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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重生之山月儿-梦两世第17部分阅读

      现代重生之山月儿梦两世 作者:欲望社

    弱了,起不了多大作用啊。”

    柳润生说:“再弱也有光亮啊。”于是那束昏黄的光柱始终融合在明亮的光柱内。

    ……

    两个人正你追我赶地玩的不亦乐乎,忽听到一阵响亮的蝈蝈叫声。

    回头拿手电照着一看,青墨提着个蝈蝈笼子正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说:“老远就看见你们玩手电筒。我今晚要守一夜呢,把电池耗尽了,我怎么照亮?”

    月儿惊讶地问:“不是说好晚上是我守吗,你怎么来了?”

    青墨说:“妈怕你一个人害怕,还要连累润生哥陪着你,所以就让我换你来了。对了,你们这么大的人还玩手电呀?快关了吧,真幼稚。——姐,咱家这个手电让你玩得快没电了。”

    月儿不服气,正想争两句。

    柳润生却笑咪咪地说:“没关系,两个都留给你,一定够你用一晚的。”

    青墨接过手电,来回推了几下开关,高兴地说:“这一把就够用了。真亮,照得人心里都亮堂了。”

    这时,才歇了片刻的蝈蝈们又叫了起来。寂静的夜里两个蝈蝈的叫声此起彼伏,显得很热闹。

    月儿说:“青墨,你来守夜还带着蝈蝈陪你呀。”

    青墨坐在月儿旁边,把蝈蝈放在怀里逗弄着,说:“我怕自己一个人太无聊嘛。哪里象你们,走到哪里都是成双成对的。你就看一会场,润生哥还来陪你。”

    月儿狠狠拧了下青墨腰里的肉,恨恨地说:“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墨哎呦哎呦叫着:“润生哥,我姐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呢,快来帮我。”

    柳润生笑着说:“活该,谁让你惹你姐生气,就该受到惩罚。”

    青墨扭动着身子,躲避开月儿的毒手,嘴里大叫:“救命啊,谋杀亲弟啦!”

    月儿拍了他一下,说:“喊什么喊,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真的欺负你了呢。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再不要满嘴乱说了。”

    青墨笑嘻嘻地说:“我没有胡说呀。——哎,姐,我错了,我再不开你们玩笑了。”

    月儿停下手,说:“那你一个人和蝈蝈说话吧,我们先走了。”

    青墨央求着:“姐,润生哥,你们再陪我坐会。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很没意思的。”

    润生商量般地和月儿说:“那咱们就再陪会青墨吧,他一个人确实很寂寞。”

    青墨说:“就是,就是,三个人多热闹,咱们讲故事。润生哥,你不是喜欢看历史书吗,就多给我讲讲咱们这里的历史人物和发生的大事吧。”

    柳润生想了一下说:“咱们这里地理位置比较偏西北。山峦起伏沟壑纵横的地理环境和干旱少雨穷困艰苦的生活,使我们这里的农民生活一直很贫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这里的人们千古不变的生活习惯。 然而,就是在这样平凡的日子里,我们的先辈们同恶劣的自然坏境做着顽强的斗争。我的故事就是讲这样一个勇敢而坚韧的人,他……”

    柳润生所讲故事的开头很枯燥冗长,青墨耐着性子听了半天,见还是没有到有趣的地方,就说:“润生哥,换一个吧,这个不好听,你讲的和教课书差不多。”

    润生不自在地挠了下头说:“我看的书开头就是这样的,所以无趣了些。其实我根本不会讲故事,只会照本宣科。”

    恰在此时,月亮从云彩里钻了出来,明亮的月光照在润生的脸上,月儿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尴尬和惭愧。

    月儿说:“没关系,你讲得故事很符合咱们这里的实际情况。虽然我没听完,但觉得很有深远的教育意义。历史本来就是现实生活的过去嘛,自然无趣了些。——既然青墨爱听有趣的故事,我就讲一个发生在特殊年代咱们这里的一个笑话。

    话说每年春节前,某肉食站总要留一部分猪头给熟人。为了区别,在每个猪头上分别写着张三、李四、王五等名字。

    这天,朱主任来到库房,一看猪头上没有写自己的名字,便大发雷霆:‘他妈的,怎么没有我的头?’

    肉食站的小刘忙把朱主任领导屠宰场,指着一头待宰的肥猪说:‘朱主任,看,你的头最大。’”

    ……

    很久之后,月儿都记得在那个美丽的夜空下,新鲜扑鼻的麦香弥漫在他们周围。三个年轻人爽朗欢快的笑声,盖住蝈蝈和虫子们的鸣叫声,漫过满地麦穗的麦场,越飘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朋友们,我元旦三天要陪家人出去旅游,所以不能正常两日一更了,今晚努力把元旦的一章更出来。请大家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不要责怪我呀!谢谢!我会尽可能在5日恢复更新的。

    这是一个温馨而浪漫的夜晚,我希望他们之间的甜蜜可以带给大家新年快乐!

    如果你们在本文中读出上一世纪的感觉,那么我会觉得我基本成功了一部分。

    本文文风朴实、情节平缓、感情慢热、偏于写实,如果大家还能继续喜欢下去,那么我会很高兴很高兴,同时也感激你们的知遇之恩!

    2010年,这是我从前觉得很科幻的年代,但时间改变了幻想,昨天变成了历史。

    也许是夜太深太静,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却表达无能。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谈论理想

    起早贪黑地忙碌了几日,麦子终于装袋、入仓了。

    父亲蹲在一袋袋敞着口的麦子面前,脸上的笑意充满了每一道皱纹。

    他随手从一个袋子里抓出几颗麦子,那麦粒颗颗干净、饱满,放在嘴里一咬,嘣嘣响,不禁啧啧称赞说: “真是好麦子,又干又净!”

    母亲在一旁也高兴地说:“这几个孩子干活一点都不偷懒,瞧这麦子晒得真干,扇得也净。”

    父亲点头:“等过两天交了粮,就杀只鸡,好好做顿饭,让孩子们吃顿好的。他们最近辛苦了。尤其是生娃,人家在自己家是娇生惯养的,到咱家可没少吃苦受累。”

    母亲一提起润生,那笑容便格外欣慰:“是啊,生娃可真是个好孩子。人既实诚又勤快,咱月儿跟了他那是要享福的!”

    父亲笑咪咪地不再说话,出得门,又点上烟锅子,美滋滋地享受上了。

    “润生哥,这新麦磨的面特别香。我让妈今晚就蒸上一锅大白馒头,喧喧的,特别香甜,一准儿比城里的奶油面包还好吃。”青墨在前面引着装满一袋袋新面的牛车,转头对后面跟着的润生乐呵呵地说。

    润生笑着点点头:“我一直都觉得面包赶不上馒头好吃实在。我其实更爱吃馒头。”

    青墨轻轻抽了一鞭子停下来啃路边青草的老牛,老牛嘴里嚼着草,又慢吞吞地往前走。

    “我姐真是的,一大早就跑出去了,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也不回来。润生哥,你今天话那么少,是不是想我姐了?”青墨狡黠地偏头问正看着远山出神的润生。

    润生闻言笑了笑,坦然地说:“我只是在猜想,她那么急是有什么事吗?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

    青墨抡起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笑着说:“我姐当然是有事情去办了。不过我不能跟你说她在忙什么,还是等她自己和你说吧。——听,有人在唱曲子呢。”

    两个人侧耳细听,远远的不知哪座山头有人悠闲地唱起来了信天游。

    距离太远,听不清楚歌词,但听曲调的悠扬和深情,估计又是哥哥妹妹之类的酸曲子。

    青墨听了一会,自己哼着喜爱的流行歌曲,在前面悠悠地走着。一边甩着手里的鞭子,作势赶牛车。

    后面的润生却默默倾听那歌声,心里猜测着歌词,时不时去帮着推一把上坡时显得费力的牛车。

    他们沿着山路慢慢走着,夕阳的余晖把他们的身影拉得颀长……

    月儿回来时正赶上吃晚饭。

    她倒没什么急事。只是地里的农活基本忙碌完了,加工厂那边她得去看看。

    加工厂没有预期中的大赚,但也没有亏损,运行的很平稳,陈大哥和月儿都比较满意。

    毕竟农村零散的陈醋小作坊很多,而且有些人家还是自己做醋自己吃。在这样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县城,他们的加工厂能一直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经过最初的头脑发热,两个人都冷静了很多。

    陈大哥在省城联系的那几家买家虽然一直在用他们的醋和挂面,但省城里品牌杂多,人多嘴挑,要想在这里一鸣惊人,谈何容易,更别提冲向全国了。

    而且果醋此时还没有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人们习惯于吃粮食酿醋。这对于他们大批量生产成本低廉的新产品,是个不小的困难。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他们的杂粮挂面销路不错。省城里订购的那些商家纷纷加大了订货量。

    陈大哥踌躇满志,他预备再买两台大压面机,收购大量杂粮,着力加工杂粮挂面。月儿全力支持他的决定。

    ……

    一家人在院子里吃过晚饭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月朗星稀,星星几乎被月华遮去了光芒,只有几颗最大最亮的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瞧着夜空下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父亲和母亲与年轻人说了会子话,就进窑去了,院子里只有三个年轻人在一起闲聊。

    “青墨,你的理想是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理想问题。

    青墨想了想,憧憬地说:“医生,我将来要做个医生。会看各种大病小病,治各种疑难杂症。穿着白大褂,手拿手术刀,为病人祛除病痛,救死扶伤,这是我最喜欢的形象。”

    月儿点头:“好,医生这个职业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业。人吃五谷杂粮,就有可能得病,得了病,就得找医生,所以做医生是很有前途的工作。好好努力吧,我支持你!”

    青墨不满地说:“你怎么那么实际呀。我这么崇高的理想,被你一说显得特别世俗。”

    月儿一楞,仔细一想,自己果然是考虑问题很实际,首先想得是生存问题。

    这时润生说话了:“其实,我觉得你姐说得很有道理。做医生,往大里说可以治病救人,往小里说可以一辈子捧固定饭碗。如果我们首先不解决吃穿问题,就谈理想,那是空谈。所以人要脚踏实地地谈理想,并为实现理想而努力奋斗。——月儿,你的理想是什么?”

    月儿仰头看着明月,想了很久,才迷惘地说:“我不知道。我就希望将来我能挣好多好多的钱,让家里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苦哈哈地跟老天爷要饭吃了。”

    青墨疑问道:“不可能吧,姐,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呀。你不是很想做个女农民企业家,带领咱山里的农民共同致富,发展农村经济吗?”

    月儿摇摇头:“我没那么高的目标。我也做不来女强人,那太累。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润生同学,你的理想是什么?”

    润生笑了笑,认真地说:“不怕你们笑话,我就直说了。不管我将来上哪个学校,毕业后,我都要回到家乡。我打算在县里成立一个专门开发、加工山里土特产的公司。这个公司如果办好了,既可带活咱这一方经济,又可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带着大家共同走向致富之路。虽然个人的力量很微薄,但我就是不想再做逃离故土的人。我相信,只要肯付出辛勤的努力,这片贫瘠的土地一定会给我们丰厚的报酬,这里的人们也不会永远贫穷下去!”

    月儿震惊地看着他。她想起润生和她在校园树林里偶遇时说过的话,难道那时他就有这种想法吗?

    润生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他笑着说:“其实,那时候我只是朦朦胧胧觉得我不应该任由家乡继续贫穷下去,具体怎么做还没想清楚。这回咱们一起收麦子,我才下了决心,一定要改变这里的落后面貌。我要让乡亲们都用现代化的农机播种、收割、脱粒。

    山路难行,交通不便,山里的土地最好都迁到塬上,我们把这里的土地和荒山全部种上各种各样经济价值高的果树。既能涵养水源、防风固沙、防止水土流失,又能增加收入,比在山里种粮食要合算多了。”

    青墨钦佩地连连点头:“润生哥志向真远大,比起你,我就差远了。我决定了,以后我真要学了医,也要回到家乡给咱农村人看病!咱农民想看病太难了,小病只能靠自己抗,大病要花好多钱去大城市治。我呀,有了钱就在咱县里办一所真正的‘农民医院’,有一流的医疗设施,先进的医疗技术,合理的收费,让咱农民看得起病,得病再也不犯难!”

    月儿被他们的豪言壮语深深感动,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太狭隘。虽然那次在树林里和润生的交谈对她有所触动,但她依然没有改变过从农村走向城市的想法。她始终认为只要有了钱,带着家人挣脱出这片穷苦的土地,才算走向幸福,却没有象青墨和润生一样设身处地、因地制宜地为这里更多的人们考虑过。

    青墨催促着月儿:“姐,我们都打算留在家乡,为建设家乡奉献终身了,你呢?你也表个态呀。”

    月儿看了眼润生,他正等着她的回答。

    月光如此明亮,将他眼中的期待照得那么明显,她几乎被他炯炯的眼神灼疼了。

    月儿仔细想了想,才慎重地说道:“说实话,我一直很向往城市里方便、舒适的生活,非常想过上那样的好日子。可是,你们既然都要扎根农村,我也不能太自私。等我毕业后,我就要求分配到家乡吧。”

    青墨极其不满月儿这么保守不积极的说法,他不高兴地说:“姐,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志向呢?我一直很崇拜你,觉得你有思想,有见解,认识比我要深远。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失望了。你这样的回答根本就是无奈之举,似乎是我们逼你的。为什么你不能和我们一样学得满腹知识,为自己的家乡做一番贡献呢?你难道对咱们的家乡没有感情吗?”

    月儿惭愧了,她刚才的回答的确很谨慎保守,她的确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没有他们那么深厚的感情,她也的确一直没有放弃住在大城市里的想法。

    润生注视着她,慢慢地说:“我想,只要我们付出努力,将来我们的家乡一定会被建设得比大城市还要美。也许那时,城里的人反而要争着生活到农村来。但那需要一个过程,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而期间我们将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你,是不是很怕付出却得不到应有的收获?”

    润生的语气虽然温和,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凝重。

    月儿无语摇头。她抬头看了眼月亮,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嫦娥奔月的传说。

    嫦娥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抛家弃夫,却落了个孤独寂寞、苦守广寒的下场。回忆往昔,她一定非常后悔。

    月儿不愿意再后悔。她曾经因为自己的自私,痛苦于失去了一位好姐妹,她很怕重新再品尝到那种自责悔恨的心情。

    她想起自己最初的那些创业梦想。润生的想法和自己曾经的想法竟然那么相近,这使她更加钦佩他的见识和气魄。

    回想当初,她是凭借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才会有那些想法。而且她虽然有那些想法,却没有扎根农村、共同致富的意识。而现在看来,柳润生的想法则更为现实,也更加远大。

    自己富不算富,只有带着大家都富起来才算富。他的所思所想,正深深体现了这一点。

    “姐,你还犹豫什么呢?难道你不想和润生哥在一起吗?”青墨见她迟迟不说话,急了。

    月儿笑了,轻轻拍了他一下:“我决定了:毕业后和你们一起回家乡,建设家乡!”

    说出这句话后,她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

    青墨高兴地说:“这样就对了!到时候,我做医生,当院长,你和润生哥开公司,卖土特产,用科学技术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摘掉贫穷的帽子。将来,咱们农村也盖漂亮的小洋楼,买高级小汽车,让那些城里人反过来羡慕咱们!”

    月儿笑着说:“会的,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边笑边看向润生,润生深深地看着她,说:“那我们说定了,毕业后都回家乡!”

    月儿郑重地点头。

    他终于如释重负般地笑了。

    ……

    温柔娴静的月亮,高悬在深邃的夜空,洒下如水清辉,将院子照得白昼般明亮。

    院子里的三个年轻人热血沸腾,雄心勃勃,把未来规划的无比壮观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章更迟了。

    这章大家看着可能有点煽情,似乎有点假。但我觉得那个时代有抱负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一般农村的年轻人学成之后都很怕回到穷山村,但我写得不是一般的人,所以请大家不要厌烦。

    这一章里,月儿终于被定在了农村。之前她一直没有放弃回到城里,毕竟城里长大的人还是习惯于那种方便舒适的生活。

    如果大家对本章有什么看法,请提出来,并具体指出该如何改正。

    定情信物

    “真可惜,这么好吃的蒸鸡,润生哥没有吃上就走了。”青墨边撕扯着香喷喷的鸡肉,边遗憾地说。

    “是啊,咱们亏待生娃了。和我们一起劳累了几天,临了却没吃上一顿好饭菜。”母亲也很愧疚。

    “瞧你们娘俩,生娃以后不就是咱家的人了么,哪会在乎这么一顿饭。再说,他那可是大事呀,考上首都北京的大学,这是多荣耀的事情,远亲近朋的都要去恭贺,他这个状元郎自然得回去准备准备待客。”父亲喜滋滋地说。

    青墨说:“那倒是,这可是特大喜事。——姐,他们家要摆宴席呢,你去不去?”

    月儿摇头:“我不去。你们去吧。”

    母亲奇道:“你咋不去?人家特意说了让你和你爸去呢。”

    月儿说:“那天肯定人又多又乱,我不想去。让青墨和爸去吧。”

    母亲还想再劝,父亲说:“算了,月儿不去也好。省得那些个碎嘴女人乱说话,把她说臊了。”

    母亲听父亲说得有道理,便没再说什么。

    月儿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饭。放下碗筷,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口。虽然母亲用面蒸的鸡香嫩可口,她却没有品出美味来。润生一走,不知怎地,她的心似乎有些空。

    打下的麦子该入仓的入仓,该上交的上交。现在地里的农活没前几天那么忙了,月儿本来计划着领润生去看看自家种的糯玉米。毕竟那是她最期待升值的作物。

    可是就在他们大谈理想的第二天,柳家就让人捎话说让润生回家去。他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家里人都等着他回去宴请宾客呢。

    月儿一家听到这个喜讯都很为他高兴。润生自己也喜不自胜,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父亲当时就要杀鸡,却被润生拦住了。他诚恳地说:“叔和姨的心意我知道,但是你们不要为我费心了。我这就回去帮忙待客,过几天我还要去省里我大伯那儿,然后直接去上学,地里的活我再帮不上什么忙了。等明年放假了,我再回来帮忙。”

    父亲握着润生的手,连声说:“好生娃,你就好好念书吧,不要再操心地里的活了。”

    母亲把急急忙忙为他煮好的鸡蛋,不顾他的反对揣到他兜里,感慨地说:“你这孩子是个实在人,比青墨干活都得力。这几天姨亏待你了,你下次来,姨一定给你做顿好的。这几个鸡蛋不值什么,你路上饿了吃。”

    青墨在旁边看得直撇嘴,悄悄对月儿说:“瞧见没,咱爸妈对润生哥比对你我好多了。”

    月儿笑了笑没说话。

    润生辞别他们就准备出山,月儿去送他。

    一路默默无语,快走到涝坝边时,月儿说:“恭喜你,十年寒窗终于熬出了头!”

    润生说:“谢谢。你也多努力,我在大学等你。”

    月儿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就能考上你读的大学呢?”

    润生认真地说:“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

    月儿没说什么,目光随意地看向涝坝里正在戏耍的几个孩子。

    由于最近几天一直没有下雨,天干热干热的,涝坝里积的水也少多了,调皮的男娃娃们脱 光了跳进池子里,嬉笑耍水,玩得很开心。

    池子里的水浅的很,才齐到孩子们的腰,大人们也放心,便任由孩子在浑浊的池水里游来游去的。

    一个半大的小子发现月儿在瞅他们,立刻用双手捂住前面,喊着:“不许看,女娃看男娃,不害臊!”

    其他几个还小些,不知羞,依然光着屁 股嘻嘻哈哈地笑着,听见那男娃这么说,便跟着一起瞎哄:“不害臊,不害臊!”

    起哄声乱糟糟的,惹得几个路过的村人看向月儿他们。

    月儿不想和娃娃们争,便收回目光,加紧步伐,快步朝前走,润生也紧紧跟上。

    后面那个捣蛋的男娃又喊:“噢——,男追女,快快跑!”其他娃娃也跟着喊:“快快跑,快快跑!”然后一阵子大笑。

    那几个好事的村人笑嘻嘻地看着月儿和润生,有人故意对娃娃们说:“你们懂啥懂,人家那是谈对象呢。”

    月儿听得真切,又羞又气,也不好意思回头,只顾埋头往前走。

    走了一阵子,直到笑声几乎听不清了,才缓下脚步,这才发现她顺着山路已经走到了半山腰。

    她在一棵老树下停住了脚,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润生。

    润生笑了笑说:“怎么不走了?”

    月儿也笑了一下说:“不送了,再送下去,我就跟你一起出山了。”

    润生轻笑着说:“那又怎么样,干脆跟我一起到我家吃宴席去。”

    月儿笑着摇摇头。

    润生走了几步,站在了她的上首,问:“怎么不去?怕了?”

    月儿听他话有挑衅,便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含笑看着她,就说:“嗯,怕,怕得厉害!”

    润生呵呵笑出声。

    月儿的确是不打算再送下去了。因为涝坝修在几座山的中间山窝处,出山的路就一条,山上的人下到涝坝边,绕过涝坝,然后才能出山。所以,山里的人送客一般都送到涝坝边就停下了。

    她见润生一直在戏谑地盯着她瞧,就坦然一笑,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还会再见的!”

    润生没说话,深深地注视着月儿,把月儿看得不好意思,只好左顾右盼地装着看周围风景,躲开他明亮灼热的目光。

    看着她那局促的样子,润生笑了,从脖子上取下个东西,捏在手里。

    “我要走了,送你一样东西,你收好。”说着话,他便拉过月儿的手,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一个物件放进月儿的手心里,然后不等月儿说什么转身就走。

    手心里触到一个温热光滑的东西,月儿连忙低头仔细看。

    是一个玉蝉!比大拇指稍微大一些,晶莹剔透,温润精致,头、眼、翅、背,栩栩如生;在玉蝉嘴处,有一个小孔,系着一根红绒线。

    月儿抬头忙喊:“哎,等一下,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了!”说着开始追他。

    润生已经走到了她头顶的山路上,他转过身来,但并未停下脚步,边走边笑着说:“你已经收下,就是你的了。你不想要就看着办吧。”

    他和月儿现在的直线距离其实很近,不过几米,但山路弯弯绕绕,实际上月儿追上他很不容易。

    月儿见他不停,有些着急,就说:“你别走啊,等我一下。这个东西我真不能收。”

    这算什么?定情信物?月儿虽然对他很有好感,可还没下定决心把自己的未来和他绑在一起呢。

    润生说:“这个玉蝉是我进省城后,我大伯送给我的,我一直没离过身。你若是看着不喜欢,就随意处置了吧。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月儿听他说得坚决,愣了一下,脚步便停住了。

    润生走得远了些,忽然回头朝她一笑,摆了摆手,说:“回去吧,明年暑假再见!”

    月儿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慢慢地越走越远,心情很复杂……

    “想啥呢?吃鸡啊。凉了就不好吃了。”母亲夹了块鸡肉放进月儿的碗里,把月儿从愣神中唤醒。本来正隔着衣服摩挲着挂在胸口的玉蝉的手也赶紧放了下来,重又拿起了筷子。

    青墨鬼笑着说:‘我姐肯定是在想润生哥呢,这才走了没两天就想开了?他这一上学,怕是得一年以后才能回来吧?”

    母亲闻言叹口气,心事重重地说:“听说那大学里漂亮女学生多得很,生娃又是个拔尖的人才,这万一要是被别人勾了去,到时候咱月儿可咋办呢?”

    父亲重重地一放碗,不高兴地说:“瞎说啥哩?生娃是那种人吗?你以为人人都象如烟那个女婿一样是现代陈世美呀?我看人从没走过眼,生娃将来绝对是个守信用重情意的好男人!”

    母亲毕竟是个女人,多忧多虑,她还是放不心来,又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我看生娃也是个好孩子,可谁知道将来是个啥样子呢?——月儿,你有空就多给他写几封信,让他把心时时放你身上,莫让他的心偏离了。”

    月儿没说话,青墨却说:“妈,你就是闲操心。我看润生哥对我姐那是一心一意、绝不会变心的。他和我们说好了,毕业后还回咱这里来建设家乡呢。倒是我姐,三心二意的,对人家没用多少心。”

    父亲点点头:“你们那天晚上说的话,我和你妈在窑里都听见了。你们毕业后是去外面闯也好,还是回咱农村来受苦也罢,我们都不会干涉的。只要将来你们有口饭吃,等我和你妈老了,也能吃上你们的饭,我们就满足了。”

    这下,青墨也不说话了。

    吃过饭,月儿收拾完碗筷后就回到自己的窑洞。

    在桌子前面出神地坐了一会,她的手伸向脖子,把玉蝉取了下来。

    放在手心里又细细欣赏把玩了半天,她便找了条手绢仔细地包好,放进了桌子抽屉的最里面,然后摊开桌子上的书,复习起上学期学过的课本。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她假期里忙这忙那,几乎没碰功课,现在有空得抓紧时间学学。

    眼睛盯着书,她的思绪却跑到了如烟的身上……

    前几天她去加工厂时,顺便去了趟大爹家。

    大爹和大妈都去串门了,青峰也不知跑哪里玩。家里只有如烟在。

    如烟一见到月儿便亲热地拉着她看上看下的。

    月儿笑嘻嘻地任她看,自己也观察如烟的变化。

    她发现如烟变了很多。她理了个很时髦的短发,乌黑的头发有了光泽,脸色红润,眼睛明亮而妩媚,仔细一瞧,她眼睛里似乎能滴出水来。全身上下收拾得很利索,穿着打扮也比她第一次见着时要洋气些。

    即使是在家发豆芽,她仍然穿得很齐整:上身穿了件色彩很淡雅的麻纱短袖衫,下面是条样子很时髦的黑色麻纱裤,显得既优雅又飘逸。白皙修长的脖子里还戴了条细细的银项链。

    月儿纳闷地看着她的变化,见如烟姐抿着嘴笑,忍不住问:“如烟姐,我咋觉得你越来越年轻漂亮呢?”

    如烟一笑:“傻丫头,再年轻漂亮也赶不上你啊。我到底老了,好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月儿瞪她一眼:“姐姐胡说什么呢,还不到30的人,就说自己老了,要是让大妈听见不骂你才怪。——姐,现在豆芽生意怎么样?”

    如烟抓过月儿的手笑着说:“你呀真热心,自己忙着学习还要操心我的事。如柳结婚后,刚开始还来帮我的忙,后来她怀孕了就再没来过。我趁她在的时候就学会了自己开拖拉机。现在我每天早起一个小时给那四家送完豆芽就基本没什么事情了。我以前太忙,现在又不想闲下来。人一闲这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想着我那没亲娘疼的儿子。所以,我思摸着去县里的饭馆打工,你看咋样?”

    月儿问:“你跟大爹大妈说了吗?他们什么意见?”

    如烟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做主。你先帮我拿个主意,等定下来我再跟爹妈说。”

    月儿想了想说:“在饭馆里干活有时候很辛苦的,你还要发豆芽,能吃的消吗?”

    如烟笑了笑说:“我和人家说好了,只上六个小时,就是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五点。早上我把豆芽送完了,回来给豆芽淋好水,然后就去上班,中午在饭馆吃。晚上我早早下班,做饭、泡豆子都不耽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月儿惊讶地问:“都说好了?是哪家饭馆?”

    如烟说:“就是我去送豆芽的兴隆酒店。那家正好缺服务员,我和张经理一说我想去,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哦,张经理啊,”月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经理为人挺好的,你在他那里干活,应该不会有拖欠工钱和被欺负的事情。行,这事我支持你。不过你一定要有思想准备。在饭馆里端盘子伺候人,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要学会应付他们,既不能太老实到窝囊,也不能太倔强要强,惹下大麻烦来。”

    如烟一拍月儿的手:“你这丫头,怎么比我懂得都多?你放心,我长这么大,见过的事和人虽然不多,但咱心里有杆秤,该咋对人对事,清楚着呢。再说,站外面泡堂的都是年轻姑娘,我去了也就是刷锅、洗碗、洗菜什么的。不会惹下什么麻烦的。”

    月儿笑着说:“姐姐,以前我可能不放心你,但是现在我对你放心多了。你如今说话做事一点都不象一开始那个受气的小媳妇了。——哎,对了,你这项链真漂亮,是银的吧,贵不贵?”

    如烟手抚上项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张经理从外地带给我的。那次我和如柳去商店买衣服,如柳撺掇着非让我买条项链不可,正好碰上他。他说咱县城商店里的项链款式都不好看,价钱还高,不值得买。他正好要出门,到时候他帮我从外地带。如柳在一旁也劝我,我就答应了。

    结果他把项链带回来,却说不值几个钱,死活不说价钱,闹得人怪难为情的。我要还给他项链,他说我已经戴上就是我的东西,要实在不想要就送人吧。你说,这可怎么好。所以我想干脆就去他饭馆打工,到时候我少要点工钱,全当给他项链钱吧。”

    月儿听完,心一动,觉得这张经理说话爽快,出手大方,倒象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只是两个人并不很熟,却非要送如烟一条银链子,也不知是何居心?

    但是看如烟已经想好还钱的方法,她便再没多说什么,只是和如烟闲聊起如柳怀孕以及朝英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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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月儿,你家的玉米怎么这么好吃?和咱们以前种的玉米不一样啊?”

    李玲的问话招来了其他人的疑问,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月儿:“就是,就是,又香又甜又嫩,还有点软有点黏。特别好吃。这是什么品种?”

    “那当然了,这是新品种,叫糯玉米。”月儿高兴地看着姐妹们吃得那么香甜。

    “嗯,嗯,而且皮也薄,不像原来的老玉米吃起来粗粗糙糙。我先前觉得这玉米长的这么小,看起来嫩的似乎没玉米粒,以为一咬没什么可吃的呢。真没想到这么好吃。还有没有了?”杨彩霞嘴里嚼着,手里还拿着半个,急急忙忙地问月儿。

    月儿一摊手,苦着脸说:“没了,我煮了那么多,也只吃了一个。”

    “那可不行,你勾起我们的馋虫了。下周继续给我们带。”

    月儿笑眯眯地说:“对不住,各位美女,还下周呢,本周就没有了。这是家里留的,我全给你们带来了。”

    “啊?吃得这么快?”

    月儿摇摇头:“其实我们也没吃多少,玉米一熟就有人全收走了。”

    “哎呀,这么抢手啊?不对,还没到摘玉米的时候呀?”

    月儿笑着说:“这和老玉米不一样,这种玉米要提前收,吃得就是鲜嫩。”

    ……

    其实她也没想到,这种新品种的糯玉米会卖得这么快。

    看着玉米快要成熟时她有些担心,怕县里的人吃惯了老玉米,不接受这么小这么嫩的玉米,而这种新玉米种子比老玉米贵多了,再加上地膜、化肥、除草剂花的钱,如果卖不上好价钱,一定亏得一塌糊涂,父亲明年绝不会再种的,月儿的新种植计划就会完全破产。可没想到快要摘玉米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说他是省城种子公司介绍来的,专门来收购月儿家的这半亩糯玉米。说完还拿出介绍信,月儿看那信上盖的公章的确是种子公司的。

    父亲带他去看玉米地时,他感慨地说:“种得太少了,要是再多种几亩就好了。”

    父亲疑惑地问:“我听我女子和种子公司的人都说种这种玉米能发财,可我就是不知道咋就能发洋财呢?”

    来人说:“老哥,你在深山里不知道。现在这种糯玉米因为口感好,吃的人越来越多,销路特别好,外面到处都缺货,所以价钱也高得很。我们公司本打算从各地收购来糯玉米后一部分卖到市场上,一部分立刻速冻和封塑包装,然后再卖给各家超市和商店。可是没想到现在的糯玉米成了抢手货,很多地方早就和收购商签约了,我们去种子公司打听后才知道这里只有你们一家种。唉,眼看赚大钱的机会就在眼前,遗憾的是我公司今年收购的太少了。要是你们这里种的人多就好了。

    老哥,你啥时候收玉米,告诉我一声,我把车开来。一边摘一边就往车里装,不用剥皮。咱可说定了,收下的玉米全卖给我们一家啊。价钱方面我绝不会亏你的。明年你再多种几亩,我们公司全包了。”

    父亲有些不相信:“不去皮不脱粒,就那么摘下来卖给你们?”

    那人点点头,肯定地说:“老哥,记住了,千万别剥皮,这样可以保鲜,还能让玉米的香味保持的久一些。我们卖得就是新鲜玉米棒。”

    定下采摘的时间后,那人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去。

    他走后,父亲蹲在田头,望着茂密的玉米地里那些沉甸甸的玉米穗,又抽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