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第8部分阅读
现代娇娇女的红楼生涯 作者:未知
见二爷,又听得外面风大,担心得不得了。二爷还是早点回去,免得老太太担心。”宝玉只得起身向黛玉客气几句,黛玉笑笑,跳下炕来,叮嘱惜春的||乳|母仔细照应,送他们表兄妹四人出了院门,方才回来。又有邢夫人房里的媳妇送了一只食盒进来,却是贾瑾从外面带来的零食,黛玉又命鹦哥拿了个荷包赏了,才收拾收拾,又用了饭,在院子里散散,净身沐浴,回到卧室,照例写了日记,用完点心,又做了功课,才梳洗安歇。
那边,贾瑾跟着贾赦一起回了家,将自己带回来的食盒分了贾母房中一盒、黛玉一盒、贾琏屋里一盒,自己留了一盒做宵夜,剩下的都呈上了邢夫人正房的晚饭桌子,这天晚上,邢夫人正房父女母子四人和乐融融,贾瑾还说了不少赏花宴上的趣事来,就是贾赦,对正月以来的内宅外交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对邢夫人贴心地安排送午饭和点心到衙门一事表示了肯定。官衙内提供的伙食从来是六部官员心中的痛,价钱贵还不说,味道没一次是对的,到了冬天都是结了冰的硬邦邦的进不了口不说,到了夏天,那就是馊的了,邢夫人送的吃食,味道正点,分量又足,外面用的都是不打眼的食盒和碗盘,这些日子贾赦又拉着部里的同僚中午一起用饭,既不张扬又拉近了与同僚间的交情,还得了不少关于工作上的建议和窍门。以前贾赦还不知道,今年有位工部调过来的部员私下里和他一说,他才知道自己那个弟弟,还真是一个宝贝,平日里鼻孔朝天看不起人,就连在部里吃饭都不安生,不是外面叫的席面,就是用了极考究的食具,不但生生压着与他平级的同僚,甚至还压过了工部尚书。在部里用饭,大家都是快快用完好去做事,就贾政一人,每次吃饭都要花上大半个时辰,而且每次吃饭,满满摆了一桌子的菜肴不说,绝大部分几乎是动都没动就丢掉了。贾赦叹了口气:“这次要不是这位许胜许大人的提醒,我还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呢。难怪我刚进衙门的时候,大家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就连我拿出家里带的饭菜,他们的眼神都惊讶的不得了。敢情人家把我和老二当做一路人,觉得我没有吃金子感到很意外呢。”
“可不是么。老爷不知道,我今年去了那些官宦人家家里做客,那些个女眷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若不是张夫人私下里和我说起,我还不知道我们荣国府有这么多的不和规矩的地方。原本我还以为是自己家里请的嬷嬷不好都教错了,到如今才明白不是嬷嬷们教导得不对,而是我们荣国府里奇怪的事情太多。”
“算了,如今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二丫头的嬷嬷们是宫里出来的,少不得多请教请教人家,也免得出了纰漏。”贾赦感慨着。
用了晚饭,贾赦就让贾瑾和贾琮姐弟两个回去休息了,自己收拾了,又看了一会书,才招呼做针线的邢夫人回房歇息了。
正文 第二十七节 惩刁奴言惊老封君 (一)
到了三月,荣国府里就更热闹了,先是三月初一王夫人的生日,三月初三探春的生日,接着就是三月初九贾琏的生日。今年是王夫人的四十九大寿,贾母定了两天酒席,好好为王夫人庆祝庆祝,头天是世交名门间的走动,第二天是族里女眷上门。另外今年也是贾琏二十整的大生日,贾琏早就约好了要好的世家公子、部里同僚分两天好好热闹热闹,王熙凤更是花了一番心思细细准备了。
谁成想,到了三月初二这天,贾瑾发现自己的翡翠首饰居然少了两件,那可是御赐之物!贾瑾坐在堂屋主位上,压着手指头细想。因为连着三月初一、三月初二两天宴席,贾瑾这几天就没有把自己戴着的首饰供奉到东屋去,而是放在了自己梳妆台上的常用的首饰盒子里。前日贾赦偶感风寒,今日子时末贾琏夫妇、自己、黛玉去给贾赦请安探病,就被贾赦以大夫吩咐需要休息和不要过了病气为由打发出来,那时候自己还戴着这几样首饰。回到屋子里,自己先看了一个时辰的书才卸下首饰先上了拔步床休息,首饰是由百枝放置的,若是当时不见了,百枝一定会说的,自己一觉醒来,就发现首饰不见了,也就是说,这首饰是在自己休息的寅时七刻到卯时四刻这段时间里不见的。贾瑾不放心,当着嬷嬷们的面问百枝:“百枝,你可记清楚了么?当时盒子里首饰当真一件不少?”
“回姑娘的话,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一件不少的。可是现在,不但御赐的翡翠首饰少了那支紫金花头嵌翡翠的缠枝莲花簪子、还少了一串翡翠手串,就是姑娘以前最喜欢的太太给的那套赤金首饰也少了赤金累丝飞凤簪和两对赤金手镯。”
“你们有谁见到了,或者是有什么线索。”
众丫鬟面面相觑,紫鹃大着胆子上前道:“姑娘,这两日事情多,府里来往的人也多,就是环哥儿今天也是早早的就来我们大房了,不妨姑娘把环三爷悄悄地叫来问问。也许是小孩子眼皮子浅,一时好奇,错手拿了也未可知。”
贾瑾冷冷地盯着紫鹃,让紫鹃冷汗直冒,晴雯无法,念着自己与紫鹃同是贾母给二姑娘的,若是紫鹃丢了颜面惹了贾瑾生气,自己同样落不着好,只得硬着头皮道:“姑娘,女婢想着,我们屋子里人本来就不多,这两日老爷身上又不好,姑娘又调了人手去照应琮哥儿,难免会让那起子小人钻了空子。环哥儿今天是寅时末来我们大房的,或者他会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贾瑾听了,点了点头,只得让人去叫贾环。不多时,贾环和贾琮兄弟一左一右拉着黛玉的手来了贾瑾的屋子。姐弟四人见过礼之后,贾瑾就将丢首饰的事情说了。贾环一听就大哭起来:“我就知道,这府里没有人会相信我,有了好事不会记得我,发生了坏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如今连二姐姐也这样!”
贾瑾叹了口气,离了座,搂了贾环道:“好弟弟,二姐姐怎么就怀疑你了?难道这些年二姐姐对你不好么?只是今天丢的是御赐的首饰,弄得不好你大伯父和你二姐姐我都会丢了性命。二姐姐只是想着,今天你来的时间巧,你又素来是个机灵的,会不会看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是极少在二姐姐这里看到的人出入过二姐姐的院子,所以才会特地请你过来问问。”
贾环哽咽着,抹了抹眼泪:“当真?”
“二姐姐何时骗过弟弟了?”
“那个,别人我不知道。只是今天我来的时候,见到一个陌生的婆子在垂花门边上和费婆子说话,因为费婆子说那个婆子是姐姐的||乳|母嬷嬷而弟弟却从来没有在二姐姐这里见过她,所以弟弟就多看了她一眼。还有,后来我在林姐姐的书房找书看,隔着窗子看见一个跟她穿着一样衣裳的人从假山边上一闪而过。这个算不算特别的。”
贾瑾闻言大喜,谢过贾环,立马叫人去找她||乳|母王嬷嬷。两刻钟后,就有人来说,||乳|母王嬷嬷刚刚离了大房,去二房寻她的儿媳妇了。贾瑾当即想到这王氏的孙女是老太太跟前的得意人红绡,而她的儿媳妇以前却是二太太房里的丫头,这么想着,贾瑾一面让黛玉领着百枝去回贾赦邢夫人,一面让连翘去通知贾琏夫妇,又将屋子托了洪嬷嬷照看。锁了自己和黛玉的院子以后,贾瑾问黛玉借了步嬷嬷,自己又领着崔嬷嬷白嬷嬷金嬷嬷带了丫头们亲自来抓||乳|母。贾赦和邢夫人知道以后,怕女儿吃了亏,立马派了王善保家的领了二十来个婆子丫鬟前去助阵,贾赦更是挣扎着起来,准备着到贾母跟前论理。那边贾琏得了消息,转了转眼珠子,跑到两条街外的少詹事宋大人家里借了不少人,将||乳|母王嬷嬷及其亲属的屋子都团团围住了。
贾瑾果然在她的||乳|母及其儿媳的身上找到了丢失的赤金首饰和紫金花头嵌翡翠缠枝莲花簪子,却依旧不见翡翠手串。彩霞暗中和芰莲打手势,原来小王家的刚刚去见了她的女儿,贾瑾得知后,押着两人去了贾母的屋子。
今天是三月初二,阖族有些头脸的女眷都要来荣国府为王夫人庆生,此时王夫人正在贾母的屋子陪着贾母和几个长辈家的女眷说笑呢,见贾瑾押着自己房里的奴才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了贾母的院子当即就撂下了脸。贾瑾给贾母及几位长辈见过礼,就问红绡何在。贾母十分吃惊,又见贾瑾索要她的贴身大丫头,更是十分生气:“二丫头,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红绡伺候了我好些年了,是我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吗?”
“回老太太的话,孙女知道老太太离不得红绡。只是孙女今天刚刚丢了几件要紧的首饰。已经在她的祖母和母亲身上找到了紫金花头嵌翡翠缠枝莲花簪、赤金累丝飞凤簪和两对赤金手镯,如今还差一样,所以请老太太多担待些个。”
“我说二丫头,几件首饰丢了就丢了,又有什么要紧的?这两年老太太给你的东西会少了么?为了一件首饰,居然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给老太太没脸,有你这样的做孙女的么?”
“二太太,我敬您是长辈。但是也请您先弄清楚,丢失的首饰是御赐的翡翠手串。遗失御赐之物也好,损毁御赐之物也好,可都是十恶不赦里的大不敬!这样的罪名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够承担得起的。”
贾母无法,只得叫过红绡,但是细细搜过红绡的身上,却没有找到那串翡翠手串。王夫人当即就数落贾瑾的不是,贾瑾忍着气听了却坚持要搜红绡的屋子,可是红绡的屋子里也没有翡翠手串。贾瑾就提出盘问所有今天和红绡说过话的奴才。贾母生气地将手中的杯子砸了个粉碎:“够了,二丫头!就因为你说红绡有嫌疑,我已经让你搜了红绡的身上和她的屋子。现在你居然要盘问我身边所有的丫头!若是再没有,你是不是要搜到我的身上了?”
贾瑾当即就跪下了:“回老太太的话,孙女不敢。只是这翡翠手串关系重大,请老太太体谅。”
“够了!二丫头,你居然敢顶嘴来了!这就是你学的规矩么?你的孝道呢?”
“老太太,丢失御赐之物该当何罪,老太太应该清楚。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不管不问任由罪人逍遥法外,那就是父亲管教不严,最终会让父亲与孙女背上大不敬的罪名。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孙女又和谋杀父母犯下恶逆之罪又有什么区别?既然老太太不让孙女追查,那么,金嬷嬷,请拿上我的帖子去五城兵马司请柳大人派人捉拿犯人,追回御赐之物。”
“回来!二丫头,你不把贾家放在眼里,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么?老大,看你教得好女儿!”
“老太太不必责问父亲。孙女敬您是祖母,但是也请身为祖母的您不要拿孝道压着孙女做那犯下大不敬、大不孝、恶逆三项十恶不赦大罪的罪人。孙女先是父亲的女儿,然后才是老太太的孙女。今儿个孙女就当着在座的所有长辈的面把话撂在这儿了,有谁胆敢算计我的父母,让我的父母背上不实的污名,就要先踏过我的尸体!就是身为祖母的老太太,您也不例外!嬷嬷,请您快一点吧。”
“好、好你个二丫头,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吗?这日子没法过了!来呀,收拾东西,我要回南边去!”
“二丫头,你怎么能这么对老太太说话哪?看都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点跟老太太陪个不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得了。”
“如果因为我,而让父亲背上大不敬的罪名,那么最后的结局不是生气就可以了解的,那最后代价将是父亲的生命,也请二太太明白这一点!二太太也可现在就动手,将我关起来并且告诉所有的人我已经疯了,但是嬷嬷们会如实将今天发生的一切禀告圣上;若是想让四位嬷嬷一起闭嘴,那么一个月后,圣上会派宗人府、大理寺、刑部同时彻查。也请二太太仔细思量着到时候这荣国府能否承担得起圣上的怒火!”
“你!……”
“老太太若是执意回南扣孙女一顶不孝的大帽子,那么,就请孙女放肆。来人,将我的郡君朝服拿来,我要上金殿面圣!这会子进宫正好是午朝,我倒要当着当今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弄清楚,是不一味顺从老太太的不孝的罪名重,还是让父亲背负大不敬而犯下的大不敬、恶逆、大不孝三项十恶不赦的罪名重!”
正文 第二十八节 惩刁奴言惊老封君 (二)
“老太太若是执意回南扣孙女一顶不孝的大帽子,那么,就请恕孙女放肆。来人,将我的郡君朝服拿来,我要上金殿面圣!这会子进宫正好是午朝,我倒要当着当今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弄清楚,是不一味顺从老太太的不孝的罪名重,还是让父亲背负大不敬而犯下的大不敬、恶逆、大不孝三项十恶不赦的罪名重!”
“你!……”贾母猛地站起身子,见贾瑾一脸坚决,跌坐在榻上,哀声道:“老大,这就是你养的女儿?你居然看着她这么顶撞我却一声都不吭,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个娘吗?”
贾赦在地上磕了个头,道:“老太太才是,儿子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骨肉,您就这么容不得儿子?石老太师,三朝元老,还是当今圣上启蒙老师,就因为大不敬,至今还被关在天牢里,他的子孙都被流放岭南,阖府女眷全被贬为贱籍。老太太,您就这么巴望着儿子去死吗?!”
贾母瘫在榻上,直直地看着贾赦,良久才道:“罢了,老大,依着你们的意思做吧。”
贾赦又在地上磕了个头,起身准备下去了,贾瑾依旧跪在地上,此时方转过脸来,道:“父亲,这起子小人做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现在过去不少时间了,说不定东西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还请父亲和哥哥多累些个,多带些人手去,将她们的父母兄弟儿女家里都细查一遍免得疏漏了。”
贾赦点点头,拄着拐杖出去了,那边贾琏得了消息,立刻领人将王嬷嬷的所有亲眷都抓了起来,宋焱大人的长子正好是大理寺丞,今天也来了,还指点贾琏挖开了王家的墙角,找到了一大盒首饰及许多账册子,小宋大人还指着账册子告诉贾琏:“这账册子一看就有问题。谁家的米粮是用两计算的,大户人家用的是石,平民百姓用的是斤。这里面记着白米一千七百两,可能就是说,白银有一千七百两;小米二百一十两说的怕是黄金有二百一十两;至于那些个假石,可能指的是玉石,黄木可能是是指黄花梨,那么这账册子上的红木就有可能是紫檀。”贾琏听了,立即告诉了父亲,贾赦想了想,就叫贾琏将相应的当票子收拾好了,来见贾母。
初时贾母还不以为意,但是贾瑾十分坚持,让贾琏将当票子登记了,计算出赎买所需要的银两,当即就叫了步嬷嬷回去取了一叠子的银票来。贾琏领了银子,当真去把所有的东西赎回来了,因为东西太多,贾琏还带了几辆车子去,拉回来的东西大大小小摆满了贾母的院子。原来贾赦的原配和邱姨娘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先大太太进门的时候,就有满满的一百二十抬嫁妆,而邱姨娘明面上也有三十六台的嫁妆,还有许多记在册子上却没有放在明面上的嫁妆。邱姨娘的生母与其生父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后来她的祖父中了举,她的父亲又是少年中了二甲进士,就迎娶了一位官宦人家的女儿做了正室,而邱姨娘的舅舅家一直都是商人,只好将妹妹嫁过去做贵妾,又觉得委屈了妹妹,所以给了好多私房。当年邱姨娘的父亲做了知府同知,十几年没有动过,才到京里走门路,将这个庶出的女儿给了贾赦做妾,因为觉得对不起邱姨娘母女,所以也给了许多体己,邱姨娘虽然是二房奶、奶,可在贾家的排场一点都不小,她的嫁妆也多,就是后来邢夫人进门时候的嫁妆册子还没有邱姨娘的厚。要不是后来邱姨娘的父亲犯了错丢了官还连累了家里,那么当时先大太太没了以后,邱姨娘就极有可能被扶正,而不是在她再次怀胎的时候贾赦又迎娶了邢夫人进门。
贾赦震惊地发现,找回来的物件里面,除了邱姨娘的嫁妆以外,还有不少是属于他的原配妻子的,其中还有一样,是当初先大太太刚进门时,贾赦的祖母、当时的太夫人赏给先大太太的新婚贺礼,那是一座紫绿二色玛瑙的葡萄盆景,这可是当年从第一代荣国公手里传下来的宝贝,代代都是传给嫡长房嫡长孙的。贾赦大怒,指着那座盆景,狠狠地打了王嬷嬷一顿拐杖,若不是当初自己没能及时拿出这座盆景,自己也不会被赶到后院呆着了。贾赦坚持要开库房,照着单子检查自己原配和邱姨娘的嫁妆。贾母见了那座失而复得的盆景,也只能同意了。果然,库房里,先大太太的陪嫁物件就只剩下不足六成,而边上的仓库里,邱姨娘的嫁妆就只剩下几件粗苯家具了。贾赦取来自己收着的两人的账册子,将寻回的物品一一对照,结果先大太太的物件还有两成不见踪影,邱姨娘的陪嫁只找回了一半。邢夫人想着,这王嬷嬷的儿媳妇原本是王夫人的丫头,该不会是王夫人指使的吧,有心提出搜王夫人的私库,可到底胆小,不敢当着这么多的长辈女眷将王夫人往死里得罪,毕竟贾赦和贾瑾是贾母的亲生儿子亲孙女,自己不过是个没有生养过的继室,若是自己开了口,包管贾母把今天受的气都发泄到自己的头上,就是王熙凤在贾母跟前这么得意的孙媳妇不也在贾瑾顶撞贾母的时候悄悄地躲在了李纨身后吗。
贾母看着账册子,又看看院子里的物件,叹了口气道:“老二家的,你也累了这么些年了,也该享享儿媳妇的福了。明儿个你就把账册子、库房钥匙都给了琏儿媳妇吧。”
王夫人无法,当着阖族女眷的面,只得应了下来。贾母让贾赦把东西搬回去,又让邢夫人带贾瑾回去。贾瑾这才在嬷嬷的搀扶下,起了身,回到大房,贾赦免了贾瑾贾琮黛玉三人的礼,打发黛玉贾琮先下去休息,又让人搬了几只箱子来。邢夫人将贾瑾的裙子掀起一看,贾瑾的膝盖又红又肿,都渗出了血珠子了,王熙凤亲自要了水来,为贾瑾清洗伤口、上药。贾赦见女儿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五人各自归了座,才道:“今天二丫头受委屈了,若不是二丫头坚持,我们大房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过了关。找回来的这些个物件,琏儿他娘的就由琏儿带回去,邱姨娘的就让二丫头自己保管。我这里还有琏儿他娘当初留下的四座庄子,我做主,将这座一百六十顷的给了二丫头,还有剩下的三座大的,都归琏儿。另外琏儿他娘还留下了几间铺子,这是那些铺子的账本和房契,也都交给琏儿了。琏儿媳妇,你既然管了家,就要多加小心,那边什么事情都敢算计,不要让那边拿着姑侄亲情给蒙了过去,到时候被人下了套都不知道。”
“是啊,嫂子,我也隐隐听说,那边二叔做了员外郎几十年没有动过似乎跟二太太包揽诉讼、放高利贷草菅人命有关,若是那边要拉着嫂子做什么事情或者下面有人端着笑脸对嫂子说什么奇怪的话,请嫂子千万小心,莫要中了陷阱,替他们背了罪过。只是那边当家这么多年却年年哭穷,下面的奴才却个个风光体面的很,一直让我觉得很奇怪。如今看来,他们既然胆敢偷盗先大太太的嫁妆,可见做了不止一回两回了,妹妹担心,他们是不是把手伸到公中去了。万一果真如此,那么公中的帐上怕是没有多少银子可以使唤了。我们家排场又大,素来讲究吃穿,若是嫂子遇到银钱不够的事情,记得跟妹妹说。妹妹别的本事没有,为嫂子参详参详还是可以的。”
“是啊,我也觉得这账本不大对劲。那会你父亲不在家,我想要吃个鸡蛋,结果下面的人来说鸡蛋贵,要三四百文钱一个。当初我在娘家当家的时候,我记得一个鸡蛋才三文钱而已。”
“就是如今,一个鸡蛋最贵的时候也就两文钱,若是买的多的话,三文钱可以买两个。女儿的庄子上也出产鸡蛋,那些个酒楼到我那里收购鸡蛋,三百文钱可以收到两百一十个。嫂子,看来这采买上的人不能留了。横竖这次那王嬷嬷一家会被发卖,嫂子不妨乘此机会,将采买上的人放了出去,杀鸡儆猴,以后府里的鸡蛋之类能在妹妹的庄子上得的食材就从妹妹的庄子上收。像鸡蛋这样的东西,妹妹就以三文钱的价供给家里,还送货上门,不用家里承担损耗。”
“看妹妹说的,鸡蛋易碎,妹妹也太吃亏了,这样,我在账本上就记六文钱,不能让妹妹亏了太多。至于其余的东西,嫂子回头列张单子出来给妹妹,妹妹看看能帮嫂子多少就帮嫂子多少,别的嫂子再想法子。”
“唉,要说,也怪我没用。当时我就觉得那二太太有可能中饱私囊,若是我提出查那二太太的私库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找回更多的物件。”
“母亲不必自责,依女儿说,正要这样才好呢。若是全部摊开了,那二太太有儿有孙,亲兄弟又是高官,昨儿又是她的生辰,最多也就是禁足而已。今天那奶、娘王家的和她亲家一起抓着她的衣摆求饶,绝对会让她落不着好。王家的亲家本来就是她的陪房,向她求饶不算奇怪,可是,那王家的是邱姨娘的陪房,不求我这个主子,却一味地抓着那二太太不放,只会让人怀疑那二太太和这王家的私下里有什么龌龊见不得人的事情。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那二太太。要知道,钝刀子杀人才是最痛的。”
王熙凤闻言有些不忍,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姑妈,若是那二太太真的落到如此地步,怕是自己也没了脸面,但是,贾瑾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硬起心肠。
“说起来,女儿真是不甘心。今天,父亲险些背负上大不敬的罪名,偏偏那位二太太还不问情由一味阻拦,甚至还拿话挑拨老太太。若是女儿不够硬气真让她成功了,那么父亲和哥哥丢官不说,还有可能被流放,而我们这些女眷,母亲、嫂子、我被贬为庶民,更有可能落入贱籍,那可是大不敬、不孝两顶十恶不赦的帽子,就是日后大赦天下,也轮不到我们。如今那奶、娘就只被发卖出去,真是太便宜她们了。”
“那妹妹想怎么做?”贾琏问道。
“妹妹想着就是发卖也要让她们不好过。那奶、娘和她亲家,男的远远地卖到矿上去做苦工,女的卖到最低贱的楼子里去,妹妹就是倒贴银子也要让他们两家人生不如死,男男女女活不过两年。这是她们应得的下场。”
“可是妹妹,这样的话不该是由妹妹来说的,传扬出去对妹妹的名声也不好。”
“这屋子里除了父亲、母亲、哥哥、嫂子和妹妹以外,就只有崔嬷嬷和金嬷嬷,外面有白嬷嬷守着,又有谁会把今天的话传出去?这件事情若是有哥哥嫂子搭把手,会容易得多。既然决定了要换一批采买,那么,就需要嫂子将账本子上不对劲的地方禀告老太太,嫂子只要当众将这些采买贪墨的事情说出来,那二太太自然就焦头烂额了。毕竟这些都是她使唤出来的不是吗?还有,既然那边能收买我的奶、娘,怕是他们安插在我们大房的钉子不少,干脆这次乘机也放出去,省的让她们做了耳报神,一个个往外面跑。”
“也好,只是这样一来,二丫头,你就不能呆在家里了。正好林丫头要出去做法事,你也一道去散散心,让你母亲陪着你们一起去。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你哥哥嫂子就好。”
“父亲,这场法事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呢,母亲怎么好离家这么久?父亲身边没人照应可不好呢。而且这回女儿将老太太得罪得狠了,您叫女儿怎么忍心让您一人面对老太太的怒火?”说着贾瑾的眼圈红了,忙侧过脸去擦拭眼角。
“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何况,我是你父亲,怎么能老让你受委屈。我和你哥哥都在六部当差,家里又离不得你嫂子,也只能让你母亲陪你们去了。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不要让自己吃了亏,明白么?”
贾瑾低声应了。贾赦又叫人摆饭,一家子五人用了饭,贾赦亲自叫人抬了贾瑾回房去,才回房休息。
正文 第二十九节 水陆道场弱质悲喜 (一)
第二日早上,贾瑾特地坐了车子去给贾母请安,贾母见贾瑾步履蹒跚站立不稳却固执地推开丫鬟的搀扶给自己行礼,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孙女以前养在自己跟前的时候还是很温柔很听自己的话的,怎么越大就越像老大了呢?这副倔强的臭脾气、这张不服输的脸跟老大小的时候一模一样,若是换了男装,根本就是活脱脱的小时候的老大。老大是个男的,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骨子硬是好事,不怕被外人欺负了去。可是二丫头是女娃子,性子也太好强了些,林丫头和三丫头就刚刚好,可是二丫头却是太过了,就连凤丫头都没有她那么难缠。古时候的强项令虽然有个好名声尚且落不着好,她一个姑娘家的脾气也那么硬,将来可怎么好?做长辈的可不喜欢儿媳妇、孙媳妇太厉害了,拿捏着儿子孙子与自己离了心,看来自己要多花些心思了。贾瑾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昨天的顶撞和今天拖着伤腿来给贾母请安,使得贾母舍了邢夫人王夫人等人,专门挑她的不是,祖孙俩一折腾就是八年,期间炮灰无数。
贾母让众人起来,依旧让邢夫人王夫人边上坐了,自己和宝玉、贾琮、贾瑾、黛玉、探春、惜春等几个晚辈在李纨和凤姐的伺候下用了早饭。漱口、盥手、用茶。贾母才拿出了那串翡翠手串。这手串果然被红绡藏起来了。当时贾瑾押着奶、娘进了贾母的院子,红绡就知道不好,悄悄地将手上戴着的翡翠手串撸下来,藏在了贾母套间香案上供奉着梅花的官窑粉彩美人觚里面。偏生贾母房里有个三等的小丫头,因为被贾母取名为翡翠,她就对翡翠上了心,每每和玻璃琥珀两个说起翡翠的事情来,贾瑾的这套翡翠首饰是每日里都会择一二戴在身上到贾母处请安的,暗地里翡翠玻璃琥珀几个没少拿眼细细打量。红绡虽然为人精细,可这串翡翠手串乃是少见的帝王绿,翡翠首饰是最近在京里流行开的,就是贾母也没几件可以和这套御赐的翡翠首饰品相相当的,故而红绡一得了这手串就戴在了手腕子上,正好被这三个小丫头看了个正着,红绡又是贾母身边一等一的侍女,根本就找不到空子脱身。到了晚上,众人才散,贾母一问,翡翠三人自然就倒豆子一般都说了。贾母立即关了院门,满屋子的找,果然鸳鸯在琥珀的提示下找到了这串贾瑾丢失的翡翠手串。贾母当即就将红绡扒了衣裳,仅着单衣,关到了后院的小屋子里,就连宝玉为之求情也被贾母压了下去。
贾瑾接过手串,当着贾母的面,请金嬷嬷验过,确认是御赐的翡翠手串,且没有损伤才谢过贾母,收下了。又回了贾母自己将由邢夫人领着陪林黛玉一起去法喜寺做法事。贾母叹了口气,又叮咛黛玉在山上注意身体,又嘱咐邢夫人要好好照顾好两个孩子不要让人冲撞了去,又吩咐王熙凤安排好人手不要委屈了黛玉贾瑾。邢夫人、黛玉、王熙凤听见贾母吩咐,连忙起身应了,方才又坐下。
王熙凤又拿出账册子将不合理的采买一件件地指出来,说给贾母听:“老太太,孙媳昨日接过这账册子吓了一跳。您看这鸡蛋居然要三百文一个。孙媳都打听过了,京里的大酒楼里去附近的庄子上收,也没有超过十文钱的。”
“哦,我看看。外面当真只要十文钱?”
“是的,孙媳还找人问了。有个庄子上还愿意送货上门,按我们收到数算银钱,也就十文钱呢。还有这几样蔬菜,人家开的价钱还不到就这账册子上的二十分之一,人家还是给京里的大酒楼供货的大庄子呢。”
“看来这采买上的人不规矩由来已久。当年我管家的时候,鸡蛋也是一百文钱的。琏儿媳妇,外面当真这么便宜?可不要为了哄我开心,故意说得这么少哦。”
“看老太太说的,若是孙媳妇哄了老太太,那就叫孙媳妇拿嫁妆银子补了这个亏空。”
“这可是你说的,哪,你们都是见证。到时候,琏儿媳妇可不许哭。”贾母笑骂着将账册子翻了翻,的确,每样东西比自己当家的时候至少贵了一半的价钱,有的干脆贵了一倍多,还有的贵了两三倍。贾母叹了口气,将账册子给了凤姐,又道:“凤丫头,回头你将红绡带了出去,我这里不要这等背主的奴才。鸳鸯素来心细又是个有分寸的,就补了红绡的缺。另外这三个一等的丫头,干脆也放了出去。她们都十七八了,在外面这个年纪都做娘了,留在我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她们家里不是父母兄嫂,就是其他的亲属做着这采买的活计,平日里奉承着我这个老太太,实际上却都是哄我来着,挖我们府里的墙角,还……,回头让她们收拾收拾就跟你走吧。还有翡翠玻璃琥珀几个,来我屋里也不少时间了,还算本分讨喜,就将她们提为二等。其余四个一等的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这两年我也要放出去,你就多累着些多挑些人来备着。”
凤姐连忙应了,早有粗使婆子将红绡四人拖了下去,又有平儿拉了鸳鸯和翡翠玻璃琥珀四人上来给贾母磕头,贾母照例训了几句,赏了首饰荷包。
三月初三这天傍晚,贾瑾命丫鬟们给探春惜春和贾环贾琮贾兰送了上巳节礼,还专门给探春备了份生辰礼物,又亲自坐了车去了凤姐的屋子,送上了节礼和贾琏的生日礼物,又为自己不能给哥哥做寿道了歉。贾琏笑着说不碍,兄妹二人又说了不少话,凤姐和贾瑾又细细讨论了荣国府里的供给事项,都细细定了章程,包括何人经手、何人接收、何时结算银钱等等事情。贾瑾手上的庄子每年向荣国府里提供时令鲜果、时令菜蔬和鸡鸭鱼肉等,光这几样每年就可以为贾家节省至少了数万两银子,随着贾瑾庄子的规模越来越大,能为贾家提供的东西越多,这笔银钱的数目也会越来越大,就好比从贾瑾手中为贾政添置新书一项每月就可以省下两百两银子。此后,大房和黛玉的供给归了荣国府里的公帐,而贾瑾依旧自己拿体己给自己加菜,还特别将荣国府里的供给和自己屋子送食材的日子错了开去,以免落了口舌。
凤姐得了贾母的话,不但将大房和自己屋子里的奴才放了好些出去,就是采买上的人都被撂了个干净,贾琏还寻了个由子,抄了几个贪墨最厉害的采买将之发卖,狠狠地震住了下面的奴才,就连自己之前很宠爱的从小伺候他的通房丫头也被发卖了出去。凤姐也会做人,她与贾瑾商量好的鸡蛋六文钱,账册子上记的却是十文,剩下的四文钱,贾赦邢夫人贾瑾每人算一份,还有一份自己落了铜,其余的食材也照此办理,光此一项凤姐一年下来就得了好几千两银子,比起之前王夫人提议的什么放印子钱省力又安稳,而且没有一点风险,自己还得了能干会管家的好名声,凤姐的心不知不觉间就向着大房了,尤其是贾瑾的话,凤姐总是会思量着放在心里而不是像原著里肆意妄为。
贾家一口气放出了二三百的下人,其中大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管事采买及其家眷,这样的事情当然瞒不过世人的耳目,加上之前贾琏去少詹事宋焱大人家借人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瞒着人,有心人一打听就将三月里贾家发生的几件大事打听的清清楚楚。有不少人家的当家太太、奶、奶、们都觉得贾瑾也太厉害了,收起了将贾瑾说给自家儿孙的打算,可是依旧有不少人对贾瑾表示了肯定,就连帝太傅顾老大人也说:“如今闺阁之中能有如此出色的女子实在是不多了。自从代善去世后,他的妻子成了老封君,这荣国府里就乱得不成样子,长幼不分、尊卑不明、奢华无度、无视刑律,还有那宁国府,大的糊涂,小的荒唐,可以说基本没救了。我还以为用不了多久,这贾家就会彻底败落了去。如今看来,贾家还有一线希望。家有诤儿不败家,能养出这样的姑娘的贾赦贾大人看来不简单,不过若是他不能摆脱那二房的拖累那还是不成,看来这贾家将来一切还是未知数。”
三月初六,天气很好,邢夫人将贾琮托付给了贾琏,自己领着黛玉贾瑾上了法喜寺。虽然法喜寺特地挑了一座两进的大院子给她们住,下人们又是几人一屋的挤着,可惜依旧有很多仆妇只能挤在旁边的小院子里,甚至为此不得不向边上的法华寺借屋子。邢夫人也知道贾瑾的庄子就在附近,加上贾瑾年纪小不适合太过接触佛事,就允了贾瑾住在庄子上的提议。因此,邢夫人陪着黛玉住在法喜寺,而贾瑾早上天刚亮就坐车去法喜寺,中午用了斋饭才会庄子,顺便在车子上休息一会,下午就忙着巡视庄子,庄子上的田地、作物、作坊都要一一细看,还有一大堆的账本要仔细核对,贾瑾更是天天忙得脚不着地,就是到了五月里,黛玉做完法事到了她的庄子上小住散心,贾瑾依旧是忙得很。
正文 第三十节 水陆道场弱质悲喜 (二)
虽然到了庄子上不用每天去请安晨昏定省的,贾瑾依然觉得时间不够用。天一亮,就要出发去法喜寺,午时末回来,换了衣服就要去巡视庄子,晚上还要跟着嬷嬷学习规矩礼仪。不说京里的藏书楼等建筑已经有不少都砌了一半的墙了,庄子这边的作坊要准备好需要的书籍和书架桌椅等物。还有新得的庄子,虽然只有贾瑾这个庄子的十分之一大,里面的水可不浅,贾瑾还不敢现在就动手呢。这些日子,庄子上是加班加点地忙活着,书籍要重新排版印刷,木匠工房还要增添人手,木料也好纸张也好都有些不够,还要到外面采买些个。贾瑾又准备扩建鸡舍鸭舍,还在九堡买了一大块地准备盖书院,已经请人画了图纸,这阵子正在招人手准备挖地基呢。虽然有金嬷嬷等人的帮忙,可是贾瑾依旧不放心将事情全部交给下面人去做,晚上又要学规矩,最后累得自己在那么颠簸的马车上也能睡着了。
四月末,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也结束了,邢夫人又将十来个装了金锁金项圈的紫檀盒子交给方丈开光,方领着黛玉贾瑾收拾行礼准备告辞。谁成想,黛玉做完道场,累得狠了,乍一松懈下来,就发起热来,直折腾了四五日方开始好转;贾瑾也是,将自己累着了,跟着邢夫人照顾了黛玉两天,也跟着倒下了,把邢夫人吓得不轻。好在贾瑾只是略躺了两天就起来了,黛玉虽然好转,身子依旧很是虚弱,大夫也吩咐了要静养不能移动。邢夫人无法,只得在贾瑾的庄子上住下。五月初五端午节,宫中照例要摆宴大肆庆贺,大房女眷中又只有邢夫人和贾瑾有资格进宫领宴,又有人来报徐家三姑太太家的哥儿姐儿五月初就要到京城了。因此,报了贾瑾病了免了此次入宫朝贺,留贾瑾照应黛玉,邢夫人于五月初先行回了京。贾瑾就依着当初黛玉进京时的例子也给徐家姐弟三人每人准备了衣裳六身,又通过白嬷嬷交代司棋到时候和王善保家的一起去探视徐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