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156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花流年,雪里青想了想,倍觉有理,便不再吭声。
在将那张脸的线型描绘了数遍,差点儿闭着眼也能一丝不差的画出来时,红梨落在收回手。
“千雪,要早些醒来,我的药剂不多,你的灵儿需要你尽早给他治疗。”低头,露在面具外的红唇轻轻的落在了那隐去了的火纹图案所在的额间,声音轻轻,化为蚊声,只传在了一双小小的玉耳边。
“咝”而在这一刻,银色房子内的三人,瞧得真切,顿时齐齐的暗抽了一口气。
红梨落不管有没有人在旁观,红唇偏过,又轻轻的吻了吻那曾红泪长流的眼角,紧闭的双目,最后在两边的脸上与一只鼻子上烙下一唇后,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
伸手抚了唇,那口齿间都留着淡淡的香味,红梨落满意的笑了。
另一只手从红袍伸出,一时间,一堆大小不一的瓶子飞出,在瞬间洒出的片水滴后又飞回。
浓浓的药剂香味,伴着腾起的彩色雾气,将整个银色光圈内的空间占据,从外面看,只看见一团混乱的颜色。
彩雾在持续了一些时间后消散,银光圈中,又一片清透,只在偶间还能闻到点点药草的香气。
红梨落盘膝浮坐着,开始修炼。
银色光圈仍在随波而行,接来的日子里,红梨落每天便会洒出药剂,也会不停的对着那合目不醒的人说话。
转眼,又过了十天。
当第二十五天时,行走在暗道中的银色光圈,与麒麟泪滴终于在无声无息中错开了方位,麒麟泪转向了入大陆边缘虚海去的西北方位,银色光圈则转向了西域与北大陆交界一条线上的中央方位。
地面上,日落日出,转眼,又过了七天。
当那第七天的黑夜刚刚来到时,在暗道中走了一个月零二天的银色光圈,悄然从一处暗道落到一片折射着光线的深水中,并飘飘浮浮的上升。
“噗—”良久后,响起了破水之声。
“何人擅闯内院禁地?”
惊变 第十七章
烟城,在大陆的无数城镇中,只能算是一座中等城,其地理位置却颇有点特别,它位居西大陆与北大陆的交界线上,其交界线将城一分为二,其城便一半在北陆境内,一半在西域之中。
另外,它不仅位处两地的交界线上,还正居于整条交界线长度的中点上,其两端分别到虚海与到中部的距离刚好是一样远。
虽地理位置独特,其城却没有特别之处,不过,却因是大陆中以经营炼器所用材料为主的梨氏世家的本家所在,其城在大陆上也算少有名气。
与梨氏世家相较,本家同样是在烟城的水氏世家则显得默默无名,不过,其家族无名,而其所在的环境,却是有得天独厚之处。
水家之所以说得天独厚,只因,它拥有一处西与北两陆中水质最好的湖,夏冷冬暖的烟水湖。
水氏世家的本家,处于烟城之西,最接近城边缘,占地不算太大,约有万倾左右,其建筑比较古朴,最高的楼只有二百来丈,其建筑群全部是白墙青瓦。
烟水湖处于水家的内院中,宽约十亩,水质清冽甘甜,曾有人试比过,那湖水列为西、北两陆中第一纯净之水,比出土之泉水、深山之溪水更为美。
其湖夏季时冒冰气,冰意散开,可护散到水家之外围十余里,其地的周围,在夏季时不需作任何避暑的准备;而到冬季时,湖面不结冰,上方冒热气,纵是雪天,水家也是暖意融融,因其水气弥漫成烟,湖得烟水之名。
因湖所拥有的功能,其所在的内院也是水家的禁地,水氏每年限季接待来客,其他时间一律关闭,以供族人修炼闭关。
水家的烟湖禁地中,湖四周是一片青青草地,其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丛丛树从,临湖的一圈边缘更是有一圈成排的树,树底还有各色亭子,更有铺石小道从中穿过,延向四周。
同进,树丛中还有人工的假山与天然的假山,如果细看,还可见石头上与树枝间隔三差五的镶着照明用的离火珠。
再外远处,是一片浓密的绿树林,树木参差生长,四面八方都有特别开出的路,中间杂乱的有空稀处,里面也有亭子与石桌之类,供人在其中修炼用。
再退后,才是建筑群,其中,背北的一方是水家直系子孙闭关之地,背西背东是族人修炼之所,只有西方的一处接待来客,四方各成院落,半中间有湖的院子圈围在最中。
此时,正是夜幕初临时。
离火珠已应黑而亮,那柔和的光,照亮了各处建筑的檐角走道,湖边草丛中那一堆堆假山石上的珠子也一片明亮,光线远远近近的投入中间的湖面上,晃得水面绮光乱旋。
背北方的湖边缘处,一人正面临散着凉意的湖,坐在草从中闭目修炼,如果走近,便可见其人容貌,那人,是一位女子,以外表而测,约双十年华。
她,面目秀美,肌如雪膏白嫩,其青丝高挽,上点几支彩钗,身着一身素色衣裙,只在领口与袖口描绘了一圈吉祥图纹,其人坐在那里,宝相端正,气息平稳,清雅的似一支不静绽枝头的秋菊。
她,便是水氏世家当代家主的妹妹,水家的大小姐,水飘零。
哗——
细细的水波荡漾声中,绮光乱旋的湖面上冒起了一点银光,护着相思的银圈,缓缓的向上浮现。
一瞬间,正闭目打坐的水飘零“嚯”的睁开了眼,人亦弹身而起,一掠到了湖边,查看变异。
同一刻,一男一女的低喝声同时自她身后的山石响起,随即,两道人影一闪便一左一右的站到了水飘零的身旁。
那两人,正是水飘零的护位,两人俱是一身水色衣装,看起来极为年青,男为水漠,女为水清。
水家大小姐但凡人在本家,每夜都会在湖边修炼,风雨无阻,那已经是水家不成秘密的事,水漠水清身为护卫,自然是跟随在侧,暗中守护。
寻常情况,两人从来不现身,不过,刚刚一急,生怕有人对主子小姐不利,两人哪还顾的什么隐蔽,一蹦就跳出来了。
不过,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并没有传出远,而内院中,因为接等来客的夏季已过,禁地关闭,所有人不经召令不会擅闯,所以,并没经动其他人。
水漠水清两人盯着湖面,全神戒备。
水飘零俏生生的立在湖边,不急不燥。
而在听到那水漠与水清两人的声音时,银圈中的红梨落突的一个旋身,浮坐着的身子一侧,又飞钻着倒下,回复到了苏醒前的姿势,再次将横浮着的相思与灵儿抱在了怀中。
仰躺下后,红梨落又轻眯起了双目,只是留下一条细细的缝以供观测,一只手作搂抱的样势拥着怀中的两人,另一只胳膊轻搁着搭在灵儿背上,手掩在了袖子内。
几乎是在同时,银色房子内的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同时蹦了起来,三人满面紧张的仰起了头。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恢复,三人的身体好了大半部分,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是实力还没有回复到之前的阶段而已。
湖边,水飘零与两护卫拭目以待。
银圈内,几人沉着以对。
很静。
“怦怦——”心跳声,有力而略急。
外面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中,银色光圈慢慢的上浮,自破水的一点银光后,转眼间便又冒出了几寸,外面已经可见凸起的一个球面。
“小姐——”水漠顿然大惊,侧过身子,以身为盾,半遮住了自己的主人。
水清两只手举到胸前,现出一片赤橙色。
水飘零轻轻的一伸手,将水漠拔开,袖子中的手只微微一动,便各执了一只银色的小铃。
银光光圈慢慢上浮,又在传瞬间后,再次露出一部分,约摸露出的全部的五分之一,亦随着新一部分露出水面,银圈内的情形,一眼可见其详。
水飘零,水漠水清三人在猛然一打量后,瞬间瞪直了眼。
银圈内半眯着眼的红梨落,亦透过水面,将三人的表情看在了眼里,无声无息的又将眼缝合拢。
那是?
银色房子内的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透过隔着的水层,远视了一遍周围后,不禁飞快的回首对视了一眼,眼中浮过一抹讶异。
竟从西海到了这里?
对视过后,花流年再次远视,视线停在了站在湖边的三人身上。
还真是,有缘!
雪里青默瞧了一身金袍的花流年一下,神色莫明。
雪里红纠着眉,满面的纠结。
好眼熟!
水漠水清两人瞧着银光圈,拧眉凝待。
竟是他?
竟然是他!
“是他,竟然是他?!”震惊中的水飘零,使劲儿眨了眨了眼,确认没肯花后,不由呢喃着出声。
小姐,跟人认识?
水漠水清奇怪的偷瞄了一眼自家主人,表情一片变幻。
究竟是谁、
“小姐,他们,是谁?”水清死盯着光圈,生怕里面的人跳出来发狂。
为何他会在此出现?
“水无天,”满心疑惑的水飘零,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按住了左右两人的手:“放松,不会有事。”
“咝——”
两声倒吸凉气陡生。
“水,水……无天?!”水清惊得一个激灵,两只手上的赤橙一片跳动。
“他,是水……无天?!”水漠一个冷颤,其情况并不比水清好多少。
“嗯。”水飘零看着慢慢上浮的银圈,轻轻颔首:“轻些,别将族人惊动。”
水清水漠猛的一个汗抖,急的一慌,瞬间闭了嘴。
竟是他!
难怪眼熟。
“小姐,他,怎么到了我们这里?”水漠震了震身子,努力的稳定心绪,将声音压到最低。
“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被圣者的结界护着随水飘落,阴差阳错的飘到了这里。”水飘零看了看两人;“你们当没看见,绝对不可以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唔!”水漠水清虽然不太明白,还是重重的应了。
聪明。
眯着眼的红梨落,暗暗点头。
银圈上浮,只在这一短短的时间后,已经全部浮出,如一只气球落在湖面上,只有一点点的银色面与水相连。
淡淡银光,与离火珠的光芒混合着,映亮了湖面。
“小姐,我们,怎么办?”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水清才收回手,隐去了赤橙色,满面惶色的望着主子。
见识太少啊,看来,以后得放到外面去历炼才行。
“帮忙,还能怎样?”水飘零摇首,暗叹了一下。
同一刻,她那执着银铃的手同时举起,一点金光闪过后,两只小铃在瞬间变大,直径约三丈粗时停下。
那两只铃,通体银色,表面花纹繁杂,其内空,自柄一端倒竖敲壁之圆环,外面柄端是一个活动的圆圈,正体自柄端向下方逐从小向大扩展,其边缘圈卷。
两只铃表面散着橙色护体光芒,似两口巨钟浮在了空中。
帮忙?
水清迷茫的摇头,表示,不知咋个帮法。
水飘零召出银铃后,也没看身边的护卫,一动身形,踏空临水,飞向银色光圈,其形轻盈如燕子掠水,裙摆飘飘,点波而不沾足,恰似凌波起舞,翩然若鸿。
水清水漠一时看的两眼发直,竟痴了。
水飘零掠至银色光圈旁,一手一扬,将一只银铃倒着罩下,将银色一圈吸入其中后,慢慢的倾平,移离水面。
而银色光圈内,虽然外面在动,里面却没受半分影响,无论如何都保持着原样。
红梨落也没睁眼。
外面,水飘零在银铃装着银圈浮到离湖面半寸左右后,又一动腕,将另一只银铃倾下,口边相对,合成了一处,掩去了所有的光芒。
那银色光圈在两只铃合拢后,四周的光芒暗了暗,从里面往外看,便看见了银色的铃壁面与那竖垂的圆形环。
银色房子中的花流年三人瞧了瞧,没啥表示。
红梨落睁开了眼,慢悠悠的又浮坐了起来。
而外面,两只铃在合好后,似巨钟似的体型在橙光一晃后,悄然缩小,在片刻间后又回复到了原本的拳头大小。
虽然如此,铃内的空间却是没有减少。
将两只铃变少后,水飘零一手捏一只银铃的圆端,转身掠起,返向岸边。
“回去了。”飘过两护卫身边时,水飘零脚步不停,一掠而过。
?
水清水漠一震,瞬间回神,却发现主子已经飘远,立即撒腿狂追。
水飘零走在最前,沿着铺石小道,穿过了绿树丛,再越过一片花木后,便进入单独圈了的院子中,又直奔那五层楼高的建筑。
进入敞开的大门,绕过楼间的大厅,水飘零奔到楼梯口,沿阶直上,一口气奔向了三楼,转过弯后,越过数道门,在一间门背向北开的房间前停下。
小姐,要将人带回房间?!
后面狂追上的水清水漠,一转出弯儿看见那情形,顿然一惊,一时竟齐唰唰的收住了脚。
水飘令一手举着银铃,一手推开了门,在即将入内时,又转首看了一后面的两人,皱了皱眉。
水清水漠又是一悸心,惊得心脏直跳,马上再次飞奔。
皱了一下眉后,水飘零见两人跟来,一回头,闪身进了门。
其内,跟其人的房间亦是相似,里外套间似,外厅,内为私人居处,只是四方皆挂了些女性化的饰物,与粉色窗帘相结合,处处透着女生的柔情气息
进入厅内中后,水飘零终于放缓了脚步,不急不徐的走向了内间。
水清水漠也终于急掠看到了,二人再也不敢多问,只是跟着。
里间,被子与桌布,无一不是少女钟爱的那种似梦幻一样的颜色,一律是清一色的粉红。
水飘零站到了床边,移开了一只铃,收回了戒指,将另一只倒置着,送到了床的正中央,边缘触在了铺被面上。
随即,银铃扩大,一瞬间后,又化为了巨钟一样的形体,而后,银铃往上一移,将里面罩着的银圈放落。
里面的人,却已经改了姿势,红梨落浮坐着,横对仰躺着的相思,其面,正对着站在床前的三人。
?!
一瞬时,看清了银圈内变化的水飘零、水清水漠,蓦然瞪直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红梨落眼角微挑了一下,甚觉无奈。
银色光圈一脱离银铃,慢慢的落到了粉红的铺被上,而在停稳后,银光陡然一晃,在光华一亮后,顿时无影无踪。
“啊?”水清水漠惊得一个心跳,张口冒出一声。
“嘶”同一刻,才刚浮到空气中的银房子中的花流年与雪家两兄弟,也小惊了一下。
而在银光散后,相思的长发“唰卟”一下,垂落到了铺被面上,其身子也陡然下沉。
红梨落两手一展,平平的接抱住,又轻轻的放落到了床上。
水清水漠两人,表情傻傻的。
水飘零圆瞪着眼,不知该做什么。
将人放稳后,红梨落一扭身,站到了床外,随之,两手一扬,一层层银光散开,一圈圈的隐入了墙壁中。
“此结界,二个月后无效,二月内,你们三人可自由出入,除圣者外,其他人打探不到这里的一切。”收回手,红梨落淡淡的看着水飘零;“他,便请三位代为照顾些日子。”
那淡淡的眼神,明明没有任何意思,无形中,却是似刀如箭,透着无比犀利与威严。
“大人,这个,我……”水飘零被那一瞅,顿觉一股寒意袭遍了全身,仿佛进了冰窖,身子蓦的就僵了起来,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她想说,只怕照顾不好,最好,还是您老自己来。
只是,心中一急,后面的话无法表达了。
红梨落哪有明白的,如果真连那点意思都不明白,他也就甭混了。
“我有不得不马上离去的理由,“一转首,不舍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绝色小脸上:“我走后,你若担心无法护住他,便秘密的去知会笑氏、花家、雪家的主事,那三家但凡有一家收到消息,会马上有圣者来接他离开。”
“是。”水飘零不知是因被那气息震服了还是因为本意有救人之心,竟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有应命的点头。
“这是药,每天给他用一些。”红梨落随手一抛,洒出一片小瓶放到了床上,又瞧瞧了水飘零:“你的银铃,如果他醒了,可给他帮你重新炼过。”
啊?!
水飘零一愣,直接被那突然的一句弄得满脑子桨糊了。
红梨落也不顾她明白不明白,缓缓的走到床前,慢慢的倾下身,修长的手指,怜爱轻抚着那眼那眉,画过数遍后,才轻轻的低首,在其脸上额间柔柔的烙下浅吻。
嘶——
水清水漠又是一鼓眼,齐齐的抽气。
啊……
水飘零亦是如被电流击中般,晃了晃身。
“千雪,我走了,我在那里等你。”红梨落亲吻过几下后,呢喃一声后,蓦然回身。
随即,身形一动,凭空自房间内消失。
走了?!
水飘零瞪眼,再瞪眼。
水清水漠石化了。
终于走了。
银色房子内,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同时暗中长嘘了一口气。
“呼”良久后,水飘零终于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抬手,召过还浮在空中的那只银铃,将其缩小,又收了起来。
“水漠,天亮后,你亲自去七星城,秘密联络笑氏世家。”转身,拍了拍呆愣着的两人人的肩膀。
“小姐,为什么要去七星城?烟城不是有笑家的驻点么?”被拍醒的水漠,实话实问:“赶去七星城至少得四个月,时间能来得及么?”
水清亦一脸的疑惑。
“传讯,太危险,”水飘零默默的望了一眼床上,又瞧了瞧四周,语气很慢:“虽然需要很久,但是,那是最安全的,在那之前,我会想办法将他藏好,实在不行,我就将他藏到湖中去。”
“那,小姐,您保重。”迟疑了一下,水漠慎重的点头。
“嗯。”水飘零用眼神鼓助了一遍,又看向另一位随身护卫:“小清,明天你去转靠家主,就说我正感悟以求突破阻了我修为多年的临界点,谁也不许来烦我,否则,后果自负。”
“小姐,那个,家主如果……”水清嚅下唇,一见那严厉的眼神,立即垂下了脑袋。
“你个没志气的丫头。”水飘零使劲儿戳了一下某不争气的丫头的额心,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哥再俊,可有男双骄美?可有水无天绝色?我哥连雪家那几位的容貌都不及,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每次一见我哥就藏不住话?”
“嘶”一瞬时,正观看外面的雪里青、雪里红惊得冷抽了一下。
花流年亦是凭白无故的打了哆嗦。
“小姐,我……”水清摸着被点的额头,羞红了一张面。
“这次,若你敢透露出一个字,你也不用跟着我,直接哪来哪去吧,”无奈的叹口气,水飘零挥挥手赶人:“明天我自己去说,你好生想想该怎么办,现在,走吧走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水漠转身,听话的去准备明天的事。
“……”水清嚅了嚅唇,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口,慢慢的退了去。
水飘零目送着两人走了,才回转身,自行走到床边,细细的打量着躺着的两人,在好一会儿后,又伸出手细细的检视了灵童乌青色的后背,那脸色是越来越暗。
好重的毒手。
不知遇上的是何人。
看过一遍后,水飘零心头狂颤不止。
在愣了一下,才默默的将一堆药瓶收起来,重新取出一床被子,遮盖在了两人身上,只让露出灵童头部以上的部分在外。
忙好后,自己退到了外间,随意的坐了,又闭目修炼。
目送着水飘零去了外间,花流年将移动城堡移了一下,落到了床头上,居高临下般的守着。
“无天好过份,竟然将这里的一切都禁了。”雪里红虎着脸,露出无比憋屈的表情:“走不出去就算了,就连传讯都传用不上,气死我了!”
“老幺,”花流年抬手拍他的望,一脸苦笑:“他也是为我们好,就别闷了,安心等着就好。”
雪里青抿着唇。
“可是,这一来,他自己就危险了啊,”雪里红翻个白眼,又看到那自家兄长的那种,心中虽然很不爽,也只得无声妥协:“好吧,我闭嘴。”
如果能传讯,自少可以联系上家里的几位,尽早赶来护一下,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等。
那种事实,很令人揪心。
雪里红担心,而花流年、雪里青也同样是满心的忧色,只是两人没表现的那么明显而已。
三人怀着同样的心思,默默的等候。
黑夜去了白昼来临。
第二天天亮后,水飘零施过一遍药剂后,离开了房间,不久后便返回,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出去,不是在房间内修炼就是查看人有没有醒来。
水漠便再也没有出现,只有水清隔三差四的走一遭。
在沉寂之中,转眼便过了二十天。
相思没有醒转的迹象。
水飘零,还有隐在城堡中的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几乎已经天天长叹短唉,四人一明三暗,日子过那叫个忧虑。
不过,他们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并不是最急心的一群人,在大陆中还有另一群人比他们还急,而且,已经到了心急如焚的程度。
那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陪着圣殿巫子殿下在南方海中闭关修炼的的七位随身护卫。
圣殿的雪念巫子,闭关的地方是在南方的深海中的一处山暗洞内,那里,在与虚海交界处的海底里,暗洞在一座陡峭山峰的处距海底三分之一的地方,面向东方,暗洞口已经布上了结界。
因为外面有结界,暗洞里面没有一点海水,其洞内很宽,足可容千余人,里面又分二洞,那守护巫子的七位神阶,正在左方的洞口前走来走去,就差跺脚狂呼了。
两个月十九天,巫子整整有二个月零十九没有声讯了。
不是说已经突破了么,怎么还没有出来?
一群护卫,望着洞口,那是满心的焦灼。
“银十七长老,要不,你再去试试?”望了无数次后,终于有人将视线又转向了一位银衣长老。
巫子,究竟在不在?
该不会真的不在吧?
“这个,”银十七为自己的猜测冷泠了一下,佯露出为难之色,又看了一群人一眼,以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势点了点头:“好吧。我去试试,如果巫子生气时,你们可得为我美言几句。”
“放心。”另六人异口同声。
银十七得到众人应许后,慢慢的走向左方的暗洞,一直向向内,一直向内,在足足行进近千里时,才在一处转角处停下。
这里,再进去,便是巫子真正闭关的地方,银十七心中虽然很想直接冲进去查看一番,但,摄于身份问题,不敢造次。
而依着转角再进去,再行进五百里,便是一处很宽的暗洞,暗洞中四壁有照明用的珠子,各处还摆有各种生活用品,除了没有分融与居室与厅来,其他的各种用品都归各一方,摆设可谓井然有序。
这里,自然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传闻是第四代巫子闭关的地方,后来的几位巫子,也效法前任来此修炼,其后便成了专门的修炼秘地。
只不过,其暗洞到宽敞处时,又设了一层结界,那结界,是巫子专属的秘术结界,只有天命巫子才可自由出入。
而此时,洞内并没有人,只趴卧着一只踏着四团金云,外形威猛的巨形魔兽,那愕然便是雪念的狴犴。
当银十七的身形停在转角处时,金色狴犴微微抬了抬眼,又自顾趴着,那一眼,神色恹恹。
“巫子殿下,巫子殿下——”银十七在外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感应到任何气息,立即传音高呼。
其声似雷,瞬间便转到了结界内。
“嗡”细细的,暗洞中有一点轻微的回音。
趴着的狴犴,一晃身,怒冲冲的站了起来,几乎想要冲出去般,却又在迈了二步后,狠狠的瞪了一眼结界外一眼,又扭转了身子。
怎么还不回来?
见色忘友的家伙!
“小倔牛,你再不回来,老子就要挂了。”狴犴郁闷的望着洞顶,咬牙切齿的哮嚷出一句人语。
声线很嫩,很明亮。
“焰,脾气太坏可不好,母狴犴会嫌弃的。”悄然中,结界内的虚无中传出一声揶揄的笑语。
亦在声音响起的瞬间,银光一亮,面罩面具,只露出额间一颗七角星与一部分下鄂的紫袍男子,任空现形。
“哼,还记得回来。”狴犴翻了个白眼,软趴趴的趴下了:“赶紧的还我金身,再继续下去,我就真要挂掉了。”
“焰,辛苦了。”雪念走过去,歉意的摸摸了狴犴的角,从袖子中摸出一只小小的圆形金盾,印到了他的额间。
金盾一接触狴犴的额,化为一道金光,在倾刻间消失。
“该死的,你竟伤的那么重?”一个腾跃,狴犴跳了起来,真正的威压四射,锐势如刀,那两只怒目里满是跳跃的金色火焰。
“嗯。”雪念拍拍伙伴的头:“要不是受了重伤,哪还等到如今才回来。”
“赶紧的养伤。”狴犴瞪了一眼,爆起的怒火淡了下去;“解决掉外面的那个吧,烦死了。”
外面,银十七在默等了一刻后,不见外回应,又高声呼叫起来。
“巫子殿下——”其声比前一声更大更响亮。
“找死的,那日就想撕了这蠢货。”听着刺耳的吼音,狴犴差点要咆哮了。
“好在还没撕,”雪念深意的笑笑:“今日正好用的上。”
“哼哼,老子聪明着呢,你没回来,自然不会出去自毁阵脚的。”狴犴扬头,神气活现;“赶紧,老子呆不下去了。”
“嗯。”雪念应了,手掌往自己胸膛上一按,瞬间后,七窍中涌出的一股血流,口角的一溢,洒的紫袍上暗斑点点。
狴犴暗了暗眼神,什么也没说。
“走。”雪念任血污衣后,一晃身,飞出结界。
狴犴尾随着在后。
该不会真如言主说吧?
银十七呼出第二声后,还没听到任何声音,心中顿时七上八下的,一片惶焦。
“巫子……”一狠心,再次高呼。
亦在同一刻,雪念自转角处一晃而至。
“找死!”还没待银十七看清自己,雪念怒气冲冲的拍出了一掌。
砰一,银光闪过后,便是瓷实的肉肉相碰声。
“噗——”银十七身如稻草,狂飞着射向了暗洞口,口中鲜血狂喷。
雪念,狴犴同时飘出。
其中,狴犴还是尾随着银十七倒飞的路线。
“巫子殿下!”一霎时,闻到怒吼声的一群人,惊得齐齐的抖了抖。
“嘭”银十七自暗洞中飞出,直挺挺的跌落到了等着的一群长老面前。
雪念的那一掌,控制的很好,刚好让人落到了一群人眼前,即没撞向几人,也没越过几人去。
不过,银十七已经全身软绵,只有眼睛还在动。
而一群守护看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嘶”,狴犴在银十七落下不足一秒时,也跟着扑到,一只爪子狠狠的抓入了他的胸口。
银十七只打了颤,又软了下去。
雪念亦落下,七窍中流着血,嘴角的更浓。
“殿下?”一群护卫寒颤着抬头,又在瞬间惊得灵魂差点出窍:“殿下,您怎么了啦?!”
“修炼到最紧要关时,被这瞎了眼的东西那鬼哭狼嗷的吼声惊得乱了心神,差点入魔爆体而已。”雪念抹了一把眼角的血迹,平静的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入魔……爆体?
老天!
“啊!”六人全身一震,差点没软下去。
智圣临行时,千嘱万嘱的交待了,一定要护得巫子平安,如果巫子有个三长二短,他们什么也不用做,直接一掌拍死就是,否则,哪有脸回去见智圣?
“谢天谢地,巫子您有惊无险。”惊得面无人色的六人,抖着心的站着,一时竟谢天谢天的感激上苍来。
“银十七,你是何意?”雪念可不管其他,厉目扫下地面的人:“上一次,你一顿乱吼,差点令正在突破圣阶当口的本巫子当场丧命,今天,又令去死神殿前走了一遭,二次违令而行,你可意欲谋本巫子的命么?”
“殿下,我没有……”银十七瞳孔一缩,一片惊恐。
站着的另几位,扭过头,视而不见
“当初念无知,且是初犯,本巫子不于追究,如今,还想说是不知么?”雪念眸子一沉,煞意横肆:“听闻上任巫王便是因你突然出声而行功入魔,以至于现今功力尽失,你想要本巫子步上后尘,可是?”
嘶——
六位站着的护卫心脏一抽,差点就要失声惊呼出声,六人一咬唇,硬是将到了喉间的声音给吞了回去。
他,竟然知道?!
银十七双目一爆,瞳孔放大到了极致。
“本巫子眼中一向揉不得沙子,你容不得本巫子,本巫子也不必跟你时情分,”雪念看都不看,冷冷的跨步,越过几人向外走:“焰,交给你。”
另六人腿儿一抖,疾疾的弹身,掠向了外面。
“巫子,我……”银十七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急的惊叫。
“哼。”狴犴天生最为直耿,哪容得心怀不轨者存在,在冷哼一声后,还没等人呼出什么来,一爪子下去,扼断了其脖子。
同时,眼中两点金色烈火一冒,腾的就将其尸体全部包裹住,连让人双灵离体的时间都没给。
空中瞬间漫起一片焦肉味。
丢下火焰后,狴犴折转身,一个腾跃,便到了暗洞的出口,追上了等着他的雪念。
“回圣殿。”雪念擦去七窍中的血迹,跨坐到了狴犴背上。
狴犴一跃,跳出洞口,化为一团银光,从海水直蹿海面。
六位活着的护卫回头瞄了一眼还燃烧着的金色一团,顿觉一股寒意自心间腾起,一时心身皆凉。
心惊胆颤的六人,哪怕停留,立即掠出结界,争先恐后似的落入了海水中,化为金色光球,向上飞掠。
一时间,海中一团银光后远远的跟着六团金光,似一串泡泡,向着上方冒蹿。
当南方的海中泡泡直冒时,在西大陆的地层之底,正自行摸索着行动的麒麟泪滴,也似一个泡泡,溜出了一处暗道,飘落到了一条大河中。
那里,是西域与北陆的交界线上,其位置,正是在一片连连绵绵的重重山脉里,其河深达近万丈,河面水流湍急,河底的水流亦是流速直快。
“小泪,你离开暗道,进入河流中啦。”早望眼欲穿的随风,望着再也不是窄窄的漆黑四壁,欣喜的站了起来。
一个多月的黑暗日子,漫无目的行走,已经令两人决议改变路线,此刻,终于快要重见天日时,随风也终于有了丝丝高兴。
“可惜,我竟不知这是哪。”小泪有些懊恼。
早知如此,当初,他应该去转转大陆的地下河道的。
小泪心中第一次冒出的后悔。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
也许,当年应该钻到地面下去看看的。
“上去,找到有树的地方,我来查。”随风撇撇嘴角,暗中也冒出的相似感慨来。
小泪没应,而麒麟泪滴却已经以全速向上疾蹿。
穿过长长的一段水路,在无声无息中,隐形着的麒麟滴跃出的河面,落到了高高的空中,不再动。
“哗啦”,河水湍湍,转角处波拍河岸,水花乱溅。
河宽过千丈,河道两旁尽是参天树木,远远的,有猿啸兽鸣声不绝于耳,更有鸟雀的呼朋引伴声。
随风接手了麒麟泪滴,飞着落到了近森林的岸边,停稳后,轻轻一晃身,落到了外界的空气中。
一出麒麟泪,随风一摆身,随着光芒闪过,露出本体来,化为一棵垂柳钉立在草丛中,其树枝与树身从小小的身形一路狂长,片刻后,便与周围的古木一样高大。
变化好,随风摇拽着枝条,将声音传向了四面八方。
一个时辰二个时辰三个时辰,转眼,便过了数个时辰,其天色从原本的明亮转为了黑暗。
随风没有反应。
“小风风,你还活着没?”小泪受不了,忍不住询问。
“十万里之内,没有消息。”随风晃晃枝叶:“这里是西与北的交界线上,我们飘到魔兽山脉来了。”
“你究竟能听到多少万里?”小泪直接将那话当作是空气。
“给我时间,我可将满大陆的事全听来。”随风神气的甩了高高的枝头。
“再废话,我丢下你自己走。”小泪没好气的甩下一句:“先找西、北两个地方,再不行就往东与南。”
“我知道啦,就你会欺负我。”随风嘟嚷着,乖乖的与植物交流去了。
一天,二天,三天……
转眼过了十天,随风一直如生了根般的钉立着。
当第十三天的太阳刚冒出头时,一身露出的随风一收枝叶,又化为了小小的孩童样来。
“小泪,去烟城。”随风晃着小身子奔回空间,小脸笑开了花。
“烟城,确定?”小泪的声音可是有着怀疑,他没形体,有形的话,肯定可见是挑眉挑眼的。
“烟城中最好的湖,我们去过的那里,要快。”随风已顾不得那话里的挑衅,心心念念的皆是那里的人。
“我明白。”小泪亦不在斗嘴,一划到了空中,以流星赶月之速,直赴东南方向。
惊变 第十八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在日升月落的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秋季的九月,落叶乔木开始黄叶纷飞,也给季节带来了点点萧瑟之意。
而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玄武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几件令满大陆的人惊讶不已的大事,成为茶前饭后的主题。
其第一件,是东方大陆天圆地方山脉中那传闻恒古未开的一处秘境,在本年七月现身,其护地浓雾中的结界已经肉眼可见。
各大世家在闻悉后,震惊之余的同时,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纷纷派人前往东方山脉探视,各大小世家与散修之类的强者,也摩拳擦掌的赶去看热闹。
而且,那总数加起来时当为相当庞大的队伍,正前前后后的自大陆各处赶往天圆地方的现形秘境之地。
也因此,大陆中到处可见急掠的成群修炼者。
第二件么,便是受人敬仰与期待的圣殿巫子雪念殿下终于不负众望,一举突破圣阶,时龄三十二岁,成为玄武大陆最年轻的圣者。
同时,圣殿在召告巫子突破圣阶时,也同时将另一事通告天下,言明巫子在冲阶时受惊而伤,之后将闭关恢复,不召见任何圣殿成员,所有事务交由智圣执掌,所有秘令由身旁的护卫传达。
一时满大陆震惊了,而在震惊过后,有好事者发挥八卦之才,倾尽全力的挖掘内幕,在无所不及极事的努力中,终于不负苦功,爆出的消息直惊得人反而闭口不问,即是相聚讨论到时也主动绕过那一节。
其第三件,则是以药草为生的笑氏世家,在继老祖宗之后,又有一人成功突破圣阶,其笑氏家族便有了二位圣者坐镇,笑家也一跃成为仅次于花城与云城两家的最大世家。
也因圣殿巫子与笑氏世家的圣者问世,大陆原本二十九圣升为三十二圣,之所以是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