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微第2部分阅读
萧微 作者:yuwangwen
,开始解决他面前的不知几座大山了。 看来阿依达已经接受了萧然的“热情”了。
空气稍稍的缓和了一下,我也要好好犒劳我的胃了。
题外话:“燃灯节”资料取自现西藏为了纪念佛教改革家,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逝世而举行的活动,于每年农历八月十五举行。我只是取自西藏的一个传统节日,放在我的小说里,关于燃灯节的一些活动和形式,也都摘自网络。格鲁庙的名字,也是一时由格鲁教派灵机一动而来。一切只是借鉴,与历史无关。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1
仇人相见
这时三个着士兵服装的人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占据厅里中间的桌子,其中一个大胡子高呼着:“小二,快上菜,饿死爷了。妈的,在城外巡逻几天,老子的嘴都淡出鸟来了!”一看见进来这几位爷,小二早忙不迭的迎了过去。
“几位兵爷,我说怎么好几天不光顾小店了呢,原来辛苦去了,您几位爷等会,马上给您来。”
天下都一样,当兵的横着走,赚点小钱的小人物在他们面前只是竖子的份了。
突然瞟到旁边的阿依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止了吃饭,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那几个士兵,蓝色的眼睛似乎更蓝了,一双小手死紧紧攥起,就差一点窜身而起了。萧然也发现了阿依达的异常,一把拉住了他。看这情形,这几个这几天出城巡逻的士兵可能正是那天害得阿依达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轻轻的握住阿依达攥成拳头的小手,我知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只有孤身三人,而这是拉城,我们面对的敌人是拉城的官府。权衡利弊,我知道我们只有忍。
“阿依达,如果你想一个人死,有很多方法;如果你想死,也有很多方法。只是想一个人死比要自己死难的多,因为你要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你的敌人。只有你足够的强大,你才是强者,才能不受欺凌,控制别人的生命。现在的你,有足够的力量么?如果没有,请你好好记着,你的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你还要替你阿妈阿爷大丹报仇呢!”
慢慢掰开阿依达攥紧的手指,我轻轻的跟他娓娓道来,声音小的只有阿依达能听清。
“看,手掌都流血了,一会给你包扎一下。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你长大了,有足够的力量后,你的仇会报的。”
我真佩服阿依达,虽然只有六岁,却能明白道理,看着他慢慢松弛的身体,我知道他接收了我的话。
应该是阿依达的目光太过愤恨,那几个官兵好像也感觉到了这道不友善的目光。还是那个大胡子大兵,“小朋友,你瞪你兵爷爷干什么?”看来他们早已不认识焕然一新的阿依达了,这样最好了。
“官爷,没事,您慢慢用,我家小朋友看您威猛,多看了几眼而已。”我赶紧敷衍着。
“是么?”显然他们并不赞同我的敷衍。
我感觉阿依达的手突然有些颤抖。我想,他是极力压抑吧。
忽然,阿依达向那些大病灿烂一笑,“是啊,官大哥,你们好威风啊,以后我也要学你们呢!”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这样深的心机,面对仇人都能笑出来。只是我却看见笑容虽然挂在脸上,可蓝色的眼眸却无一丝笑意,是屈辱和愤怒吧。
“好,小家伙,志向不错啊。哈哈……”那几个人终于不再追究,而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我赶紧拉起阿依达,向房间走去,这里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不知道阿依达还能忍到何种程度。
只是,这几个无耻的士兵永远都没有想到的是,阿依达要学他们的话并不是安抚他们的,而是他真正想要的,他要做强者,要冷酷无心。十几年后,当长大的阿依达率领数万人马,横扫番月国,更把守护拉城的两万守城士兵全部活埋时,不知道这几个罪魁祸首的家伙,在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一次过错而造成时,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行为。
回到我的房间,萧然气呼呼的咚一声坐到凳子上,然后又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狠狠的盯着我,我知道她也觉察出阿依达的不对劲了,是在怪我的软弱。这孩子,都十七岁了,怎么连六岁的阿依达都不如呢。
而阿依达一直都很安静,安静的让我都有点不安了。
直到我找了药,细细的清理着他用指甲掐出的伤痕。他才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先生,我会报仇的对么?”
“会的,你一定会,等你有力量了,我们再回到这里。”我在敷衍他,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报仇,若干年后,等他长大,也许这几个人早已消失了呢。我并不喜欢冤冤相报,仇恨总让人不快乐。活在仇恨中的人总那么孤独,脆弱,你要报仇,我也要报仇,何时是尽头?曾经仇恨的种子也驻足过我的心,而如今,我看开了很多,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放弃一颗树木,我们还有整片森林。只是刚才鼓励阿依达忍耐,以后报仇的话,是形势所逼,在那种情形下,我不能让阿依达冲动。这些放弃恩仇的想法,才是我真正想的,只是他还小,以后有时间慢慢教他。
但看阿依达小小年纪表现出的忍耐和机变,我对自己能不能说服他,都有点怀疑了。算了,先就这样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能把握的未来,还是不要计较的好。
给阿依达上好药,送回他的房间里,让他好好的睡一觉,我知道这个时候让我入睡肯定很难,所以也不介意在他的药上做了点小小的手脚,所以阿依达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看着那双睡梦中仍然皱紧的眉头,我也不禁叹息了一声。
回到房间,萧然仍在我的房间里气鼓鼓的没动。我知道她还在生气。
“我知道你在生气,可然然,咱们已经答应阿依达的阿妈以后照顾他,但是却没答应要连仇也要帮他报吧?阿依达的仇如果他要报,就只有靠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我知道其实我别跟萧然说这些,她也能理解的,但是她就这样,知其不可为却又不甘。“再说,咱们在这异国他乡,是客,是斗不过官府的。”
“那咱们就眼看着那些坏蛋在那里逍遥自在啊。”萧然愤愤地说。
看着萧然的愤愤,我又何尝愿意那些人就这样自在的活着,而阿依达却要活在仇恨中。想了片刻,我终于下定决心。“那你去吧,跟着他们,看他们住在哪里,都叫什么名字。别动他们,留给阿依达将来处理。”
萧然笑眯眯的走了。我知道,其实我不吩咐她,她肯定也会去找那几个人的,明的不来,暗的,萧然肯定会动手。我不过白嘱咐她一句,那些人是阿依达的仇人,而不是我们的。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2
燃灯节
番月国的是如此的热闹,我们当然要去拉城最大的格鲁庙去见识见识节日了。
第二天一早,我,萧然和阿依达不约而同的对昨天的事进行了回避,没再提起报仇之事。一路上,都是穿上节日盛装的番月国人,不断向天空抛洒印有狮虎龙鹏的风马。
我们赶到格鲁庙前,早去的人们早已围聚在寺院前,高颂着“六字真经”。根据客栈老人的描述,一会应该还有马术表演,男女青年表演锅庄,歌手唱祝愿词,艺人说唱民间传说等,一直要热闹到晚上呢。
对诵经我们不感兴趣,便随意在附近热闹的摊点上逛逛,看能不能买些有趣小玩艺。由于今天全城的人几乎都集聚在格鲁庙附近,所以这附近早早的被各商人挤满,兜售自己的商品。
淘了半天,我买了一个象牙做的簪子,这种簪子方便使用,我的前世就极爱簪子,头发不梳,随意一挽就可以出门了。萧然买了一堆小玩艺,什么镯子,戒指,胸饰,头绳等等。她就这性子,走到哪里,就买一大堆东西,而不管有用没用。女人的天性吧。
突然,我的眼睛被一个卖石头刻品的小摊吸引了。一套鸡血石刻的十二生肖,刻的栩栩如生,更难得的是全部是上品的鸡血石,这种应该在北方产量极少的鸡血石,比朱砂还红的颜色,在阳光地下透出鲜血般的红晕。在这种地方能有这样的极品,真是希罕。
见我关注这套十二生肖,老板赶紧热情的说:“公子,你真好眼光,这套十二生肖,恐怕全番月国都找不到,特别是这鸡血石,上品啊。”既是上品,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简单的出手呢?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老板赶紧补充说:“也不瞒你说,这套东西可不是我的,是前几天一位朋友托我出手的,他最近手头紧,不得已才割爱呢。”
“那多少钱?”我已经决定要买下这套东西,但是声音却不露一点情绪,在买东西这方面,你越是矜持,货主越是热情。
“五十两银子。”货主慢慢说出一个价。
“你抢钱啊!”旁边的萧然立马反射性的嚷出来。“几个破石头,有那么值钱么?我看一两银子查不多。”
“哎呀,小公子,这可是极品鸡血石啊,就是您一两银子一个也不为过啊,怎么可能十二个一两?您太会开玩笑了。”老板显然堆萧然的侃价不满意。
“那,就以老板的意思,一两一个吧,十二个十二两。”萧然赶紧抓住老板的语病,把价钱定了下来。
“这……”还不等老板反应过来。萧然又抢过话头:“这什么这,你自己说的,‘一两一个也不为过’。”
“再说啦,十二两银子耶,够一户普通人家半年生活呢¥%¥%≈x……”
……一场口舌战就此拉开。
最后的胜利当然属于萧然了,一来这老板好像真的急于脱手这套东西,二来j商也有不灵的时候。面对萧然这种人来说,不灵的人很多很多,所以这个货主也不必太伤心了。
满心欢喜的抱着十二生肖,萧然之前买的那些她马上就被她丢入冷宫了,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看来这东西又不能归我了。
我们都买了喜欢的东西,阿依达却一直默默的跟着,冷冷地一声不吭,他那淡漠的样子让我想起萧凡,那个早熟的小孩。
“你想要些什么?”我问阿依达。
“那个。”本想他会拒绝,但是他却开口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原来是一把匕首,简单的样式,黑黝黝的鞘身,跟我那把寒玉币的外形都很相似。原来,这样,他虽然还是一个孩子,却已经学会对某些东西的执着。
“你要把匕首干什么?”我还是多问了一句。
“留着。”很简单。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习惯他的惜字如金,一般他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跟着我们,满脸的严肃和萧条。
我还是给他买了匕首。
这个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骑手门的比赛已经来开。格鲁庙后有一个容纳万人的大场子,每年的赛马都在那里举行。
老远就听见欢呼的人声。“扎鲁,扎鲁!”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原来是一个青年,穿着暗红色的长袍,骑着一匹枣红色沙漠猂马,飞奔在赛场上。看他不时的在马上跳跃腾挪,一会站立马背上,一会钻入马肚,一下子松开缰神,马术精湛,英雄豪情。难怪场上的呐喊声如此之烈,这的确是个万里挑一马上好汉呢。看来今天的冠军非他莫属了。原来他叫“扎鲁”。
马术表演结束了,果然扎鲁拔了头筹。
“扎鲁可是我们村最勇猛的青年呢,他现在已经是迈儿木将军手下一员千户长了呢。现在驻留在拉城,不过好像过些天要去东边迈儿木大军会合了。”
“可不,多少姑娘都在盼着扎鲁呢。”
身边两位似乎极熟悉扎鲁的老人在聊天。
接下来的活动应该是青年男女跳“锅庄”了,锅庄是一种歌舞结合的欢庆节目。只见所有的男性着肥大筒裤有如雄鹰粗壮的毛腿,女子脱开右臂袍袖披于身后飘逸洒脱,真是男人威猛,女人飘逸。
男女各站一边手拉手成圈,男人带头齐唱,歌声嗦亮穿透云霄,舞群和着歌曲作甩手踏步延圈走动。唱词告一段落后,只听众人“哑”的一声呼叫,然后舞动速度加快,男女都撒开双臂侧身拧腰大搓步跳起,挥舞双袖边歌边舞,并不时跳跃变化动作。男人动作幅度更大,伸展双臂有如雄鹰盘旋奋飞,女子动作幅度较小,点步转圈有如凤凰摇翅飞舞。
我和萧然都有些震撼,异国的舞蹈总让人着迷。跟所有吸引人们目光的东西一样,没见过的总是新鲜。
随后应该是歌手唱祝愿歌,艺人说唱。
突然觉得已经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了,那些精彩的马术表演,热情的舞蹈,人们无忧无虑的欢乐,曾几何时,我也曾这么无忧无虑在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家这样肆无忌惮的享受幸福呢?也许这样的喧嚣始终是不适合我的。
“然然,你们在这吧。等天黑结束了,就带阿依达自己回客栈去。我去别的地方走走。”不顾萧然诧异的眼光,我就转身离开了。
备注:此处锅庄的描述,也都摘自现在西藏的一种传统民间舞蹈锅庄的形式。为写小说,善意套用罢了。与历史无关。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2
我欲归去
慢慢的绕到格鲁庙后面去了,人都涌到前面参加各种活动了,这后面几乎没几个人。奇怪的是,这后面居然有个小小的庙宇,跟格鲁庙相连,却独立成寺。庙宇虽小,却隐隐有一副高深淡漠的气氛在,忍不住走了进去。几缕佛烟在小小的殿宇中盘旋,幽静的跟前面的虚闹格格不入。
“施主是来求签的么?”原来这里并不是没人,一个须发皆白的喇嘛盘腿坐在殿中左偏角。
“不,我只是看看。”一个来自21世纪的人,以前我并不相信鬼神,如果鬼神能左右人的命运,我们为什么还要自己苦苦奋斗?如果每天供奉神佛能解决一切,这个世界就真的很快达到共产主义了,而不再需要我们每个人的辛勤努力了。不过,从我莫名的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我对自己所坚持的信仰也有些动摇了。但是,不管怎样,我还是没到靠鬼神把握命运的地步。
“施主既然来了,就是有缘,去抽一只吧。”老僧的目光,我有点费解,那似乎带着了然的眼神,似乎看穿了我的身体。
相求不如巧遇,既然来了,我就抽一只吧。
随手在签筒里抽出一只。翻过一看,写着“大梦归来方觉晓,几度虚华。俯仰之间,悲悸春秋;无可奈何道归来,生死总归情。”
把签递给了白须老僧。老僧端详了我片刻,“施主,真是有缘人,这个签词意虽然普通,但非有缘人是抽不到的。
“那怎么说?”其实,不用他解,我也知道这个签透着一股浓浓的凄凉,对着我的身份,二十年的流离,简单的词意已经道出我的无可奈何。原来,冥冥中还是有因果的。
“施主还是请回吧。”老僧悠然说到。
“回?回哪里?”我有些诧异。
老僧面对我的疑问,微微一笑,“从何处来,归何处去。”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何处来,何处去,似乎简单,却不简单。不明白,也不想再明白。转身离去,仿佛逃离一般。
“人生一梦,舍与守,一念之间,悲与乐,关乎一生。施主既已新生,何不归去?”身后,老僧的声音带着怜惜,劝诫,幽幽的从身后渗入我的耳膜。
何不归去,何不归去……一路上这个声音一直响在我耳边。不管我如何抗拒,总摆脱不了。
越走越远,已经远离格鲁庙,原理喧嚣,远离那个孤寂的小庙。天已黄昏,锦缎似的晚霞爬满天空,我的世界是不是也已爬满了这种黄昏的颜色?身未老,心已碎,我一直就是这种披着这种残阳的的人啊。
游走各地,逃离尘世,曾经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弃所有,放弃过去,新生。只是每一个寂静的无眠之夜,仰望星空,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我的血并未冷去,多少个寒夜,我也是那样的渴望温暖和温情。
有时候,我也在猜测,这样同一个天空下,还活着多少如我这样的人,在得失间犹豫,在自闭中满足。那些过去的人,他们是否幸福?是否还能忆起,曾经他们的生活里仍有我这样一个女子。粉正浓,脂正香,旧人安在?
我不知道。
也许,我真的需要回归了。萧然已经十七岁,跟着我走过十四年。记起当初对景的承诺,也该是实现的受害吧。
那么,就享受这最后几天的流浪吧。我是该安排归期了。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3
巧遇的病人
回到客栈,天已黑,萧然和阿依达已经回来。下午的一场惊梦,让我骤然间有点不能接受自己的决定,多年的流浪已经让我快忘记家的滋味了。所以我要好好的安静一下,咀嚼一下那个称为“家”的地方。
面对我一回来就开始在我房间眉飞色舞的讲着下午的见闻的萧然,实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她了,现在她正兴奋呢,要想赶走她可不大容易。所以我当即就把要回家的消息告诉了她,看着她那张嘎然而止的小嘴,像被点|岤一样定格住的样子,觉得真是可爱。这下,萧然总算可以回家了,见她那一天念几百遍的凡哥哥了。趁着她发呆之际,我赶紧把她赶回自己的房间,让她自己好好处理下情绪。
一夜无话。遍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本不想理会,可声音越来越大,不禁有些生气,这么大清早还让不让人活了?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店小二正在一个房间门口,跟一个长衫男人理论些什么,男子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容,低着头,只听见低沉的声音,在跟小二解释着什么。而小二却是一幅趾高气扬的专横样。细一听,原来那男子正说:“求您跟掌柜再宽限两天,再过两天我一定能把店钱给补齐,您看,现在我爹还在病中,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如果您把我们现在赶出去,我爹他……”说到最后,男子有些哽咽。
“哎呀,大爷,您啦,赶紧走吧,你们爷俩已经欠了三天房钱了,如果都像您这样的,我们这些开店的可不要喝西北风了。您的房间,您看,赶紧给结一下,然后您老换个地方吧。老爷子的病也不见好,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开店的不吉利啊!”这些开店的真都是长着一双向上的眼睛。
“我爹会没事的!”男子听到小二最后的话,言语激烈起来,父子之情,天性使然。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个八九分了。肯定因为这男子父子,因父亲病重,而花尽盘缠,小二在赶人了。
犹豫了下,我还是走了过去,毕竟我是一个医者,那里有一个病人。我都要离开了,何不管最后一次闲事?
看着我走过去,小二马上换了副嘴脸。“客官,是不是吵着您啦?要不,我给您被早点去?”
“怎么回事?”我虽是朝小二问的,眼角却瞟向那男子。男子见我走来,也抬其了头,好一个俊秀的男子,约摸二十岁左右,显得有些清纯的眼眸,看到陌生人的到来,更添了一摸尴尬。面目多了几分风尘味,虽然落魄却不乏贵气。
“听说公子的父亲病重,小可略懂些医术,是否让我看看?”向男子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客官,那就谢谢您啦,您老啊,真是菩萨心肠啊。”小二倒很会来事,他的心思还不简单,如果我能医好这男子的父亲,他们店就不用担住过死人的名声了。如果医不好,也于他无干。
“那谢谢您了,可是……”男子听说我可以医他父亲时不禁高兴起来,可随即脸色一红,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我只是帮忙看看,就当多了个朋友,你不用客气。”听刚才他跟小二的对话,我已经知道,他现在没钱,所以可是了半天。但看他的形态,应该不是缺钱的人,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才落魄至此,所以以他以往的身份习惯,他不习惯跟人说没钱的话。
应该是感受到了我的善意,男子赶紧将我让进了房间,小二犹豫了半天还是磨蹭了进来。
一进到屋里,满屋的药味,看来男子也的确花了钱给父亲治病。只是房间闭塞不透气,这间屋子本就背阴,加上一直紧闭着窗户,所以严重不通风。这对病重的人可不是个好现象。
我吩咐小二:“把窗户都打开。”
“可是,我爹正病重呢,他说冷,不能开窗。”男子果然是个医学白痴,冷是因为生病,跟窗户并没有关系,不流通的空气让病菌都聚集在一起,更不利于康复。我简单的跟男子介绍了下开窗户的道理。思量了半天,男子才同意打开窗户。
走进床榻一看,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老人,正满脸潮红,呼吸困难的躺在床上。伸手抓住男子的脉搏,细诊了一会,再摸摸他的皮肤,我基本断定了这老人的病因了。这只是普通的疟疾而已,按男子煎药的味道,抓的药并没有错,但为什么一直未好呢?我也有一丝疑惑。
“你爹是不是之前受到什么惊吓?”老人的脉搏有些不寻常的跳动,似乎是惊吓过度所致。
看见男子的眼底露出的一丝惊讶,我发现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是,之前爹是受了一些惊吓,惊吓后就一病不起了。”男子倒很诚实。
“那么我就下定论了,老爷子得是疟疾。”
“之前的先生也这么说,可吃了多天的药,爹却一天病重一天,并未见好。”男子蹙着眉,担忧的说道。
“那是因为他受过过度惊吓,神经紧绷的原因。我先开些一些疏解郁结的药,等心口的郁结散了再用药,过几天就好了。”看见桌子上有纸笔,我便坐了下去,写了副药方,交给小二去抓药,并让他熬好端给这位老爷。
看小二面有难色,我拿出十两银子递到了他手中。并嘱咐到,“记我帐上,这些不够我再补给你们。这位爷的帐都一起记我上,你们以后可要好好伺候他们。”我必须把这些话当这男子的面说清楚,省的一会他又患得患失,未药钱房钱发愁。
小二出门后,男子又脸一红,说了声“谢谢”。声音有些哽咽,显然这些天他一定受了很多的刁难,我是第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吧。
“不用谢,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呢。”其实,以我的性格,本不会管这种事的,可是今天不同往日,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执著,还这么计较个人得失干什么呢。
“再过几天,我家的人就会来接我们了,所以过些天我会把钱给您还上。”慢慢的男子的脸红消退了,说到家人要来,底气足了几分。
“哈哈,就当多了一个朋友吧。今天我就走了,可能等了几天,以后如果有缘,你就请我喝酒当谢礼吧。”我果断的答应着。
“那当然好。”男子果然也不是小家气之人,见我不计较,也不纠缠。“我叫苏展,那是我父亲苏爱石。恩公怎么称呼?
苏爱石,这名字好像听过,可一时也想不起来。“以后,咱们就当多了一个朋友吧,你也别恩公叫了,我叫萧微。江湖郎中一个,你称我萧先生即可。”虽说是以朋友相交,可我还是不习惯人家称我的名字。总觉得叫先生更自然些。
“叫先生太疏忽了些,如果萧兄不嫌弃,我就尊一声萧兄如何?”果然不好缠的主,萧兄都已经叫了,我还能拒绝么。我只好笑着点头。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4
十二生肖的主人
“既然遇到萧兄,我也不瞒你了。我家本是祈国玉石之家,因为西方盛产美玉,我爹每年都要来番月国一趟,以求一些玉石。今年来爹的年纪已大,身体大不如从前,所以今年爹决定带我来番月见识一番,打算过些年由我接替他来番月进货。”苏展慢慢道来他的经历,原来是玉石之家,脑子里一闪而过些什么。
“刚开始倒都还顺利,我们从西边的上林进了些玉石,辗转拉城,准备在这里定些货后,打道回祈国。却不料,十天前,我们在离拉城几百里的地方,遇见一群强匪,人数有数百之多。他们抢劫了我们的财务,杀了我两个伙计。我背着爹拼命夺了一批马,逃到拉城,这才保住一条命。只是爹的年纪大了,受了些惊吓,又加上丢了玉石难过,到拉城后的第二天便一病不起了。”
这段经过,苏展虽说的平淡,但我却听出枪林弹雨。几百个强匪中能夺马,还背着一个人逃跑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难怪第一面见到苏展,便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原来那是练武之人的舒张感。
“那这些天你们都怎么过啊,财物都丢了。”我不禁好奇,这个腼腆如女子又清高的男子怎么面对这些天的窘迫。
“所幸的是,当时跟爹在上林购货时,购了一套鸡血石,我当时就请当地的高手制成一套十二生肖,看着可爱,就放在身边把玩。当时遇见强匪时,那套血石一直在我身上。于是,我就把那套玉石低价卖给了一个当地商人,所得之钱也只够维持这些天罢了。”
鸡血石的生肖,原来出自他手。原来是被一个不识货的商人低价收购的,难怪然然仅仅以十二两银子的价钱就买下了。那么他当初卖的价钱,肯定也就几两银子罢了。
“看来,苏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提起鸡血石生肖,我了然一笑。
苏展明显的诧异了一下。
“是这样,昨天我们在参加燃灯节的时候正巧买下了那套鸡血石十二生肖。”粗略的跟他讲了下昨天的情形。
苏展听了,也不禁愕然。随即说道:“那商人倒也实诚,我当初是以十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他的。”呵呵,实诚,我看那商人哪里实诚,一开口就要五十两的价,如果不是遇见萧然那种人,这商人的实诚也无用武之地。当然这些,我只是心里想罢了,并没向苏展说出来。
“那苏兄弟是不已经通知祈国的家人来接了吧?”听苏展刚才的口吻,应该是不须再担心的了。
“是,所以萧兄替小弟解决了这几天的麻烦,真是感激不尽。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几天的难关呢。”苏展倒老实不客气。
这个苏展,倒不是扭捏之人,我喜欢这样的人,直率而坦白。这个朋友还真交对了。
“苏兄弟,你爹的病一时也恶化不了,你跟我去一下吧。”
来到萧然的房前,敲了敲门,都这时候了,丫头也该起来了。不过马上我眉毛就皱起来了,这丫头俨然一幅西施初醒的模样,衣不整,头不疏,只著贴身衣物,一幅小女儿体态。天,什么样子,我虽然不在意这些,但这在古代啊,现在跟在我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呢。
看我领了一个陌生青年进来,萧然也是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我会领人进她房间,更没想到是个青年男子。很快萧然也意识到不对,赶紧关上了门。“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说来就来啊,等我一下啊。”
自己衣衫不整随意打开房门,还敢怪别人,也只有萧然能这样蛮不讲理了。看来,我要给她好好上上课了,马上要回萧家,如果她还这个样子,景不知道会怎样骂我吧?
这边苏展早是脸红脖子粗了,显然他也没想到,这么一大早的我领他来看的居然是一幅美人初醒图。以他爱脸红的毛病,这回不脸红半天才怪。
既然来了,也不能扭头就走吧,交代完该交代的,我们也该离开了。只一会萧然便重新打开了房门,这次倒收拾的整整齐齐,倒像个美少年的样子。
把我们让进了房间。简单的介绍了下苏展和萧然后,我也懒得多说,直截了当对萧然说: “把昨天那套十二生肖拿出来吧。”
“啊!”显然,萧然没想到这么大清早的我领个男人找她就是为这个。
十二个体态各异的小动物,也煞是可爱。可还是应该物归原主吧。
“苏兄弟,如不嫌弃,就收回这十二生肖吧。既是兄弟喜爱之物,为兄也不人多人之美。”这个想法在苏展说起十二生肖时就形成了。
“不!萧兄怎么如此客气呢?且不说这套东西我已经卖出去,你们是通过银子买回来的,就说萧兄今天的情意,苏某也不能这样小气啊。”没想到苏展拒绝的倒很干脆。
“叔!”显然萧然听说我要把这套小东西送人,心中不舍呢。
懒得理会萧然的反对,我坚决的把十二生肖送到苏展的手上。
看我态度坚决,苏展也不愿再多说什么。“既然,萧兄如此仗义,兄弟就暂时替收着。”苏展说的虽然平淡,但那对萧然的一眼偷眺我还是看的清楚。原来,他在打这个主意,早知这样,我真不该贸然带他来找萧然,让他发现萧然的女儿身。
“既然如此,做兄弟的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说着,苏展从手指上取下那个套在大拇指的扳指递给我,“以后如到洛城,记得来取这套生肖。只管拿着这个板指在祈国任何一家苏记玉石铺就能找到我。”
“这怎么可以……”本想说些拒绝的话,这个扳指对他肯定很重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窘迫的境况下还保留着呢?萧然已经抢了上去,抓过扳指就套在了手指上,显然她是极度不爽有人强走了她的心爱之物。见到这多人所爱之人自愿奉献东西,她还不赶紧抢过去补偿以她的话说是“受伤的心灵”?
“这扳指还不错,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们就收下了,不过到时候我来找你的时候可别忘记了今天的话啊。”显然萧然还在惦记着她的十二生肖。
我太了解萧然了,现在要把扳指从她手上拿下来,可比砍她手指还难受。再说,看苏展的诚意,并不像开玩笑。
我只有苦笑。“那我也暂时替苏兄弟收着这个扳指吧,以后有机会到祈国一定奉还。”
像一个约定。不过这却真的是一个约定。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5
归去
送走了苏展,看着沾沾自喜的萧然,不禁皱眉。本想批评几句她的莽撞,不过想想是我的疏忽,没有事先跟她商量一下,就把她喜欢的玩意还人了,也就罢了。
简单的吩咐了萧然一声,带上阿依达和小弱,就准备离开了。临行前让掌柜给苏展留了张药方,并留了十两银子给掌柜交给苏展。跟苏展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匆匆一见,永无相见之日。虽有那个不成文的承诺,但是我并未真的想着某一日去凭扳指,让他对我表示谢意。
回家的路总是愉快的。回首拉城,沐浴在一片金色骄阳之下,在这种高原苍野里孤然而立,倒另有一番风情。不过,这次怕是永无相见之日了吧。回归,我不能把握的未来,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里,会不会禁锢住自己,永无今日的自由。
临行前,我还还是郑重地跟阿依达交谈了一番。
“阿依达,这里是你的国家,番月国。而我和萧然都是祈国人,今天我们就踏向回祈国的路,应该永远不会再回到番月国。而你要跟着我们,也只有远离自己的国家了。你愿意么?”
“从阿妈走了的那天,这里就不属于我了,去哪里对于我来说都一样。”蓝色的眼眸藏着深深的悲切。
给阿依达买了一匹马。草原的孩子,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让他单独骑马我是放心的。
于是,带着萧然,阿依达,小弱,我们才真正的走上来回家的路。
一路上,就萧然最高兴,不是瞎哼着一些乌七八糟的调子,“一句我是一只小小鸟啊”唱了个几百遍,也不厌烦。
“叔,你看,这里有字。”萧然不只记得唱歌,还不时的拿着那只扳指翻腾着。
接过萧然递过来的扳指,我仔细一看,这是块蓝田玉制成的扳指,翠色晶莹,神韵横生。翻过里侧一看,对这阳光有一个隐隐的“苏”字。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这个“苏”字还有苏记玉石,不正是祈国最大的玉石世家么?难怪说到他爹叫苏爱石时,我听着熟悉。原来我们遇见的是这样一个人物,看来我们是有保留着这个扳指的必要了。
“好好收着吧。”不想跟萧然提起太多复杂的东西,省得她回到祈国又莽撞的给我惹事。
从这里回到祈国历城的萧家,大约要走三个月。我们并不着急,只慢慢的赶着路。只一路上遇见迁徙的人却越来越多,看情形似乎有哪里不对。
向这些人打听,却也打听不出什么。
直到遇见一个年纪大的老人,我帮他治好了他多年的宿疾。他才神秘的跟我们透露。
“我们要和祈国开战了,所以部落里的老弱病残的人都大批从边境向内地迁移。我儿子在大军里是个头目,一个月前他回来偷偷看我的时候告诉我的。这位爷,看你们两位这么柔弱,这小哥年纪又这么小,还是回头吧,别向边境去了。”
祈国真的要跟番月国开战了。平静了四十年的世界又要战火纷飞了。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当今番月国主独孤图是当年独孤不也的孙子。独孤图已在位十年,这些年表明对祈国俯首称臣,暗地里却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期待对祈国一报四十年前的不齿之恨。而现今的祈国国主祈言,八岁即位,大将军凌青辅政。十六岁亲政却无实权,二十岁时向大将军凌青夺权,雷厉风行,历数凌青二十大罪状,查抄凌家满门。之后勤政爱民,乃不亚于其父祈天智的一代明主。面对番月的蠢蠢欲动,祈言不可能无所防范。
这又会是怎样一场血腥风雨的战争呢?祈国会是谁带兵?当年横扫番月的凌青早已尸骨无存,而又会是谁才是祈国的军事新星呢?
真是风雨欲来啊。既然要来,就来个痛快吧。胸口又有些隐隐的疼,也许是战争吧,血腥总是让人可恶。祈言会不会御驾亲征?以他残忍好斗的性格,应该是期待着这场战争吧。或许正是他这些年的放手,才让番月国有喘息的机会吧。萧家呢?会不会再次牵扯进去?毕竟萧家的商铺布满祈国,几乎霸占了祈国半个商业世界。商家总是战火的牺牲者,财力雄厚者也总是政治势力最要拉拢的对象。罢了,前尘之事,与我无关,我们还是加快行程,早日回到历程萧家吧。也许,一切回去之后就结束了呢。
归与不归 20070918 12:27
庐山真面目
已经一连赶了十几天路,马不停蹄,草草在哪窝一晚上,第二天又匆匆赶路。别说萧然和阿依达了,连我都有些忍受不了了。
“天啊,好美的湖!”我们都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清透的湖水,宛如明镜,映出蓝的天白的云,干净的如孩童的脸;层层磷浪随风而起,碧绿的湖水在阳光下发出灿烂的金光;不甘寂寞的鱼儿时儿冒出水面冒个泡泡,远处偶尔几声野鸭的扑腾声,在这寂静清透的世界格外响亮。
天然的,毫无污染的水的世界啊。“今天我们就宿在这里吧。”
没有人再说话,我们都处在这自然的美的迷惑里不可自拔。连小弱都有些痴迷,静静的趴在阿依达脚边,静静的望着莹莹的湖面。
夜已深。星光格外的灿烂,闪烁的星星在湖水中跳跃,一阵清风而过,湖边的水草在唱歌。
轻轻散开及腰的长发,脱去沾满风尘的外衣,慢慢的走进湖水。我一定要好好游个泳了。慢慢的洗掉满脸的伪装,一种可以使肤色变暗却可以护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