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去云云。
慕含烟越听脸色越沉,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云灏桀带出去散散心,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八卦真是无处不在,“菲儿,你相信我是这样的人吗?”
云菲儿笑道:“大少,这都是别人有意中伤你,菲儿怎么会去相信,只是这次的事闹得挺大的,最后奶奶还动了怒,在瀚锦院发了好大的脾气。”
“是么?”慕含烟反问,这事凝霜并没有向她提起,想来她当时只是在发泄心里的不满,忘了这一茬了。
云菲儿点点头,“大嫂,现在满院的人都等着看瀚锦院这边的笑话呢,而且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二嫂那边,按理说二哥离府二嫂跟宁姨娘应该都会紧张,可是我看她们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宁姨娘生性胆怯,在人前都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可二嫂的表现就很奇怪了,有一天晚上我还看到奇怪的人出入铭泓院,直觉告诉我二嫂在计划什么?”
慕含烟皱紧眉头,没想到事情并非表面所呈现的那么简单,她与刘纤柔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就彻底闹翻了,就连表面的平和都无法再维持,这次自己外出,所知的人少之又少,她很不愿意去怀疑刘纤柔是早已知情,所以对自己痛下杀手,但不怀疑她又能怀疑谁?
云菲儿瞧慕含烟神色怔忡的端着茶杯,她轻声唤道:“大嫂,大嫂。”
“哦。”慕含烟回过神来,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这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玫瑰花茶,可今日喝起来却有一股涩涩的味道,她将茶杯搁回桌案上,再度望着云菲儿,“菲儿,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
“嗯。”云菲儿外加点头以示肯定,“大嫂,其实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事告诉你,嗯,大嫂,你当我今日没来过,我要回去了,要让奶奶知道我来了瀚锦院,她非得扒我一层皮。”
慕含烟闻言神色一黯,她站起来拉着云菲儿的手臂,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菲儿。”
云菲儿知她是在道什么歉,脸上扬起灿烂的笑意,“大嫂,不要觉得愧疚,其实我早有预感这事不会成,所以信被奶奶截去也好,好了,我真的该走了,再等段时间奶奶忘了这事,我再来找大嫂玩。”
慕含烟语声一哽,想再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云菲儿带着丫头消失在院外。
日子一成不变的过着,只是云府中少了二少,自慕含烟归来,就再没听到任何有关云灏然的消息,而云灏桀似乎比平日里更忙了,常常是神出鬼没的,但慕含烟知道他日日都回来过,因为第二日醒来,她总能在空气中闻到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薄荷香。
几日来,她日日去惠净院给云老夫人请安,去的时候总能看见刘纤柔跟琳儿,琳儿的肚子已经渐渐的现出来,脸上也有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妩媚,可是她常常能在她脸上看到失落与黯然,云灏然的行踪在云府似乎已经成了隐秘,而云家的生意,云老夫人暂时委托云二老太爷代为掌管。
今日天气略微阴沉,慕含烟带着凝霜去向云老夫人请安,行走到绿茵湖畔,慕含烟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某处若有所思,凝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下怔然,还没来得及细想,慕含烟已抬步向那方走去。
此路是通往云家祠堂的,自从新婚后,她就不曾来过此处,但今日不知道是受什么牵引,让她脚下不停的走着,越走越疾,来到一条岔路口,她抬头遥望,心里酸涩难解,她缓缓停下步子,望着那一片樱树林,眼中波光隐隐闪动,多年的情愫尽灭于情始之处,对她对灏然都是莫大的悲哀,听闻他未再归府,她心中不由一拧,这个府里有了她,他是否就再不归家了?
凝霜站在慕含烟身后,瞧她缓缓停在那颗樱花树下,微风拂过,当日的情形似乎又在脑海中回荡,她长叹了口气,刚想劝解,却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人声,她连忙屏住呼吸细听。
“莲巧姐,你别跟二少奶奶置气,她是主子,我们是奴婢,跟主子较劲,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我们做奴婢的。”树林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哼,绿若,你知道什么?你口中的二少奶奶在刘府时可是什么都不是,比丫头们都不如,要不是云大少看上她,将她娶了来,她现在还在刘府偏房里做个无人知晓的三小姐呢?”莲巧语气不屑。
“莲巧姐,其实二少奶奶也蛮可怜的,嫁给二少至今,二少都未碰她一下,现在二少又不知所踪,真真成了守活寡了。”绿若摇头叹息,这就是豪门里那些看起来无比尊贵的女人,实际上她们的骨子里都透着可怜。
“可怜?!”莲巧不屑的哼道,“若不是那个恋姐的弟弟做的好事,现在她还是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不是慕小姐么?莲巧姐,你说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绿若一脸困惑,不知道莲巧天外飞来一笔指的是什么意思。
“哼,这事还就只有我最清楚,在刘府时,我是大夫人面前当红的丫头,暗地里也是小少爷的通房,小少爷从小便爱恋这个三姐,听说三小姐要嫁人,他使劲手段都未阻止,最后也明白他自己的这番情见不得光,所以狠下心要让自己的三姐嫁给这京城最优秀的男人,这不,云家刚好两兄弟一起成亲,所以小少爷便利用这个机会,来了个调包之计。”莲巧或许真是被什么事刺激了,所以才不经头脑将这番隐情道了出来。
“调包之计?”绿若惊诧莫名,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莲巧此时似乎才知自己失口之下说了什么,但话已说了大半,她连忙威吓绿若,“绿若,今儿的事我可只跟你说过,你绝不能再告诉第三个人。”此时她还不知道树林中藏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绿若显然是被她凶恶的表情给骇住了,半晌才应道:“是,就是打死绿若,绿若也不会将这些话拿出去乱说的。”
莲巧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对,迎亲那日,你以为迎亲途中为什么突然下起雨来,其实是小少爷听说方外有一茅山道士,对祈雨颇有心术,所以请了来,当日也正如他愿下起雨将迎亲轿子逼进了那处废旧的院落里,一切仿佛都是天意,慕家的花轿也进了院子,而当时扶两位新人上轿时,我故意将三小姐推倒,然后引起混乱,再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三小姐扶进了慕家的轿子里,这样就成功的把新娘调包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小少爷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三姐幸福,没想到最终弄巧成拙,反而将三小姐变成了世间最不幸的人,哈哈哈,这就叫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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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四十二章 宝姨婆省亲(上)
第四十二章宝姨婆省亲(上)
两个丫头已经走远,而慕含烟的身影一直僵立在原地,原来…原来这一切竟不是天意。
凝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慕含烟身前,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她焦急的道:“小姐,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慕含烟脸色苍白,瞳仁中闪过凄楚之情,“凝霜,凝霜,为什么,为什么事实会是这样?”
凝霜紧紧的搂着她,不让她滑坐到地上去,开解道:“小姐,就算事实是这样,我们仍无法改变现实,更何况,你不是早已下定决心将云二少彻底赶离你的心吗,那么知道事实又如何,这对结局一点作用都没有,对不对,你别多想。”
慕含烟抬头望着凝霜,心知她是在宽慰自己,可是她又怎会心甘,原来自己所盼望的幸福竟被这样一群自私的人给毁灭了,这叫她如何说服自己去接受?
“凝霜,我要报复,我要让她们知道玩弄我的幸福是要付出代价的。”慕含烟直起身来,她一向就是有仇报仇的个性,今日让她听到这些,她又岂会放任别人欺负自己。
凝霜心知自家小姐的个性,也不敢劝,感觉她全身气得发颤,心里莫名愤恨起来,原以为当时上花架时是大家手忙脚乱所致,没想到竟还有这么黑的内幕,现在看小姐的情形,从此怕是跟刘纤柔要水火不容了。
慕含烟说出击就丝毫未曾懈怠,在铭泓院慢慢的布置下自己的眼线,盯紧刘纤柔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立刻通知她,而她自己也在积极参与府中事务,这些日子刘纤柔去惠净院频繁,无疑就是想从奶奶那里拿到当家大权,而现在慕含烟知道此物对刘纤柔颇为重要,她便死也不松口了,一方面将府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一方面还协助云二老太爷处理各大商铺的一起日常事务。
而这一切落入府中某些人眼中,又挑起新的话题,唐姨娘向来是个闲不住嘴的人,这日与兰芹约茶午后,两人坐在凉亭里把府里最近发生的大小新鲜事都捡了个遍。
“唉,最近这两位少奶奶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一个劲的关注起府中事务来,原以为二少的离家出走会让两人都萎靡不振,看来是我们高估她们的感情了,你说这大少奶奶在想什么啊,上次回来带了好些天的面纱,说是受了热晒伤了,可谁知呢?我听瀚锦院里近身侍候的丫头说那伤明明就是被人打的,哪里是晒伤啊?”唐姨娘边磕着瓜子边嚼着舌根,府里无聊了这么久,总算让她找到八卦了。
“呵呵,保不齐是大少奶奶想跟二少走,被大少拽住了一顿好打,你看大少自从自仓澜山回来,便时常不归家,这说明什么呢?”兰芹嘴也不闲着,两个女人嚼起舌根来,就是一只鸡掉了根毛都可以叽叽喳喳说上半天。
“当然是妒火攻心呗,自己的老婆偷的汉子又是自己的弟弟,还被他抓个正着,是个男人都得生气。”唐姨娘掩嘴笑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她低声道:“对了,上次老夫人过寿那天,大少奶奶被二少拖出了府,回来时衣裳却是穿得二少的,你说说,这两人会不会……”
兰芹点头附和道:“肯定是了,瞧二少又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而大少奶奶又对二少一往情深,这两人之前说不定背着大少偷了多少情,可怜大少在外风流,老婆在家里给他戴绿帽,唉,可悲啊可悲。”
两人说得仿佛是亲眼瞧见,让人不信都难。“只是这次又是什么苗头啊,二少离家出走,大少行踪诡异,大少奶奶同二少奶奶没有男人可争,就争当家大权了,不过我听我家老爷说,大少奶奶的商业手腕极厉害,第一天去商铺,管事们瞧她一介女流,都不以为意,结果惹怒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当时什么话都没说,第二日照常去,有一管事故意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刁难她,你猜猜结果大少奶奶怎么着?”唐姨娘的话里已有几分崇拜之意。
“大少奶奶说什么了?”兰芹急忙问道,她知唐姨娘素来爱卖关子,所以也配合着让她过过瘾。
“大少奶奶一板一眼的说:‘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竟然您老无法胜任,那么我只好另觅有能力者。’这话当时说得那管事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自此后,铺子里再没人敢拿小事去烦大少奶奶了。”唐姨娘绘声绘色的讲着当时情景,把兰芹逗得直愣眼。
“就这样?大少奶奶还真懂说话的艺术,也是,明知下面的人故意为难,她怎么可能一本正经的去处理,这些管事也是,要挑事也不知道挑些难度大的,就这样轻易被人驳了面子,以后对大少奶奶还不得服服帖帖的。”兰芹听完又觉得那些管事太没事干了。
唐姨娘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大少奶奶为何敢说这些话,一来老夫人现在明显有将家业交给她的打算,二来也有二少的关系,那一帮人都是跟着二少打江山下来的,二少一定是交代过什么,否则那些人怎么会轻易接纳大少奶奶,说来说去啊,这女人还就是得找个靠得住的男人才能在事业上站稳脚。”
兰芹脸一阵红,她明白唐姨娘暗地里是讽刺她或是二少奶奶抓不住男人的心,其实这也是她心中的痛,这么多年,她虽极力去遗忘,但每每想到过去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就心痛如绞,整夜整夜都睡不着。
唐姨娘瞧兰芹愣神,心知自己嘴快又说错了话,她不自在的撇过眼,却正好看到宁姨娘跟一个小丫头从那边走过,那小丫头她看着有几分眼熟。便扯扯兰芹的袖子,“兰芹,快看,那个小丫头我怎么看着很眼熟,可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兰芹抬起头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觉得那丫头很眼熟,最近总看到这丫头跟着宁琳儿,先前看着还没什么,现在听唐姨娘一提,又觉得是在哪里见过这丫头。
“嗯,我也觉得眼熟,啊,我想起来了,是柳月泉,对是,是柳月泉的贴身丫头,她怎么会在宁琳儿身边?”兰芹一拍大腿,惊呼声把唐姨娘吓了一大跳,也惊动了岸对面的宁琳儿,宁琳儿向这方望来,见是唐姨娘跟兰芹,她微笑着向她们点头致意,然后又在丫头的搀扶下徐徐向铭泓院走去。
“唉,这柳月泉当初走得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过我听我家老爷说,里可再没寻着柳月泉的影子了,想来是大少奶奶善妒,大少只好将柳月泉移到别处去金屋藏娇,唉,我一直以为柳月泉跟大少奶奶会争风吃醋,没想到就这么走了。遗憾啊遗憾。”听唐姨娘的语气不知道是在惋惜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这样走了,还是惋惜没有八卦可说了,不过认识她的人都知道是后者。
兰芹被她的语气逗笑了,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你哟,就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也怪不得云二老太爷宠你,就你这张嘴也让他开怀不少。”
唐姨娘羞怯的嗔道:“讨厌,我家老爷只是喜我识大体。”顿了顿,唐姨娘才接着道:“唉,你别瞧我一天嘻嘻哈哈的,其实每个人都有悲哀的事,只是有些人喜欢宣诸于口,有些人喜欢深埋心底,我只是让我的笑容多过愁绪,这样我就能活得开心些,兰芹,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如果始终记着过去,那么你的未来也会被你担误的,有些时候只要自己看得开,哪里没有自己的一片天,你说是不?”
兰芹的眼中升起雾气来,与唐姨娘待在一起,不管与她聊多少人的八卦,她都从来不刺探她的隐私,反而很多时候会趁机开导她,来到云府,她本来是满心伤痛,但跟唐姨娘待在一起久了,她的思想渐渐的影响了她,让她不再沉迷过去,是啊,过去有什么好沉迷的呢?正当兰芹在心里感谢着唐姨娘时,耳畔又响起唐姨娘的声音。
“你说说,这主子都走了,丫头留着干嘛,前些日子我瞧柳月泉借着几次探望的名目去看望过二少奶奶,会不会跟她搭成了什么协议,要这样的话,哈哈,府里又有好戏可看了,我看啊,这宁琳儿腹中的孩子怕是难以安全落地了。”
兰芹翻翻白眼,心里好不容易涌起的感动又消失于无形,她望着远处那两抹渐行渐远的身影,轻声道:“豪门家族向来就不是个平静的地,这孩子也是可怜。”
唐姨娘没再继续说,随意岔开话题,她在云家这么多年,见过许多阴暗的一面,包括她那未来得及落地的孩子,从此后,她就不再想着怀上孩子,因为正室不会允许,而到头来正室也无所出,最后抑郁而终,而她却成了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兰芹也不说话了,两人静静的坐在原处,或看风景,或沉湎往事,至到丫头来说宝姨婆来了,两人才急急的起身去了惠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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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
番外 第四十三章 宝姨婆省亲(下)
第四十三章宝姨婆省亲(下)
惠净院云老夫人的居处早已坐满了人,慕含烟与云灏桀也在场,云灏桀一脸困倦,支着头歪在慕含烟肩上,慕含烟推了他几次他都当不知道,后来慕含烟也懒得理他,只是进屋的人每个人都会张望他们几眼而已。
云老夫人也时不时侧目,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听宝姨婆说嫁过去后的事。
“姐姐,我听说灏然离家出走了?”宝姨婆拉了一会儿闲话,才慢慢进入今天来的最终目的。
云灏桀懒散的身子一僵,随即睁开困乏的眼睛扫了一眼坐在对方从进屋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卫南,然后又闭上眼睛。
慕含烟侧头看了云灏桀一眼,然后又望向上首与云老夫人说着话的宝姨婆,云老夫人眼半眯了一下,回道:“你听谁说的?”
宝姨婆若有似无的向卫南望了一眼,然后巧笑道:“姐,这事满大街都在传扬,我要知道也不难啊,再说我不也是关心关心你么,灏然一向是家里的支柱,他这一走……”
“谁说他离家出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京城人喜欢以讹传讹,灏然是去巡视各地产业,每年都有的惯例,偏生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云老夫人沉声道。
宝姨婆笑了笑,“姐姐,这谣言也不是空|岤来风啊,只是灏然这一走也不知何时回来?”宝姨婆佯装担忧,接着又道:“姐姐,卫南最近闲在家也无事可干,不如让他去揽月楼帮云二哥一把,姐姐,你说可好?”
云老夫人状似沉吟了一下,锐利的眼神扫向慕含烟,然后淡声道:“宝儿,揽月楼中有含烟在打理,我看最近也没出过纰漏,怎么好换人?”
宝姨婆也望了一眼慕含烟,回过头去挽着云老夫人的手道:“姐姐,含烟终究是女子,行事起来总有不便,有卫南帮衬着也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闲话不是?”
事情提到慕含烟,慕含烟也不能装聋作哑,她刚要站起来回话,手就被云灏桀拉住,她回望他一眼,瞧他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她又安坐在位,等着看她们要说些什么。
云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女子又怎么样,当年云家也是凭我一介女流之辈发展起来的,在云家谁又敢看轻女子?”
宝姨婆脸色变了变,她只是要找个由头说服云老夫人,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听云老夫人这样说,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看下首坐满的平辈或子孙辈的亲人,她干笑道:“姐姐,谁能跟你比啊,再说我也是一片好意不是?卫南做为财司的官员,对理账也是一把手,有这样的人才帮衬着云家,大家也轻松些不是?”
云老夫人见她执意说起这个话题,脸上不由得一冷,她斜睨着宝姨婆,冷声道:“宝儿,当初我答应你下嫁给卫老爷,可是有条件在先,他就是再好的人才云家也用不起,你还是别费心了。”这话明着是对宝姨婆说,暗地里却是对那个不吭一声的卫南。
卫南见云老夫人态度强硬,这才轻声斥宝姨婆,“宝儿,不准再说了,回来之前我不是再说叫你别在姐姐面前提这些事让她老人家烦心的吗?”
宝姨婆一脸委屈,撇撇嘴道:“我看你每天闲着无事,怕你在家憋出病来才想着替你揽个事,你不感激我用心良苦就算了,还凶我。”
卫南立马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是我不识好人心,可是真的没必要,在朝做官二十来年,现在正是清闲的时候,我又怎舍得这安逸的生活,好了,别再说了,省得惹姐姐心烦。”
宝姨婆本还想说什么,但这会儿却是不说了,回头瞧云老夫人略皱紧的眉头,也识相的转移话题,此时云灏桀却突然站起来,顺势也把慕含烟拉了起来,满屋的人就盯着两人。
“奶奶,我跟含烟先行告辞了。”说完也不管云老夫人答不答应扯着慕含烟就向外走,慕含烟匆匆向二人行了礼,跟着云灏桀踉踉跄跄的出了门,直到离惠净院很远了,慕含烟累得再也支撑不住,用力摔开云灏桀的手。
“喂,你急着投胎啊。”慕含烟甩开他的手移步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拿着手绢使劲的扇风,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热,自七月过后,几乎天天酷暑难挡,平日里就是在屋里坐着也会冒冷汗,偏生现在又被云灏桀硬拽着从惠净院跑出来,一动之下更是热得难受。
云灏桀闲适的倚靠在树下,看她两颊红通通的,他调侃道:“就是投胎才要拉你一起啊,怎么,这么久没见到我也不想我吗?”
慕含烟白了他一眼,腹诽道:这人脸皮可真厚,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出口。
云灏桀自讨了没趣,便踱步到她身边,看她脸上瘀青已消,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这些日子每夜归来,他都会在她床侧坐上半晌,望着她在柔和灯光下显得特别狰狞的脸,他就痛恨起自己当时没有护她周全,那日之事他虽不知细节,但从慕含烟三缄其口的表现来看,他也知道那是她心中之痛,因爱她,也因尊重她,所以他不忍拔开她的伤口去细究。
此时瞧她若有所思的侧脸,他忍不住伸手去拽着她的手,瞧她回望着自己的眼神迷茫空洞,他心中又是一痛,“含烟,想不想回娘家?”
慕含烟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迷茫也渐渐消失,她摇了摇头,“最近府里事务多,我走不了。”
云灏桀懊恼的盯着她,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自从仓澜山出事后,她的性子就变了,再也不随性而为,“事情没有做得完的,今晚我们回去住一晚,明日再回来,可好?”
慕含烟侧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云灏桀,言道:“不好,灏然一走了之,揽月楼中的事务堆积如山,府中也是一片大乱,如果在这时我还回娘家,奶奶会怪罪的。”
云灏桀无力的望着她,变了,她真的变了,现在的她沉稳懂事,他本该庆幸的,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仍希望她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她。
慕含烟避开云灏桀灼灼的注视,站起身来,“灏桀,你有空多陪陪奶奶吧,她虽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很孤独。”半晌没得到云灏桀的回答,她又道:“那先这样了,我去处理些府里的杂务。”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云灏桀站起身来迅速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拥入怀里,“含烟,你可以依靠我的,为什么不尝试着依靠我?”
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慕含烟安静下来,眼眸中闪过一抹沉痛,那日的景象再次在脑海中回荡,她也想依靠他,可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并不在她身边,“这世上谁又能永远依靠谁,灏桀,我的独立也正好减轻了你的负担不是吗?”
云灏桀张口结舌,半晌找不到话说,他将她推离自己一寸,俯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是你相公,你有什么烦恼,有什么痛苦都可以对我说,你依靠我是天经地义的。”
“那么你回揽月楼吧。”慕含烟想也没想冲口而出,这些日子在揽月楼忙得晕头转向,她本以为忙成这样,她就能忘记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可是,不行,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她仍能感觉到如死的绝望在身体里漫行,不停的侵蚀着她的心。
云灏桀愣住了,他没想到慕含烟会提这个要求,半晌他才道:“含烟,我不能。”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很累,先走了。”慕含烟挣开他的怀抱,径直向瀚锦院走去。回到屋里,在凝霜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又急匆匆的赶往二门,在院外碰到往回走的云灏桀,她仅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
云灏桀站在原地怔愣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现在的慕含烟生疏客气,仿佛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略微叹了口气,他回过头去,正好瞧见麦冬站在院内的回廊下望着这方,他紧走几步来到回廊边上指了指慕含烟离去的方向。
“你家大少奶奶最近都是这样?”
“是,大少,大少奶奶每日天未亮便起身来,处理了府中诸事后又急急赶往揽月楼,奴婢也曾跟着大少奶奶去揽月楼,揽月楼中诸事并不顺畅,大少奶奶往往忙得连午饭都来不及用,这几日大少奶奶回了府便倒头就睡,话也很少说了,端去的宁神补气的汤药也是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凝霜常在私下里叹气,说大少奶奶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了。”麦冬似乎终于找到了能发发牢马蚤的人了,一张嘴就噼哩啪啦的住不了嘴,待说完见旁边立着的是云灏桀,她才惊觉自己说话逾矩了,连忙向云灏桀请罪,“大少,奴婢……”
“无妨。”云灏桀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听了麦冬的抱怨,他才知道原来不只他一人觉得她变了,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觉得她变了吧,只是他不知,是因为灏然毅然离去使她变了,还是仓澜山下那件事使她转了性?如果是前者他无能为力,因为他能做到的退让仅止于那一天的大方,如果是后者,那么刘前程,你就等着为你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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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能一更了,肚子痛死了,明天争取补上~~
番外 第四十四章 开解
第四十四章 开解
揽月楼最高的阁楼内,慕含烟独坐于地板上,下巴支在膝盖上,神情漂渺的望着被雾气所笼罩的皇宫,半晌都未动一下,只有偶尔眨动的睫毛显示着她的专注。
这些日子每当她忙完揽月楼的事务,就会来这里独自沉思一会儿,在如此静谧的空间里,她才可以完完全全将自己暴露出来,自仓澜山回来,她除了将自己弄得更忙,实在是找不到事可以遗忘那天的经历,每到深夜,她总会记起那两张令人厌恶的脸,每次当他们的魔手将她拉离时,她的记忆中总会出现云灏然离去的背影。
那件事就如她内心长的一颗毒瘤,欲拔之却拔除不了,所以她让自己忙,忙到最好记不起。
正当慕含烟沉思时,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凝霜来提醒她该回府了,头都没回的道:“凝霜,你让我再静一静,一下就好。”
门口久久没有动静,正当慕含烟以为凝霜已经离去时,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我说你藏哪去了,我次次来都没找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慕含烟听到声音微讶,回过头去就见一身白衣的景公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站在门口,她低头看自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连忙爬起来,尴尬的笑道:“呃,让您见笑了,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您?什么时候你跟我用起敬语了,还是职业使然?”景公子打趣她,在她回头的刹那,他分明瞧见她眼底的忧伤与黯然。
慕含烟低头,“瞧您说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能再向之前那样对您不敬?”
景公子笑了,“好啦,咱们若就在这里研究这个问题岂不是很浪费时间,走,我带你去逛逛,我听你的婢女说你日日忙完就躲到这里偷懒,与其在这里浪费光阴,不如让我带你去玩,我可知道京城很多好玩的地方。”
慕含烟摇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等一下我还要见云管家,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好……”
“什么事情都没有让心情好起来重要,你瞧你现在这样,我怕你没见完你家那个管家,就先郁闷死了,走吧。”景公子走过来,玩笑似的将她往门口推,在回头时,不经意的朝楼阁外望了一眼。
慕含烟无奈,只得同他一起下了阁楼,刚到以前云灏然所使用的办公区就见凝霜自里面走出来,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小姐,你总算舍得从阁楼上下来了,我都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又狭小,空气也不流通,待久了人都会发霉的,偏偏你就喜欢待在上面,这大热天的也不嫌闷热。”
慕含烟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我不是跟你说过除了公事,其他人要见我一律回绝么,我看你这丫头是越来越阳奉阴违了,改明儿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凝霜的脸一下子皱得跟小老太婆似的,她求救似的望向景公子,嘴里讨饶道:“小姐,我也是看你闷闷不乐的,而且景公子又不是外人,每次来都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来逗你开心。”凝霜说着景公子时双眼直冒红心,偏偏景公子视而不见,一心两眼都在慕含烟身上。
慕含烟听她如此说,哀叹了一声,“唉,没想到我竟不比那些吃食小玩艺重要,也太伤我的心了,景公子,我看您还是将这傻丫头领回去,现在她可对您崇拜的紧啊。”
“小姐。”凝霜娇嗔,她会对景公子另眼相看,也是因为景公子对小姐是全心全意的关心,这些日子,景公子偶尔会来看看小姐,每当这时,小姐似乎就会变得正常一点,其他时候只要没事做,她就会对着空气发呆,她也曾试探过好几回,想问出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就是不肯说,所以现在只要能让小姐开心一点的人,她都无条件的接受,不管是男是女。
“人家只是关心你,谁叫你总是阴阳怪气的,害得我也跟着担心。”
慕含烟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那一段过往让她如何说?她活了这么多年,何时曾受过这样的?
景公子听着主仆俩的对话,心知慕含烟并未将上次在仓澜山发生的事告诉自己的贴身婢女,心里又隐隐担心,如果她连自己贴身的婢女都不肯说的话,那么她更不会对旁的人说了,她这样将事情憋在心里,迟早会有一天撑不住的。
“好啦,你们主仆俩也别闹了,凝霜,我借你小姐一会儿,带她出去散散心,我保证等下带她回来一定是以前的那个,好不好?”景公子温柔的哄着凝霜。
凝霜的脸又红了,娇羞的点点头,有景公子在小姐身边,她放心多了。
慕含烟知道自己今日若不跟景公子出这一趟门,怕是难以令两人心安,于是安排好一些事务好,才跟着景公子出门,在路经大堂中央时,她再次不小心的撞到那座展示台。
“小心!”景公子将差点摔倒的慕含烟扶好后,忙低头检视她的有没有受伤,“还好吧,有没有哪里痛?”
慕含烟呆呆的望着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一脸焦急的云灏然,但只是一瞬,她又回过神来,“我没事,走吧。”
走出门,她在景公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驶离时,身后却走出一名盛妆女子,她弯唇一笑,慕含烟,原来你抛弃了云灏然这么快又找到了新欢,看来这是老天要助我啊。
马车内,慕含烟静静的坐着,又陷入茫茫的虚空中,景公子侧头去就瞧见她满眼彷徨的看着虚无的远方,他不由重重一叹,上次见她那么乐观,他以为她自己已然调适好心情,可是他毕竟是高看了她,任谁遇到那种事都不地轻易放得开吧。
“含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景公子温温柔柔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将慕含烟自虚无中拉了回来,她回头看着景公子一脸认真的神情,此时才发现,他的双眼跟她一眼是纯黑如墨玉的颜色,眼中的光彩温润夺目,让人不知不觉的想要溺在他温柔的眼神下。
“景公子,您不是一直这样叫的吗?”
“呵呵。”景公子干笑了一下,“是哦,看我糊涂的,含烟,现在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慕含烟摇摇头,她最想待的地方就阁楼,那里能让她看到她最想看到的人,可是面对景公子,她却不能说,他千方百计的将自己从阁楼里骗出来,无非就是不想再看到她自怨自艾,而她又怎好令他失望。
“不如去云湖吧,那里风景美空气好,能让你好好的放松放松。”景公子体贴的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慕含烟现在最需要的是走出她自己给自己设下的迷障,否则就算今日逗她开心了,保不齐明天又回到壳里去了。
慕含烟淡淡的点点头,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仓澜山的事,灏然的事,云灏桀的事,还有她自己身世的事,这些都得她好好想想,这么多天以来,她也首次想要想清楚这些事。
马车很快在云湖公园外停了下来,慕含烟跳下马车,同景公子在公园的小径上随意穿梭着,慕含烟很小心的与他保持着距离,良久,两人都未开口说话,直到一名小孩子急匆匆的跑来,从两人中间跑过,因为跑得太急,撞到一旁的慕含烟。
“啊。”慕含烟惊叫一声,引来四方的目光,景公子连忙过去扶着她,将她扶正后才叹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有没有扭到哪里?”
慕含烟慌忙摇头,“我没事。”这才注意到自己与景公子靠得极近,她连忙推开他,讷讷的道:“谢谢你,我总是笨手笨脚的给你添麻烦。”
“没事,我喜欢。”喜欢替你收拾麻烦,这种情愫不知何时缘起,只知道他似乎再也无法将她自心里搁下,也许是相识的眉眼,也许是她的倔强,更或是她的脆弱,当他意识到时,她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他知她已是他人妇,所以就做朋友吧,只要她需要,他随时都能出现在她身边,想到这里,景公子又是一叹,随时?怕是没有多少时间能再陪在她身边了。
慕含烟被他直白的话惊红了脸,她抬起头撞进那漾着一汪深情的墨眸,心头乱跳,她连忙摆手,“景公子,我……”
“走吧。”知她是要说什么,他及时阻止,他并不想说清楚让她困扰,最近她遇到太多的事让她不能再轻易的开心起来,所以他现在带她出来是放松心情的,而不是更加深困惑的。
慕含烟闷闷的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他,瞧他一脸安然,她才暗暗吁了一口气,暗怪自己多想了。
两人缓步走进一座湖心亭中,湖心亭内用屏风隔着几个雅间,每间房都能看到湖中盛开的睡莲,那淡淡的紫色花朵迎风招展,让慕含烟的心情渐渐的开朗起来,她回头瞧景公子正在倒茶,那姿势说不出的优美,淡黄|色的茶水自茶壶中倾泄而出,形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茶香四溢,在小小雅间里萦绕,慕含烟接过景公子递给她的茶杯,轻轻的闻着,随即笑道:“好茶,景公子,看你身份高贵,竟也喜欢来这些地方品茶。”
“呵呵,我喜欢的是茶,而不是这些地方,只要有好茶的地方都能看见我的身影,含烟,很多时候我都在忘记。”景公子一脸深奥的道。
“忘记?”慕含烟惊讶的问道。
“是啊,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身上所赋予的责任,只有这样,我才能稍稍在平凡的世界中喘息,含烟,你也要学会忘记过去,在我的眼中,你开朗乐观,我不希望你的笑容蒙上尘埃。”景公子真诚的道。
慕含烟愣了愣,没想到景公子会说出这番话,再看他沉郁的眼眸,她才明白他的眼中似乎藏着比她更深更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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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停了一天的电,到现在还没来,馥儿不得已跑到网吧来赶稿,郁闷死了~~
番外 第四十五章 破裂(上)
第四十五章破裂(上)
回到云府时,慕含烟的心情明显好转,脚步也不由得轻松了,凝霜跟在后面抱怨道:“小姐,早知道景公子出马能让你高兴起来,早先我就不该拦着他。”
慕含烟边欣赏着夏夜流萤,边道:“凝霜,并不是景公子出马就能让我高兴,而是我想通了许多事,人不该为昨日而活,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在云家待着还有何意义,在这里,让我鼓足勇气嫁进来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那么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慕含烟并没有看凝霜,所以不知道凝霜身边已出现一人,凝霜一直对她打手势她也没看见,她继续道:“灏然的离去,多少有我的责任,当初共约白头,而如今造化弄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而云灏桀,他……”慕含烟蓦然转身,在瞧见那抹颀长的身影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