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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我又闯祸啦!第73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好,菊园轩主那得订金可不能退,还有我们家棠海轩轩主最近刚当上新任花魁,这价钱啊…”

    “啊啊啊!”司楚南急忙打断老鸨子的滔滔不绝:“这个就不…”

    “不必了。”慕容子然风轻云淡地替司楚南把话说话,但目光仍没有离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像是领会到什么,聪慧地掩面低低一笑,看了看慕容子然和司楚南二人,又看了看身旁不明所以的老鸨子,娇声道:“妈妈,我今儿个还是跟你走罢,菊姐姐的台我可不敢拆。”

    “额,哦…”老鸨子看看这又看看那,见慕容子然与司楚南没有反驳的意思,便也只好惋惜地摸摸鼻子,行了礼后牵着红衣女子转身走了。

    红衣女子跟着老鸨子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果然看见仍立于原地望着自己的慕容子然,不禁莞尔:“我叫懒儿。”

    懒儿?!

    原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魂不守舍的司楚南,瞳孔顿时放大。

    “记着哟,奴家叫懒儿,有空就来点奴家吧,呵呵呵…”女子巧笑倩兮着,又挥了挥手,放回身跟上老鸨子。

    “懒儿…”

    慕容子然默默重复着,眼见视线中那抹娇小可爱的倩影渐渐消失不见,才转身看了明显欲言又止面部表情复杂又扭曲的司楚南一眼,只说了声“时候不早了,走吧。”,便兀自抬步率先离去,一句也没再多问。

    只留下身后的司楚南痛苦地云里雾里中。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状况啊?

    那女人到底是谁?程苒儿?

    不,程苒儿早已中毒毁容,而且身在深宫贵为妃子,不可能是她!

    但既是如此,她为何也叫懒儿?就算是巧合,可这世上,竟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一连串的巧合,难道就真的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巧合吗?

    215 莫名的失控

    当慕容子然与司楚南二人重新回到拦春阁大厅,已是夕阳西下,红通明艳的苍穹晚霞翩跹,美丽至极。

    “呼…”司楚南一面向依然莺莺燕燕热闹不凡的大门走去,一面似不经意地探头望了望外面的天,长舒口气,心情不错地转头对慕容子然悄声笑道:“这西藩地果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依照菊儿的情报与预测,如此千疮百孔的土地我看就算是樱王妃恐怕也早已力不从心了,如今我们只要按原计划拿到伏羲琴,不日便可直接挥军西下,一举拿下西藩这块顽地,哈哈!…额,嗯?然?然?”

    收敛了笑意,司楚南这才发现身后的慕容子然根本心不在焉,这不免令刚刚还得意忘形的司楚南有点小挫败,不由好奇地循着慕容子然走神的专注目光方向望去。

    那是个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包围的大圈子,就位于宽阔的大厅中央,圈子中间是个巨大的木制唱台,台上珠帘环绕,边缘海棠密密盛开,时不时的还因台下人群几乎失控的热情而被挤压凋零,再加上不知从何处来的轻缓舒风,花瓣漫天飞扬,场面很是喧闹美丽。而坐于那唱台上正抚着一红木琴悠悠弹唱的女子,身穿艳丽红裙,面蒙透明红纱,依稀可见其粉唇张合,美目如水,偶尔还会在间歇处朝人群随性飘出几个挑逗性十足的媚眼,引来无数抽气与情动。然而,其影姿因珠帘的暧昧遮蒙而约绰,又好似处子般乖巧安静,再加上其声幽幽,琴声缱绻,似悲似泣,牵揪人心,整个儿就如仙子于云雾中漫散天籁般,朦朦胧胧,美得不可方物。良家的外貌气质与放荡调情的妩媚并存,好一个天使与恶魔完美结合的尤物!

    由各式好色份子所组成的人肉圈子还在疾速扩大,当中不乏有气场强大的达官贵人,有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有气度不凡的诗人马蚤客,也有披金戴银的过路商贾,更有粗布麻衣的普通壮丁,胖肥彪瘦,老老少少,皆是男性,神情或欣赏或膜拜或猥琐或迷恋或痴情,皆都亢奋不已。渐渐地,拥挤的人群转眼已然接近原地不动的司楚南与慕容子然,各式各样叫好声呼喊声以及窃窃私语也不可避免地一一传入二人耳内。

    “嗷嗷嗷,天仙!天仙!”

    “看看看,今年的花魁虽不及先前美艳,可那气质那娇媚,啧,偏就让人过目难忘,忒诱人了!”

    “那是那是,若能得她,叫老子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

    “去!懒儿姑娘向来卖艺不卖身,冰清玉洁美如天仙,岂是你等鼠辈有资格染指!”

    “欸兄台,这你就不懂了,外地来的吧?咱们这儿,再怎么干净的姑娘,一旦当上花魁,初夜是非卖不可的!”

    “就是就是,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哎哟妈呀,可把爷的心给巴望痒咯!”

    …诸如此类bb…

    是中午来时所碰到的那个自称懒儿的可疑女人。

    听着形形色色的猥亵议论,看着眼前个个着了魔似如痴如狂的男人们,一滴冷汗不由自主地从司楚南满是黑线的脑门上飙下,适才好容易压下的隐隐不安再度复苏。

    他承认如此风情万种的她的确别样美艳,但美得人见人爱到这种近乎疯狂的地步,未免太过夸张了?司楚南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是个多疑的人,但这样明显诡异的桥段以及那个女人所拥有的容貌,真的不得不令他多作心眼。

    “然?”沉默着等待了许久,见身旁的慕容子然目光依然胶着于那红衣女子身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司楚南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了:“然,我们该走了。”

    嗯,虽然在慕容子然的眼中并没有找到当年面对程苒儿时的那种痴迷与宠溺,但直觉告诉他,再不阻止,放任这样下去,会很危险!

    好在这次慕容子然终于有反应了,只见他转头看了司楚南一眼,那是一种很审视意味的眼神,异常深邃的碧眸里似有很多东西,可太过的高深莫测,司楚南自问确实看不透。这还是打出娘胎头一次,他在慕容子然面前会有心虚感。也是头一次,会在妓院里有火速潜逃的冲动囧。

    “走吧。”难熬的沉默过去,慕容子然终于如是说道。

    接着也不等司楚南反应,便紧抿着薄唇,独自一人率先径直大步流星出了拦春阁,扔下司楚南在原地饱受内心煎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究竟在想什么?自嬷嬷强行用咒消除了他关于程苒儿的记忆之后,他就一直很怪,超乎以往的淡漠冷血,再没有任何人可以猜得透他的心思,可怕的深沉。唉,当初他们擅自替慕容子然作这种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哎,怎么又纠结到这个了!

    想到这,司楚南苦笑地甩了甩头,旋身跟上慕容子然。离开之前他下意识地回了头,不想正巧撞见那红衣女子嘴边浮起的一抹邪魅得诡异的盈盈浅笑。对上司楚南微微诧异的目光后,也不避闪,反而笑得愈加灿烂,闪闪的水眸里,满是神秘。

    有那么一刹那,司楚南感觉像是中蛊了似的一阵麻木的晕眩。

    该死!司楚南低咒一声,再不犹豫地转头离开。

    那个女人要没问题才有鬼!他司楚南百分百的确定,在他之前,那个叫懒儿的女人一直盯着笑的,绝对是早他先一步离开的慕容子然!

    月夜,忙了一天的红衣女子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棠海小轩里,正对镜卸妆呢,两抹黑影“嗖”地自房梁之上飞了下来,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身影瞬时出现在镜中。

    “唉。”红衣女子轻叹一声,淡定地摘下头上最后一朵珠花并扔到桌上后,旋转了椅子回身开始一气哑声吼道:“我拜托你们不要每次跟鬼似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可不可以啊?出场方式正常点很难吗?我很累的,没力气再受这种惊吓啦!”

    “切,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自作自受自讨苦吃!”梨妞狠狠翻了记白眼,末了还不忘和怀里的娃娃相视一笑,以表战线统一。

    对此,程苒儿给予更大的白眼以示回敬。于是乎这俩幼稚孩子开始你来我去的,大眼瞪小眼瞪到眼抽筋都不舍得收场。还好旁边还有个淡定理智的魅影,不然这场无聊到极点白目到极点的白眼大战可真就没完没了了。

    “祭司大人来了。”魅影如是说道。

    “咣当!”

    程苒儿闻言脚一抖,条件反射般豁然起身,身下的椅子应声倒地。

    “额呵呵…”程苒儿大窘,无措地伸手抓了抓脑门,滴溜乱转的眼珠子泄漏出天大的心虚。

    “哟,你也知道怕嘛。”梨妞幸灾乐祸地蹦到程苒儿身侧,一面淡定地帮她扶起椅子,一面慢条斯理地落井下石道:“都跟你说这法子行不通,早晚会被抓包,偏不听,非一意孤行,你看现在怎么着!”

    “噜!你管我!”程苒儿不服地朝梨妞扮了个大大的鬼脸,然后转头朝魅影疯狂放射求救电波:“呐呐,我说,我现在跑来不来得及啊?”

    “……”

    魅影面无表情地朝门口掀了掀眼皮子,顺着她的目光而去,程苒儿隐约在海棠花海尽头处一条竹林小径入口前看到了一个将双手背在身后的修长背影。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角度背着月光,程苒儿被那貌似阴冷的墨黑剪影狠狠冰到了一下。

    “嗷!”程苒儿不由自主地抚额哀嚎。

    无需再多说了,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样是死,程苒儿做了深呼吸,然后在梨妞挤眉弄眼以及魅影风轻云淡的面瘫欢送下,大义凛然地出门朝那袭俊朗飘逸的熟悉背影冲去。

    走近后,程苒儿犹豫了一下,伸手在自己的苦瓜脸上揉出一个大大的极富谄媚的笑容来,然后背着手大步上前,很是天真烂漫地一字一顿脆声道:“南,宫,辰,

    话音刚落,南宫辰便侧身转过脸来,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只是多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寒意,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异常的冷冽。

    “额。”程苒儿很没骨气地抖了一下,赔笑道:“那个,你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吧?”

    鼻间挤出一记冷哼,南宫辰低头看着一脸诚惶诚恐地程苒儿,冷冷开口:“看来你是做好心理准备了?”

    “嘿,嘿嘿…”程苒儿尴尬干笑。

    “那走吧。”不再多说,南宫辰转身便要走。

    “诶,等等啊!”程苒儿急了,慌忙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南宫辰的衣角:“别介啊,既然我都已经做了,就让我做下去嘛,你咋就知道肯定不能成功呢?”

    “……”南宫辰停下脚步,转身微眯了眼,表情很是阴寒地盯着程苒儿半天不说话。

    “额…其实…也不算那么离经叛道嘛,我就表面装,嗯,装一下,就,就应酬应酬而已嘛…”程苒儿对着小手指,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囧。

    好吧,是她错了她知道的嘛,可这是找了半天,唯一能够合理接近慕容子然而不被他起疑的办法也,错过了这次机会,没下次了啊,哪能再顾东顾西的顾忌那么多啦!

    “……”沉默许久,脸色越渐难看起来眼见无法再保持淡定的南宫辰及时地闭眼仰头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总算冷静了一点,勉强继续耐心道:“以前你想怎么胡闹我不管你,可现在,你要时刻记着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谁!…你了解长圣女之于这片土地,之于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个子民意味着什么吗?你肩负着多重责任与多少人期盼?…长圣女是纯净圣洁的象征,是整个圣女族的希望与骄傲,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当!

    这,这是南宫辰么?

    程苒儿显然被严重吓到了,一张小脸皱成包子,声音跟蚊子似的,半晌才敢弱弱插嘴道:“要,要不要这么生气啊…你,你平时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又不是真的跑来这卖身做妓…”

    “不卖身也一样是妓!”

    南宫辰几乎失控,前所未有的吼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216 爱情瓶颈

    你…”程苒儿忍不住抬眸偷瞄了一眼南宫辰,心里委屈又莫名其妙。

    就算她不顾祖宗礼法,身负长圣女美名却偷偷跑来这当妓v是过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人神共愤吧?呜呜,那个理智又冷感的南宫辰哪去了?自从拼了命治好他的脚疾以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怪了!以前冷是冷了点至少还有点定性好掌握,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嘛?越来越经常对她喜怒无常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唉…”兴许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南宫辰长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程苒儿缩得没谱儿了的小脑袋瓜子,然后转身径直朝竹林深处漫步。

    额…

    程苒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地跟了上去。

    竹林深处连接着一片小小的密林,密林尽头,便是传说中的狱情崖。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就这么一路走着,沉默着,转瞬便来到了狱情崖。崖上良辰美景,崖下炼狱深渊。

    程苒儿站在南宫辰的身后看着他晦明莫测的深奥后背,还吹了n久的冷风,看看天色东方翻了鱼肚已然接近黎明,于是只得上前步至南宫辰身侧,小心翼翼地出声道:“诶,南宫辰,我这次出来,长老们一定气坏了吧。”

    “……”南宫辰转头瞪了程苒儿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没做声理她。

    额,真是变得好别扭哦…

    程苒儿无奈地耸耸肩,“蹭”一声蹿到南宫辰面前挡住其去路,软声软气道:“好嘛好嘛,是我错了啦,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长老,对不起整个圣女族,可以了吧!”

    “……”南宫辰默默地听着程苒儿明显心口不一的道歉,还是没做声,可先前还冰感十足的唇角,却似乎有了几许暖暖的,无奈的小裂缝。

    这丫头…

    “可是!”道歉完毕,程苒儿又倔强地抬头与南宫辰勇敢对视着,大声宣布她早已下定的决心:“我认错,并不表示我愿意改错!我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子然,我试过了,但我真的做不到!至少,再让我努力一次,最后努力一次,拉他回来!”

    “如果还是不行呢?”南宫辰看着程苒儿因坚定而闪烁的水色眸光,轻轻启唇。

    “那…”程苒儿眼神小小的一个涣散,然后恢复清明,毅然决然:“我会亲手了结他。”

    意味不明地轻轻摇了摇头,南宫辰转头继续眺望飘渺无垠的远方,莫名深邃的侧颜似笑非笑。

    “宿命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可笑。”许久,南宫辰喉头微,轻轻吐出这么句话来。

    这么突然的,程苒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愣愣张了嘴:“啊?”

    “一百年前,我的祖父逍遥王眼睁睁看着释音圣女手刃呼延释,然后抱着他的尸身跳崖殉情,就在这里。”

    “耶?”程苒儿闻言好奇探头瞄了瞄身前那深不可测的崖底,恶寒了一下赶忙后退了一大步,转头不明所以地望向南宫辰:“所以?”

    “神族的宿命论由来已久,根深蒂固,逍遥王身为神族之首自然不例外。”南宫辰语调平缓地继续说着,并未转头看程苒儿一眼:“他很清楚释音与呼延释之间的命运羁绊,所以他沉默,作为命师,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依照神的旨意,率领众长老指引释音一路向前。从一个婴孩开始,长大,学习,成熟,恋爱,痛苦,挣扎,抉择,直至完成身为长圣女所应尽的全部使命,然后毁灭。自始自终,他就只能是旁观着,是师者,是指引者,客观地规划着释音的生命,完成时代的变革,成就神的意志…世人只知他是智者,只需理智无需情感,却从未想过,亲眼看着释音赴死却不能够去阻止,对他而言有所么的残忍。”

    “嗯?”程苒儿感觉自己越听越糊涂了,她愣愣望着身旁目光深远的南宫辰,不明白今晚的他为何会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这就是我的祖父,这就是南宫辰家的宿命。”最后总结,南宫辰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因听得云里雾里而索性靠着他的胳膊昏昏欲睡的程苒儿,无奈地一勾唇,直接伸手点了她的睡|岤,然后抱起眯眼嘟唇的她飞身朝棠海轩疾速而去。

    数日后的深更,月勾漆黑云幕之后,隐约而黯淡。

    正是在如此静谧安宁的月夜掩护下,一抹高大修长的玄色暗影如鬼魅般以与闪电足可比拟之神速没入拦春阁的菊园轩之中。

    三刻钟之后,天际破晓,东方鱼肚皮翻,随着启明星的出现,之后没多久,属于崭新一天的清馨晨光穿过苍穹,抚照大地。

    不多时,只听菊园轩门厅窸窣声起,转眼,大门被人轻推而开,一名女子由内而出,未着粉黛,发丝披散,薄衫简单加身,一看便知熟睡方醒。少顷,只见女子站在大门口似漫不经心地张望了下静寥依旧的四周,遂微微一笑,回头将一男子让出屋内。男子浑身素色白衣,衣袂飘飘,气质温和而逸然,嗯,若不计他眉间紧锁的那抹凛冽寒意,真可谓天人!

    男子走出后,女子走近几步,忽而倾身上前踮着脚尖,似不舍地深深拥抱了男子,却趁着靠近男子颈窝之际,在其耳畔轻声而道:“王且小心。”

    男子点点头,沉默着等待女子松开怀抱,松开手,最后沉默着离开。自始自终,面无表情,冷然淡漠。

    是的,他是慕容子然,不,应该说,现在的他,是墨子然。

    自踏入西蕃领土这些天来,对于司楚南为了所谓的掩人耳目的目的而把情报收集及周转点设在妓院这件事,他已然隐忍至极点,却最终妥协。原因?不明。或许是对挚友的纵容,或许是对嬷嬷千叮万嘱的尊重,或许是不想节外生枝的懒意,或许…

    突然,温和的暖暖夜风拂来一阵淡淡花香,未及反应,尚单薄的晨光之下那大片艳红盛放的海棠花海就这样闯入视线,一如往昔的耀眼美丽,触不及防。

    该死的,又来了!

    于是,低咒一声,慕容子然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再一次驻足花海前,漫无目的地瞭望着,连日来一直重复徘徊心间的那股子熟悉烦躁感再次没来由的侵袭,即使拥有再冷再坚硬的心,依然茫然无措。

    该死的那个女人究竟对自己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药!

    “嗨,你在找我么?”

    早已不再陌生的清脆银铃在头顶上方响起,慕容子然应声抬头,果不其然地在身旁那棵高高的桃树之上看见了正晃荡着两条秀美小腿并朝自己肆无忌惮地挥手嬉笑着的红衣懒儿。

    每次每次见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她。安静地在花海中弹琴的她,放荡地周旋于男人之中的她,娴静端庄的她,调皮可爱的她,妖冶妩媚的她,抑或是像现在,天真烂漫随性到一边很没形象地啃桃子,一边很自然地向他打招呼的她…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她?又到底是哪一个,才是那个可以与梦中的那个她,完全重叠…

    不想弥足深陷,也不值得弥足深陷!

    慕容子然下意识的,几不可见地微微甩了甩头,遂风轻云淡地朝树上的懒儿轻飘飘一瞥,然后转身离开,任由身后一声比一声大的明显充满了心有不甘的“喂喂喂”越见惊如天雷,终究头也不回。

    对,就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母亲死了,这世上再别想有任何人,任何事,来牵动扰乱他的心。

    永远,也别想!

    “还是不行啊…”程苒儿目送着慕容子然冷然离去的背影,终于有些泄气地兀自呢喃着,滑身下树。

    已经五天了,不要说和南宫辰约定的最后期限已然逼近,就是单说慕容子然,也不可能能再等她多久。是的呢,只要目的一达到,他立刻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千禧城。对,除了复国,他的脑中根本不会再有其它。

    到底还是没能让他再一次爱上自己啊。

    程苒儿自嘲地轻叹着,无意识地伸手揉揉眼,难过地湿润终于在眼眶内盈满。

    很多时候,总觉得已经成功引起他注意了,总觉得已经不着痕迹地重新闯入他的世界了,总觉得…都不过自以为是罢了。呵,不管再怎么努力,他终究还是没能多看她一眼,不论是恢复容貌前的程苒儿,还是恢复容貌以后的懒儿,在慕容子然的脑中心中,都没能拥有点点印迹,没能。

    咬牙狠狠擦过不争气的眼睛,程苒儿仰头朝天深吸口气,大喝三声“加油加油!”后,转身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是啊,现在可不是绝望的时候呢…

    对,就狠心下点猛药吧,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呢?…加油!

    【注:关于墨子然这个名字,这里有必要强调下。此乃小木头在帝都以外地方,为了隐藏身份而惯用的假名,曾出现于前传《相公,接住我!》on…n】

    p:

    最近这几章看得不耐烦滴亲们请见谅了,小木头和懒儿只见的情感发展细节木木肯定是要详细而且细腻滴写的(前头为了加快剧情,能略的已经尽量略很多鸟,但感情戏素重头戏啊重头戏,绝对八能随便囧~)

    so如果急于看剧情发展亲,建议跳过这段。反正等目前这最后一段感情理完了,剧情就快了,结局收工在即鸟~

    总之,亲们就再最后体谅下下嘛哈n…n~么么么么么~~~

    217 江湖救急

    夕阳西下,黄昏很快来临,天边顷刻间像被晕染了新鲜血汁般红霞妖冶,那是多么浓墨重彩而凄美诡异的一笔。据说,之所以只有站在狱情崖边上迎风而立,才有可能在黄昏时分欣赏得到如此夸张艳美的壮丽天景的原因,依然源由于百年前关于释音圣女与呼延将军的那段千古绝恋。

    哼,千古绝恋…是么?…

    慕容子然背着双手举头淡然地望着天际,少顷,嘴角缓缓撕开一抹略带嘲讽意味的浅笑。

    真是见鬼了才会莫名其妙地对这样无聊矫情的古老传说耿耿于怀…嗯,对,莫名其妙。

    似乎自从来了到这座千禧城之后,很多事情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莫名其妙起来…不,或许说更早,自从一反常态地在那个丑女人的泪水面前发了慈悲放过慕容子浩以后,自从很有骨气地抛却所有离开帝都皇城以后,对,就是自从那一天以后…

    很多很多事情,都开始莫名其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在此后每到体内魔性发作之时都会一而再地想起那个丑女人满脸泪水眼神悲哀地地望着自己的样子…莫名其妙重复的梦境…莫名其妙碰上一个总能轻易扰乱自己心境的青楼女子.莫名其妙地在听过司楚南絮絮叨叨讲的一个传说后从此难以释怀…很,烦,躁。

    自己难以掌控的事一连串的相继出现,措手不及还不明缘由,这对一向淡定自负的慕容子然来说,的确很难接受。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对于足够强大的他来说,哪个小细节不听话地出了纰漏失了控都无所谓,他有的是耐心与耐力等。只要继续维持着原有的冷静与淡漠的高贵姿态,尊严而耐心地暗暗等候,就如同一只高度戒备且力量强大的狼王,随时等待时机,待一看清来龙去脉便立刻夺回一切主导权,重新掌控一切,这才是该他应有的从容和魄力。

    “扑扑扑”

    正仰天而望时,一阵不大但却清晰地翅膀扑腾声由远而近,与此同时,一只周身雪白的信鸽很快出现于视线范围内。

    慕容子然挑了眉,伸出手接住了信鸽,然后姿势优雅而利落地从信鸽脚上抽出字条,摊开,紧接着轻一甩袖,气随袖动,空气水分因而迅速凝结,洒落,所有动作只在瞬间便一气呵成,于是很快的

    “伏羲琴,南宫祭司,千禧城。”

    字条上浮出一行淡淡墨迹,如是写道。

    “南宫辰…”慕容子然沉沉低喃着,随手轻扬,雪白信鸽立即扑腾着羽翅重新飞入云端。

    我们终于不得不正面交锋了么?

    若有所思地望着雪鸽消失离去,方才还有些目露迷茫的慕容子然沉吟许久,终是释然莞尔。

    辰,当年你、我、南阴差阳错于蝶谷结拜之时,恐怕都不曾想过二十年后会因彼此立场的相左而走到反目成仇这一步吧。

    呵,但愿在我还未被魔性完全吞噬之前,在还能够认得清你是谁之前,能有机会再喊你最后一声“大哥”。

    暮霭沉沉,郁结着无限的惆怅与无奈。其实很多时候,慕容子然想不起自己为何要走到今天…为何要杀人?为何要报仇?为何要复国?为何要战斗?为了谁,为了什么,抛下了什么,而又争取了什么…

    一切一切最初的原由,若非嬷嬷说,他自己根本难以想起。总感觉记忆的某个地方,有着大片大片的空白,然后又被浓浓的难以抑制的巨大悲伤填满着,充斥着,挤压着,膨胀着,于是缺口越划越大,而且不能触碰,一碰就疼,于是任其自生自灭,愈演愈烈,恶性循环地腐败下去,然后空虚,却又虚胀着。

    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如今手里握着的,眼里追逐的,或许就是自己想要的,或许根本就不是,他不知道。然而这似乎又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一切就像早已被规划好了一般,他也早已忘记了该怎么去挣扎,依循着母亲与嬷嬷布置好的既定轨道,按部就班就是了。没什么好反抗的,曾经似乎有着什么需要他保护需要他抗拒,但是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所以还犹豫什么呢?命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除了这条路,其他别无选择。反正另一条路上,也一样不会有人在等他。就这么一路一个人走下去吧,至少在这条路上,他是为母亲为众多血狼子民们活着,哪怕成魔,哪怕最终注定要失去自我,可他不孤独。

    啊,对,终于,可以不孤单了。

    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慕容子然睁开一双碧绿深沉的美丽眸子最后望了一眼那红得不像话的鬼魅天际,终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背影干脆,干净,翩翩然的从容优雅。

    然而,慕容子然仅仅是迈步了数十步,便突然停了下来,蹙眉望着前方,眼里写着不容置疑的警觉。果然,只数秒,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蹦出个鲜红人影来,蹦蹦跳跳横冲直撞的,直接不由分说地一头撞进了慕容子然怀中。

    嗯,从撞上的前一秒,慕容子然本能厌恶的躲闪程度来看,此次投怀送抱的始作俑者意图很是明显。

    本来能躲却有失水准地躲避不及已经令慕容子然很恼火了,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得寸进尺地在自己干净的怀里左右蹭来蹭去并尖叫不断,因此没的说的,慕容子然毫不客气地怒吼一声“棠懒儿!”,直接伸了漂亮修长的两只手指将黏在自己怀里的鼻涕虫给硬趴了拎出来,却不曾想对上了一脸的梨花带雨。

    是的,此时的程苒儿的确很是狼狈。一脸尘土飞扬的惊恐,嘴角浮肿甚至淌出血丝,胸口因剧喘而夸张地起伏着,右脚也像是扭伤了,原应精致的妆容哭花得一塌糊涂,披头散发像个女鬼似的不说,就连一身向来引以为傲的海棠色红装荷叶裙此时也破破烂烂地凌乱不堪。更夸张的是,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已经很是不易了,怀里还很宝贝地抱着个叮当作响的酒坛子死活不撒手。再配上她高嘟着红肿樱唇一脸想装可怜装不上来,想骂骂咧咧又怕自毁形象地憋屈倔强傻相,使她本来应该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整个儿就显得滑稽了起来。

    “你这是…”慕容子然一怔,顿时皱了眉,正待要说什么,一阵嘈杂忽从程苒儿来时的方向传来。

    程苒儿浑身一颤,也不管慕容子然愿不愿意,即刻条件反射似的腾出只手一边死抓他衣袖,一边借力一蹦,火速蹦到他身后藏着。而慕容子然此时也懒得管她,只闻声抬头,面无表情地静静望着由远而近的一大众浩浩荡荡的人马。

    来人是数十个彪形大汉,分别手持大刀巨轮长矛等兵器,看衣着像是逃兵而做的山贼。他们个个形容凶狠,骂骂咧咧的,为首尤甚。只见他一边目呲欲裂地怒瞪着程苒儿,一边右手威胁性十足地挥舞着大刀,左右还捂着一嘴巴鼻血,口里污秽源源而出:“娘的臭biao子!给脸不要脸,骗了老子的钱竟然还敢打老子,你他妈的活腻歪了!你个臭不要脸的@¥%……(木木词穷,以上省略五百字囧)”

    那边人骂得上天入地,那边程苒儿像是找着了靠山一般心里也踏实了,一甩之前的狼狈,十分骨气地从慕容子然身后挤出一小脑瓜子,破口反击:“你妈才不要脸呢,你们全家都不要脸!”

    “你你你你你…”山贼头子怒极,颤抖着一肥猪蹄指着程苒儿半天说不上话来。

    “我?我怎样!”歇了口气,程苒儿胆子也回来了,索性也不在慕容子然身后藏着掖着了,直接蹿出来,叉着小蛮腰作茶壶泼妇状,气势汹汹的与山贼头子对质起来:“靠,还敢怪我骗你钱?!你tnnd自己先来招惹我的好不好!老娘好好的走山道上,你他妈流着口水扑上来就什么意思啊?啊!自己想好色没本事,反被我扒光了钱,你不好好检讨自己居然还喊人来追杀我?我靠!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你他妈还是他们老大呢,你丢不丢人你

    “你你你…”山贼头子原本就小的眼睛快撑爆了,指着程苒儿的肥猪蹄就差没抖落地上去咯。囧

    “你你你什么你!”程苒儿不耐烦地一把拍飞那碍眼的肥猪蹄,越发得理不饶人起来:“哟,这年头可新鲜了,结巴鬼也能领导一群山贼,丫跟着你喝西北风是吧…”

    “你…唔…”山贼头子一急,鼻血越发汹涌了,连连倒退了几步,后面一大帮子挫男赶忙“老大老大”地拥上来扶住,然后集体以白眼鄙视某蛇蝎

    “哼,空心萝卜外强中干。”程苒儿很是不屑地地瘪了瘪嘴,随后又炫耀似的的举起怀里的宝贝酒坛子狠命抖了几下,得瑟道:“你们听着,这钱本来就是你们偷鸡摸狗拦路抢劫强来的不义之财,这钱你们有本事抢所以是你们的,可现在老娘有本事从你们手上骗来,因此这钱现在就是老娘的了,这叫江湖规矩你们懂?”

    一番毫无道理的归属论忽悠得众米文化的盗贼们一蒙一蒙的,程苒儿正要得意洋洋地抱着一大坛子酒华丽退场,却不想走得急,一个银币从坛子中蹦了出来,落地哐当。

    瞬时,那山贼头子像是脑子突然转过弯来似来,破口大骂:“娘的!老子一山贼跟你哥风马蚤娘们讲个破江湖规矩!兄弟们,给老子上,钱抢来,那马蚤娘们随你们玩!”

    “喔喔!”山贼队伍顿时爆发一阵欢呼,个个摩拳擦掌,目露绿光的,眼看着蓄势待发,随时就要朝程苒儿扑来。

    程苒儿小心肝儿扑腾一抽,慌忙转头一蹦,赶在众山贼围过来之前便动作十分麻利地扑回了慕容子然身后,一边抖啊抖地揪着慕容子然的衣摆,一边可怜兮兮地弱弱道:“拜托大哥,江湖救急啊!”

    木木提示:

    相信俺,一定要看到后面,乃们才会知道,今天这章绝对八素个恶俗的桥段,它只素个必要地过度铺垫而已~□

    218 昔之错今之害

    慕容子然原本还是风轻云淡潇潇洒洒无动于衷的,却在某个不知死活的山贼将一很脏很脏的黑轮滑过他干净的白色长袍并直指身后的程苒儿眉心之时,只见他俊朗的眉峰一蹙,只一晃眼功夫,闪身,出手,电光火石间,那个山贼应声倒地。

    额,程苒儿本来还偷乐着,以为好歹抓住了慕容子然洁癖的特性而得以j计得逞,如今却眼见着远处那个被慕容子然功力弹飞的山贼倒地后只吐了口鲜血便再没声息,不由的又皱了眉头,僵在那里。

    话说这程苒儿僵了,余下的大帮子山贼也僵了。原本以为那个一直站旁沉默不语地隔岸观火着,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摆明了要袖手旁观的白净家伙,至多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书生路人而已,于是直接给无视了,哪知道他只那么轻轻一抬手而已,竟就会有如此的爆发力?!

    这时,只听一声惊呼,众人侧目,刚才跑过去察看自家兄弟伤势的山贼惊恐道:“老大!三弟死了!”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顿起,就连程苒儿,也顿感手脚冰凉。

    呀!程苒儿心头一冷,暗叫不好!

    本想着干脆顺水推舟,借这群山贼之手打破僵局,不想高估了慕容子然那今非昔比的人性…一句话,玩,大,了!

    真是造孽啊~囧~

    山贼们已纷纷有逃逸之趋,然而慕容子然可没那么好说话,既然来招惹到我了,必定不会放你们好过。

    于是,在众山贼纷纷求饶的哀嚎声与仓皇逃逸的步调面前,面无表情的慕容子然还是毫不犹豫地再次抬手挥袖,凝结空气水分化为冰刀,推射…

    不料几乎就在同时,慕容子然忽感被一双柔夷缠上手臂,确实没有内力,但却以蛮近死死后拽着,以至于慕容子然在这种触不及防的情况下,虽没直接被其牵着走,然而还是一顿,数把冰刀顺而终得以偏离了轨道。但连带的冲击波仍然还是放倒了几名逃避不及的山贼。光波袭来之际,山贼们只都未来得及完整的一声闷哼,便倒地难起,并神情异常痛苦地在地上扑腾翻滚挣扎着。

    慕容子然冷冷一哼,斜睨了一眼仍紧紧缠在自己胳臂弯上的一双柔夷以及那碎了一地的酒坛子与散落的银币铜钱,然后猛地横眸看向身后的程苒儿,后者显然被这一突然且威胁性十足的瞪视给吓着了。

    “额…”眼中闪过几许的不自然,程苒儿低了低眸,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弱弱道:“额,他,他们虽,虽然是山贼,但也是乱世之中好容易才苟且偷生存活下来的亡命之徒,大大大家都不容易,没…没必要赶尽杀绝吧…呃那个,上天有好生之德,嗯…嗯!”

    又是一记冷哼,慕容子然毫不客气地甩开了程苒儿八爪章鱼似的黏性缠绕,一脸嫌弃地与她拉开了距离。

    见他俩暂时没动静了,山贼们小松口气,一刻再不敢耽搁,十分凄惨地慌慌忙搭拉了没有气了的以及还剩一口气的同伴们,全数仓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