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第32部分阅读
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作者:未知
四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嫡出,脾气也怪着呢。 我们还是让着她些吧。”
湘云冷冷地道:“我能跟那个林姐姐比吗?人家父亲又是高官,天生的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我算什么呢?她一年到头,连根针都不动,也没有人说她一句,我在家天天做针线,可有人为我说过什么话没有?”
湘云觉得自己委屈得很,探春也叹了口气,自己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林黛玉是姑妈家的姑娘,本来就是客人,自己比不上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家里的几个姑娘,却是自己垫底。二姐姐的妇言、妇功,还比不上自己呢,可是如今却远远的比自己过得好。自己要讨好二太太,还要讨好老太太,还要给宝玉做针线,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而二姐姐,却是什么都不做,却能让大老爷将自己的功劳让给她。
湘云和探春两人相对无言,两人也觉得没劲,各自散了。贾母得知以后,也不过是叹了口气。
就在黛玉的担忧、贾瑾的期盼之中,林如海在皇帝的再三宣召之下,早早地进京参加太子的寿诞。而贾瑾和黛玉二人也早早地奉召入宫,住进了体顺堂。
当林如海跟随着皇帝一起步入体顺堂的时候,林如海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惊讶于贾瑾的受宠程度。不说这体顺堂原本是皇子皇孙的读书之所,格局陈设本来就考究,就是西间填漆榻边上的小几上摆放着晋代的青釉人骑兽器,就是宫里也是一等一的宝贝,而贾瑾这里就摆放了一对。
贾瑾本来趴在炕桌上,全神贯注地写着什么,在嬷嬷的提点下,才知道皇帝来了,赶紧跳下榻来,三跪九叩,向皇帝请罪。皇帝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贾瑾得了上谕后,才从地上起来。又给林如海行晚辈礼。林如海受了一礼。
皇帝坐了贾瑾原来的位置上,将那炕桌上的手稿拿起来,慢慢地看。而林如海和贾瑾就站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等待皇帝的话。良久,才听到皇帝笑道:“青和丫头,怎么,你又要置办琉璃作坊了?”
贾瑾躬身道:“回圣上的话,是的。臣女正在置办琉璃作坊。”
皇帝道:“怎么了,买卖街上的东西不合意?”
贾瑾道:“圣上,买卖街上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可就是因为太好了,价钱就贵了。何况买卖街上的很多东西不是臣女这样的身份就可以消受得起的。”
皇帝道:“能听到我们的青和郡君喊穷,可真的是少见呢”
贾瑾道:“圣上,臣女不过是会种地、会倒腾而已,怎么大家都以为臣女不会缺钱使唤呢?天底下最富有的人,莫过于圣上了。可圣上还不是为了钱粮布帛在发愁吗?何况青和这样的女孩子呢?”
皇帝以指点点贾瑾道:“你呀对了,青和。我可如海带过来了。你不是说你有法子根治那盐政上的弊端吗?如今可否说出来了?”
贾瑾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不相干的人在场,才对皇帝行了一礼,道:“圣上,林大人,青和确实对盐政上的事情有了完整的计划。青和认为要想将盐政上的事情理清楚,就应该特别注意,其一就是盐商们有钱、有盐,其二就是朝廷没有足够的粮食。”
贾瑾看着皇帝的眼睛,道:“本朝的历代总盐商把持着盐场,又大肆地提高盐价,还私自贩卖私盐,将国家的财富中饱私囊,个个赚得个盆满钵满。而朝廷呢,各地连年灾荒、加上北面的战事,使的国库的钱粮自然紧张。朝廷没有足够的粮食,而各地的官衙的粮食,除了要支付各级官员的禄米,还有支持军队的军需,并且应付各地的灾荒,根本就不够使唤的。若是我们一味地从盐政上动手,将那些盐商给逼急了,他们万一狗急跳墙,大肆收购粮食,抬高粮价,那么朝野上下,怕是多事了。”
皇帝和林如海都是聪明人,听贾瑾这么一说,心中瞬间千思百转,脑补了无数典故出来。尤其是皇帝,历朝历代的悲剧里面,少不了这样的事情,这也是他最害怕的。若是这样的事情在延续发展下去,那皇家终有一天会成为他人手里的傀儡。
林如海定了定心神,道:“青和,那么以你的意思是说,要想处置盐政,就必须先准备好盐、粮和银钱?为什么不直接……对了,不能直接下旨降罪那几家总盐商。百姓愚钝,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合适的罪名,只要有人挑拨一二,那么说皇家什么鸟尽弓藏之类的坏话怕是满天飞了,朝廷里也会人心惶惶,连带的,还会产生很多的问题。”
皇帝眉毛一跳,贾瑾却没有注意,道:“不错。先准备好钱粮,再另开盐场。用比市价略低一些的价钱售盐,那些小盐商自然会来新的盐场来进盐。这样一来,那几个大盐商就一定会不满,若是他们不能将新的盐场收纳于手中,就会想方设法地将新的盐场斗法。”
皇帝道:“那你说他们会如何斗法,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呢?”
贾瑾道:“一般来说,那几家总盐商业协会先打发人来进京走门路,好拿到新的盐场。若是拿不到新的盐场,他们就会挤兑新盐场,比方说降低盐价,或者逼迫小盐商不从新的盐场进盐之类的。若是他们降低盐价,我们就可以跟着降低盐价,若是他们逼着小盐商不从新的盐场里进盐,那么臣女就打算筹备商行,用统销法直接向百姓们平价售盐。”
皇帝和林如海两人很吃惊,他们对统销法很感兴趣。贾瑾就详细地解释了统销法的经营策略,还道:“只要利用统销法和限购令,就可以将盐价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这个也适用于粮食,防止灾荒之年,有人抬高粮价,欺压百姓,低价兼并百姓手里的土地,造成大量的百姓不得不流离失所。”
皇帝点点头,道:“这个统销法倒是个良策。不过,依你之言,新开的盐场要够大,出的盐也必须够多才行。”
正文 第一百二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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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点点头,道:“这个统销法倒是个良策。不过,依你之言,新开的盐场要够大,出的盐也必须够多才行。”
林如海想了想,道:“要出产足够与那些总盐商们对抗的盐,那就要许多的人手,而且还要大量的铁锅和柴火、煤炭。”
贾瑾道:“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人手多了,就容易被安插探子;从盐场采购的铁锅和柴火煤炭的数目上可以推算出盐场的规模和每日的出盐量。若是有一个不需要很多人手和铁锅柴火的制盐方子就好了。”
皇帝与林如海灵光一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晒盐法”
贾瑾托着下巴,点头道:“对。要是有晒盐法就好了……晒盐法,圣上知道晒盐法?”
林如海看了看皇帝,道:“前朝就有晒盐法了。可惜因为出盐量不好估计,容易被钻空子,后来就被舍弃了。”
贾瑾道:“为什么不用晒盐法呢?煮盐法每年要浪费多少铁锅啊。这些铁锅若是都省下来,打制成兵器,可以准备多少人马。若是当初用的是晒盐法,那北边的边疆就不会一度告急,说不定,我们早就多了几支军队,将北狄北戎他们都打下来了。”
皇帝一愣,当时的脸色就很奇怪,而林如海也呆了,想起每年的在盐场上消耗的铁锅的数目,加上有人私底下的贪墨,还真的可以打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所需要的甲胄了。
贾瑾似乎没有注意到皇帝和林如海的脸色,继续道:“若是采用了晒盐法,不但可以节省大量的铁,还能出更多的盐,而且盐价也不会这么高了,百姓的日子也可以轻松很多。”
皇帝道:“青和,难不成之前你如人买了十余石盐,就是在折腾这晒盐法?”
贾瑾道:“是啊。可惜臣女太笨了,一直都没有弄出来。”
皇帝大笑道:“好了好了,宫中秘档里有晒盐法,回头我让人找出来。不过具体的,你打算怎么做呢?青和,你是如何安排,一步步地斗倒那些盐商呢?”
贾瑾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帖子,道:“要对付盐商,最重要的不是将盐商斗倒,而是不能让百姓受到太多的影响,必须尽可能地保证百姓生活的安定。在对付盐商的过程中,必须做到一个字,‘稳’。臣女不怕别的,就怕盐商们狗急跳墙,利用手里的银钱炒作粮价,将损失向百姓们转移,并挑拨百姓们造反,给朝廷带来更大的麻烦。”
贾瑾将帖子双手呈献给皇帝,道:“这是臣女整理的《水稻两作札》,臣女想请林大人帮忙,在江南,包括秦淮河沿岸与秦淮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臣女记得前朝宋仁宗时期就引进了占城稻,从播种到收割,只要百余日。臣女已经在自己家里的花园里,用花盆试验过了,将选种、育苗、整地、插秧都分开来,确实收过两季。而且臣女的汤泉庄子上,也有不少野生的稻子,夏中发芽,如今也结穗了。”
皇帝吃惊地看着贾瑾手里的手札,这青和郡君还真的是个农事上的高手,居然想到这个法子,提高粮食的产量,只是这丫头已经是郡君了,若是再往上升,就是县主。本朝开国至今,还没有赐予不是皇家血脉的女子为县主的前例呢。若是不封赏她,对天下可不好交代,毕竟这两季稻可是不小的功劳
贾瑾转过脸来,对着林如海道:“我将这个《水稻两作札》让给姑爹,也就是说,若是明年,这水稻两作真的成了,这功劳、这荣耀,都是属于姑爹、属于林家的,与我无关。作为交换,青和希望,日后与盐商斗法的时候,姑爹能全力配合,必要的时候,动用林家一切的力量,包括林家世代累积下来的财富和人脉。”
皇帝听了,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却是吃惊。贾瑾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自己就不用为了加封她而与朝臣宗室磨嘴皮子了,也不会看到御史台与宗人府针锋相对,就是后、宫里也不会有太大的风浪。吃惊的是,荣国府那样的人家居然能养的出这么一个淡泊名利的孩子,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而林如海却很吃惊,忍不住问道:“青和郡君能告诉我具体的原因吗?”
贾瑾道:“其实,我曾经计算过,要斗倒盐商,至少需要一千万两的银子,这还不算其他的,例如将来新盐场出的盐。青和再能干,可是年纪还小,加上时间也紧张,青和估计自己到明年这个时候,单凭自己一个人,还是无法凑足一千万两银子的。而姑爹家里四代列侯,青和想向姑爹借上五百万两银子,想来姑爹辛苦运作一下,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若是我们赢了,从盐商手里的财物,我与姑爹就平分得到的收益;若是我们行事不密,那么,青和分十五年,偿还这五百万两银子。”
皇帝和林如海都呆住了,这青和郡君好大的魄力,居然要拿出五百万两银子,与盐商们大斗法。皇帝也愣住了,半晌,才道:“丫头,我没有听错吧。你向林家借五百万两,与那些盐商斗法,你可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吗?”
贾瑾道:“圣上,臣女很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国家手里的余钱不多,而各地的藩库的详情,青和也不抱什么期望。而且若是真的与盐商们斗法,就必须保证江南各大藩库和官仓的储备,这些就要请圣上安排得力人手去掌控了。还有就是军队,当地的驻军必须小心,尤其是那些中下级军官,臣女怕其中有人与盐商们走得太近,将来横生变数。”
贾瑾见皇帝点点头,才道:“为了保证江南各级官衙的正常运作,臣女不可能向国库借银子。而且,臣女将来与盐商们斗法,若是盐商们用了下作手段,那么就是他们多行不义、玩火自残,若是官府动了手,那么就会有人造谣,说什么官逼民反、朝廷垂涎人家的家产等等,不但会损害朝廷的威望,也会造成民心的动荡。”
皇帝道:“丫头,你很看中朝廷的威望和百姓呢。”
贾瑾躬身道:“圣上,臣女认为,皇家的信用、朝廷的威望和百姓生活的安定,是保证国家安定的重要因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受到损害的。”
皇帝看着贾瑾道:“青和,你拿出这么多的银子,你就不怕将来亏本吗?你又将《水稻两作札》给了如海,你就不想要其他的吗?”
贾瑾笑道:“圣上,臣女已经是郡君了。俗话说,先出头的橼子先烂。若是臣女再往上升,对臣女的将来也不好。相反,姑爹可以凭借这个再得个爵位,林妹妹将来也会更好。”
皇帝道:“丫头,你对这个表妹倒是极好呢。”
贾瑾道:“是啊。林妹妹是臣女见过的最厚道最干净的女孩子,又是臣女的亲表妹。而且臣女的父亲和臣女都希望能跟林家的关系能更近一步。”
皇帝一挑眉,这丫头,还真的一点都不隐瞒自己呀,什么都说了。皇帝想起了自己御书房的秘格里的那厚厚的一叠报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拿起茶杯用了一口茶,挡住了自己的神色。
林如海的心里那是纠结万分。这个青和郡君居然这么说他是自己知道自家事。如今林家人丁单薄,林家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撑着,将来会怎么样,自己还没有底呢。这个青和郡君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可不比自己低呢,不说别的,就是如今的《水稻两作札》和盐政上的大手笔,绝对在皇帝的心里留下的极重要的一笔。
贾瑾看着皇帝和林如海两人都默不作声,就道:“圣上,臣女认为来年我们的方向分为四个部分。第一是臣女,臣女要准备大量的银子。第二,是姑爹,要尽量的在江南种植两季稻。当然,不是强行在百姓间推广,而是在姑爹能够掌控的庄子、田地上种植。而且,青和也会在南面收购一些庄子,准备种植两季稻,这件事情,青和会交给石家人来办。第三,就是开新盐场和筹备统销法的商行。这些,就需要圣上的照应了。第四,就是准备打量的粮食。”
林如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办到。皇帝也想了想,道:“青和,你说要筹备盐场和商行,你有什么想法吗?”
贾瑾道:“臣女以为盐场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不要太过张扬,最好先隐藏一阵子。臣女打算,先由臣女和姑爹出钱,在合适的地点沿海购置上几个庄子,在庄子上设立盐场。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由国家出资,将盐庄收归国有即可。”
皇帝听见贾瑾这么说,心中大定。不怕你无欲无求,就怕你什么都不要。本来贾瑾将两季稻的功劳让出去,却不要其他的,皇帝心里就有些不安生,如今看来,这青和到底是贾家人,喜欢钱财。皇帝想着,这也好办,若是将来真的解决了盐政这个烦,那些盐商的家产中划一部分给贾瑾就是了,朝廷还省了一笔开支,自己还少了不少麻烦呢。
林如海却对贾瑾的话暗暗吃惊,无论贾瑾说这样的话,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这份政治觉悟和敏感度,就让人佩服。林如海在心里叹息着,为什么这孩子不是男的呢?不然自己绝对会答应与贾家再度联姻的,就凭贾瑾今天的这番表现,完全配得上自己的女儿。林如海再一次低头,考虑起了贾宝玉来,都说贾宝玉是个极好的,自己那个岳母三番五次地向自己推荐这个孙子,若是贾宝玉有贾瑾的七成,那这桩婚事还是可以的。林如海决定跟自己的女儿好好确定一下,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打算为上。
贾瑾见皇帝和林如海都不反对,却完全不知道两人想的都是不相干的事情。贾瑾继续道:“至于商行的事情,臣女还是想请圣上另外安排人来做。毕竟臣女是个女子,又不擅于这个。所以,臣女还是希望由圣上安排合适的人,最好是擅于处理琐事,又能服从命令的人。”
皇帝顿了顿,道:“这个我倒是正好有人。自从金陵薛家的上代家主没了以后,这薛家就不成样子。那薛家的小子是个混账,而他的母亲又是个狠的,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将薛家有出息的人都毁了。如今南面的有些事情一直都没人总领。既然青和这么说了,那也简单,我将人手什么的从薛家那里撤出来,交由青和,你来打理,如何?”
贾瑾愣了愣,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敢问圣上,这些人原本是做什么的。怎么是圣上安排在薛家的?这个薛家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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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瑾愣了愣,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敢问圣上,这些人原本是做什么的。怎么是圣上安排在薛家的?这个薛家是?”
皇帝笑了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金陵薛家。他家的那些重要的掌柜账房,有不少是皇家的密探,负责监视整个江南,隔日汇报一次。毕竟江南担负着整个国家的三成有余的赋税,还是国家重要的产粮区。薛家之前执掌这些密探的是王家,再之前就是史家,史家之前就是你们贾家。怎么样,青和,有没有兴趣继承你们贾家先辈的位子,执掌这些密探?”
贾瑾当即脸色就黑了,立即起身拜辞道:“圣上,臣女不敢应承。臣女知道自己的能耐,就是如今手里的这些事情,就已经让臣女够呛了。何况臣女毕竟是个女子,性子又直,玩不来密探这样的需要花大心思的活计。还请圣上另派能人吧。”
皇帝听了,道:“可是青和,我看你将手里的事情做得不错呀,好比这盐政上的事情,你考虑得就很周全哪。”
贾瑾道:“圣上,盐政上的事情,臣女都已经考虑了快一年了。不但请了林大人的女儿、臣女的表妹帮忙推演,还特地去请教了石老太师,才有今天,臣女在圣上面前侃侃而谈的。若是没有经过事前的精心准备,臣女今天绝对会给圣上添烦的。而那执掌密探这样要紧的事情,肯定容不得臣女这么细细思索的。圣上,还是请圣上另选贤能,一切以稳妥为上。”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贾瑾,又用了一口茶,才放下茗碗,道:“青和,你是朝廷立国以来第一个以自己能力不足为名,拒绝这密探总领使一职的人。好了,起来吧。这个人选,我再考虑看看。你先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既然你提出了盐政的弊端,又定了方略,那我也会尽量给你方便。你向林如海借银子,我也允了。三年后,我要看到结果,明白吗?”
贾瑾立刻坚定地应了一声:“是。请圣上放心。”
林如海见贾瑾如此自信,心里叹息一声。自己到底老了,没了少年时的热血与激|情,倒让贾瑾这个小姑娘走在了前面。林如海看着贾瑾,心里想着,这个青和郡君还真的是个能的,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世代累积的财富计算得清清楚楚,居然能知道,林家的家产就在五百万左右,这个数字,就是自己的原配夫人贾敏也不清楚呢。
不过,林如海也知道,在盐政上的事情,贾瑾怕是要不成功便成仁了,若是贾瑾中间有一丝一毫的差池,绝对会万劫不复。林如海突然庆幸,还好贾瑾是个女孩子,不然,自己一定会因为惜才而与贾家再度联姻,若是那时,贾瑾出了什么岔子,那林家一定会和贾瑾一起陷入极其悲惨的境地,就是林家不败,那自己的女儿也会苦一辈子。
不说林如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皇帝却对贾瑾很有信心。毕竟,皇帝是唯一一个看过贾瑾的具体计划书的人,自然知道贾瑾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的想到了。就是贾瑾还年轻,考虑不周,就凭石老太师的能耐,绝对能让那些盐商们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正要让贾瑾起身,就听见外面有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六皇子求见。皇后娘娘也派随身女官赏赐青和郡君礼物来了。”
皇帝一愣,一面让贾瑾起来,一面宣六皇子进来。六皇子在小太监的服侍下,进了体顺堂,先给上面坐着的皇帝行礼。皇帝道免后,林如海和贾瑾上来给六皇子行礼,礼毕,六皇子也上了炕,而林如海和贾瑾则立于地下。
皇帝道:“梓童赏了什么给青和呢?”
六皇子道:“禀父皇,母后说,青和郡君的生辰就要到了,这些是给青和郡君的生辰礼。儿子是想父皇了,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皇帝一直对这个儿子与众不同,除了因为六皇子是嫡皇子以外,皇帝一直认为,是六皇子给自己挡了灾,所以自己才能一直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地过了这么多年。皇帝道:“你也是的。想父皇了,就打发人来,父皇去看你就是了,何苦自己走这么多的路?也不怕经了风,到时候又难受。”
六皇子道:“父皇,儿臣向父皇请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能持宠生娇,让父皇来看儿臣呢。儿子如今不过是多走几步路而已,不算什么。倒是父皇,请父皇有时间多多休息,注意身体,莫要太辛苦了。晚来风凉,父皇记得早晚添减衣裳。”
皇帝见儿子关心自己,心里很高兴。自己的其余几个儿子说这样的话,自己也许会怀疑对方会有别的心思。可是这个六皇子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对他又有亏欠,难免娇宠些。可是这个孩子却比其他的孩子们更贴心,也更知度,不会私下里安插人手,勾结朋党。这么想着,皇帝对六皇子更加和颜悦色了,也不继续留在体顺堂了,带着儿子回了福宁殿。林如海也跟着告辞,回御史台报道去了。
贾瑾送走了皇帝、嫡皇子和林如海,将皇后娘娘赏的东西看了看,也收拾收拾,来皇后宫里谢恩。正好,皇后在与自己的几位嬷嬷说话呢,当即让贾瑾进去了。
贾瑾进了大殿,向上面的皇后娘娘行大礼,得了允许才起身。皇后让宫女们看座,让贾瑾坐了,才问贾瑾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后、宫了。
贾瑾本归了座,见皇后娘娘问话,又起了身,道:“臣女谢过皇后娘娘厚爱。不过是个小生日,居然让皇后娘娘挂心,臣女实在是惶恐。皇后娘娘送了衣料子真是细软,臣女很喜欢。”
皇后一愣,边上一老嬷嬷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皇后娘娘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的儿子还真的是有心了,居然拿自己的衣料子给这丫头,还害怕人家不收,用了自己的名头。可是自己那个儿子,到底是个男孩子,不知道衣料子的讲究。因为皇上的偏爱,自己的这个儿子的衣料有不少是从皇上的库里出来的,身份不够,是不能用的。虽然自己派去的嬷嬷们机灵,又添了些别的进去,不至于那么打眼,却也足够引人注目了。
皇后想了想,道:“我记得青和的一身雪肤,让宫里好些妃嫔们都艳羡不已,就是翻书的时候,若是不小心,还会被割伤了手。本宫想着,那几匹料子,还算软和,你留着做些小衣什么的倒是好的。小姑娘家的,是该好好养护着,不然就可惜了。”
贾瑾有些奇怪,皇后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虽然皇后对自己一直都很好的,可是今天皇后娘娘称赞自己的皮肤好,这……怎么说呢。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里,一般称赞女孩子,会说规矩好、模样好,要不就是体面、整齐什么的,可是若是称赞对方的皮肤好,说这样的话的人,要么是自己本身教养不高或者是小姑娘家的手帕交,私底下背人说说。可是堂堂皇后娘娘居然这么说,而且是在这皇后宫的大殿之上。
贾瑾悄悄地抬头看了看皇后,皇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皇后娘娘身后的一位宫女的脸色很奇怪,死死地盯着自己,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贾瑾收回自己的眼光,将自己进来后的一切又细细地想了想,心里也打了个问号。
皇后娘娘会这么说,是因为自己说了那衣料子的缘故,难道,那些衣料子有些不妥吗?贾瑾纠结了,那些衣料子是皇后娘娘赏的,可是皇后娘娘却说,是给自己做小衣的,这话就有些奇怪了。一般来说,宫里赏的衣料子大家都是拿来做大衣裳的,哪里有人拿来做小衣的?难不成皇后娘娘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贾瑾斟酌着词句道:“谢皇后娘娘爱护,臣女会小心的。臣女记得皇后娘娘赏赐的衣料里有一块颜色比月白略深一点的衣料,的确是又软又舒服。臣女也算是从小锦衣玉食地大的,却没有见过那样说不出来的好的料子呢。”
皇后心里吃了一惊,暗暗笑话自己的儿子,为了讨好心上人,居然将皇上特地赏赐给他的冰鲛绡给了贾瑾,那是连皇太子都不一定季季都得的呢。皇后笑道:“那是旧年南国的贡品,贴身穿着是最舒服的。数量也不多,所以难得一见。你既然喜欢,那就最好不过了,也不枉我……这嬷嬷为你特地找出来。”
贾瑾连忙应了,又陪着皇后说了些话,小坐了片刻,才回体顺堂。贾瑾看着那些衣料子,还是觉得皇后娘娘是话里有话。似乎这个衣料子不是皇后娘娘做主给自己,背后实际上另有其他人。
难不成,又有人打自己的主意不成?那些人也不知道消停些,净欺负自己这个萝莉贾瑾一想到古代的女孩子,一到十五岁就要出嫁,更是满头黑线。自己为什么是女孩子呢?要是自己是男的,自己就不会这么为难了,还要与剧情赶时间,不然,若是贾家败落了,自己说不定就会与曹雪芹家族里的女眷一样被官卖了。可若是自己是男孩子,就不用困在闺阁里,就是自己不会走科举,也可以走捐官的路,然后外放,攒资历攒功劳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节
第一百二十二节
西内,上林苑,是皇家拿来举行宴会、招待重臣的地方,林如海因为与皇帝私交甚笃,被留在了上林苑过夜。
夜深人静,林如海却满腹心事,命人搬了一张胡床、一张小几,临水独酌,一面观赏着上林苑的风景,一面思索着林家的将来,尤其是与贾家的关系。
林黛玉得了太后娘娘的允许,前来探望父亲,就见自己的父亲半倚半靠在胡床上想心事,不时地,还长叹一声。
林黛玉上前给父亲请了安,得了父亲的允许,才坐了小太监刚搬来的绣花墩。几位嬷嬷、宫女、内侍又另上了茶果,才退到了墙边,将空间留给了林如海林黛玉父女。
林如海直起了身子,细细地打量了女儿一番,又拉过了女儿的手,把了把脉息,确认女儿的身子尚好,才放下心来,道:“一直以来,我都担心你的身子弱,不能适应京里的气候。如今看来,你的身子倒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好些。如此,我倒是可以安心了,当初送你进京一事,没有做错。”
林黛玉道:“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女儿也很担心父亲,不知道父亲过得好不好,身边有没有知冷知热的人……”
林如海打断了黛玉的话,道:“孩子,你在你外祖家过得可顺心,你外祖家上上下下人等对你如何?”
黛玉踌躇了一下,道:“二姐姐对女儿一直都很好,事事都照应女儿,样样都会指点女儿,就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玩的,也会分给女儿。大舅舅和大舅母对女儿也很好,不但平日里对女儿极好,将女儿跟二姐姐一样养着,每两月就会下帖子延请太医过府,给女儿请平安脉、定药膳方子。就是琏二哥哥和琏二嫂子也对女儿的事情很上心,女儿用的物件,都是琏二嫂子亲自去库里挑的好的送过来的。”
林如海看了看女儿,道:“你大舅舅一家对你好,我知道。你二姐姐对你好,我也知道。那你外祖母呢,对你如何?还有你二舅舅一家呢?你外祖家的其他的姐妹们对你可好?”
黛玉低了头,道:“老太太平日里最宠的就是宝玉了,对女儿也是与众不同,很多东西,宝玉有的,女儿也有。家里三个孙女,还有亲戚家的云妹妹,唯有我和宝玉是老太太心里最重要的,平日里也只有我和宝玉两个可以跟老太太坐在一起。”
林如海吃了一惊,这男女有别,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将贾宝玉的名字挂在嘴边上呢,若是被人听到了,女儿的名声、林家的百年清誉,还不全完了。还有那个贾母,怎么这么糊涂,居然让自己的女儿和她的孙子坐在一起。当初,是这个岳母来信说,会将自己的女儿照顾得妥妥当当的,自己才在考虑再三以后,将女儿送过来的。本来自己接了贾瑾的信件和下面人的回报,还以为是贾家二房算计着自己和自己的女儿,可是听了女儿这么一说,这贾母的行为也是耐人寻味啊。
林黛玉见父亲没有说话,就继续道:“二舅舅向来不管内宅里的事情,加上女儿是外甥女,自然不好太过亲近,除了年节大宴的时候,女儿不曾见过二舅舅。二舅母在家里以慈悲之名被人称赞,珠大嫂子青年孀居,又要照顾年幼的兰儿,所以除了见得少了些,对女儿还是很好的。”
林如海是探花出身,又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怎么听不出黛玉口中的迟疑和不自然。虽然黛玉有心想要说些二房上下的好话以证明他们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可是林如海却将自己女儿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林如海道:“我记得你的二舅舅,除了已经故去的嫡长子和进了宫的嫡长女,还有二子一女。这三人怎么样,对你可好。”
林黛玉道:“宝玉对女儿一贯很好,伏低做小,极尽温柔体贴之事。不过三妹妹因为要在二舅母跟前尽孝的关系,除了早上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私下里却很少见面。倒是环儿,因为是女儿给他启蒙的,平日里女儿与二姐姐徐姐姐常常照应他的缘故,在我们几个面前,乖巧听话,也很上进,对自己的功课尤为紧张,常常超额完成。不但如此,环儿对女儿和徐姐姐的事情也很上心,常常将下面的事情私下里告诉女儿,让女儿少了许多麻烦。”
林如海在林黛玉称呼贾母为老太太的时候,就在心里挑了挑眉,等黛玉说完了,却依旧闭口不言。
林黛玉的心里很是忐忑。跟前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因为自己是女儿的关系,打小就不能与父亲太过亲近。所以自己在父亲面前,往往是孺慕之中带着几分胆怯几分疏离。印象中,父亲与自己也不大亲近,除了自己三四岁的时候,父亲曾经抱过自己,后来却是连每日里见上一面都难。黛玉想起贾瑾在贾赦跟前的时候,是那样的爱撒娇、爱耍赖,还带着几分蛮横,而自己的那个大舅舅却对自己的女儿百依百顺,可是自己面对着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却是万万学不来贾瑾的那个样子,只能如今这样干坐着。
一时之间,林如海与黛玉之间有些冷场。林如海的心里也有些难过,原以为久别重逢,自己的女儿会跟自己撒个娇,说些贴心话,说说不顺心的是,聊聊平日的生活起居。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与自己反倒是如同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似的,反而疏远了好多,而且话语中有好多的遮掩。
林如海无法,只得问起了女儿与宝玉之间的事情来。
黛玉道:“宝玉对女孩子从来都是极好的,又温柔又体贴……”
林如海心头一跳,打断了女儿的话:“能跟我说说你第一次与那贾宝玉见面的情形吗?”
黛玉无法,只得将与宝玉贾母的情形说了,林如海听到那贾宝玉说的什么“这个妹妹我见过的。”,就已经有些不悦了,根本就是花花公子的行径嘛。等听到贾宝玉说要给自己的女儿取字,更加不悦。何况那时,自己的女儿才六岁,又不是十六岁,急着嫁人了,巴巴的要取字,可笑那贾母居然一句话都不说。难不成她们以为自己是送自己的女儿给她们家做取乐的丫头的吗,由着她们作践
林如海虽然之前在贾瑾的信件中对女儿进京一事有些知道,却不是很清楚,如今听女儿这么一说,心头更是气盛。
林黛玉素来敏感,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气急了,当下便住了口,不敢再说。
林如海见女儿闭了口,知道这孩子向来心软又敏感,自己怕是吓到她了,只得忍了气道:“我听说那贾宝玉曾经当着大家的面,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摔玉,可有这么一回事情?”
黛玉原本想要隐瞒,可是抬头已经自己的老父亲的双眸映着月光,衬着林如海两鬓的白发越加刺眼。林黛玉突然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别的人家,跟父亲这般年纪的人,都做祖父了。可是自己的父亲除了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却别无其他的骨肉。父亲为自己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挂心,自己却想学贾宝玉那样对自己的父亲说谎话,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不孝的人了?
在林如海再三的盘问下,林黛玉还是将当初贾宝玉摔玉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如海听了,心里叹了口气,道:“傻孩子,你既然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就是再忙,也会为你打算的呀。”
黛玉红着眼睛道:“父亲,我听二姐姐说,父亲在南面处境很不好。我不想父亲为了我的事情而分了心。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宝玉就觉得亲近,好似哪里见过一般,所以……”
林如海道:“傻孩子,我是你的父亲,我在外面这么辛苦,就是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若是你受了委屈,却不敢说,我也何必在外面这么拼命呢?留在家里陪你,亲自教养你,岂不更好?至于你说那贾宝玉眼熟,这个我倒是知道。你母亲很像你的外祖,而那个贾宝玉,却是因为长得像你外祖,才这么受宠的。当时,你刚刚没了你母亲,觉得他眼熟,忍不住注意他,那是自然的。”
林黛玉点点头,道:“二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林如海看着黛玉,道:“你那个二姐姐怎么看那个贾宝玉的?”
林黛玉想了想,道:“二姐姐很不喜欢宝玉的做派,就好比快中秋的时候,宝玉挨打也与二姐姐有关。”
林如海很奇怪,林黛玉就将年初,贾瑾办赏花宴,贾宝玉突然闯进来,还拉客人的衣袖裙摆的事情说了,又将后来贾政没能升官的事情狂野说了,道:“老太太和二太太都追着二姐姐为二舅舅未能升官的事情。二姐姐被逼急了,就说,二舅舅不能顺利升官,是因为宝玉得罪了工部尚书家和丞相家的姑娘,害人家姑娘病了,尚书大人和几位丞相就把二舅舅的名字抹了。”
林如海大吃一惊,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礼教大防,这个贾宝玉唐突了人家姑娘,却直到快中秋的时候才被罚,这贾家实在是……。林如海不放心,又细细地盘问了黛玉很多事情。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节
第一百二十三节
林如海知道不好,越发担心女儿的处境,转过头来,看着女儿的神色,细细地盘问起女儿来。没两下,黛玉进京时,险些在贾母的安排下,在同一间屋子、隔着一块薄薄的没门锁的木板,与宝玉同住的事情,就被林如海知道得清清楚楚。
林如海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再三打发人送信来,要求自己把女儿送进京的人,是你贾家的老封君,贾母;不顾我林家的名声,不顾我刚刚丧偶,不顾我女儿重孝在身,不顾我女儿的名节,要我女儿跟着你那个孙子一起住的人,又是你,贾家的老封君,贾老太太。难不成偌大的荣国府,连间空屋子空院子都没有吗?林如海忍不住怨恨起了贾母,连带着对故去的贾敏也有了不满。
林如海自忖,自己对贾敏也可以说是一片真心,就连贾敏对自己的妾室、庶子动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