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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当家(全文+番外)第12部分阅读

      闲妻当家(全文+番外) 作者:肉肉屋

    七娴心内一悸,这个男人,怎能偏执到如此程度?

    但是心底里又一阵抗拒立刻袭来。七娴没来由地想要抵抗。是怕自己沉沦在这样的温柔中?还是怕自己再遭受背叛?或只是她对战笙歌要求苛刻了?

    一时间,七娴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冷声道:“战当家,我本就是冷心的人。你也看到了,我对血的欲念已经让我更加变成冷血的魔。这样的人,你还需要牵挂吗?”

    后头依旧是战笙歌没有波澜的声音:“我帮你捂热便好。”

    七娴一下哽住。她要喝血,他便给她;她冷心冷血,他帮她捂着。

    这世上,真有能够如此对她的人?

    心内里,盘绕着其他的事,居然将对血的压下去了一些。

    “你不要跟来!否则,我不原谅你一辈子!”七娴喝道,起身又向前狂奔。她知道自己在害怕,所以她选择逃避。

    “姑娘!”七娴跑了一阵,却听背后传来君毅的唤声。

    七娴停住,没有转头。

    君毅心内又是一阵缠缠绕绕,只当七娴在生气,忙解释:“姑娘,君毅之前没有及时护住姑娘,是君毅的错。只是,当时情形紧急,君毅又怎能弃公子与顾姑娘于危险中不顾?盼姑娘能够理解。”

    七娴心下里叹气,这人忠心,她从见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人善良,这从他不斩杀族人这处也能看出来。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人都是一个优秀的好人。可是,这样的好人心里装下的太多,救拓跋归,是忠,救顾倾城,是义。就如顾倾城所说,君毅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可是,这样的男人常常会把自己的事放到最后。

    突然,七娴就想起了战笙歌。他的心很小,没有所谓的忠义束缚,所以才能那么无所忌惮地只护着她吧。

    “君公子,你没有做错。戚弦如何会怪你?”七娴不由再叹口气,道。

    “那姑娘为何不肯面对君毅?”君毅有点着急。

    “公子想看看戚弦现在的摸样?”说着,七娴回过头来。

    带有略微血丝的眸子叫君毅大吃一惊:“姑娘,你怎么了?”

    “许尚阳下的蛊毒发作了。”七娴也不瞒他。

    “怎么会这个样子?”君毅惊愣中。本来只当这蛊该是会潜伏一段日子,等他们借到兵再去寻解方便好。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快便发作起来。

    “这个样子已算大好,若是刚才碰见公子,戚弦怕是要成吸血的恶魔了。”七娴自嘲。

    “吸血?”君毅疑惑。

    “恩。”七娴看他一眼,“该是看到血便会发作,体内对血会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渴望。怕喝了血后,也不会得到什么改善,只会叫自己死得更快而已。”蛊毒从来就是越大,死亡便会越近。

    君毅看着七娴,心内纠缠不已。姑娘若不是为了他们苗依族,又怎会遭这样的罪?

    当下,心下里有了决定:“姑娘,你放心。君毅必不会弃姑娘于不顾,必会为姑娘找到解蛊之法。”满满的坚决之音。

    七娴望向君毅:“公子果真是义气之人。”

    “其实,君毅对姑娘……君毅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保护姑娘!”君毅已然将眼神瞥到别处,就是不敢看七娴。

    七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戳破。突然,心下里有些好奇:“君公子,若是我要吸小乌龟的血,你当如何?”

    君毅一时惊愣住。

    七娴笑笑的摆手:“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其实,这样一个忠义之人的选择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她还是想要期待一下不同的结果。毕竟,这个男人说过要保护她的。

    “姑娘,我们还是早点上路,早到京都借兵,便能早点逼出许尚阳,为姑娘解蛊。”君毅顿了顿,又道,“姑娘如此,最好不要让别人得知,以免别人误会姑娘。”

    不让别人得知?那战笙歌早就知晓了的。可是那男人……哎,不想也罢!

    不过找到许尚阳确是正事,此时,也只能跟他们一块去了。

    当下,七娴同意了君毅的提议。正好,可以与战笙歌分开,光明正大地避开他。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生死与共

    山道上,一行人骑着马向着前路进发,正是与顾倾城告辞的七娴三人。

    “喂,想什么呢?”望着一路上一直一言未发的七娴,拓跋归忍不住问了。

    七娴抬头看他一眼,心里还在想着之前离开顾家时战笙歌那过于平静的反应。这不像那人的作风啊,以他那偏执的态度,不是应该不放她离开吗?或者跟着她一块走才对。还是,他终于放弃了?

    君毅只当七娴烦恼着身上蛊毒之事,满眼复杂道:“姑娘,不必太过担心。”

    七娴望他一眼,自然晓得他指的是什么。那蛊毒也没什么好想的,解决不了的事,想来何用?

    心思依旧回转在战笙歌身上,那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突听头顶上传来“轰隆隆”巨响声,几人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的山顶上不远处能看到一个烟囱状的高坡里正冒着浓浓的烟雾,整座山由于此竟不停地晃动起来。

    七娴心下里一沉,火山!居然在这种地方能够遇到火山,这运气不是一般的衰。

    七娴不禁咽了咽口水看拓跋归跟君毅两人,自从遇上他们两人后,就没遇到过好事。他俩不会是衰神降临吧。

    君毅也看出了什么,大惊道:“危险!”

    几人没有时间想,驾起马匹便在山道上奔驰起来。

    但到底快不过大自然的速度,山顶上山石碎裂,滚落下来,直直朝七娴几人而来。

    君毅拔出黑铁大刀,殿后,为七娴与拓跋归挡住巨石的袭击。

    拓跋归策马一路狂奔,却听头顶“轰”一声。抬眼,一块大石正距他只差几公分,狠狠地砸了过来。避开已然不及。

    君毅回头间,正见这一幕,心下里焦虑不已,大喊:“公子,小心!”想要冲过去,却被不断落下的山石阻隔了去路。

    却见素衣一闪,七娴跃离马匹。向着拓跋归的方向就扑了上去。两人齐齐滚落在地上,直翻了好几个滚。

    千钧一发之际,巨石砸下,只砸中拓跋归的坐骑。

    拓跋归心惊胆颤间,对七娴的感激又深了一分。

    君毅这才长叹口气,手下更加不敢懈怠。大刀狂舞,山石成屑。

    “烟囱”里继续烟雾不断,高山依旧震动不已。七娴暗自思量,若此时火山真正爆发了,那他们就真的要将小命丢到这里了。

    眼睛四处寻找生机之际,突然叫她望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土坑。心下里一喜,手指那处,喊道:“快到那坑里头去!”

    君毅看一眼,立刻明白了七娴的意思。挟起拓跋归就跟着七娴飞身去了。

    几人跃下土坑,君毅大刀一挑,一块巨石压在了坑上头,紧紧遮严了土坑。

    坑里头瞬间黑了下来,只听得见几人呼吸的声音。

    侧耳听外头,依旧响彻在一片“轰隆”之中。山石撞击之声,高山震动之声,火山翻腾之声,乱作一团。

    紧紧挨在一起的三人也不敢说话,只怕说话会浪费更多的空气。毕竟这样的坑到底也是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三个人所需的足够空气的。

    此时的三人命运与共。

    好在火山没有爆发,只是震动了一阵子便也就完事了。高山的晃动也是瞬间偃旗息鼓。整个山道又恢复一片平静。

    君毅大刀一挥,挡住坑顶的大石立时被劈开。几人跃了上来,大口大口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

    七娴抬头看一眼,满地的山石,满地的狼藉,开玩笑道:“咱们可也算共同经历过生死了啊!”

    君毅却是认真道:“那是自然。生死与共的交情,君毅永不会忘。”

    七娴眼角跳跳。生死与共?怎么说得跟情人似的。

    拓跋归也是在一旁点头。

    七娴看着一脸严肃的拓跋归,心内好笑:“小乌龟,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姐姐我不用你什么生死与共,只要你以身相许,如何?”虽然第一次救他是无意为之,可是她脸皮够厚,而且反正结果也是救到他了。

    拓跋归瞬间脸面涨红,严肃的脸庞立时扭曲起来,眼神如刀子一样剮了过来,暗自啐道,这女人真真没个正经。当下高声道:“救命之恩我当然会报!”

    七娴嬉笑之间:“好啊,我等着啊。”

    此时的他们,又哪里知道此后会是那番波折。

    没了坐骑,几人只得再次徒步前行。

    天黑之际,他们还未走出这漫长的山道。只得寻了个山洞,暂且过夜再说。

    山洞内,君毅燃起了火堆。闪耀着的火星点点跳跃在柴火之上,发出鲜红的明亮的火焰。

    火光映照在七娴眼内,突然就觉一股血气冲了上来。

    七娴心下里暗道一声不好,看来那蛊毒已经越来越深入了,连看到这样红灿灿的火焰居然都能引起她嗜血的。

    当下,七娴立刻闭目凝神,只叫心内平静。

    突听耳旁传来“嘶嘶”的声音,七娴睁眼,侧边正盘旋着一条青绿色的细蛇,吐着信子,睁着三角眼望她。

    七娴不动,此时杀它只能将她的蛊毒更快地引发而已,自然是不能动的。

    却见一石块狠狠砸下,砸在了这蛇的七寸之上。血溅开来。

    君毅大喊一声:“公子!”却是没来得及阻止拓跋归的动作。

    拓跋归倒也是好心,见有蛇咬要对七娴下口,自然是不能放过的。此时,他正拿着那块沾染血迹的石块不明所以地望向君毅。

    君毅眼里一紧。

    只见七娴疾速扑向拓跋归,右手捏住他的脖子,嘴里还在喃喃:“好香!好香!”

    拓跋归只觉颈间一窒,抬眼望七娴。七娴早没了平日里的淡然,满脸满眼的痴狂与压迫,如同吃人的野兽一般,叫拓跋归心下里惊恐起来。

    七娴伸出舌头,贪婪得舔了舔嘴唇,猛得就要向拓跋归脖间咬下去。

    正文 第六十章 共赴地狱

    “你干什么?不要!”拓跋归没来由的心慌,反抗着大喊起来。

    七娴闻声,眼里掠过一丝挣扎的犹豫,停顿了一下。

    君毅迅速扳住七娴的臂膀,劈手夺过拓跋归,旋身退开几步。

    七娴转眼,茫茫然的眼神中不再清明,沾染上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癫狂。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之间,更显妖异异常。

    一洞的寂静,只余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七娴深深嗅一回,“咯咯”笑出了声,飘渺无边,映衬着“噼啪”之声,叫人没来由的毛骨悚然起来。

    “香啊!”七娴轻叹一声,看君毅两人的眼神像是饿死鬼盯可口的食物一般,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两盘大肉。

    七娴身子前倾,猛地扑了上来。

    君毅对危险有极强的本能反射性,下意识的就要拔出黑铁大刀。大手已然按上刀柄,却是在看向七娴的瞬间,生生止住了拔刀的势头。他怎能对七娴出手?

    七娴一个爪抓,直袭君毅心脏。

    君毅急急后退避开,捞起了拓跋归便掠出了山洞。七娴扫一眼,跟上。

    茫茫黑夜中,前头是君毅挟拓跋归疾驰,后头是七娴赶猎物一般紧追不舍。

    君毅身上还背负了一个人的重量,速度上到底是降了一些。回头望望,七娴已然逼近中。

    夺路而奔之间,再加上夜色的迷惑,君毅居然奔到了一处坡崖之上,前无去路。返回再选路径,已然不可能。

    转眼间,七娴已在十米之内站定,“咯咯”笑得欢愉。

    “君毅……”看到如此的七娴,拓跋归早已不知所措。

    “公子莫怕!姑娘不会伤人的。”君毅沉声安慰。虽是如此说,但他心里其实也是没有底的。他也只是听七娴说这是嗜血之蛊,但到底会到怎样的程度他根本没有见过。

    心思回转之间,君毅寻思着该怎样护住拓跋归的同时,又不伤到七娴。

    七娴步步紧逼,君毅步步后退。

    “姑娘……”不等君毅喊完,七娴猛地前冲了上来,如同黑夜之中的豹子一样,迅疾猛烈之势,叫君毅空手接招之间竟觉得有些吃力。

    格挡住七娴的第一爪,却不料七娴一个翻手间,第二爪没有任何空隙地继续袭来。君毅急避开,却仍是没有来得及,臂上被划出一道口子。

    七娴抬手看看手指上的血迹,眼内更加炽热,却似是又有些不满:“不够!不够!”

    君毅看眼自己的手臂,再看看七娴,只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寻机将七娴弄晕,说不定再醒来时会恢复正常,也不至于怕自己伤了她,或是她会伤了公子了。

    七娴再次袭将过来,招招更加狠厉异常。虽是处于神智不清之时,但这些招式到底是刻入骨髓的东西,又怎能忘得了?

    君毅在前头吸引住了七娴的注意力,叫她全身心得攻向自己,不作任何反抗与格挡,却在七娴快触到自己的一瞬间,暗施内力于脚下,移步幻影之间,来到七娴背后。

    不及七娴反应,君毅一个劈掌下去,打在了七娴的后颈间。

    七娴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慢慢得滑向了地面。

    君毅赶忙接住。望着闭眼昏迷之间却紧皱眉头、似乎仍然得不到安稳的七娴,君毅心内揪紧,阵阵心疼。

    “她怎么了?”拓跋归从君毅背后出来,极其担心。这女人平时虽然是胡闹得很,但这样的她却是极其不正常的,还是那个嬉笑间逗弄他的七娴来得叫人可亲。

    “姑娘……”君毅刚欲回答。却见七娴猛得睁眼,眼里布满血丝,仿佛地狱归来的恶魔,空洞的眼神里找不出什么感情。

    君毅惊愣间,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七娴猛地跃起,向面前的拓跋归狠狠扑了上去。

    拓跋归瞪大了眼睛,只能眼睁睁见着七娴那张化作恶鬼似的脸庞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没了反应。

    君毅大惊,没及细想,一掌便朝七娴身上挥了过去。此时的他,心里满满是主子的安危,忽略掉七娴在袭向拓跋归时最后一瞬间的停手以及七娴背后的山崖。

    君毅一掌也是下了些气力的,七娴又是没有防备,瞬间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飘飘然向崖下落了去。

    七娴真真是挣扎在本我与之中,君毅之前那一个劈掌间确实能叫她恢复一些神智,随后理智便占了上风,才能在最后一刻生生住了手。

    只是没想到的是,君毅却是救主心切,竟然出手了。

    君毅该是发自内心的不相信自己吧。七娴心内叹气,否则,怎会真的出手?怎会没有看见她的挣扎?

    七娴抬眼望崖上的君毅,那人似是满眼的不可置信,满眼的悔色。

    生死与共?想起白日里君毅说过的话,七娴心内好笑得很。不过一天的功夫,这话便没了效力。生死与共一说竟成了笑话一场。

    当日,君毅说要护她。她想要相信。自己也曾笑话似的问过他,她若要吸小乌龟的血,他当如何?

    其实当时,她就知晓了这个答案。只是,这个结局真正浮出水面的时候,还真是叫人心里发寒。

    七娴心里清楚地很,君毅本就是一个大仁大义之人,保护拓跋归保护苗依在他心内始终是第一位的。作为黑铁战将的他没有拿出黑铁大刀向她劈来是不是已经算是对她很大的宽容了?

    夜风凉凉,在耳边“呼呼”得响着,七娴蓦地就想起了战笙歌。他说过她下地狱,他会陪着。可是,她已经在去地狱的路上了,那男人呢?是在顾倾城的温柔乡里,还是在他的复仇大业里沉浮?

    想来,前世里她是孑然一身。这一世,居然落得个相似的下场,七娴不禁心内苦笑。

    如此,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七娴闭眼,却在刹那间瞥到一抹白色,照亮了漆黑的夜色。

    七娴抬眼,心内的阴霾瞬间如冰融化,嘴角一抹笑容灿烂开来。

    第六十一章 解蛊有望

    七娴睁眼,入目的是土黄|色茅草搭成的屋顶。

    茅草?怎么是更加复古的东西?七娴有点茫茫然。难道又被阎王给踢回来了?

    突然,回忆如同泉水般涌了进来。那个时候,她确实看到了那抹偏执的白衣。

    那个男人,战笙歌真的出现了。

    她问:“你怎么来了?”声音轻轻得飘散在空中。

    他答:“地动山摇。担心你。”语气平淡正常。

    他圈住她,仿若护住珍爱的宝贝一般。

    她笑望他,依旧是没有丝丝神色变化的脸庞,却沉稳得叫人安心。

    “你陪我去了地狱,你的仇如何报?”她问。

    “既要陪你,也要报仇。”他答。

    她轻叹,在此时明明是两个不可兼得的东西,却被这男人说得那般理所当然。君毅在忠与情中选择了忠,而他却是贪心得两样都要。

    虽是霸道无理,可她还是欢喜地紧。这样一个拿真心对她的男人,她如何再舍弃。

    “若是生还,这一遭,我便陪你走了罢。”七娴轻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叫战笙歌的眸中顿起波澜。当日那句问话,没想到此时得到了回应。他的眼底,是深深的柔情。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弃我老头子于不顾啊,我老头子可是日日夜夜守着你一年的啊。孩子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老头子我啊!”耳边传来一阵貌似伤心欲绝的哭声。虽是悲伤的口吻,但那语气抑扬顿挫间,却是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好笑。

    死?榻上的七娴挑了挑眉。她还没死呢,鬼门关前走了一回,怎么一醒来就听到这么晦气的字眼。最是,战笙歌那男人呢?

    七娴转眼,只见一身着绛紫色袍子、满头银发的老人家站在不远处的桌旁,侧面对着七娴,被日光的阴影遮住,叫七娴看不清他的面貌。

    此时,那人正哀戚戚地盯着桌上的某东西,嘴里依旧是哀号的哭声:“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啊!”却是只见打雷、不见下雨的那种干嚎。

    七娴顺着他的目光过去,定睛一看,瞬间脸皮不自觉的抽了又抽。桌上一个小巧的花盆中栽种着的是一株纤细的淡蓝色的花儿。此时像是浑身蔫儿了似的,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

    那老人伸出手去,停在半空中,似是想要抚上那花儿,却又像怕亵渎了它似的,一时不进不退,哽咽声也是瞬时止住了。

    七娴直觉亚寒,诡异!这也太诡异了!她还以为是什么死了,结果居然就对着一株小花喊孩子。这老头子,估计脑子哪根神经坏了吧。

    老头子转头,正巧与七娴的视线撞个正着。倒是叫七娴惊愣了阵。这张脸怎么也与他那头银丝挂不上边啊。鹤发童颜!真正的鹤发童颜!只见他那张脸稚嫩到堪比十七八的少年,唇红齿白,眸泛青光,再配上那一头彰显着年纪的头发,七娴只想大喊一声:“妖精!”

    那老头子看了七娴一眼,突然清灵灵的眸子里怒气大盛:“你!就是你,杀了我的孩儿!赔!你陪给我!”说着还向七娴走近了几步,居然还真伸出了手来。

    七娴黑线,这老头子,不仅一张小孩子的面孔,连性子都是这样的孩子气。

    “呃……请问,老人家,跟我同来的那个人呢?”七娴忽略掉这人的疯言疯语,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死啦!”老人很是不满,“老人家?我这样子老吗?你好好看看我的脸……”说着将自己的脸凑到了七娴面前。明明自己叫自己老头子,却不准别人喊他老人家。

    七娴哪里顾得上什么老不老的问题,心底沉了又沉,脸色瞬间苍白,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死啦”那两个字眼。

    怎么可能?怎么会?她才要决定陪他走下去,他怎能就这样弃了她?

    七娴瞬间坐起,心冷到已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那紫衣老头吓一大跳,没来得及退开,却被七娴一把揪住衣领:“他人呢?”

    冷然决然的声音如同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叫老头以内发寒。

    老头瞪圆眼,真是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居然被一个小娃娃吓住了,这要被对面那个灰老头知道,那张棺材脸不笑掉大牙才怪。

    瞬间,老头向七娴挥袖,一阵烟尘向七娴袭去。

    七娴忙松开老头,迅速向榻角移去,闭气中。

    “没用,没用。那东西是能够渗入到皮肤中的。”老头子跳开几步,得意道。

    果然,七娴瞬间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完全没有了气力,瘫倒了下去。“他人呢?”出口的依旧是不变的冰冷冷的问话。

    老头子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不问我撒了什么毒?”

    “他、人、呢?”回应的依旧是七娴同样的问话,已然开始咬牙切齿。额间青筋暴动,必是浑身用了极大的气力,正在抵抗这药物的控制。

    老头以下一惊,他这化功散可是百试不爽的啊,就算再强悍的人中了这个,不也得乖乖地倒下。连对面那自称医仙的灰老头都找不出什么克制的方法来,眼前这个女娃娃居然能够凭一已之力强行突破,不知该说她心思决然还是真正强悍到无以复加。

    老头以下疑惑,他之前有粗粗把过这丫头的脉,明明没有什么内劲才对,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中了这化功散,那更该是昏迷才是。这丫头却依旧清醒得很,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正兀自惊疑,却见七娴猛然睁眼,竟然真的叫她晃晃悠悠地坐起了身。转头,依旧是冷彻心扉的声音:“他人呢?”

    老头惊得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这人,怎么能够真的突破这毒的控制。

    七娴下榻,摇晃着一步一步地向老头走来。眼底的深寒散发出来。

    老头咽下口水,跳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跑:“灰老头,有怪物啊!”

    对面竹屋内,一个着苍灰色衣裳的苍髯老头子伸头出来望一眼对面,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又缩了回去。紫老头从来就喜欢自娱自乐,可以不用理会,继续捣弄手中的药物。

    哪料紫老头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近,直到整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做什么?”灰老头白他一眼。

    “怪……怪……”紫老头已然跑得喘不上气来。

    “怪什么怪?最怪的就是你。”灰老头再白他一眼。

    “不是啊……”紫老头急急辩解。转眼间,却见七娴已然跟进了屋。紫老头怪叫一声,瞬间跳到了灰老头背后躲着。

    灰老头抬头看七娴一眼,晃荡的身子,似乎弹指间就要倒下,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寒冷以及决绝。

    “你对他做了什么?”灰老头回头问。

    “化功散……”紫老头说得有点委屈。

    灰老头大惊,他自是明白这由紫老头研制出来的化功散的厉害。可眼前这女子居然还能保有如此凌厉的气势,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心内的震惊。

    七娴继续逼近中。心里早就没了其他念想,只想着战笙歌、战笙歌,到底在哪里?

    灰老头与紫老头后退中。灰老头急问:“她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紫老头摸摸头,仿佛忘掉了一件什么事,一件叫眼前女娃如此疯狂的事。

    “他人呢?”七娴只一句话,再问,没有丝毫温度。

    紫老头一拍脑袋,就是这个!连忙指指时间的榻上:“那里!那里!”一丝白衣透过帘子隐约可见。

    七娴转身,急走几步,举起右手,似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轻挑开布帘。

    只见榻上一袭不甚干净的白衣,臂弯处缠着厚厚绷带,一脸安然昏睡的那人,刚毅的眉眼、沉稳的面庞,不是战笙歌又是谁?

    七娴一步一步向榻前走去,仿佛已经经历了千年万年般的时间,终又见着了面。

    老天是不是对她还眷顾的,所以把他还了回来。

    月老庙前合欢树下,这男人说:“我对月老说,我便能够胜任那个夫郎之位。”是从那时起,这男人就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子么?还是在更早?

    她害怕得逃避着,他便一直在后面追着。从战家追到了盈城,再追到了风城,接着追到地狱。

    如此,如此,叫她如何还得清?

    七娴以内暖了起来,嘴角弯起了一丝笑容,手轻伸向了榻上的战笙歌。接下来,换她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陪他,走他选择的道路。

    心里蓦然一松,七娴顿感眼前模糊了起来,神智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紫老头、灰老头面面相觑一阵,轻移着步子来到七娴身边。

    紫老头伸出左脚,轻点七娴,然后迅速跳离几步开外。却见七娴依旧紧闭双眸,没有任何反应,紫老头这才胆大得上前来,嘴里还在嘟囔:“死丫头,叫你吓我!起来呀,起来呀!”最后甚至挑衅地喊了几声,很有些耀武扬威的感觉。

    灰老头再白他一眼。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就是没什么正经:“你给她看看,那毒在她体内到底出了什么事?”

    紫老头上前几步,捏起七娴右脉,细细把来。脸色疑惑,到惊讶,到恍悟,最后竟成了狂喜:“妙!真是太妙了!”居然还使劲拍起了地面,“哈哈”的笑声越来越大。

    “怎么了?”灰老头奇怪问道。

    紫老头看灰老头一眼,笑得更加欢愉:“灰老头啊灰老头,你抢了那男人,以为他才是好使的,没想到这剩下的一个都是宝啊。”

    灰老头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自己也蹲下,为七娴把起脉来。一阵后,眼内也开始闪烁不定:“这,太不可思议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灰老头,这回栽了吧。我跟你说,你可别跟我抢这个小娃娃。”紫老头甚是得意。

    “你先将她体内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给解决了。再是好东西,现在也只是个催人吸血的怪物。否则,你待她还能支撑多久?”灰老头道。

    “切!那是自然!你当我这个毒圣之名是胡诌出来的么?”紫老头甩手,很是不屑。

    梦中,白域毫不犹豫的一枪,君毅毫不留情的一掌,叫七娴猛地惊醒了过来。睁眼,头顶上是青绿的翠竹屋顶。

    余光瞥到身边的一抹白色。七娴转眼,不远处的榻上是昏睡着的战笙歌。

    七娴不觉以内暖暖。

    “哼,醒了?”耳旁传来紫老头略有些气愤的声音。

    七娴转眼,鹤发童颜映入眼帘,旁边还有另一个苍髯的老头。她猛然就记起了之前对他们所做的一切。突然以内就有些内疚,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居然那般对待恩人。

    当下,七娴感激道:“多谢前辈对我二人的救命之恩。”

    “哼。”老头子似是又开始气愤,“你俩这该招天杀的,毁了我跟灰老头守了一年的槿兰草,这么容易就想死么?把你们弄回来非要天天鞭你们八遍,折磨得你们生不如死才好!好祭奠我心爱的槿兰草。”

    槿兰草是制毒制药的稀有草木,一般只生长在湿润润的崖底。一年才开一次花。他跟灰老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株,日盼夜盼,终于等来了开花的日子,没想到,居然从上头掉下来两只庞然大物,把他们辛苦等待的槿兰花一下子给砸死了,叫他怎能不愤慨?

    七娴瞬间感觉乌鸦过顶,黑线满头,这老头,还真是强大得很。要天天鞭他们八遍?算了,就当他那句感激从来没有说过。

    “但是,我可以给你个赎罪的机会。”紫老头又道,一副施恩的口吻。

    赎罪?七娴嘴角咧啊咧,就压坏了一株草而已,怎么就上升到赎罪的程度?说报恩她还能理解点。

    “你生的第一个娃娃归我,我就不跟你计较,还会帮你解了你身上的蛊。”紫老头一副j诈的表情。

    七娴汗哒哒的,第一个娃娃?这还是没影的事,这老头子怎么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倒是解蛊一说,叫七娴惊讶不已。

    “前辈,这是无解之蛊……”七娴道。

    不等七娴质疑完,紫老头“哼”了一声:“无解?不过是个珍虫毒物的未完成品而已。有什么难解的?”

    第六十二章 潜龙之谷

    七娴瞬间了悟,有戏!看这老头一副虽称不上仙风道骨、倒也算得上四外高人的摸样,还一副胸有成竹、嗤之以鼻的表情,说不定还真能解了身上这支奇怪的蛊。

    紫老头大概是得不到七娴回应,怕七娴不相信,急急问:“怎么,信不过老头子我不成?”

    “呃……七娴自是相信。况且,七娴也只能如此,即使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了。”七娴道。七娴能够看出这老头性子一二,完全欺软怕硬型,若是她表现出过于欣喜的神色,指不定就一直被这老头压着了。自然得要打击打击他膨胀的自信心。

    “死马?”紫老头果然跳脚了起来,手指抖抖得指向七娴,“你居然说我是死马?好!我毒圣就要叫你瞧瞧什么叫做实力?”

    七娴心内暗笑,这老头果然激不得,这下该是要拼尽全力来为自己解蛊了吧。

    “紫老头。”突听旁边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

    七娴转眼,正是那个一直来说话的苍紫老头。

    只听他接着说:“紫老头,小丫头的激将法你也中了。真是太没长进了。”说话间面部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叫七娴眼角跳了跳,这灰老头居然跟战笙歌一个样,是个面瘫的主。

    紫老头面色瞬时青红交加,瞪向灰老头:“我自然知道,你这个棺材脸灰老头。”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

    灰老头扫视一眼,继续鼓弄着手上的药草。

    七娴细细打量一下灰老头,虽不是紫老头那样的童颜,但那副面庞居然也毫未显示老倦之态,清冷的神色,依旧可见当年是的风采。

    这灰老头倒是心思谨慎得很。细看之间,居然感觉与战笙歌有些相像。

    “丫头,用你的娃娃换你身上解蛊之法,如何?”紫老头朝七娴嚷道。

    七娴叹口气。没法儿,只能先答应了。况且那娃娃的事还是个未知之数。先把眼前紧急之蛊解决才是上道。

    当下,七娴点头,算是答应。

    紫老头高兴地居然跳了起来,叫七娴惊诧了眼。紫老头蹦过来,一掌拍在七娴肩上:“你的娃娃是我的,作为娃娃他娘的你自然也就是自己人。放心……”

    还没等他说完,几人只觉寒气扑面而来。

    紫老头咧了咧嘴,他怎么觉得背后有一块大冰块,快要把他给冻僵了。

    “她是我的!”后面传来战笙歌带着冷冽的声音。

    七娴抬头,笑容瞬间溢出了嘴角。

    紫老头也回头,只见被灰老头捡回来的那小子正一步一步得向他踏了过来,眼神冰寒得盯住自己的手,凌厉得仿若要把这手剁碎了似的。

    自己的手到底是怎样惹到他了?紫老头疑惑地望了望那手,依旧搭在七娴的肩上。他立马醒悟,赶紧缩了回来。再看这小子,砸下来时明明为了护住这丫头而把所有的冲击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不仅内腑打伤,骨头是断了几根的。

    没想到居然能够那么快就醒过来,此时更是如此气势,叫人心惊。

    紫老头咽了咽口水,看着步步逼近的战笙歌,一跃老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奔向灰老头:“又一怪物啊!”

    灰老头的脸皮很明显得抖了抖。这紫老头能不这么见风就是雨么?

    另一边,七娴笑望战笙歌。战笙歌也深深凝望七娴。

    不用说什么话,就只这般两两相望之间,便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意。

    战笙歌伸出手来,轻抚上七娴的脸颊:“你没事就好。”无限的柔情与蜜意。

    七娴蹭蹭,感觉到战笙歌手中的温度,直达心底。

    “你们就吃这些?”七娴望着紫老头递过来的草根状样的东西,嘴角抽了抽。这就是这俩老头的饭食?会不会太艰苦了点?

    紫老头白她一眼:“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可是谷粮草!谷粮草,知道吗?”

    七娴那那摇头,不还是草吗?

    紫老头很是鄙视地看她:“谷粮草,那时世上多少人羡慕的东西。吃了这个,不仅能得到与食物中同等的营养,并且对身体内部各机能都很有帮助。”说着,自己拿起了一根放到了嘴里就嚼了起来。

    一旁,那灰老头也是面无表情地吃着。

    七娴拿过谷粮草,看了又看,实在是对这草根提不起什么食欲。再抬眼看战笙歌,果然他也只是拿着那草根,而不动。

    “还有其他吃食吗?”七娴忍不住问了。

    “还有谷粮丸,你要吗?”紫老头看她一眼,“谷粮草制成的丸子,味道可没这么原汁原味来得好。”

    七娴嘴角抖啊抖:“能有不跟草挂上钩的吗?”

    紫老头奇怪得看他:“没有。我们已经吃这个吃了有二十年了吧。对不对,灰老头?”说着转向灰老头。

    灰老头完全不搭理,继续啃他的草。

    七娴顿觉黑线,能将草根吃到这个程度,这俩人果然是强悍得很。

    “你们是要修仙,只吃素吗?”虽然知道这可能不大,七娴还是问了句。

    “废话!”紫老头白她一眼,“你以为我们愿意那样吗?天天吃这东西,吃得老头子我早就未老先衰了。”

    七娴脸皮抖啊抖,他那张童颜叫未老先衰?

    只听紫老头接着道:“还不是怪灰老头!居然不会煮饭!”很是埋怨的感觉。

    灰老头横了他一眼:“你会吗?”

    紫老头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就是这个状况,没人会做饭,只能吃这谷粮草顶饱。”

    “我会。”七娴道。

    瞬间两人四道目光灼灼盯住七娴。

    “你真的会煮饭?”紫老头眼冒星星,仿佛已经见到了光明的未来。

    灰老头也是一瞬不瞬得看七娴。

    七娴点头。虽说不能跟专业厨师相比,但也能煮出人能吃的东西来,总比啃这草根来得舒坦。

    紫老头顿时喜形于色,一掌又要拍向七娴,却生生在半路又折了回来,他还没迟钝到感觉不到这桌上另一个棺材脸向他那只伸出的手放出的寒剑。

    “那我们去找些吃食回来,你来煮好了。”紫老头站起身就向外走。

    灰老头跟上,给七娴抛下两个字:“你煮!”

    只一会工夫,两老头就满载而归。

    七娴看他俩带回来的东西,惊愣到嘴巴久久没能合上,。这两人到底是到哪里去创出了那么多的动物。这还是冬末春初的季节吧,可是这两老头怎么拎了那么多的野鸡、兔子、獐子之类的小家伙呢。他们是去掘地三尺了吧。

    还真是几十年都没有吃过肉的人,想要这一会全部补回来吗?七娴耸了耸眉。

    “去,煮去!”紫老头扔下小东西们,很大爷得向七娴吩咐道。

    七娴撇撇嘴:“我不能见血。只能负责煮。”

    “那他去洗净。”紫老头又把任务丢给了坐在一边的战笙歌。

    战笙歌抬眼冰冰扫他一眼,紫老头立刻跳开几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好了。”那谄媚的态度就差点头哈腰喊战笙歌为大爷了。

    紫老头心里头暗啐,明明自己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干嘛要对这小子唯唯偌偌。可是他就是怕啊,这小子那张脸真真比灰老头那张棺材脸还要棺材脸。

    灰老头扔下东西,就要回屋。却被紫老头长臂一勾,哥俩好的一块儿干活去了。

    一番宰杀洗净之后,俩老头乖乖得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等待好肉上桌。

    厨房内,七娴与战笙歌开始第二轮的忙活。

    厨具灶台上早已灰尘堆积,一番荒芜景象。

    七娴大眼一扫,哪有什么油盐酱醋的调料。想来也是,那俩老家伙根本不会煮饭,又怎么会准备什么调料呢。能有个厨房该是不错了吧。

    当下,七娴决定清水焖鸡好了,虽说没有调料的辅佐,但去采些茶桑果子放进去一块儿煮。会是另一番香甜的口味吧。

    七娴在前头指挥,战笙歌在后头帮忙。是不是四目相触之间,叫七娴感受到了普通人家夫妻之间的温馨。

    焖鸡上桌不到一刻工夫,便叫两老头扫荡完毕,却依旧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七娴与战笙歌也只分了些边边角角而已。

    “丫头,以后就待在咱们潜龙谷好了,潜龙谷就是你的家。”紫老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七娴直翻个白眼。这态度转变的,别以为她不晓得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让她当个免费伙妇吗?

    “紫师夫,这就要看我家相公的意思了。”七娴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战笙歌。

    果然,紫老头一听要跟战笙歌交流立马就把头给缩了回去。

    “潜龙谷?”七娴对谷名产生了兴趣,“龙潜于谷,真是好名字,好意境。”

    “灰老头,”紫老头大笑起来,“没想到真有人欣赏你取的那酸不拉几的名字啊。”

    灰老头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不赶紧去寻解蛊之方!”

    紫老头撇嘴:“真是没有情趣。真搞不懂我怎么能忍受得了你那么多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眼看看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战笙歌。紫老头乐了,手肘拐拐灰老头:“喂,那小子不会是你儿子吧,怎么跟你一个样子?”

    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