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80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他真不想出手。
不管是不是他认识的人,只要是那三个字,他都不会冒然出手。
不忆只静立着,等着相思说话。
咦?
该不会又好运的蒙对了吧?
“梨落只有母亲,祖父、叔父,却无父。”心中一动,相思两眼紧紧的盯着了不忆。
“你母亲姓氏,可是也是红?”心中一紧,不忆眸中闪过亮色。
可能,八九不离十了。
即使不是,也应该认识。
“母亲大名红坠儿,在梨落五岁时已逝,叔父红连城数年前离家,梨落与祖父正在寻找。”心中霍然清爽,却是佯装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母亲也姓红?我好像从没见过你,更没听祖父、叔父提起过,你是谁?”
一别二十多年,父亲,可好?
为何,本该二十多岁的梨落,却如此年少?
而且,那容貌也是如此陌生?
他是谁?
不忆,不是早已决定不忆旧事了么?
“我名不忆,”心中酸涩横生,眸中一片苦意,不忆露出清冷的一丝笑容:“与连城是莫逆之交,生死兄弟,曾听及提过,他有一侄儿名红梨落,只是,与你年龄不相符,也不知是不是重了姓名。”
红连城?
“你认识红连城?”心中一震,相思就将尊辈称呼给扔了,急急的追问不放:“他现在在哪?好不好?”
“他,还好,”静默了半秒,不忆轻语:“目前投身凌风堡。”
凌风堡,为何要在凌风堡?
那个红连城是真的假的?
这个人说的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真认识他?”看几眼,有几怀疑。
他若不认识,又还有谁认识?
“真认识。”语气很慎重,没有半分假意。
“如此,请你转告他,他的亲人正在找他,请他速速离了凌风堡,去药王城或者器王城找两位城主问慕相思的下落,只要找到了慕相思,他便会明白,我与他侄儿红梨落是不是同一人。”再次将不忆打理了一遍,相思将手中兵器往下一垂,杀意尽收:“你可以走了。”
慕相思?
凌风堡要暗访的人?
“你不怕我去凌风堡报信?”不解的皱眉,不忆亦将她打量了一遍。
“如果,你真是红连城的兄弟,必不会害他的侄儿。”相思突的一笑:“凌风堡换主之日已不远,也请你速速离开,如果待我杀上凌风堡时,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至于今天这事,你如何向吴候来风解释,想必你心中有数。”
“但愿,我们后会有期。”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不忆转身飞掠着奔向绿洲外。
唉,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她的运气应该不会真的好到这种程度,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寻到两个要寻的人下落吧?
目送着不忆的身影远去,相思纠结的皱起眉。
“小梨落,在想什么?”高离带着明月缺落到一直沉思的相思身边。
“没什么。”甩了下头,相思笑笑。
明月缺落下后,却飞到那两具尸体前,弯腰将两人手中的戒指取了下来,随即,走到田笛的尸体旁,又其打劫的搜了一番,连那装箭支的箭躺都给劫了。
他也会打劫?
相思看着那翩翩少年,有点吃惊的抽了抽眼角。
“小梨落,你的战利品。”明月缺转了一圈回来,却是直接将所有的物品送到了相思面前。
“不用了,你收着吧,”相思摇摇头,又伸手将扔进房子内的两把弓取了出来,递给明月缺:“这个我也不用,你拿回去,看看明月王府有没人喜欢。”
“这个,我……”明月缺看看了师尊。
“收着吧,那是小梨落的心意。”高离不反对,反而给予了支持。
“你真不留着?”迟疑了一下,明月缺接过弓。
老实说,死人的东西,她真不太喜欢。
所以,她尽量不会收藏,能送就送掉。
“我不缺这样东西,留着累赘。”相思转身,一伸手,召出混沌火,轻轻一弹,一点飞向了田笛,另两点飞向了另一边。
见风爆涨,三点火焰瞬间扩散,呼啸着袭卷了三人。
看着三处火焰燃起,相思凌空踏步,几闪间便到了原本生找天昊花树的地方。
已经炸毁成这样,她那未来小伙伴留下的东西,不知还在不在。
瞅着那深深的坑,相思直按额。
终究是什么都没留下。
六十等待,又是一场空。
高离紧跟着飞到,看了看早已面目全非的地方,深深的叹口气。
“师尊,瀚海这么大,秋天昊花应该不止这一株,也许其他地方还有,我们再找找,一定还能找到。”明月缺不忍看着师尊难过,握住了高离的手,无言的安慰。
秋天昊花?
谁说没了?
“你们在找这个?”放下手,相思看看两人,意念一闪,将那天昊花给取出来。
“沙”,一大团阴影晃过,洒着泥沙的天昊花整棵从房子飞出来,飘落到了深坑外不平的地面上,枝头的那一个花苞儿完好无缺的在点头摇曳。
天昊花?
“小梨落,你你是何时将天昊花移走的?”明月缺看着相思,满眸的喜色。
“天昊花?还在?”高离陡然伸手揉眼。
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就是一棵花而已。
“在候荣自爆前一点点偷走的。”相思瞅瞅两人:“秋天昊花虽好,还是不及雪昊花。如果你们不急用,可以去找慕相思,她手中有雪昊花。反正再过几个月就是百年炼器大会,她那时会去器王城。”
“我们正在找她,所以,我们会去器王城等她出现,”看看相思,明月缺眼中闪过一抹探究:“而且,还有几方势力也在找她。”
呃?都找她干啥?
她又成香饽饽了?
“都找她干吗?”相思无奈的直抚下巴:“知道她手中有不死草、水中月,想杀人抢宝?还是想请她炼药?”
“我们找她,是希望能得到一点水中月,其他的势力,就不太明白了。”明月缺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个遍儿:“我在鸳鸯洲的时候就想说,你跟她真的很像,尤其是头发,如果不是你们的本命火焰不同,我甚至怀疑你们是同一个人。”
“那个,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很像是正常的。”心中一悸,相思冷汗直流。
“小梨落,谢谢你救下了天昊花。”对于外界无视,根本没听两人在说啥,一直在揉眼的高离,突的一弯腰,一把抱过相思,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我我我的娘!
为啥为啥又拿她当抱枕了?她她今年十三岁,已经是个少年了,怎么还是将她抱来抱去的?
“大,大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你放我下去,我头晕。”被那一双有力的手臂差点掐断小蛮腰的相思,悲催的差点连后悔自己救天昊花的心都有了。
“好好好,”高离面红了一下,讪笑着放下人,却仍紧紧牵着相思的手:“小梨落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告诉大叔,大叔找来送你。”
“好像没有。”相思摇摇头,指指天昊花:“大叔,花归你,树归我,你们不许跟我抢。”
要树干什么?
“好,你要树干什么?”高离不解。
“搬回我的家,养着做风景。现在,你们守着花,我得跟我伙伴们商议怎么种天昊花树去。”相思挣出小手,逃也似的跑掉。
又搬回家?
明月缺瞅着逃了的相思无语。
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相思跑到了水潭的另一边,找了一处没沾多少泥沙的地方,开始解除铠化状态。
道道银光离体,一个一个伙伴全部站到了草地上。
“小主人,我们赢了!”墨墨、小白、兔兔三个一离体,立即蹦蹦跳跳的直欢呼。
“嗯,我们赢了一次,你们想玩就去玩一会儿,可能明早才会离开。”看着活蹦乱跳的几个,相思也开心。
“好咧,我们又去四处走走。”墨墨、兔兔、小白、晴紫四个真一溜烟儿的开始闪兽。
还是这般的淘气。
“雪昊,我要将天昊花带回咱们家里养着,可不可以?”相思好笑的看着四人跑远,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询问留下来的人。
“小主人,天昊花在修成雪昊前,离开生长的地方很难成活。”雪昊小小的泼下一盆冷水后,又笑一下:“如果小主人舍得一年舍弃一滴血液喂养,那移到哪里都可以。”
不能?
早说嘛,害她小小的失望一下。
不过就是一年一滴血,小事儿,只要不是一天一滴,她不怕痛。
“雪昊,黑曜,那养天昊花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随你们挑地方。”失望了一下,又来了精神的相思,立即将重大任务给丢了出去。
“好,一定不负所望。”雪昊、黑曜兴冲冲的跑回房子内,挖坑、运沙忙得不亦乐乎。
“小千雪儿,那小家伙留下的印记,没了。”紫极挨着相思坐下,直接霸道的将她一搂,横放在自己腿上,一只左臂将她圈抱在怀里。
没了很正常,只是那候荣,真的该死。
候荣,那候荣……
相思背皮突的一麻,全身抑不住的开始颤抖。
“千雪,怎么了,哪不好?”紫极蓦然大惊,将人往胸前一靠,紧紧的拥着,脸上一片惊惶。
浪迹沉沦 第二十章
哪不好?
都不好,全身都不好。
耳边响着紫极的呼唤,并没有换回神志,相思的心重重的一跳,呼吸同是一滞。
慢慢的抬起左手,缓缓的伸到眼前,白白嫩嫩的肌肤,青色的筋脉根根凸起,如绘在宣纸上的地图线,清晰明显。
那左手的五根手指亦在此刻,如被拔着的琴弦,每一只都绷的直直的,同时,还似羊癫疯发作时的病症一样,上上下下的抽抖不停。
这只手,碰了那色虫,还还剪掉了那人的命根子。
手停在眼前,眸子中一片呆滞。
灰败染上眼眸,低眉,视线下移,一遍遍的打量着自己的腰际。
她的腰,曾被搂过。
还有,她的背,曾靠过那个人的胸。
一瞬间,比毛毛虫爬过还可怕的感觉,流蹿至全身,浑身一悸。
那人,还捏过她的脸。
摸上脸颊,右手瑟瑟缩缩的一抖,身子似秋风中的秋千,颓然无力,双眸在瞬间没了焦距,空空茫茫,唇,如电流袭过般,微微颤抖不停。
“千雪,千雪一”等了数秒不见有任何反应,紫极握住那举在高空,只是战兢的一只手掌,声音越来越焦灼。
小主人,这是?
他,看到了什么?
死灰,竟然是死灰般的双眸。
“小主人,小一”银瞳立即曲膝蹲下,却在对上那空洞的双眸时,恍然大惊的银色双瞳在瞬间睁爆。
叫她吗?
轻轻的转首,看了看身侧的紫极,又看了看银瞳,没有说话,甚至边眼睛都没动过,只直直的掠了一遍,眸子又一动不动的停滞。
不安,一点点的渗上心间,紫极的脸,一寸一寸的乌黑,圈搂怀中人的手臂一紧,陡然将相思完全的揉抱于怀中,宽阔的前胸贴上了她僵硬的后背。
“千雪,说话,好吗,千雪,你说句话,好不好?”伏首,紫极的眸子中尽是焦灼。
“紫极,我要洗澡。”茫然的转首,声音轻的几欲不可闻。
“洗澡?”紫极一愣。
“嗯,洗澡。”梦呓般的声音细细的飘响后,相思放下抚着面颊的右手,无力的滑落到腰上,去半日扳紫极的手臂。
紫极怔然的呆了一下后,轻轻的松开了力道。
相思扶着紫极,慢慢的站起来,缓缓的走向水潭,却在抬步的一刹那间,脚下打了一个踉跄,身子歪了一下,而待稳住后,又一步一步的迈步。
双腿如弹弓的弦,一颤一颤的抖动着,脚下如踩着棉花,高低不平,虚浮无力,而对此,完全没有自知的相思,只是缓慢的走着,眼神仍然茫茫无神。
“卟卟”不是飘行,更不是用玄力飞行,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的走着,每落一步,脚下的草地便传出一声细响。
冬风,一阵阵的刮过,白色长袍飞扬,黑黑的长发在身后凌乱的缠绵,一种苍凉感点滴的漫起。
紫极、银瞳目注着那一抹纤细的背影,呆呆的出神,甚至连只前那一个席地而坐,一个半蹲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一步一步的靠近,到达水潭边时,相思收脚,没有焦距的眸子,略略扫了一眼后,身子蓦然往前一倾,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方式,直挺挺的扑向水面。
“呼呼”紫极、银瞳同时一蹿而起,一彩一银两色在空中一闪,便飘站到了水潭边缘。
一点白色扑面而下,长长的乌发,迎风而与身体成垂直九十度的角度,衣袖似两只蝴蝶形风筝,在空气中飘荡,只一瞬间,便已经落入潭中。
“啪哗”被风拂过,表面泛着涟漪的水面,砸起阵阵水花,而没入水中的人,却在一点点的继续下沉。
冰凉的冷水,在倾刻间湿透了全身,寒意铺天盖地的袭向心房,一刹那间,相思激灵灵的颤了一颤。
“噗”水入鼻中,一个响亮的喷嚏在水中产生。
“咕咕”也在这一刻一天生不会游泳的相思,生生的灌了两口冷水。
冷水入肠,冰意点点滴滴的渗向五脏六肺,与身体表皮肌肤的凉意里应外合,一瞬间,相思浑身如冰块一般,没了温度。
寒意临身,思维总算有了点点清晰,立即向上一蹿,“噗”的一声后,头冒出水面,身子仍沉在水中。
她,脏了。
手脏了,眼睛脏了,身体脏了!
静寂了数秒,相思突的抬起已经略显僵硬的右手,狠狠的揉自己,先是揉搓左手,然后眼睛、脸,然后全身,最开始是被候荣触碰过的地方,只后连每一寸肌肤都没放过。
前生短短的一生,她从不看那种带h的片子,更从没有看过异性的全体,即使是大热天时,见到男子打赤膊,她都会尽量避开视线。
她的清白、她的纯真,只留给那个最爱的唯一,否则,宁缺勿滥,这是她的原则,然则,如今,她第一次见到一丝不挂的男子,却不是那个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她的清白,毁了!
她看了不该看的脏东西,碰了不该的丑陋物件,手不净了,眼脏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原本纯洁的她。
搓,狠狠的揉搓着,面上、手上很快便一片通红,可相思却浑然不知,反而力道越来越大。
为了削弱对手的实力,她可不择手段,当时站在候荣面前时,她只想着如何才能骗得他放下戒心,尽量将自己的情绪掩饰住,从而不露破绽,以至于从没考虑过过后心情会如何。
举枪相战,事送生死,心中即使有耻辱感,却也早将其他抛之身后,心中眼中,只想着将对手击溃,令自己不受损伤。
一切尘埃落定,心情松弛时,那一幕幕不堪的景象浮上心头、脑海,隐忍的情绪才一点点的冒出心尖。
情之一关,是相思唯一跨不过的坎,亲情、友情、个人感情,都是她心中最深的痛,也是她唯一的弱点。
每个人都有心魔,那情,便是她的魔障。
一切,都没了。
今生,除了完整的一颗心,她还有什么留与那个他?
酸酸楚楚涌上心头,鼻子陡然一涩,一串串泪珠如珍珠滚落,揉搓的手停下,睁着茫然的眼,相思呆呆的怔在了水中。
该死的,千雪儿不是在洗澡!
紫极的心一点点的下沉。
应该,是为那件事。
痛,如潮水涌上身心。
紫极一跺草地,修长的身形,化为一道彩光扑向水潭,似燕子剪水般掠过潭面,在接近相思时,两手一探伸至她的两腋下,一把举起来,旋身飘回。
“哗”白色如鱼出水,潭面水花阵响,只一瞬后,便只留下只有涟漪在晃荡。
一上岸,紫极立即在空中如旋螺一般开始回旋,随着转圈,相思一身的水滴向四方洒落,“滴嘀嗒”的打到了草坪上。
“银瞳,你也来。”一甩落相思身上的水珠,紫极看了嘱咐了一声,一下子退回了房子中。
银瞳紧跟在侧,两人在雪昊、黑曜、七七等人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冲入了主屋,进入了相思的住房内。
偌大的一间房内,除了床、桌椅外,并还未有其他装饰物件,显得空荡,同时,房间也没用屏风间隔,所以没分内、外间。
紫极一回屋子,什么也没做,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将全身僵硬的相思紧紧的搂在怀里,银瞳则站到一边,等候主人吩咐。
“哧呼”刚坐下,炽白色的火焰呼啸着自紫极周围冒出,瞬间化为云团,将两人包裹住,房子内的温度立即一路狂升,一霎时后便一片炙热。
熊熊火焰中,相思身上的衣服转眼便化为虚无,而她冰凉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的回暖。
火灼灼过,相思搓红的手臂,脸蛋,红痕消失,又恢复了冰肌凝脂般的水嫩玉肤,泪痕更是半点不存,一张粉面干净白晰,黑发中的湿度被燃尽,又露出柔顺、油亮的本体。
此情何堪。
此心何堪。
体温一点点的回升,神志也随之回复,心中一阵阵的疼痛,相思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不愿睁开。
火焰在相思的体温回复正常后,全部化为一层白雾包裹住了她的身体,只留下她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在空气中。
“千雪,你何苦如此。”眸中闪过哀戚,紫极低头,白皙的俊面,紧紧贴上相思的面孔,痛心的叹息落到了她的耳边。
何苦,何苦,事已如此,她真的是何苦!
清白也好,清纯也好,没了,就没了吧,只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在,就好。
“紫极,我脏了,我,只想洗洗。”一股悲伤从心起,喉中一硬,两行清泪,又悄然滑落。
“千雪儿,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脏,但你不会,你是天地间最干净的人,就算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天,你也不会染上尘埃。”回眸,抬手拭去两行清泪,紫极温柔的放下她:“我给你将所有不干净的都焚烧掉,乖,换套衣服看看,是不是很干净。”
“嗯。”低头,看见身上的火焰,顺从的应了一声。
紫极,银瞳却飞快的闭上了眼睛,而在闭上眼后,紫极亦收回了火焰。
酸楚压下了心头,相思找出干净的衣服,重新换上,又回复了那一个白袍翩翩,面容俊俏的小少年模样。
“银瞳,本体。”紫极睁眼,又一次轻轻的抱起了相思。
银光一闪,银瞳在瞬间回复成一只普通马匹大的兽形模样,长长的鬃毛落地拖逶,独角焕发着耀眼的光泽。
而在回复本体时,银瞳四蹄一迈,轻飘飘的跃到了相思在雨城购得的极品白玉床上,安然的卧下。
“乖,好好的睡,让银瞳以光明之祝福陪伴你。”紫极飞落到银瞳身边躺下,将相思放在银瞳的脖子侧,用那长长的银色长鬃毛作了两人的被子。
银瞳抬头,独角轻轻的印上相思的额,一刹那间,一连七道耀眼的银华,如太阳出海,化为圆晕,自螺旋角尖一道道的焕起,将整间屋子照成了银色的世界。
“以光明之神的名义,赠予吾之主人永恒的祝福,幸福、快乐相随,忠诚、守护永在。”如太阳般温暖的声音,渗透了每一丝空气。
相思合眼,沉沉睡去。
浪迹沉沦 第二十一章
沉沦的冬季,很冷,瀚海的夜间更寒,在不知不觉中,白霜悄然降临,将绿洲铺染成白色。
冬季日短夜长,在茫茫黑夜中,守着天昊开放的高离、明月缺两人,置身在撑起的光罩中,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那一支花苞儿。
隐形房子内,相思的兽兽们跑回了自己所挑的私人房间内修炼,七七、红壳大蚌各带着自己的族人,也躲回了自己的地盘,不再在院子中乱晃。
漫漫长夜在无声中迎来了光明,当凌晨的第一线光芒出现天地间时,一直枕在紫极臂弯中的相思,在无梦无惊的睡了一夜后,终于动了动身子。
而在她苏醒的瞬间,紫极、银瞳同时睁开了眼,含着关心的两双眸子,全部看向了即将苏醒的她。
“嗯——”眉毛皱了皱后,随着一声满足的嗌声出口,相思终于睁开了眼,却因为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眸中尽量一片迷茫。
睁着眼,没有任何思想的过了数秒后,思维终于完全清晰,慢慢的转动眸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查看一遍后,无声无息中,嘴角露出了笑容。
突然的,胸部传来一阵阵的胀痛,仿佛有什么要从肌肤下钻出来一样,有被撕裂的感觉。
这是为啥?
她没有受伤,为什么胸前胀胀的,酸酸的有些疼痛?
相思骤然的又皱起了眉,嘴角上那清清淡淡的一抹笑意,也宛如昊花一现般,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间便又爬下。
这感觉,怎么跟曾经开始女子特征发育一样?
该不会是,她她现在是要长咪咪了吧?
如果真的是长咪咪,那就是说,接下来后不久就是初潮来临,然后,那每个月的麻烦事便会一生相伴。
抬手按上胸部,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相思脸一白。
不会真的如此吧?
她都还没准备好,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性是如何处理那种私事的,更没问过花岛家的亲人。
以前是因为年纪尚小,便将女性一生的痛苦事件给扔到了太平洋,现在,一个熟知女子私事的亲人都没在身边,怎么办?
被突来的袭击给弄了个措手不及,相思睁着眼,脸上红红白白的闪烁不停。
“千雪儿,睡得不好?”想不明白那变幻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一直盯着年的紫极,猜测性的问出一句。
“很好。”怔了一下,相思侧头,便迎上了两潭深幽似海的紫眸。
她,要长大了。
男女有别,以后,该避嫌了。
看着那完美的俊面近在咫尺,相思不由得小脸又一红。
“乖,睡醒就起来。”紫极将银瞳的长鬃毛捞开,将相思抱起来,跳下床铺,而银瞳则在两人起床后,又悄无声息的回复了人形。
“紫极,天昊花开了没有?”简单的梳洗后,理好长长的头发,相思转眸,看向紫极。
“应该还没有,出去看看。”紫极拉起相思的手,不由分说的向外走。
还是这么雷厉风行。
对于紫极的行动派作风,相思只浅笑配合。
走出房间,到达院子时,相思看到了院中一个大大的沙坑,飞出院子后,仍然没见都闭门未出的其他伙伴们,只有雪昊站在房子外的空地上,看着外面。
天已经放亮,太阳还没有爬出沙丘的尖,笼铺着白霜的绿洲,清冷而宁静,守在花树旁的高离、明月缺已经撤掉光罩,正面对天昊花而立。
树上笼着薄薄一层早霜的天昊花,那一朵花骨朵儿,被密密麻麻的刺包围着,绿色的花蒂与花尖上,也沾着细细的白色。
看了一眼,相思驾着房子,越过残缺了潭围的水潭,停落到了高离身边,并与紫极跨出了房子,站到虚空中。
“小家伙,睡得可好?”高离一见两人出现,严肃面上有一丝动容,嘴边浮出浅浅笑意。
“还好。”相思缓缓落地,双足踏上了沙土,而在脚踏实地的肯间,莫明的,背上又麻了一下,眸中不期然的浮出点点恨意。
昨日已过,多思无用。
将来,再不重覆旧蹈就好。
低眸,心中黯然一叹,片刻后又回复平静。
“梨落小家伙,以后,你尽量如此这般,别轻易让人瞧见你明日那真容。”高离将以掩饰的面目出现的相思,打量一番后,眼中闪过放下心的神色。
“谢大叔提醒,我以后会小心的。”自当初那声“大叔”出口后,现在对那称呼,相思是越来越顺口。
“你要寻的人,可找到?”听着清脆的声音,看着那乌黑的清澈双瞳,高离心中是越来欢喜,说话的语气更似对心脏宝贝般的轻柔。
印记已毁,线索暂时中断。
紫极没说再从哪下手,她都不知要何时才能找到人。
“还没有,已经失去了踪迹,又要等新的线索出现才知道他的下落。”相思斜了一眼紫极,小小的郁闷了一把。
“那找不到人,瀚海之行结束后,小梨落准备去哪?”明月缺风度翩翩的一笑:“如果行程不急,去明月王府做客如何?”
请她做客明月王府?有没其他目的存在?
老实说,不论是想通过她寻找她另一个身份,还是只是单纯的邀请,诱惑都很大,她很想去看看。
只可惜,器王城的百年炼器大会近在眉梢,从这里赶去,大约刚好够时间,她分身乏术呀。
“多谢明月公子,只是,我却要拂了盛情。”相思摇头:“百年炼器大会即将来临,我得赶去器王城与人碰头,还请勿怪。”
“无妨。”明月缺大度的一笑。
“天昊花即将开放。”紫极突的动了动相思。
“要开了?”高离、明月缺立即转头,看向天昊花。
在短短的一刻中,那初升的太阳,已经将光芒自沙岭的背后空缝中射出,铺洒在绿洲之上。
水潭周围没了树木遮挡,天昊花树上沐上了丝丝缕缕的明媚光线,白霜更是一片晶莹如泛光水晶。
花刺尖上顶着点点湿意,中间的花苞端上的霜未融,但那包裹着花朵的绿色外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反卷。
当绿壳全部卷至花蒂时,嫩白的花瓣端顶挤开了一条裂缝,花瓣由外至内的一层层散开,转眼间后,便露出花蕊儿。
花瓣完全开放的瞬间,高离无息无息的离了原地,飞临了天昊花树顶,伸手探上那刺丛中的花朵。
“唰唰”却在那只手离花儿还有数尺时,天昊花顶端的花刺陡然一挺,在倾刻间爆长了数尺,似天罗天网一般,将花朵儿给护在中间,花刺交错的空缝间,仅有一只手指宽。
高离蓦然一收手,眼中闪过懊恼。
“如果你还想要那一朵天昊花,最好立即回来。”青色一晃闪,雪昊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看着高离,面无表情。
“为什么?”微怔一下,高离立即返回。
“有我家小主人在此,不说你,就是我都无法靠近她。”雪昊很酷的斜一眼:“天昊花受了惊,也只有我们小主人能靠近。”
还有一人也能靠近,不过,他不会说的。
雪昊悄悄的瞟一眼紫极,而后者,则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她?
瞅瞅紫极,不等高离有所求,相思立即飞身而出,飘到了天昊花树顶端,一只手慢慢的接近花朵儿,一只手取出一只玉盒等候。
轻轻的,花刺抖了抖,慢慢的往回收缩,转瞬后,全部退到了花朵花茎一半处。
呃?天昊花还认人?
明月缺眼中一片惊奇。
相思看着花刺退回,右手拿着的盒子,飞快的递到了花旁,左手划过一道指风,剪向花茎。
“嚓”脆脆的清声一响,花茎剪断,花朵轻轻的落到了玉盒内。
接住花朵,相思立即倒身后飘,雪昊一待她离开,立即挥出一片玄力裹着花树,闪电般的回了房子内,去栽培。
“大叔,花瓣有霜,保持新鲜合药最好。”看一眼天昊花,合上盒盖,相思直接塞给高离。
高离抱着小小的玉盒,似抱着情人一般,浓浓的柔情,弥满了双眼,面上浮出激动,一遍遍的抚着,手指竟有些颤抖。
静,只有呼吸声。
“师尊,天昊花寻到,我们赶紧回去吧,师母还等着我们。”等了一片刻后,明月缺终于握住了师尊的手,柔声提醒。
“缺儿,这些年,难为你。”收起盒子,高离反握住徒儿的手,眼中尽是怜爱。
“师尊,师徒如父子,缺儿所为,皆是份内之事。”心中一紧,明月缺眼中爬起点点涩意。
抬手,理了理徒儿额前的发丝,高离默言。
师徒情深,尽在不言中。
也不知常青的五位师尊,药王城的蓝天如何了。
看着高离与明月缺,想起与自己有师徒之缘的人,相思的眼中有思念在滋生。
“小梨落,高离竟承你两次情,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温情脉脉之后,高离看向相思。
“谢就不用了,哪日我有难去找你求救,你记得收留下我就行。”回眸,相思摸下小下巴,意味不明的笑笑。
“乱说,你哪要人救。”高离好笑的瞪眼,又肃容:“小梨落,百年炼器大会前一晚有一场拍卖会,以往每年都有稀有物品露面,你尽量提前赶到器王城去现场看看,也许能拍到炼器用的好材料。”
拍卖会?
刚好她的器材不足,那岂不是天赐良机。
“谢谢,我尽量提前赶到。”相思眼睛一亮,兴奋的精神抖擞。
“小梨落,时间正好,我不多废话,就先回明月王府,你也尽快起程,我们器王城再见。”抬头看看天,高离一把揽起明月缺,深深的瞧一眼,飞身掠向北方。
“器王城见。”相思挥手。
“紫极,我们也走。”目送两人离开,瞧瞧空空的绿洲,相思扯着紫极的手,返向隐形房子。
片刻后,一点细尘蹿向空中,向着器王城所处的东北方向狂行。
浪迹沉沦 第二十二章
座落在仙湖之衅,与药王城隔着千万里的湖面遥遥相望的器王城,东方临水,西、南、北三方连绵纵横建城,整座城池便是一个独立王国,那蓝色的古朴城墙,巍峨有如高山,又处处透着雅意。
自由之城的器王城,与药王城一样,皆是港口重城,其所有的管理制度自成一家,以城主之令马首是瞻,城主亦是推举制度,由公认的最具资格者坐最高交椅。
三月十三,正是正是华灯初上时。
高大的城门未关,身着黑色铠甲的王阶守护者,尽职的分站左右,每人左胸佩带着一枚章,上面刻绘着一只被火焰燃绕着的炉,鼎上飘浮交叉着的一刀一剑。
而器王城内,到处闪着离火珠的光,将宽阔的大街照成了白昼,街道两边的商铺、酒楼皆仍在营业中。
街上人流来往,东西南北交错而过,虽来去匆匆却不忙乱,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却是热闹而不喧哗。
在这时刻,一点细若飞尘的隐形飞器,自西方虚空中如箭矢般飞临城门处,在略略一停后,又再次起程,穿过城门,飞入城内,更从大街上的空中一晃而过,直往中心地带而去。
隐形飞的行器中,房舍壁墙壁银色灼灼,外围树木苍翠,屋前银色的石砌地面上,一群俊俏的少年正倚栏而望,最前最抢眼的人,一个白袍翩然,怀抱一团粉红;一人彩铠艳艳,人若游龙;一位三千银丝如雪、银铠如秋月;另二位则一位一身漆黑似夜,一位青衣似春天的山色。
飞行器一路飞行,一幢幢房舍在眼眼飞过,一行行人在脚底倒退,而隐形房子内的人凝目而视,眸中潋滟了一池春水,却又波澜不惊,而神思更是不知飞往了何方。
隐形房子一点点的靠近城市中心。
器王城的最中心,有二大主建筑,西方的是器王城的最大拍卖行的驻地,与其遥相对应,其建筑更古老更磅礴的便是城主府。
座落中心的城主府,重重院落相叠,环环相扣,幢幢的蓝色建筑矗立在灯火中,焕发出钻石般的彩芒。
府门处站着的四排护卫,面容肃穆的对面而立,一行看着门内的方向,一行则注视着府前广场外,查视有无异像。
春天三月的气候,温暖而略带有点点湿意,而被无数隐在暗处的护卫守着的城主府,院中的树木被灯光照耀着折射出道道亮光,宁静中透出庄严。
府中的主建筑,蓝壁金瓦,大气辉煌。
主建筑最中心的主楼东面客厅一侧的小花厅,装饰精美,堪比皇宫,而厅内,正在举行一场小小盛宴。
厅中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张餐桌,那一丈余的长方宽桌上,玉盘中尽是美味佳肴,甘泉佳酿更是排了数坛,琉璃水晶杯更是光泽耀人。
美中不足的是,一桌仅有二人,一个便是药王城的蓝天城主,他仍是白袍飘飘,超凡的气质,不染一丝尘埃。
另一个,便是那器王城的老大,来如意城主,他亦是不改初装,还是黑袍笼身,嘴角的两撇胡子,更令其多了一份严肃。
同时,整个小花厅内,也仅有此二人,连带的连那整幢建筑外加整个最重要的院子内,除此之外,也不见半个人影儿。
浓香阵阵中,那情如兄弟般的两人并肩而坐,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但两人却是对此从未关注过,两双白皙的大手,正握着精美的琉璃杯,举杯对饮。
“咕……”又是美酒下喉音。
“好酒,百年佳酿,果然非比寻常。”蓝天放下杯,一双眸子中迸出如火般的热情。
“那是当然。”来如意执壶,又满上,无比自豪。
“去去,给你根杆儿,你倒真爬上了,也不羞。”蓝天立马又来了盆凉水,外加白眼一枚:“我敢赌,肯定没我乖孙儿的茶好喝。”
哼哼,又搬出小丫头的茶来了。
自己都没喝过,却以此打击人,老脸都厚的没皮了。
“自己都没喝过,少来寒碜人。”来如意立马回了数个白眼,外加一脸鄙视。
这老家伙,太不给面子了。
“那不是小家伙有急事嘛,等回来我就喝上了。”蓝天郁闷的瞪瞪老眼,有些气短。
“那倒是,事急从权。”来如意理解的点头,转眸,换上了正经的慎重神色:“蓝兄,灵城那里究竟有没有小丫头的确切消息?”
灵城,七十二城中最神秘的一座城,以灵通的消息而稳立沉沦大陆,它所执有的一切消息,为大陆最为真实最准确最新鲜,也是最具权威性,百年风云人物榜及名人佚事便皆出赤灵城,如果有任一事件是灵城所查不出来的,那在沉沦只能是一件无头公案。
灵城?
都是一群王八蛋。
不提还好,这一提,蓝天火气便腾的冒了出来。
“草,灵城林百知那小子简直不是东西。”一句粗口爆起,蓝天立马口水四溅的抓狂:“拿了老子的一堆好处,却只给老子一句‘平安无事’,老子若不是念在跟那浑球有些交情的份上,老子真想一掌砸扁他那欠捧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竟能将这老家伙气成这样儿?
“消消气,”心中闪过疑惑,来如意赶紧递了酒过去:“不是说平安无事么,竟然是平安那就说小丫头安好无恙,你有什么好气的。”
哼哼,不气?
若两人换个位,他敢说,这家伙肯定早发飚了。
“好歹也给确切的线索,只说平安,我哪知人在哪?”头顶青烟不熄,瞥了眼来如意,蓝天憋闷的真想宰人:“林百知一再保证说,百年大会时一定能见着小宝贝,现在仅有三天就到了,都还没见人影儿,等拍卖会时见着那小子,老子揍死他。”
揍灵城的林百知?
人家那可是数万年前就是尊者实力,如今已经是巅峰,能揍的过吗?
“不是还有三天么,不急。来来,喝酒,说不定等咱们喝几杯,睡一觉醒来,小丫头就回来啦。”来如意抹了把汗,将怀疑掐死在心底,坚决的不去招惹狂狮一般的老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