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第24部分阅读
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 作者:rouwenwu
张西望试图找出一点儿端倪,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后呼唤她。
眉儿心一凛——叫她眉儿,且不管这人是谁,起码说明了自己现在还是林眉儿,那就是说,自己还是在之前穿越的那个时空。
太好了,既然是这样就太好了,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皮肤光润,似乎和之前的年纪差不多大,这样说来,自己应当差不多穿回到正确时间了,却不知怎么穿到了青楼,这穿越机制真乱套。
此时那呼唤她的女子已经走到她面前,嘴角浮起一个欣喜却带着一点点尴尬的笑容:“眉儿姐,是我啊,阿春。”
眉儿这才认出面前穿着低胸薄纱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呆过的戏班子里面的那个活泼俏皮的戏女阿春!
她一惊——脸还是那张脸,可是阿春以前是纯朴的乡下姑娘,穿着朴素却干净的衣裳,梳着水油油的大辫子,娇俏得很,可是现在——她鬓角斜簪了一朵火红的大花,艳俗的耳环摇动着晃得人眼花缭乱,胸口开得老低,浑身都是脂粉香气。
“阿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里?”眉儿这一惊可不小,觉得自己穿越回现代一次,这世界似乎都改变了,难道真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难道自己这一回现代,古代就过了好几年?
这次穿到了青楼1
那碧芙呢?他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眉儿姐,你听我慢慢说。”阿春微微一笑,笑容中包含苦涩,“这里是凉州的芙蓉阁,也就是凉州最大的青楼。”
“那你——”眉儿虽说早就猜了出来,却依旧不能相信。
曾经的阿春是那么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啊,如今却……!
“是的,我现在是芙蓉阁里的姑娘。”阿春点了点头,“现在我不叫阿春了,我叫春香。”
“为什么?”眉儿心里一痛,“戏班子的钱虽然不多,可是自由自在,而且吴班主也待你不薄,为何——”
“眉儿姐,你不知道你被留在那个都拉斯行宫以后发生了多少事。”阿春垂下头,一滴眼泪在眼角将坠未坠,“我们一回相思镇就被图坦国的人捉拿了,吴班主拼命抵抗,不慎中了刀……去世了。”
“甚么?”眉儿又惊讶又悲伤,“那吴越呢?小薇呢?为什么图坦国的人要抓你们?你们又没做什么事情……”
“我想大约是那个公主干的好事吧,之前听那些兵丁提起过碧芙公主的命令。”阿春淡淡地笑着,似乎已经悲伤到了头,反而有种令人惊诧的理智,并没有怨天尤人,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我们不小心到了边境,图坦国的兵卒硬说我们是大铎王朝派过来的j细,将我们全数下狱……那段日子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后来我找到一个机会,充为官妓,讨得凉州太守大人的喜欢,便将吴越和小薇他们救了出来,在城郊一所小房子里过着日子。”
眉儿浑身如同被冰水浇过。
阿春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自己可以想见其中有多少辛酸血泪。
是,自己被留在那个岛上两三个月,戏班子竟然就发生了这些事……
凉州因为靠近两国边陲,青楼业十分发达,然而如同之前她了解的那样,图坦贵族完全不把大铎王朝这边的青楼女子当人。
他有没有折磨你
虽说给的银子极高,却也是非人的待遇,简直就是尽力折腾。
怪不得阿春面上的苦涩无论如何掩饰都无法掩盖下去……
“那你……你既然救了他们出来,为何还要……”眉儿看着阿春曾经动人毫无矫饰,而今却苦涩伪装的笑意,眼泪在眼中涌动,“你为何不和他们一起走?”
“眉儿姐,我为了救他们,借了老鸨很多银子……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阿春说的简洁,那种痛楚眉儿却能感同身受。
“那你就准备在这里一直呆下去?”眉儿挑眉问,心中一阵阵抽动——眼见阿春看起来已经比当时憔悴了许多,要再呆下去恐怕真的要凋谢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眉儿姐,你呢,你在那个岛上怎么样,那个黑脸尊主有没有难为你啊?”阿春不想再说自己的伤心事,擦了把眼泪,勉强笑着看看眉儿。
她知道眉儿姐必然也不容易,那个尊主是看上了她,这段日子以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来了这里之后便知道图坦男子都跟野兽无异,何况那人还是甚么尊主,不知道怎么样折磨眉儿姐姐。
眉儿面上微微一红:“还好,他没有欺负我。”
阿春笑了笑:“那便好了,虽然我们大铎王朝的女子不可能有甚么名分,但是他对你好便不错了……对了,既然他对你好,为何你会突然来了凉州寻短见?”
眉儿一惊,忽然想起刚才震惊太过,还没有问自己怎么会被阿春捡到的,忙反问:“谁说我来了凉州寻短见?”
“是啊,眉儿姐,我是昨晚去太守府赴宴,经过一口水井的时候看见有许多人围在那里,说是井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我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你……眉儿姐,你怎么会在凉州的水井里,不是寻短见么?”
眉儿彻底囧了,从河里进去,从水井里冒了出来……这穿越的……还真都是水系魔法啊。
想拉眉儿入伙
她挠挠头,无奈地看了一眼阿春:“我也不知道,我在岛上被人袭击,再睁开眼睛已经是这里了。”
如何解释呢?关于自己忽然回复的超能力?关于自己穿越回一次现代的事实?苦笑,这几天的惊魂,比起穿越过来的五年还要惊险的多。
阿春握住眉儿的手:“眉儿姐,我想你在岛上一定也被那个禽兽公主害的不轻,若是你不嫌弃就在这里暂时呆一呆吧,不要回去了,横竖也是会被她抓住把柄的。”
眉儿面上有些羞赧:“可是,这里……”
阿春也才意识到这里是青楼,不禁苦笑:“是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眉儿姐你这么一个清白人家,怎么可以呆在这烟花龌龊之地呢?我现在已经是脏了……这样吧,等今晚我去看吴越和小薇他们的时候就把你一起带过去,我们在一起横竖还有个照应。”
眉儿握了握阿春的手:“阿春,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你也都是为了大家,我明白的——我林眉儿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赎出这个火坑!”
阿春眼泛泪花:“眉儿姐,那笔钱可不是少数,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办到呢,不要勉强了……”
就在此时老鸨扭着肥硕的腰身过来,狠狠戳着阿春的额头道:“死小表子,我说你去哪里了,不去接客在这里瞎聊甚么?老娘养着你可不是让你聊天的!”
阿春脸一红,站起来道:“妈妈对不起,我这就去……”
“哼,还不快去!”老鸨血红的指甲触目惊心,“人家王员外都等了好久了,偏就看中了你,要是丢了这个大客人,老娘不扒了你的皮——哎哟,这位姑娘是谁啊,长得好生水灵——”老鸨职业眼光敏锐,一看见眉儿就移不开眼了——啧啧啧,这皮肤,这眼睛,这小嘴儿,真是百年难遇的俏佳人,要是能够纳入我芙蓉阁里面,我这里的生意至少又要翻上一番!
春香的赎身价多少
“妈妈别乱说话,这是我姐姐,人家可是清白人家的。”阿春不忍心看着老鸨以打量货物的眼光看着眉儿,有些不快地打断她的话。
“甚么乱不乱说话,你快去,别耽误了王员外的时间……”老鸨正在那儿抱怨,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是油的中年男人穿着金色袍子踱步过来了,眼中全是色迷迷的光芒,一看见阿春就捏着她的小手道,“春香宝贝儿,你去哪里了,我可想死你了……”
阿春毫无办法,只得迎上去跟他敷衍一番,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眉儿看着她那娇俏动人的背影跟那个肥硕的背影并肩离去,眼眶一红,眼角泛起心酸的泪花。
都是那个该死的碧芙害的……
只是因为自己被她的心上人所谓“看上了”,就不仅要整死自己,还连自己的朋友,戏班子也不放过么?
是你,害的原本忠厚善良的吴班主死于非命;
是你,把原本纯朴可爱的阿春逼进了青楼。
你好狠的心啊,果然是个大虫窝。
不,你的心比那些虫子还要毒。
“姑娘……”老鸨一眼就相中了眉儿,坐在她身边不肯走,还亲亲热热地拉住眉儿的手,用甜得发嗲的声音唤着,“姑娘啊,我李妈妈在凉州做了二十年的青楼,这还是我第一次一眼就看中姑娘呢!瞧你这容貌,这身段,都是上上之选,若是想要荣华富贵,便跟妈妈说一声,妈妈保证给你最好的条件,最好的待遇。”
眉儿冷冷看着老鸨一笑:“春香的赎身价多少钱?”
“啊?”老鸨一愣。
“我问春香的赎身价是多少钱。”眉儿再次重复了一遍,甜美的容颜上此时却是严肃庄重不可小觑的神情,秀眉斜飞,红唇庄肃,正所谓大家闺秀风度。
老鸨蹙起了眉头:“春香那丫头可是欠了芙蓉阁不少钱,姑娘怕是没这个能耐给她赎身吧。”
出售夜明珠
“你说个数。”眉儿丝毫不变色——不就是钱吗?钱她以前有的是,就算现在“沦落了”,身上还有当初秦枫给她的夜明珠,虽说她不想把秦枫哥哥临别送给自己的东西当掉,然而却也是逼于无奈——阿春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触犯了那该死的碧芙公主才栽进了青楼,她有义务,有责任把她赎回来的。
这不是圣母,这是良心。
老鸨看眉儿一脸严肃,心知想要拉她进门基本也很难了,便立即站了起来,换了一张脸,横眉瞪目,鼻子里冒出两股气,好像一头母河马:“姑娘,春香是签的死契,一辈子都卖给我芙蓉阁的,要是想要赎她出来,至少也是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诶,一千两在这个凉州城已经可以购房置地开好几所铺子养十几二十个仆人了,两千两已经是极其巨大的数目,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眉儿冷笑道:“好,我这就去给你弄来。”
老鸨心一沉,难道这丫头还真有这么多钱?连忙后悔自己报少了数,早知道就说三千两了,忙补上一句:“姑娘你要给春香赎身就快点啊,两千两银子是今天的数,明天可又要加五百两咯!”
眉儿心中咒骂道:他娘的老鸨就是比猴还精!
她冷冷瞥了老鸨一眼:“本姑娘说拿来便拿来,决不食言!”
古董铺子。
“这珠子好是好……”灰衣掌柜把玩着夜明珠,一双贼溜溜的老鼠眼中尽是贪婪无比的光芒,简直恨不得一口吞进肚里,“可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眉儿没心思和他多纠缠,冷道。
“可是本店本小利薄,出不起这价啊……”掌柜眼观鼻鼻观心,心知眉儿拿这钱必有急用,否则这等珠子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有的,必是倾国之富——这小姑娘不是个贼就是家道败落,急于脱手,这两种人还不狠狠赚一笔,祖宗都饶不了他。
大水冲了龙王庙1
“你能出多少?”眉儿想到那个油腻腻的把阿春抱走的男人,心底燃烧着怒火,她没有时间了,她不能眼看着阿春受这样的命运,她必须快一点把她赎出来。而且现在她也再不能运用自己的超能力,否则就要回去,这是她的底线……她不能回去。
“小店只能出五百两。”掌柜狠狠地举起刀往下杀。
“滚。”眉儿拿着珠子就要走,她怎么说也是相国家千金,一眼就能看出这珠子别说两千两,五千两都算便宜卖了,这掌柜猪油蒙了心,竟然出五百两,一看就是存心宰人。
“哎呀哎呀,姑娘且休走。”掌柜的连忙一把扯住眉儿,生怕财神爷走了,“这个这个,本店出一千两,已经是顶破天了,小店是凉州城唯一一家古董店……”
“你休想要挟我。”眉儿冷笑,将夜明珠小心地揣进怀中,横瞪掌柜一眼“我就算直接找个大户人家进门卖了,也绝不止这个钱——掌柜的,你精虽精,却过分了,凡事过犹不及,还是跟京都的蔚南启蔚东家学学吧!”
“啊??”这掌柜一听起蔚南启的名字就张大了嘴,“姑娘……姑娘……你认识我们总东家?”
“咦?”眉儿也愣了,“蔚南启那家伙是你们总东家?……这么说,你们是蔚家的店?”
掌柜一听忙全身筛糠抖了起来,指着梁上的牌匾道:“姑娘来时没看见?”
眉儿一心急着弄钱赎出阿春,哪里有时间去看那牌匾,此时方抬头一看,不免惊了——黑底金字的牌匾上大大咧咧几个字:“大铎第一铺蔚家古董店”。
囧……原来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不过这个大铎第一铺还真是吹牛不上税啊,很有蔚南启这厮的作风。
眉儿叹口气道:“这么说吧,我跟你们东家很熟,你们蔚家书坊便是我和他合作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2
话还没说完,掌柜的连忙扑过来给眉儿磕了几个头,磕得砰砰响,木头地板都在震动,“哎呀,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小人来这铺子十几年了,还没能有幸参拜他老人家几次,引为生平憾事……姑娘你竟然是总东家的好友……小人……小人……小……”他小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眉儿只得咳了一声:“蔚南启那家伙还没多大,你别把他叫老了,他要听见你说他是个老人家,立马把你踢出这家铺子。”
“是,是,他少人家……”掌柜的已经语无伦次了,“姑娘啊,方才对不起,小人也不是存心讹诈你的,这也是蔚家祖训……”
“好了好了,本姑娘知道,蔚家祖训就是蚂蚁能榨油。”眉儿眼前浮现起蔚南启那张胖胖的看似慈善实则狡诈无比的光芒,“你算是领会了他的精神,只是做的得其形而不得其神,还需要磨练啊。”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掌柜的又磕了几个头,“这个,姑娘下次有机会,定要在我们总东家面前说上小人几句好话啊。”
“好了,我知道了。”眉儿忽然觉得一事不妥,忙问,“对了,蔚南启不是少东家么,何时成了总东家了?”
“哦,老东家三个月前过世了,所以少东家便成了总东家。”掌柜的解释道。
眉儿心里也微微一酸,蔚南启……他爹去世了……他应该很伤心吧?唉,自己这一走也没跟他说上一声,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已经挂了?虽然不指望那家伙有多伤心,可能也会有点寂寞吧。
唉,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朋友多么可贵啊,那个时候的钱也真好赚。早知道自己应该给蔚南启一个户头,让蔚南启把开书坊赚的钱源源不断地汇进去(眉儿知道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初步的钱庄),自己就不至于现在还要沦落到来卖秦枫哥哥给的夜明珠了。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大水冲了龙王庙3
京都,蔚家。
胖胖的总东家蔚南启披着一身绫罗绸缎,正在一摊火边烧着纸钱,嘴里喃喃道:“我说眉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我还有好多钱没给你啊,我们两开的书坊发了大财,比我爹留下来的酒楼钱还要多,唉,你怎么就这么死了,我只能买纸钱给你烧啊,你看,我给你烧的纸钱比给我爹烧的还多……”
他喃喃自语着,忽然也不知怎么回事打了一个大喷嚏,这喷嚏汹涌如虎,将他手上的纸钱都给冲散了。
“眉儿……是你来找我了?……好了好了,我都给你烧了这么多了……你还想咋样啊……你把我的小怜都给不知道藏哪儿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阿嚏——!!!”
“阿嚏——!!!!”
“阿阿阿阿嚏——!!!!!”
这厢眉儿不知道蔚南启已经喷嚏打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还在跟掌柜严肃地道:“那你说,这个夜明珠给多少钱?”
“唉,姑娘啊,既然你是总东家的好朋友,我也不瞒你了,你这珠子至少能值个五千两,但是小店真的没这么大一笔款子啊。”掌柜的说了实话。
“没这么多钱也无所谓,反正我到时候问蔚南启要也行,你有两千两么?先给我吧。”眉儿很爽快,反正她现在拿了五千两也没地方放,先赎回阿春要紧。
掌柜唯唯诺诺地凑上来,一副讨好的嘴脸:“那我要不要给姑娘写个契约?”
眉儿想了想,虽说她可以找蔚南启要钱,万一那家伙钱迷心窍不认账,有个契约也是好的,于是谨慎地道:“行啊。”
掌柜又精明地笑了笑:“小店就先出两千五十两,还有五十两给姑娘零花,好么?”
眉儿一想更好了,没有些银子在身上,那简直就像是在现代带了at卡却到处找不到取款机,那个郁闷啊。
戏班子重逢
一时间银货两讫,眉儿高兴地哼着小调出了门,手上攥着两千两的银票,还有碎银子若干。
掌柜抚摸着夜明珠,面上露出一丝精明的笑意……
———————————
芙蓉阁里。
“甚么?”老鸨的眼睛瞪大了。
“两千两,我出钱,你交人。”眉儿说的很爽快。
老鸨无奈,只得转头叫人把阿春带了出来,阿春衣衫未整,锁骨手腕都能看到伤痕,眉儿眼眶红了,一把拉住阿春道:“走,我们回家去。”
老鸨恨恨地咬着牙,心中不忿——要是把这个不知名的姑娘留下了,那哪里是两千两的事儿!
唉,不过人家大约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要是用了迷|药什么的估计事情闹大了跟自己也没完。算了,两千总比没有好,万一不准这个阿春赎身,她一个不依自尽了,自己还不是鸡飞蛋打?
眉儿叫了辆马车,同阿春一起回到城郊的小房子。
路上阿春一直在道谢,眉儿笑着道:“不用了,你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记住吗,我刚进戏班子的时候我们都说了是好姐妹的。”
“可是那么多钱,不是小数,眉儿姐,我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你好好生活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说着,已经到了,在街角的最角落,几乎都看不出还有房子,能住人。
这小房子果然小的可以,看起来才不到十平方米,小薇正在用一个烧得漆黑的小锅子做饭,锅里面似乎也只有白米和青菜。
“小薇!”眉儿心有些酸,唤着这个七岁的小姑娘。
小薇抹了把脸,灰把小脸染成了小花脸,却一下子笑了:“眉儿姐姐——!!!”
“小薇辛苦了……”眉儿一把拉住小薇,这孩子才七岁,却已经受了这么多苦。
阿春张望了一番:“吴越呢?”
吴越和阿春的婚事1
小薇道:“越哥哥去找活儿了,他总说不能让阿春姐一个人去赚钱,自己是个男子汉,也要努力起来。”
阿春眼眶微红,叱道:“赚什么钱啊,我们都是下过牢的,要是被抓到了,那……”
正说着,吴越回来了,阿春忙跑到门口去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吴越进了门,眉儿一看到他就愣了——他那里还是以前和自己演对手戏的那个白皙优雅的少年,现在他的皮肤被晒成了棕褐色,显得牙齿格外白,身上穿的也是破旧的青蓝色衫子,和一般做工的人无异,肩上还有磨破的几处口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眉儿觉得他比以前成熟多了,像个男人了。
“眉儿?”吴越眼中闪出惊喜的光,“你怎么来了?你还好么?”
眉儿笑了笑:“我很好,你们……苦了你们了。”
“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吴越摇了摇头,“虽然现在的日子辛苦,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眉儿又是酸楚又是欣慰:“吴班主……”
“爹爹已经下葬了。”吴越显然不想再提。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眉儿看着这个破落的小屋,从袖口里掏出银子,“这些银子先拿着,我到时候再去弄。”
“眉儿,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吴越伸出手挡住,眉儿注意到他的手也不是以前那双细长白净的手,而粗糙有力了许多,“你的钱也不容易……你这次帮了阿春,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钱,我们会慢慢挣的,而且……我和阿春就要成亲了,我一个要成家的男人,不能够都用你的钱,那些银子,我们会慢慢攒,一定会还给你。”
阿春一听,脸色煞白,过来拽住吴越道:“你……你说什么胡话啊。我……我做的是甚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吴越拉住她的手:“不要再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我们同甘共苦,爹爹在天上会保佑我们的,眉儿,你说是不是?”
吴越和阿春的婚事2
“嗯!”眉儿看见阿春羞涩却甜蜜的表情和吴越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欣喜……
这才是患难中的感情吧……
所谓一见钟情,所谓缘分,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阿春愿意为了救出吴越和小薇而牺牲自己,这样的执意精神,值得吴越好好地对她,不离不弃。
“希望你们幸福。”眉儿微笑着握住两人的手,心中感触无限……不知道自己和那个‘他’,能不能有这样坦诚相待的一天,“不过,这些钱不用你们还,就当我送给你们的。”
“不行,这么多钱!”阿春和吴越同时道。
“不多的,就当一份礼物,你们要是推辞我就不依了。”眉儿再三说了好多遍,吴越才道:“眉儿你既然这样说我们便却之不恭了,其实我一早也看出你不是普通人,若是有甚么要我们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
眉儿淡淡一笑:“眼下是有要你们帮忙的,我想去京都,帮我找个可靠的车夫吧。”
去京都,找到无药……然后……恢复他的记忆……
这就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了。
两天后,吴越和阿春正式拜堂成亲。
看着花烛高照,新人拜堂,眉儿心中有些酸楚——这是多么简陋的新房,却又多么温暖。
她再三表示是自己的一点心意,吴越和阿春才同意住进她新租的一所房子里,房子不大却也干净,只是里面几乎空空如也,但是这对新人坚决不让眉儿再出钱给他们添置东西,说要这样就不成亲了。
于是,在这么简陋的新房里,吴越和阿春成亲了,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真正幸福的笑容。
眉儿心一酸——自己也曾拜过堂,成过亲,那是多么豪华的一场婚礼啊,简直比今天的婚礼要豪华一万倍,然而那又怎么样呢,没有爱情,甚至没有一点感情,三个人,多么可笑,褪尽了所有的繁华煊赫以后,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变成反贼?1
她想到都还不知道那位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现在怎么样了,对他,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根本想要抹杀这段过去,所以故意逃避着不去打听这些消息。
三天后。
在小小的贴着喜字的新房门口,眉儿坐上了马车,马车夫是吴越好不容易找来的一位忠厚之人,马也是不错的,能够带着眉儿一路回京都。
“你们好好过日子,等我办完事情会来看你们的。”眉儿再三交代以后便上了车,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表情,眉儿也有些难舍,然而她必须回去,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一直停留着不动!
只要到了京都,到了京都,一切都好了……
找回了他的记忆,她就呆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谁知道,马车才到凉州城门就被拦住了,一个横眉竖目的官差拉开帘子,凶狠道:“查人!”
眉儿为了不引起麻烦,带着斗笠,听声音探出头道:“查什么人啊?”
官差不耐烦地指着城门道:“你没看见告示么?大铎王朝悬赏全国捉拿反贼!赏金一百两!”
眉儿惊讶地隔着斗笠瞄了一眼,这一眼血液都凝固了。
那城门上的皇榜上面寥寥几笔画着一个女子,画的不太好,把原本的美貌都折损了一大半,然而却一眼可以看出,就是自己!
她一愣,反贼?自己?ygod,是不是搞错了?
这一愣之间已经被人一把掀开了斗笠,然后就有无数人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将她一把以木枷拴住,押进了凉州太守府。
眉儿原本这些天就觉得有些不适,也许是频繁穿越伤害了她这个身体的元神,在这群人蜂拥而上之时,她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大胆反贼,你还有什么话说?”大牢内,一张蜡黄马脸的太守拍了拍惊堂木,横眉怒目地冲着眉儿道,声如枭鸣一般阴森。
变成反贼?2
“我不是什么反贼啊,我……”眉儿被铁链层层锁在刑讯椅上,浑身冰冷。她真是百口莫辩,难道要说自己是林相国家的大小姐,是二皇子那个落跑的王妃?这样说了恐怕老爹马上就会赶过来,反贼之说是不成立了,只是估计从此自己就被关进深宫,这辈子就休想出来了。
她斟酌再三,还是不能说。
太守见这反贼死活不招,只能押出一个人来道:“你看到他就知道了!”
眉儿惊愕无比地抬起头来,那张老鼠脸,正是收了自己夜明珠的蔚南启家古董店的掌柜!
“哼,本官问你,你是不是曾经卖给他一颗夜明珠?”太守看着眉儿惊愕表情,得意万分地问。
原来这老鼠眼掌柜收了眉儿的夜明珠之后,拿着珠子越看越是贪婪,不由得想了一个妙计。
他心知这珠子绝对是国宝,真正的价值绝不止五千两,而且隐隐有龙气……要是倒卖到了图坦国,说不定自己从此就成了超级富豪。
思及此他干脆就不当这个掌柜了,卷着包袱拿着夜明珠逃跑去图坦国,谁知道在路上因为鬼鬼祟祟被官差发觉,这掌柜第一次做贼也没什么经验,一五一十就交代了出来。
谁料太守一看这珠子便暗道不妙——这太守是从京都出来的,对于京中的事情很是了解,他一看这珠子就知道,这等宝贝民间怎可能有,原来是前太子府上的物事!
这说明什么问题?
前太子原本是应该替代当今皇上庆德皇帝荣登大宝的,却因为先皇临时改了遗诏——自然民间众说纷纭,朝臣们也心知肚明,所谓先皇改了遗诏大约只是庆德皇帝的手段之一吧,但是当年庆德皇帝手段狠辣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仅把所有支持前太子的朝臣们全部冠以反贼之名下狱诛杀,更连太子府也抄了,只是庆德皇帝依旧要摆出一个仁德的名声,放过了前太子,他的大哥一命,并且放他去西北守皇陵去了。
秦枫哥哥,你到底是谁1
他再也没回京都,至于现在是真的没死还是假的没死,天知道。
之后先皇太后忽然薨,前太子的儿女家人仆妇皆废为庶人,永远剥夺皇家所有权力——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冒出了前太子府上的宝贝!
这唯一的可能就是——前太子麾下的人再次行动了,或者是有漏网之鱼出现……当然,事情可能也没那么严重,但是凉州太守急于立功,赶忙连夜呈上一道奏章,连夜明珠一起送给了皇帝。
皇帝圣旨马上下来了,言明要捉拿持夜明珠之人,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捉拿到,问出他和前太子的关系,实在不行就进京讯问!
眉儿领会到这一层后,不禁身上隐隐冒出冷汗……
首先是因为皇帝的性格实在太过可怖,就算是拿了先太子的夜明珠,也未必就是跟他一伙的,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皇帝依旧念念不忘要捉拿,可见此人是何等阴沉毒辣……额,那么要是,要是皇帝知道了竟然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而且据说已经挂了的儿媳妇拿的,不是要……要……要杀自己的头?
一想到杀头,眉儿立即冷静下来,思索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则更加惊人了——就是,这夜明珠乃是秦枫哥哥临别赠予自己的,那个时候他真情流露,对自己表白了,送这么珍贵的东西大约是想让她睹物思人,再也想不到她竟然沦落到把这珠子卖了,还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那么……秦枫哥哥是怎么会有这颗夜明珠的?
当他把珠子给自己的时候,眉儿便觉得有点奇怪,秦枫哥哥只不过是寄养在林府里的一个故人之子,家境平常,虽说中了状元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宝贝?
只是当时秦枫哥哥真情流露令自己大为感伤,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如今想起来,还真是处处都是疑团。
秦枫哥哥,你到底是谁2
秦枫哥哥……记得当时跟着秦枫见到无药的时候,无药一见秦枫便大惊失色,还说出一段奇怪的话,似乎是要他放下一些甚么东西……
再想起来,秦枫的性格的确有些奇怪,虽说自小寄人篱下是有些令人早熟,但是他那样的眼神和举动,似乎并不像一个普通的孤儿。
秦枫哥哥,你到底是谁?
眉儿还在深思,太守已经不依了,声音阴险无比:“大胆刁妇,你承认了吧,这夜明珠你是从哪里拿来的?你和反贼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夜明珠的确是我带在身上的,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眉儿淡淡道,“但是我的确和前太子没有任何关系。”
“呸!这么重要的东西,价值连城,怎可有人轻易送人?”太守冷笑道,眼睛中闪出阴毒的笑意,“要不然,你说说是谁给你的,本官再去查明!”
“是……”眉儿刚开口却又憋住了,她不能说出秦枫哥哥的名字,秦枫哥哥也算爹的半个养子,这事首先可能会被爹知道自己在何处,其次……她现在已对秦枫哥哥的身份有所怀疑,自然更不会令他处于险境。
秦枫哥哥对自己一片心意,自己虽然无以回报,却懂得要感恩,不论他到底是谁,他终是对自己好的人。
她很懂得,一个人对自己好不容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应该珍惜。
“哼,果然说不出了吧?”太守得意地磔磔冷笑,“不说,不说我可要上刑了!”
眉儿一凛——上刑?惨了,自己果然变成悲惨无比的穿越女主了,还要受刑……
“若是不想受苦,就说。”太守很有兴趣地凝视着她——这女人长得着实不错啊,若不是牵连进了这么一桩大案子,倒是可以收进房里。
眉儿一屏息,很想就此使用超能力,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然而,气息刚刚到了胸口又止住了。
不行……她不能再回去。
给眉儿用刑1
一旦回了现代,就再也别想回来了——研究所绝对不会那么蠢,能够让她第三次自杀得逞。
不,不能使用超能力刺激自己的脑电波。
眉儿又将气息收了回去,拼尽全力怒视着太守道:“太守大人,若是你对我动刑,一定会后悔的!”
当然,她要是受了刑不招,就会被送至京中……然后,老爹和皇帝就会发现自己……
这事儿要多囧有多囧,这太守丢了乌纱帽都是小的,她说得句句是实啊。
“哦?你倒说说凭什么本官会后悔?”太守阴险地笑,好像黄鼠狼,“本官不怕要挟,且最恨别人威胁本官!”
“因为,我……”眉儿却又说不出来了。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一定不会相信的!!!
“不说?上刑!”太守阴阴一张嘴,登时几个官差便把竹夹子讨到了眉儿的手上。
眉儿眼看这竹夹子夹住自己柔嫩白皙的小手,好似毒蛇的嘴,不禁又是恐惧又是愤怒,大喊一声:“你伤了我,你不怕图坦国尊主报复你么?”
眉儿心知这些太守虽然名为大铎王朝的地方官,却实质上和图坦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不是他们之间有着蝇营狗苟的勾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图坦富商显贵来凉州逛青楼,做生意,甚至欺压凉州百姓?
这些朝廷地方官一边压榨着大铎王朝的平民,一边受着图坦国贵族和富商的贿赂,真td吃香的喝辣的。
“图坦国尊主?哈哈哈哈。”太守大笑道,“尊主生活在遗世独立的小岛上,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女人!”
眉儿冷道:“那也说不定。”
“哼,就算认识你又怎样?不过是玩玩而已。”太守不屑地鄙夷了一声——凭这女人的长相,很少有男人不喜欢的,不过牵扯到这样的大事,即使是图坦国尊主也不会随便替一个露水情缘的女人出头吧,啧啧,竟然还来要挟本官,“上刑!”
给眉儿用刑2
“啊——!!!”眉儿手指感觉到钻心的疼痛,十指连心啊,这时候才发觉了。
完了,我这手这么一夹以后还能带戒指么?……
我怎么还在想这种问题,眉儿自己都觉得囧。
“哈哈哈,刁妇,看你还说不说。”太守得意地笑,眼中浮现嗜血的光芒,“继续!!”
又夹一次,眉儿差一点疼晕了,在迷迷糊糊之中想,不会我痛晕了又回去了吧……不,我不能晕……我要保持神智……可是,真的好痛啊……我实在做不了革命烈士……
“哈哈哈,你不是说图坦国尊主会给你出头么?”太守得意地走到眉儿面前,摸了摸她的脸,嘻嘻,油光水滑,“唉,这样标致的小妞儿,做甚么反贼,不如充了本官的房,做我的八姨太如何?”
“呸!!!”
“好啊,你就等着图坦国尊主来吧。”太守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威势凛然的声音:
“谁说我不来的?”
太守惊了。
眉儿也惊了。
在无数双眼睛惊讶无比的目光中,那身材修长的玄色衣袍男子大步迈了进来,身形挡住了门口透进来的一缕阳光,虽然戴着黑纱斗笠,那俊美的面目依旧历历可辨——
是他!
“你是——图坦国尊主?”太守也吓傻了,他可是收了图坦国不少贿赂,也得到了那边秘密支持的啊,尊主的位置他也知道的,几乎相当于另一个皇帝啊,他怎么敢得罪。
男子不说话,只是招呼身后的黑衣人持出神火令牌。
——这令牌乃是图坦国神物,只有皇帝和尊主拥有,可以说神火令一到,所有人都要服从。
是以尊主虽然蒙着面纱,却也无人敢怀疑他的身份。
太守虽然是大铎王朝的官员,却也知道这令牌的厉害,他不能得罪这种重量级人物,只能讪讪道:“呵呵,不好意思,弄错了,这位姑娘是……”
萧榭言辞简洁道:“是本王的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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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
眉儿在惊讶之余又惊恐了,然后是惊悚。
她好想大叫一声:“谁是你的侍妾!”
然而她绝对不是傻子,知道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沉默。
而且手指的疼痛也确实令她没有什么精力再说话。
“哦,原来真是尊主殿下的侍妾啊……”太守一头汗,一边擦汗一边讪讪地挤出一个笑容。
“听说贵太守认为她是大铎王朝的反贼?”萧榭冷声道,这声音不怒自威,几乎在太守的头顶打出几个窟窿。
“呵呵,呵呵,不是,只是一场误会,误会哈哈……本官还要向尊主殿下陪个不是……”太守没口子地拱手道歉。
“既是误会,我就把人带走了。”萧榭不再跟他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