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5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宫袭襄的感情干净纯粹。
想南宫袭峥也不是笨人,这是因为和司空寅月不能坦诚相见的因素,所以有感而发吧。也是因为,自古无情帝王家!
容轻羽不禁在心底叹息,恐怕也只有南宫袭襄一个人,能够浊世清立,不被浸染变色吧!
“是吗……”南宫袭峥淡淡的应和,而容轻羽听出,他这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想些身什么其他的事情。
容轻羽未多在意,作为监斩官和囚犯的关系,她觉得他们的话题没有必要太交心。
“四皇弟未能出来,有句话,让我带给你!”少许,南宫袭峥仿佛回过神来,正色对容轻羽道。
容轻羽闻言,秀眉微动。
这时南宫袭峥说:“他让我转告你,如果有来生……”
“王爷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在南宫袭峥话未说完前,容轻羽就开口打断,“人死如灯灭,只余灰烬,哪里会有什么来生?所以,望王爷代为转告平王,人生一世而已,得逍遥时且逍遥,得珍惜时,当珍惜,切莫想太远的事情!”
南宫袭峥闻言,唇瓣微动,想来容轻羽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又哪里不明白容轻羽拒绝的意思。
待容轻羽说完,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二皇嫂说的是,本王想,如果有来生,是不是早已有人预订了!”
容轻羽默然微笑,不置可否。
“不然的话,本王想,可不可以排个队!”南宫袭峥突然说。
容轻羽听得诧异非常,侧颜对着南宫袭峥的方向。
南宫袭峥眼底里波光一闪,唇瓣绽开一抹瑰丽夺目的笑说:“不知道被人一心一意对待,心里是何种滋味……”
容轻羽听此却是松了口气,看不见南宫袭峥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却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笑音。虽然听不出半分喜悦,但可见他心底的向往。
当然,南宫袭峥这样说,她很清楚,不是她个人魅力多大,引得南宫穹宇几个儿子春心大动,所以排队来向她表白了。恐怕南宫袭峥此时的心境更像是一个羡慕别人玩具的大孩子,因为没有而想要,因为得不到而惋惜而已。
“如果王爷没有拿真心出来,恐怕就是别人拿真心在你面前,你也是感觉不到的吧!”容轻羽说,眼前不知为何就浮现很多以前初来这世时的画面。
有南宫袭襄还是北辰崇羽时,默默的在她身后付出不求回报的片段。而她那个时候,一心想着报恩,还以为他当她是好兄弟。
然后是她今生苦苦追在他身后,他经常被弄的羞恼愤怒的样子……
唇瓣不禁就勾起一抹笑,仿佛一朵美丽的花儿炫丽的绽放开来。
如果南宫袭峥神经粗点,估计会以为容轻羽此时是在笑他没有真心。但是他并不是粗枝大叶的人,所以看见容轻羽这刻的笑颜,心神一震,却是知道,她应该是想起了谁,才能如此幸福的微笑吧……
容轻羽正走神间,突觉被绑缚在背后的手心处一凉。
惊诧间,感觉一阵龙涎的清香拂过鼻端,手心下意识的一动,便感觉到一片薄薄的铁刃被至于她的掌心间。
“你欠我一个人情,你认吗?”这时,南宫袭峥的声音又起。
容轻羽听得诧异,因为南宫袭峥用的是密音传声。
指尖轻触了下那冰凉的利刃,心底叹了口气,轻应:“嗯!”
可是南宫袭峥听了她的应答,却未出声,想来是不满意她的这个回复。而容轻羽又哪里不知道,南宫袭峥想她给的是什么承诺——
“如果南宫袭峥有一天得坐江山,只要容轻羽依旧掌舵容家,容轻羽便保东楚商贸不乱!”容轻羽犹豫了下,最终说。
南宫袭峥听了,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应道:
“我相信容轻羽从来都是言而有信之人!”继而转身大步往监斩台上走去。
未曾想,如果容轻羽不再是容轻羽,即使给她金山银山,“忘记”前尘往事的她又该如何实现这个诺言。
可容轻羽确实也没有骗她!
算来,他即使不给她刀片,她也是有办法离开的。
只不过,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所以,不防卖他一个人情债好了!
——
“时辰到——”
这时,监斩台处一声高喊传来。
而原本不平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这些小老百姓知道什么,你们心目中的女神,哪里是什么好人,她根本是敌国的j细!”负责镇压百姓的蓝尚书终于是忍不住了,眼看着百姓越来越汹涌,到了不得不兵戎相见的地步。又考虑到蓝家毕竟还是皇亲国戚,不能直面和百姓冲突,失去民心。
于是蓝尚书一咬牙,直接冲上了斩台,先是一把揪起容夫人的头发,不仅将她被披散着的长发遮住的面容现于人前,更是让她那双朱红色的眼瞳暴露在人前。
原本因为容夫人的身份特殊,南宫穹宇本不欲公开,引起两国纷争。
但这时内乱太重,他不得不出此下册,按帝王的指示办事。
“夫人!你这个狗官,放开我夫人!”容赢眼见蓝尚书扯起娇妻的头发,那力道使得容夫人痛呼出声,顿时惊怒非常。
栅栏外的百姓乍见这情形,顿时惊异非常,瞬间遏制住动作。
监斩台上南宫袭峥眼见蓝尚书的举动亦是惊的站起,尤其是看见蓝尚书还准备去揭容轻羽的蒙睛丝带。
而他身后的司空寅月见此突然一声大叫抱着头躲到了桌子肚里:“啊,不能看,她的研究是魔鬼!”
南宫袭峥眸光一闪,继而一个纵身,直逼绞刑架。
这边容轻羽听见蓝尚书大步冲过来的声音,眉头也是皱起。心底暗叫不妙。
原本,她是想借着人潮的混乱偷龙转凤,用个死囚替代自己。
如果蓝尚书揭了她的蒙睛丝带,那么一时半刻他可能还不会离开,说不定一激动还会亲自动手。此时的自己只剩下二成功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位兵部尚书虽然是靠的关系上位,但是不可否认他自身确实也是有些浑厚实力的。
心思急转间,容轻羽捏紧指尖的利刃,心想,南宫袭峥还真是在关键时刻帮了她一次。正在这时,感觉一阵风袭来。随之另一阵更为强劲的风亦从侧面而来,欲要逼开那先过来的风。
可是,逼是逼开了,但是未曾想,蓝尚书已然抓到她蒙睛丝带的尾端。这与南宫袭峥一来一去的对招,反而加快了她丝带的离开。
南宫袭峥凝眸看着被自己逼退到绞刑台边缘,手里拿着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一脸错愕的蓝尚书,沉声问:“舅舅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蓝尚书闻言,这才回神,对于这个亲外甥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不过还是努力压着一肚子的不快解释道:“这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说,若是场面实在压不住,便只能如此!本官就不信,等这妖女成了敌国j细,还会有人护着她?!”
“父皇的意思?”南宫袭峥皱眉。
“皇上还说,就是到时候南临追究起来,那也是他们行刺我皇在先,怨不得旁人!若要真打起来,那弹丸之国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总比此时百姓动乱,误会皇上,造成内乱动荡。或是放跑了人犯,留下祸患无穷的好!”蓝尚书耐着性子道。手里紧握着长剑,按在剑鞘处,就怕场面控制不住,好随时能斩下容轻羽的头颅。
055章 北辰崇羽【手打尽在】
南宫袭铮与蓝尚书两人正对峙着,这时,南宫袭铮只觉余光处一抹异样,突然眸光一闪,转过头去。
只见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逐渐暗沉。
可是却陆续的有蝴蝶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很有目标性的朝容轻羽的方向聚拢过去。
这时,百姓们亦都看见了容轻羽那与众不同的瞳眸,纷纷惊疑万分。尤其是那些蜂拥过来的蝴蝶,更是缠在容轻羽身边流连不去。
这奇特的景象让人们一时间忘记对容轻羽眼睛给出反应。
“哪里来的这么多蝴蝶?”蓝尚书皱眉看那些蝴蝶,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却是帝王身边的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
因为该人体带奇香,所以才能招来蝴蝶。
但容轻羽以前就没有听说过也有奇香的,怎么这些蝴蝶也聚拢了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容轻羽的方向,却见她低垂着羽睫,红色的瞳孔被半掩在下面,看不见具体的神色。
即使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可是,露出全部面孔的容颜还是让众人忍不住惊艳了片刻。
她那张轮廓优美的脸颊上,秀眉带着几分飒然英气,眉心印着的好似蝴蝶又似花儿的印记异样夺目,唇型与眼角又上翘起一抹天成的妩媚,那双异色的瞳孔在长长的羽睫遮掩下,仿佛欲开的彼岸花,妖娆非常,夺目惊心。两种不同的元素却糅合成了她一张绝世的脸,正气妖华,无双倾城。
缓缓的,容轻羽抬起头来,也看见那些在自己周身盘旋的蝴蝶。唇瓣这时兴起一抹浅淡而温柔的笑,苍白的唇瓣因此多了些血色。
南宫袭峥直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就想不起来。
容轻羽望着灰暗天空下那些蹁跹的蝴蝶,浑然忘却周遭的环境。轻启朱唇,仿佛要开口说些什么——
“梨落,回来吧!”终究,她喊出了梦里很多次渴望,却不能喊出的那个人最初的名字。
容轻羽话音方落,暗沉的天空中突然一阵响雷劈下,惊的众人一阵骇然。
只因为那闪电是如此之近,仿佛就劈在容轻羽的头顶,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闪电落在她头顶,所有人都以为容轻羽会被劈中。
但是,不及他们去担忧容轻羽是不是会被劈中,就觉脚下一个不稳。
雷声过后,东楚大地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仿佛那日八音楼开,地底蛰伏的巨龙被惊醒,继而发出愠怒的龙吟般。
“天降异象,必是妖孽所为,容轻羽是东楚的祸害,这下你们相信了吧?她是妖孽转世,转门来祸害咱们东楚的!”一直站在容轻羽身边的蓝尚书这时突然举剑高喊,引得众人一阵发愣,一时间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蓝尚书见此心头忐忑不安,却不敢错过任何时机,然后蓦然拔剑直指已经因为容轻羽的眼睛而呆愣住的容赢夫妇冷笑道:
“皇上让本官给二位带句话,原先答应让你们一家三口在临死前见上最后一面,如今不是一面了,而是赐给你们一家三口一同上路的机会,恩准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合家团圆。”
“她,她是我们的孩子?”容赢惊问,而有些答案恐怕根本不用问,便早已显而易见。
“本官以为,你们看见自己亲生骨肉的时候,会有点感觉。”蓝尚书却是嘲讽的一笑,眸光在容夫人与容轻羽有四分相似的轮廓上巡过。
这边蓝尚书兀自得瑟着,容赢夫妇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肝胆俱裂。
“南宫穹宇,你这个狗皇帝,你敢言而无信——”容赢一声大吼,而他身边的容夫人已然昏厥了过去。
南宫袭铮听得容赢大骂自己的老子,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蓝尚书则是盛怒的上前,给了容赢一个巴掌,恨声道:“大胆,竟然敢对圣上无理。哼,你以为就你手头那些东西能够威胁到圣上?”
容赢被打的嘴角流血,但听蓝尚书这话,当即又惊又怒,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安排的后招,已经被南宫穹宇破解。
这边几人摩擦出的火花不断升温高涨,容赢心痛的去看绞刑架前的亲生女儿。
而容轻羽好像并没有发现这边的争执,又或许是听见了,但是不想正视自己被亲生父母陷害的事实,所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而实际上,容轻羽确实没有在意几人究竟说了什么。
只是怔怔的望着头顶上方翻滚的云层,眸光迷离出氤氲的光泽。
“梨落,回来吧!”又是一声,柔软缱绻的呼唤。
其余人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惊讶非常。
不知她口里这深情呼唤的梨落究竟是谁?
尤其是南宫袭铮,他以为,她这个时候喊的应该是袭襄,来见我最后一眼吧。但是这天上的云层,却让他心底又掀起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惊疑。
然后更让他惊异的是,只见容轻羽眉心处那原本像蝴蝶又似花的印文仿佛融化了般,往下蔓延出滴血的痕迹。
南宫袭铮正惊异间,就觉皮肤上一阵冰凉的寒意传来。一抬手,触及落在脸上的湿意。
“下雪了!”这时,突听一阵惊喊。
而南宫袭铮也同样注意到了,下雪了!
抬头处,一朵一朵,越来越大的雪花,慢悠悠的飘落云层。
“羽儿——”
这边惊异未止,南宫袭铮又听见一阵大的马蚤动。尤其是这近乎撕心裂肺的惊喊,太过熟悉,使他下意识的赶忙转过头去。
然后果见人群外,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冲破障碍,踏过一个官兵的肩膀直逼这边而来。
这喊声太过激动,任谁也忽视不了。尤其是离容轻羽最近的蓝尚书,眼见远处跃来的人正是贤王南宫袭襄无疑。当即,心头大惊。手中的剑已然出鞘,想直取容轻羽的头颅。而容轻羽依旧抬手望天,仿佛没有察觉。
电光石闪之间,南宫袭铮欲要出手,却是距离有限。
远处奔来的南宫袭襄更是看得目眦欲裂,他知道,容轻羽八成的功力已经给了自己,就是容轻羽用心去抵御,恐怕也不及蓝尚书的功力。
关键时刻,只听咔的一声。
蓝尚书手里的剑生生停住,停在两指之间,不能进也不能退。
越来越大的风雪之下,风抚摸过每一个人的衣袂,带起不同的绮丽飞扬。
蓝尚书惊愕的不能自已,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以指尖捏住自己剑刃的人,余光出却在看远处奔走过来,却突然停止住步子的南宫袭襄,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就是外围的百姓与官兵也惊的止了所有声音与动作,看向刑台之上。
容轻羽感觉到身边的安静,还未回头,眼角已然湿润。待她缓慢的转过头,去看那捏住剑刃的人时,眼角已经模糊的看不见眼前人的样貌。
唇瓣动了动,最终,容轻羽还是喊了那个禁忌了上百年的名字,那个她最初认识他时的名字:“梨落……”
站着的人红色的衣袂在风雪里出尘飘逸,袖口处的梨花绣纹别致优雅。整个人风采卓绝,绝世无双。
可是,事实上,现在是有双!
但细看之下,还是有区别的。
容轻羽一声动情的呼唤之后,站着的人也没有理。脸上的表情与他身上此时散发出的气息一般冷寒动人,看不出半分——生机!那双长长羽睫覆盖下的眼睛,也是闭着的。
“锵”的一声,该是前世桓王北辰崇羽的人,两指一用力,夹断手中的利刃,再以电光石山之势,摸向蓝尚书的脖颈。
蓝尚书惊的瞪大眼,慌忙后退。可是对方出手太快,快的诡异。在他因为之前北辰崇羽的突然出手升起忌惮时,心底就已经有了防备,竭尽全力险险避开剑锋。可还是被擦伤了好大一道口子,就差一点便伤及动脉。
北辰崇羽也没有紧逼蓝尚书,而是转手划断容轻羽手上的绳索,至此一言未发。
容轻羽心里又惊又讶,也有点不明白此时的状况。按理上说,她刚刚想让北辰崇羽原本养在自己身体里被净化的恶魂放出来,以为他应该去往昏迷的南宫袭襄身体里与他神魂合一了。
然后,她便可以动身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本该忘记一切的南宫袭襄与北辰崇羽都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而已!
让她惊怔的是,这种时候,他还在保护自己!
“来人啊,快,捉住这个意图劫囚的钦犯,捉活的!”那边逃脱的蓝尚书赶忙下令拿人。一时间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南宫袭襄人站在一边发愣,身上只着了中衣出来,想来是养病偷出来的的无疑了。
而眼前这个人分明穿着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的衣物出来,却又长着和南宫袭襄一样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时还搞不清楚,所以不敢妄自伤人。
还没有看出北辰崇羽异样的他,还以为这个是不是南宫袭襄失散的双胞胎什么的……
056章 这一卷完了,明天是新卷了。【文字版首发】
北辰崇羽一划开容轻羽手上绳索的同时,指尖灵活一动,从容轻羽身上滑落的绳索便在他手中僵直,在内力的驱使下仿佛一根木棍。
只轻轻一挥,就削断了冲上来的两个官兵的长枪,可见内力的浑厚。
北辰崇羽一击之后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手握绳索,以护卫的姿态挡在了容轻羽的面前。他如墨的发丝被风雪扬起,一张俊美的容颜上仿佛还有霜意,那些肆掠的雪花逐渐落满他的容颜与身上,却不见半分融化的迹象。
容轻羽站在北辰崇羽身后,心里异常惊痛。
虽然说,明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此时恐怕是零星半点的魂魄支撑着他的潜意识。但看他这个样子,她又怎能不心痛。
余光忍不住去看那边的南宫袭襄,南宫袭襄显然也很震惊,正怔怔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此时是何种心情?
南宫袭襄心底也确实如表面那般震惊,这刻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刑场之上,代替自己救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哪能没有半分想法。
尤其是已经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和自己作为玄隐暗卫统领时的着装一模一样的人,是谁?!那一刹那,想到的也是八音楼里曾经遗留下来的那些画像。
那么面前人的身份,似乎呼之欲出。可是,又不敢相信——他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如果容轻羽以前说的,是因为他的前世而追随过来。如果眼前的人是北辰崇羽,那么,他南宫袭襄又该是谁?
这时,南宫袭襄感觉到容轻羽向自己望过来。
他也下意识的望过去,只看见容轻羽迷蒙着泪水的眼,那一刻心神巨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的心魂,让他痛的下意识去揪住衣襟。
她的眼睛——
梦里千百回,不识又仿佛相识了一个轮回……
虽然说,泪水蒙住了她的神色,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就像他之前几天经历的很长的那个梦境里,谁对谁说过:我想,就是再世轮回,只要让我在看你一眼,我便能认出你是谁来!然后再抓紧你,生世不放!
谁曾想,再世轮回的时候,他们谁也看不见谁的眼!曾经,差点错过!
可是,幸好,幸好还有那份发自心底的感觉,让他们未曾迷失方向!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对望的这片刻,又有几个人冲上了邢台。不待靠近,便被北辰崇羽一下挥的飞了出去。
虽然北辰崇羽动作迅捷,但是其中却有几分停滞。
只是,还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这,这如何是好?”蓝尚书见此情形,有些焦急的去问身边的南宫袭铮。一方面,怕伤了人,一方面又怕跑了容轻羽不好交代。
南宫袭铮眸光惊疑不定的在南宫袭襄与北辰崇羽脸上梭巡了很多遍,这会儿听见蓝尚书的话,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便漠然的道:
“舅舅方才不是很有主意?”
蓝尚书被堵的一噎,以为南宫袭铮是在记挂他自作主张的事情。毕竟,身为和王的南宫袭铮,才是监斩官。而他只是臣下,皇上却把那些任务交给了他来处理。想必,南宫袭铮是为这事不悦了吧。
而实际情况,南宫袭铮奇怪是奇怪这个与自家二皇兄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不过他的出现反而对他有利。他可还记得,容轻羽允诺给他的那个人情债。虽然,他目前还未见对她有何帮助。所以,别说没有办法,即使有也是没有啊!
蓝尚书快速斟酌了一二,便一声令下:“全部给本官一起上,如果放跑了容轻羽,你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一众小兵听了,哪里敢违抗命令,当即蜂拥而上。
南宫袭襄也是这时才回过神来,立刻凝了眸光,想上去帮北辰崇羽。这时,却感觉一阵风不经意袭来,他的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
南宫袭襄下意识的想反手制住对方,一转眸,却见一抹银色入目——
“师傅?!”南宫袭襄乍见南宫月离出现,心中顿生警惕,当即防备的往旁退出一步。那天在牢房被强惯药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南宫月离看出南宫袭襄的忌惮,却是望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想辜负羽儿的一番苦心,你还是切莫妄动的好,先站在这里,切忌沾染上别人的血腥!”
南宫月离说完,也不顾南宫袭襄的惊讶,便飞掠向正厮杀一片的战圈。
南宫袭襄被一阵阵惨叫惊的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南宫月离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别动手伤了人?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容轻羽受困,他怎能心安。
可是,南宫月离的警告在耳。
他似乎明白他交代的根本意思,又似乎不明白,一时间便不敢妄动。只得站在原地,拳头紧张的攥紧,望着战圈的方向。
那边,只见北辰崇羽单人护着容轻羽还游刃有余,没有一个人可以近得容轻羽的身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又何况如今也只有区区几千官兵围住的刑场?
南宫月离未曾招呼,而是直接加入的战圈。
一出现,不由分说,挡开北辰崇羽欲挥向一个士兵的绳索。
容轻羽乍见南宫月离的介入,顿时惊慌的抬头,心里隐约担忧着什么。
此时的北辰崇羽好像根本没有什么辨别能力,只一味的靠着潜意识里的本能去护卫容轻羽。一感觉有人挡开自己的攻击,转而便去对付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虽然自诩已经有百岁高龄,内力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如果说,此时与他对招的是南宫袭襄,他的胜算还大些。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百年前的行尸,却是提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去应对。因为北辰崇羽生前沙场十几年,骁勇善战,在作战经验上,常人一般无法匹敌。南宫月离可不敢以为,如今没有了意识的北辰崇羽会逊色到哪里去。
相反,这个时候的他该是全然冷血,或许更难对付。
“月离哥哥!”眼见南宫月离与北辰崇羽打了起来,容轻羽一阵焦急。
南宫月离避开北辰崇羽劈来的一掌,抽空瞅了容轻羽一眼道:“你也不想他神魂不齐,落的不人不鬼吧!”
容轻羽听得这话顿时沉默,虽然知道南宫月离是为了北辰崇羽和南宫袭襄好,但是对北辰崇羽的感情却让她不忍心见他有任何的损伤,哪怕只是死去的身体而已。
尤其是他这身体虽然已经逝去百年,但是却在她刚刚放回他的魂魄,他就有了自主意识,然后在这危机时刻出现在她面前,护她左右……离开的心,有那么一刹那的动摇。
可是,再问,她不离开,南宫穹宇会放过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即使南宫袭襄记起前世,恐怕如他的性格也是忘记不了南宫穹宇的恩情的……
容轻羽心里一阵百感交集间,突然看见南宫月离眸色一凝,然后屏住呼吸,迅速往后退离北辰崇羽数步开外。
容轻羽见此,呼吸一窒,仿佛感觉到什么她抗拒的事将要发生。
然后,果见原来与南宫月离对招的北辰崇羽突然失去方向。定定的站在那里,俊美的容颜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冰雕般不动如山。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感知不到威胁了,想要走回她身边的意思。
而南宫月离就站在离他五步远的距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容轻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妖娆的红影一步步走向自己,仿佛踩碎了黄泉路,踏碎了轮回的阻碍,带着一世爱恋,两世情牵,天地难阻的走向她。
他红色的衣袂被风雪带起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定格。一如百年前,他们从未分开过,也从未出现过任何间隙般。不管他去到多远,有什么任务,答应的归期就一定风雨无阻……
然后,时间当真在这一刻定格——容轻羽惊见在北辰崇羽身后,南宫月离突然跃起,一掌拍向北辰崇羽的后背。
北辰崇羽不妨南宫月离突然的袭击,身子被迫往前一倾,轻咳出声。接着,一粒泛着冰蓝光泽的珠子自北辰崇羽的口中滑落地面。
啪,那珠子带着寒烟翻滚了一阵后,啵的一声,碎成两瓣。
“梨落——”容轻羽忍不住惊喊出声,快往前一步。
就在容轻羽的指尖触及北辰崇羽的时候,便看见他的手发生了变化,当容轻羽焦急的欲张双臂抱住他时,抱住的除了被风蚀的空气,再无其他。
最后抱了空的她,无助的跌跪在了地上,空了的怀无人填充,她也只得紧紧的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她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保留了百年的尸身终于在眼前幻灭——没有注意到一道红光在尸身消失前飞速离开,射入远处。
容轻羽一声心痛的惊叫,几欲撕裂云层,希望让谁能听见,给这对平凡的恋人一份怜惜。
而容轻羽当然知道消失的是北辰崇羽的前身,而新生的他如今正完好的在另一面。但是只有她心底清楚,如果不想再见他有这样一日,如果不想他以后再受这样神魂不齐的折磨,她必须离开,必须离开……
所以,她刚刚想抱住的何止是北辰崇羽的前身,而其实是那么一点对上天的乞怜。可惜,她终究什么也没有留住。
雪越下越大,几乎迷了人的视线,一并还有往后的路途。
容轻羽却仿若未觉,本身,她的眼睛已经被眼泪蒙住,哪里还看得见?
“喝了吧,等你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然后,一个小瓷瓶被递到了眼前。
容轻羽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楚,却转了方向望着那不知何时到了南宫月离手上的自己的小瓷瓶。而远处,南宫袭襄在那道红光袭去时,已然不省人事,被南宫袭铮命人架下了邢台。
蓝尚书这才回过神来,欲待下令。
“大人,容赢夫妇不见了!”这时,一个手下惊慌的禀报传入耳中。
蓝尚书顿时大惊,四处看去,果真已不见容赢夫妇的身影,当即心中大急。一时间,只知道捉容轻羽这个现任容氏当家了,根本没有顾得上那两个对如今的东楚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于是赶忙下令去追捕,再转头去看容轻羽那边的动静,就怕这里也出状况。
“五月飞雪,容东主是冤枉的!刚才那个一定是神仙显灵,下来救容东主的!”这时不知是谁又一声不平的高喊。
蓝尚书听得脸色一变,待看向人群,此起彼伏的人声顿时再次掀起狂风浪潮,几欲将他们淹没。
然后,场面完全失控。
原本官兵为了捉拿北辰崇羽,所以注意力多在邢台之上。这时不妨百姓的突然发难,让人挤破了栏杆。
等蓝尚书想到先把容轻羽看押起来的时候,已然不知容轻羽与南宫月离的去向。
东楚开国以来,一场空前绝后的内乱,也由此爆发——
后东楚宇帝时期,关于这段历史的正史记载:
东楚茕云八三七年七月,聚贤会,东楚皇族内定贤王妃容轻羽,一舞艳冠群芳,风华惊世。却当众拒婚,想求旨改许配于东楚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北辰流亭当众拒绝。
东楚茕云八三七年八月,天下第一皇商,历来最年轻的当家东主容轻羽,嫁贤王南宫袭襄为妻,。同年九月,为公主求药,远赴北域。贤王南宫袭襄亲自远赴北域迎妻,以示宠爱,夫妻感情因此升华,容轻羽带孕而归——
东楚茕云八三八年四月中,至此,羽襄二人因贤王府喜讯传来,深养东宫。已然有盖过东宫正主的传言,更有有心人煽动生世,说贤王很有可能取太子而代之。这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被传为一时佳话。这年,容轻羽诞下与南宫袭襄的第一个麟儿。谁知一夜之间,天堂地狱。这位贤王妃产子的当日,便被以谋逆罪押解入狱。
东楚茕云八三八年四月末,容轻羽被判绞刑,刑场之上,从来被以为是瞎子的霉女容轻羽,蒙睛的丝带被扯落,惊现一双嗜血红瞳。妖孽的罪名再起,引起一时轰动谩骂。
骤然间,旱雷惊天动地,片刻后,五月飞雪。世人惊醒,想起容轻羽有生之年对于东楚的贡献。
后,皇陵墓门莫名被雷劈开,死于百年前的常胜将军桓王诈尸出墓。降临至刑场,杀人无数。
届时,玄门天尊出现,制服恶灵,使其尸身湮灭。容轻羽错认为与南宫袭襄有同样样貌的常胜将军为夫君,刺激之下一朝白发,吐血晕厥。
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席卷了整个东楚帝都,寒风刺骨,逼的人睁不开眼。等风雪过后,已经不见伊人踪影,据说该妖孽以备神将收走。
至此,容轻羽退出东楚舞台。几代皇商大族,容家,一夜之间呼啦啦似大厦倾。经济的衰败,引致东楚的没落……东楚历史巅峰之最的盛世,至此结束!
衰,至此开始,退路难寻……
其他两大国,附属几小国开始蠢蠢欲动,一场纷世之争,即将开始。
半年之内,东楚自开过以来,维系了百年的三约制衡也至此打破。就连玄门也迁移归隐世外,自此不问朝中之事。
野史录:
以上污蔑容氏羽东主的历史,纯属造谣,完全是昏君南宫穹宇为了一己私欲污蔑容氏东主,欲要掩盖自己祸害千古的罪行,蒙蔽那些未能到得现场的百姓的眼而已!
纷乱开始的时候,还有各国发下皇榜,欲寻东楚容轻羽,不惜任何代价聘请往敝国经商。
001章 回到穿越以后【手打】
一年后——
又一年的盛夏,正是绿意盎然的季节。
广袤的树林里,繁茂的枝叶间,此时一双灵动的大眼,紧紧的盯着树下一群聚集到一处的年轻男子,虽然整个身形被很好的掩饰在浓密的绿荫之后,女子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尽量的屏住呼吸,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只是这几个人,都走过去四五趟了,也没有发现她,怎么还老走回原地?害的她一直都不敢下去?
“没有找到吗?”这时树下传来交谈声。
“都搜遍了,没有!”
“再分头找找,天黑之前,务必要寻到人,之后再在这里汇合!”
噗——树叶间的人,差点没被一口气呛死。
暗道,这树林里这么多树你不选,为什么偏偏选这一颗?也暗骂自己,这树林子里这么多棵树可以藏身,为什么她就偏偏选了这一棵?
也不是这期间她没有想过逃离,只不过之前发生了一点小状况,所以她没有敢动。
稍后,终见树下的一伙人离开,书上的女子才松了口气。
刚刚拍了拍胸口,就想赶快下树。
接着,便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不是吧,又来?女子惊慌间,再次不敢擅自乱动。
少许,就见几个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集中到了树下。
女子忍住扶额哀叹的冲动,看着树下这一伙看起来明显比之前追她的人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头疼不已。
不禁悲催的想,她要不要这么悲剧的选一棵树都这么具有标志性?
不过在一想,自己工作过劳的昏迷过去,一觉睡醒都能穿越到这个世界来——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人家一群人看中这一棵树这种鸡肋的事情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树下几个黑衣人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知道全然无所收获。
“他们几个人都中了十香软骨散,不可能出这个林子的!”
“再找!”
“那树林里另一批人?”
“刚刚我也撞见了,不过不碍事,他们是在找一个年轻女子,与咱们无关。我已与他们碰过头。他们找他们的,咱们找咱们的,各不相干!”
“四处看看,这树林枝叶繁茂,确实太过碍眼,晚些时候,再在这里汇合!”
我咧——树上的女子,真的想颓然坐下。
本来她还想豁出去,路过——
但听他们的话,谁知道是不是人在江湖,讲了那么点义气。为了各自寻人方便,所以干脆互相帮忙,继而把她的行踪也泄露出去?
等到树下的这群黑衣人再次离开,现在名叫慕容轻羽的女子半分不敢怠慢,拾罗了下衣裙,就想飞跃下树枝。
这时,一抹白影以肉眼难见之势掠到树下,水汪汪的大眼刚刚左右巡视一遍想以侧安全,便觉一片阴影盖下。
“让开啊,救命啊!”
慕容轻羽在下坠之时发现树下窜出的人,已然躲闪不及,只得大喊出声。
树下的人,本来还想闪躲开,以免被砸到。
但听这声音,突然就僵住了身子。
电光石山之间,一个愣在树下,一个正在下坠——
顷刻,只见树上下来的青影在关键时刻一个鹞子翻身,险险越开身子。在半空中一个轻巧飞跃后,稳稳的站在地上。
当稳住身形,慕容轻羽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惊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是吧,难道鬼上身?”慕容轻羽不可置信的开口,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危机应变能力。不过这应变的也太夸张了吧?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诧异也就那么一小会儿,而且每每遇到奇妙的事情时,慕容轻羽已经习惯性的拿来与自己穿越这件事比较。一比较过后,便觉得其他事情在穿越这件事的面前,太过微不足道,于是就习惯性的淡定下来。
习惯性的淡定好的慕容轻羽还记得刚才差点被她砸到的人,赶忙转眸去看还站在树下发愣的人。
这一看倒是吓了一跳——
“额,刚刚吓到你了吗?”慕容轻羽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的少女,不好意思的问。说着,便作势去怀里掏丝绢要递给对方。
可是,丝绢还没有递出,少女就抢先一步扑进她怀里,搂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轻……轻……”想说话,却已经泣不成声。
慕容轻羽是完全傻了眼了,这又是什么状况?
一时间,还以为这姑娘是被自己吓傻了,慕容轻羽顿时手足无措,不停的安慰。
“诶,你,你没事吧?是不是被我给吓到了?要不要带你去看医——”一个医字到了嘴边又戛然而止。慕容轻羽一时经常,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在异世,不是未来的二十一世纪。
何况,自己可不就是医圣一枚?!虽然她不是精神科的,不过因为平时好学,专业知识上还是涵盖了一些别科的学问在里面的。
“姑娘,要不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吧!”慕容轻羽试图拉开紧紧搂着自己脖颈的少女,可是却徒劳无功。因为少女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直流,所以容轻羽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湿透了。可想而知,此时上面应该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吧!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因为慕容轻羽问了好几遍以致对方不好意思哭下去了,少女这才松开容轻羽脖颈,哽咽着擦着眼泪。
透过朦胧的视线,正是司马舞萦的某人再看眼前的人,张口,又是欲言又止。
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