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第41部分阅读
嫌妻 作者:nprouwen
哈一笑,好像很久未曾这般笑的畅快过似的。
正在这时候却听外面的四喜禀报道:“大少爷,叶夫人请您过去一下。”
裴彬玢只得无奈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出了屋子。
南洛璎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只是嘴角却止不住的带着笑意,这时候细娘走进来正好瞧见,不由轻笑道:“璎姐儿,乐啥呢?”
南洛璎一时让说的羞了,满脸都是绯色,好半天也不说话了,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过了会子裴彬玢黑着一张脸进了屋,南洛璎立时有些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裴彬玢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让细娘先出去了之后,这才瞧着南洛璎说道:“彬珩让先生给罚了。”
南洛璎不由惊的啊了一声。
裴彬玢这才继续说道:“罚他跪在国子监的门口。”
南洛璎不由惊诧的说道:“这是为何,彬珩那般骄傲的性子,这样如何受的了。”
裴彬玢轻叹了一声,双眸一凝,瞧着一处面有怒容的说道:“受不了也得受,要是便这般耍性子回来了,以后恐怕便再也去不了国子监了。”
南洛璎不由眉头一皱,有些愤然的说道:“为何要这般折腾彬珩,那先生……”
“他说彬珩在学堂闹事,左右还是为了打了张家公子的事儿,唉。”裴彬玢轻声说道,然后却又低如自语般的说:“当然,更多的也是为了让咱们知道,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了,因为我们做的事让他们……”
南洛璎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又说不出来如何是好,只得是瞧着不语。
好半天才说道:“大人间在朝堂上的争斗为什么总要延到别处。”
“呵呵,这便是朝堂。”裴彬玢淡淡的说道。两人心里都有些犯沉,裴彬玢不时的遣人去打听先生有没有让裴彬珩起来,只是出去的次数越多,他心里的忧虑就越甚。
如是这般,竟然就让裴彬珩在那国子监前硬生生的跪了一夜,一直到跪到晕头之后,让人送了回来。
瞧见裴彬珩一脸苍白的样子,那一刻,南洛璎听到裴彬玢的拳在握紧,那一声声从骨里发出的脆响,好像在宣示,他心中的怒意……
南洛璎有些难过的握住他的手,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因为她自己一样是怒意难平。
两人的手握紧在一起,那样的劲,好像都在捏着伤害着裴彬珩的人一般,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一直握的南洛璎手里生痛。
一直到裴彬珩让叶夫人领来的医士收拾好,又送回房里去了,他们两人依旧没有说话,反是叶夫人走过来安慰了几句说道:“好了,总算是回来了,还是先歇着吧。”
南洛璎听到这番话来,一时有些心里郁闷,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瞧着裴彬玢,看见他额上的青筋都已是暴出来,心里越发有些难受。
好一会儿裴彬玢才深听了一口气,平了平怒意说道:“没事,舅妈,你先歇着吧。”
叶夫人又是宽慰了几句这才出了屋子。
瞧见众人都出了屋,南洛璎这才说道:“彬玢,不要生气了。”
“嗯。”
“你也累了一晚了,歇着吧。”南洛璎试着又劝了一句。
“不,我要去李将军的府上。”裴彬玢闷闷的说道。
南洛璎瞧了瞧他,应了一声,第一次主动去一侧帮着拿过来早就为裴彬玢准备好的军服,裴彬玢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递过衣装的南洛璎,默然了一会子,这才说道:“你好好歇着,也是一晚未睡了。”
南洛璎应了一声,两人便这般又无语的望着对方,只是这一刻,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直到裴彬玢接过了衣服,南洛璎这才说道:“早些回来,我等着你一起吃午饭。”
裴彬玢应了一句,这才出了屋子。
南洛璎自是没有真的歇下,反是领着人去瞧瞧裴彬珩,走到院门外见叶夫人正领着医士出来,看见南洛璎,叶夫人赶紧说道:“你便不要再去瞧他了,好生回屋里歇着吧。”
南洛璎愣了一愣,就听叶夫人继续说道:“你们两人的闲话还不够多嘛?”
只这一句,便让南洛璎咽的够呛,却说再也应不出第二句话了,她在一侧垂下眸子,好半天才说道:“嗯。”
回了屋子,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只觉得一片混乱,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裴彬玢还算对自己贴心,左右在床上思量了一会子,便渐渐睡了去。
一直到醒来,只觉得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转过身去,只见裴彬玢正依着自己睡的正香,也不忍叫醒他,只是瞧着他的神色,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的抚过他额上的乱发。
裴彬玢似让抚醒了,他皱了皱眉,好半天才嘟嚷着说道:“干嘛。”
南洛璎赶紧收回手,只怕会再打扰到他,只是那般让他抱着,便渐渐又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觉便睡到了晌午过后,裴彬玢方醒了过来,南洛璎本就睡的不沉,裴彬玢一动,她便睁开眼说道:“你醒了。”
裴彬玢轻应了一声,坐了起来,伸了伸身子,瞧着南洛璎说道:“是啦,起来了。”
南洛璎瞧着他的样子,淡淡的笑着,好半天才说道:“嗯,吃饭吧。”两人便也不唤来丫环,就是互相帮着换好了衣裳,耳鬓厮磨了一番,这才吩咐了四喜摆饭。
一顿饭细慢的吃着,两人自婚后,鲜少有这样温柔融洽之时,自是别有一番味道,却在这时候,听到四喜在外禀报道:“大少爷,二少醒来了。”
裴彬玢立时把筷子一丢,站起身便要走,南洛璎赶紧也跟了过去,两人一起到了裴彬珩的屋里,瞧见裴彬珩正一脸死气的瞧着那天花板上,却是一语不发。
裴彬玢一连唤了他几声,他都不言不语,只是在那里瞧着天花板出神,南洛璎只得也跟着唤了几句,却发现裴彬珩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不论他们唤什么,他都不言不语,连眼皮也不见动一下,只是在那里瞧着天花板出神,南洛璎心里一阵难受,想起几日前这个少年还是那般清逸神色,这时候却是如同死木一般,心里一时间拧的生痛生痛,眼中的泪在眶里转动着。
南洛璎尚是如此,裴彬玢则更是虎目含泪,却是咬着牙,没有说一句话。
锦瑟篇 176:继续生活
不论有多少心事,生活部是要继续,所以公务也必定要办的,虽然裴彬玢心里有很多的不愿意,但还是依着时间去了李将军的府里,南洛璎也让叶夫人打发回了房里,进了屋子,南洛璎想着之前裴彬珩发生的事,心里依旧极不是滋味,想着那个立在树下,皎皎如月,风采翩然的少年,此时如一栽缟木一般,了无生趣,那心中自是别样的难受。
南洛璎在屋里坐下不久,便见四喜走进来脸色极是难看,唇也不停颤抖着,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一双眸子里还凝着泪,不由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少夫人,不好了,那封家见二少受了罚,说要退婚。”四喜双眸微闭,唇也颤抖得厉害,但还是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语音未落,南洛璎已经站起了身,不错,他们早就想着要让封家退婚,可是在现下这会子,这样的事,不异于给裴彬珩又一层打击,他们设计让封家退婚,和现在这样的光景让封家主动退婚,那心里的感受自是不能同日而语。
南洛璎心浮气燥的在屋里走动了几步,这才回过身问道:“二少知道了吗?”
四喜摇了摇头,好半天才说道:“没敢告诉二少,不过,舅老爷气的不轻。”
南洛璎点了点头,一双纤细的秀眉皱的更紧了,好半天才说道:“那便不忙告诉他了。”又踌躇了片刻,方说道:“给我备轿,我要去封家见见封灵玥。”
四喜一听这话,便有几分皱眉蹙眼,好半天才犹豫着说道:“少夫人,封家才来传过话,您这就找上门去,只怕会有些无越。”
南洛璎听到这句,心下也感觉四喜说的有几分道理,游疑了片刻,终是长叹一声,摆摆手让四喜出去了。南洛璎回身坐在椅上,心里有些惆怅,不过只是短短几日,已是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朝堂上的风云变色,居然也会给自己这个小家带来如此多的冲击,想着这些,南洛璎心里居然开始怀念起在如城和裴家老宅的生活,那时候虽然自己与裴彬玢争端不休,要是,却也只是家里的小问题,哪里如现在这般,朝堂上的一切,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次牺牲的是裴彬珩,以后又会是谁呢?南洛璎越想,心里越是有些发慌,难怪有一句话叫,悔叫夫婿觅封候,有多少人能体会站在这样的平台上,要面对的事情。
想到这些,南洛璎心里越发向往过去那样与世无争的生活,心里暗自有了盘算,有意让裴彬玢与自己一起辞官归退,却又有些担心,退一步,便会是无底之渊,那些人并不会轻易放过……
左右胡思乱想着,却听门外的小丫头们禀报道:“少夫人,有一位长孙公子,自称是少爷的知交好友,要见大少爷。……”
南洛璎立时心里一喜,长孙书主亭来了,或许他能医好裴彬珩也不定,便赶紧喜道:“快请进客厅奉茶。”又整理了一下亦鸢,便唤上了四喜一起去了客厅,走前突觉得有些时候未见到细娘,有些奇怪的望着四喜问道:“细姨呢?”
四喜吱唔了一刹那,终是望着南洛璎的双眸说道:“细姨让叶夫人请过去说话了。”
南洛璎听到四喜用的是请这样的敬语,而不是叫或是唤,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一时间也没猜出个剔透的味儿,加上长孙书亭还在前面的厅里候着,心下担心着裴彬珩的事,也定不下来,只是有些奇怪的“哦”了一声,然后皱了皱眉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和我说声。”
四喜垂下眼睫,一双眼睫在微微颤抖,南洛璎等了好一会子,直到她都有几分不耐,险要再追问的时候,四喜总算开腔说道:“在少夫人小睡的时候,细姨说不要打扰少夫人休息了,便不让我们去唤醒您。”
南洛璎还要开腔,已听四喜抢先说道:“少夫人,客厅到了。”南洛璎一抬头,瞧见几个值门堂的童子已在客厅候着,只得是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进了屋里,已见长孙书亭坐在侧座,盯着自己的茶盏发愣,手指无意识的在那茶杯的沿上打转着,一双原是灿如星华的眸子,此时此刻,也早就失了神彩。
南洛璎瞧见他愁苦的样子,不由轻叹了一声,这还是过去那个,任何时候都是如浊世清流一样,带着一份淡然的微笑,风度翩翩的长孙书亭吗?
瞧着这般憔悴的长孙书亭,南洛璎不由轻了一声。
叹只叹,情之一字误苍生。
这一声轻叹没能唤醒还在自己思绪里的长孙书亭,反是四喜先出直抒己见提醒道:“长孙公子,我家少夫人来了。”
长孙书亭这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瞧着南洛璎,依旧那般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一揖道:“嫂夫人。”
南洛璎带着笑的应了,然后又是相互客套了几句,这才分宾主坐下,南洛璎方解释道:“彬珩病了,彬玢去见上峰了,你先坐着,呆会……”
“我就是听说了彬珩兄的事,这才特意来的,想尽点绵薄之力。”长孙书亭的声音很清冽,却有几分透不出的疲倦。
南洛璎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我看彬珩,外伤不重,伤的是心。”
长孙书亭微微愣了愣,好一会子才说道:“先让我瞧瞧吧。”
南洛璎点头应了,便与四喜一并领着长孙书亭去了裴彬珩的院子。
几人一路走着,却是沉默着,互相都不言语,一直快到了裴彬珩的院子时,长孙书亭突然出声说道:“嫂夫人。”
南洛璎站定回身,望着他,带着几分疑问的说道“嗯?”
长孙书亭也停住了脚步,好一会子才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事,先看看彬珩吧。”
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南洛璎心里极是不痛快,她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瞧着长孙书亭,挑了挑眉道:“真的没事?”
长孙书亭又笑了笑,却不言语,这种不温不火的样儿,瞧着南洛璎心里极是不爽,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是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那便先看看彬珩吧,只是有的事,你不说,便以为人家真的不知道吗?”
长孙书亭闷头不语的跟着南洛璎进了彬珩的院子,一进去便见墨书正在院里候着,墨书一见长孙书亭,赶紧喜滋滋的迎上去说道:“长孙少爷来了,我们家二少的病一定能轻一半。”
南洛璎摇了摇头,侧过身给长孙书亭让出道来,看着他的脸上慢慢溢出一副自然而又有些淡然的微笑,如同春风抚人一样,让看着的人就是感觉舒服,就是感觉此人是可以相信的,不论他之前失落的那片刻有多少的憔悴,在这一刻,南洛璎也不得不承认,长孙书亭有让人不由自主去相信的魔力。
墨书迎着长孙书亭进了屋里,南洛璎沉吟了片刻,也跟了进去,一进屋里,只见长孙书亭正在一侧握着裴彬珩的手一连唤道:“彬珩,彬珩,彬珩。”
裴彬珩缓缓转过头,瞧了他一眼,然后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眸,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长孙书亭皱了皱眉,声音平和的说 道:“彬珩,你要振作一些,你想想,裴叔叔还有婶婶对你寄于的期待,还有你大哥,还有……”说到这里,长孙书亭停了停,好一会子才声音微有一些颤抖的继续说道:“你未过门的妻子,以前你不是也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光宗耀祖,封妻荫子,难道只是现在这么一点小事,你便要沉沦不醒吗?”
裴彬珩没有睁开眸子,只是嘴唇颤抖了几下,终是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声音道:“光宗耀祖还有大哥,妻子,呵呵,呵呵……”
裴彬珩突然这般有些凄厉的笑了起来,听着南洛璎也是一阵心酸,只是强忍着眼里滚动的热气,不敢让它们流下来。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裴彬珩突然睁开眼睛望着长孙书亭道:“我没有妻子,她已是要与我退婚了,是不是,先是让在国子监罚跪,再让退婚,只怕我现在早就是全城的笑柄了,还说什么光宗耀祖,封妻荫子。”说到这里,裴彬珩又咧开嘴,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一会子才说道:“何况也也没有妻与子。”
这一瞬间,南洛璎眼中的泪,让裴彬珩这样的笑容给刺激的落了下来。她拭也不拭自己的泪,只是冲到了裴彬珩的面前说道:“便是如此,你也应该为了在意你的人,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是你心里真的难过,你也有责任不要让别人看出来,免得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比如说你哥,比如说爹娘,可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是不是有责任为了这些在意你的人好好活着。”
锦瑟篇 177:丑陋现实
南洛璎的话似乎给了裴彬珩不小的震动,他只是用一双眸子看着南洛璎,好半天也没有反驳出来,南洛璎这才一边拭着泪,一边有些哽咽的继续说道:“你知道,你这样,你哥心里有多难过吗,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们尚是如此,你想想,要是爹爹与娘看见你这般了,该是什么样的感受。”
裴彬珩依旧没有说话,反是长孙书亭先说道:“人生当为自己与自己在意的人好好活着才是。”
南洛璎还要再说些什么,已听到裴彬珩一字一停顿,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般的说道:“大嫂,你放心吧,我懂得了,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与长孙大哥说。”
南洛璎的目光从裴彬珩的身上扫过,又落在了长孙书亭的身上,长孙书亭默然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放心,南洛璎这才又瞧了一眼裴彬珩,轻叹一声,点点头说道:“嗯,你们聊,嫂子先出去了。”
南洛璎示意让墨书与四喜先出了屋里,这才抬步,只是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的止住了脚步,听到里面正传来长孙书亭的声音:“好了,彬珩,有什么话便说吧。”
裴彬珩静默了一瞬间,似乎在等南洛璎离开,这一刻,南洛璎只觉得有些羞愧,好像自己这样的小动作已经让裴彬珩发现了,惭愧的细密的汗都自额上慢慢溢了出来,正在她艰难的抬起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裴彬珩回道:“你要好好待她。”
只这一句立时让南洛璎又停住了脚,她这才醒过神来,这门口有屏风挡着,裴彬珩便是站着也未必能发现自己立在门侧未走,何况他正是躺在床上,那之前的静默,只怕是他正在思量如何开口,最终千言万语只凝成了这么一句话,原来便是到了这样的光景,在他心里依旧还是念着那个一身粉衣,娇柔如花的女子,想着的还是叮咛一句,要好好待她……
那一刻,南洛璎的心里隐隐开始为这个刚受过委屈的少年漫开了一丝隐痛。
长孙书亭下意识的便回应道:“你在说什么,谁?”
“长孙大哥,你知道我在说谁?她是个好女子,值得你用心去珍惜。”裴彬珩的声音依旧如前一般,一字一停顿,好像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那一刻,便是立在门外的南洛璎也能感受到他每说一个字时,那一份无奈,又心痛的难受,这个少年是在用自己的每一分力气让自己保持住这一份尽量的平和的语气,那一刻他是何等的痛彻心扉,却又是何其的无可奈何。
长孙书亭轻轻的叹息着,一声,双一声,似乎在思量要如何去说,似乎又在心灵纠结着应该要如何决择,良久,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去珍惜,不是我不想去疼惜,只是,我也一样无可奈何,我与她之间的距离,比你们更遥远,最初,我听说她要嫁于你的时候,我心里是痛的,却又为她快活,因为我知道,你会让她过的很好,可是……”
南洛璎听见长孙书亭的声音里,依旧那般淡淡的,却又有些隐隐的微颤,心里不由有些难过,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值得女子托付一生的男子,封家小姐何其有幸,居然在一生中得到这样两位男子的珍惜与疼爱。
屋里静默着,南洛璎屏着呼吸,咬紧了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有一丝抽泣的声音发出来,因为不想让这样两个男了发现,他们的秘密让自己听到了,只是泪却还是止不住的顺着脸庞慢慢的流落下来,这是为了人世间真情而落的泪。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如此情,如此恋,怎么让人不为之感动。
好半天,才听到裴彬珩说道:“长孙大哥,我已经让他们退了婚,我……一个被退婚的女子,能选择的总归是少些,你为什么不肯为了她去努力一次,或许……”
“你怎么知道我未曾努力过?”长孙书亭的声音干干的,已不复之前的清冽。
好一会子,他轻如自语般的继续说道:“在你还未与她订婚前,我就曾托了副将杨将军去说媒,希望能凭借我在军中的那些微末军功,和诚意打动一下封家,可是封老爷只说了一句,便是让她在家自梳不嫁也断不会许于我这门的末流医士。”
好半天,长孙书亭方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一天,我回到家里,几想将那一屋的医书都烧了,记得小时候,爹便说不让我学医,让我去念书,可是我却不肯听,只因为,觉得医者活人无数,自有自己的公德,可是,何曾想到……”又复一声长叹,良久长孙书亭缓缓的说道:“人生难再重来,我再如何努力,也没有机会再重回小时候,弃医就文,便是我自今日起努力学文,十年苦读,只怕她也是等不得我的……”
这时候只听“嘭”的一声,传来一个肉拳重击硬物时发出的闷响,南洛璎立时惊的双眸微睁,只听长孙书亭说道:“彬珩,你……”
“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样的父亲,咳咳咳……”裴彬珩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急咳,想是气急了。
长孙书亭轻叹了一声,有些苦味的淡满说道:“她父亲久病不起,只怕多半主意都是她的叔父所许,东京城里的老官儿们也都知道,她叔父与父亲多年前便是面和心不和,只怕这样的时候,不落井下石,为的是争个兄友弟恭的名声,只怕想的是用她的姻缘换个仕途,哪里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家境薄凉的穷小子。”
裴彬珩也是跟着一声长叹,好一会子却又慢慢的说道:“是啦了,在封家悔婚之前,我也听说了一个传闻,现下想来,只怕是真的。”
“什么传闻?”长孙书亭立时追问道。
“据闻老太妃想为王爷纳个妾房开枝散叶,放出话来,要是能一索得男,便有望立为侧妃,只怕不少官员都是削着头想将女儿送过去。”
长孙书亭想着叹息了一声道:“只怕是啦。”
南洛璎听到这里,想着那个眼眸明亮,一脸温柔的女子,还抱着一腔的期待,想着能与自己的心上人共结连理,而现实却是这般的丑陋而又让人无奈。
锦瑟篇 178:突然失踪
屋里静默了好一会子,裴彬珩轻轻呻吟了一声,但很快便止住了,好半天才说道:“我们必须得要做些什么,打听清楚封家真正的意图,若只是不愿意这门亲事,也便算了,要是真的……真的……”说到这里裴彬珩轻咳了几声,这才说道:“我们应当要做些什么才是。”
南洛璎在这样的处境里,自是无法言语,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但只一刹那间便想起之前四喜说过的话,立时醒悟,要是从前,想要探听几句又有何难,可是现在,还能如之前那般想见就能见的吗?正在南洛璎的脑子里电闪过这几个念头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的墨书禀报道:“少夫人,二少爷,叶夫人来了。”
未免让人发现,南洛璎赶紧抬步走了出去,一出门就迎上了正走进来的墨书,南洛璎赶紧向外走了几步,迎上了正走进来的叶夫人,叶夫人瞧见南洛璎抬了抬眉,但很快还是一脸平淡的说道:“现在这样的时刻,你要懂得瓜田李下,避嫌就让。”
南洛璎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便退开了路,让叶夫人先行了一步,待到叶夫人进了屋,南洛璎这才抬步跟了进去,一入屋里,便听见叶夫人正在与长孙书亭客套着说了几句应景的话,左右来回几句不过还是问着裴彬珩的伤势,大红长孙书亭也觉得无趣,叶夫人却并不打算走的样子,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笑着,长孙书亭又磨蹭了一会儿,终是起身告退,南洛璎瞧见长孙书亭走了,再瞧着叶夫人那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发虚,也起身告退回了屋。
南洛樱在屋里左右思量着,却也拿不出个主意,可是时间却还是这样不急不慢的到了入夜时分,裴彬玢回了屋里就看见她正坐在桌上,一只手下意识的搭在面前的几案上,手指正无规律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听着那桌面发出闷闷的“啪……啪……”
裴彬玢皱了皱眉,轻声唤了一句,南洛璎回过神来,一瞧裴彬玢,南洛璎立时站了起来,飞快的迎过去,眼里全是热切,嘴张了张,刚想把今天的事述叨一遍,却听裴彬玢已先说道:“今天书亭来过了?”
南洛璎点了点头,刚想说话,裴彬玢已抬步走到椅前坐下,轻了一声,瞧着他那一脸愁闷的样子,硬生生将南洛璎嘴里的话给逼了下去,她瞧了瞧,最终说出口的话只是一句:“你心情不好。”
裴彬玢闷闷的摇了摇磁,又轻叹了一声,最终慢慢的说道:“今天封家出事了。”
南洛璎立时愣了愣,走到裴彬玢的身边,端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手上,这才慢慢的说道:“怎么了?”
“封家败落了,封家两兄弟,大老爷也就是封灵玥的父亲,还在病中,不能主事,封家的老二,鼠目寸光,这些日子里树敌太多。”裴彬玢缓缓的说着话,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瞧着南洛璎道:“今天听说,封家已是接了广陵王府的礼聘了,要将封灵玥送进王府里,借此稳定一下局面。”
南洛璎的双眸立时睁圆了,好半天才说道:“这怎么行,他们不是与咱们家才议过亲吗。不能今天他们说退就退吧。”
“议是议了,必竟未曾拉过我们家的礼金,不过是央了媒,又一起吃了茶,算是大致的订下,但没有接过礼金,不算礼成,他们从道义上来说,是不地道,但从道理上,却也无甚大错。”裴彬玢说完,又叹了一声,这才说道:“事已到此,我们已是管不得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对彬珩说,他的心思,唉”说到最后,千言万语终是化成一声长叹。
瞧着裴彬玢愁眉苦脸的样子,南洛璎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想了想,心里也分析了一下厉害,知道这事儿,一但涉了皇家的家事里,哪怕再理,在这世道上,也不是咱们一般非皇家的人能管的了,心里也只能为那几个绕进这份爱恨纠结中的男女轻叹了一声,虽心里也痛惜封灵玥的命运,但更多的却还是为了裴彬珩担心,怕他会有些冲动的又做出些什么来。
裴彬玢瞧见南洛璎的样子,伸手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想这些了,在外面也想的烦了,回家里不说这些,咱们先吃饭。”
南洛璎轻笑了一下,强自豆趣的说道:“怎么了,只念着家里的饭呢?”
未曾想到,裴彬玢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我白天在外累了一天,想的只是晚上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
“那你是想着家里的饭呢,还是想着和我一起吃呢?”南洛璎顺着话笑道。
裴彬玢瞧着她,淡淡的笑了笑,却不如她意的淡淡应了一句:“都有吧,”瞧着南洛璎有些发嗔的样子,他又轻笑了一下,伸手在她的鼻尖弹了一下,又催了一句道:“还不去叫人准备上。”
南洛璎一边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一边走出了屋子,只是在她出屋的那一瞬间,笑容已是敛住了,想着那一身粉衣如画的温婉女子,将要嫁去给那个有些阴阳怪气的王爷为妾,不由又想起永远如春风抚人一般,温温尔雅的长孙书亭,还有那个翩翩浊世中却还留着一份那样的至诚至性的裴彬珩,心中更为这三人挽了一把无奈的伤怀……
南洛璎虽是想着心事,但事却也是麻利的办着,很快吩咐了丫环们备好饭菜,请了裴彬玢过来入了席,两人一起吃罢饭,又说了几句话,裴彬玢左右思量了一番终是叮嘱着南洛璎暂不要将封灵玥的消息告诉裴彬珩。两人这般议了几句,便早早的睡下来,自是夫妻一起去行那周公之礼,正是芙蓉账里玉生香,情浓绯绯之时,却听屋外突然有些吵嚷之声,突然自屋外传来墨书的声音道:“少爷不好了。”
可以想像的出来,裴彬玢原本正在意动之时,让人如此一叫嚷,自是有几分不悦,他一边拥着南洛璎一边应了一句道:“有何不好了?”
“大理寺的一位长官,带着人来搜府。”南洛璎也让惊住了神,裴彬玢这才定了定神,翻身坐了起来,一边麻利的披着衣服,一边说道:“搜府,可带有公文。”
“这……舅才爷正在应付他们呢。”墨书一边应对着,裴彬玢这时候已披好了亵衣,一把拉开门,一边将拿起外衣,穿戴着,一边问道:“你也不看清状况,为什么就冲了过来。”
“我只听他们点名要找二少爷问话,所以就赶紧过来报信了。”裴彬玢这一下真给惊的人都站定不动了,也不管那衣服还未穿戴整齐,一把拉住墨书说道:“问什么话。”
南洛璎听到这番话,也惊的自帐子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想要听上一二,正巧让裴彬玢瞧见,裴彬玢立时说道:“四喜呢,快来给少夫人把衣服穿好,只怕呆会府里要闹腾会了。”说完就迈步出了门,也将那门先掩上了。
南洛璎心里还掂着听到一半的事儿,一瞧卧室的门都带上了,便自己下地寻上衣服穿戴了起来。
不一会子,便听门让人推开了,四喜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少夫人,让四喜来伺候你更衣吧。”
南洛璎应了一声,想也不想的下意识的问道:“四喜外面到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四喜一边自架子上取了衣服,一边走到南洛璎的身侧帮她打理着,然后这才缓缓的说道:“我适才呀,听见舅老爷遣过来报信的人说,好像是老太妃请人算了日子,原本是订在两日后将封家小姐迎进王府……”
“两日后……”南洛璎惊呼了一句,不由停了停手里正在扣的盘结说道:“便是侧室,也是王府纳妾,怎么这般急。”
“只怕封家迟迟不肯与我们过礼,便是存了这个心思,只是一直没得到王府的首肯,这才与咱们家这般磨蹭着,这会子得了太妃的认可,自是怕迟则生变,只急的想将……”四喜到是有条有理的说叨了起来。
南洛璎却是不奈的打断了她的话头子,不悦的说道:“这番话是谁说的。”
四喜略愣了一瞬间,但很快就淡淡的应道:“婢子说错话了,婢子也不知道为何这般急,反正便是这般定下的,可是今天夜里的时候,突然从封府传来消息,那封家小姐不见了。这事儿自是大了,封家也不敢隐着藏着,因为今天白天已接过王府的聘礼,便是赶紧禀报给了大理寺。:、”
南洛璎哦了一声,表面看起来平平淡淡,其实心里早就是上下翻滚,封灵玥失踪了,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能干出什么事来,她又是怎么跑出家门的,还是遇上什么意外了,想着想着,那眉头就不由锁紧了……
正这会子功夫,四喜一面将最后一件外衣披在南洛璎的身上,一边继续说道:“只是不清楚,这封家小姐失踪了,为什么到咱们家里来搜。”
只这一句话,立时将南洛璎失了神给拧了回来……
锦瑟篇 179:众事烦纷
南洛璎匆匆穿戴好衣裳,便推开门出了里屋,走到堂厅,却发现裴彬玢已经不在了,墨书瞧见南洛璎来了,赶紧迎上去见过礼禀道:“少夫人,大少爷出去瞧瞧了。”说完又偷眼瞧了一下南洛璎,着意说道:“大少爷叮嘱过,让少夫人不用担心,便是那些人来了,只管看好随身物品便是了。”
南洛璎皱了皱眉头,闷闷的说道:“这要是真这般让搜了起来,这叶家与裴家的脸面上往哪放?”到了这里,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出了这般的事情,要是平日里,细娘只怕早就迎过来安抚自己了,怎么的,今天都闹成这般了,她不见她的人,南洛璎越想越是心里有些犯嘀咕,连忙瞧着四喜问道:“四喜,细姨呢?”
四喜垂了垂眼睫,好像才醒过神来般的应道:“细姨,没有见着她呢。”
南洛璎心里立时有些一紧,双眉一皱,提声说道:“你还是快去将她找来吧。”四喜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瞧着四喜出了屋,南洛璎也自觉有些坐不住,站起身,在屋里走动了几步,终还是出了屋,刚一动步,墨书赶紧跟了出来,还在一侧劝道:“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见南洛璎没有应声,墨书继续说道:“您还是在屋里歇着吧,外面的事,有大少爷与舅老爷应付着呢。”
南洛璎点了点头,叹了一句说道:“我知道了,我就在院子外面吹吹风就好了,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是什么样的情况,再来回我。”
墨书应了一声,走到院门处,却又定住了脚步,终还是吩咐了门侧候着的一个门子去打听了,转回身来禀了南洛璎,还是留在了她身侧守着。
南洛璎心里只觉得这几天的事串在一起,又乱又没个头绪,先是细娘与叶老爷,接着又是裴彬珩与封灵玥的婚事吹了,现在又是传来封灵玥让礼聘到了广陵王府,以及这前一刻的消息,封灵玥失踪了,这一切的一切,好像看似无绪,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有人将封灵玥的失踪与叶府……不,或是说与裴家联系在了一起,最主要的是,还会想着要问裴彬珩的话……
左右思量着,却是理不出个头绪,迎面吹着微凉的夜风,南洛璎却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痛。
正在南洛璎的心里打鼓的时候,那门子已是回来了,不敢直接来禀南洛璎,只是瞧着墨书示意,墨书赶紧过去与他耳语了几句,南洛璎正是有些不奈的打算唤那门子过来直接问话,却见墨书已走近回道:“少夫人,前面已在散了,听说是王爷传令让大家都歇了,不要为了他的一点私事这般劳师动众。”
南洛璎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并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还是沉沉的。
现在这般的情况,要怎么想广陵王爷的这一句私事,南洛璎皱了皱眉,回头又问道:“那少爷呢,怎么还没回来?”
墨书赶紧回道:“少爷还在与舅老爷议议这事。”
南洛璎哦了一声,却又想起四喜去寻细娘也好一会子功夫了,赶紧吩咐了墨书唤个人去寻寻,左右这般一折腾,那自是丝毫的睡意也无了。南洛璎索性也不再睡了,吩咐了人去备了些点心,想着裴彬玢回来一并吃些,只怕这一夜里折腾成这般,大家都是累的紧,又命人煮了汤粥,自己也取了本闲书在那里左右无事的翻弄着,只是心里却还是惦着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点心和汤粥都让厨娘送了上来,南洛璎却觉得驳是无味,心里只是念着裴彬玢与细娘,又让墨书唤人去找了几回,就这般天色微微放明的时候,裴彬玢方回了屋里,瞧见南洛璎早就备了几样小吃,便轻笑着说道:“这么早就吃早饭了。”
南洛璎候了他一夜,这会子见他回来了,反是心里觉得有些委屈,白了他一眼说道:“现在这是吃早饭的点了嘛?”
裴彬玢不知道她气的什么,愣了愣,只是淡笑了一下,不再理会她,径直坐下,取了一碗粥,刚一入口便说道:“咦,怎么这般凉。”
“我怕你夜里回来饿,让他们备下的,又不曾热过,当然有些凉了。”南洛璎小小声的解释着。
裴彬玢愣了愣,抬起头,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南洛璎,好半天,微微轻叹了一声,淡淡说道:“你等了我一夜?”
南洛璎扁了扁嘴,却没有回话,裴彬玢瞧着她的神色,不由轻笑了一声,这才说道:“快吃吧,好在这天气,便是凉了的粥,也是风味不错的。”说话着,用筷子取了一块小点心递到南洛璎的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瞧着她。
南洛璎满心温暖的的凑到面前,刚想吃下,却见裴彬玢突然拿着点心一指她面前的另一碗小粥说道:“你也一起吃啊。”然后回筷将那点心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南洛璎的眼斗然睁大了三分,然后一抬头,只见裴彬玢正是一脸笑意的瞧着自己,那原来的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化在那一片目光中,再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只是乖乖的听着话去取了那碗粥,陪着裴彬玢一起吃了起来。
裴彬玢与她一起吃过东西,这才缓缓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只说封家小姐失踪是因为我们裴家咽不下封家毁婚的这口气。”
南洛璎立时瞧着裴彬玢,不再说话,好半天才应了一句道:“这样,会不会,有麻烦。”裴彬玢摇了摇头,瞧见他摇头,南洛璎方觉得心里定了几分,却听他继续说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