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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微第7部分阅读

      萧微 作者:yuwangwen

    吃,不时的吆喝声,慢慢的笑容也溢满眼角。走在前头的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慢了下来,走在我的身侧,“这是你回来第一次看见你真诚的笑,小微。”有几分苦涩的话音。是么?我都没发觉,我原来一直都没有真诚的笑啊。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些的,这不,你看到这些市井喧闹,人声鼎沸,你就高兴了。”意果然是了解我,我喜欢繁华,喜欢世人都平安的活着,喜欢这些小人物的简单快乐,每次看到这些碌碌的行人,我就觉得我的生命里还有自由还有希望还有未来。

    “走吧,就是前面的小店,做得历城小吃,味浓料正。”意拉着我们走进旁边一家看似还挺干净的小店。老板是个中年人,一见意进来,显然是极熟的,忙招呼着。又向后喊着,“家里的,萧二爷来了,快让云儿出来招呼。”

    一会,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荆钗布裙,称不上角色,却也清秀可人,特别是一双眼睛,盼顾神飞,好一双清亮的眼睛!

    我想起凡的话,不由向意有深意的一笑,意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腾地就红了,喏诺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不是那样的!”

    但看那唤做云儿的女孩,倒是落落大方,问明我们要吃什么后,转身去准备,走时却微转明眸,看了意一眼。呵呵,果然是流水有情,落花有意啊。意跟我同岁,都快四十了,可看上去也就三十几,依然潇洒风流,萧家儿女没有一个长相差的,意更是不用说,想年轻时引多少江湖儿女放心暗许啊。不过意太过固执,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娶亲,只为一句闲语,他却固执如此!这一次,看意的样子,也不是无情,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一定要帮他,这个女子不失英气,跟意应该是很相配的了。

    果然是地道的历城小吃,历城小吃以辣味文明,我最喜辣,前世最喜欢四川菜,而历城的辣味正合了我的胃口。我们几个都在那毫无形象的吃个不亦乐乎,旁边候着的云儿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也许是见惯了意的洒脱,对我们也见怪不怪吧。

    吃好玩好,准备打道回府,一路上我都在考虑怎么劝说意接受那个云儿,并未在意身边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直到意一把拉过我,耳边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斥责声我才回过神来。

    “瞎了眼的奴才!皇子殿下的车也敢挡?”

    我说怎么如此嚣张原来是一位皇子。

    “你才是瞎了眼的,没见着是大街上么?你还敢驰马快奔,不怕撞着人草菅人命啊?皇子了不起啊,皇子就可以乱撞人?”我还来不及阻止,萧然噼噼啪啪一大堆话就嚷了出去。

    “什么?你……你这个臭丫头!”显然赶车之人气得有些发抖。那当然了,他们这些皇子皇孙身边的奴才,哪里受过这样 气?

    “原来是大殿下啊,冲撞了殿下真是罪过。”是意,适时抱拳一哂,萧家在京城的势力也是不小,认识皇子也在情理之中。“是在下侄女年幼,冲撞了殿下,还往殿下大人大量。”

    一双细致白皙的手伸出马车外,轻轻一撩,露出一张俊脸,真没天理了,这祈国的人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见是萧意,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淡淡一笑,“是萧二公子啊,是说谁呢,这么无法无天。呵呵!”似是玩笑话,却说的阴森森的。

    “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你看风就温柔和善的,他怎么阴恻恻的?”萧然显然先入为主,极不喜欢这主子,立马小声的在我耳边咕哝了一句。

    大皇子天耳目还是很灵吗,立马转过头头,怒向罪魁祸首,但是他的脸色却一下子呆住了,由发怒慢慢的换上了一幅笑脸,“二公子,这位是?”

    果然是美色害人,刚还一脸阴恻的人变脸比变天还快,萧然今天着女装,那端是秀色可人!

    意显然也明天祈天的意图,眉头有些微皱,“这是我大哥的女儿。大殿下,我们还有些事,不耽误您赶路了。”意说完,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二公子,改天咱们再聚吧,今天我确实还有事。”又细看了然然一眼,“是萧家小姐啊,幸会。萧小姐,我记住你了。”说完,扬眉一笑,转身钻进车里。

    转眼车子已飞奔而去。这里萧然还在那嚷嚷,“什么狗仗人势的,一个奴才也耀武扬威的,什么记住了,我还记住你了呢,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这丫头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什么人,什么事。以小碧和凡的介绍,这个楚妃所出的大皇子,极是个记仇的主。自己又受皇上宠,母妃家族又是五大家族的楚家。唉,看样子,这主是没打算这么就算了的。

    这里我们几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皇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御书房里,上头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黑缎皇袍,斜斜地依在锦榻上,微闭着双眼,远远看去,一张保养极好冷峻坚毅的男子面孔在点起的燃香中若隐若现。虽在那里随意的歪着,却给人一股无形个压迫感,天生的王者气质在他身上完美体现,黑袍紧裹着比例均匀的身材,嘴角轻轻有些上扬,带着一丝似乎是嘲讽却让人恨不起来的微笑,如果笑容可以迷死人,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迷魅的笑容,俊美的脸孔和高贵的身份,五一不在介绍着这个男人的完美!他就是祈言帝,已过不惑之年,身上更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稳中优雅。

    下首坐的是另一个让天地哀叹的年轻男子,论容貌气质都跟榻上男子极为相似,不过似乎多了一份风尘味,他就是刚刚回朝的二皇子祈风。

    祈风正跟祈言帝细细汇报这半年在边城的情况,他侃侃而谈,几乎没有什么隐瞒,因为他知道隐瞒是没有用的,这些情况即使他不讲,远在京城的父皇其实早就知道了,父皇不过是要多一份印证罢了。

    听完所有的经过,祈言骤然睁开了眼睛,那是双明显异于祈风的眼睛,幽深难测,精光尽敛,高兴时柔情尽显,生气时,眼底的冷酷能让人不不寒而栗。眼珠一动,笑溢眼角,显然对风的作为很是欣赏。

    “那个什么萧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祈言的眼睛似乎寒光一闪,也仅仅是一刹那间,很快恢复平淡。

    究竟是什么人?风心里也一直在问这个问题。凡的姑姑,萧家四小姐?听说萧家四小姐,柔弱温婉,早年嫁入上离国,十几年未回祈国。而那个相貌平常却有一双清亮明眸的女子,总让人倍感亲切,行事却老道狠辣,思维敏捷,点子层出不穷,根本不是个柔弱温婉的大家闺秀,可她偏偏却是凡的姑姑,萧家四小姐!以她的话说,早年丧夫,后在十四年前带萧家大公子的女儿萧然游历各国,恰逢祈国和番月国的战争,遇见自己。但是,风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父皇的问话,自是不能不回到,风只好老老实实 答道,“她是凡的四姑姑,萧家四小姐萧微!”

    “萧家四小姐?”祈言帝一下子坐了起来。

    “小微?”祈言一下想起来,那个有些沉默寡言的小女孩,见人都一幅胆怯的模样,只有见到凌将军家的凌羽时才两眼放光,祈言当然能了解那种小女儿的心态。不过十八年前那场变故,听说也差点送掉了那个小女孩的命,听说其一直有些神志不清,被萧家关在历城大宅五年都没出门。那件事时,祈言也曾派人看过萧微,那时的她几乎都已经不认识人了,见到生人更是像见到猛兽一样,发抖害怕。再后来,听说五年后,她好了很多,却坚持要跟一个上离国的商人离开,萧家人怕她犯病,更想让她开心,就让她走了,并怕她在上离国寂寞,也让她带走了萧景的仅三岁的女儿萧然。

    那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在复杂血腥的战争中指挥若定?特别是那场雪崩,她自己做到的?祈言早就听人密报过那个医术高超的郎中,当时也未在意,以为既是风儿的救命恩人,也许风儿是故意尊崇了他些。但是,是她不是他,而且是萧家四小姐!萧微?祈言有些不可置信,即使萧微十几年游历过很多地方,但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变化那么多。祈言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一眼他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本性,何况记忆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至于医术,祈言到不惊讶,萧家人都医术高超,这点无可置疑。只是……

    一瞬间,祈言心思百动,却再也不肯动声色,慢慢的又躺了下去。“明天招萧凡带着他姑姑来宫里谢恩吧,说起萧微,我们还见过呢,我倒想看看,她这些年变成什么模样。”

    祈言的话虽淡,口气却一点不容置疑。看来,自己要先去一趟萧家,看看姑姑他们,再作打算吧。

    “那儿臣告退了。”祈言没再说话,只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祈风退下。

    祈风刚一要踏出宫门要回府,却一头碰见大哥祈天,只好放下脚步,只听祈风老远就说道:“是二弟啊,昨天本想去城外迎接你凯旋呢,却听说你拒见一切人等,大哥我也只好在家中备了几杯薄酒,今晚去大哥家为你接风洗尘!”一把兄弟情深的握住祈风的手,兄弟二人似和谐的一同向宫外行去。

    “这不,我怕二弟不肯赏大哥的脸,特意来宫门口接你来了!今晚,三弟,四弟都来,二弟这个主角可千万不能不捧场啊!”

    “大哥见外了,大哥如此为兄弟接风,兄弟岂有不感激的?今晚必到!兄弟我还为各兄弟带了一些边关的小玩艺呢,一会派人送大哥府里,大哥可别嫌弃。”

    “哈哈……”兄弟两人相识一笑,一幅兄弟和睦的景象在祈国皇宫大门外上演着。

    是夜,京城大皇子家上演的兄弟情深的画面,过几天肯定会传遍京城。而有心人都会仔细的打听,认真的想。打听宴会里没一句话,没一条似乎微不足道的信息。这就是政治,宫廷!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46

    意料之中

    祈风在跟祈天一阵敷衍后,更觉得有点气闷。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些自以为才高八斗的蠢才敷衍?还有父皇,唉,父皇总是偏袒他们,而对自己呢?总是挑剔居多,就连这次督军回来,也只淡淡的夸了几句。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乱臣贼子的外孙么?想到这里,祈风有些苦笑。这么多年,宫廷的残忍,世故,冷漠,他早就看透了,也懂得了看人脸色,懂得隐藏自己。但是这两年,他不想再被动的忍受,他也是皇子,而且他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嫡子,不管自己的母后牵扯了多少的家族恩怨,自己的嫡子身份却是货真价实。他也有自己的理想,野心,和宏图,为什么不把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让世人看看凌后的儿子不是孬种!他出宫建府,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替父皇办事,无一不尽心尽力,做得完美漂亮,让那些本不看重他的人惊掉下巴!谦和,容忍,大度,大方,甚至冷酷,他都可以做到,他要让祈国上下都看到,他才是祈国最有风度,最有能力的皇子!这几年,父皇对他已经相当看重,总会把一些重要的任务交他去办,而且从不猜忌怀疑,有阻碍还会帮他暗中去掉,这些他都知道的很清楚。但是,父皇的态度实在太难揣测了,对他做的每件事虽满意,却很少夸赞表扬,而对其他兄弟,却经常赏赐赞扬。弄得他心总是七上八下。

    一件件的事,总让祈风捉摸不定。算了,不想那些了,暗下了下决心,祈风决定暂时不回二皇子府,去萧家一趟。说是府,也就寥寥的几个下人,连个妻妾都没有,平时冷清的很。那些培植的人也都渐渐的安插在别处了,府里也没什么东西好眷恋的,不过才两天没见萧然那丫头,有些不习惯。再说,父皇要召见四姑姑,究竟有何意图?总觉得父皇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究竟在哪里呢?

    萧家,祈风已经很熟悉了,经常跟凡一起回来,萧家的大公子二公子都是极和气的人。不仅仅是这些,这些年萧家的呵护,让祈风明白了,萧家是一股支持自己的势力。至于原因,祈风总有些奇怪。按说当年凌家的叛乱,萧家是支持皇上的,虽然萧家和凌家时代交好,但是却在最后的时刻倒向了皇上,这也许正是凌青失败的原因之一,按说萧家是不会支持祈风的。所以开始萧凡做他的陪读时,我也猜忌过,直到几年来萧家的明里暗里维护,祈风才真正接受萧家的支持。

    一进院门,萧亮亮就很熟捻的迎过来,要去告诉少爷,风摆摆手示意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凡,你忙吧!对了,你们小姐呢?”

    “小姐在后院斗蟋蟀呢!”说起逗蟋蟀,萧亮亮的眼睛都亮了,他的小麻雀已经把小姐的大将军斗输了三次了,气得小姐在那发狠,要是大将军再不赢的话,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斗蟋蟀?”祈风放下了脚步,“带我去看看!”这个萧然总是做些女孩家不会做的事。

    一进后院,却不见一点人声,萧亮亮都有点奇怪,自己刚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有一群人为在这儿吆喝啊!面对祈风投来探寻的目光,萧亮亮有点出冷汗的感觉,二皇子殿下,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人好不好?

    “啊,在那边!”顺着萧亮亮一指,原来一群人正趴在地上呢。祈风抬脚就走了过去,当头萧然正毫无形象的趴在一撮草丛前,吸声屏气的慢慢向前爬去,后面几个小厮也都声不吭的紧张地盯着草丛。

    “然然,你这是演的哪出戏?”祈风皱眉。

    “啊,可抓住你了!”只见萧然一把扑了过去,死命抓住一缕草,慢慢松开手,除了草却什么都没有。气得她一回头,狠狠盯着祈风那架势就像要扑过来拼命似的,腾的一下跳起来,跳到风面前,恶狠狠的说:“都是你,你陪我的大将军,我明明看见它已经在那里了,不是鬼叫一声,它哪会逃跑啊!”说起,一双小手就很不客气的招呼到了祈风的身上。

    连萧亮亮在内,所有的小厮欧不敢出大气了,小姐,这可是皇子啊,可不是完美这些奴才,你说打就打啊!可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糟,二皇子只是轻轻抓住了萧然的手腕,“行行行,你别气了,不就一蟋蟀么!我帮你找还不成?”声音温柔的醉死人呢。

    “真的?你真好,风!”果然女人变脸比变天都快,刚才还一幅母夜叉模样,马上变成一幅乖巧邻家妹妹谄媚的嘴脸。

    “看你的脸,都弄花了,还像个姑娘家么?趴在地上!”很自然的掏出手绢,替萧然擦掉脸上的泥土,温柔细致的让萧然突然觉得有点不自然。

    几个小厮都低下了头,细看就知道他们在憋笑呢。“笑什么笑?快,快过来,帮我找到那个大将军,要找不到今晚都别想吃饭!哼,臭将军,我要找到你,今晚就把你给清蒸了吃,不,红烧,我让你还跑!”

    这边,等我和景赶到时,只见风和然然都一身泥巴青草的,跟一堆小厮聚在一起,老远就听见萧然的大叫,“大将军,加油,加油,快动啊,再不动我要把你红烧了啊!”

    景和我都不尽苦笑,然然啊,这孩子!

    “她真像你!”景突然说。

    “谁?”他是说谁,风还是然然?

    “然然啊,这性子,跟你小时一样,还记得那时你跟我斗蟋蟀么?我总斗不过你!”景的眼前一直留着那幕,那年二叔萧遥带回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一见他,就笑眯眯的说,“你也姓萧么?从今天起我也姓萧,我叫萧潇,你可以叫我潇儿。”那几天他和意带着她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潇儿总有很多层出不穷的鬼主意玩,他们几乎把萧家大院都翻了个个。不过没几天二叔就带她离开了,在此见面已经是十年后了,已经由一个小姑娘长成一个绝色少女,不过那淘气的性格却一点不见少。

    景摇了摇头,也许是年纪大了吧,这些年老想起年轻时的旧事。

    这时,风也发现了景和我,撇下然然等,向我们走过来,见我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萧大叔,我去凡房间换一下衣服,一会来书房找你们。姑姑,一会你也过来吧。”风向我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该来的总会来,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头有些微微的疼。我,风儿,景,意,凡儿,这会都端坐在书房,听着风讲起面圣的经过。说起皇上要见我,我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要不,姑姑,我再劝劝父皇,你一介女子不能贸然见圣,劝父皇收回成命吧。”风见我们的脸色都有些为难,有些犹豫的说道。他也明白自己的这番话没多大分量吧,以祈言的性格,说出去的话怕很难收回。

    “不用了,风儿,明天,你替禀明皇上,说我刚回京城,感染风寒,过些天再面圣吧。”总脱一天是一天吧。

    “那好,姑姑,好好休息,风儿先回府了。”风站了起来。

    “风儿留这用晚膳吧。”看着那张有些疲劳的脸,我有些心疼,他府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总没个铁心照顾的人吧?

    “不了,谢谢姑姑好意!今晚风儿还要参加大哥为我准备的洗尘宴呢!”风的嘴角微微一撇,一丝冷酷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大皇子的宴会?可怕也是宴无好宴,看来风也是知道的。

    “那风儿小心些。不可正面冲突。”我还是不放心的补上一句。

    “叔叔和姑姑都放心,风儿知道咱们做。凡,我们走吧。”凡是现在皇上亲封的三品带刀侍卫,这次与番月战争的少年将军,当然也在今晚的邀请之列。

    才踏出大门,就见萧然蓬头垢面的跑了过来拉住风的袖子,“风,风,记得下次给我带你那个上好的蛐蛐大王啊,那个大将军笨死了,我不要了。”

    风温柔的向然然一笑,“行了,丫头,明儿我叫秦瑞送过来。可说好了,千万别让它跑了,这次再跑了,恐怕没人帮你找了。”有些宠溺。

    “跑了就跑了呗,你帮我找啊!”

    “然然,回去,殿下要走了,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景不得不拿出做父亲的威严来。

    “萧叔叔别太拘束然然了,她率性惯了,我很喜欢呢。”没等然然顶嘴,风就温柔的替萧然开脱。

    我和景又相视苦笑,这是今天第三次吧?

    景,意和我应该在书房呆了一个时辰了吧?都掌灯时分了,然然已经几次嚷着我们出来,去吃饭了,我们都没有胃口,只好让她自个吃去了。

    “小微,你说一句,如果你不愿意,我马上带你走。”意永远是意,不讲后果的维护。

    我肯定的摇了摇头,“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决不能让萧家牵连其中了,上次已经让你们担如此大的风险,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行!再说,皇上只是召见萧四小姐而已,你们何必这么担心?”

    “可是,小微,你知道,他是如此精明,我怕……”景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我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景,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相信我只是一次简单的召见,我会平安回来的。即使,即使他看出什么?又能怎么样呢?十八年了,难道他还要固执么?我现在是萧微,萧家的萧微,我谁都不是!”我有些激动。祈言,你是在怀疑什么吧?

    “但是,萧微,如果,如果他不放你,你怎么办?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一次你要是走进去了,无论是谁都救不了你了。所以,小微,这些你都要考虑清楚。要不,咱们就离开,不见!他应该也没办法。”

    “或者,装疯,我会告诉他,小微因为回到故地,又病发了。谁都不能见了。毕竟小微的确是疯了的,当年他也派绝情亲自来看过,他会相信的。”意似乎又找到了一丝光明。

    “没用的。景,意,不要为我担心了。以前我可以狠下心,不管不顾,一走了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无法释怀了。”看着风那杯喝了一口还未收走的残茶,我所有所思。

    顺着我的目光,景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微,你的心思我知道了。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景,意,这十几年我走遍了这附近的每一寸土地,我很兴奋,因为我真的实现了师父的愿意,走遍这个世界,用脚丈量这片土地的温度。但是,你们不知道每走一步,我的心里左边填补上一点,右边却空了一点。这些年,左边都已经填满了满足快乐,而右边却空出了太多太多,思念,后悔,爱恨,每一样都在撕扯着我的神经。在我见到风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走不了了,我再也无法忍受那股空虚,那股撕心的疼痛。”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我不想再受折磨了。也不愿意看见我在乎的人痛苦,不快乐,所以我回来了,景,意,我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苦苦折磨自己?这个世界我本就没有亲人,三十几年,一拨拨关心我爱我的人走走来来,而我只固执的坚守一片天,不肯妥协不肯低头,跟我的爱我的情斗,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我曾经天真的以为走出那片小小的红砖黄瓦,我就快乐了。可当我真的走了出来,才发现身边少了那个人,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的不完美,不快乐。我不想再跟自己斗了,一切顺其自然,顺心顺意,死去的人已经消失,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我不能再为死去的人守哀了,为过去的人我已经守住灵魂二十年。我还有多少个二十年,我为什么不为活着的人快乐的活着,为活着的人努力付出?

    这个意外召见其实也是我吧,从我第一天帮风对付独孤图时,我就已经想过这种后果吧?原来我的心里是有丝隐隐期盼的成分在吧?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48

    相见时难

    三天后,我走进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有些恍惚,似乎一切都很熟悉又太遥远。漆红的宫门,依然庄严肃穆,守门的士兵,依然岿然不动。走在前面的风,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回过头来,向我保证的一笑,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一切有他。但是,风你岂能知道,有些未来不是你,我能把握的。

    我们去的是勤德殿,皇上正在那里办公,大部分也是在那里接见外人。守在门外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公公,见我们走来。忙迎了过来,“二殿下,皇上等你很久了,说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吧。”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只目不斜视,低头顺耳的一幅乖巧模样。也难怪他奇怪,皇上很少接见女子,而且还是在勤德殿接见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今天是面圣,他既然知道我萧家四小姐的身份,我自然不能再扮成男子,那岂不算是欺君?欺君,哈,不知道这个词我还要用多少次。

    跟着风轻手轻脚走进大殿,这个大殿应该也不陌生吧。

    乖巧的跪在大殿的右侧,这边此时早晨光线从东照射不过来,有些暗。只听风轻声禀报,“父皇,萧家四小姐带到了。”我只静静的跪下并未开口。

    似乎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才听见那个磁性的男中音优雅的回到,“起来吧,那边坐着。我看了这个奏折再说吧。”我浑身一颤,那声音仿佛穿透千年,刺穿我的心口,心口好痛。

    风站起来,早有小太监搬来一张凳子,招呼风坐下。风向我看来,有些担心的眼光,我抬起眼角,对他笑了笑,让他放心。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我的膝盖有些微微的疼,多年不习惯下跪了。搞什么鬼,这是给我一点颜色看看么?我一介女子似乎跟他没仇吧?不再害怕颤抖了,这一刻我仿佛等了很久,似乎都已经失去了耐心。跟他斗,我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总比他少了那么一点的耐心。

    我猛然抬起了头,却不期然装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角,果然是个老狐狸,他果然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看着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消失,然后由一种不可置信替代,我忽然觉得自己并没输的那么惨。你也会惊讶么?很多人看过我的眼睛都忘不了,很多人都说过我的眼睛既清切亮,漂亮的让人舍不得放开。祈言,你也看到了么?

    我忽然就笑了,看着那双眼睛里的疑惑,“皇上,民女可以起来了么?”

    他明显的错愕了,半天才茫然地点了点头,朱砂污了奏章似乎都没发现。我艰难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腿,真倒霉跪的这块砖可真货真价实。早知道,该贿赂下门口那个死胖太监,让他找块空心的砖跪着,或者带块“跪不得”,小燕子的专利啊。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马山恢复了原来那幅高高在上的模样,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下。

    “你到底是谁?”不紧不慢的有磁性的男中音啊,果然是皇帝,连问话都带着压迫。

    “民女萧微。”既来之,则安之,这两天我已经想的够多。

    “萧微?”他居然踱了过来。一身黑色长袍,隐隐的王者气息,他就站定在我的面前,一眼不眨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胆怯,不由低下来头。

    一双细长却有力的手指一把托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扳起来,他的脸就在我的面前,那张美得有些邪气的脸在我瞳孔里放大,他又在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丝残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气息,我的呼吸有些不均匀了,刚开始的自信早已消失无形。

    “父皇!”风显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马上出声阻止。

    “这里没你的事!”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殿外伺候的人都抖了一下。

    “可是,父皇,四姑姑她,她没做错什么。您不能为难她!”风咚的一声跪下了,显然他也在害怕他这个君威难测的父亲,下一步会做什么!

    “出去!不要让朕再说一遍!放心,朕的好皇儿,朕不会为难你的‘四姑姑’的!”我听出来他似乎特意加重了“四姑姑”这个词。

    他这时稍稍放松了扳着我的脸的力度,让我能开口说话,我也知道此时不能再让风儿在这里了,“去吧,风儿,姑姑会没事的。只是姑姑和皇上早年有些误会罢了,皇上宽容大量,不会跟我这种小民计较的。”

    风还在迟疑,他显然很怀疑他现在正在暴怒的父皇会不会一生气,由于过去的一些小误会而掐死了我。

    “皇上还是放开民女吧,不然二皇子殿下很为难呢!”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态度让风不放心,祈言放开了我,却还是狠狠的盯住我,头也不回的吩咐风,“出去吧,朕是有点急躁,但是不会伤害她的,去外面给我好好的守着,不许放人进来。”

    风这才迟疑的起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担心。

    风的身形刚刚隐到殿外,祈言又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毫不犹豫的摸上了我的脸。啊,应该不是摸吧,是检查。怀疑,严重的怀疑!我看清了他眼底的疑惑,甚至还有些惊喜。

    “没有人皮面具,皇上,您似乎很喜欢捏人下巴?”我挑眉一笑,艰难的挣开他那只魔手,摸了摸自己快要掉到地下的下巴。

    “哈哈!”他却突然笑起来,男人帅真是没办法,笑起来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难怪后宫那些女人拼了命的打扮自己,引他一夕召唤,那一刻我有些恍惚。仿佛还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少年,站在风中,魅然一笑,惊起一片飞鸟!

    “好!你果然不是萧微!你到底是谁?眼睛,声音,都几乎一模一样。你告诉朕,你从那里来?你到底叫什么?”严厉,冷酷的眼神足以杀死地上的蚂蚁,可我不怕他,我已经死过几次的人了,不是吓大的。

    “皇上,民女已经报过姓名了,萧微!皇上,难道不相信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的话?”知情的人都知道,萧微当年为凌羽,而疯癫至狂,后虽病好,却已然是死过一次之人了。

    “很好,别以为朕治不了你!”他又笑了,笑得鬼魅异常,每次他那样笑,我就知道,我会再次落网。这次也是么?

    “来人!”矮矮胖胖的公公行动还挺敏捷的。“福禄,带她去寒玉池沐浴更衣,让文妈妈去伺候。告诉文妈妈,她要给朕睁大眼睛,看好了!不然,哼,她就别要那双眼珠子了吧!”

    我心里一惊,不,我不能去寒玉池,更不能让文妈妈伺候沐浴。祈言这样命令,不是明摆着让文妈妈看着我洗澡?文妈妈那是宫里的老宫女了,那双眼睛可是火眼金睛,宫里大大小小的女人何种装饰,她只一眼,就能看透她用了什么粉用了什么胭脂,用了多少!

    我的眼睛看向跟进来的风,希望风真的能带我平安离开么?看来祈言,我还是斗不过你,没有人皮面具,你竟看出了伪装?

    “不用看了,萧姑娘!朕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狐狸就是狐狸。

    “不是,民女谢皇上赐浴!听说寒玉池可是极具养颜功效呢,民女有此福分感激不尽。只是,民女自幼野性惯了,可不可以允许民女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文妈妈就不用麻烦了。”我呑了口唾沫,想做最后一次争取。

    “呵呵,姑娘是不是觉得文妈妈身份太低?要不,朕亲自帮姑娘擦背?”后面的那句话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说的,说完他又邪邪一笑。

    真是该来的总要来,我没想到他如此之快就看出了我的伪装。虽然有心里准备,我还是有一丝颤抖。

    “父皇,不可!”风显然已经顾不得违逆父皇了,“萧姑姑已经嫁过人,现在是孤寡之身,父皇这样留她宫里洗浴,会让人家说萧小姐不守妇道的。”风找了这么个理由。

    “呵呵,朕的好皇儿,你似乎对这位姑姑关心的过了点吧?”

    “儿臣答应,萧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平安带萧四小姐入宫,平安带她出宫。”风似乎准备跟他父皇死对到底了。

    “哦?”祈言的俊眼倏地充满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风儿,你先去吧,我没事的,回去告诉你萧叔叔,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会有分寸的。”

    祈言没再生气,“风儿,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如果再敢忤逆朕,哼,没这么便宜!”

    这绝对不是恐吓,他会这样干的,看来他真的对风很严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一股怒火从胸中燃烧,一回头狠狠盯了几眼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我怒火,祈言一下子转过头来,端详了我一下,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这个狐狸,故意的,

    风还是被祈言赶走了,我也被带到了寒玉池。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49

    回首已是百年身

    文妈妈,她原本是太后的陪嫁宫女,在宫里呆了快五十年,当今皇上都是在她的照顾下长大的。太后在十几年前逝世后,皇上没有让她出宫,而单独给他辟了一个小院让她颐养天年。现在连宫里的妃子都在她面前尊称一声文妈妈。多年已经不办差了,今天突然接到皇上下的这么个怪异的圣旨,文妈妈有些奇怪,不过以她在宫中浸染多年,她知道这件事肯定对皇上非常重要。文妈妈已经有六十多了,保养的很好,像一个五十几岁的富家老太太,见到我后,仔仔细细打量了我几遍后,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惊讶,让我的嘴有些发苦。祈言果然找对了人,此人果然不愧火眼金睛,虽没有学武之人的观察细致,却有一双靠经验积累的可怕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你的每一寸伪装,每一分胆怯。

    她根本不理会我的苦,只一挥手,一大群宫女手捧着洗漱的东西鱼贯而入。看着这烟雾氲氤的寒玉池,这可是皇家对女子最好的赏赐呢。很少有女子能有这样的恩宠呢!怎么跟唐明皇赐浴华清池似的别扭!也许正是感受到了这个别扭,寒玉池虽是皇宫里的一个温泉,确几乎成了皇帝的一个专用游泳池,这里来往的女人太少太少。而今天我却享受了这份荣耀,我该笑还是该哭?

    挥退一大堆宫女,文妈妈静静的等待在我身旁,还好文妈妈并没让那一大堆人都在这欣赏我这凝脂肌肤,可她那架势可是岿然不动,皇上的圣旨可不是玩,她一定会尽职尽责的守在这里,欣赏美女出浴图的。我切!多少年了,都没骂脏口,这会突然想骂人!

    还是那句话,言,你既然如此在乎,我就不要再辜负你吧?!哈哈!

    我不知道文妈妈在看我以全新面目再出现她的眼前时是一种什么心情。我只知道,我平静的一件件穿起那些华丽的罗衣,慢慢的疏着我及腰的长发,平静的似我每天都在这里做着这些动作。我只知道,文妈妈以一种见了鬼的方式一下子跌进了寒玉池,看在她年老体弱的份上,我还是伸出了我的千千玉手,拉起了眼珠都要掉下来的文妈妈。

    “妈妈,我很美么?您这么惊讶?”我微微一笑,跟文妈妈开了个玩笑。是啊,我现在的相貌,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六七而已,确实一个女子风华绝代的时候。而且这里是皇宫,我必须步步为营,我必须得记住自己的身份,我是萧微,萧家四小姐。

    恍惚间我听见文妈妈的一声低呼,“真像!真像!”见我在看她,似乎意识到不妥,文妈妈马上止住了嘴。

    “妈妈,天凉,您去换件衣服吧。这里招呼几个丫头过来伺候就行了。”文妈妈一个是个比较慈善的人,先太后在世时,嫔妃宫娥有什么小错,求求文妈妈就能过去了。但她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一个女子在这深宫一居五十年,需要何种的勇气和智慧?也难怪皇上如此敬重她,给一个宫女单择院落独居。看着文妈妈离去的背影,有些哆嗦,毕竟岁月不饶人,六十几岁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一折腾?如果文妈妈因此病了,祈言,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的举动?

    不一会文妈妈便换好衣服回来了。我知道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再见到我的真面目后,她更不会这么容易走的。

    这里是后宫。我不知道祈言到底打算做什么,我只知道,他今天是一定要知道我的真面目才罢休的。在他面前我总是无所遁形,或许是他的眼睛太严厉了?直接的往文鸾宫走去。我心里不禁暗骂,他到底要干什么?让一个宫外女子到寒玉池沐浴,已经是惊动整个后宫,他居然还将我带进后宫,而且是飞鸾宫!那个地方恐怕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历朝祈国皇后居住的地方。听说十八年前,凌皇后就是在飞鸾宫的那场大火中仙逝的,后祈言帝不顾大臣反对大举重建飞鸾殿,如果不是知情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是重修的。跟以前一模一样,甚至一些原有的破损,也都刻意的模仿出原来的样子。

    送到飞鸾宫的门口,文妈妈和一干宫女都停下了,只示意我自己进去。进去么?命运也许就在这一旋之间了,手放在那扇薄薄的大门上,久久不敢推下去。

    “既来了,就进来吧!怎么这会倒缺乏勇气了?”一丝淡淡的嘲讽,那是他惯有的口吻。

    只稍一用力,便推开了那扇尘封了十八年的门,屋里的光线有些弱,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只听“咣当”一声,是茶杯摔碎的声音。我看向声音的尽头,那个什么时候都一幅泰然自若的男人,此刻已不能用一个呆字来形容。那是震撼,完完全全实实在在被震撼了的表情,一杯茶早摔在了地上,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明显被茶水溅出几道污痕。

    时间仿佛静止了,这个世界只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