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47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时揪心的疼。
好在,这些人的表情,没让他失望。
周身气息未变,那盯着红家众人的眸子里,冰冷的杀意,却是越来越浓。
萧索的气息,点点漫延,冷意四肆中,好几人微不可察的颤了下。
“你,真的要……”瞬那间,红连方的身子一片僵硬,看着笑不达眼底的人,心中阵阵颤抖,将想说“要报复红家”的几个字咽了下去。
“红家的待客方式,可是再次令本殿下大开眼界。”红梨落泰然的拂了拂衣袖,侧脸笑对相思:“小千雪,红家的门,很难进,你说怎么办好呢?”
“红衣哥哥,看在圣殿与本家的面上,应该还不至于被拒之门外,”笑吟吟的眨了下大眼,相思又打将红连方打量一遍:“本小姐跟红衣哥哥走累了,想进红家去喝喝茶,歇歇脚,红家主阁下,意下如何?”
“两位大驾光临,自是欢迎至极,请入内奉茶。”恍然一惊,红连方将所有的情绪收起,只余一脸正色,目光又落在了游隼队的凌刚身上:“不知能有幸请凌刚阁下与各位移步入红家小憩?”
该来的终是来了,只是,却是来得这般快速,圣殿,红家惹不起,只盼念其血缘,能手下留情。
或者,能看在有外客在场,顾及颜面,将私事化小。
“这个……”凌刚将众人打量一遍,为些为难。
靠,还不走?
“凌大队长,游隼队想进红家喝茶,还是改日为好,”相思回头瞧了凌刚一眼,又转头:“晴紫,你去告诉那些黑乎乎的家伙,让他们带着他们背上的人回他们的地方,可别挠了我和红衣哥哥的雅兴。”
不赶不走,她不介意做坏人。
不容凌刚再做决定,晴紫绿衣一闪,裙襟飞扬,自小白身后飘到了游隼队前,浑身气外放,刹那间,至尊魔兽的威压,将一群游隼笼住。
羚羊马是地面的最好代步工具,而游隼,则是空中的最好代步工具,基本上与羚羊马一样,不能契约,不过,他扔有的玄力多了点,受威压的影响力略大。
“呼啦——”晴紫威压一出,二十一只游隼,浑身一抖,身子直直往下掉落,狂拍的翅膀,带起了阵阵风声。
游隼背上的人,脸色发白,全部蹲下了站着的身子。
“稳住,稳住——”凌刚急的大吼。
晴紫浅笑着,随即将浑身的威压略收了收,“呼啦——”又是一阵风声后,一群黑灰的游隼殿狂拍翅膀,箭一般的蹿上了高空。
圆满完成任务的晴紫,轻飘飘的回到了主人身旁,红连方的脸,在乌黑了好一阵后才恢复平静,而红家的四位长老,盯着相思,眼里尽是愤怒。
“进去了。”对那集聚的眼光,视而不见似的,催着小白又跨入了红家没门的大门内,径直沿大道往前。
“红家主,你家的门槛太高,本小姐本来想给平低些,只是你家的门太不结实了,自己飞了出去,”走到仍在燃着的地狱火前,抬手招回,举着右手的一缕黑焰,相思看向红连方,浑身的不在意:“需不需要本小姐给你别铸一扇?需要就直说,本小姐其他没有,穷得就只余下紫金币了。”
“雨千雪,你还懂不懂尊师重长?”一身米黄衣袍的秋主事长老,气得满面青铁的红连绍,遥指着相思的鼻子哇哇大叫:“常青五老是你师尊,五老之一的红长老是红家的老祖宗,你如此折辱师门,眼里可还有你的师尊?”
尊师重长?
她懂,不过要看对象的。
她重师,也不等于一定要重老师的家族。
“红老头,确实是本小姐的五位师尊之一,不过,要令你失望了,”相思冷瞥了吹胡子瞪眼的人一下,声音不紧不慢:“本小姐只认师尊本人,其家族人与本小姐无干,而你,就更高攀不起了,所以呢,你们也别想跟本小姐套近乎,本小姐不吃那一套。”
朋友的朋友是朋友,同理,朋友的敌人也是敌人,跟红衣哥哥对立的人,那也是她的敌人,想跟她拉关系,那是石板上栽葱——白费劲。
“你,你,你这个目无师门的逆徒,你……”红连绍的老脸,瞬间如火烧般涨的一片潮红,遥指着相思鼻子的手指直哆嗦。
敢骂她是逆徒,找死。
相思的周身,刹那间染上煞气,眸子轻眯,射出了危险的光芒。
“哼。”一声冷哼,相思还未有所行动,身边一抹黑影在空中一闪,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正破口大骂的红梨绍面前,手如闪电,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提了起来。
呃,黑曜的速度,还真不是赖的。
更重要的是,竟然如此知她心意。
相思看着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手就搞定了某人的黑曜,心底暗赞了一个。
“呃……”被掐住脖子,双足离地的红连绍,喉咙咕咙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目圆瞪,双手紧紧的辨向扼住自己的那只手。
“敢对我家小主人无礼,活不耐烦了。”黑曜的眼里,杀意爆起,手劲一起,“咔嚓”,一颗头胪如西瓜一般离体滚落,发丝同时被齐耳剪断,如柳絮纷纷飘落。
“秋,秋长老——”骇的面无人色的红连方,不觉倒退一步。
春、夏、冬三长老,连带着其他执事,被突然的变化,惊的忘了反应,一个个睁爆了双眼。
“噗”,艳红的血,从无头的躯体中喷出,“咚”爆睁着双眼,张着口,发丝染着血的头胪落地,又滚了数尺才停稳,“噼哒”米黄衣袍的身子扑倒在地,血如泉水,从颈项泊泊流出,浓浓的腥味,弥漫了四周。
呕!
胃中阵阵翻滚,酸味涌上了喉咙,相思一伸手,紧紧的捂住了嘴。
“还有谁不服?”飞身返回的黑曜,眼皮子都没动,如刀的目光在红连方脸上流连:“本尊成全他!”
“秋长老——”呆了足有半个呼吸的时间,才有惊呼声传来。
“你,你,你竟敢,竟敢……”红连方一口气喘不过,紧捂了胸口,面上青筋爆起,眼中一片赤色。
“竟敢怎样?”红梨落催了金虎,飘到红连方面前:“这种人,早该死了。小千雪的伙伴不动手,本殿下也会动手。可还有谁想报仇?”
“敢辱骂本小姐,就要有死的觉悟。聪明的人都知道,惹本小姐的都没好下场,”忍着狂翻涌的酸味,相思骑着小白,站到红梨落身边:“很遗憾,红家的这位恰巧就是一个没脑子的无知白痴。”
凌厉的眸子,一一扫过红连方身边的一群人后,抬手一挥,手中的黑色火焰,轻飘飘的落到了身体分家的红连绍身上。
“呼”火焰一闪,瞬间蹿起数尺高的火苗,遮住了所有的探视的目光,空气中,又多了一股浓浓的油腥焦味。
“小千雪,跟我进去找人喝茶述旧去。”红梨落瞧都懒得再瞧红连方一眼,径自跃高了几丈,从众人头跨迈过去,大摇大摆的径直飞向内院。
“红家主,你们红家太没气量了,本来本小姐只想喝喝茶的,现在么,本小姐也要找人述旧了。”对着红连方冷哼了一声,相思亦越过了红家人的头顶,向着前面的红梨落狂追。
一前一后,一少一多,旁若无人的两拔人,转眼便消失在了红家人的视线内。
快意恩仇 第二十四章
而此刻,跟着红梨落飞行在通往主院的大道上的相思,神情漫悠,一双眼睛东瞧西望,南看北瞻。
红梨落不快不慢的在前面飞,以相思的速度,只快一点点便可以追上并行,不过,她不想那么做。
她不急,这样一前一后的跑着,比较有意思,所以,她是不慌不忙的追着前面的身影,而在两人身后很远的地方,是反应过来后,风风火火的追着向内院的红连方一群人。
相思与红梨落的距离,保持在十丈左右,与红连方的距离保持在百丈左右,每每后面的人拉近一点,相思便会在快一些,将距离又拉下,同时前面的红梨落亦会加快点点飞行的速度。
前两人是悠悠的闹着玩,后一拔是追的心浮气燥,却是形成默契,前追后赶着,飞向红家最主层的所在地。
红家的主院内,宽敞的大厅中,除了最近墙壁的护卫,厅内两侧一字排列的五排桌椅前,前三排的各排约有百余座位上都有主人。
大厅正中,最具权威的主桌前的一主、六副七座,主桌之上茶具俱全,尚有热水的水蒸气在冒腾,而主座却空缺,左侧第一副座亦空缺,别五副座上各坐一人,外表年龄均在六十以前,略显老态。
副座后面的次副座的左边座上,自离主座最近处往大门方向,一排自年长至年少,或男或女的有十余人,其中空出两座。
而次副座的右边,第一座处,是一外表年约三十五六,一身粉色为底的绣花绵缎衣裙,青丝高挽,花间缀有钗环珍珠饰物,风姿丰盈的女子,其后的座上,各有青年男女十余人。
外面的阳光正好,但厅内不仅说话的声音没有,连咳嗽声都不曾有半分,安静的气氛,令人压抑。
整个大厅内的人,无论男女,无论是副座、次副座,还是前三排座位之人,全部肃容站立,而厅内的所有人更是俱略侧着身子,目光齐聚在厅门的方向。
驾轻就熟的红梨落,沿着主道,穿过重重城院,越过自成一体的红家街区,在层层守卫的目瞪口呆中,终于停身到了红家主院那高大的青铜建筑前。
他的身影,正不偏不斜的停在高大建筑房前的石阶上空,越过石阶,跨过廊道,便是大厅,从大开着的厅门,外面可以将里面一览无余,里面可以将外面尽收眼底。
真好,红家内部都在,该到的一个都没落下,真齐。
红梨落扫了眼大厅的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更加明媚。
红袍似火,笑如春风,金色魔兽昂着扬眉,虎威凌凌,红梨落的身影,如定格的画面,落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联部。
刹那间,正盯着厅门方向的人,眼中俱闪过了惊慌,原本平静的呼吸,在瞬间失去了规律。
右侧那第一座上的女子,水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脸有几分苍白,最近她身侧的绵缎华青年,面色却是近乎惨白,同一排中,另有数人更是全身阵阵颤抖,额上开始渗出细汗。
小白抬足间,便将十来丈的距离化为零,轻飘飘的落到了自己的母亲身旁,让自己的主人与母亲的人并肩。
却在小白与其主人身影出现在时,厅内的人,呼吸更加的紊乱。
如此整齐,这架式,好似是在聚会,该不会是特地在等她们吧?
难不成,红家未卜先知?
“红衣哥哥,你终于舍得停下来等我了。”一停下,在瞄了眼大厅后,虽有点疑惑,相思也不放心上,只笑嘻嘻的看着红梨落:“我不认识路的,你也不怕我走丢了。”
“放心,丢不了,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的。”伸手摸摸相思的头发,红梨落的脸上满满的是宠溺。
“我相信红衣哥哥,无论走到哪,你都能找到我,”相思瞧着那一大堆人的某人,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拍拍小白的脖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奔向红家大厅:“红衣哥哥,我找人述旧去了。”
红家的某人,等着接招。
“凑”热闹的她来了。
眯眼,嘴角的笑,更显诡异。
小白四足轻扬,迈着铿锵的步伐,高昂着头,背着主人,无视那满厅人的目光,直奔那正中的主座。
这小千雪,竟然比他还快。
红梨落微不可察,无奈的摇摇头,紧跟在后面。
视满厅人如空气,又视这红家如自家的花园,闲庭信步般,不请自入的两人,在几百人睽睽注视下,脸不改色的走到了主座前。
飘到了主桌前的相思,突然转头,瞧向左侧的傍厅,嘴角上翘,那露在面具外的半边小脸,汪浅梨涡盛了一涡的笑容,那如水纹的笑意,层层护散,漾荡满了整张脸,整双眸。
他,终究是放不下,还是来了。
相思只看了一眼,便回眸,左手抱了兔兔,宽宽袖子中的右手轻动,指风无声无息的将主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与茶具托起,飘浮到了空中,又如生了脚般,缓缓落到了右侧一位身穿粉色,年约十七八岁,杏目汪汪的少女面前的桌面上。
茶具刚刚离桌,便催着小白四平八稳的悬浮在桌面上,小白的母亲大金,紧跟着跳上桌面,与小白一样四足离桌面约一寸来高的浮着,一金一白,虎仪威威,凌凌倨傲,令人不敢正视。
红梨落在左,相思在右,雪昊、黑曜、墨墨、晴紫站主人身后,一起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满厅。
目中无人也罢,竟然,竟然骑着魔兽占了主座。
耻辱,天大的耻辱!
满厅的人,面上青了又红,红了又青,气愤、气怒的气息,漫了整个大厅。
“红衣哥哥,这些人是不是都眼瞎了,怎么连咱们来了都没看见?”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副座上的几人,相思侧眸看向红梨落,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
“小千雪,红家的这些人,本来就全是瞎子,看不见我们是正常的,”红梨落讥嘲的视线,巡过厅内每个人的脸,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而且,这些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的窝囊废,却又夸大喜功,爱慕虚荣,死要颜面,所以就算见了,也不会给你行礼的。”
副座上的五人,在一瞬间,个个面上青筋爆起,双目染上赤红之色,胸口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大,呼吸粗促。
“原来是有眼无珠,那我大人大量,也就不计较他们的过失了,”相思低头,佯装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如跟跟一群傻瓜计较,那就显得我太没身份了。不过,若大的红家,竟然没半个有脑子的人,真是没落了。”
这些人,她只给一句:没脑子。
自古伸手不打笑脸人,纵然明知红梨落是上门算帐的,也该给圣殿的面子,行行礼,虽然红梨落曾确是红家人,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红梨落,是圣殿巫子,身份就摆在那,却没一个肯弯弯腰。
若态度好,红梨落念在红家的那一位的面上,大约也不会真的赶尽杀绝,但若还是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说不定真的会由人变成那臭又硬的死物。
悲哀,太悲哀了。
相思摇头叹息不已。
“红梨落,雨千雪,你们这两个狗男女,欺人太甚!”被气得浑身哆嗦的红无边,从第右侧第一副座上一跃而起,一把长五尺,三指宽的白面长剑,周围包裹着一圈碧绿,陡然劈向了相思。
同一时间,左侧的红无际,扬起一只包裹着碧绿颜色,坚硬如铁的拳头和一手执了一条长约一丈的乌青长枪的红无叶,亦蹿起了身形,拳头与长枪,袭向了红梨落。
三人距离主桌不足一丈,突起发难,只是瞬间的事,其他人还没不及反应,碧绿色已经临到两人身边不足四尺。
“唉——”在三人身动的瞬间,左侧偏厅内,站在一扇与大厅相共的窗台后,透过帘子观看着的人,飘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突然发难,想打人措手不及?
这是不知道最后谁是挨打的而已。
“蚕火之光,也敢出来丢人现眼。”相思不屑的瞥了搞突袭的人一眼,连动身子的意识都没有,只是举起了右手,迎向劈过来的剑影。
雪昊、黑曜刚闪了闪身形,又停了下来。
“找死!”红梨落冷冷的吐出两字,身形不动,待两人的拳与枪刃不足自己二尺时,精神意识一出,锁向两人,双手一伸,两道盈盈浅蓝光芒,化为两道闪电,分击两人丹田。
他虽然才是武宗二星,却也是宗师阶的强者,想以徒手抓他的剑,轻敌如此,那就是自寻死路。
大陆第一天才,也不过如此。
“不知死活的无知小辈。”看着抓向自己的那只连本源力都还没出现的手掌,红无边一声讽骂,长剑突的改向,剑身一斜,改直劈为斜切,向着相思横扫。
以为她会自大到没一点凭靠,就白手硬接宗师阶的长剑?
她脑袋又没秀逗了,即使她是玄宗时,也绝对不会那么做,不过,现在么,就另当别论了。
宗师阶很少能破开王阶的防守,而王阶,击溃宗师阶的力量,却容易的多,一个不到巅峰的宗师阶,她若搞不定,那她就白长了一阶了。
“井底之蛙,不识天地之浩大。”眉手都没动,在那剑离自己近一尺,剑势已经刺贴到肌肤时,相思的手一动,浅蓝色一闪而现,食指与母指如一把镊子一般,闪电般向着长剑剑身夹去,同时,意识锁向了剑的主人。
“王,王阶?!”爆蹿向空中的红无际,红无叶,向着那一道袭向自己的刺眼颜色,双目刹那间几乎挤出眼眶,刚想闪退,突然觉得身子似乎被压上了一座大山,再难动分毫。
此命休已。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浅蓝袭近自己的丹田,“嘭嘭”两声大响,两人的身子如稻草般向地面落下。
“王阶?!”同一刻,红无边亦惊呼出口,劈出的剑身在空中滞了一滞。
“王阶?!”一阵惊呼声响起,刚到大厅厅门处的红连方与他身后的人,全部齐齐的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厅内。
“叮”,一声清脆的细响后,红无边挥出去的长剑,定定的如长了根的树,斜斜的浮在了空中,一听白皙的小手,以两只手指指尖捏住了剑身。
红无叶一松手,将剑一弃,才刚晃身形,又突兀的停在了空中,只是睁着赤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人。
“滚出去,省得污了本殿下的双眼。”在红无际、红无边两人的身形下降到与桌面下齐时,红梨落双袖一挥,一团浅蓝光团托着两人,向着二百多丈外的厅门丢去。
光芒如流星,从门口一群人的头顶划过,落到了门外的廊道上,“啪哒”两声后,再无声息。
“咯蹦”“哗哗”,桌椅移动时的摩擦声阵阵。
“卟嗵”“卟嗵”,数声肉体与地面相碰的声音同时响起,大厅内的座前,又空出了数个座位。
没有半丝血腥味的屋子内,静的只有紊乱的,被压抑着的呼吸声,几百双眼睛盯着空中的人,每人的额上、脸上,手指大的汗珠颗颗狂滚,汇成了一道道的溪流。
“唉,本小姐该怎么说你们呢?”相思叹息了一声,异常失望的看着红无边:“本小姐早就知道你们没脑子,你何苦还要跳出来证明这一点是真实在存的呢。真是一群脑子被驴踢过的猪。”
意念一动,一团黑火“哧”从右手掌中冒出,一下子蹿上剑身,片刻后,一点银白的液体“滴嗒”着落到了石砌的地面,而红无边的身子仍然滞在那里不动。
“小主人,我的族人才不像他们那么笨。”兔兔从小主人怀里钻出个脑袋,瞅了瞅红无边,向相思抗议:“我的族人,看到小主人,肯定跟兔兔一样,乖乖的不动。”
呃,她又说错了。
“我说错话了,”摸索摸索小兔兔的大耳朵,相思认错:“他们就是一群脑子进水了的二百五,一堆傻蛋。”
“小千雪,你想怎么处置这人?”红梨落拍了拍没有灰尘的袖子,盯着空中的红无边,眸子中的嗜血几欲将红无边整个吞噬。
“千不该成不该,他不该出口骂人,”相思冷睥一眼红无边:“敢当面辱骂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敢当面骂我和红衣哥哥,注定连渣都不会有。”
“雨千雪,你,你这个,你这个狗娘养的小娼妇,红梨落,你这个贱人养的野种,我,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身体无法动弹的红无边,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找死!”两声爆喝,同时响起,雪昊、黑曜同时出手,两道浅蓝爆闪着袭向红无边。
“慢着。”相思一抬手,将红无边给抛向了红梨落。
“小主人!”雪昊、黑曜同时收手,面上的颜色,比锅底还黑。
“我不是怪你们,”相思歉意的给了个眼神,声音冰得可怕:“杀了他,太便宜了。而且,杀一个,远远不够,他必须为他的所为,负出代价。”
“啪啪”红梨落一伸手,拎过红无边,甩手两巴掌后,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用力“嚓”的一声,将骨头给成了碎片。
“红无边长老,二十年没见,你还是这么的刻薄。”红梨落扬指,一缕指风如刀,直直的切下了红无情舌头:“当年,本殿下说过,终有一天,我会回来亲手割下你的舌头喂狗,现在,你的报应到了。”
“唔。”红无边的两眼眼珠外凸,满嘴艳红。
“卟嗵”“哗哗”,又是重物落地声,主座两侧的次副痤上,又空下了数处。
“红衣哥哥,他,当年欺负过你?”相思的脸一沉,露出面具外的小半脸,浓度超过了写毛笔字的墨水。
“这人,在我五岁那年,不仅辱骂我与母亲,还与其他人一起欲致我于死地。”红梨落伸手将人拎,以免鲜血污自己的衣服。
“红衣哥哥,他敢辱骂我们两人的母亲,那么,以他为起始,灭他连同他以下儿孙七代,”凌厉双目锁住了厅门口的红连方:“红连方,交出那人的七代,一个都不许落下,否则,此厅内,将不留半个活人,同时,本小姐再取你红家直系一万人命为填补。”
竟敢骂她的母亲,死他一人,远远不够。
她,或许永不可能再回去故里,也再难见那生她养她的父母,那个伟大的名字,只能放在心底惦挂,而今世的她,同样没有见着那名义的母亲,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她的母亲,是放在心底尊敬的,绝对不容任何人对其无礼,甭说当着她的面辱骂,即使是一点失礼的片语片言都不行。
看在红老头份上,对红家其他人手下留情,但红连方若胆包屁,就算是直系,一律杀无赦。
一股暴戾的杀气,自相思周身腾起,铺天盖地般袭卷了整个大厅,嗜血的残酷双目,冷冷的盯着门口处的人。
“红家主,”红梨落冰凉的声音,令人如坠冰窟:“若不肯交出其后辈七代,本殿下今日便将红氏世家自大陆除名!”
“啪——”豆大的汗珠,自红连方脸上滴落地面,发出的细细的轻响。
“咚”,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
“按他们的意思去办,违者,杀无赦!”飘渺的声音才响起,一道人影,缓缓的踏出了偏厅。
快意恩仇 第二十五章
一身红袍,似燃烧着的火焰,比厅外烈烈秋阳更炙热;黑发高束,俊美的脸上不见半点笑意的,绷得紧紧的,浓墨的双眉长锁;积累了岁月沉淀的双目中一片凌厉、肃索;年青的外表,浑身却透着沧桑。
终究还是出来了。
或许,对这里,也很失望吧。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相思叹息一声,从小白背上站起身子,离了主座前的桌子,缓缓的踏向虚空,一步一步的走向站在偏厅门处的人。
走出偏厅的红无情,周身环绕着冷意,视线扫过大厅,最后停在了走进大厅的红连方几个人身上,抿唇不语,无声之中,凌厉的气势却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父,父亲?”红连方连头都不敢抬,额、脸上的汗流如雨,声音不平:“真,真的要将无边叔父的七代血亲交给那个逆子?”
“混帐东西!你说谁是逆子?”一声爆喝,红无情负在背后的右手,一闪而出,向着红连方脸上甩了过去。
“啪啪”,红连方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掌,他的身子倒飞出去,“砰”的撞倒了一边的一套桌椅,摔躺在地面上,嘴角挂着两缕红丝线,脸瞬间浮肿起老高,上面红红的一个巴掌印。
“嗵”,所有的人的心,重重的一跳,几乎要跳脱出胸膛,呼吸跟着大滞,没人敢出半点声音。
“唔。”红连方缓缓撑起身子,张口一吐,地面上一滩血色里散着几颗硬硬的牙,而他却连看都顾不上,抬起袖子,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恭敬的侍立着,头低低的,哼也不敢哼一声。
“莫氏世家,在一夜间灭族,你们想步上后尘,我不会阻止,”红无情怒火腾腾的声音,毫不留情狂炸着红家的子孙:“但是,你们若想死,全部给老子滚出红家的大门,别在这里拖累了红家列祖列宗留下的基业。”
莫氏世家灭族了?
哪时的事,她怎么还不知道?
行到半路的相思,挑了挑眉。
“这些年来,你,你,你们一个个骄奢滛逸,不思上进,那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的事,件件都有你们的份,”红无情喘了一口气:“红氏祖宗的颜面,被你们丢的一干二净,红家的族规,更是被你们给扔到了脑后,你们还有何脸面说你们是红家人?”
火红衣袍中伸出的手,遥遥的一指,一一点着满厅的人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中是无尽的失望,而但凡被指过的人,俱是一脸的惶恐,身子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
“你们不要脸就算了,竟还借着老子的名义四处招摇,”如刀的目光将一群无用人给看了一遍,红无情陡然的又是一声爆喝:“老子若不是念着红家的列祖列宗,老子早将你们一群混蛋全灭了!”
骂了一顿,红无情的一张俊脸染上红云,大口的喘着气,那凌厉的视线,锁在了次副座上的的几人身上。
“噗嗵”,“哗啦”,座上那早浑身无力的小一辈,被突起的声音一炸,吓得一激灵,被那视线一扫,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发软,又再次栽倒了十数人,勉强站着的,腿脚抖得如筛糖。
“红老头,你怎么出来了。”相思走到红无情身边,悬立在空中,头与他的肩平齐,声音轻轻的:“红衣哥哥来只想述述旧,我来凑凑数,看在你的份上,纵使我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将红氏子孙给全宰了,你在那里坐着就好,何必为我和红衣哥哥气着你自己。”
“小丫头,我老头子不是因为你两个生气,”红无情叹口气,牵了相思的手走向主座:“红家的这些子孙太令人失望了,若有一二个人有你、落小子一半的好,我老头也就不必担心老祖宗留下的基业被毁,也不用担心红氏走向灭族之路。”
“红老头,你把我和红衣哥哥捧到天上去了,也不怕我们摔下来,”相思扮个鬼脸:“再说,传承了数千年的红家,那是说灭就灭得了的,有你这棵大树在,谁敢来惹,你尽管将心放肚子里好了。”
估计,除了她跟红衣哥哥两个敢大摇大摆的跑来找碴外,其他人,绝对不会有那个胆子,除非是惹毛了像木兰城一样的存在。
“小丫头,你一句话下去,菲亚莫氏世家便一夜化为灰烬,只要你和落小子一句话,红家同样会步上后尘,”红无情仿若突然间苍老,声音中透着疲惫:“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护红家几百年,红家子孙若不醒悟,即使你们不会,早晚也会被其他人覆灭。”
呃,她好似还没正式下令灭莫家来着,应该是太长老传下的族令。
不过,即使不是她亲自传令,那也是一样的。
相思默认了。
眼见发怒的红无情牵了相思走向主座,红连方,红家的长老、执事、血脉直系子孙,心中才略略平静了点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两人的对话给吓得再次冷汗直冒,盯着那背影,满眼的恐惧之色。
披坎托着长发,蓝裙襟带飘飘,从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的相思,任红无情牵着,如覆平地般的踏着空气,飘到了主座处。
红无情落座到了主桌后的宽椅内,红梨落一手拎了红无边,坐着金虎退到了他的左侧,相思跳上小白背上,退到了右侧,主位又还与了红家真正的掌权人。
“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刚刚坐下,红夫情目光一扫,见那无动于衷的人,劈头盖脸的又是一喝:“还不快去传了红无边的七代子孙来,难不成还要老子亲自去?”
“是,是!”紧跟在红连方身,四位主事长老中余下的三位,身着绿色衣袍的春主事长老应了一声,没命的蹿了出去。
“红衣哥哥,你要开始找人述旧了,是不?”相思侧头,看向红梨落。
“嗯,是要该找某些人好好述述了,”红梨落脸上闪过残忍的笑:“二十二前,红家红连方与平妻楚氏楚田芳,污我母亲与城叔有染,红家家主一掌拍得我母亲撞墙身亡,之后更将冤死的母亲丢入魔兽笼中,今日,本殿下来红家,便是想好好的跟人聊聊这往事。”
红衣哥哥母子,竟然受过如此屈耻。
司马家害她母亲之痛,已经令她痛彻心菲,他竟亲眼见母亲在自己眼前失去生命,那痛那恨,又该是何等的深。
那恨,一定已经入骨入髓,永生铭记。
纵是血洗仇人,只怕也难抵万一。
相思心中一悸。
“红衣哥哥,我给你做证,以免将来有人背后说事非,毁你声誉。”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举手一晃,空中飘浮起四粒圆圆的珠子“记忆水晶珠替你记下所有事情经过,到时,谁对谁错,有凭有证。”
举指一弹,四粒银色的,乒乓珠大小的圆子,如流星夜空,留下一点银光后,便冲上了近屋顶的高空中,分散四个角落,如四盏明灯,点缀大厅。
红梨落眸中闪过感激,转面,盯着满厅的人,眼中的嗜血之色越来越浓,杀意如澎湃着漫了无边沙滩的海水一样,漫袭整间屋子。
刚刚才走到副座左侧的红连方,脸色转眼间由之有的略带苍白,变得白若宣纸,身子不可抑制的晃抖。
“落小子,二十二前的事也该有个了断,”红无情幽幽的叹口气,声音无力:“你母亲坠儿是祖父看着长大,甚得我心,才亲自许与那混帐为妻,却是害了她一生,也害连城无辜受牵联,现在,谁该偿还你母子二、叔侄三人的债,你放手去讨罢。”
“父,父亲——”红连方双眼瞬间一片暗淡,双脚一软,绵绵的栽了下去;而次副座上第一位的女子,满脸死灰色,倒退着“嗵”的瘫在了椅子内。
“很好,”红梨落启唇一笑,冷意刺人,声若地狱传来:“当年害我母亲惨死,城叔下落不明,更意欲致我于死地,今日,血债血偿,痛债痛偿,半个都不会落下。”
“不,不是我,不是我……”瘫坐着的女子,眸子印着红色的人影,嘴唇哆嗦着,神色比见了鬼还惊颤。
“楚田芳,”红梨将手中的人又往相思面前一扔,长身一起,飘到了次副座第一位置前,一把提起了她的衣领,举到空中:“二十二前,你仗着你出身楚氏世家,唆使你儿子残害年幼的本殿下,现在,你怎么不搬你的族人来撑腰了?”
相思伸手,接下了红无边,手指如蜻蜓点水般在其周身一顿点了数下,随即往地面一抛,扔到了一边。
“不是我,不是我,”楚田芳惶恐着,不敢看他的双眼:“是夫君让我这么做的,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是么。”红梨落的左手提了她,右手一挥,一掌拍在了她的丹田,“啪”的一声爆裂声起,楚田芳四肢抽蓄了一阵,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啪”,红梨落一扬手,将楚田芳丢在地面,伸手从第二个位置处的地面捉起一个人来,甩手“噼噼啪啪”几掌。
“父亲,母亲,救我,快救我——”被拍醒的红梨炯,一见面前那张脸,便陡然爆睁了双目,声音一片哭腔。
“昔年,你在本殿下身上留下刀、鞭、枪、火烙、手抓,共七百二十九道伤口,”红梨落手指指风化作漫天花雨,绕着红梨炯旋转,声音一字一顿:“本殿下一直记着,不多一条不少一条,还你七百二十九道伤口。”
红梨炯双眼又一闭,再次晕了过去,“哧哧”,锦服道道开裂,浓浅不一,长短不一的口子,在他那精壮的身上交错,鲜血如泉喷涌,最深的伤口,深过一尺,伤口皮肉反卷,露出如生鱼片似的嫩肉。
突的,红梨落一陡手,一道指风化为利刃,直直的袭向了红梨炯那唯一衣衫完好的裤档处。
断子绝孙招。
红无情侧转了脸,避之不见;屋内座上,一半人身子一抖,脸色一片惨白。
“啊——”红梨炯从晕迷中痛醒,尖叫一声双头一偏,再次只余一点鼻息,“啪”一团碎布掉落于地,染红了一小片地面。
“红梨炎少爷,该轮到你了,断骨裂腕,一样不少。”红梨落将手中的人往地面随手一扔,转到另一处,从桌下拖出一个一身青底为基调,绣暗纹锦服的青年。
两手各捏拎出来的人左右手,轻轻一用力,“咯咯”骨骼碎裂声不断中,一片浅蓝光刃如刀,划开了那骨头粉碎的两只手腕,只留下一半筋皮相接。
浅蓝光刃才消失,一只拳头裹着一层浅蓝又蓦然闪现,并飞快的撞去了红梨炎两腿之间。
“噼啪”鸡蛋炸裂声中,红梨炎只睁了一下眼,全身猛然一阵痉挛,双腿一抖,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直接奄奄一息。
将手中的红梨炎抛扔在红梨炯身边,红衣如蝶飞舞,绕着数排座位走了一圈,一路骨骼破碎声,丹田毁炸声伴着血腥味,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起。
“红连方,你睁大眼睛看好,昔日你与你妻儿所为,本殿下慢慢还来。”绕了一圈后,红袍上染了片片暗红的红梨落,眸子弥上了赤色,再一次伸手抓起了楚田芳。
一只小瓶子浮现空中,在洒出一滴浓浓的绿色药液后,又消失;绿色如雾散开,包住楚田芳。
“你醒了,看看你的一双好儿子。”红梨落在楚田芳睁眼的刹那间,将她的头转向了地面上只有点点微弱呼吸的两人。
“你,你,你将他们,将他们……”看着自己的儿子,楚田芳的双眸瞬间睁大到极致,一时肝胆欲裂。
“终生废人,终生无后。”红梨落灿然一笑,笑得近似癫狂:“你的心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像被人用刀在割着一样?”
“你,你……”楚田芳艰难的转头,看向红无情:“老祖宗,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有因必有果,”红无情转头:“昔日你们害我那视若女儿的坠儿时,可曾留情过,这么多年,你们又何曾悔改过,如今才说知错,迟了。”
“楚田芳,你该去向我母亲赎罪。”红梨落将人往空中一抛:“这是你们对我母亲所用之刑,今日,本殿下让你自己试一试。”
一团浅蓝,蓦然而现,卷着空中的楚田芳,头前脚后的向着大厅次副座后的墙壁疾射而去,电光火花之间,触到了墙壁。
浅蓝色在即将触墙的刹那,陡然消失,“砰”,重重的声响中红白两色飞溅,在青色墙壁上留团团污迹后,楚田芳的身子“噼哒”一下,沿着墙滑下,僵硬着落在地面。
浓浓的血腥味,如云遮长空般,渗透了每丝空气。
“大金,将那女人的身体给我撕成碎片,然后吃了她。”令人心惊胆颤的气氛中,一句冰冷无情的命令,又一响在了大厅。
“是,主人!”停在红无情身旁的金虎,一跃而起,落到了楚田芳身边,张口虎口,露出利齿,一块一块的撕咬着。
二十二年的等待,二十二的忍隐,日日锥心,夜夜不安,只恨不能饮仇人的血,食其肉的恨,终于完结。
“母亲,落儿不孝,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