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57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与阿到无故出手之事,念你们是对我的一番好意,我不追究,”水寒蓦然开口,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以后,别让我再听到看到什么来历不明的话,也别再说劝我回府之语,你们自哪来回来哪去,我,是不会回去的。 ”
水寒拉起相思的手,飞向左侧树林。
“二十一爷,”阿到急急的在后面追着,冲着前面的人叫起来:“大公子、七公子、十三公子已经回府,是三位公子令我们来寻您的。”
“哦,那你们两个也跟着来。”水寒在空中一顿后,又不过在一闪间,身形便飞落到了小木屋门前的木廊上,林九、阿到稍后一点点也落下了身子,而水寒则是牵着相思,直接推门入内。
木屋很宽,至少一百二十来个平方,第一间便是客厅,厅内日常用具一应俱全,更令相思吃惊的是,屋子外面与屋顶是木头,里面的地板与四壁竟然铺镶着一层薄石板,而且,厅内的桌子面上也是。
水寒拉着相思坐了,林九、阿到一进小木屋,坐在下首,又如在家一般,不消吩咐,便配合默契的烧火煮水。
水寒不说话,相思也不说话,就看着两人忙碌。
不一会功夫,壶上的水冒起来了热气,林九取过茶具,拿出茶叶,阿到移了炉至厅内桌面上的下首位置,准备泡茶。
“还是我来吧。”相思扫了眼林九拿出来的勉强可算上等的绿茶,带点失望的摇头,飞快的伸手,移过了火炉。
“小丫头,你会泡茶?”水寒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刚露出个肩膀的人。
切,门缝里看人将人看扁了。
她看起来是很小,但是,却不等于什么都不会。
“你尝过就知道了。”本来还想说句‘想当年什么什么’的相思,不客气的横了一眼小看人的水寒一下,飞快的取出自己的那套用紫竹制成的茶杯。
在这种地方,最合适的就是品尝跟龙井一般的茶了。
相思飞快的洗涤器具,温杯,随后取极品绿茶放于杯中,再以独特手法冲泡三次,等茶味四溢时,才将杯子推至各人面前。
水寒、林九、阿到三人看的呆呆的,只有六只眼在骨碌碌的转动着,却是直到茶到了面前也还是有几分魔怔。
沉静了好一会儿,水寒机械的端起茶,缓缓的举了起来,在递至唇边时,他却悠悠的闭上了眼,似是无限享受的吸了口香气,才浅浅的饮下了一口,随即,双目骤然一睁,亮如星辰,只两口饮下尽了茶,眼睛直直的落在了身侧人的身上。
“咕咙”,眼珠随着转的林九、阿到,喉咙里冒出了干渴的声音,两人三口两口的喝尽了茶,两只眼亦瞪的似灯笼,直勾勾的瞅着相思。
呃,好似效果有点过了。
被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注视着,相思心里不禁直冒汗,赶紧给三人的杯中重新再次续冲新水,而三人则是又是以牛饮似的迅速给解决了。
“小丫头,你的茶产自哪一处?”直到连饮了四杯,水寒才意犹味尽的放下杯子,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茶艺传自何人,想着可能太冒昧,只改问茶叶来源。
林九、阿到看相思的目光,彻底的改变,眼神从原本的防备,变成了带点恭敬。
“我出生的地方。”相思收拾茶具,一一洗净重藏回戒指。
好茶不要多,几杯就行。
看这架式,这大陆的茶还没她来的那里好,茶艺也是落后的,她得留着点,或许有一天能收买到某位牛叉人物的心。
对于另两位的改变,相思直接无视。
“我三位哥哥何时回府的,可还好?”只将所有疑问藏在心底的水寒,看相思收拾好了,才转向坐下首的两人。
“回二十一爷,”林九立即正襟危坐:“三位公子都好,今年二月才回到府上,因不见您在家,特谴了我们出来迎接公子。”
“你们明天回去就说,我很好。”水寒只点点头,掩去了眼里的思念。
“二十一爷,”阿到小心翼翼的接下话头:“三位公子会来东大陆参与今秋药王城的大会,大公子让阿到转说,那件事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请二十一公子去药王城相聚合议此事,而且,”
偷偷的瞧了一眼,看到上头坐着的人脸色越来越暗,阿到赶紧的住了口。
“而且,而且怎么了?”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水寒的声音有几分阴冷。
“啸月堡的堡主会陪着那位夫人,亲自驾临药王城。”阿到瑟了一下脖子。
她,也去药王城么?
刹那间,水寒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悸的一下。
“寒叔,药王城有什么大会?”一直不吭声的相思,终于插了一句话进来。
“每隔百年一回的药剂师大会,”水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下了情绪:“小丫头,我会去一趟药王城,你要一起去么?”
如果,她会在药王城出现,他会去,既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去,哪怕他只能远远看一眼,也知足了。
垂眸,眼中是无尽的伤痛。
“药剂师大会?这个我有兴趣,”相思“蹬”的跳上小椅子,小手一撑桌子,目光灼灼:“这里的药剂师水平如何?最后的胜利者有没什么特殊的好处?”
丫的,最好这里的药剂师跟她来的地方一样,水平平平,药材也是一般,让她能一举成名,然后能让无数人欠下她人情,再然后,她振臂一呼,散出寻找母亲的消息,说不定能快就有眉目了。
“药剂师修为最高是君阶者,有几位是神品药剂师。”林九看了看一副摩拳擦掌的相思一眼,泼下一盆冷水:“小姑娘,不是林九嘴毒,你还是再过百年才去参加,省得被人扔出来,药王城的大会,没有大药剂师级的水准是报不上号的。”
“哼”相思冷哼一声:“不就是大药剂师么,有什么难的,你竟管跟我说,怎么报名,我去争个名额让你看看,我人小,知道的可不少。”
“林九,大公子这次带谁来参加?”不满的瞪了一眼林九,水寒将气哼哼的相思给抱下来坐在椅子上:“传信,给小丫头报个名额。”
“二十一爷,大公子带的是盛华药剂宗师,”林九很怀疑的看了看水寒:“您真要大公子给留个名额?”
“你竟管按我的话去传信,”水寒神情不悦的瞪了一眼:“有事我撑着。”
“寒叔,还是你够意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相思举着小爪子,吃力的拍上水寒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脸上抹黑,什么大药剂师,药剂宗师,到时,你看谁不顺眼,我去给你踹他几脚出气。”
敢看轻她,到时要人好看。
“小丫头,你喜欢就好。”看着那个笑容,水寒心里一暖,忍不住伸手爱怜的捏那张小脸:“你去见识见识也是好事,将来说不定药王城会出位女城主。”
竟然又捏她的小脸。
天啊地啊,赶紧到药王城吧,省的他将她抱来抱去,捏来捏去的当洋娃娃。
任水寒捏着脸,不好意思发火的相思,郁闷了。
凰临沉沦 第四章
在小木屋内歇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相思随着水寒,与林九,阿到一起开始起程前往药王城。
药王城,位于与鸳鸯洲将沉沦大陆一分为二的仙湖之略,与湖另一边的器王城同为七十二城之首,合称为“自由双城”,不归于任何一领地,城主实行推举制,由德高望重的药剂师担任。
金秋十月,虽然时间还未至百年一次的药剂师大会举行时,药王城内却已经是人流的海洋,处处可见等阶高深的修炼者的身影,而从各方蜂拥至的各方势力仍在陆续进城。
十月十九,大会前一日,沐浴艳阳中的药王城,四方城门大开,每处城门前站着的那身着白色剂药师衣袍,胸前绣有像征着药王城七叶草图案的两名王阶守城者,双目如炬,巡查着每一位入城者出示的证明。
日上三杆时分,东方的城门外,数道人影带着点点蓝光,自远方一闪而至,在到了离城门不足二百丈的距离时,怀抱面罩白色面具,身着蓝裙小孩子的一红袍和二蓝铠男子纷纷从空中落下,改凌空飞掠为脚不沾尘的踏行,向着城门走近。
城门外的两位王阶,只在来人还在空时瞟了一眼后,便尽职尽责的忙活,而原本在城门外东张西望的一位同样身着蓝铠的中年男子,见着来人时,面色一喜,飞快的迎了上去。
“二十一爷,林七奉大公子之令,在此迎接公子。”在至来人身前时,看到那面具娃娃,面上闪过疑惑,林七略略弯腰,以示恭敬。
“辛苦,不用多礼。”微微一拂袖,托起林七后,水寒低头,看着那眼珠骨碌碌转动的人,柔柔轻问:“小丫头,见到药王城,有何想法?”
呃?想法?
“很雄伟。”相思看看那高耸入云般的城墙,摸下露出面具外的小鼻子,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只冒出来简单的三个字。
这一路,水寒充分发挥地主的本职,为她讲解了无数大陆知识,而她一路见过了那跟圣兰帝国都城一般繁华的小镇,现在已经淡定了。
这一路上,水寒却一直将她当作天阶来看,硬是从最初的那处山脉,抱着她飞行到了目的地,这让她无奈又无语,而且,竟不知道为何,他说什么也不肯将她交给另二人,全部亲力亲为,以至于既是抄最近的路,也拖至大会前一日才堪堪赶至。
当然,对于沉沦的七十二城之首的药王城,她还是很感叹,仅眼前的城门,便高足七八百余丈,刚刚站在空中远视时,就连王阶的视力,她也只能瞧见其中一部分轮廓。
“就这样?”水寒有点点意外。
第一次见到药王城,连他都赞叹不止的生出某些想法,而她这位据称是才刚踏入大陆的小丫头,就那么简单的三个字,是他消隐的时间太久,跟不上小一辈的迅速了么?
“很有气势。”想了想,相思又加了一句。
“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几位兄长,相信他们也一定很喜欢你。”对于相思的平静,水寒生出一丝无奈,放下她,改牵着手,轻飘飘的越过被护卫簇拥着的的马车与独行者们,向城内行去。
“来了来了,马上就要靠岸了!”刚刚走至城中十字大路口,陡然间,一阵惊呼乍起,半空中人影道道,纷纷掠向西方。
“谁要来了?”正踏地飞行着的水寒,顿然停足,霍然转面看向林七。
“二十一爷,三位公子在等着您,您赶紧回去吧。”林七躲闪了一下目光,答非所问。
“是她,对不对?”水寒面容一暗,突的放开了拉着相思的手,拔身飞向西方:“你们带小丫头先回去见三位公子,我一会儿就到。”
丫的,太不够意思了。
等她找到机会,一定要去挖挖他的内幕。
“寒叔——”相思郁闷了一把,急急的唤了一声,一跺小脚,化为一点蓝光,直追前面的只余一点背影的水寒。
“二十一爷,小姑娘——”林九狠狠的剜了林七一眼:“七哥,你就不会随便说是哪个势力的人来了么?”
明知道二十一爷一心全在那人身上,还答非所问,那不是明摆着是告诉是那夫人到了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九身形一闪,也追向前面一大一小的两人。
“我……”被自己兄弟一埋怨,林七一口气喘不过来,涨红了脸,与阿到随后紧追了上去。
水寒身影如一点红火星,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残影,很快便飞出了西城门,落在了最近广场上最近仙湖的边缘处。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而风景秀丽的仙湖,正印证了那一说法,整个湖虽然深过数万丈,宽至既以王阶的脚程,也需要行两个月,却是偏偏没有高阶魔兽生存,有的也只有普通鱼虾。
而往返东西大陆时,无人敢横穿魔兽领地鸳鸯洲,便俱从湖上经过,也因终是普通修炼者多过王阶以上的高阶者,来往仍需搭乘运载的交通工具,那仙湖便成了两大陆的必经之地的船只航行道,而药王城成了港口。
西城门是一大片石砌广场,可容数千万人,临湖之处,一排搭着无数迎接船只的接台,而广场上正聚集的人,已经如山如海,除了中间的路外外,其余地方一眼望去只见人头攒动,而所有人却是全部翘首望向仙湖。
那一望无际,茫茫的湖面上,正对城门的第一港道,一艘船身如山,高过百丈,宽过五百,长过千丈的巨形大船,在近十艘体型略小一些的船只护卫下,缓缓驶近接台,那船身上的半空中伸下的巨形水桨划出的水声如海水扑岸,发出哗啦大响。
紧追着的相思,仗着人少,在人群中左穿右闪,悄悄的潜近了水寒,却是躲在人群与人群分派之间的空中,偷偷的观察。
巨船靠近接台,所有水桨在同一刻停止划动,那船的船头突然间慢慢向下缩沉,而后,向外扩开,化为一方略倾斜的斜台,搭在了接台之上,亦露出大船的甲板,同时,护卫的另几艘船只全部靠岸。
刹那间,广场上的所有人全部屏住了呼吸,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了那船只的近百丈开口处。
也在大船停稳,船头斜台伸展搭接上岸上接台的瞬间,从大船左右两边的船只上,跃出全部身着各色铠甲,发色各异,年龄大约在二十到五十间的男男女女,分左右两列聚到了大船那斜台两旁,并鱼贯而列的走向城内。
前四列人刚一路行直抵城门前时,大船上亦有四列男女分左右而出,护在了斜台两侧,而在后四列人行至广场时,又是两列人影踏出了大船。
“得得”,在两列人刚至斜台时,伴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辆由十七匹健壮的羚羊马所拉的马车,从甲板上缓缓的驶出,踏上了那斜台,在马车触到广场时,平稳的停下。
宽大到可坐百余人的马车,异常豪华,全身是紫晶矿石打造,八角玻璃飞壁,四方垂重重纯白轻纱,那开着的窗口,亦垂着纱帘。
“出来了!出来了!”一声声带着惊喜的叫声,在人群响起。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射向了大船出口。
仿佛青云出岫般,两道人影出现在巨船船头,左边是一位全身金铠,年约二十七八的妖艳男子,只随意束了一束的淡金色的长发垂至臀部,墨眉之下,一双瞳孔与长发一样呈金色,举手投足间,俱是王者风范。
而此刻,男子的脸上,挂着一抹足以迷倒万千女子的笑容,正无限温柔的看着他亲自扶着的,却是面戴一方银色面具,只露出朱砂红唇,柳叶长眉掩明珠双目,身材婀娜如弱柳,纤腰盈盈不及一握,黑缎长至膝弯,一袭白色羽铠的女子。
噗嗵——
在抬眸的瞬间,相思的心,突然的狂跳起来。
她,是谁?
伸手抚上胸口,视线落在面带银色面具的女子身上,相思在刹那间怔住。
是她。
终于又见到她了。
水寒一手按上胸口,呆呆的看着走出船头的人,身子在瞬间僵直,只有眼珠在随着人移动而转动。
一男一女两人,在七位美丽的年青男女的护卫下,悠悠的抬足举步,轻轻如羽,几欲升空而去般,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走下了斜台,坐上了马车,而后,在长长的护卫队中,马车扬蹄而去,转眼进入了城内,从众人的视线内消失。
人群寂寂无声,直至所有的护卫全部进城后,才陆续散开,纷纷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的转向药王城。
那个人,究竟是谁?
相思收回视线,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中涌起无限疑问,默默走向水寒。
她可知他来看她了么?
低眉,幽幽叹息一声,水寒缓缓转身。
“咦,这不是大陆第二天才,洛天水府的水寒公子么?”一道人影轻飘飘横跨而至,讥笑声亦随人而至:“哎呀,数年不见,水寒公子还是情深不改,可真不愧情痴之号。”
凰临沉沦 第五章
出语嘲讽之人,一身乌墨色铠甲,年约三十,黑发墨瞳,忽略掉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可入面容清秀之流,身后跟着十来位随从,有两位同样是王阶气息。
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以至于那不特意张扬,却能令人听得一清二楚的话,清晰的传达到了近千人的耳内,落在后面正准备返城的人群,同时放缓了脚步,竖耳聆听。
最近处的数拔人,闻声转首,在看清了声音的主人后,默然不言,以选择避开的方式,悄然移开了身形。
相思讶然的抬眸,面具后的额,皱成了川字,停足不前。
看着眼前的熟人,水寒心一悸,停滞了一刻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子一侧,越过其人的身体,继续走自己的路。
“水寒公子,人类有句话叫‘窝囊废’,你说,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人,是不是窝囊废?”乌墨色一晃,又挡在前面:“这样的人活着,你说,是不是很丢人类男人的脸?”
窝囊废,他是窝囊废,他护不住自己的女人,他丢光了人类男人的脸,他……
脑中回荡着刺耳的声音,水寒的呼吸瞬间凌乱。
“噗——”一道红色如箭喷落在空中,化成雨滴,洒地溅开如朵朵梅花盛开,水寒的口角流着一抹艳色,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双目一片死灰,身子轻轻的向后仰躺。
“寒叔!”心中一痛,相思化为一点蓝风,左蹿右跳,自人群中绕闪着扑向水寒,所经之处,突兀的闪现片片银光。
“二十一爷——”伴随着惊呼,林九、林七、阿到三人同时自远远的人群后疾行着扑近。
“寒叔——”,奔近的相思,在水寒距地不及三尺时,及时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跳至虚空中,在看清那毫无生气的眸子时,一时不禁怔怔的无言。
是何等的情深,才至被缪缪数语伤至绝望?
是何等的绝望,才至在瞬间喷洒心血?
男儿豪情,一腔热血,多少人尽将其负与名利,而弃却了心底的那抹柔情,遇此,那是女子的不幸。
守着一份深情,望而不及,无悔无恨,那是何等的男儿情痴,那位夫人,何其荣幸,今生有人默默倾心。
若郎有情,妾有意,他日,她必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为其他,只为他今日此一举,甚得她心。
眼中瞬间涌上苦涩,相思转身,将人交与追至的三人。
“沙化阁下,你欺人太甚!”林七接过双唇紧咬,面色苍白的水寒,神色在瞬间暗沉,愤然瞪向了乌墨色的人。
“欺人太甚?本公子可是什么都没做,哪来的欺人之说,洛天水府可真会乱说,”沙化叽然一笑:“再说,我堂堂东海沙府的公子,怎会做那般无趣的事,跟一个人类一般见识呢。呵,这一身累的,回去找美人给捶腿去。”
轻轻一弹袖子,沙化潇洒转身,带着人大摇大摆,旁若无人般的走向城门。
“你……”林七脸涨如紫酱。
“东海沙府的沙化公子,可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相思身影一闪,轻轻的落到了沙化前面的虚空,笑嘻嘻的看着他,声音娇若黄莺儿:“听闻公子天赋卓绝,我有一不情之请想麻烦公子,不知道威名远扬的公子,能否赏个脸?”
“那小姑娘要投靠沙府?”一脸气怒的林七,瞪着两眼,看向了身侧的两人。
“应该不会。”林九、阿到摇头。
声音如此动听,面具后的脸一定更美,若是带回去,啧啧——。
“小美人儿,跟公子回东海沙府如何?公子保证你吃香喝辣,想要什么有什么。”沙化双目顿然霍亮,满脑子里尽是一片春光,差点流哈达胡子。
“别,别让沙沙化,带带走她……”水寒抽蓄了一下,吃力的吐出了蚊哼声大的一句。
“二十一爷,我们……”林七皱眉,看了一眼碰了碰自己的兄弟林九一眼,住了口,改为了点头。
去他家祖宗丫丫的,敢打她的主意,她送他两个字:找死!
“公子,你还没回答我呢,愿不愿意赏脸?你回答了后,我可以考虑跟公子去沙府玩。”压下心头想将眼前人大卸八块的冲动,相思低眉,藏在袖子里的手,早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可以可以,快说快说,”沙化两只眼又亮了几分:“本公子同意。”
“真的?”相思一晃身,扑向沙化。
“哪来的小野丫头,别靠近我们公子。”一道蓝色墙壁,自沙化身后飘出来,突兀的挡在了沙化身前。
“嘭”,近前的相思,身子被碰飞着倒退了数丈远。
“嘶”,有急促的呼吸倒吸声骤起,一点杀气,在无声无息中,漫至了空中。
“你,你欺负我,我,呜——”倒翻了一个跟头,相思堪堪的站稳,纤纤玉指,一指沙化身后黑铠着身的壮年男子,眼里盈盈有泪欲滴。
“谁叫你乱出手的?本公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们做主了?”沙化毫不领情的瞪了身后的人一眼,厉声叱责一声后,踏空闪到了空中,伸出了双手,搂向似要流泪的人:“小美人儿,别哭,公子疼你。”
“公子——”眼看主子走向来历不明的人,沙化身后几人大急,却又不敢再出手阻止。
“小美人儿,别怕,公子等会揍他们给你出气。”沙化张开双臂未收,斜瞪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随丛一眼,仍然满面笑容的搂向空中细细的小人儿。
唉——
无数人默默叹息了一声,自顾自的走路。
“他们好凶!我怕。”怯怯的瞟了眼地面上的人,相思紧紧抓着袖子,柔顺的任沙化抱住后,双手缓缓的隔着铠甲,抚摸着沙化,自那小肚子处一路爬上了其胸口。
“嘶——”林七差点呼吸不顺,被倒吸的凉气给呛着,林九、阿到面面相觑。
“不怕不怕,有公子在。”抱住散发着香味的软软的人,连骨头都快酥掉的沙化,呼吸瞬间急促,眼中一片迷茫之声,伏首到了那小肩膀上,热热的气息尽吐在了那粉粉的耳侧。
“嗯。”柔柔的轻应了一声,已经抵在了沙化胸口的双手,轻轻一握,玄力悄然裹住了拳头。
“嘭”,重物相击之声后,“咯啪”清脆的断裂声清晰可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突兀的响起,沙化的身子如一根稻草,以跟沙化随从相反的方向,倒飞向某一处。
“嘶嘶——”正在自行离去的人,闻音转首,看着飞出去的人影,个个被惊得目瞪口呆,刹那间,周围只余阵阵抽气声。
“公子——”十几道人影,在愣怔了半秒后,如影随行般追向那飞去的人影。
“都回去。”一道青影自地面的人群中蹿出,一手接拎住了沙化,另一手轻轻一拂,衣袖如青云般闪过,一片浓浓的蓝色,化为狂风,扫向了追着的人,在接近人体时,倾刻间化为了一堵厚厚的墙壁。
王阶巅峰。
行动迅速的十余人,眼角狂抽,意念闪动间,想退后却已不及,身形仍然如失去方向的小船,一头撞了过去。
“嘭嘭嘭——”闷哼声后,十余道人影的身形全部倒飞了出去。
“小主人,这个怎么处理?”雪昊一手挥退两位低阶王阶几位宗师阶后,拎着沙化晃荡到了一直笑咪咪的主人身侧。
他家的小主人,还真是胆大,敢往“鳖”身上撞,她不怕被拍飞出去,他可是被吓得不轻,刚刚他以为小主人受伤了,差点想跳出来宰人。
“东海沙府的沙化公子,你胆子可不少,”相思伸手飞快的“啪啪”在沙化身上拍了像拍沙袋一样的拍了几下,煞气腾腾的盯着他,声音轻轻的响在了他一个耳边:“一只小沙鳖,也敢打我的主意,你活腻了?”
沙化身子一顿,眼睛骇然的瞪得大大的。
“野丫头,放开我们公子,”空中的十余人,先后停下身形,两位王阶气的脸成了猪肝色,厉声大喝:“你竟敢动我们东海沙府的人,府主绝对不会罢休。”
威胁她?
她若怕,当初就不会出手了。
一群沙鳖,在她面前耀舞扬威,管他是谁,揍了再说,虽然在这个时候惹某牛叉人物不是明智之举,有可能会因此举步艰难,但她惹都惹了,就没准备后悔。
大不了等大会一结束,她去几大险地走走,先去闭关一段时间,等实力提高了再出来,现在一个人还扛不住东海沙府,可不等于以后也扛不住。
“我做什么了么?”转头,眨眨眼,相思摇头否认:“我刚才想问你家公子,‘沙化公子’我想揍你一顿玩玩,你赏个脸如何,我还没说,你们公子便同意了,这可是所有人有耳共听的事实,你们东海沙府怎么可以乱说?”
跟某人相似的话,丢回给了某人的随丛。
“你……”一口气被堵,几人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沙化公子,”相思突然的一笑,传音之语,再次响在沙化耳边:“你也可以让你沙府来报复,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后先查清楚我是谁,否则,到时你东海沙府连同你这一族全部被从大陆抹名时,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哼,真敢报复,待她实力强大后,绝对会真的将东海一府给夷为平地。
沙化浑身一悸,双眼再次狂瞪。
“雪昊,将小沙鳖扔了吧,”相思轻飘飘的跳下空中:“小白,背我进城。”
刚刚只偷偷的召了两个,等进城后,她的再偷偷的将伙们召出来,散到暗地去。
雪昊一扬手,将手中的人,跟扔沙袋一样丢向了远方,沙化的随从,再次从四方涌去,化为人身的小白,一听主人的呼唤,在人群中闪过白光,落到了主人身边。
“小小姑娘,你有守护者?”林九、阿到看着悠悠坐到雪虎身上的人,嘴巴张的大到可以塞几只大鸭蛋。
“嗯,”相思点点头,再一挥手:“这身子,累了,得回去歇歇。”
也不管其他还在发怔的人,潇潇洒洒的一转身,带着雪昊,坐在小白背上,雄纠纠的奔向药王城的西大门。
凰临沉沦 第六章
好似,她不知道水家住哪来着?
大摇大摆的过了城门,看着前面来生往不绝的人群,相思有点傻眼了,只好放缓速度,慢慢的挪着步子。
愣怔着的林九、林七、阿到三人,直到骑着雪虎的人身影快到城门时,终于反应过来,抱着仍然浑身无精神的水寒,一路追赶。
“小姑娘,你的雪虎是你的契约者还是守护者?”追上仍然毫无顾忌的骑着魔兽前行的人,阿到憋不住,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深沦大陆上,契约魔兽即使心甘情愿的臣服,跟人类订下契约,除了事急从权或者是人前兽后时,高傲的魔兽也不能接受在大庭广众下做契者的坐骑。
只有守护者,因为受命于实力更为高强者的统领者,才会放下尊严,偶尔成为自己所要守护者的骑宠。
林九、林七两人竖直了耳朵,等着揭晓答案。
守护者与契约者,有什么区别?
“契约伙伴。”看着一路上俱是斜着眼看自己,脸上神色各异的人,又看看身侧的三个,相思真的有点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契约伙伴?
跟人类契下契约的魔兽,竟然不介意在万万人面前成为契主的坐骑?
三人左瞧右瞧,瞧着那气势没有半点蔫痿之色的雪虎,和那一脸平静的青衣羽铠者,一时又再次愣怔。
这沉沦大陆,难不成连让自己的伙伴代代步都不行?
一路在越过人群时,感应着轻微的气息变化,相思异常郁闷,却还是我行我素的继续前行。
这小姑娘,是哪里来的?
林七兄弟与阿到,带着疑惑,一边偷着观察,一边引路。
洛天水府跟特地赶来参加大会的各方势力一样,下榻于药王城最内围的专人住处,在林七的带领下,电挚风疾的几人,穿过长街大道,越过数道关卡般的路口,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专人住处前,水家的守护,在远远的看见林七几人时,便飞快的入内禀报,留守的人,客客气气的将抱着水寒的林七、林九阿到和被小白背着的相思给请进了门。
庭院幽幽,花木青翠,山石林立,与高墙石瓦互为背景,处处都透着精致与高雅,又自然而静美。
跟着林七的相思,一路走一路打量。
“二十一弟,二十一弟——”刚刚跨过第二重院落的大门,在一阵急促的唤声响起时,三道人影自第三重院落内一晃而出,排成一字形落到了四人前面数尺远的地方。
飘出来的三人,面容与水寒有八分相似,最中间一位,身高至少一米九五,面部线条如钢铁般刚硬,成熟而稳键,外表最多是而立之年。
左边一位板着面孔,似笼寒冰,浑身冒着冷气;右边一位则刚好相反,嘴角带着浅笑,整个人仿佛如沐春风一般,两人外表年纪比中间一位偏少点点,约二十七八。
俱是靓色长袍的三人,落下身形后,炯炯双目略略一扫相思与林七人四人,脸色立变。
一个君阶,两个帝阶巅峰,水家的公子,果然都天赋过人。
这沉沦大陆,真不是玄武小岛可比。
小白顿足,相思一感应三人的实力,心里又小小的惊了一下后,睁着大眼直视三人目光。
“见过三位公子。”林九、阿到见到来人,赶紧弯腰行礼。
“二十一,告诉哥哥们,是谁伤了你?”中间的水沧,闪到林七面前,一伸手便接过了水寒,声音中有压不住的怒意。
“大哥,”水寒睁开一直紧闭着的眼,轻轻的叹息了下,心中有着喜悦,语声更多的是凄凉:“是我自己不中用。”
“二十一,是不是啸月堡的人?”挥手让行礼的人退下,水泠双眸弥冰,连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老幺,告诉十九哥谁欺负你了,十九哥一定让那人好看。”水湛面上的笑意又加深了数分,却是半点不达眼底。
手足情深,恭兄友弟,真好。
相思漾慕的看着兄弟亲情,默默不语。
“七哥,十九哥,都是我没用,是我丢了洛天水府的脸。”心中一悸,水寒忍不住眼中生涩,喉中有如卡了鱼刺般哽硬。
他不仅丢了自己的脸,更丢了水府的脸。
他有何颜面对哥哥们。
水寒再次合上了双目,不敢面对兄长关怀的视线。
“林七,你们说,是谁欺负了二十一公子。”水沧一转首,看向林七三人,眸子底染上了阴森。
“回大公子,是沙府的沙化出口伤人,将二十一爷气得生生吐血。”林七一弯腰,气狠狠的不掩心中的对沙府的恶意。
“沙化?”水沧面一沉:“很好,我记住他了,大会之后,一定找他好好谈谈两府的交情。”
“沙化?”水湛难得的一冷面:“就是那个沙府小霸王沙飞最疼护的弟弟吗?”
“管他是有沙飞疼还是谁疼,敢动我们的幼弟,那小子死定了。”水泠冷哼哼的一冷眸:“连我们的老幺都敢欺负,真当我们水家三刀客是吃素的,若不揍的那小子脱几层皮,我水泠就去跳冰海。”
敢动水家的老幺,敢动三刀客最疼的幼弟?
他们若不让他去娘胎里再走一回,也会送他去地狱门前转一转,让他明白,老虎里拔牙也是要有好命才行。
凌厉的气息,点点滴滴的从三人身上飘荡了满院。
“哥哥,沙府与凌风堡是联合阵营,”闭着眼,水寒黯然出声:“不要因为我,对沙府出手,我们水府还没有实力对付两个跟我们实力不相上下的势力,那会给整个水府带来灾难。”
“二十一,不要想太多,”水沧抱着最小的弟弟,说话轻柔,生怕吓着了人:“这些道理哥哥们懂,你放心,我们出手自有分寸,不会将人弄死的。”
七大领地的小辈们,打打杀杀,纷争从未停止过,只要不是真正的灭了谁的子孙,统领者都不会出来说话,这是定律。
他们不会要人命,却不等于不会三天二头去找找麻烦。
三人对望一眼,眸子中的煞意,不减反增。
“三位公子,”林九瑟了一下,小心的出声:“那沙化伤了公子,他自己也被人给打伤丢去了,说不定沙家的沙飞会找来我们这里。”
咦?有人敢动沙府的人?
听到禀报,水沧三人对望一眼,满是意外。
“是谁那么好胆量?”水湛眸子大亮,直接忽略了有可能被找麻烦的事,水沧、水泠同时有几分好奇的看着林九。
“是这位小姑娘,”林九轻轻一指一直被人晾在一旁的人:“二十一爷新认识的小友,一拳便将那沙化给打伤了。”
“她?”水湛一跳,落到小白身侧,睁着眼,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将相思从头到脚的看了个遍后,讶异的挑起了眉。
一个小娃娃?
虽然是看不出实力等阶来,但那沙化可是货真价实的王阶,这小家伙真的能将人一拳打伤?
如果说是后面的那一个看似是守护者的人,他们会毫不犹豫相信,可是,说的却是一个黄豆大的小不点,他们真的质疑事实的真实度。
“她?”水沧、水泠亦露出的跟水湛同样的表情。
丫的,又被人看扁了。
这里的人,竟然也喜欢从门缝里看人的,同一个天,还真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全都有相似之处。
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她也好来个一鸣惊人什么什么的吓唬到一大堆人,那样更有意思。
相思摸下小鼻子,郁闷了一下后,干脆大大方方的接受三人目光的洗礼,也不管仨人是观察观摩观赏的观着打量。
“大哥,七哥,十九哥,真的是小丫头,你们不用怀疑。”水沧怀中的水寒动了动:“请哥哥帮我照顾她,别让人欺负了去。”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但他对周围的一切,还是能感知到的。
“放心,我们会的。”水泠话语简洁,却是很慎重的似承诺一般。
站到他们家老幺一边的,就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自然会护着的。
“谢谢七哥。”水寒露出一点欣慰的笑容。
“小丫头,你几岁?”水湛看了半天后,还是没摸出半点实力的线索来,有点挫败的收回了目光,声音有几分探究:“你是怎么打到沙化的?”
年龄少,个子少就要被人小看,这还真不公平。
她几时才能长大呢?
“七月刚满十二岁。”相思暗自为自己的小个子小年龄无语了一把,笑嘻嘻的瞅着水湛:“寒叔的十九哥,那只小沙鳖癞蛤蟆想吃我这块天鹅,送上门让我打,所以,我不客气的送了他一拳,也就断了几根胸骨头而已,并没伤多重。”
送上门?
若您不抓住了他的弱点骗他,他能送上门给打么?
林七、林九、阿到悄悄的瞧了一眼看似一点没危险的人一眼,决定以后小心些。
“啊?”水家三兄弟恍然大悟。
沙府的沙化,喜爱玩弄幼童,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眼前的小姑娘,声音软软柔柔,清脆沁人,那小子色迷心窍,没了防备,被人突然出手,受伤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不过,这小丫头,够胆。
“小丫头,”水湛突然笑得灿烂:“你对十九叔的胃口,走,咱们进去喝茶去,你再跟十九叔说说当时的情况。”
说着话,水湛伸手一揽,一把捉过小白背上的相思,像抱枕头一样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