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第29部分阅读
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 作者:rouwenwu
是百年难得一遇这样的大雨,虽说对农业生产有大大的好处,此时却让她犯了难。
眉儿低呼一声:“不好,看来我们得快点回……”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一声脆响,是马车的驾辕折断了!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倒霉到家!
车夫万般无奈地对眉儿道:“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这会儿,我们真是走不了了……”
眉儿暗叫一声不好,拉着灵灵从马车上跳下来,若是还愣在这车厢里不久估计也会被打湿成落汤鸡,她扬眉对车夫道:“老金,你先骑着马儿回去,雨一停就叫人过来修理车子,现在雨势这么大,别着凉了,快回去吧,我们先找个人家避雨。”
老金原本以为将车子驾辕折断了夫人会有一顿责骂,没想到夫人还先让自己回去休息,不免道:“夫人,我先叫人把车子修好吧……”
“不听我的话么?快回去。”眉儿声音清亮,“尊主离开的时候可是将你们全部交给我,要是病了我如何向他交代?”
“是。”车夫老金十分感动,心想这位夫人不但美貌如花还仁慈像菩萨一样,怪不得尊主对她宠爱有加,只是他又有些担心,“夫人,你们两个女孩子,老奴不放心……”
“有何不放心的?要是你跟着我们,五大三粗的汉子,说不定人家还不愿意放我们进来呢。”眉儿不再多说,紧紧扯着灵灵的手,奔向所能看见的最近一所宅子。
神秘宅子1
老金摇了摇头,心中祈祷夫人无事,骑上马,飞快朝湖边宅邸奔去。
这边,眉儿站在那宅子石条所筑的院门下,好不容易撑起了半分晴空,身上的衣裳全部都湿了,彻骨的寒凉。
她擦了把面上冰冷的雨水,打了个寒战,看着这栋在茫茫雨幕中燃着一盏希望温暖之灯的宅子。
她发现这宅子颇大,即使在凉州也算是豪宅一所了,院内有三层高,朱漆柱子,飞檐斗拱,壁画有些剥落,但仍能看出当日的华丽;除了略有些破落外算是很不错的了。
眉儿心中有些庆幸,想着这宅子如此大,自当是大富之家,自己二人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却又发现一事不妥——这偌大的宅子,却不知为何只亮了一盏灯——便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盏,在这样的大雨中,这盏灯火看起来飘渺得很是诡异。
她心念电转,忽然有些犹豫起来——若说按照这宅子的规模,至少光仆从都有二十余人,怎么会只有一盏灯?
真是越想越后怕,不妥不妥,大大不妥。
正当她站在那宅子的院门口石狮子边思索是否要换间宅子求援时,忽然听见巫灵灵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
她回头一看,灵灵的黑发已经被雨水牢牢地黏在了鬓边,脸色青白,看起来很是狼狈,眉儿苦笑着将她鬓发抿了抿,却想起自己估计看起来也是这么狼狈不堪。举目四望,发现雨势似乎又更大了些,白白茫茫得很是惊人,这街道并不宽,此时却好像是一片海洋,连对面的灯火看起来都好像隐隐绰绰地,似乎是湖水里飘荡的灯影。
眉儿叹口气,一摸巫灵灵的手是冰凉的,也只得断了再去找其他宅子求援的想法,抬起头敲了敲门环。
半天没人回应,仿若这宅子根本没人住一般。眉儿转过身,正准备拉着灵灵再去寻求其他帮助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巫灵灵吓得尖叫了一声,眉儿还算比较镇定,转身对着开门之人淡淡不卑不亢地道:“您好,抱歉打扰了,我们是乘车在半路车驾坏了,又天降大雨,能不能在贵府先休息一下?”
神秘宅子2
眉儿还算比较镇定,转身对着开门之人淡淡不卑不亢地道:“您好,抱歉打扰了,我们是乘车在半路车驾坏了,又天降大雨,能不能在贵府先休息一下?”
说完她才看清楚开门之人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惊叹一声——这是位二十余岁的女子,应当算作少妇,眉宇间却又有种少女的纤细娇柔,五官十分精致,皮肤白得透明,身材纤细穿着淡淡碧色衣衫,黑发垂坠在腰间,曼妙中带了忧伤,神态微微惊惶显得更为无辜可人,可算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那女子看了看只有眉儿和灵灵两个女子,神态从一开始的惊惶慢慢转为镇定,只是那抹忧伤依旧萦绕在眉尖,她考虑了一会儿道:“两位姑娘进来罢,只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破落得很,请二位姑娘不要嫌弃。”
眉儿忙道:“谢谢这位夫人……”
那女子笑了笑:“我尚未成婚呢,叫我柔娘便可了。”
眉儿暗忖道:柔娘这名字倒是千娇百媚,很适合这位女子,却不知她有如此容貌为何还不成婚,而这栋宅子这么大缘何又会说破落得很?
只是眉儿想到自己不过是路过借宿之人,别人家的私事也不好问的,便也不再想,跟灵灵一起进了大堂。
大堂颇为宽敞,只是显得略微有些空落,巨大的牌匾上积了些灰,空空落落地摆放着几排椅子,旁边便是一盏孤灯,琉璃罩,碧玉柄,看得出价值不菲,却也上了年头。
但最奇怪的是,眉儿和灵灵进来已经有三五分钟了,却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似乎这栋宅子只有柔娘居住一般——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里也不是荒郊野外,是凉州城啊。
眉儿好奇心又顿起,看着灯思索这个问题,总觉得很是诡异。
柔娘看眉儿正凝视着那盏灯,便笑道:“姑娘便是看见我这盏灯来的吧?这灯虽说有年头了,却还很是亮,竟然隔了这么远也被姑娘看见了。”
眉儿淡淡一笑道:“多谢柔娘姐姐,只是柔娘姐姐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坐在这里出神啊?”
神秘宅子3
“夜阑人静,适合想一些心事。”柔娘淡淡道,看了看眉儿忽然说,“姑娘大约是在想我一个弱女子为何会一个人住着这么大一间宅子,还坐在孤灯之下发呆吧?”
眉儿挑了挑眉:“像姐姐这样的美人儿,又住在如此华贵的宅子里,怎么会一个人呢?”
巫灵灵也天真无邪地发问:“是啊是啊,这栋宅子那么大,姐姐你一定很有钱吧?却怎么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啊?”
柔娘叹息道:“这间宅子原本是我家的祖产……我父亲原本也是京都大吏,后来发配边疆,祖产也慢慢败落了……到了现在,只剩下这么一栋空宅子,很多人想买我却都不愿意,毕竟这是祖上的产业……你们可能觉得奇怪,为何这里连一个侍从也无……原本是有的,曾经这里有上上下下十余人打扫整理宅子,只是现在全都走了……连我的贴身丫鬟前几天也嫌这里太静,离开了,所以现在就我一个人。”
巫灵灵挠了挠头:“姐姐这么漂亮,自然有很多人追求吧,却怎么还没有嫁人啊?若是有相公陪伴身边的话,自然便不会如此孤单啦!”
“呵呵,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柔娘坐在软褥上,若有所思,眼底浮现一抹绝世的哀愁。
眉儿见她这副模样也不欲再多说……这样的一个女子,是该有无数故事的吧……她说得对,有情郎是最难求的,幸而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
正坐着,忽然灯灭了。
烛火爆了个烛花,随之陷入沉沉的黑寂,整间宅子如同一座巨大的怪兽般可怖。
“呀!”巫灵灵惊得跳了起来。
眉儿不禁好笑,这个巫灵灵乃是蛊术传人,蛇虫鼠蚁见过无数都毫不害怕,却如此一惊一乍,真乃好笑。
柔娘缓缓站了起来:“灯油没有了,待我去地下库房取罢。”
眉儿道:“我陪姐姐去吧。”
——果然因为停更几天么。。。人好少。。。。
密室奇案1
柔娘笑了笑:“不用了,你们全身都湿了,方才也没顾得给你们拿块帕子擦一擦,这样吧,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拿了灯油就给你们擦擦衣裳,还可以去我这儿的沐浴房沐浴一下,以防着凉。”
眉儿这下子也感觉到全身瑟瑟发抖,便也不再坚持:“这么黑,姐姐能看得清楚路?”
柔娘浅淡笑道:“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呢。”
柔娘转身去了,巫灵灵对着眉儿小声道:“眉儿姐,我怎么觉得这个柔娘有些奇怪。”
眉儿轻轻斥道:“有什么奇怪的,人家也很可怜的,家道中落,一个人守着一间大宅子,难不成你还以为她是鬼么。”
事实上她自己也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宅子里有不太对劲的磁场,却为了稳定两个人的心神,故意安抚灵灵。
巫灵灵挠了挠头:“我倒不是说她是鬼……要是鬼的话我一早就能感觉到了……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但总是不大对劲……”
两人正说着,忽然从地下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眉儿与灵灵对视一眼,一起慌忙站起奔下楼!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了……
眉儿与灵灵都是超能力者,即使眉儿的超能力现在已经被束缚不能使用,然而那种灵力是与生俱来的,她很敏锐地觉得这宅子里有种奇异的磁场……不,是黑暗的磁场……
她们二人好不容易磕磕碰碰在黑暗里找到路(其实灵灵能用蛊虫照亮,然而她吓得啥都忘了),下到地下一层,不禁都是大吃一惊。
地下一层是有灯火的,柔娘手中举着灯火,柔弱的身体摇摇欲坠,站在一间貌似库房的大房间铜门之侧,依旧发出声声尖叫。
眉儿一个箭步窜过去道:“柔娘姐姐,怎么了?”
柔娘将柔弱的身子抖得好似风中的一片叶子:“有……有人……有个人躺在我的库房里!”
密室奇案2
眉儿心一凛,在暗淡的光线中跨进库房——地上果然有一个人,是个男人。她触手去摸那人的呼吸,自然早就没有了。
而身体,也已经冰冷。
眉儿低头看着那人——大约是个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模样颇俊秀,衣着也不俗,头戴银冠,只是看起来有些花花公子的味道,再仔细一看,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此人的后脑有重物击打的痕迹,还有凝固已久的血迹……
她转头对着柔娘道:“柔娘姐,将灯给我,我仔细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被打死的。”
柔娘怯弱地道:“姑娘,你不怕么……这可是个死人啊……”
眉儿摇头道:“死人有何可怕的,人人都要死。”
她还没有说一句是……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早就没了任何的心理障碍。
擎着灯盏,眉儿细细观察这男子的舌头,面色,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扯下他背上的一扇看了看背部,最后起身沉吟道:“他是窒息而死,后脑的伤不是致命伤。”
柔娘惶恐地道:“我,我知道了……我这宅子的库房门口乃是一个大铜门,因为祖上多有宝物存放在库房里面,因此做了个工巧机括,一般人打不开,而且严丝合缝,将库房锁得严严实实……从里面根本别想打开的……一定是这个人不知为何进了我这库房,然后不慎关上了门,就被锁在里面了,然后窒息……”
眉儿蹙眉道:“既是如此,这人是如何进去的?你又说你不认识他……”
柔娘沉思了一会儿:“我这库房虽说机关工巧,却也可以打开的,有片钥匙……”
眉儿问:“这钥匙你随身带着?”
柔娘道:“是的,我一直随身带着,现今库房里面虽说没有甚么东西,但也有我家家谱和我的一些画儿及笔墨若干,不愿意被人看见……不过姑娘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上个月我这钥匙丢过一回!”
——各位一直关注桃桃的亲都应该知道桃桃是个侦探迷……嘻嘻,总要写几个案子才爽呢。
画纸1
眉儿挑了挑眉道:“柔娘姐姐,你说……你刚才说你的画儿?”
柔娘颔首道:“是,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二人说呢,我平日里喜欢画些花鸟图画,也不是甚么正经玩意儿,拿来卖些钱,贴补家用罢了……有些没有买主的,我便放在这库房中。”
眉儿心中闪过一丝莫名情绪,上前在库房架子上一摸,果然有几幅画,还未装裱,画工不俗,眉儿暗暗赞叹。
她将画儿捏在手上,问道:“姐姐说这库房的钥匙丢过一回?那后来是如何找到的?”
柔娘思索了片刻:“是城东头的王大叔捡到了交给我的……我怀疑在丢失期间已经被这个人拿去配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了!我家虽说已经家道败落,却因为我迟迟不肯售卖宅子,便有许多流言蜚语传说我这库房里头有许多稀世珍宝……我想,也许是这个人听闻此事贪心起,拣了我的钥匙去配了一把一模一样的,乘我不在之时翻墙进入我这宅子,却不料在翻找宝物时被风吹关了门,因而上天惩罚他倒毙在此……”
眉儿不语,蹙眉暗想道,这个说法也合情合理,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她再低头,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方才她不曾注意,那男子的右手压在僵硬的身躯之下,微微露出一角白色。
眉儿心中疑窦更甚,将那手臂轻轻一拉,发现他的手中竟然死死地握有一张纸……
半个时辰后,雨小了,三个人唤了邻居报了太守府,很快便派出了无数捕快,将这所原本空空荡荡寂静无比的宅子挤得水泄不通。
捕头道:“民妇,你道你是这宅子的主人,今晚去库房拿物事之时发现此人倒毙于此,乃是窒息而亡,可有此事?”
“是的,大人。”柔娘柔顺而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在场的捕头捕快们都怜惜了一把,心想这女人也够可怜的,一个人孤单单也就罢了,竟然还莫名其妙招惹了这么一桩案子。
画纸2
捕头又详细地问了问此人与柔娘的关系,柔娘依旧说不识得,又将钥匙丢失或许是遭人配锁一事告知捕头,捕头沉吟了一会儿,便派人去调查此事。
果不其然,仵作很快在男子内袋里发现了一只黄铜钥匙,根据柔娘确认,这确实是库房的钥匙,而且召了锁匠来辨认也的确是新配的钥匙,时间不会超过十天。
捕头眉头一松,似乎准备以意外结案了。
眉儿却在一边,手中捏着那男子捏在手中的纸,反复思量。
根据柔娘所说,这库房是用来摆放闲置笔墨纸张的,她方才也实地试过,这库房里面只有灯油没有灯火无法点亮,那人在一片黑暗之中抓住了一张纸倒也正常,只是为何要将它握得那么死?
按照一般的现代刑事理论说明,被谋杀之人紧握着的东西,便是他的dygssage,死亡讯息!
若是他是被谋杀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写下犯罪人的名字!
她方才已经查探过,在这库房里的确有闲置的笔墨,而且还不止一只两只,有好几支笔都散落在地,若是此人要写下杀他的人的名字,明明抓住了笔,为何不写?
就算他不愿意写的那么明白,暗示一下总可以吧?为何这张纸看来看去干净无比,简直连一个笔画都没有!
即是如此,为何还要握得那么紧?难道真是快要窒息的时候抓住一张纸就当作救命稻草了?这么说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总是很奇怪……
还有,他后脑的伤痕,究竟是谁造成的?在古代没有精密的仪器完全无法勘测出伤痕是死亡之前或者死亡之后造成,然而这间房间是密室,若是这铜门一关,就不可能再有人进来……
当然也许是他摔倒的时候碰到了后脑勺,然而地上并没有发现很明显的血迹,眉儿又再度陷入沉思中……
正在此时,一名捕快前来大声道:“大人,死者的身份查明了!”
恶俗的柳夫人
“什么人?”捕头正在轻言细语地安慰依旧含着珠泪,瑟瑟发抖的柔娘,一边回头问。
“是城中柳家古董店的少东家柳翰,据他夫人说他已经七天不曾归家了,柳夫人心急如焚,听说可能是相公便赶来了,在外面候着呢,老爷要不要放她进来?”
捕头抬头道:“带进来。”
进来的是一名大脸盘皮肤蜡黄高颧骨的妇人,大约是因为心急如焚的缘故发髻上簪的那朵有半个头大的大红花都已经歪了,翠绿色的项链也拧成了麻花缠在脖子上——令人不由得一看就惊叹此女的品味。她急赤白脸地奔到捕头面前就跪下道:“请大人做主啊!!……”
捕头蹙了蹙眉,方才一直面对着美女此时忽然来了这么一个花枝招展俗不可耐的妇人,忍不住有些不习惯,轻咳了一声道:“你就是柳家夫人?”
柳氏点了点头泣道:“听闻在这宅子里找到了我相公……的尸首……他,他怎么会……我相公他一向是个良善之人,从未有过仇家……小女子实在是肝肠寸断,还望大人替我相公沉冤得雪啊!!”
捕快看着一张大脸在面前扭曲,虽然同情可还是觉得审美上有些郁闷,便转头道:“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相公呢,柳氏,先跟本官去辨认一下吧。”
柳氏抹了把眼泪道:“听从大人吩咐……”
一行人又从厅堂杀回地下。
“灵灵,我们也下去看看吧。”眉儿转头对巫灵灵道。
灵灵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一起往下走,眉儿忽然想问什么,退后一步一转头正好看见柔娘。
柔娘似乎并没有跟着下去的意思,她好像很累了,娇柔的身躯深深陷在锦缎的褥子里,然而……慢着,那是什么……
是看错了么?为何眉儿觉得她低垂无奈疲倦的眼梢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为何?
果然那男子便是古玩店的少东家柳翰,柳氏哭得肝肠寸断,地动山摇,连捕头和捕快都不禁有些烦躁。
迷雾重重
“柳氏,你可在你相公处看见过这把钥匙?”捕头以手捻着从柳翰口袋里翻出的那片钥匙,蹙眉问。
柳氏愣了愣:“没有啊,从不曾见过……小女子要是说谎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相公的东西,他从来不让我看……”
“哼。”捕头冷哼一声。
此时刚好有一名捕快过来,贴着捕头的耳朵说了几句,捕头喜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人便是城西的戚锁匠,一位面相老实忠厚的汉子。他战战兢兢地朝着捕头道:“小人可以作证,古玩店少东家柳翰半个月前在我这里配过这把黄铜钥匙,确实是小人所作……”
柳氏的脸雪白:“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家相公偷了这把钥匙,另配一把,偷进了这所宅子?”
捕头冷哼:“你还有其他的解释么?”
柳氏大哭道:“我家相公虽然并不是甚么大富大贵之人,却也家境殷实;而且他为人光明磊落,断断不会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更何况是翻墙入室……”眼泪将她脸上厚厚的白粉都给冲垮了,看起来恰似一面斑驳的粉墙。
眉儿叹息了一声。
捕头很不满意地道:“证据确凿还有何抵赖的?你相公自己是古玩店掌柜,想必是听说柔娘小姐的宅子里头藏有名贵古玩,便起了贪婪之心,做了这等j猾偷盗之事,孰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风将门吹关了,这密室从里面无法推开,你相公便被关在里头窒息而死——合情合理,还有甚么值得狡辩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回家去吧。”
“不,不,不!!”柳氏情急大叫道,“我相公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她惶急地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擎着另一盏灯下来的柔娘,便想也没想便大声道:“肯定是这女人撒了谎!她害死我相公,还在这里装可怜!!”
柔娘淡淡一笑:“这位大姐,我与您相公素昧平生,缘何咬我一口?”
香粉的味道
那柳氏坐在地上撒泼道:“你这女人一看就是狐媚子,做不出什么好事的……官老爷你要明断,我相公死得冤啊……”
柔娘并不理她,静静地对捕头道:“我累了,有些想休息,大人还有甚么要吩咐的么?”
捕头见到她这样温柔款款的气质,与那撒泼大闹的柳氏真是有着天渊之别,不禁微笑道:“你去休息吧,也累了,不好意思吵到姑娘了。”
“不用。”柔娘转身就要上楼去,却发出一个清亮的声音唤道:“柔娘姐姐等一下。”
柔娘一回头看见是眉儿,她薄唇微弯,双目炯炯,美丽的脸上带着种晶莹剔透,却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坚决。
“怎么?”柔娘笑了笑。
眉儿举起手中的纸:“这张纸,姐姐可见过?”
柔娘走了过去,仔细端详一下:“这是我平时用来练习作画的宣纸,库房里有很多呢。”
眉儿道:“这张纸是柳翰临死前紧紧握在手里的,姐姐可有印象?”
柔娘笑了笑:“我是个作画的,纸张可以说有无数,不会单单记得一张纸呢。”
“可是,”眉儿执着地继续,将那张纸放在鼻端闻了闻,“这张纸上却有姐姐你的香粉味道呢。”
柔娘惊愕地睁了睁眼,继而思索了片刻,微笑道:“那也许是我前几日去整理过纸张和画稿,沾上了些香粉味道吧……妹妹不知,我用的这香粉质量上乘,加之这库房里面密闭不透风,味道不曾散开,也未可知。”
捕头也道:“小姑娘就不要在这里混闹了,你是哪家的,回家去吧。”
柔娘微微一笑,便款款上楼去了。
“不,她说谎,香粉的味道怎么敌得过库房里面陈旧画纸的发霉味道,这香粉味道明明是她方才沾上去的——这么说,她在我们下楼之前就查看过这柳翰手里的纸张。”大厅边厢,眉儿蹲坐在一边自言自语,她现在已经有了些许计较,只是还不明白为何柳翰会明明有留下dygssage的机会而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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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留下讯息……柔娘翻看纸张……翻看……讯息……白纸!
“我明白了!”眉儿倏然站起,眼中闪过一抹锐光。
巫灵灵正巧走过来贴着眉儿道:“眉儿姐,奇了怪了,之前大家一致认定柳翰头上的伤口是自己摔在地上造成的,却在库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只铁锹,铁锹上有柳翰的血迹,和他的伤口一切均符合。”
“那岂不是又要认定为谋害了?”眉儿淡淡一笑,“柳翰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是啊。”巫灵灵挠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透,“但是捕头他们也一致验明了,那铁锹极其沉重,一个女子是无法举动的,因此柔娘的嫌疑也可以排除,现在大人是说柳翰说不定有同党,那同党将他重击一记就跑掉了,并且紧锁大门让柳翰最终窒息而死。现在正在全力追查那同党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党。”眉儿冷笑,“灵灵,你看了柳翰头上的伤口,你觉得如何?”
“这个,我不是仵作,也不是很懂得看啦。”巫灵灵挠了挠头,“只是我根据发散‘心蛊’来判断,这铁锹和伤口上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眉儿点头道:“是的,可是你为何不向他们说明?”
巫灵灵颓丧地摊摊手道:“我说了他们也不信啊,若是没有同党,这重击又不可能是那么娇弱的柔娘造成的,难不成是柳翰自己撞的?他脑袋有毛病啊……”
眉儿冷冷一笑,淡淡道:“正是他自己撞上去的,他这一着也真是费尽心思啊。”
“啊?”巫灵灵伸伸舌头,大惑不解,“那柳翰脑袋真的有毛病?难道他是个白痴,活得不耐烦了,要把自己的头向那铁锹上面撞?”
眉儿笑了笑,先不回答灵灵这个问题,展颜道:“灵灵,你说那铁锹一般男人才举得动是吧?那若是柳翰有偷盗的同党,为何不干脆一锹把他敲死了?若是慢慢地等到他窒息而死,万一中途有人进来发现了他把他救活,那不是所有计划都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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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灵灵想了想:“那也许是因为逃跑的急,来不及吧……”
眉儿又淡淡道:“好,这个且不说,若是你在一间肯定不会打开的密室中,随时都要窒息而死,而你又知道是有人害你变成这样的,你会怎么提醒之后发现自己的人——自己不是意外,而是谋杀而死?”
巫灵灵转了转眼珠:“那我也许会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痕,至少是一种提示——啊!”
眉儿看见巫灵灵的黑眼珠中放射出亮光,笑了笑:“你也想明白了吧?柳翰当时被人关在密室里面,渐渐就要窒息,在这种关头他忽然想到自己窒息而死后很可能被官差当做是偷盗意外,因此想出了两个办法来提示——他的dygssage!”
灵灵讶然道:“甚么带什么鸡?姐姐你说话我越来越不懂了!”
眉儿才想起自己这当侦探的瘾一发作就没完,连英文都不小心说上了,赶忙笑了笑:“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他留下他的讯息——第一件就是他必须在自己身上造成一个伤痕,令仵作勘验后怀疑是有人造成的他杀,而非意外。可惜他在一片黑暗之中摸来摸去这库房里没有其他重物,只有一只铁锹,他只得以铁锹在自己头上敲了一记,又不敢太重,因此伤痕并没有到达致命程度——可惜我们的捕快老爷太武断,一见伤口在后脑便认定是摔倒所致,柳翰的一片心血真是白费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铁锹上面并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巫灵灵睁大眼睛恍然大悟。
眉儿叹口气想,在古代没有精密仪器,不然验个指纹就搞定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用蛊术……囧……
“那第二个讯息呢?”巫灵灵越来越崇拜眉儿了,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看着眉儿,“眉儿姐姐,你真厉害!”
“第二个信息,就是这张白纸。”眉儿捏着那张被柳翰揉成一团,却只字未写的白纸,声音清亮有力,面颊上亦是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米有评论,好寂寞,难道大家不爱看侦探么。。
美丽的犯人1
眉儿道:“柳翰在窒息之前想到写下欲谋害他之人的名字,因而翻箱倒柜摸到了许多支笔,他将笔和纸攥在手中很久,却思来想去一个字也没有写!你可知道为何他一个字也不写么——柔娘姐姐?”
巫灵灵一惊,一回头,果然发现美丽娇弱的柔娘正无声无息地站在帷帘的后方,长发被风掠起,如一个悲伤的幽灵!
她是甚么时候站在这里的?灵灵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忍不住有些寒毛直竖,却看见眉儿一点也不惧怕,目光炯炯地直视柔娘,两个美丽的女子在空中目光好似发出“砰啪”一声激烈的碰撞!
然而柔娘的目光渐渐软弱下来,眉儿的目光却是愈加坚定,终于柔娘垂下螓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道:“我想知道,你说吧。”
“其实我一开始也很不解,但后来我闻到这张看似空白的纸张上的香粉味道,便知道你肯定看过这张纸——”眉儿道。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柔娘尖声打断。
“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令我想到了:为何柳翰明明握着笔在手上却没有写下谋害他的人的名字,并不是他不敢,或者他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心中清楚得很,若是在这张纸上留下谋害他之人的名字,必会被那人发现然后除掉……所以,合理的推论就是——柳翰很清楚,第一个发现他尸首的人,就是那个要害他的人——柔娘姐姐,就是你!”
柔娘俏脸变色,银牙紧咬,全身颤抖,倒退一步,声音好似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你太能瞎扯了——我都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真的不认识么?”眉儿扬起眉,“那你来看看这幅画罢!”
柔娘颤抖地看着眉儿拿出一张精致的柳树黄莺图,眼神捉摸不定:“这是我的画,怎么了?”
“不,这幅画不是你的,而是柳翰他送给你的。”眉儿将画纸展开对着烛火,黄莺的身躯中,一个朱红色的“翰”字历历可辨!
美丽的犯人2
“这幅画画的是柳树吧,再加上这个字……还需要我说么?”
柔娘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尖声叫道:“那是他的错,不是我的!是他自己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承诺,不愿意娶我为妻,而要跟那个粗俗丑陋的女人在一起——她哪里比得上我?哈哈……这太可笑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哈哈……他要来招惹我,却又不愿意娶我……他就必须死……必须死……我得不到他,谁也别想得到……”
眉儿叹了口气,柔柔对她道:“原本就不应该去招惹一个有妻小的男子啊,你生得这么美,配得上更好的人。”
在现代,小三是人人喊打的,这样的一个女子,缘何要去做一个那样男子的小三?看他挑妻子的眼光就知道此人品味不会高到哪里去,为什么……
“这世道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凭什么?凭什么?”柔娘美丽的面颊有些扭曲,“不过你也不用对我说教,我早就决定了,他死了我也不会活的,我这就来了……我们说过,生生死死都在一起,生不能做他的人,死总是可以——”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就狠狠地朝大厅边缘巨大的镶铜大柱子撞去!
眉儿心一紧,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身形急闪,整个身躯周围漾出一圈一圈柔和闪耀的蓝色光波,光波向外延伸,生生将柔娘的身子拉了回来!
这个时刻,她忘记了自己不能使用超能力的禁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死。
为情所困已经够可怜了,她不能再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眉儿姐,你……”灵灵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眉儿使用超能力,又看她施法之后面色雪白,身躯缓缓坠落,心中大感不妙。
“啊啊啊啊,妖女!!!!”正在灵灵刚将眉儿一把拖住之时,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赶了过来……
眉儿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恍若在空中飘浮,似乎看见很多很多的萤火虫,飞得好高好远,怎么也捉不到……
萧榭被软禁1
耳边灵灵的呼唤声越来越小:“眉儿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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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的密室中,男子浑身被冰蓝色的光波包围,面颊呈现出一种晶莹冰块的颜色,却是毫无表情。
即使如此,他的眉头还是明显地一跳,面上忽然呈现出一种痛苦至极的抽动,唇边吃力地喃喃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她……她有危险……”
“尊主还在担心你那位侍妾的安危么?”冰台之上坐着位银发老人,黑色纱幕在他面前飘动着,显出一派神秘气氛,“果然是惜花怜玉,重情重义之人——你只要吩咐一声,我立即派人去保护她。”
“你休想,我不会与你合作的。”那男子俊美无比,凤眼长睫,深黑眼瞳似乎一个无底的漩涡,漩涡底盛开翩翩墨莲。
他自然是萧榭——只是,他怎么忽然被禁闭在了一间冰窟中?
话要说回那一日——参见过图坦国皇帝罗纳之后,更准确地说是拒绝了和碧芙公主的婚事以后,萧榭就发觉了不对劲。
他被安排在一间通体白色的房间中,这一夜他或许是累了,睡得格外的沉,鼻端笼罩着一股很奇异的香气——一觉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所在的哪里是一间房间,而是一座冰窟!
自己被一种邪异的蓝色光波固定在了冰台上,任他如何使出浑身内力都挣扎不出这蓝色的光。
很快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灰衣银发黑纱,正是那位神秘的大祭司。
“你为何将我软禁在这里?”他内心极度愤慨,却不动声色——这位大祭司老早就在针对他,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一种威胁。
“不要说‘软禁’这么难听的字嘛。”大祭司磔磔笑道,“本祭司不过是请尊主殿下来此一叙,融洽感情而已,你看这里通体清凉,比起外面的烈烈夏日不是好得多么。”
萧榭冷笑道:“你这鬼鬼祟祟之人,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还有脸说什么融洽感情,本尊主最看不起你这样的小人。”
萧榭被软禁2
大祭司丝毫不动怒,他早已是处变不惊,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亦不会有丝毫惊动——与他这样成精之人相比,萧榭实在是太嫩了。
他在想些什么,自己无比清楚。
他的软肋,他的七寸,大祭司甚么都知道。
就好似那一次在雪山上,自己只不过使出了区区几个幻影,他就整个跌落山崖。
他原本以为萧榭必死无疑的……不过幸好自己还留了一手,为了以防他万一逃脱生天,自己以幻术消除了他全部的记忆。
是的,萧榭的记忆并不是自然丧失——否则,又怎会如此难以恢复?
只是现在大祭司并不想杀他了,或者说,除了杀他,他还有更好的计划。
甚么都可以慢慢来……大祭司嘴角浮现出一个踌躇满志的笑容,他已经等待了二十年,不在乎再等得更久一点。
萧榭见他不动声色,怒道:“你若是再不放了本尊主,等本尊主的七十二神使找过来,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在萧榭进宫之前就料到可能会生变,是以特意挑选了七十二名身手不凡的下属精密训练过阵法,以防万一,称为七十二神使。
大祭司淡淡一笑:“你想知道自己现在在甚么地方么?”
萧榭挑眉道:“我不是在拉加尔的皇宫中?”
大祭司酣畅淋漓地笑了,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这里不是拉加尔,这里是——洛迦山的山腹之中!积雪终年不化,雄鹰也飞不过的山峰洛迦山!”
“你……原来这里是你的老巢。”萧榭冷笑,心中忽然有甚么一闪而过——咦?为何自己好像觉得曾经来过洛迦雪山?而且,还曾经在这山上……与这大祭司交锋?
他再思考,又是一片空茫。
“是的,尊主您说对了,这里的确是本祭司的老巢……”大祭司笑得锋利,“尊主您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你唯一的选择1
“本尊主是皇上的贵宾,你竟敢劫持本尊主,到底想干什么?”萧榭终于感觉到背后一片冷汗。
“皇上,现在皇上什么都听我的,皇上想要修炼不老之身,早就对一切政务没有任何兴趣。”大祭司呵呵笑着,“尊主大人,神女是被大铎狗皇帝杀死的,你为何不愿意去报仇,可算不孝?”
“这是我自己的事,何况娘亲究竟是为何而死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萧榭淡淡回答——是的,一想到母亲是被大铎皇帝害死,他心中就浮起阵阵愤怒,确实有过要横刀立马杀过去为母报仇的念头,然而那个困惑已久的疑问依旧缠绕着他——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
他心中做出了决定,只要一逃脱此地,立即就去找上次那个年轻人,问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想跑?也要跑得出去才行啊。”大祭司蹙着眉轻叹一声,“这里是多少丈厚的山腹之中,只有一条通道——机关就掌握在本祭司的手中,若是想使用蛮力轰开,只怕会让老身和尊主殿下您——玉,石,俱,焚!到时候,尊主您心爱的那位侍妾只能看见一团灰!”
萧榭的眉头狠狠跳动,终于咬下牙关:“你究竟和大铎庆德皇帝有何仇怨?为了对付他要扯上本尊主?大祭司,你精心谋划,又有如此法术,何愁对付不了他,而要让本尊主去杀他?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