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8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是想说,三皇子最有王者霸气。
“凤总管也不差……其实魏岚霖也很一般吗!”某家的千金忍不住品头论足着。
另一个刚刚夸赞南宫袭峥的,却是在心底将对方鄙夷了一把。暗骂对方怎么看的尽都是些不算男人的人……但是这种话,或许敢在闺阁里议论,却是不敢拿到这种场合上来说的。
“我看于风将军也不错啊,可惜晚生了几年,不过以他的资质,过个两年说不定就将十大美男子里的谁给替换了呢!”
“对啊,你们说,这次于风将军凯旋归来,皇上……会不会赐婚啊?”
“瞧你那个花痴样,要赐婚也轮不到你啊,皇室里可除了长公主,还有好几位公主待字闺中呢!”
虽然这么说,却各自心里都有数,各自其实打的是什么算盘。
如今朝堂之上,最有地位的太子南宫袭胤除了一房侧妃,还没有正妃。
老二贤王南宫袭襄只有容轻羽一个未婚的未来王妃,不过,这点却是没有人会羡慕的,当然除了众人眼里公认的精神有问题的司马云泷。容轻羽那是没有办法选择,而司马云泷是倒贴给人家人家都不要的。
大家一致认为,司马云泷第一才女之名不假,但是智商高可不等于精神正常。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和东楚的大财主作对,怎么会想要嫁给南宫袭襄?
老三和王南宫袭峥没有正妃也没有侧妃,只听说有几个侍妾。
老四平王南宫袭嵘,那是女人多的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相比起来,最具有竞争价值的,便是太子和三皇子无疑了。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下!”这时,满含不悦的声音打断几个千金的交谈。
几个千金忍不住一骇,当看见斥责他们的人是谁时,却又都忍不住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司空大小姐。”水绿色衣衫的少女奚落道。几个女子里,她是长信侯的女儿,还有一个郡主的封号,所以并不怕司空寅月这个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呦,司空小姐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京里最近新流行的化妆手法?”
后面的话问的可谓故意,司空寅月得罪容轻羽引起民愤的事情,如今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平时最爱探帝都内八卦的她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不问还好,一问,其实是司空寅琪本尊的司空家的二小姐顿觉胸肺间一股火气上涌,忍不住狠狠瞪向水绿色衣衫的少女。
“哎呀,好像是啊,我今早看见司马丞相送司马太傅出城。虽然司马太傅蒙着面纱,但是还是隐约可见里面的紫斑妆啊!司空小姐,听说你与司马太傅研究出了这种妆容,这是什么妆容啊,可否指点一二?”绿衫少女仿佛没看见司空寅月的怒气,再接再厉的刺激道。
而原因很简单,只因为,那天司空寅月被容轻羽丢进北湘湖,出手相救的居然是向来冷情的三皇子南宫袭峥,这教她们怎么能不羡慕嫉妒恨?
司空寅琪一时只觉怒气攻心,手里的酒水就想泼出去。就在这时,余光一闪,一抹浅白入了目。
司空寅琪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只犹豫了一下,酒水还是泼了出去。
“啊呀,对不起,本小姐伤势未愈,手抖!”
“司空寅月你——”那绿衣服的少女不可置信的瞪着司空寅琪,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泼自己,顿时上好的绸子就多了一块果酒造成的褐色的斑块。
不过绿衣服的少女显然冷静很多,这一声喊的咬牙切齿的低,也没有立即泼回去。
在司空寅琪得意的转过身去时,绿意少女望了眼自己案上的杯子,以为司空寅琪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时候,当即就拿起杯子快速朝司空寅琪泼去。而司空寅琪显然是早已料到般,堪堪往旁边一闪,眼底闪过算计的讥诮光芒。
那酒水便越过她,朝与她邻桌的容轻羽泼去。
什么叫笑的太早?
就在司空寅琪漾起得意的笑的瞬间,只觉耳边一阵风擦过,然后香甜的果酒便向自己扑面而来。
绿衣少女与身边的几个千金小姐,本来看见那杯酒水泼出去,眼看着就撒到容轻羽身上,瞬间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待尘埃落定,当看见往后仰着脸,而脸上的果酒正顺着姣好却泛着青紫斑点的脸颊往下落进衣襟的司空寅琪时,个个皆有些傻了眼。
不禁惊疑,容轻羽,刚刚动了吗?
“噗——”皇子席位这边,南宫袭嵘突然一口酒水忍不住喷了出来。
本来正在询问与南宫袭嵘邻桌的于风,了解这些年关外趣事的南宫穹宇正望了过来,不知道小儿子这是什么情况,待顺着他还没有来得及的目光望过去。
便正好看见司空寅琪噌的从席间站起,指着容轻羽破口大骂起来:“容轻羽你疯了,居然用酒泼我!”
司空寅琪当然知道,自己此时就是故意找容轻羽的碴。
她的名声既然已经坏了,那么容轻羽在大殿上如果被自己逼急了,做出失态的事情来,那么她也伤的值了。哼,她没有好日子过,她讨厌的人也别想。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穹宇不明状况,但见司空寅琪一脸狼狈,指着容轻羽的悍样,不禁皱起眉峰。
众大臣也跟着转向司空寅琪与容轻羽的方向,老国公看见这情形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南宫袭襄也跟着侧过身来,清亮的眸光望向容轻羽的方向。
然后众人皆不约而同的望向容轻羽手边的杯子,而那釉瓷的被子里分明还盛满白水,一滴未曾动过的样子。
“寅月,你又发什么疯,还不快向皇上跪下认罪!大殿之上怎容得你胡闹?”方正国字脸,头发花白的老国公赶忙出声呵斥司空寅琪,却是只字不提容轻羽。
心里暗恼,这丫头越来越蠢钝了,不知道今天是容轻羽义弟于风将军的接风宴吗?这不是公然告诉这个手握三军兵权的少年将军,以后记得“惦记”司空家吗!
一经自家长辈提醒,司空寅琪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可是心思转了转,立马脸一垮,嘴一撇,跪倒大殿下对着帝后哭诉道:“皇上、皇后娘娘,你们要为臣女做主啊!”说着还刻意仰着粘腻着褐色果酒的脸,楚楚可怜的对着南宫穹宇与魏皇后。
魏皇后看了司空寅琪一眼,又望了眼南宫穹宇诧异的开口:“皇上,你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开口,便说明了自己的偏向问题。
这问都没有问一下情况,就开口来个“误会”!
司空寅琪听得气结,却不敢把心底的怒气对着帝后表现出来。
南宫穹宇原本皱着的眉头以为魏皇后这话却是松了几分,淡撇了一眼下面可怜巴巴的司空寅琪道:“这是怎么回事,寅月你且说说看?”从始至终也没有喊容轻羽过来问话的意思。
有点眼力劲的就应该明白,帝后这是在暗示司空寅琪什么。
当事人之一的容轻羽这时仿若事外人般,执起手边的杯子,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白水,可是一点被告人的自觉也没有。顿时安静的大殿里,唯留她浅白的衣袂摩挲过桌角的声响。此时的她却让人感觉不到半丝的狂傲之色,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入了眼,无不柔美雅致。
即使她依旧是素颜,素衣,没有发饰,可是生来的出尘气韵仿佛任何人世间的东西沾在她身上都显得画蛇添足。
但回忆她上一次淡妆时候的样子,又不禁沉醉到她的另一种风情里去。
“皇上,方才臣女好好的与落英郡主谈天,容……容太傅不知何顾,就泼了臣女一身酒水。臣女也想知道,臣女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尽量总遭无故的横祸!”说着司空寅琪越发觉得伤心,嘤嘤哭泣起来,显然不懂得看帝后的脸色。
而她口里的落英郡主便是方才和她争执的绿衣少女,司空寅琪料定她是不敢向帝王承认那酒泼了自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上位上的南宫穹宇听此眉头皱起,望了眼下手位的容轻羽,唇瓣微动。
“据我所知,容小姐……从来不饮酒,又何来酒水泼你,小师妹,你是不是看错了?”这时南宫袭襄温淡的声音插入期间,打断了南宫穹宇欲出口的话。
南宫穹宇闻言诧异的垂眸看了眼这个最宠爱的二儿子,没有喝止的意思。
司空寅琪被南宫袭襄问的一愣,不知是被问到心虚,还是因为南宫袭襄居然这个时候出来帮容轻羽说话。
“二师兄——”司空寅月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喊道,抽抽噎噎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看着南宫袭襄的眼神,也不无控诉。“你没有看见师妹身边的酒杯空了吗?容太傅便是用寅月的酒水泼了寅月……”一说起容轻羽的罪行,语言便流利起来,抽噎声也跟着小了。
南宫袭襄听了不禁皱眉,又深看了司空寅琪一眼:“小师妹确定没有看错?”
虽然声音依旧轻柔,可是期间的威慑却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司空寅琪听得一怔,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南宫袭襄般。
只见今天的南宫袭襄着了一件天蓝的锦袍,穿在外面,内侧镶白绣金的衫领微翻,袖尾打着同色的绣金边,被蓝玉玳瑁束起的长发披在身后,露出细美的双耳,俊美的容颜上眼带有些青黛色,但一双眼睛镶嵌在曲线优美的脸型上,本是异常的妖冶好看的。
但是这一刻,看着南宫袭襄的眼,司空寅琪惊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边漆黑的夜色,夜里没有任何璀璨的星光。只有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进身体,一点点没入心房。
让她不禁心底一阵惊凉,忘记回答南宫袭襄的话。
“皇上恕罪,这是臣女的错!”不待司空寅琪出声,一抹绿色的纤盈便奔出席间,跪在了大殿上。
落英郡主突然的出现,让司空寅琪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关郡主什么事?你刚才只是陪寅月聊天而已!应该怪寅月,刚才害郡主也被波及!”司空寅琪一惊之后连忙回神,故意跪近落英郡主身边,身手关切的去擦她袖子上的污渍。
落英郡主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对自己殷殷关切的司空寅琪,也不知是被她的随机应变吓到,还是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惊到。
回过神来后,一把厌恶的拂开她的手,继而讥诮道:“司空小姐,你莫非魔怔了?方才分明是你先拿酒泼我,我气不过泼回去……”说到这里落英郡主几不可查的一顿,又说:“你就是嫉恨容太傅比你漂亮高贵,也不能这样空口白话的冤枉人吧!”说着转向高位上的帝后道:“我秦落英敢作敢当,请皇上皇后责罚!刚才,不关容太傅的事情!”
期间只字不提司空寅琪是为了报复容轻羽才做出的一些事情,落英郡主深知,与其自己一个人被帝王责罚,也好过像司空寅琪一样蠢钝的同时得罪皇室和容家好。
难道她笨的没有看出,南宫袭襄对容轻羽的在乎吗?她真的不得不怀疑,她这天下第一医圣的才名是怎么来的?思维能力怎么也应该比寻常人高一些吧!
“落英郡主,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你又是为什么甘愿为容太傅撒谎隐瞒真相……你是不是忌惮容家……”司空寅琪一听落英郡主的话,眼泪就扑簌簌往下直掉。
心里的惊疑不是没有的,不过,此时却已经抱了抵赖到底的打算。反正诬赖都已经诬赖了,她总不甘愿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自己打自己脸。
司空寅琪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可是,这话出口不知道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是看怪物。不禁让人怀疑,这姑娘的脑筋问题。既然她知道容家的厉害,居然也敢这样公然挑衅?
即使是那些大臣们,平时朝堂上偶尔挤兑容轻羽,但也以司马家一干权臣为首是瞻,这个司空寅月凭的又是什么得瑟?
而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司空寅琪只不过是自恋心里作祟,毕竟她以为她怎么也是和几位皇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皇上与皇后不是也都挺喜欢“自己”的!
然话到这里,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禁转向容轻羽的方向。在她心底暗自得意间,没有感觉到此时大殿内气氛的诡异。
“容丫头!”南宫穹宇转过头去望向一旁的容轻羽,却见容轻羽已经站了起来。
司空寅琪听出帝王口里的为难,心里越发得意,暗骂:容轻羽,之下看你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听见走近的脚步声。不待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冰凉的酒水便兜头泼下。
“啊——”司空寅琪赶忙抬手去挡住眼睛,可是这举动与拿竹篮打水无异。
“容轻羽,你疯了啊——”一声尖叫未完,司空寅琪就觉一阵劲风朝自己袭来,继而火辣的疼痛在脸颊部位迅速扩散至几乎大半边脸。整个人也因此被扇的往一边跌去,半天尽是不能动弹。
“你唤本东主什么?”优柔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话清淡的仿若温柔的拂柳微风,可是司空寅琪却是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双手后背用下巴对着自己的容轻羽。
眸光越过容轻羽望向她身后安立着的容欢,根本搞不清楚刚才究竟是容轻羽亲自动的手,还是容欢动的手。
“你唤本东主什么,嗯?”容轻羽柔声又问。
眼前的人分明还是那个人,可是这刻司空寅琪却觉周身都因为眼前的人弥漫开骤冷的寒意,那寒一直侵蚀到骨头里,让人忍不住战栗的无法成语。
这一刻,她错觉,站在眼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市侩的商人,更不是那个传说在朝堂上名不见经传的挂名官员。如果说她是万千枯骨中走出的女修罗也不为过,不禁惊骇,一个人的气场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转变?
而司空寅琪不知道,她面前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女曾经是如何的浴血沙场。就是如今在堂的于风将军,也不能企及。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整个西锦国的百万雄狮堆砌成她身后的骨山血海!
就是帝位上的人此时都不禁心房一颤,眼神瞬间复杂的盯着坐下的少女。
南宫袭襄看着那样静立着的容轻羽,也是说不出话来,他本想维护她的,可是这刻看她气势逼人的自己站出来,不但没有欣慰,反而觉得心底一阵莫名的刺痛。
那样的杀意……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无法相信,她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故事……
“司空小姐还记得自己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容轻羽这时微弯了身,对着司空寅琪弯唇浅笑。
司空寅琪被问的莫名,依旧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容轻羽。
“你又知道本东主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容轻羽又问,司空寅琪依旧无法回答,“本东主三岁随着容家老管家背货北上,见证了北域与东楚之间丝锦之路的开辟!路途中曾经遇到过的强盗不下十批,三岁,本东主杀了第一个人!”说到这里,容轻羽伸出自己青葱雪白的手指在司空寅琪的面前翻转。
司空寅琪的眸光忍不住从她白色的蒙睛丝带上转到那只骨节匀称,如凝脂白皙的手上,然后很清楚的看见那掌心处些微突兀的肉色薄茧。心房忍不住一颤,怎能看不出这绝对不是一只不事生产的手,而应该是一只惯于握剑的手。
“四岁,本东主随容家老管家出船海外——你知道吗,基本上,在那之前出去的船员就没有活着回来的!去的时候,老管家就跟本东主说过,咱们有可能也回不来!不过,为了容家的发展,这路必须走下去,没有容家的未来,容轻羽便也没有任何意义!后面想你也知道的,如果本东主真的回不来,今天又怎么会站在你面前听你红口白牙的污蔑,又怎么泼你酒水?”
容轻羽说到这里,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让人看不出真正的喜怒,可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出声打断她。只是在听一个年轻的少女说起三岁杀人的时候,个个脸色复杂,为人父母的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孩子,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然后,容轻羽径自又说道:“回来后,本东主知道,原来那些没有回来的船员并不是天灾人祸,而是死于某种疾病。于是五岁之前,本东主开始搜罗遍医学典故,让人念给本东主听,自那以后,出海的人除非死于海难人祸,却再也没有死于那种疾病而不得回归的人!或许——没有本东主四岁时候的决定出海,巧获相关奇草。后来着重进口海外药物,你那日本来想毒本东主,却毒到自己与司马太傅所用的冰灵花的毒,早就让你尸骨无存了!不知道司空小姐这些年研制出来的药又救了多少人?又或者,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你整日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本东主算计,是为的哪般?本东主如果想对付你,上次不救你便可以了!而谁又知道本东主能不能救你?与其整日像苍蝇一样胡乱扑腾惹人厌烦,司空小姐为何不多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本东主以为,身为天下第一医圣,这次有灾情,司空小姐您难道不应该跟司马太傅一起过去看看,以防疫情的发生吗?”
在大殿外的暗处立了好久的一抹与司空寅琪酷似的纤影,听到这里,步子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些。原本打算适时进殿的打算,生生被遏制。
“司空小姐,你想要本东主的位置吗?”在在座的人难得的排除芥蒂,心有戚戚焉容轻羽的话时,容轻羽又问。
而这一问出,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凝了神经,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容氏东主的位置?!容氏东主的位置?那也是随便的谁可以肖想的?可是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司空寅琪除了脸色惨白外,已经吓的无以反驳,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犯的错。
“可以啊,只要谁有能力能够取代本东主,效忠朝廷,随时可以将这东西取走!”容轻羽说着,从腰际取出一枚通体莹润的鱼形玉来。
而这百年象征的玉,一入目又引来一众人的抽气声。
“不过,别以为像今天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将本东主如何,我东楚皇上皇后都是圣明的!”
容轻羽手一翻,东主令便又收进她的掌心。帝后听了容轻羽的最后一句奉承,脸色有些尴尬。
而容轻羽的话却是没有完:“最近帝都里的事情太多了,无非都是正对本东主!别以为本东主不知道谁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本东主今天只说一句话: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而我容轻羽自诩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再有下次——”
说到这里,容轻羽微顿,然后款步走向席案边,随意却精准的拿起一只酒杯,轻轻一扔。在众人疑惑时,那只盛满酒水的杯子便被扔进桌案旁的温酒炉里,赤色的火焰嗖的一下窜高。上好的白釉瓷杯便被炭火吞没,不久便发出噼啪的碎裂声响。
在场的人,怎不知这酒杯的意义?
焚杯而非碎杯,那便是得罪她的人不是死便能解脱的。那结果,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难逃一死,正如那烈火里被慢慢炙烤熏裂的瓷杯。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看着那只酒杯眸色不禁深了几分,不过只一瞬间便恢复平静,继而打破沉默道:“容丫头,你放心好了,关于本次刺客的事件,朕一定会让人尽快查出!至于司空小姐……”说到这里又望向殿下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悔恨不已的司空寅琪身上:“如果老国公无空管教的话,且让她去出尘庵吃斋一年,修身养性吧!落英郡主率性而为,也算正直,不过在皇家酒宴上滋惹事端,就罚你一起去吃斋三个月,以示惩罚!”
一句话便定了司空寅琪的去处,半分求情的空间给不给。
老国公一听,却是如获大赦,赶忙上前拉起自家孙女谢恩先行告退。而长信侯听此,也是捏了把冷汗。不过相较于老国公,却是安慰了几分。幸好,在关键时刻这丫头还知道变通。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容轻羽却是唇瓣微勾,未置可否。
“容丫头,你且回坐吧,正好朕有件喜事要公布!”这意思是想这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众臣看着面上含笑的南宫穹宇心情放松了几分,但看了眼殿下的容轻羽,又不禁有些忐忑。因为其间,可是有不少曾经在朝廷上反对过容轻羽。而今天她的举动,可是终于怒了?那么后面,会不会开始对自己打击报复了?
想想,却是近来帝都发生的许多事情。在想想容轻羽的遭遇,是泥人也该被逼出几分血性来了吧,何况她还是一方东主!
可是最终容轻羽慢慢的走回座位,不置一词,没有趁机再挑任何人的刺。因为她知道,她的根本目的和警告对象是谁,这些小虾米还不劳她费心。
南宫袭襄的视线一直锁在容轻羽的身上,见此眉峰轻锁,说不出的复杂。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却明白,容轻羽今天的话哪里是正对司空寅琪,分明是……一想到这里,心头隐隐的不安着。
却也只能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借此敛去眼底这刻过多的情绪。
南宫穹宇对于容轻羽的默然,也未见责怪,似乎是真的很宠溺这个未来二媳妇的样子。南宫袭襄却是情绪更加的复杂,这些年他虽然不问朝政。可是很多事情,却不是两眼一抹黑。如果帝王是真的宠爱容轻羽,每天早朝,在勤政殿外的那些现象又如何解释?
父皇虽然不在场,可是又怎么会不知道?
眸光下意识的便转向高位上最宠爱自己的长辈,却见南宫穹宇慈爱依旧的笑着转向与南宫袭嵘同桌的于风道:“蓝爱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话开头,有点心思的便明白皇帝空中的另一层意思——这分明就是要赐婚了啊!
于风闻言,轻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应道:“启禀皇上,微臣姓于!”
此话一出,众臣亦是一阵小声唏嘘。南宫穹宇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眸光似有若无的耽了三皇子南宫袭峥一眼。
“爱卿,还在耿耿于怀当年的事……”
“皇上,关于十年以前的人事,微臣皆不记得了!”却还记恨!于风道,长长的羽睫掩下,似是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南宫穹宇闻言,不见责怪,却是轻叹了口气。
“皇上!”这时,臣子的坐席里突然站起一人来。一出声,那满含气愤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蓝爱卿?”南宫穹宇闻言转过头去,期间望了眼于风。却见他仿若事不关己的低头饮酒,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别人的议论。果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徒弟,这样子和刚才的容轻羽根本没有二样。
“微臣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这第二个被帝王唤作蓝爱卿的中年男人愤慨的站在那里,还算俊朗的眉目间尽是怒色。
这个人便是南宫袭峥生母蓝贤妃的亲兄长,当朝兵部尚书蓝天云。
至于于风与他的关系,在朝的人,恐怕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件事还得追溯到十年前,蓝天云的原配夫人便是于风的生母,却因为内室争斗,最后被害死。而其中的始作俑者,便是蓝天云的亲妹妹,蓝贤妃送给兄长的一房小妾惹的祸。虽然后来那个小妾被处置,不过归根结底,七岁的于风认为这是蓝贤妃故意为之。
当年的兵部尚书还是于风的外公,后来因为独女死亡的消息,多年鳏夫的于老尚书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便在那一年病逝了。紧接着,蓝天云便接收了岳父的位置。
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宫廷权斗奠基下的结果,还是不小心的意外?各自或许是心知肚明!
自那以后,于风便离开了蓝家,改回母姓,后来自己主动找到了容轻羽庇护……这便是于风与蓝家还有南宫袭峥不对盘的根本原因了!
南宫穹宇闻言,眉峰皱起,有些为难的望了眼于风,然后开口:“等朕公布完这则喜讯,蓝爱卿再走也不迟!”
蓝天云闻言,哪里敢不从命,而想走的话恐怕也只是气话,最终也只得不郁的坐下,看也不看那个亲生儿子一眼。
“于爱卿,朕欲将长公主赐婚与你,你意下如何?”南宫穹宇这时开口。
而这话一出,全场惊然,长公主!南宫灵悦,那可是天下十大奇女子里以美而著称的第一美人!是贤王南宫袭襄的亲妹妹,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如今年方十六。
下意识的,众人都忍不住看向容轻羽。
不禁联想到容轻羽与于风的义兄妹关系,还有容轻羽对于风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因为南宫袭襄的身体因素,所有人都要怀疑,南宫穹宇这安排是有意让南宫袭襄继承大统了。
如今这决定,难道是想故意拉拢容家、于风、南宫袭襄,然后辅助南宫袭胤稳固东宫之位?
毕竟,皇子里,南宫袭胤与南宫袭襄的关系最好。而于风虽然是蓝家长子的身份,却已经和蓝家断绝关系,而今大殿上不给生父好脸色看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这问的意下如何,已经算是客套话了。
试问,天下第一美人,最繁盛之国的东楚长公主,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拒绝?
“啪嗒……”就在这时,却听大殿内传来一声瓷杯落地的声音。
众人下意识移开对于风的艳羡嫉妒眼神,转望过去,却见容轻羽轻揉着太阳|岤,开口:“请皇上恕罪,微臣身体不适惊扰到皇上了!”
“无碍,难得你与于将军姐弟情深,身体不适还特意来参加他的接风宴,要不到后殿去休息一会儿?”南宫穹宇慈爱的道,一点也没有责怪容轻羽的意思。毕竟,容轻羽身体近来不适,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其他大臣的眼则是突然乍亮,八卦因子滋长——于风将军被赐婚,容轻羽就掉了杯子,是真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弦外之音……不禁邪恶的想,难道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
“那么微臣就告退了!”
“于风!”就在容轻羽真的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坐在于风另一侧的顾清宁突然站起。在众人因为他的举动而被扯去注意力时,顾清宁红着眼,明显已经醉了的样子,继而一圈砸进了于风的眼窝。
于风显然是被顾清宁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一时不妨,就被打的往后退去,差点跌的四仰八叉。
可好在反应恢复的快,于风赶忙稳住身子站好,愕然的呵斥回去:“顾清宁,你疯了吗?居然在大殿之上耍酒疯!你还打本将军!”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讲义气的混蛋小人!”顾清宁边说边打着酒嗝,和之前的文弱书生简直判若两人,说着一拳又要朝于风砸去。可是他毕竟是文弱书生,所以第二拳被于风适时截住。
“顾副帅喝醉了,来人啊,快将他请下去!”南宫穹宇见此惊变,被惊住。一旁的凤凝修于是赶忙出声,吩咐人动手拉架。
“你真疯了,你我出生入死,我怎么不讲义气了?”于风被顾清宁连番责骂,一时也怒了,一手紧抓着顾清宁的胳膊,怒瞪着他。
几个上来劝架想架走顾清宁的小太监却是怎么也扯不开两人,在一旁急的一身冷汗。
“你,你还好意思说咱们出生入死……你,你明知道我很久以前就仰,仰慕长公主,你却横刀夺爱……”
顾清宁这番话断断续续的出来,惊的众人惊喘出声,就是帝后脸色都微微一变。
078章 治她眼睛的药?【手打】
南宫穹宇眸色快速闪烁,与身边的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之前他称病延缓宴会,为的就是说服长女同意这次的赐婚。
本来他的算盘打的如意响亮,可是,这会儿蹦出个顾清宁……他又不能不忌惮。虽然,于风是骁勇善战,但是在战场上出谋划策的却是顾清宁。这就好比刘备诸葛,谁也不能离了谁。
这种时候他又怎么能因为一场强压的婚事,而离间了这东楚军事上的新生左右臂膀?但是将长公主指婚给顾清宁……
以顾清宁的身份背景,让他又不由得不犹豫!
“折腾了一天,爱卿们也都累了,这就散了吧!”那边顾清宁和于风还在撕扯着,这边南宫穹宇倍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岤发话散会。
最后,一场宴会不欢而散,指婚之事最终不了了之。对于指婚之事,之后众人也皆默契的只字不提。可是第二天,关于东征军主副帅殿上为长公主争风吃醋,兄弟反目,大打出手的谣言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引起各种争议。
——
南宫穹宇神色一直还算平和,直到进了自己的寝殿,才沉下脸色。想起大殿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是坐立难安。
“凝修,你觉得,今日容丫头的所作所为是为的哪般?”少许,南宫穹宇问一直安静的立在一旁,正打扇拂着炉中凝神熏香的凤凝修。
被问到的凤凝修手中的扇子一顿,跟着似是不经意的道:“回皇上,是不是近来帝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容太傅真被惹恼了。毕竟她近来身子不好,怕是乏了吧,而且……容家那么大的产业,又需要日夜操劳!许是不想应付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所以干脆就杀鸡儆猴了……”
“你是这样看的!”南宫穹宇闻言眸色幽深了几分,立在窗边望着廊外淅淅沥沥的夜雨。
“奴才愚见!”凤凝修毕恭毕敬的道,始终垂着手站立一侧。
“你可猜到,上次北湘湖的事情是何人所为?”南宫穹宇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的又问。
“回皇上,奴才暂时还猜不到,听闻那日北湘湖刺客用来围捕容太傅的手法来自玄门的天罗九玄阵——想来是有心人故意布施疑团迷惑视线,想故意离间,好来个一箭三雕!”凤凝修被问的一愣,继而又缓慢的道。
“为什么……不会有可能是玄门所为呢?”南宫穹宇跟着反问。
凤凝修听得此话眸光一闪,继而赶忙惶恐的单膝跪下:“是奴才口拙!”
南宫穹宇却是没有看凤凝修,微摆了摆手,疲倦的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似乎是真的没有将凤凝修的话放在心上般。
“是!”凤凝修微敛羽睫,应声后便后退着出了寝殿。心里对于南宫穹宇刚才故意引导的答案,心里无声的为谁叹息着……
凤凝修走后,南宫穹宇久久的望着室内香雾袅袅的紫金香炉,面上的表情始终未有舒缓。
少许,一抹奇香飘来,虽然清淡却无形中盖过了香炉内的草药香气,直沁入鼻息直至心房深处。南宫穹宇这才缓和了几分神色,脸上露出笑意:
“来了!”
“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叩见吾皇万岁!”清醇如酒的声音随之在寝殿内扬起,温柔的一如那奇香醉人心脾。
南宫穹宇闻声转过身,望向恭敬的立在身后床边的提拔身影,面容慈蔼。望了眼前的北辰流亭一会儿,南宫穹宇才开口:
“这次叫你来,其实是有两件事!”
北辰流亭闻言眸色平静,等待南宫穹宇的下文。
“一是关于这次行刺容丫头的事情,你要亲自去查明来龙去脉!”南宫穹宇说,深邃的精眸说这话时深望着北辰流亭的眼睛。
北辰流亭闻言微微一诧,却无异议的点头:“是!”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终究什么也没有向帝王说。
“第二件事……”说到这里,南宫穹宇犹豫了一下,继而越过北辰流亭走向一旁的书案旁,目标物是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北辰流亭看着南宫穹宇拿起那盒子,然后又折回自己身边,将一掌盈握的红色小锦盒递到了自己手里。
“如果襄儿决心娶容丫头,不娶别人。那么这里的药丸,务必在新婚之夜融在她的合卺酒里!”
北辰流亭方打开锦盒,久听见南宫穹宇的话,垂着的眸色一闪,望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乳|白色药丸。
“这是什么?”北辰流亭不禁问。
南宫穹宇抬眸对上北辰流亭琉璃色的黑眸,面色坦然的道:“可以让她重现光明的解药!”
北辰流亭乍听此言眸露惊异,当即脱口问道:“她的眼睛怎么回事?”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和紧张。
南宫穹宇闻言转过身去,在背对着北辰流亭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抹讳莫如深的光,口里却叹道:“这丫头的眼疾是当年娘胎里带出来的,和你的相思引是同一个人所下。朕当年受托于容老东主,答应他务必为那丫头治好眼睛,可是你也知道,这丫头年轻,身份又敏感。朕恐怕她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所蛊惑,所以即使找到了解药,朕也一直在犹豫。如果襄儿既已认定了她,那她便是皇家儿媳!”言下之意,如果容轻羽不嫁入皇家,那么便不算是友人。那么她也就永远别想拿到这药,从而恢复光明……
毕竟,东楚百年来都知道,容家忠于的是整个东楚皇朝的太平昌盛,而非帝王的个人荣辱。哪怕内庭争斗,容家人应是不得参与的。
但是法理是死的,人心是活的……法理说不允许管,可比如说,南宫袭襄真的要协助谁夺得皇位,身为妻子的容轻羽又怎会不相助?
北辰流亭听了,一时间沉默下来。手里捧着那药盒,突觉它有千斤重般,垂下的羽睫掩盖的颜色异常复杂。
少许,修手合上盒盖,将东西收进怀里,方应道:“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回吧!”南宫穹宇听了,始终背对着北辰流亭,未作任何的挽留和过多的询问。
北辰流亭望了眼南宫穹宇看起来健朗,但是其实已经有些微佝偻的背影,眸光闪了闪,拱手道:“雨夜天凉,请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少许,直到空气里那抹奇香消散至尽,南宫穹宇才回过身,望着空荡荡的室内,眸子里不禁闪过一抹怅然。
最终却是叹了口气,慢慢踱步至桌案边,随意翻起了其上一本奏折。然后眸光落在之前摆放锦盒的地方,所有的怅然又敛去,只余一抹深浓如夜的黑。
——
北辰流亭出了帝王寝殿之后,始终心绪不宁。为了今天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也因为帝王寝殿里的交代。
怀里揣着的那粒药丸虽然说是可以治容轻羽眼睛的药,可是他为何却开心不起来?
然后就是刺杀事件,本来大殿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以为容轻羽是怀疑帝王忌她功高盖主,所以暗下杀手。可是,帝王却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
明摆着着,这事情和帝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因为,以他的手腕,这些年到他手里的还没有未曾完成过的任务。
“谁在那里?”正忧心忡忡间,突听一阵异响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北辰流亭猛然呵斥出声,做出攻击的姿势。
“五师兄,是我啦!”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北辰流亭不禁皱眉,银质面具下原本谈不上好看的脸色更为沉郁起来。
然后,只见一抹纤巧的身影从廊柱后转出来,借着明亮的宫灯,让他得以看清来人精致的容颜。
“你不是应该随你父亲回家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北辰流亭不禁皱眉,看着眼前的司空寅月。
“咳,五师兄,你仔细看看我!”司空寅月被问的一阵尴尬,然后有些羞愧的出声提醒,已经整个人亭亭的立到了走廊里,站在灯火最明亮的地方。
北辰流亭本来不甚在意,但听司空寅月的话,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发现她之前在大殿上穿的分明是鹅黄|色的广袖宫装,而此时却是穿的杏色的轻衫,一头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