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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第24部分阅读

      嫌妻 作者:nprouwen

    。”裴老爷又轻叹了一声。

    裴夫人实在觉得有些无味,便赶紧招唤着大家吃饭,这一桌饭吃下来,南洛璎也未吃下多少东西,只是在那里慢慢的磨过来了,待到了散了,南洛璎回了屋里,第一件事,便是让小丫环们去厨房里没有现备的材料,要做需些时间,怕少夫人饿着,先是送碗面过来打打底,要吃什么,在等少夫人吩咐。

    南洛璎觉得也没啥必要再麻烦了,便挥手让小丫头下去,抱着碗面吃的蛮香。

    细娘瞧着她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在一边劝说道:“慢些吃,慢些吃,瞧瞧璎姐儿你的样子,好像一直没吃上东西似的。”

    “我不是没吃嘛,中午陪封灵玥,出门外,就错过了饭点,到这,那饭也实在让人吃了消化不了,也吃不下。”南洛璎一边吃着面,一边嘴里嘀咕着。

    细娘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瞧着她在那里风卷残云般将那碗面吃了个干净。正待要带南洛璎送碗下去,这一回身才发现,裴彬玢站在身后不远,不由打了一颤,这下可完了,也不知道姑爷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璎姐儿的胡言乱语,一时不敢多言,只是施了一礼,便不敢说话。

    这时候南洛璎吃完面才抬头,之前一直垂首吃东西,加上前方有细娘立在一边挡着,也没瞧见裴彬玢来了,这时候看见裴彬玢,想到自己之前那不雅的吃相,难免有些脸红的说道:“你来了?”一说完立时反应过来,自己这说的是废话,不来,能占在面前嘛,南洛璎赶紧转了话头说道:“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看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想问问你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过来。”若是之前裴彬玢这般说话,南洛璎一定会觉得有些不入耳,但这时候,经过他在车上的解释,南洛璎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自己还是因为坐了太久的马车,所以才会胃口不好,心里一时有些温暖的感觉,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带着一丝礼节性的微笑,轻声说道:“没有,只是那会不太饿。”

    “我也看出来了。”裴彬玢说到这里,停了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给我也来一碗吧,其实我也没吃饱。”

    “囧”大约这个字是唯一能形容南洛璎当时感受的词。

    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很快就送了上来,裴彬玢只怕极少吃这样的食点,亦或是真的饿了,他便坐在南洛璎的对面缓缓的吃着面,其实不论再优雅的人,在吃面的时候,总是很难做到那份休闲雅致,偏生裴彬玢这时候的动作,却还是那般的好看,南洛璎早先吃已是吃过,此时只能是坐在对面瞧着裴彬玢,两人坐的如此之近,近到南洛璎可以清楚的看见裴彬玢的鼻尖上有细细的小汗珠正在慢慢的向外冒着,脸也因为热乎乎而慢慢有些红晕,裴彬玢一直是帅气的,但却只有这一刻是南洛璎见过他最生动的时候,生动的让人觉得如此可爱。

    大约若是放在一两个月前,南洛璎做梦的时候,也不会想象出有这样的一天,有一天,裴彬玢居然会坐在自己面前抱着碗牛肉面,吃的倍欢。

    一时间,南洛璎不知道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其实这一切的发生,都不在南洛璎的想象之内。

    好半天,裴彬玢吃完了,知道南洛璎一直是瞧着他吃东西,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

    瞧见裴彬玢的笑容,南洛璎再也忍不住的跟着轻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一时好像气氛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两个人第一次开始谈了些闲话,更过的是南洛璎向裴彬玢请教了些生意经,左右说了几句,裴彬玢望着南洛璎,似乎想说些什么,南洛璎赶紧说道:“现在夜色也深了,你是不是该回房休息了?”

    裴彬玢愣了愣,终还是站起了身,点点头说道:“是啊,你也早些歇着。”

    瞧着裴彬玢走出门,南洛璎才有些松了口气,刚才看见裴彬玢的眼神,温柔的让她有些害怕。

    日子不过是这般过着,回到裴家园子里了,第二日一早起来,自是先要去向老夫人请安,南洛璎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她早就起了,正在院中坐着,瞧着南洛璎来,拍了拍一边的石椅,示意南洛璎陪她一起坐下,南洛璎还是施了一礼,这才坐定,便听老夫人轻声说道:“早晨的鸟鸣声,总是这般悦耳。”听见老夫人说话,南洛璎一边应着,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她,她好像才不过半月不见,变老了不少,瞧东西的时候,也是眯着眼,皱纹更加深了几分,更添老态。

    裴老夫人似乎听到南洛璎心里的想法一般,轻声叹道:“我终是老了,前些日子听说鸣儿在边境出了身,一夜一夜的,我硬是睡不着,不停的让这个,让那个去打听,若是放在前些年,我早就自己寻过去了,现在,岁月不饶人啊。”

    南洛璎笑了笑,刚想说些宽慰的话,便听裴老夫人继续说道:“我已是年事已高,求的只是议一生平安和乐,哎,彬玢要去从军,他与你商议过没有?”

    一瞧见南洛璎受惊的样子,裴老夫人立时便明白了,不由又是一声轻叹,摇头道:“你这个丫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么久的时间了,你是他媳妇,又天天和他在一个屋里住着,这么大的事儿,他都没有与你商议,你说,你说,你说,你自己说,你这媳妇是怎么做的?”

    一连几个你说,可见裴老夫人心绪的气结,南洛璎那里敢多说什么,赶紧端起一边的茶水给老夫人送到前面,和顺的说道:“奶奶,喝杯茶顺顺气。”

    “顺不了。”裴老夫人没好气说道,却还是接了过去,品了几口,只是终又是一声长叹,这一声长叹里有多少无奈,多少怒其不争,还是别的意思,只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如城篇 108 祖母急了

    南洛璎看出来老太太不太高兴,但这会子,她心里也有些生闷,只觉得想立时抓着裴彬玢问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休妻就麻利地办了,做好手续,自己也好放心走人,不休妻?你就这样不哼声直接跑去当兵了,把我晾在你家里,准备干嘛?

    想到这些,越想,南洛璎心里越是生气,但当着平老夫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强颜笑道:“奶奶,或是彬玢只是一时兴起,当不得数的,这样的大事,他总是要与家人商议过再说,何况,现在太平盛世……”

    裴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辽兵真的打到家门口来了吗?朝廷是议和还是战,都尚未有定数,你便已是急急的要从军去。”

    说到这里,裴老夫人一边端起茶,猛喝了一口,好像才顺过气来的继续说道:“我们裴家一直人丁不旺,你爹原也只有一个兄弟,却也早逝,如同独子一般,你也只有兄弟三人,你是长子,现在还未曾为家里开枝散叶,你要去了边关,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你媳妇以后怎么过活,让你爹娘老来依凭谁?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从军也成,奶奶把话放在这,你现在给我抱上重孙,你便爱那去便去哪,省得我看见我生气。”说到动情之处,裴老夫人居然流下了两颗浊泪。

    裴彬玢有些无奈的望着裴老夫人,走过来,“啪”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正色说道:“孙儿知道自己不孝,只是,当我听到爹爹在边际受了那样的委屈,险些性命不想,孙儿想了一夜,实在觉得无法沉默下去,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

    “放屁,保家卫国,也是先保家再卫国,你这会子跑了,你让我这老婆子怎么办,难不成,你也想,再让我来次白发人送黑大人……你……”裴老夫人说到激动,一手指指着裴彬玢,却是一直在颤抖着,半天也说不下去。

    南洛璎听到再来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联想着之前裴老夫人说的那句你爹原也只有一个兄弟,却也早逝……莫不成……便是指的这个……

    裴彬玢却是不言不语,只是望着裴老夫人,裴老夫人越发气结,好半天才又说道:“你二叔当年去的时候,奶奶还年轻,却也是一夜里白了头,养儿一百岁,心忧九十九,你啊,你也不想,刀剑无眼,若是有个好坏,你娘可怎么过,你媳妇儿,怎么过,还有你屋里的那个丫头,她还这么年轻,你不照应他,她又没个孩子傍身,你说让她怎么过。”说到这里,裴老夫人瞄了一眼南洛璎,顿了顿却还是说道:“彬玢啊,我可告诉你,因为你喜欢,所以,你娘才看你的面上,勉强应了那个云丫头进门,要是你真去了边际,只怕,不出几年,你娘非把她典卖于人不可。”

    裴彬玢嘴唇颤抖一下,却还是坚决说道:“我知道奶奶与娘会照应家里的一切,我也知道孙儿这样做,是让奶奶,让爹,让娘都伤心,也担心了,可是,此时国难当头,好男儿自当报效国家,若是家国无威,皮之不在,毛以何存?若无国,何来家,此时此境,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安享天伦之乐。”

    裴老夫人一时有些挫败的软了下来,无力的靠在了椅子,然后瞧着裴彬玢,好半天才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已决定了,决不会改。”

    南洛璎看着这场闹剧在缓缓上演,此时裴老夫人很伤心,裴彬玢也有些伤怀,可是她却都是顾不得了,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裴彬玢究竟打算怎么安排我的事,是现在便休了,还是想怎么的?她瞅着裴彬玢,心里的念头在那滚来滚去,却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自己说话的机会,只能忍着不言不语,只是表情却有些点掩的焦躁。

    裴老夫人此时正好瞧了一眼南洛璎,看见她的神色,不由叹息般的说道:“彬玢啊,人活着,不论只为自己考虑,你现在觉得,你出去当兵了,你保家卫国了,你是为了大义,可是你瞧瞧你媳妇儿,你还没有走,她便已经开始担心了,你何曾好好对待过她,她一个大家的闺秀,自幼便是握在手心里长大的,你之前对她一直冷冷谈谈,现在又如此这般,丢下她不闻不问的一去几年,你良心安的下嘛。你要为别人考虑啊。”

    裴彬玢瞧了一眼南洛璎,又垂下头,没有说话,裴老夫人瞧见他的神色,心里又凉又是心疼,虽已是气极,却还是说道:“彬玢媳妇儿,去把你相公扶起来,总这样跪着,对脚不好。”

    南洛璎应了一声,便走过去假意伸手去拉裴彬玢,在她想来,裴彬玢定会自己起来,何用她来拉。却没想到,裴彬玢真的伸手就搭在了南洛璎手下,握着她的手,借着那一点力气站了起来,这一站起身,想是跪的有些久了,居然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了一下,正好扑在南洛璎的肩上,裴彬玢赶紧下意识的一扶她的腰,这才站稳了,这一来一回间,只怕是两人最亲密最暧昧的一次接触,居然两人同时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向后退了一步,这一下却是站开了。

    裴老夫人瞧见以后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平日里像个冤家似的,这会子又……唉……”

    南洛璎与裴彬玢听到这一句话,不由抬头瞧了对方一眼,正好眼神在空中相遇,两人同时看见对方神色上的微妙变化,却又同时又转向他处,或许这便是注定的有缘而无份吧,可以相遇,却不愿意一直这般相遇。

    裴老夫人瞧着这两人的神色,心情越发有些烦躁,瞧着裴彬玢说道:“反正奶奶不同意你去,你若是要去,我便让你爹打断你两条腿,也不会让你走的。裴家的男儿,已经有一个为国捐躯了,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裴彬玢有些受惊的瞧着裴老夫人,还半天才激动的说道:“这些道理都是你与爷爷教我的啊,你们不是常说,做人当心存公义,志怀天下,不能只想着自己,当多为他人考虑吗?此时国家危难之际,为什么,你们却只看到我们一个家里的得失,何况,我自幼习武,未必便……”

    “是……可是……我却也是一个母亲,一个老人,我现在不想听大道理,我要的只是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若是真起了战争,便是你们要捐全部家财去做军献,奶奶也决无怨言。

    可是人,却是一个也不能再少了。”裴老夫人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裴彬玢这才有些气弱地说道:“奶奶……”音方起,已经让裴老夫人打断了。

    “你不能,你不能听到你爹说的话,便一时意气用事,更不能听到杨将军昨儿个开始招兵,你便起了这样的心思,不行,我们裴家什么都可以捐,只有人,只有人……奶奶真的承受不起了,当年你二叔捐躯在沙场的时候,才十六岁,连尸体都没有,我和爷爷两人得了信,几百里奔骑过去,到了已是第三天,在那里清理场上,看着那一堆堆血肉模糊年轻再让人一起焚烧,那袅袅的烟一直一直不散,听闻已是烧了三四天了,却还有尸体没有烧完……这便是战场,你懂吗,这就是战场。”裴老夫人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声音突然的高扬了起来。

    好半天没有说话,南洛璎拿起锦囊里的帛缕,有意为老夫人拭泪,她却自己接了过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方才用有些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们找不到,找不到你二叔的尸体,只能在家里做了一个衣冠冢,这么多年来,我总幻想着,他还没死,多少次,午夜惊醒,都还能听到你爷爷在嘴里念叨,二子,你回来了吧,是你回来吧。”

    “你想你娘,想想奶奶,想想你爹,再想想你的媳妇,不要去了,彬玢。”裴老夫人说的极是动情,到了最后早已是泪如雨落,连一直在一边想着自己事儿的南洛璎,都有些让感动了,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却是有些心里犯酸,这样的恳切的话里,收藏了裴老夫人这样一个坚强的老人心里多少的痛苦。

    裴彬玢似有所动,沉吟了半响无语。

    裴老夫人这才敛了敛眼中的泪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还是你就是一定要做这般不孝之人?”

    裴彬玢望着裴老夫人手中刚拭过泪水的帛缕,好半天也不敢应声,只是那般的望着,望着,良久,方才闭上眸子,在那一瞬间,南洛璎看见他的眼角居然也有一丝清泪在缓缓滑下。

    如城篇 109 开诚布公

    大约这还是南洛璎第一次瞧见裴彬玢落泪,心里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总觉得看看这祖孙两人置气,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又觉得好像自己完全是多余的,他们说什么话的时候一定也没有顾及自己这么个人,若是还有一分在意,又怎么会在这里念叨起云非烟,若是还有一分在意,他又怎么不会分解几句……

    唉,南洛璎不由轻轻叹了一声,对于这个裴家来说,自己终还是多余的人啊。

    南洛璎的这一声轻叹,并未让裴老夫人察觉,却似乎引得了裴彬玢的注意,他抬起头瞧了瞧南洛璎,却没有说话,还半天才继续说道:“奶奶,现在说在多也是晚了,孙儿心意已决,而且,今儿一早,便去府台里报了名帖。”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裴老夫人一声怒喝,抬起一脚便将裴彬玢又踹的跪下了,只怕这还是这位慈祥的老人,第一次在南洛璎面前如此发作,南洛璎受惊之下,整个身子都紧紧崩了起来。

    裴老夫人一时激动地踢了裴彬玢,见他软在地上,心已是先软了,回眸瞪着南洛璎说道:“还不快过去扶着你相公。”

    南洛璎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走过去扶起了裴彬玢,只听见老太太在一边说道:“你若是以为在府县里报了名贴便算木已成舟,那便是想错了,这事,还不归你一个人的意向说了能顶的,你出去吧,别在这惹我生气。这些天,你哪也不许去,就在你媳妇屋里呆着,争取早点让我抱上重孙,我也好有个念想,免得让你气死了,还死不瞑目。”

    裴彬玢让老太太这般一阵数落,脸上有几分挂不住了,特别是说到让一直在南洛璎的屋里呆着,更是有些尴尬,望了一眼南洛璎,却见她只是一脸的木然,面无表情,心下反是有些自嘲自己有些多心了。

    裴老夫人让朝霞领着人送了这两人回屋,说是送,只怕在她们看来,和看守也没什么区别,还说要朝霞姑姑留下来照料裴彬玢的伤势,这用意,实在让人一看便明。

    裴彬玢当时听到这样的吩咐,嘴唇动了几下,终还是无力的应了,于是现在南洛璎与裴彬玢几乎便是让人强制的挤在了一个屋子里了。

    南洛璎端了杯茶递与裴彬玢,客气的关心了一句说道:“伤势无大碍吧。”

    “能有什么伤,奶奶还能真下狠心踢废了我?”裴彬玢接过茶,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茶盏的碗盖,看着那盖上的花纹却又犯了会呆子,好半天轻叹了一声说道:“只是,我这次真的惹她老人家伤心了。”

    南洛璎本只是想找个话题好开口相询裴彬玢究竟有个什么意向,打算让自己怎么办,休书啥时候写之类的事,但这一开头,裴彬玢便是这般失落,一时反让她有些不好继续开口。她抿着唇,心里盘算着。

    裴彬玢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也察觉到南洛璎的神色变化,只是望着那杯茶出神,温热的茶水慢慢的在他手里变凉,两人一直各想着各的心事,都没有说话。

    太阳慢慢的移到了头顶,那烈热的阳光透着窗正好映在屋里,刺着裴彬玢的眸子上,他让这明晃晃的光照的回了神,这时候才发现,两人干坐了好一阵了,瞧着一直在一边静静的陪着他的南洛璎,有些疚歉的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这般陪着我坐着的,你去……”说到这里裴彬玢又停住了,好像他并不知道南洛璎平日里是靠什么打发时间的,这大宅院里的女人,多半会有几样自己喜欢做的物件,用以打发时间,像奶奶就喜欢看戏,娘喜欢研究做些小点心,小妹喜欢与丫环们一起捉迷藏,非烟喜欢喜欢整理衣装,她一天只怕也要换上几次衣服,他们这般折腾折腾,一日里的时光也就过了,可是南洛璎喜欢做些什么,平日里会做些什么,好想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话头子说到这里,不由停了下来,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平日里都靠什么打发时间的,只是去店里向马叔学习吗?没去如城之前呢?”

    南洛璎浅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偶尔看看书吧,其实有时候一天,好像什么也没干成,便过去了。”

    裴彬玢陪着笑了一下,实在有些勉强,其实这时候他根本就笑不出来。

    南洛璎瞧他总算是有些提起精神与自己说话,不像之前那般失魂落魄,赶紧抓紧机会说道:“你这次一去要多久?只怕最少也得几年吧。”

    “战事难料,谁能说得准呢。”中间轻声微叹了一下,方凝看南洛璎继续说道:“便是留在边关也不一定。”

    南洛璎瞧了瞧他的神色,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要问的话,很让人讨厌,也很不合宜,却还是忍不下来,只因为感觉到,好像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与他独处,再也不会有机会可以问清楚这个问题。

    南洛璎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小意的措辞提醒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好我们两的事。”

    裴彬玢瞧着南洛璎,那眸子里,一下好像辉亮了,伸手捉住南洛璎的手掌,握在手心里,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以后,等我回来以后,我们要好好过日子。”

    南洛璎一下愣在了当场,这……好像与她预期的答案相差太远了……她慢慢的从裴彬玢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掌,望着裴彬玢,轻如呢喃的自语道:“好好过日子,怎么样才算好好的过日子?”南洛璎的眼中仿佛又浮起来初到此世,还在病里的那些凄凉夜里,自己病重躺在床上,听着院里的雨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屋外的青石板上,偶尔夜里让这雨声惊醒,无法入眠时推开窗,看着那浊浊泥水中漂动着的一片片残落的叶蔓花片,又是何种心情。想着自己的虽是嫁与一个夫婿,他却在自己病重时另纳妾室,此生何来更加难堪之事,自己用了多少天,才写下这份闲气,只想着好好谋划,可以一朝出离,海阔天空。到了此时此刻,他却又来一句,要让自己以后和他好好的过日子?

    裴彬玢想来是误会了南洛璎的意思,此时见南洛璎将手抽了出去,才渐渐醒悟过来,脸色一时,也变得煞白,想到自己方才的那份自作多情,却又有些不自觉的开始发烧,一时间那脸上的颜色一直烧红到了耳根,他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难堪的转过头说道:“还是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再离开前,给你安排好去路,让你可以安心离开。”

    南洛璎到此时方轻笑了一下,轻声应道:“若是这般自是最好。”

    裴彬玢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便退去了,只余下苍白……

    南洛璎看见他脸色越发难看,一时也不想弄的太僵,便强颜笑了笑,赶紧软声说道:“你若是觉得你一个人提出来压力太大,我会尽力配合你的,你说怎么办,你方便行事,我便如何做就是了。”

    “哼,你倒是明白事理,体贴人。”裴彬玢冷声的嘲弄道。

    南洛璎已是有些接不过话来,只好无奈的瞅着他,好半天才说道:“那你想我怎么做?”

    裴彬玢敛了敛眸子,没有说话,或许他在此时,心中想的心事,也是千言万语,可是,却又无法言说。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一起说道:“你……”

    裴彬玢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南洛璎说道:“你先说吧。”

    南洛璎也没想过要与他客气,便应声说道:“或许我这时候提出这样的事情,让你很难过,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在一个比较难受的境地里,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是我们两先有约定在前,我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你可以不用过我以后的去路,我有一双手,我有自己的志向,我还是很感谢你,当初在你可以帮助我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学习的机会,让我离开后可以有些自信,我会靠自己的才华养活自己。”

    “这便是你要对我说的话?”裴彬玢瞧着南洛璎,眸子里更加黯然了。

    “谢谢。”南洛璎又复了一遍,十分诚恳的望着裴彬玢,有些期待他可以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没想到裴彬玢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好半天才轻声说道:“为什么?”

    “什么?”南洛璎不解的复问道。

    “你为什么一定想要离开这里,我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

    南洛璎听到裴彬玢的述问,她一时也愣了愣,心里仔细回想了在这里的一切,裴家衣食无忧,裴家上下对自己除了初来时有些叨难,之后在老夫人的照抚下,自己的日子也算过得去。如果说以前裴彬玢对自己不好,现在也还算过得去,只怕在这个时代的男人,便是再嫁一个,只怕也是如此,为什么自己内心深处却一直想着非要离开?

    好半天,南洛璎才抬起头来对裴彬玢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处过不去的地方,或许只是因为这里有一处,我怎么也难接受的事情。”看见裴彬玢面带疑色,南洛璎带着笑说道:“那是你所不能理解的。”

    是啊,你一个在男尊女卑的世道里,便是看惯了一夫一妻多妾制长大的大男人,怎么能理解什么叫一夫一妻,什么叫婚姻中的相互尊重。南洛璎的眸子渐渐有些黯然,或许这便是她将活在这一世的悲哀,因为她注定无法真正的溶入这种生活。

    如城篇 110章 劣质男人

    屋里一时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外面的风正吹在窗上,窗子的缕花木枝在风的吹动下发出颤动的微响。

    就在南洛璎以为自己会让这样压抑的气氛给搞的发狂的时候,裴彬玢总算是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却是平和的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么,你又想做什么。难道做我裴彬玢的妻子,便真的让你如此委屈?”说道这里,裴彬玢挑了挑眉,有些恶毒的说道:“还是你只是想做妾?是顺着你父亲的意做广陵郡王的妾呢?还是想着别的什么人?你不要忘记了,奔者为妾,国人共弃之。”

    裴彬玢说着话,走进了南洛璎,用手抬起她的下颚,之间在那尖削的下巴下磨蹭了一下,眯着眼打量着南洛璎,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南洛璎没想到裴彬玢会突然这般发作起来,一时有些又气又恼,伸手便想挥开他的手,只是男子的气力哪里是女人可以抵挡的,何况裴彬玢自幼习武。南洛璎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嚷了起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我干什么,我就是想看清楚,你这样的女人,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便真的这么想让我休了你,你知道不知道弃妇会有如何的下场?还是在你心里只要离开我,便是什么也无所谓了?”裴彬玢说这话,捏着南洛璎下颚的手指不由用力了几分,南洛璎让他捏紧了下颚,说话已是说不清了,只是痛的嘴里嘟嚷不清的叫着痛。

    裴彬玢瞧着她眼中的泪水慢慢滑落,方警觉自己用的力有些大了,这才松开了手,方欲松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南洛璎已是伸手扇了裴彬玢一个耳光。

    这一下并不重,但裴彬玢明显让她给打愣了,手里的力气自是松了,南洛璎一时气极之下伸手便是又打又抓的,好半天才从裴彬玢的掌握中挣脱了,一退出来,便赶紧连退了几步,瞧着裴彬玢的眼神,只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一般。

    只是南洛璎虽是吓的狠了,但心里还是明白的,知道自己这般痛打了裴彬玢,要是让他人知道了,绝没有好果子吃,哪里还敢呼救,只是退在茶椅的一侧,想靠着隔着家具让自己有些防范的空间,瞧见裴彬玢脸色一阵青白,一阵发赤的,南洛璎更是心里生慌,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是你…”

    “你做错了事,还不敢承认嘛,错了没有关系,但要为自己犯的错误承担责任。”裴彬玢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他这时候才抬起手,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脸颊上南洛璎打出来的痕迹,嘴角却是慢慢的浮起了一丝笑意。

    南洛璎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在这样的时刻,那样的笑容,即使美的如夏日的繁花,她也是无心欣赏,更多的只是害怕而已。

    裴彬玢瞧见南洛璎一脸的惊恐,好半天也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她,眼眸里有些黯然的说道:“不用怕成那样,我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坐在我身边来,我有话和你说。”

    南洛璎连连摇头,想想自己的下巴这会子还在犯着酸痛,南洛璎根本就不会相信裴彬玢的那一句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话。

    这是南洛璎第几次拒绝裴彬玢,只怕裴彬玢自己想不起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南洛璎这样一次一次的拒绝自己,他心里就有些犯火,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坐过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咱们的事。”

    南洛璎看见他的眸子里隐隐有了怒色,终还是有些害怕的慢慢移了脚,只是坐下的时候,还特意将椅子向后拉了一下,与裴彬玢拉开了些距离。

    这样的小动作,裴彬玢自是瞧在眼里,一时间,他只觉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瞧了瞧南洛璎那样娇怯怯的样子,却又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若是自己真的想做什么,她便是举着椅子跑到十步以外坐着,自己也一样能将她拉回来,这个丫头,还是太孩子气了。

    裴彬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南洛璎推心置腹的说道:“洛璎…唉,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你是知道的。”

    南洛璎点了点头,瞧着裴彬玢,不明白他想要叨叨些什么。

    裴彬玢看着她那副神色,有点心烦的说道:“你们南家世代书香传家,极重礼数,当年我爷爷也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想与你家结亲,你若是真的…真的被我休了回去,你爹最大可能是逼你以死身相殉,之后再抬着你的尸体来我们裴家寻衅,这样的结果是你想看到吗?”

    南洛璎与南老爷相交甚少,但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并无太大的好感,只不过,听到裴彬玢这样分析,心里却还是十分的不舒服,他们这些人都把女人当成什么人了?还是说,在他们心里,女人都不是人?

    约是因为气愤,南洛璎居然一时之间忘记了对裴彬玢的惧怕,只是瞧着裴彬玢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你忘记了人与人之间还有亲情,父母终是疼爱儿女的,所以你就不要以你之心度他人之腹了。”

    裴彬玢立时有些不满皱眉,本是想与她好好说明利害,劝她不要再动那些不正常的念头,没想成,第一句话便让南洛璎暗暗刺了。裴彬玢凝眸望着南洛璎冷声道:“你不如直说,我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我再是小人,也好过你爹那般背信毁约,只想将女儿送进豪门以求一时的富贵。”

    裴彬玢说完,立时也让自己的恶毒给惊住了,为何要这般说南洛璎的父亲,纵使不对,他也还是南洛璎的父亲啊,但话已出口,裴彬玢纵使有些后悔,也只是转过头,不言不语,等着听南洛璎的反驳。

    南洛璎早就从细娘那里听说过这件事情,从一个旁观人的角度来看,她也觉得南家的老爷做事有点不地道,便也未细纠裴彬玢的话,反是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小人了,你不要自己硬套上去好不好。”

    裴彬玢经过这一时间也冷静了些,这才叹了一声,轻若无声的说道:“与你说这些道理怎么这么难呢。”

    南洛璎一时没有听清,她皱了皱眉头,今天与裴彬玢这般折腾,她心下里很有些烦乱,此时还听裴彬玢小声嘀咕,不由有些心浮气躁的道:“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什么,如果是说给我听的,便重说一遍。”

    裴彬玢这时才又转过头,望着南洛璎说道:“我是为你好,如果你离开我,被休之后的命运会很惨的,你明白嘛?”

    南洛璎让裴彬玢这样一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什么意思,闹着吵着要休的也是他,现在这时候了,他又来个为了自己好?

    瞧见南洛璎不说话,裴彬玢这才继续说道:“我脾气不好,容易冲动,有时候话还没在脑子里打转,便出去了,有时候一时置气的话,说完了,我也会后悔,你明白嘛?”

    这一番话说的极是诚恳,说话时,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直凝视着南洛璎,看着南洛璎觉得自己的心都跳的快了几分。

    好半天南洛璎才从这样的震惊里醒过神来,她挑了挑眉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好,裴彬玢这般说话,虽没有明里的道歉,但意思里已是承认以前他说的话是冲动了,回心一想,你一时冲动了,就可以把我这样吊起来,放下去,再吊起来,放下去嘛,想休便休,不想休便不想休,如此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你不如一次性做完算了,免得这般折腾。

    南洛璎抬了抬眉头,便如是这般的说了,裴彬玢让她这样一说,也有些别扭的笑了笑,脸色有些犯苦的回应道:“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我哪里会这般生气,总是说出这种话来。”

    南洛璎瞧着他,眉头微皱的说道:“我做出格的事?在你还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你便已经娶了云非烟,而且据闻你与她相约多年,现在终是得以相守,又何必弄我这样一个人来多余呢?”

    “你这是说什么话,你是你,与她有什么关系,而且,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娶她为妻的?”裴彬玢有些不悦的回应道。

    若是裴彬玢一心一意那般痴心着云非烟,南洛璎心里还会看得起他几分,此时听他这般说来,心下更是觉得他不是个东西,嘴里还带着笑,声音已是冷然了,她沉着声说道:“在你眼里女人是什么,都不是人嘛?云非烟,你不是喜欢她嘛?那为什么不敢娶她为妻?嗯?只因为她是贱籍,若是这般,你又何必与她相约百年?”

    裴彬玢没想到南洛璎居然会为了云非烟说话,他犯愣了好一阵,才回应道:“不是,我娶她,只是因为我怜惜这个女子,不忍心让她继续在那浊流里打滚,在我身边,虽不一定是她最好的归宿,但却最少她可以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南洛璎瞧着他,嘴里依旧冷笑着,这便是男人…

    如城篇 111章 姨娘献计

    裴彬玢看见南洛璎一直冷笑不语,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又冒起来,正想发作,却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裴彬玢这才瞧了一眼屋门口,门已是让人推开了,却是裴彬珏与于姨娘。

    南洛璎一时也是有些犯愣,这两人自从上次院子里的事过后,已是久未见着了,于姨娘瞧见裴彬玢浅浅的笑着说道:“大少回来了,前些个日子我带着彬珏回了娘家里瞧瞧家里的几个老人,今天方回来,一进屋里彬珏便吵着要来找你。

    裴彬玢这才缓了缓脸色,带着笑的拉过彬珏,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小子,这些天有没有好生跟着先生念书。”

    自从于姨娘进屋里南洛璎心里便明白今天自己与裴彬玢的对话便到此为止了。

    于姨娘瞧了瞧南洛璎与裴彬玢,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小子也没个规矩,我说让人禀了一声再进来,他已是急着冲了进来,唉。”

    裴彬玢一边带笑的瞧着彬珏,一边说道:“自家屋里哪来那么多规矩的,只是彬珏与姨娘一路风尘,倒是辛苦,还是早些歇着。”一边说着话的功夫,南洛璎瞧了一眼于姨娘,终还是保持了一份对长者的容气,站起身说道:“姨娘请坐。”

    于姨娘客套的笑了笑,便走过去牵起了裴彬珏的手,欲到一旁坐下,裴彬珏却是没有跟着于姨娘走,反是拉扯着裴彬玢说道:“大哥,他们说,你要去参军了是嘛?”

    裴彬玢一时有些无言的望着这个小弟,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敛了去,好半天才说道:“是。”

    “哇,以后我也要随大哥一起去。”裴彬珏似有些兴奋的嚷嚷着。

    裴彬玢一时有些无奈,于姨娘却在一旁一边牵着彬珏一边说道:“大少,你可知道老爷今儿个可着实有些急了,大少可改变主意了。”

    南洛璎瞅了一眼在那说话的于姨娘,发现她对着裴彬玢说话时与对自己说话时的声音完全不同,以前总想着裴家老爷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婆娘,现在才发现,她此时这样说话时的神态却有一种小家碧玉似的温柔,倒是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不少。

    南洛璎心里这般思量着,却听于姨娘又继续说道:“大少怕也不曾想过,老爷如此激动可还是为了二叔当年的事儿,老太太,老爷夫人只怕是再经不得一回这样的事来了,大少还是考虑一下长辈们的心事,不要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便是要从军建些功业,也未必一定要去边防。

    “原来姨娘今儿个来是来给彬玢讲些道理的。“裴彬玢心情大为不快,虽与这于姨娘还算是面脸光,但也不曾想会受她的教训,何况他今天本就与南洛璎闹着别扭。

    “这…大少言重了,我算得什么,哪敢给大少讲什么道理,只是,老爷心里不痛快,我总想着,要劝和劝和大少而已。”于姨娘说的极客气,早就没了当初与南洛璎对话时的那份逼人的强悍。

    南洛璎瞧着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不论是之前的柳儿,还是现在的于姨娘,都是一般样的人,看人打发做事,其实,只怕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能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