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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第23部分阅读

      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作者:未知

    两个儿媳妇儿做的主事。 很多事情,我都会先通过金嬷嬷等人先和石老太师联系后再行事,每年去庄子上小住的时候,我都会亲自去拜访石老太师和他的家人。】

    白影道:【哦。那你计划中的葡萄酒作坊、药材作坊,也会选他们家的人主事喽?】

    贾瑾道:【葡萄酒作坊是肯定会请石家人做主事的,药材庄子和药材作坊我还没有想好,不知道石老太师家的人愿不愿意去那边做账房?】

    白影道:【你怕什么?雁影湖又不远,他们家的人怎么就不愿意过去呢?】

    贾瑾道:【这里是古代,讲究的是父母在、不远游。就是宋代的包拯包大人,不就是因为殿试之后,婉拒了官职而回家照顾父母而被人称赞吗?本朝也跟北宋的仁宗时期一样,也很注重官员的品德。三百里水路看着是不远,但那是雁影湖道京师的距离。石家人是不允许踏入京城的,也就是说若是石家人,就不能走水路,只能翻山越岭、绕道而行,那就是将近一个月的山路,可不是好走的,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若是有个好歹,那我就不好跟皇上交代了。】

    白影道:【那你还用石家人?你就那么信任,只相信他们吗?】

    贾瑾道:【才不是呢。石家人毕竟是罪人,没有户籍,他们又讲究气节和规矩,用他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携款潜逃,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做假账。更重要的是,只要太后娘娘在一天,他们就不可能平反,不用他们,我哪里去寻这么有才又便宜的人呢。】

    白影张大了嘴巴,呆住了,好半天都回不了神,贾瑾用石家人,居然是因为便宜等白影回过神来,贾瑾早已经梳洗好准备去书斋了。

    没两天,贾瑾亲自到各房送重阳节礼,还在宝玉的榻前坐了坐,受到了贾政和贾宝玉的真心欢迎,就是王夫人,虽然纠结,拿不准对贾瑾的态度,却还是拿出了体己茶来招待贾瑾。贾瑾起身告辞的时候,就看见白影坐在宝玉的枕边,摇摇手,说了声【拜拜】。

    果然,九月初四,贾瑾和黛玉就被召进了宫,与进来拿书籍资料的贾芸的母亲卜氏擦肩而过。而贾母等人则要到万寿节当天才能进宫,晚上领了宫宴就要回来,不能在宫里过夜,也没资格在宫里休息。

    正文 第八十六节

    第八十六节

    万寿节这天贾母领着邢夫人和王夫人尤氏一起进宫朝贺,却始终没有见到贾瑾和黛玉二人,贾母面上虽然很沉得住气,心里面却是忐忑不安。等到听说太后娘娘很喜欢黛玉和贾瑾将她们二人留在了身边小住些时日,贾母自然是喜出望外,尤氏也是与有荣焉,王夫人却是妒恨交加,唯有邢夫人,则是暗自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让她们见上两个孩子一面都不能,只是让个小太监来宣告下就完了。邢夫人虽然担心,却不敢带到面上来,只是跟在贾母的身后一起谢恩回家去了。

    因为万寿节和重阳节中间就隔了一天,因此有连着四日的假期,贾赦还精心准备礼物要给孩子们,却听到了女儿和外甥女都不能回家过节的消息,就满腔的热情好比被泼了冷水一般,只觉得提不起劲,就连重阳节的家宴上也带了一副怏怏的表情。

    贾母见了贾赦的样子,十分的不爽,以前,这个儿子不出色,自己只能把希望放在二儿子身上,哪怕二儿媳妇是个有个厉害的娘家兄弟的蠢货,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没出息的大儿子。平时,自己对大儿子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省的自己看到了失望又生气,让自己平白的发一肚子的火。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不喜欢他,他果然呆在花园子里,也不知道闹腾到自己面前来,也不知道出去走动走动,就那么躲在家里混日子。

    如今,这个大儿子出息了,又有了差事,天天早出晚归,越发不来自己这里了。现在,难得举行家宴,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居然垮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叹气他难道不知道重阳节又叫老人节,他在这样的日子里叹气,难不成是嫌弃自己这个老太婆碍事了?

    贾母越想越不高兴,道:“老大,难得今日全家都在,你也说个笑话好了。让我这个老婆子也乐呵乐呵。”

    也不知道当时贾赦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说起了原著里那个有名的偏心的笑话。贾母当即就不高兴了:“我说老大,你是怪我这个做娘的偏疼你弟弟了?”

    贾赦和邢夫人赶紧站起来了,本来王夫人还在下面为贾赦得罪了贾母而幸灾乐祸,见了贾赦夫妇站起来,也和贾政二人一起站起来,下面的小辈们也跟着站起来,一起听贾母训话。

    贾母一拍桌子,道:“你说我偏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如今也是户部郎中,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身上又有两个爵位,除了祖宗世袭的一等将军之外,你还是当今圣上明文册封的子爵。你弟弟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工部员外郎的虚衔,也没有什么爵位,若是我这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歹,你们将来分了家,你有祖宗基业,他又能有什么?你就不能大方一点,让你弟弟多存些钱财防身?”

    王熙凤在下面就要破口大骂了,什么多给些钱财防身,是拿祖宗基业填补二房好不好难不成将来分家的时候,就给我们大房一座空空的宅子?让我们拿着一座空房子去供养一家子、拿一座空房子去接济族人、拿一座空房子去完成族里的摊派?

    邢夫人听见贾母怎么说,知道不妥,若是让这话传出去了,进了上面的人的耳朵,或者有谣言说自己的丈夫对母亲心怀怨望,那自己的丈夫可真的就被毁了,自己的将来、自己一家的努力全部都落了空。

    邢夫人赶紧赔笑道:“老太太误会了,我们老爷可没有这个意思。实际上,我们老爷是在骂我只顾着心疼儿子、不知道心疼女儿呢。”

    说着,邢夫人就转过头对贾赦道:“老爷,您可错怪妾身了,妾身能一再的叮咛琏儿媳妇不要忘了韩家的节礼、会特意给琮儿准备项圈,又怎么会忘了我们的宝贝女儿呢。实际上我给家里每个孩子都准备了开过光的金锁金项圈,徐丫头、林丫头、云丫头、我们家的三个姑娘和小子们都有,都是我特地请了法喜寺的大师们念了百日的,祈求孩子们平平安安的。”

    说着,邢夫人就让下人将自己的小佛堂里供奉着的一溜戗金盒取来。王善保家的去了半日,果然带了一串的丫鬟婆子们每人捧了一个盒子过来了。

    邢夫人将盒子分派给各房的小辈们,王熙凤也知趣的站在邢夫人的身后帮忙打下手,女孩们的都是錾金花卉如意金锁配一个浮雕平安的金项圈,好比探春出生在三月里,她的金锁上装饰的是桃花,而贾瑾出生在十一月里,她的金锁上装饰的是山茶花;男孩子们的都是錾金生肖如意金锁配一个浮雕长寿的金项圈,宝玉、贾环、贾琮、贾兰、徐氏兄弟,每人都有。

    邢夫人还道:“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是天上的宝贝,我这个不过是请了法喜寺的大师们念了百日的而已,也算不得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我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一片心意而已,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宝玉赶紧领头带着一串小萝卜头谢过邢夫人。邢夫人亲自为琮儿和徐静芝戴好金项圈,才道:“老爷,不是我没有给我们二丫头准备,而是今儿个我们二丫头和林丫头都被留在宫里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呢。”

    王熙凤也在边上道:“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二妹妹可不是老爷太太的小棉袄,也怪不得老爷这么想二妹妹,就是我如今也是想得很呢。二妹妹能得宫里的贵人们赏识,那是妹妹的福气,也是我们的荣耀。纵然是再想妹妹,我……我也只能放在心里了。”

    邢夫人和王熙凤婆媳两个第一次同心协力,在贾母面前为贾赦的失误圆场,就连贾琏也说好话,贾母才放下,却还是把自己这个大儿子给赶跑了,自己跟着一帮孙子孙女乐呵。

    晚上,家宴散了以后,王熙凤跟着贾琏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狠狠地灌下了半壶茶水,把贾琏吓了一跳,围着自己的媳妇看了又看,确定王熙凤没事儿才安心。

    王熙凤放下茗碗,又屏退了下人们,确认房里屋外都没有人,才拉了贾琏回到卧室,就跌坐在拔步床的床沿上,气哼哼地压低了声音道:“老爷今儿个是怎么回事情,怎么拿话挤兑老太太,讽刺老太太偏心呢横竖老太太偏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也忍了怎么久了,怎么今儿个就沉不住气里呢?就算是老太太在偏疼那边,可那也是老太太,是长辈。做儿女的怎么能当着这么多的小辈的面说母亲的不是呢。”

    贾琏赶紧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说呢你在这里还不是说老爷的不是。……”

    王熙凤掐了贾琏一把,嗔怒道:“我这么生气还不是为了你不管怎么样,儿女当众说母亲的不是是国家律法中明文规定了的不孝,若是传扬开去……。老爷年纪大了,别人说老爷一句老糊涂了,也没话好说。我担心的是以后会连累了你你还年轻,又前程似锦,我还指望着你将来封妻荫子,给我挣一顶凤冠呢。”

    贾琏道:“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爷这些日子也是在心里憋得狠了。如今只是用笑话这么不轻不重地说两句,也是老爷的涵养了。”

    王熙凤见贾琏神色如此慎重又为难,可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赶紧连声追问。贾琏原本不想说,被熙凤拿拳头狠狠地槌了两下,才起身,看了看门外窗前,确认都没有人,才拉了凤姐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的,我是户部度元主事,掌管的就是天下的鱼鳞册。我在抄写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份庄子的买卖契文,上面的地点让我很眼熟。我就抄写了一份,又查了一些资料,请了老爷过目。你猜怎么着?”

    王熙凤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贾琏就道:“那是我们荣国府荣国公在世的时候置办的一个庄子,据说荣国公和荣国公夫人当年就很喜欢这个庄子,常常到那里钓鱼避暑。如今这个庄子居然不是我们荣国府的了,它的主人的名字叫冷子兴。”

    王熙凤就问冷子兴是什么人,贾琏道:“我还没有查出来。这个庄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边上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是荣国公当年特意置办下来的,荣国公在世的时候,就常常在那里宴客,结识一些权贵。就是我小的时候,也跟着先太夫人和母亲去过。不说那里的地方好,就是庄子上的陈设也是极金贵的古董物件,这样的庄子又怎么会卖了呢?若是要出手,也要告知我们一声啊。”

    贾琏叹了口气,见王熙凤听得认真,然后就继续道:“所以,我就将庄子的买卖契文照样抄写了一遍,将副本给父亲看了。父亲让我将我们家的铺子庄子的信息都查一遍,看看结果如何。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除了御赐的皇庄,我们的祖宗置办的产业没了至少三成,而且是先太夫人和母亲在世时收益最好的三成”

    正文 第八十七节

    第八十七节

    王熙凤呆住了,自己辛辛苦苦打理家业,为这个荣国府做牛做马,甚至拿自己的嫁妆贴补进去,却没有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荣国府的财产却不知不觉地缩了水,而且没的都是最有价值最重要的那部分。

    王熙凤拉住了贾琏的手,道:“二爷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有人将府里的产业变卖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从来没有变卖产业的事情,就是宁可向国库举债应付开支,也没有将祖宗留下的田地庄子铺子变卖的理呀。”

    贾琏以手遮面,叹气道:“可不是真的这是我和老爷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查出来的,经手的牙行和官牙子都已经认了,哪里还有假?”

    贾琏伸过手去,拍了拍王熙凤的手背,道:“以后你也不要对这个荣国府里的事情太上心了,好好养好身体,明年抱个孩子。至于这荣国府里是事情,能应付过去就成。反正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将来就是老爷太太搬进了荣禧堂,我们能得手的也就是一个空壳子,说的难听一点,怕是除了这个宅子和一笔巨额的亏空,怕是什么都没有。有那么多的心思为那边擦屁股,还不如我们自己好好过日子呢。”

    王熙凤道:“那、那、那老太太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贾琏道:“如果没有知会过老太太,哪个敢卖产业呀。也难怪妹妹那么拼命的搂银子买地、亲自经营庄子作坊,以妹妹的聪慧,又在老太太跟前养过,哪里会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可笑我以前不知道,还当妹妹是个财迷,还……”

    王熙凤想了想,道:“没错。以前的妹妹在大家的眼里,几乎是个木头人,想来那些下人们不会忌讳她,说话也不会避着她,妹妹能知道这样的消息,也不奇怪。只是这府里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王熙凤忧愁不已,自己已经贴补了不少嫁妆进去了,要是叫自己就这么放弃这个荣国府里的管家大权,自己还真是不甘心的。想当初,自己答应了贾琏这门婚事,而没有选择贾珠这个看着就上进的表哥,就是因为贾琏是长房嫡子,将来能继承这荣国府里的爵位,自己愿意在姑妈和下人们的游说下,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就是想着将来自己的丈夫孩子能成为这个荣国府的正经主子,这荣国府的一切,将来都是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如今,自己的丈夫却告诉自己,这个荣国府已经快成了空壳子了,自己的丈夫公婆想放弃这祖宗基业,这、这怎么可以

    王熙凤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能放弃这荣国府的管家大权,心里正琢磨着要怎么说服贾琏,就听见平儿站在屋外:道“启禀二爷、二奶奶,老爷太太刚才打发人来说,明儿个一早请二爷二奶奶过去一趟,老爷太太有要紧事儿请两位过去商议。”

    王熙凤赶紧应了,自己过来伺候贾琏休息。这一晚上,熙凤是一宿未能合眼,一到丑时,小夫妻两个就简单收拾了,就往大房这边来。贾赦和邢夫人早就收拾好了,正在用早饭。贾琏和王熙凤连忙请罪,贾赦挥手道免,又让他们两个坐下一起用饭,饭毕,漱口、盥手、用茶。

    贾赦看了贾琏一眼,见贾琏对自己点点头,知道贾琏已经和熙凤交过底了,贾赦就道:“琏儿媳妇,我知道你一向跟你姑妈亲近,这也不怪你。只是你是怎么打算的呢?老太太就不说了,不会帮着我们,你就愿意那二房拿着公中的田地产业一直这么糟蹋下去吗?”

    王熙凤道:“老爷,媳妇当然是不愿意看着祖宗基业就这么被糟蹋了。只是老爷,这样的事情不禀告老太太,可不行呢。”

    贾赦道:“就是禀告老太太又如何呢,没了的产业就能够变回来?就是禀告了老太太,老太太最多也就骂你姑妈几句,只要你二老爷陪个不是,再让宝玉在老太太跟前撒个娇,哭几声,没两天,老太太就会饶了她。然后,那二太太就会故态重萌,而且她的胆子只怕会越来越大。”

    王熙凤道:“老爷,媳妇只是不明白。按理说,太太出嫁的时候,我们王家比现在还兴旺,就是嫁妆也比媳妇要多上许多。二太太又有另外的进账,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邢夫人一听,觉得很奇怪,就问了:“琏儿媳妇,你说她有另外的进账是怎么回事?”

    贾赦和贾琏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像贾家这样的大家族是不许家族成员私下敛财的,不然,自家的二丫头贾瑾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私底下说她的不是了,哪怕二丫头圣眷在身又得过皇上的亲口赞誉,也照样被那些公卿世家们的姑娘们瞧不起。

    王熙凤见贾赦和贾琏的神色慎重,而且坐直了身子细听,当下心里也不确定了起来,自己姑妈做的事情真的那么严重?那自己还要不要跟着姑妈一起做?以前王熙凤只是应付贾瑾,说自己会安分守己,可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姑子实在是厉害,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虽然没有将小姑子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今天……

    王熙凤想了想,还是将王夫人包揽诉讼和放印子钱的事情说了,贾赦当即就砸了茶盅子:“败家的女人看来她是要害死我们才甘心”

    王熙凤不明白,贾琏赶紧拉了王熙凤道:“你不知道里面的关节。就拿印子钱来说吧,你们内宅女人不可能亲自到外面去收银子、利钱,就算你在里面定了利息不满一成,到了下面的人的手里,他们照样收五成,高的甚至收七成。外面的人不知道,只会说我们荣国府的人盘剥小民。若是有人在我们门外一头撞死了,不要问是真的因为高利贷还是有人陷害,第一个问罪的就是我们,而追究的肯定是父亲,因为父亲才是这荣国府的正经爵爷。”

    贾赦叹道:“印子钱、高利贷,极容易弄出人命,这里又是京师,是天子脚下。御史台的御史们没事还要挑刺呢,若是真的出了人命,我和琏儿肯定是要先留职回家,等待御史台和大理寺、刑部的调查,时间若是久一点,我们就和那边的二老爷一样,就没了实权了,若是再加上你们这些内宅女人们只要有一人插手放贷一事,我们就很有可能丢官问罪。”

    贾赦顿了一顿,才道:“这还不是最利害的,最利害的是包揽诉讼。你想想,皇上的话我们常常称之为金口玉言或者金科玉律,律法就好比是皇上说的话。打个比方,就好比在我们家里,你说的话,居然没有一个二等的奴才有用,你心里会舒服吗?若是那个奴才还收了银钱,你又会怎么想?”

    王熙凤连手里的茗碗跌了都不知道。原本,王熙凤以前听王夫人说过什么没事情的、大家都这么过来的,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今听自己的公爹这么一比方,自己就知道不行了。家里就是没有犯这样的事情,若是有人说自己的话还不如一个丫头有用,自己也会整死那个丫头;若是家里犯了这样的事情,让自己知道了,自己若是当场发作了,也就发作那么几个人,若是没有当场发作出来,那一定是要顺藤摸瓜,要将那一圈子的人都发作了才罢。

    王熙凤怎么想着,就觉得后背一股子的寒气。二太太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不止一天两天了,知道的人想必不少,那宫里知不知道呢?若是宫里的贵人们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马上发作出来?若是问罪,那么贾家是逃不过的,王家可逃得了?史家呢?薛家呢?皇上是不是等待机会,好将自己这些人家都连根拔起?

    王熙凤晃了晃头,想把这个想法甩开,贾琏抓了她的手。道:“凤儿,我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的性子好强,是个不轻易认输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手下的让你被人收买了,背着你帮着那边做事,你又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我是你的丈夫,为你遮风挡雨为你背不是,那是我应当的,可是我就该做冤大头,为那边赔上我的前程吗?”

    王熙凤看着贾琏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丈夫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又是个靠着妹妹往上走的,对自己却是极好的,就是自己的任性,他也会容忍退让,只求自己高兴。再想到王夫人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耳边鼓吹这样的法子有多少多少的好处,一次又一次的拉自己一起做这些事情,就连自己身边的丫鬟们也附和她们的比较多,难道,自己的陪嫁丫鬟和陪房里有人被那边收买了去?对了,若是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得益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奴才们,这些王八羔子,为了几两银子,就和那边沆瀣一气,把自己的正经主子给卖了王熙凤开始想是哪些人在自己的耳边游说了。

    正文 第八十八节

    第八十八节

    贾赦看了看下面的儿子儿媳妇,道:“琏儿媳妇,你要记得,荣国府的爵位是不会传给罪人和罪人的子孙的。若是我们大房没有涉足高利贷和包揽诉讼这类事情,那么将来朝廷问罪起来,我们还可以推脱,说我们两房不合,我再背负一个管教不力的罪过,被上面训斥几句也就完了。若是我们大房也涉足了高利贷和包揽诉讼这类事情,那么就不好了了,至少,我们大房就要背负大部分的罪责。被革职查办还是好的,就怕是有人说朋党、收敛钱财意图谋叛。不要忘记了,我们荣国府在二十多年前就曾经因为在先帝和义忠亲王间站错了队而不得不离开金陵。”

    邢夫人也道:“是啊,凤丫头。你想,王家如今的家主不是你父亲,也不是你兄弟,而是你的叔父,你不过是王子腾的侄女,那边却是王子腾的同胞妹子。若是你和那边同时出了事,并且必须有人背不是,而王家又只能救一个的时候,你说王家会选择救谁?”

    王熙凤一愣,心头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薛家姑妈来了。这薛家是个典型青白眼,往年,往这荣国府里送礼那是一眼就看得明白的。送给贾政夫妇的明显要比自己的公爹要厚三分,给自己不给珠大嫂子,下面的姑娘们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已经过时了的宫花首饰或者是金银镙子,若是自己做姑娘的那会儿,根本看不进眼。如今,自己的小姑子是越来越得宠了,又做到了郡君,那薛家就赶着送礼来了。之前,因为自己的小姑子不在家,自己也没有在意,前儿个在老太太那里一提,才发现,原来她们这是第一次送了一份体体面面的礼物给大房这边的人。

    以前自己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如今想来,宝玉是越来越大了,再过两年就要说亲事,那二太太又怎么会不为他打算。别的不说,那薛家姑妈有个女儿,||乳|名唤作宝钗的,就比宝玉大上三岁,跟徐家表妹一个年纪。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若是她们两姐妹暗地里说好了,要结为亲家,那自己又该如何?听这次来的那个薛家的黄嬷嬷说,那个表妹在家里也是当家作主一言九鼎的人物,若是真的让宝玉娶了那薛家表妹,那二太太还会让自己帮她管家吗?自己不过是侄女、侄儿媳妇,那个却是外甥女、亲儿媳妇,那二太太会偏帮着哪个?那自己填补进去的嫁妆还能拿回来吗?自己的叔父会为自己这个侄女做主而训斥两个亲妹子吗?

    王熙凤呆住了,只觉得口中发苦,半晌才道:“那我该怎么办,将管家的事儿回了?”

    “不,你不能将管家大权交给二房那边。”贾赦顿了顿,道,“二房之前言不顺名不正地住着荣禧堂,掌管着账册子和库房钥匙,就胆敢做这么多的事情,若是你交出了管家大权,怕是她们会更加疯狂地挖我们的祖宗基业。若是她们只是在这荣国府里折腾也就罢了,若是折腾到外面惹祸,那就麻烦了。”

    贾赦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你那个薛家姑妈不是皇商,给宫里采办杂料的吗?薛家作为皇商,人脉一定不少,你母亲家王家之前是京营节度使,有兵,加上我们贾家在京里多年的经营,若是她们想要做些什么……”

    贾赦突然住了嘴,不知道如何解释给王熙凤这样的内宅女子听,邢夫人接口道:“这个,我听你们妹妹说起过一点。她曾经说过,本朝虽然借鉴前宋立国,却也是注重军功的,若论功劳大小,名排第一的就是灭国之功,只是,细数这灭国之功,百年还难得有一回呢;其下就是从龙之功,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毕竟我们贾家已经站错过一次队了,若是再弄错了,怕是会真的落进泥地里去。”

    贾琏和王熙凤一听,都觉得糊里糊涂的,十分地不明白。邢夫人起身看了看门前窗外,确定没人听见,才压低了声音道:“自从这大姑娘进了太子、成了太子嫔御,我这心里就一直担心着呢。你们想,那边从来都是些眼空心大的,若是那二太太起了做皇上的外祖母的心思,我们该怎么办?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你们二老爷不过是个做了二十年员外郎的酸书生,没有什么本事,自然比不过生了儿子又有一个做县令的父亲的张美人。毕竟县令到底还是个实职,也容易见成绩,到时候,还不是说上去就上去了?比二老爷天天在家里强多了。”

    邢夫人见贾赦听得认真,就顿了顿,继续道:“那大丫头想压人家一头,就必须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无论是子嗣还是身份。我担心,她们为了让大丫头的身份抬一抬,把主意打到我们的头上。你们想,人家张美人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县令,却是个实职,而且张美人是从贞顺门进宫参加大选被指给太子做嫔御的;而如今我们二老爷不过是五品的员外郎,还是个没有实职的,大丫头又是参加小选从宫女到女史,然后才被皇后娘娘送给太子做侍妾的。一般来说,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大丫头和张美人,就好像是丫头出身的贱妾和外聘的贵妾之分,这身份上,就差了人家一大截了。若是让你二叔继承了我们大房的爵位就不一样了。那样一来,那大丫头就是我们荣国府的嫡长女,就可以凭借着这个身份和张美人叫板,让太子提她做侧妃了。”

    贾琏一愣,然后大怒,若是二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那么她们不停地游说自己的媳妇、拉她下水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了。王熙凤虽然隐隐约约知道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姑妈和自己的叔父会这么做,毕竟自己的父亲早亡而她们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呢。

    贾琏看了看熙凤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这个媳妇的心思又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只好悄悄拉了拉媳妇的袖子,又听得邢夫人道:“若是她们等大丫头先生个一男半女下来,我也无话可说。若是她们动了歪心思,那我们整个荣国府就麻烦了。太子殿下如今有儿子又有太子妃和心爱的美人,若是二房那边被人撩拨着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用了不该用的手段,让大丫头往上爬。你想,皇家会允许算计了皇家骨血的人活下去吗?”

    贾琏和王熙凤到底年轻,之前没有想过这些,如今被邢夫人这么一说,当下就愣了。贾琏本来就有些心肠软,而王熙凤因为一直受贾琏的宠爱、又没有经历过原著里的那些事情,心肠也没有后来那么硬,自然也觉得邢夫人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但是话语还是有些道理的。

    贾赦就想得比较远了,自己那个弟弟,说得好听是迂腐不通世事,说得不好听就是假正经,读了那么多的书,也不知道规矩高低,厚着脸皮住了荣禧堂,还纵容自己的妻子下人给自己这个哥哥脸色看,还编排邢夫人这个嫂子的不是;而那王夫人跟自己的弟弟还真是绝配,面子上是一副菩萨样儿,实际上是什么货色,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让那个王夫人起了不该起的念头,例如做皇帝的外祖母之类的,怕是整个贾家都要搭上。

    贾赦脑补着,薛家如何利用自己为宫中采买杂料的便宜,将不干不净的东西带进宫去,让太子的孩子染病夭折,或者是让太子的宠妃生病逝世,然后自己趁虚而入,博得太子的宠爱,在让王家在朝廷里牵线、给元春造势,让元春一步登天成为太子的侧妃甚至是正室。

    贾赦越想越担心,便道:“其实,我也是养了你弟弟琮儿才想明白的。若是你们和琮儿为了这祖宗基业和这荣国府的世子的位子,相互争斗,不死不休,那我怕是会暴跳如雷,毕竟我身子还好着呢,你们就开始争家产家业。再想想,若是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发生得比较少,但是每隔几年,就会在皇家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若是让皇上认为我们是存了从龙之心,那我们家还有活路吗?无论是什么诅咒当今,还是挑拨天家骨肉之情,就是让我们去岭南钓鱼也是轻的了。”

    邢夫人道:“我想的倒和老爷不大一样。我进门也有十年了,这些年,家里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别的不说,那边的人还真是乱着呢,唯一有本事还知道上进的贾珠偏偏又早早的没了,下面两个小的,有天分的不愿意上进,愿意上进的呢又拦着他不让他上进。这样的他们想要压过我们,就只能走歪路了。”

    邢夫人见贾琏小夫妻两个还不明白,就说了几样常见的算计女人孩子的办法。听得贾琏和凤姐那是口瞪目呆,王熙凤更是吓一跳,心里想着,自己进门一直没有好消息是不是也遭了算计。王熙凤连怎么回到自己的屋子都不知道,更是疑神疑鬼,见了自己的丫头,也觉得这些个丫头会不会被人收买了,暗地里算计自己。

    正文 第八十九节

    第八十九节

    且说黛玉自从进了宫,就被太后娘娘留下,住在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偏殿里,除了胡嬷嬷以外,还有宫女两个、太监两个专门照顾她。九公主自从黛玉进宫的当天就来找黛玉了,两人交换了礼物后,就叽叽喳喳地玩起了九公主带来的整套的机关玩具。太后娘娘见九公主与黛玉交好,自然也高兴,还赏赐了不少玩具下来给她们两个。

    而贾瑾在宫中却是没几个人在请安以外的时间见过她。在宫人们的交谈中,似乎这个青和郡君是个格外安分守己的人物,若不是九公主和林乡君常常带着点心过去看她,人们都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

    元春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计划着去体顺堂一趟。自从自己成了太子的妃妾以后,也不见得太子有多宠爱自己,这几个月来,太子来自己屋子里过夜的日子还没有十天,而且每次来,都是一脸疲惫,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早早的就走了,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又怎么留住太子的心,又怎么养个孩子,又怎么往上爬,就是将来有了孩子也留不住啊。

    元春想着,自己的堂妹就住在福宁殿后面的体顺堂,若是能多去几次,若是“偶遇”了太子,岂不是更好。只要能进了太子的眼,就凭着自己是太后娘娘给的、又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过,那想升个位分岂不简单,若是自己能得宠、将来又生下儿子,莫说是美人,就是被册封为侧妃也是可能的,到时候,那个不会下蛋的太子妃又怎么能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

    元春的算盘是打得噼里啪啦响,这日,乘着午睡时分,宫里又因为万寿节而忙乱着,就抽了个空子,带着抱琴带了几串数珠,悄悄地往体顺堂而来。好不容易避开了人,来到体顺堂东侧的水缸边上,抱琴猛地将元春一拉。元春已经,正要怒喝,就听见抱琴道:“姑娘,看。”

    元春才探出身子去,就看见太子在宫女太监的服侍下,一左一右,拉着九公主和黛玉出来,三人有说有笑,也不知道黛玉说了什么,太子居然侧过了身,元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太子,一时间呆住了。只见那边太子和九公主黛玉说笑一阵后,让自己的贴身小太监送二人回慈宁宫,自己转身又进了体顺堂。

    元春才走了几步,却又转身回去了,抱琴一脸迷茫地跟在元春的后面,问道:“姑娘,您改变主意了?”

    元春道:“你没看见太子又进了体顺堂吗?太子亲自送九公主出来,却不见二妹妹,可见现在体顺堂里的人很可能就是当今圣上。我们还是过会儿再来好了。”

    抱琴咋舌道:“二姑娘和皇上在一起,那宫里传得那些话,难道是真的?皇上喜欢二姑娘?难道二姑娘以后要进宫吗?那姑娘岂不是要向二姑娘行礼了?”

    元春道:“不许胡说。这种话你给我拦在肚子里。”

    抱琴道:“难道姑娘就甘心……”

    元春道:“那又如何,就是二妹妹成了当今圣上的妃子,成了太子的庶母,成了我的长辈,要我向她行礼。你也不想想,当今圣上与皇后,那是结发夫妻,几十年的情分,又有了太子的生母容贵妃,还有十来个皇子,就是她进了宫,也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将来也不过是个太妃。我现在是太子的人,太子子嗣单薄,若是我肚子争气,将来成了太后也不一定,到时候,她还不是要看我的脸色。”

    抱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所以姑娘才不在乎,甚至还在后面推了一把,让张美人她们以为二姑娘进了皇上的眼,是皇上的人。既让张美人她们顾忌姑娘在皇上面前有人,又绝了二姑娘进太子的可能。姑娘真是高明”

    元春道:“那,你也明白了,以后,你也知道怎么做了。”

    抱琴连连点头,跟着元春回去了。

    这边,太子进了体顺堂,转头向西间望去,就看见贾瑾依然趴在地上,在她的身边,摊了一地的纸张,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贾瑾依然没有抬过头,还是跪坐在地上写写画画。而自己的父皇,也是一幅专注的样子,小心地拿起一张张的纸头细看,还时刻注意着将手里的纸张放回原处。太子进去时,贾瑾看来是完成了自己面前的部分,点点头,向左膝行几步,移过那小小的砚台,又趴下去忙活了。而自己的父皇也跟着向左移了一个位置,依旧拿着手里的纸张细看,一会儿蹙紧了眉头,一会儿又弯起了嘴角,不时的还在手里的册子上写写画画,偶尔还面带笑意,跟多的是咬着笔头思索。太子也笑了笑,自己上前接过边上大总管李公公手里的纸张,也在贾瑾的左前方三步远的地方席地而坐,为贾瑾铺好纸张,自己也低下头去看地上贾瑾写的东西。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连贾瑾砚台里墨汁都重新磨过了,才听见有人的肚子里“咕”地一声响,贾瑾才恍然抬头,却见皇上和太子都在,皇上正拿着自己的涂鸦看得入神,而太子手里也拿着一叠的纸张,显然,一直为自己铺纸的人就是太子殿下。贾瑾赶紧丢下手里的笔墨砚台,俯下、身子去行礼。

    皇帝伸手去拿下面的纸张,却没想到摸到了一块布料,回过神,才看见贾瑾给自己行礼呢。皇帝摸了摸肚子,又看看外面,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才道:“原来都这时辰了。青和,你也起来吧,陪我一起用膳,完了再给我说说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李公公得了圣谕,赶紧让小太监们在体顺堂的东间设了宴席,太子和贾瑾陪着皇上用膳。贾瑾不像那些后宫的女子,为了身材和美貌,只吃一点点;也不像那些文官,心思很重,陪皇上用膳都只用小半碗;倒有些像那些武将,放开肚子大吃,不但坦坦荡荡地让宫女给她布菜,还嫌宫里的碗小,添了两次饭才饱。皇帝和太子见贾瑾吃得开心,也觉得难得的好胃口,不但比平日里多用了半碗饭,在贾瑾第二次添饭的时候,还盛了一碗汤慢慢地用着。

    等贾瑾用好了饭,漱口、盥手,又上茶果,太子才道:“说起来,儿臣还是第一次跟青和郡君一起用饭呢,倒是难得的好胃口。”

    贾瑾笑道:“太子殿下请见谅,臣女这是在庄子上弄出的毛病,不吃这么多,回头臣女就没力气做事儿了。”

    皇帝奇道:“这是你在庄子上得的毛病?其他的人也这样吗?”

    贾瑾向皇帝行了半礼,才道:“回皇上的话,是的,不止臣女如此,就是那些庄户们也是如此。臣女在庄子上的时候,是跟那些庄户们一起下地忙农活的,平日里就早晚两顿,若是不吃饱,就没有力气干活。所以,臣女在庄子是住了大半年以后,就再也不挑食了,反而养成大胃口,不吃饱,就难受的紧,做什么都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