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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这伤在下实难回天乏术,前些日子她的命都是续命丹在撑着,这几日续命丹的疗效已过,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

    “哼,只要病人还没落那一口气,你就有责任去医治,现在菲儿情况不明,你倒先在这里跟我说救不活了,你说说你这是什么理,总之今天菲儿要是死了,我就让你quan家给她赔葬。”云老夫人气得直跺拐仗。

    云灏桀此时已抱着慕含烟走到回廊里,瞧那大夫额上被吓得冷汗涔涔,他连忙道:“许大夫,你一直为我们家看病,你的医术不容置疑,菲儿的伤确实重,但是你想想法子救救她,你刚才说的那续命丹又是什么东西,只要你说出它的出处,我就是上天入地都把它找出来。”

    许大夫为难的看了一眼云灏桀,然后道:“这药我也没见过,但前几日我来替三小姐号脉时,感觉她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真气,那股真气并非练功人独有的,而是一种传说中由天山雪莲、毒谷雪蛤等多种奇珍药材研制而成,那药叫阎王香,即使是死了的人只要服下一粒,也包准让她活过来,只是三小姐乃女子,虽有武功内力,可是身体着实抵制不住那药的功效,刚才吐血时就将药全部吐了出来,三小姐的情况怕是神仙在世也无可回天了。”

    “阎王香?这药不是已经消失了么?什么人给菲儿服下的?”云灏桀逼近一步,阎王香是江湖中人人争夺的疗伤奇物,可是自研制阎王香的万老儿消失在江湖上那药也跟着不见了,可现在菲儿若服的是阎王香,那他们是否还能找出第二颗阎王香来。

    慕含烟局促的走上前来,她记得那日景公子救起菲儿时似乎往她嘴里放过什么东西,因为云灏桀一直对景公子有敌意,所以她才没说,现在瞧菲儿的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灏桀,是景公子给菲儿服下的。”

    “景公子?”云灏桀诧异的道,景公子是当今的太子爷,若是他有阎王香,他还真没立场去向他讨药,此时问着慕含烟,他心里反倒希望那药不是景公子给的,这样菲儿要保住性命也还有机会。

    “嗯。”慕含烟肯定的点点头,因为那时菲儿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

    云老夫人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菲儿还有一线生机,连忙走过来握着云灏桀的手道:“灏桀,你一定要救救菲儿,你一定要救救她,不管是阎王香还是什么香,只要能找到,就是让我倾家荡产我也甘愿。”

    云灏桀拍拍云老夫人的手,“奶奶,你先别着急,那景公子行踪成迷,我也不知道从何处去寻他,不如让许大夫再去试试,菲儿的伤拖不到我找到景公子。”

    慕含烟听他们这么说,原本沮丧的神情顿时为之一奋,她道:“灏桀,我知道在哪里能寻到景公子,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云灏桀看了她一眼,正想拒绝,云老夫人却走上前来紧紧的攥着慕含烟的手道:“含烟,你一定要带景公子回府来,能不能救菲儿,就看你了。”

    “是,奶奶,灏桀,我们快走吧。”慕含烟转头瞧云灏桀看着自己深思,她来不及想其他的,拉着他就向院外走去,云灏桀瞧她一蹶一拐的走得好不狼狈,叹了口气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二门走去。

    来到梨园小筑,慕含烟在雅间里找了一圈,可是没有见到景公子的影子,她又让云灏桀抱着她去了揽月楼,楼内还是没有景公子的影子,慕含烟被打击得坐倒在揽月楼门前,怎么办?为什么见不到景公子,他平常不都是出现在揽月楼吗?为何她要找起他来就这般难?

    云灏桀瞧慕含烟失望的靠在门柱上,他走过去扶起她轻声道:“含烟,你别着急,景公子的身份隐密,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查到的,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还能送菲儿……”

    “不!”慕含烟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此时她已泪流满面,她狼狈的瞪着云灏桀,声音已有些尖厉,“灏桀,我不准你这样放弃菲儿,若不是她救我,现在死的是我,我不能放弃她,她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否则我也不活了。”说着她跌跌撞撞的冲进人群里。

    云灏桀连忙跟上,让他怎么说她才明白,景公子是太子,她就是打遍大街小巷都找不出他,“含烟,你冷静点,你身上还有伤,你这样慌乱的到处走,伤口会再次被撕裂的。”

    慕含烟头也没回的道:“我这点小伤跟躺在床上的菲儿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灏桀,如果你不帮忙,那么就别管我,我一定要救菲儿,否则……”她良心会不安,她二哥会怪她一辈子。

    云灏桀长叹一声,执拗的慕含烟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他疾走几步将她再度抱起来,眼角余光瞥到她大腿的裙子上已冒出血丝,他眼眸一沉,声音也冷了不少,“要去哪里?”

    慕含烟没听出他话里潜藏的怒气,认真的想以前景公子还出现过的地方,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她指着前方道:“湖心亭,对,湖心亭。”

    云灏桀的眼眸更沉了,低头扫了一眼慕含烟,他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心里却在转着心思,景公子是太子,他明知道含烟已嫁作人妇,为什么还会再三来招惹,而那天他出现在西山寺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思索间,他们已来到湖心亭外,慕含烟示意云灏桀放她下来,要来求人拿药,这样子进去多少失礼了一点,云灏桀虽满心不悦,但还是放下她,瞧她整理衣服后才慢慢向里走去,他亦跟着她的脚步向里走。

    推开第一间门,里面空无一人,慕含烟眉宇间都笼罩上一层失望之色,她不放弃的推开第二间门,里面有一男一女正痴缠着,门被打开,那两人急忙分开,男的凶神恶煞的瞪着慕含烟骂道:“哪来的疯婆子?敢打扰爷的好事?”

    慕含烟慌忙赔礼,那男人见慕含烟长得美,回头再瞧坐在一侧的女人,他y笑道:“小美人儿,想爷疼爱是吧,快快进来。”话音刚落,他脸上就被人左右开弓甩了两巴掌,他顿时怒了,瞧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冷峻男子,厉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这条街的街霸子洪老五,惹了我小心我让你跺了你的手脚去喂狗。”

    “是吗,你对我家娘子出言不驯,我教训教训你而已,以后睁大你的狗眼,莫要再冒犯了。”云灏桀早已积了一肚子的气,又见那洪老五调戏慕含烟,再也忍不住将满心的戾气都发泄出来。

    洪老五也被云灏桀的气势吓怕了,当即懦懦的缩在一边不再搭话,慕含烟再不停留,又一间一间的向后找去,可是每间屋里都是空的,直到最后一间,她站在门前久久都不敢伸手,如果再没有景公子,那菲儿是不是就没救了?想到这里,她的手都禁不住发抖,几次抬起来又几次落了下去。

    云灏桀见她犹豫再三,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推开门,慕含烟听到声响连忙闭上眼睛,突闻身边的人倒吸了口凉气,慕含烟睁眼看去,就见屋中有一老一少,还有四名做护卫打扮的人。

    云灏桀瞳孔顿时一缩,向前一步刚要向那年长者行大礼,年长者已经挥挥手,以眼神示意他不可声张,他才咽回到嘴边的话,慕含烟看到那年少者眼中顿时闪过惊喜。

    “景公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景公子眼带笑意的回望着她,然后好奇的打量着云灏桀,云灏桀刚才与他爹的视线交流能瞒过其他人,可瞒不过人精似的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不寻常,“云大少奶奶,您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生疏而客套的问话声让慕含烟踌躇了一下,他这种态度让她如何说明来意,于是先向那位年长者问了好,然后才对着景公子道:“景公子前些日子的救命之恩含烟还来不及报,今日又要劳烦景公子割爱,是这样的,我的小姑子前些日子得蒙景公子的灵丹妙药而有幸撑到现在,可是今日一早她的伤便开始恶化,我是想向景公子讨一颗阎王香,以救小姑子的命,还请景公子成全,当然,云家愿意以高价购买。”

    景公子听她生疏的语气,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既然她要如此客气,那他也不用太熟稔,“云大少奶奶能出多少钱,我这里只剩一颗阎王香,我相信整个江湖都不会再有第二颗,如此精贵的药物我又怎会随便出手,云家有多少钱,您能做得了主吗?”

    慕含烟的脸顿时涨红一遍,她将目光移向云灏桀,发现他自刚才进到这屋里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忍不住道:“灏桀,你是云家的长孙,你做主吧,菲儿现在情况危急,我们不能再拖了。”

    云灏桀抬头望向年长者,年长者正一脸惊骇的看着慕含烟,心里直道:像,太像了,她跟皇后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顾盼生辉的明眸,那娇柔红滟的菱唇,这一再的提醒着那些过去的年华,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云灏桀瞧他怪异的动作,连忙闪身到慕含烟身边,挡住年长者探询的目光。

    “含烟,我们回去吧。”云灏桀纵使有心也无力,如果只是景公子一人在,他大可以在商言商,可是他背后的年长者,不是他能随意放肆的,他与景公子一起出现,这无疑的说明了景公子高贵的身份,他又岂能让太子爷忍痛割爱?

    慕含烟不知道他的苦衷,以为他不想救云菲儿,气得脸都红了,她寒声道:“灏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现在都找到景公子,你为什么不开口,难道你就那么希望菲儿死吗?菲儿有你这样的大哥还真是她的不幸。”说着也不看云灏桀突然苦涩的样子,回过头去对景公子道:“景公子,让你抬爱实在不应该,现今云家的财产不是我说了算的,可是慕家的财产我还能做一点主,不如用慕家一半的财产来换这颗阎王香,你看如何?”

    景公子扫了一眼云灏桀,然后笑道:“云大少奶奶真会做生意,现如今谁都知道云家是京城最大的商家,慕家仅次第二,慕家一半的财产又如何能比得过云家一半的财产,再说你是嫁出去的水泼出去的水,你又如何能肯定慕家老爷夫人会答应你用一半的家产买了颗阎王香去救你的小姑子?”

    慕含烟一时呛住,但很快又恢复颜色,她道:“如果景公子嫌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提一成,我虽嫁了出去,可是我爹娘爱我之心丝毫未变,他们对于救了我的菲儿也是非常感激,我相信要拿出大半家产去救我的救命恩人,他们不会有二话的,如果景公子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立个契约。”慕含烟被景公子步上紧逼,但是没办法,只有他有能救菲儿的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的。

    年长者一直观察着慕含烟,发现她的神情与倔强的眼神都与皇后相似,他心里有种直觉,此女必会与他们有绝大的渊源,而看自己的儿子步步紧逼着她,他咳了一声道:“景儿,把药给这位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灵丹妙药要用在需要的人身上才有用,不是吗?”

    景公子诧异的回头望着自己的老爹,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但年长者这一番话说得他刚才似乎又太不近人情了,他郁闷极了,本来就是想逗逗慕含烟的,没想到被老爹做了顺水人情,可是老爹为什么要帮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老爹眼中闪烁着的分明就是兴趣,难道老爷猎艳的兴致又高涨了?

    不甘不愿的将药递给了慕含烟,慕含烟连忙谢道:“谢谢这位老伯,您的大恩大德含烟永世难忘,刚才谈好的条件,我现在就立一纸契约,待会儿你们就可以去慕家拿钱了。”

    年长者连忙摆手道:“我们长年在外,那些身外物多了反倒惹人眼红,今日这赠药一事就当做是给你的见面礼吧,快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拿它救命呢。”年长者一改往日的横眉厉目,难得的和颜悦色,云灏桀在一旁不安的看着慕含烟千谢万谢,然后拉着他转身退出了雅间。

    待两人走得远了,景公子才回过身来,恰好看到年长者没来得及收回的流恋目光,他一弯腰做了个长揖,正经的唤道:“父皇,为什么要将药给她?”

    年长者正是当今的皇帝,今日天气好,他便微服出了宫,一时又不知道上哪去走走,便让景公子跟上,景公子就带他来了这里,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一件奇遇,他收回目光端起一旁的茶,啜饮了一口,然后道:“宇儿,你不觉得她很面熟吗?”

    他现在总算明白往日里宇儿为什么天天出宫,原来竟是为了她,看样子他们认识很久了。

    “回父皇的话,孩儿确实觉得她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与她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孩儿就是在想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她,可是没有,她姓慕,是慕家唯一的女子,她的爹娘对她疼至若宝,所以我敢肯定,我并非小时候见过她,而是见到过与她相似的人。”金宇恭敬的答道。

    皇帝脸色不变,语重心长的道:“每日必会看的画像,你竟然也能忘?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了,回去好好将你母后的画像看个清楚。”皇旁不怒自威,一番话说得金宇冷汗涔涔,听到皇帝后面说的话,他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惊喜,“父皇,你是说?”

    “是与不是还得交待人下去查了才知道,这事你别声张,金羽失踪这十六年来,朕无时无刻不愧对你你的母后,当年是朕负了她,才让她葬身火场来向朕抗议。”皇帝叹了口气,目光幽幽闪着落寞,这么多年了,他仍难忘记她死时那又毫无怨怼的目光。

    番外 第十七章 激怒

    第十七章 激怒

    慕含烟急匆匆的走出来,站到湖心亭边上,她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向雅间最末间,那个老人那满身的雍容风华,他虽极力藏住全身上下不自觉流露出的尊贵气息,但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怎么都掩不了。他是谁,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掩住的霸气似曾相识?

    脑海里如走马观花似的回放着过去的情形,她可以肯定,她没有见过此人,这样的人见了一次面就会让人永难忘记,那又是从何处来的熟悉感呢?

    “含烟,你愣着做什么?”云灏桀瞧慕含烟直直的盯着那方,诧异的道。

    慕含烟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白玉瓷瓶,她深吸口气道:“没事,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怕菲儿会撑不下去。”说完不顾腿伤向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云灏桀回身扫了一眼那间雅间,然后撩袍向马车走去,两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府,来到墨香阁时,云老夫人已经被碧珏扶回了惠净院,院里丫头出出进进的,看来许大夫还在尽力维持云菲儿的生命,慕含烟毫不迟疑的走进去,将药倒进手心里,然后喂给云菲儿,云菲儿吐了血,脸色已苍白的好似透明的,慕含烟看她如此,忍不住心酸落泪。

    喂进去的药不见她咽下去,慕含烟站在一旁急得直打转,“怎么回事?菲儿怎么不咽东西?”

    旁边许大夫很有医德的道:“回大少奶奶的话,三小姐因躺在床上时日过多,身边有许多部分已渐渐坏死,所以进食能力也有所迟缓。”

    慕含烟闻言更急,“怎么会这样子,灏桀,怎么办,怎么让菲儿咽下药?”

    云灏桀走过来,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然后走过去轻点了云菲儿颈侧几个|岤道,就见她慢慢半药咽了下去,慕含烟这才松了口气,倚在床边喃喃道:“菲儿吃下去了,她终于有救了。”

    “大少奶奶,这药能不能救三小姐的命在下尚不知,但是依目前的睛况来看,还是请你们做好心里准备,三小姐身体的许多部位已经坏死,那么她就算活下来,也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不能睁眼的活死人。”另一盆冰水哗啦啦向慕含烟泼去,慕含烟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许大夫,颤抖着声音问道:“许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大夫睨了她一眼,然后道:“三小姐受伤时间过长,刚才失血过多,导致她身体的血流无法及时供应给各个部分,所以她身体自主的保留了最重要的部位,其他部位都坏死了,依在下以往诊治的经验,在下可以肯定,三小姐就算搏过了天活下来,那么她也会是个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能行走的活死人。”

    “你胡说什么?”云灏桀瞧慕含烟颤着身体直掉泪,他气急的一拳挥向许大夫,他从刚才就一直看他不顺眼,要不是菲儿还要仰仗他续命,在门外他就打扁他。

    许大夫自地上站起来,他擦擦嘴边的血迹,冷睨了一眼云灏桀,“如果在下的实话让各位接受不了,很抱歉,我编不来骗人的话,你们有任何置疑也可以召集全京城的大夫来诊断,若有一人说三小姐醒过来又跑又跳,我医馆让你们砸。”说完整了整衣服,拿起药箱出了门。

    云灏桀挥着拳头还想再追上去揍他几拳,却被慕含烟使命的抓住了,慕含烟哭得声嘶力竭,抱着云灏桀的手臂向地上滑去,“不要再闹了,菲儿她如今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你就是将他打死,又能怎样?”

    云灏桀蹲下身来轻揩慕含烟的眼泪,他心疼的道:“含烟,你不要担心,菲儿福大命大,一定会醒过来,也一定会活蹦乱跳的。”慕含烟根本就不停他的劝,一时又想起刚才他在湖心亭时不帮忙的事,更是伤心,连捶带推的道:“你走,你根本就不关心菲儿的死活,刚才你为什么不伸出援手,看我让景公子逼迫你心里高兴了,你走,不要让我看到你,你不拿菲儿当你妹妹,我当她是我亲妹妹,你走?”

    云灏桀哪里会真的走,他上前搂着慕含烟道:“刚才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是不救菲儿,而是……,你要相信我,我比任何都心疼菲儿现在的状况,地上凉,你快起来,要不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慕含烟还是一个劲的推拒着他,但她今天也真的是累了,情绪又绷得太紧,现在又大哭了一阵子,身体有些受不了,被云灏桀搂抱起来后,她就晕了过去,云灏桀瞧她不再挣扎,略感讶异,探头去看她,瞧她脸色苍白,顿时有些慌了。

    “大夫,快请大夫。”云灏桀抱着慕含烟就往外冲,此时许大夫刚走到绿茵湖畔,便被人截住了带去瀚锦院,他懒散的替慕含烟把了脉后,然后平淡的道:“劳累过度,多休息就没事了。”

    云灏桀也懒得理他,听他说没事,便转回去握住慕含烟的手,看着她在睡梦中还紧蹙的眉头,他伸手替她抚平,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奇异的早鸣声,他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一颗茂盛的大树上有一道黑影若隐若现,他回头看了看慕含烟,在她额上印了一记轻吻,顺便替她掖了掖背角,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绕过回廊,他来到书房前,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进去,屋里早已站着一名黑衣人,他听见背后的响动,转过身来向云灏桀拱手行礼,云灏桀轻点了一下头绕过他走到书案后。

    “什么事这么急?”原来刚才那种虫鸣声是暗卫中遇到急事时的紧急呼叫。

    “主上,你今天见到皇上了?”无尘难掩心底的讶异,因为皇上交代的事让他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会让他去查夫人的底细。

    “嗯。”云灏桀想起先前在湖心亭的事,心里还一阵烦恼,慢半拍的抬起头来扫向无尘,“无尘,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正是从皇宫里过来的,皇上今我等调查夫人的身份,我心知此事不同寻常,便来找主上商议,主上,你觉得皇上这是打得什么主意?”无尘跟随云灏桀多年,两人又默契十足,可以说两人间几乎没有秘密,虽然皇上叮嘱他此时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还是无法瞒着云灏桀。

    “圣意岂是我两能随意揣测的?”云灏桀愣了半晌,然后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今日皇上看到慕含烟时的神情确实很诡异,可是也不至于让皇上下此命令,难道是太子爷……,云灏桀越想越觉得不安,陡然站起来道:“皇上让你查含烟什么?”

    无尘不明白为什么云灏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老老实实的道:“皇上说要把夫人的生辰八字,谁人接生这些查清楚,主上,我怎么猜都猜不出皇上用意为何?而且他说这话时眼中还隐隐有热切,就好像找到了…找到…”无尘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词,后来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嗯,就是梦中情人,主上,皇上是不是……”

    “胡说,怎么可能,你要东想西想的仔细你的脑袋,皇上交待的事你尽管去办,我会当做不知情。”云灏桀疾声斥道,听到那四个字时,他心间猛然一跳,再结合先前皇上诡异的举动,他心里还真没底了。

    无尘很少看到云灏桀露出狠厉的一面来,顿时愣住了,随后才抬步向外走,云灏桀坐在椅子里,一颗心乱七八糟的,他很难想象若是皇上真的看上含烟,那会是什么后果?

    云灏桀烦躁的抚着额,焦虑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走了几圈,他实在忍不住,拉开书房的门向卧房走去。

    这几日云灏然忙着使人将揽月楼的货物转移到德善楼去,刘纤柔这几日都会找着借口去德善楼帮她整理,但是总讨不到他好脸色,她心里气闷,终于在这日快近午时分爆发了。

    “灏然,你说要好好对我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努力你总也看不见?”刘纤柔对着支着头看账册的云灏然抱怨道。

    云灏然闻言不动如山,就连眉毛都不曾稍微挑动一下,继续专心看手中的账册,“啪。”手中的账册被一双白皙小手给覆盖住,云灏然淡然的抬起头来,看刘纤柔一副忿忿不平的神色,他轻启薄唇道:“你想要什么?”

    刘纤柔被他那双淡然的眸子给看得心虚起来,在他眼中,自己就好似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可是明明就是他不给她机会啊,每天就是带她来看账册,常常专注得连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他真是在仔细看账,可是她观察过他,有时他半个时辰都未曾翻过一页,这怎么会是在用心看账,分明在神游太虚。

    “我…我想要你陪我去逛街,我前几日听说城西新开了一个胭脂铺,你陪我去看看嘛。”刘纤柔本还有些心虚,但是想到云灏然根本就是拿看账当幌子,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很忙没时间,你让碧鸾陪你去吧。”云灏然想也未想就拒绝,那日在西山寺下,他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说那些话。

    “我不,我只要你陪。”刘纤柔任性的道,今天说什么她都要让云灏然陪他出去,因为昨日她在街上碰到了夕日闺中好友林府千金林小姐,她与她的夫婿一起逛街,她当时见到林小姐,下意识要躲,这个林小姐不说其他的,就是那攀比心里就让人受不了,以前她还在刘府时,林小姐就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父兄母姐有多疼爱她,现在被她看到自己形单影只的出门逛街,还不知道会怎么嘲讽她。

    可是没想到林小姐眼尖,疾步冲过来拽住要闪人的她,她只好转身去面对她,旧友相见本是一桩极高兴的事,两人高兴了一下,然后移到一旁的酒楼吃饭,饭桌上,林小姐不改往日习惯说她公婆有多疼她,他夫婿有多疼她,然后突然问了一句:“纤柔,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误打误撞的嫁给云二少,他可是全京城官商千金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啊。”

    刘纤柔当时正吃了一颗花生进去,顿时被那花生噎住上不得下不去,自己一直警惕着她,没想到在她放松时她突然天外飞来一笔,让她防不胜防,等她好不突然缓过气来,她只得干笑了一下打算带过这个话题,可是林小姐却不打算放过她。

    “咦,今儿怎么没瞧见他陪你逛街啊?”林小姐眼中似有妒意,当年她还待字闺中时也曾倾慕于云二少,只是那时云二少已有了知心之人慕含烟,所以她注定是一个跳梁小丑,输给慕含烟她也算心服口服,没想到老天还是对这对有情人不公平,在成亲的第二日才知道两人入错了洞房,而她心里却是怨恨死了,一来云二少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就配了个小妾生的女儿,二来也是她恨自己当时怎么不多坚持一下,说不定现在她就是云二少奶奶。

    刘纤柔的脸色顿时变了,想到这几日的种种辛酸,她真是有泪只能往心里流,再看林小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她连忙敛住眼底的黯然,笑道:“灏然这些日子忙得,哪像有些人成天无所事事陪着夫人到处闲逛。”

    林小姐脸色登时变了,她差点就拍案而起,但想到自己现在不能输给刘纤柔,只得和缓了颜色,笑道:“是啊,可是前些日子我怎么看到云二少陪着云大少奶奶呢?纤柔,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你也不用瞒我,这云二少对慕含烟可是情有独钟,想当年无数千金小姐前仆后继的去找云二少,都被他拒之门外。”

    刘纤柔听她提起慕含烟,眼中闪过冷戾的神色,但很快又笑着道:“人总是会变的,慕含烟现在是我们的大嫂,我相信灏然的心里也只当她是大嫂,而且灏然对我好着呢,时常带我去玩,上回还去西山寺上香了。”

    林小姐也是久居京城的人,岂有没听说西山寺云大少奶奶受伤而归,云菲儿伤重几乎不治的事,所以当下便拍着手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不过我怎么听说是云二少抱着云大少奶奶回来治伤呢,当时可没人瞧见你哦,还是你使坏心,让你老爹派人去杀了她?”

    “你胡说!”对话升级到有诬陷意味了,刘纤柔气得大喝一声,虽然她确实参与了那次刺杀事件,但是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承认。

    “啧啧啧,这么容易就恼羞成怒了?看来那些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性的,纤柔啊,我听说善妒的女人还真不好,你可别被嫉妒蒙了心啊。”林小姐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几句话就将刘纤柔的罪名坐实了。

    “哼,你要怎样想我管不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管你怎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之灏然心里有我就行了。”刘纤柔不想再跟她较真,反正今日见了之后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

    “好啊,云二少在乎你我们也乐得替你高兴,怕只怕这一切都只是你幻想,不如这样吧,明日我在醉仙居等两位,只要你二人连袂出席,我就信了你,如何?”林小姐下最后的战贴,其实她从刘纤柔黯然的神情,心虚的眼神中就完全感觉到事实根本不像她说得那样。

    于是乎,今天刘纤柔这样全是为了那个约定,她绝不能让林小姐以为她说的都是空话。

    “纤柔,我真的没空,你自己去。”云灏然试着跟她讲理,他根本就不想走,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琢磨奶奶为什么突然想要整修揽月楼了,那里有他跟烟儿最美好的回忆,可是当一切都成为过去时,那个地方对于云家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是一根哽在喉上的刺,难道奶奶这样做只是想让他清楚,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再为她做,就连回忆都不能再留?

    刘纤柔瞪着他道:“就一会儿,城西离这里也不远,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更何况,你一个时辰都盯着那一页,肯定是累了,出去走走休息一下再回来看不行吗?”

    云灏然未答话,他确实不想出门,刘纤柔瞧他沉默着,连忙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去,伸手将他手中的账册拿掉,然后亲密的挽着他的手温柔的道:“走吧,灏然,已近午时了,我们去用了饭回来再继续,我保证下午不再吵你。”

    云灏然回头望向她,眼神穿越她的身体落在记忆的某个点上,那名女子脸上漾着灿烂的笑意,她霸道的挽着自己的手道:“灏然灏然,我发现有个好地方,快,我带你去。”

    眼底浮现出一抹虚无的笑意,涣散的思绪渐渐回笼,他看到刘纤柔正不解的望着自己,他垂下头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然后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用了饭再说。”

    刘纤柔眼底霎时闪过一抹惊喜,这是几天来他说得最让她满意的一句话,她挽着他的手没松开,而云灏然也没提醒她,他想就这样假装她还在他身边。

    番外 第十八章 使坏

    第十八章使坏

    刘纤柔一路上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走到醉仙楼外,她停在门边踌躇不前,云灏然察觉到她迟疑的步伐,回过头来道:“纤柔?”

    刹那的迟疑在听到云灏然温柔的呼唤时,刘纤柔当下便决定不进去了,虽然走都走到这里又落荒而逃会让林小姐鄙夷,但她今后不是很少有机会见到她么,那还在意她做什么?

    “灏然,我突然……”刘纤柔的话被从里传来的惊喜声给打断,她回过头去,就见林小姐正俏生生的立在堂上光圆的廊柱前,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哟,纤柔,怎么不进来吧,杵在门口做什么。”林小姐怨怪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侧着望向云灏然,她笑道:“这不是堂堂的云家二少吗?呵呵,难得看到你与尊夫人一起出行啊。”

    云灏然淡然的扫向她,看到她刻意漾起的惊喜表情,他不置可否,眼角余光却扫到刘纤柔不安的神色,他心下了然,自己这番出现在这里怕也是某人拿来炫耀的工具,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刚才心里那一点歉意荡然无存,面对一个如此有心计的女人,他又如何能有其他的感受?

    林小姐见云灏然并不理自己,脸上顿时浮现难堪,她走过去拉着刘纤柔的手道:“来来来,都进来吧,站在这门口也挡了人家做生意。”说着将刘纤柔带到她早订好的雅间内,雅间并无他人,刘纤柔讶异的道:“怎么你家相公没陪你一起来?”

    林小姐垂下睫掩饰住眼底的算计光芒,她是故意不让他跟的,她行事虽乖张,可也没那个胆敢在自己相公面前与前暗恋男子眉来眼去(咳咳咳,这是林小姐自我感觉良好),抬起眼眸时,她眼中又是极为平静。

    “他昨儿下午被我公爹派到临城去办事了,你们快坐吧,都过晌午了,云二少应该已经饿了吧。”说着吩咐小二下去上菜,菜品都是醉仙居里的名品,但三人不知是关系生份还是个性拘谨,大家都没怎么用菜,林小姐不着边际的说了会儿话后,见云灏然一直没开口,她故意提起以前有共鸣的话题。

    “二少,慕小姐近来可好,听说她受伤了,伤得重不重?”林小姐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惹怒了刘纤柔,但听在云灏然耳里却很受用,他坐在这里心里早就非常的不耐烦,但一直强忍着听着两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说话,现在听林小姐提起慕含烟,他极其自然的回道:“烟儿伤已经好多了,有劳林小姐挂心了。”

    刘纤柔瞧云灏然在外人面前还极亲热的唤着慕含烟的昵称,心里极是难堪,但此时她又不好发作,只得接受林小姐向她投来的一抹挑衅目光。

    林小姐见云灏然回应自己的问题,心里明白她已经让他心里有了想要说话的欲望,她接着用追忆的语气道:“那就好,还记得一年前见到慕小姐同二少时的情形,那时你俩可真是郎才女貌,羡煞了不少京城的年轻男女。”

    云灏然淡然一笑,那一段记忆在他心中是这辈子最甜蜜的回忆,这些日子他一直靠着那些记忆才能撑过来,现在听到陌生女子这样说,他心里即高兴又感伤,高兴不止有他还记得那段事,感伤那种日子终究覆水难收。

    瞧见云灏然的面容刹时覆上一层浓重的忧伤,即使如林小姐这样专拿别人的软处去刺激别人的人当下都不好再说什么,低头静静的用饭,反观刘纤柔,她的表情就相当的不好,此时云灏然的表现无疑是在打她的脸,昨日的信誓旦旦在今日看来是无比的讽刺,她当下也顾不上餐桌礼仪,推开椅子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云灏然被她弄出的声响惊醒过来,回头就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雅间门口,他茫然的回头对着一旁静静用餐的林小姐,“她怎么了?”

    林小姐摇摇头,表示毫不知情,但心里已有小小的得意,刘纤柔气愤的冲出去,然云灏然却没有跟着去追,那只能说明刘纤柔在云灏然的心里什么也不是,原来刘纤柔也只是得到云灏然的人而没得到他的心啊,她就说云灏然对慕含烟一片痴情怎么可能因为一段婚姻就完全放弃了,林小姐不无恶毒的想:哼,但愿云灏然一辈子都对慕含烟痴情,这样她即使再也没有机会,心里多少也平衡了一些。

    话说刘纤柔难堪的奔出去后,在门外久久等不到云灏然出来追,她又放不下面子再进去,只得愤愤的跺了跺脚向街道上走去,心里却是极委屈,今日虽是她死缠着云灏然出来,她也料想到林小姐不可能看她好过,但是当云灏然用着不同于唤她名字的温柔语气唤着慕含烟的名字时,她心里却酸酸涩涩的,只觉得他那一声称呼就能将她凌迟,越想越委屈,越委屈眼中的泪就越汹涌,在她多次将泪逼回心底时,那泪终究不受她控制般滑落下眼睫。

    在大街上就这样哭难免让人测目,她避避闪闪的挨着墙角走,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身边的丫头立即咆哮道:“你瞎了,撞着我家小姐可要你的命。”

    刘纤柔怕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对方瞧见,又怕别人认出她的身份,连连道歉然后要走,可手臂却被人揪住不放,“咦,这不是云二少奶奶吗?谁欺负你了,大街上哭成这样?”

    对方的嗓门大,而且带着几分熟悉,刘纤柔抬起头来就见柳月泉巧笑着望着自己,她顿时一愣,然后急急的拿手绢去擦眼泪,一面避过旁人探寻的目光,她佯笑道:“原来是柳小姐啊,我堂堂的云二少奶奶谁敢欺负,刚才只是沙子不小心掉进眼里了。”

    柳月泉聪明的选择不拆穿她,这些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就是受了委屈也不会把脸搁在这里丢,于是她松开她的手道:“二少奶奶,相逢即是有缘,不妨到小地去坐上一坐?”

    刘纤柔虽与柳月泉见过几次面,但都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在隐蔽茶楼里见的,此时在大街上被她揪着不放还是头一遭,她一来害怕被人知道她与柳月泉私下会面影响清誉,二来又怕柳月泉将她引进那种下三流的地方,连忙拒绝道:“不不不,我这就要回去了,谢过柳小姐的拳拳盛意。”

    柳月泉自然看出她的嫌弃,只冷笑道:“二少奶奶可是嫌小地脏啊,也是,对于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有钱少奶奶,我那地方确实不入流,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只是以后嘛……”

    刘纤柔猛然抬起头来,看清楚了柳月泉眼中的威胁,突然意识到今日在街上偶遇柳月泉似乎是个阴谋,她只得道:“我岂敢嫌弃,柳小姐差点就是我们大院那边的姨娘呢,还请柳小姐带路。”

    柳月泉不笑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由着丫头在旁扶着自己在前面走,这样反观起来没有人扶的刘纤柔就失了身份,但这时刘纤柔也不好计较那么多,只得匆匆跟在她身后,尽量遮挡自己的面容不让熟人认出来。

    九曲十八绕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座水榭小楼,楼下泉水淙淙而流,水流声如清乐般动听,让人的心一下子宁静下来,刘纤柔没想到这京城内还有这等雅致的地方,失声称赞道:“此地真像人间仙界啊。”

    柳月泉笑道:“多谢二少奶奶的称赞,当日被云大少送出云府时,他便替我购置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