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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第33部分阅读

      嫌妻 作者:nprouwen

    的理智气壮。

    南洛璎气怒不已的瞧着他,瞧着他,好半天才从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只有两个字“无耻。”

    裴彬玢的脸色僵了僵,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反是阴沉沉的让开了路,只是瞧着南洛璎说道:“你我们既然已是夫妻便要相处一世难道你真的要这般与我一直到老。”

    南洛璎跺了跺脚,瞪着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言语便转身就走。只是走出门前却还能听到裴彬玢在他身后有些懊恼的猛锤了一下桌子,那一声闷响,让南洛璎的脚步迟疑了一瞬间,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她便继续向外走去。

    如城篇 143无言寂寞

    南洛璎离去时,裴彬玢只是沉默,或是其实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沉默其实也是一种态度,有时候,你被人误解,你不想争辩,所以选择沉默。只是,这世上本来就不是所有的人都得了解你,因此你认为不必对全世界喊话。可是这时候,你被最亲近的人误解,你难过到不想争辩,只有选择沉默。

    因为你认为全世界都可以不懂你,但他应该懂,若他竟然不能懂,还有什么话可说?生命中往往因为这样,有多少无言以对的时刻,毕竟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能条列清楚,甚至可能根本没有真正的是与非。

    那么,不想说话,就不说了,只是在你认为多说无益的时候,沉默也许便是你最无言的寂寞,最伤怀的选择……南洛璎方走出门,便瞧见细娘在一侧原是笑着迎上来,瞧见南洛璎双手空空,脸色也有些阴沉,那笑容立时僵了僵,好半天才勉强的说道:“我才喝过茶过来,你……”

    南洛璎垂下了眸子,轻轻的说道:“我们回去吧,我和他说明白了。”

    细娘愣了愣,又扫视了一下周围还有不远处正在那里给香炉里添香的墨书,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扶着南洛璎,便与她一同走了出来,一直到出了屋子,走到四下无人之处时,细娘方才说道:“璎姐儿,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南洛璎抬起头来,望着细娘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用那样伏视的我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就不愿意顺着他的意思,那时候,我只想离开这里,只想看见他……”

    “璎姐儿……女子如蔓株,本就依附在男子身上成长,你这又何必呢,只要他日后能真心待你,好好对你,便是了,之前的事,你一直这样看不穿,只是误了自己罢了。”细娘的脸上有些恨铁不钢的痛楚。

    南洛璎瞧着她,沉默了一瞬间,好半天才说道:“我知道自己现在有些执着了,只是我就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无视过去的事情,也接受不了云非烟的存在。”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她说情。”细娘说话间,眸子都睁的老大,里面隐隐有些泛红,想是真的又急又怒。

    南洛璎停了停,眸子透着前方的树枝,遥遥的看着远处,好半天才说道:“因为,我不想看见裴彬玢这般绝情。如果他真的那样绝情,看着云非烟去死,我……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我就是不想这样。”

    细娘气息有些不平的捏紧了南洛璎手腕,好半天才说道:“璎姐儿。”说着,又唤了南洛璎一声,却再也说不下去下面的话来,只是愤愤的瞧着她。

    南洛璎知道这次细娘是真的怒了,只得笑着牵着她的手道:“细姨,细姨,你……别生气了。”

    “璎姐儿,当知道我为何生气,我气的是,你现在完全不懂你自己的状况,也不知道为自己打算,以后,以后,阿细老了,还能看着你几年,总想着能瞧着你一切顺利了,下去见了夫人,阿细也能有个脸面去禀一声,可是现在你这般踌躇下去,想要把自己折腾到什么时候?”细娘愤愤的言罢,又指着那远远的院子里一个小屋桅上的春燕的小窝说道:“你瞧瞧,便是那鸟雀儿也知道要为自己过冬盘个窝出来,为什么璎姐儿便从来不懂得为自己打算,便是不喜欢大少爷又如何?何是大少爷要纳妾又怎么的?你是正室夫人,大少爷现在又敬上你几分,谁能越得过你去,你好好盘算盘算自己的将来才是正经,没得日里夜间的只想着与人争风斗气。”

    南洛璎一时间让细娘骂的头也抬不直来,只是唯唯而应,细娘说罢,还不解气的拖着南洛璎径直回了屋里,一直拉到一面大铜镜前,指着镜里的南洛璎说道:“璎姐儿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原来咱家的姑娘在都城里也算是数得上的美人,可是现在……你原来的那份意气风发的气质那里去了?”

    然后细娘的手抚上在南洛璎头发间的如意钗上说道:“瞧瞧这只如意金丝钗,不过是二两三钱银子的物件,你再看看那云非烟,他那日里从铺子里取走一个胭脂粉也是这钗的几十倍,你才是正室夫人,人家的日子过的比你不知道逍遥多少,以前怕璎姐儿难过,阿细从来不敢提,可是现在……璎姐儿自己都不看重自己,阿细也没得什么不好直言的了。”

    南洛璎瞧着镜里的自己,一身正红色的锦服,上面绣着正字纹,衣边上打满着娇艳的彩绣,可是也掩不住神色里的憔悴……细娘也不理南洛璎在那里想些什么,只是在一边继续说道:“璎姐儿好好品品阿细说过的话,你究竟如何为自己打算的,不要提出什么要出去过日子的话,若是姑爷要休了你,或是日里夜里,给你气受,不要璎姐儿说,阿细也同意,只是现在姑爷待你好,老爷夫人也不曾怎么刻薄璎姐儿,璎姐儿这时候要还有这样的心思,那便是与自己过意不去,不论怎么说,阿细也不会同意的 ,若是璎姐儿一定要拧着性子来,阿细老了也服侍不得了,还望璎姐儿赏个恩典,让阿细回家养老去。”

    南洛璎这才真的有些慌乱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细娘会有离开她的时候,在她心里在这个世界里,如果她还有一个亲人的话,那便是细娘,听到细娘说出这样的绝裂的话来,她哪能不惊,哪能不慌?

    好半天南洛璎才说道:“细姨,细姨,你,别这样说,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这一句舍得,便把细娘的泪给勾下来,她一边拭着泪一边说道:“舍不得也得舍得,谁让璎姐儿现在嫌阿细多事呢。”

    南洛璎有些无措的拿起怀里的手帛,一边帮着细娘拭泪,一边说道:“怎么可能,我谁也离得,便是离不得细姨。”

    细娘这才抱着南洛璎的肩膀,将头依在上面哭了一会子,然后方说道:“阿细是看到璎姐儿这般,真的着急,真的,真的着急啊。”

    南洛璎又是安抚了细娘几句,直到最后,无奈中只得先应承了她,绝不会再与裴彬玢置气,这才让她停了泪,出去张罗别的事儿去了,南洛璎瞧着细娘走出屋子的背影,心里却是想着细娘之前说过的话,还有裴彬玢那带着温暖笑意的眸子,一切的一切纠结在她的心头,一时间又何不是千种愁,万般味,左右思不清……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洛璎幽幽的自语着:“难道,我真的错了嘛?”

    正在房里想着心事的南洛璎并不知道同一时间里的裴彬玢正伏在地上将那散乱一地的珍珠衫捡了起来,他抖手展开将它铺在了桌几上,那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在冬日里温热的阳光中,静静生辉,他的手指慢慢的抚在那一颗颗圆润的珠上,良久良久,他的眸子慢慢的沉了下去,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个在树下仰着头望着自己的少女,那在阳光里如初春的温暖一般的轻笑,那粉嫩的稚颜上还带着一种未经人间烟火的清丽……只是两人都不曾想到他们在书房的争议却是瞒不住人的,这时候之前发生过的一切,早已传开来,云非烟正在午后的阳光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是长孙大夫照应过的,只说是他需要多晒晒太阳有助恢复,她的手里却也没有闲着,正在刺绣着一个什么物件,虽然这一点是长孙大夫所反对,因为伤眼,但云非烟却是一定要去做,却也无人能管,她听到清霜将这样的消息说来时,手里停了停,一部留意间,一颗血珠已从手指间冒了出来,染在那方水天色的绣料上,云非烟不住的埋怨道:“让你不要和我说这些,你非得说,你瞧瞧,又将这绣料弄脏了。”

    清霜赶紧的凑过去讲云非烟的手指放在嘴里吸了吸,这才说道:“正好,姑娘别绣了,伤眼。”

    云非烟闭了闭眸子,淡淡的说道:“趁还有机会,我想再为他做点什么,这样,以后,便是他想起我来,也不会,只有怨,多少还能念得我点好,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想起我来。”

    “姑娘……姑娘,这……这一切还没过去嘛?”清霜有些无措的说道。

    “唉,傻丫头,大少爷是什么人,哪里有这么好弄……”云非烟说话哩,有些无奈的伤感……在她说话的那一瞬间,她的眸子里隐隐有些泪意,却还是没有流出来,好半天云非烟才继续说道:“其实能看到他与少夫人和好,我也心安了,少夫人,人还是不错的。”

    “什么不错,她劝姑娘出去,就是将姑娘往死路推……”清霜不平的说道,正这时候看见云非烟飘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她这才噤声不语,只是眼里还是不平的意思。

    云非烟不再理会她继续埋头绣着手里的绣料。

    如城篇 144 柳儿归来

    南洛璎一直在屋里坐着,一直到细娘匆忙的走进屋中,她才让惊醒,瞧着细娘脸上驳是精彩的表情,不由皱了皱眉说道:“又怎么了?”

    细娘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说道:“璎姐儿……璎姐儿……柳儿回来了。”

    南洛璎立时站了起来,想起那个女子,她的眼不由眯了一下,里面全是厌恶。

    细娘看见南洛璎的神色不对,她凝了凝眉,好半天才说道:“柳儿回来了,她嫁了云丫头的哥哥,说是一并回来给老爷夫人请安的。”

    南洛璎皱着眉,心里却在想着那个在枯树下哭泣的女子,她如果知道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带着一个新婚的妻子来了这里,她该是如何的想法?

    只是现在她自己也是一身的麻烦,这样的念头不过是在心里微微闪了一下,随即便过去了,其实也容不得她多想,细娘已是在一旁说道:“那个丫头,璎姐儿要是不想见她,便让打发她走吧。”

    南洛璎点了点头,细娘正欲出去,又迟疑了一下,又踌躇的说道:“只是,她是随着云非烟的哥哥来给老爷夫人请安的,由璎姐儿做主打发她们走,只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如不去理会,反正老爷夫人只怕也不愿意见着她们。”南洛璎这会子也没有个主意,听细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点头说道:“那我们只当不知道这事儿吧,不去理会了。”

    细娘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人都知道她以前是璎姐儿身边的丫头,这会子要是回来了也不与璎姐儿见个礼,只怕背地里定会有人说璎姐儿过去待人刻薄,唉。”

    南洛璎自是让细娘左右一个主意,劝的心烦意乱,可是同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云非烟则更是心中生乱,她手里的绣料一时都没有拿住,落在了地上,好半天她才伏下身子捡起那块绣品,嗫嚅着说道:“那,我娘,我娘有没有跟着回来。”

    当见清霜点头时,云非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即便倒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在清霜的扶助下立了起来,清霜却还不知道的说道:“紫姨回来也好照应一下姑娘,瞧姑娘最近瘦的……”

    云非烟颤抖的说道:“什么,他们这是将我往死路上逼啊。”说话间那眸子里已是流下两行清泪。

    裴彬玢听到柳青河带着紫姨与柳儿一道回了裴府的消息,眉头也是挑了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着他手里正在书写的信册……南洛璎虽是不想去理会他们,只是便如细娘所说,柳儿毕竟是她屋里走出去的丫头,怎么能不来见个礼?当听到柳儿带着夫婿来给她磕头的消息,南洛璎只觉得嘴里像是吃了苍蝇那么恶心,当即便说不见,反是细娘在一侧劝了几句,只说这般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怕会惹来闲话,何况不见面如何能确认她的想法和举动。

    左右劝了几句,南洛璎方是点了头,让她们进来,一走进来,柳青河还是一般的青衫布衣,其实裴夫人给赠的田产钱帛完全够他们在外面做个富家过活,只不知道为何柳青河还是过去那样的小厮打扮,柳儿已是过去要丰盈了几分,气色甚好,远远瞧见南洛璎便磕头跪下,一步一揖的移到了南洛璎前方三尺处,南洛璎瞧她如此做作,便也沉着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瞧着她的动作不语。

    柳青河在一侧只是长揖了一下,算是行过礼然后等到柳儿也做足了功夫方说道:“我夫妻两人要是不得少夫人,夫人的恩典,那里能有今日的日子,不论在他处如何,只要在裴府,我们都还是您的仆人。”

    南洛璎抿嘴轻笑了一下,说的可真溜呢,只怕这样的话在裴夫人,裴老爷那里方才说完吧。心下虽是这般计较,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瞧着他们两人,眯着眼说道:“你们难得来一次,还是早些去看看非烟吧,她久未见亲人,只怕想得紧的。”南洛璎说完便仔细打量着柳青河的神色,想看看他会有何表情,却只见他神色如常的客套的应对着:“当给大少爷也请过安后再去。”

    南洛璎眯了眯眼眸,心里突然有一种将云非烟所说的一切告诉裴彬玢的冲动,想像着如果裴彬玢知道了一切以后,会如何对待这个笑面的小人。

    柳青河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鬼门关前转悠着,继续又是给南洛璎千恩万谢了一番,反是柳儿行过礼后,便只是抿嘴轻笑的立在一边,垂头不语,只是那低下的眸子里时不时有一丝隐芒闪过,带着那微微的闪亮偷偷的瞧着南洛璎。

    南洛璎瞧见他们夫妻两人这副模样,一时间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反是笑着应付了几句,便打发他们出去了。待到他们行出门外,南洛璎皱着眉自语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将你所说的一切告诉他人,可是没有说过不写出来,应该也不算违诺吧。”这最后一句却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苍天,只可惜不会有声音来回答她的问题。

    南洛璎挑了挑眉立起身子,走到一侧的小案几上,提笔写了一封短信,便招来门外候着的四喜说道:“将这个交与大少爷。”四喜自是应声而去,南洛璎却捏着笔,久久出神,好半天终是轻叹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毛笔,不言不语的又坐了下来。

    这封信便通过四喜的手里递到了墨书的手里,只可惜那会子,柳青河正带着柳儿还有紫姨去给裴彬玢请安,裴彬玢终还是念了几分旧情,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让柳儿或是紫姨难看,至于柳青河,他自进了裴府便是裴彬玢的长随,两人相处也算合宜,自是走过了客套,这三人方是告辞去了云非烟的屋里,临出门时,紫姨正与四喜墨书擦肩而过,四喜正好听到紫姨正对着柳青河说道:“真也奇怪了,大少怎么难得回来,一次也不住在非烟的屋里。”

    四喜与墨书听见这样的话,正是相视一笑,墨书看见他们离去了,这才进去递了信。进去的时候裴彬玢依旧在瞧着那锦盒生闷气,听墨书说是南洛璎送来的书信,只让放在桌上,却半天也不肯去看。

    墨书在一侧瞧了一会儿,这才小声的提醒道:“大少爷,四喜还在外面候着,是不是你给句话,好让她回去交差。”

    “便对那个她说,我知道了。”裴彬玢没好气的回道。

    墨书虽是想再劝几句,但看见裴彬玢脸色阴的厉害,还是没敢多嘴,只是闷不出声出了屋子,将前后与四喜一讲,四喜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便这般回了少夫人了。”

    墨书又还能多说什么,只是点头不语,四喜这才回了屋里,却不敢将裴彬玢未看信的情况说了,只是依他的话说了一句,他已是知道了……南洛璎当时正坐在放了几本杂书的几案后,听到这句话来,立时站了起来,瞧着四喜问道:“他便这般平静?”

    四喜只得嗫嚅着回道:“婢子未曾进屋,不知道少爷的表情,只听墨书传话说,让这般回给少夫人便是。”

    南洛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也期盼着那个恶人当受到应有的惩处,且不说他之前所为,现在方害过人后,居然便大大方方又是娶妻,又是来省亲,那里还将自己过去做的错事当成一回事,太过……太过无耻了些,想到这里,越发觉得那柳青河惹人生厌,只盼着裴彬玢狠狠教训他方好。

    或许南洛璎的心理从来没有发现,在她不知不觉中,早就认为所有的问题交给裴彬玢来解决,便不再是问题,不论什么事,好像只要是裴彬玢在处理,她便觉得安心了……柳青河等人进了云非烟的屋里,云非烟正坐在窗下的小椅上,一瞧见紫姨,她的眼眸里便全是泪,有些哽咽的说道:“娘,你回来干什么?”

    紫姨那里知道云非烟的心事,她一边自袖里取出一个小符一边说道:“来来,烟儿,这是娘给你在静音寺里求来求子符,你赶紧带上,唉,你这孩子,娘不回来那里知道,娘才不在几个月,你便让人打压成这样了,你瞧瞧,大少爷这会子回来了,都不歇在你屋里了。”

    云非烟如木偶一般的不言不语的瞧着柳青河,饶是柳青河如何故作镇定,在云非烟这样如同死灰般的眼神里,也渐渐有些不安和局促了起来,他别扭的转到了柳儿的身侧,想要介绍,却又停住了,最终还是柳儿先说话道:“这里又没得一个外人,我也不多礼数了,走了半天的路,可累坏我了,想向非烟讨一个座。”

    云非烟瞧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忙活着带护身符的紫姨,终是轻叹了一声道:“你坐吧。”然后瞧着柳青河淡淡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恭喜大哥喜得佳人。”只是那眸子里的光,幽冷幽冷的,好像古潭里的一片死水一般。

    如城篇 145 苦茶之味

    南洛璎坐在屋里,却是左右心思不定,原想让四喜出去探听消息,却又觉得不太放心,左右思量着,自己总归是不能出去的,这屋里除了细娘却也真没得一个可信之人,坐定之时,南洛璎更过想起的是在如城的岁月,那段时光,真正可以说是自己来了这个世界以后,最快乐的时间,自由,而且没有太多的压力,也没有长辈们的规矩给管着,想起在如城里的人,马如师如长的马掌柜,还有对自己一向信任,敬重的张嫂,南洛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屋里,却也需要几个这样的人才是。想到这些,南洛璎突然觉得心里一震,自己不是早就决定要离开了嘛,为什么,还会盘算着以后在这家里怎么过?难道在内心深处,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走。

    只这会子功夫,细娘已经端着盘小点心走了进来,瞧见南洛璎还是坐在那里,一边递上点心一边说道:“璎姐儿,你可想好了如何应对没有?”

    南洛璎这才回过神来,听见细娘问的话,只是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细娘却在一边继续念叨道:“璎姐儿,我让厨房做了些党参红翡玉绡汤,不如你送一些给姑爷去,只说是你自己做的,瞧瞧姑爷的反映。”

    南洛璎愣了愣,挑了挑眉说道:“我不想骗他。”

    “这怎么能叫骗呢,便是姑爷知道是厨房里做的,也只有高兴,因为这是璎姐儿的心思,还在念着他呢,女人嘛,重要的是以柔克刚,那里能像璎姐儿这般一直和姑爷拧着,便是硬碰硬,姑爷便是再多的心思,也会让磨灭了。”细娘一边好言好语的劝道着,一边细心的帮南洛璎将有些微乱的发髻重新理了理。

    南洛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细娘的话,却也不愿意便这般听了细娘的话,之前方和他闹成那般,现在又送汤过去,算是什么事?

    细娘看见南洛璎不言不语,却是明白她还是不肯的,便捏着南洛璎的肩头说道:“我的璎姐儿,你,你,你到是说句话啊。痛快些。”

    南洛璎摇了摇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见细娘一副涕然欲泪的样儿出来了,只是瞅着南洛璎,好半天才哽咽着说道:“璎姐儿,你这般拧着性子,让阿细便是死了也放心不下啊,以后怎么去见夫人。”

    南洛璎立时觉得头比斗大上三分,只是无奈的说道:“细姨,你,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才与他争论过了,这时候便贴过去,不是让他看小了,还觉得我的心思不对,还是不要了。”

    细娘听南洛璎的话里还有几分道理,这才收了收泪,却还是继续说道:“那璎姐儿当是何时再去见姑爷。”

    南洛璎心里也有心思,想要去瞧瞧那柳青河的下场,便凝了凝眸子,淡淡的说道:“这便要看他何时动手了。”

    细娘一时间听不明白南洛璎的意思,只是定定的瞧着她,南洛璎赶紧笑了笑,安抚道:“你去找个小丫头去瞧瞧云非烟与大少爷屋里的动静,有什么异动之时,再来告诉我。”

    细娘挑眉说道:“璎姐儿总归不要再与姑爷争吵才是。”南洛璎又是保证了一番,这才安抚着细娘出了屋子,瞧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南洛璎的耳边却还是浮着她说过的话,想了半响,方是闭上了眸子,慢慢依在了椅子上,歇一口气,其实她又那里能歇的住,这屋里的事都是乱成一团,自己未来将要如何度过,南洛璎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一直在思量着这一问题与对策。

    同一时间里的云非烟的屋里却是热闹非凡,紫姨好久未曾见过女儿,自是高兴的紧,左右端详着,总言说着,云非烟瘦了,瘦了,云非烟一边强笑着陪在一边,一边瞧着柳儿与柳青河,好半天才说道:“不知道大哥与柳儿姑娘是如何相识的。”

    还不等柳青河说话,柳儿赶紧说道:“我与青河在院子里时候便认识了,只是那时候我还是裴家的下人,没有自由,自是也没有这个念想,这次,得青河在少夫人面前说项,我才得了机会,放了自由,与他有了夫妻之缘。”

    云非烟立时双眼眯了眯,转而瞧着柳青河说道:“少夫人面前说项,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大哥与少夫人有这样的交情。”

    柳青河嗫嚅着,好半天也没有应声,云非烟的眸子越发有些凌厉了,她轻喝一声道:“大哥,你说话啊、”

    柳青河越是不言不语,云非烟的眸光越是凌厉,这样的神色,只把在一边的紫姨也给惊着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劝道:“烟儿啊,你气什么,这也算是少夫人的一个恩典。她这也是冲着想与你交好的意思,毕竟在大少心里,你的地位,可是她比不得的。”

    云非烟轻笑了一声,接着又有些嘲弄的说道:“我值不得少夫人卖这样的面子,只怕,这里面的人情都是大哥自己争来的。”

    “那是,你大哥之前在大少爷面前做事,也算尽心,他又是读过些书的人,自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紫姨依旧不明所以的得意着说道,说话间又含笑的瞧了瞧柳青河,继续道:“青河现在也娶了妻,我也算是对他死去的爹有个交待了,你大嫂,柳儿虽是丫头出身,但也是过去落难的时候有了这样的运,其实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呢,又懂事,又会操劳家事,你是不知道,夫人赏的那些银两,她又是置地,又是买铺,只怕以后便是我们什么也不做,也能踏实过上一辈子呢。”

    云非烟越听到后面,脸色越是难看,只是却还是笑着说道:“这样便好,便好。”只是说话间,那眸子里的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柳儿却似不知道般的继续说道:“我们日子是好些了,只是苦了烟儿在这里一个人,寂寞了些。”

    “胡说什么,烟儿有大少爷的照抚,怎么会。”紫姨说到一半,方感到有些不对劲,好像自己手下正抚着云非烟的肩头,而这肩正在微微耸动着,她赶紧将云非烟扯了过来,瞧见她的眼中正滑落的泪,不由急道:“我的儿啊,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云非烟含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女儿只望娘过的开心,听到大哥与大嫂现在这般出息,以后娘老来有靠,欢喜的落泪了。”说完却又瞧着柳青河说道:“大哥当记得今天的一切得之不易,都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以后要好好照抚我娘才是。”

    柳青河似乎听出云非烟的话里有些深意,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不敢接话,反是柳儿先应道:“烟儿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自当孝敬母亲。”

    云非烟轻笑了一下,然后望着紫姨道:“娘,你去帮我在厨房去唤个丫头送些点心过来。”

    紫姨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一边的清霜,皱眉道:“让清霜去便是了。”

    云非烟只得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可是我想吃娘配的四色清果,清霜又做不来。”

    紫姨这才笑着应了,赶紧出去忙了,临出门时,云非烟又吩咐清霜陪着一并去了,只说是给紫姨打个下手。待到两人都出了屋子,云非烟这才盯着柳青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真,真,做的好事。”

    柳青河见云非烟特意打发了紫姨方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虚了,居然垂下头,不敢应话。

    云非烟这才挑了挑眉头说道:“你知道嘛,我才流掉了一个孩子,听大夫说是个男婴呢,是不是很可惜。”

    她的声音很轻,很缓,只是在柳青河听来,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惊的险些坐在了地上,还是扶了扶一侧的柳儿,方才稳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只是嘴唇颤抖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声来。

    云非烟似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继续说道:“我要你记住,你今天的一切,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好生待我娘亲照顾她终老,否则,我便是死了,也必为厉鬼,使你一家上下终日不安。”

    这最后一句说的声色俱厉,那原来如是秋水般温柔的眸子,好似就要掉出来一般,瞪的满是血丝,只怕若是云非烟可以食人,她将一口将柳青河吃下去,方能解恨,她说完这一切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慢慢的倚靠在了椅上。

    柳青河好半天也应不出一句话来,反是一侧的柳儿淡淡的笑了起来,她望着云非烟,有意无意般的说道:“非烟说的话好吓人,其实我们终是一家人,便是非烟不说,我们也定当孝敬母亲。”

    云非烟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用几是从鼻子里闷出来的声音说道:“哼,算了吧,你们两个,我若有的选择,当是一个也不能信的。只是你们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柳青河这才如梦初醒般的说道:“非烟,你听我说。”

    “大哥,你还是留着你的话对大嫂说吧,劝她为了你们以后多积点德。”云非烟有些嘲弄的说着,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娘快回来了,你们不要再多说了。”说完便将那早已冷透的苦茶慢慢的品进了嘴里,由着那苦味在唇齿之间延开。

    如城篇 146 非烟之死

    南洛璎正在屋里等着消息,却听人说云非烟拎着茶盒子往自己屋里这边走来,不由愣了愣,难道是她误会了裴彬玢在这里?南洛璎还没有思出个所以然来,云非烟已是到了,进到屋里,她看着南洛璎,先是行礼,这才将茶盒打开说道:“一直承少夫人照抚,现在特来敬谢,自己做了几个点心,不知道少夫人可愿意赏脸一起用了。”

    南洛璎的眉不由自主的轻跳了两下,她望着云非烟,好半天才应道:“那便一起用吧。”便吩咐人去煮上雪梅清茶,又点好熏香,这才与她各自坐下,嗅着袅袅的清香,瞧着那让丫环们分放好的点心,南洛璎轻笑了一下,对着云非烟说道:“非烟,一起用吧。”

    云非烟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坐了下来,然后瞧了瞧南洛璎的样子,终还是说道:“那非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便自取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咬着,一边吃着一边热情的劝说着南洛璎用那块,用那块,这块点心有什么讲究,那块点心有什么讲究,等等之类,又取了南洛璎让四喜奉上来的茶,浅浅的饮了一杯,这才又说了几句话来,却看南洛璎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食着点心,云非烟突然站起身来,哽咽着说道:“少夫人,你……你。”

    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已经软倒在了地上,南洛璎受惊的看着她倒下,看着她滑落于地,看着她的嘴角上的血正顺着白滑的皮肤流出来,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瞧着她,瞧着她,直到四喜的受惊的叫声划破长空,南洛璎方如梦初醒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四喜的尖叫声,细娘慌乱的跑了进来,原侯在门外的清霜也跟了进来,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她失声痛哭道:“我可怜的姑娘,你怎么这么惨呢。”然后便指着南洛璎说道:“你这个如蛇一般恶毒的妇人,你居然嫉妒我家姑娘,便要这般害死她。”

    南洛璎有些无措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知道,她知道出事了,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细娘反应的快些,她一巴掌上便打在清霜的脸上怒骂道:“我家小姐可是你的主母,你怎么这般没大没小的,别在这里哭丧,四喜,快去请大夫来看人,然后通知大少爷,还有……夫人,另外若有人问起边说云姐儿吃东西咽着了,将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堵上嘴,先绑在柴房里去。”说到这里细娘又停了停,还是又叮嘱道:“只能请长孙大夫。”

    四喜早就惊的一脸的苍白,听了话,赶紧顺着细娘的意思去做了,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出去,不多会子便领着长孙大夫进来了,原来今儿个他正好来与裴家老爷下棋,裴老爷看见院里还聚着几个小丫头还有小厮在哪里探头探脑的,便冷冷的扫了一眼,这几个人立时做鸟兽散了。

    长孙大夫走到南洛璎面前时,南洛璎还在定定的看着云非烟,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去接触她,由着她躺在地上,南洛璎看见她的耳垂上都滴下了血珠子,而且那血珠子还是黑如墨一般,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长孙大夫伏下身子略一察看,便淡淡的说道:“准备后事吧。”

    立时在场便有一个人惊的软在了地上,南洛璎看了一眼,正软在地上的四喜,立时明白她的心思,不论这是怎么回事,她必是逃不掉的,这茶是她奉上去的,若是需要一个替罪的羊,这便是最好的人选,想来这一点,四喜心里也有相同的盘算,所以才会惊的软在了地上。

    南洛璎心里突然有一阵发冷,她知道是被人算计了,可是那个人是谁,又是为什么,她下毒的目的是自己还是云非烟。

    正在这时候,长孙大夫又在哪里察看着南洛璎与云非烟所用过的茶以及茶点,好半天长孙皱眉道:“这,茶没有毒。”

    听到这一句话,四喜的眸子立时亮了起来,她方理了理衣裳站了起来,瞧着长孙大夫说道:“长孙爷爷。”

    长孙大夫却没有看她,只是继续检察着,好半天才说道:“这人的心思,这茶点里,也并不是个个有毒呢。”说话时,又瞟了一眼南洛璎手里还捏着的半块点心,淡淡的说道:“少夫人好运气,若是拿错了一块,便也要送命了。”

    南洛璎只觉得这话里有话,不由皱了皱头说道:“长孙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点心是云非烟自她屋里带来的。”

    “正是因为是她自屋里带来的,所以说,拿错了一块,便要送命的。”长孙大夫声音依旧淡淡的。

    裴老爷点了点头说道:“想来就是这样,必是这个贱丫头想要谋害洛璎不成,反将自己搭了进去。”

    “谁说我女儿是贱丫头,我家女儿也是你们裴家用轿子抬进来的,说死便死了,你得赔我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啊啊啊,我可怜的女儿啊。”紫姨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得了的信,还没有进屋,便已开始哭嚷了起来,裴老爷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洛璎啊,你院里的人都是如何当差事的,由着她进来,连个递话的人都没有。”

    南洛璎还未来及回一句话,便已见那紫姨冲了进来,随着她进门的是柳儿还有柳青河,南洛璎瞧见紫姨看见云非烟的惨状,便已是近乎要晕迷过去,好半天才是踉跄着移到了她的边上,立时就伏在那里放声大哭,那苍凉的样子,便是一直不喜欢她的裴老爷也不忍再说什么了,只是扯了扯长孙大夫袖袍,两人便欲出去,却让柳青河给拦了起来,他用一双泛红带赤的眸子盯着裴老爷说道:“裴老爷,我一向敬重您的为人,想来你也不会让我家妹子无辜枉死,你必是要给我们柳家一个交代。”

    柳儿却不说话只是垂首过去,跪在云非烟尸身的一侧,拉着紫姨说道:“娘,不要哭了,妹子不会白死的,必要让凶手为她添命,若是这里告不进,咱们就去京里告御状,便是打到了天边,也一定要给妹子一个交待,让她泉下得以瞑目。”

    紫姨这才醒过神来般的瞧着柳儿,然后一下抱住她说道:“我的好媳妇儿啊,你说的对,人家的命是命,我们女儿的命不是命嘛,便是打到天边去,也抬不过一个理字。”

    裴老爷见他们这样闹腾,心里更是生闷,左右瞧了几眼,也不知道是谁将这消息透了出去,怎么得居然他们来的这样巧,要不只将尸身一钉棺,好好的发葬了,便是谁又能说得什么。

    南洛璎看见他们哭的凄惨,一时之间也是百味在心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看待这些人,可是她真的是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为什么云非烟会突然的死了呢?

    裴老爷瞧着他们一直在又是哭又是闹的,想走,又让柳青河拦住了去路,若是平时,他自是不会理会,直接唤进下人来打发他们拖出去,只是今天。

    好半天裴老爷终是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语气的说道:“非烟的母亲,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当为活着的人打算,你不要闹腾了,刚才长孙大夫已经检察过,这下了毒的点心是你女儿自己带来的,只怕要是追究下去,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不如便说她是急病去了,我们裴家也会给你们一笔发葬的费用,大家脸上也光彩些。”

    紫姨一边拭着泪,一边说道:“我的女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要是她想不开要寻死,何必还要死到少夫人的房里来,何况,她又得大少的疼爱,又得夫人的喜欢,何必要死。”一边说着一边又恶狠狠的瞧着南洛璎说道:“只怕是有人意难平,所以有心算进,我不管得别的事,我只要我的女儿可以活过来,要是不能,我当为她讨回公道。”

    裴老爷皱了皱眉头,终是带着几分怒意的说道:“哼,你们家的这个丫头,背夫偷汉,都有了孽种了,若不是我裴家还要点家声名望,早就依族例让她去沉塘了,只怕今儿个是她自己也觉得见不得人,这才寻了短见。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纠缠不清,到头来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领了发葬钱,好生安葬了她便也算是为她来世积德。”

    紫姨立时哭泣不已的说道:“你便是要维护她,我也知道,她必是裴家的正室夫人,如此没有容人之量毒杀妾侍,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