁走去。
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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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出了点小意外。
那个男人一直没出现,她无从入手。
等了七天,耐心用尽之时,国师意外的找上了她。
“你偷了本尊的药。”
他是来质问的,却没什么怒气。
“只是借用,反正国师大人有很多,少一颗并无大碍。”
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解释道。
“你可知,仅那一颗,就花本尊一年的心血?”
她的淡漠令他不悦,一张老脸立即黑了下来。
“但那一颗,可让我为国师保守秘密,值得。”
“秘密?!”
国师蓦然脸色一沉,烔亮的瞳划过杀意。
“嗯,请莫要动刀在我手上,小小的宫女若是死了,虽不会令人伤心,但那至尊会生气的。”
威胁,她很拿手。
“哼!果真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