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第72部分阅读

      喜盈门 正文完结+番外 作者:未知

    菲则跟了娥妈妈一起去了薛家。到了薛家,明菲自是更到热烈欢迎。笑闹一番之后,明菲使与薛大舅说起了今日和袁枚儿发生冲突,被崔悯撞上,道歉请客的事情。薛大舅听得哈哈大笑,笃定地道:“不必担忧。这位崔大人,行事常常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反正也是他夫人不对,对他而言,只怕你给他安的那个至谦之德的名声与让他夫人丢脸这个小小的憋气比起来更重要得多。既然他请你去他宗里做客、你便体体面面地给他家老夫人和夫人、小姐、公子各送上一份礼,高高兴兴地吃饭,再把他给的回礼拿回家,表示双才尽弃前嫌就是了。”

    明菲笑道:“舅舅说的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薛大舅微笑:“一个甜枣换一巴掌,这个买卖划算。”

    薛舅母考虑到明菲此次出行的目的是送亲,必然不会带了贵重物品在身边,便叮嘱肖氏给明菲准备四件适当的礼品,务必要既体面又不能给人以过分谄媚讨好的感觉。

    明菲也没推辞,笑着谢过,又与薛亦青窝着说了半宿的悄悄话。第二日才吃过早饭,崔家就派了马车和人来接明菲。来的正是崔吉吉身边的那位章妈妈。

    肖氏送明菲出门,亲热地拉着章妈妈的手,请她务必多看顾一下明菲。章妈妈笑道:“大少奶奶放心,保证一定完好无损地将人给您送回来。”又笑看着明菲道,“我们大小姐好多次和老太太提起大奶奶,老太太早就想见人了,只可惜一直没机令。”言下之意便是,有崔吉吉与老太太护着,不用担心。

    肖氏听了,也便放了心。

    章妈妈一路亲热地把崔吉吉的一些近况说给明菲听,比如说崔吉吉很忙啦,每天除了要学规矩礼仪、弹琴、女红、读书、写字、学画、学棋之外、还要伺奉祖母,帮着继母打理家事,管教大公子等等。把崔吉吉说得如同一个全能选手,而且是样样精通。

    金簪和丹霞听得暗自咂舌,明菲却觉得崔吉吉可怜,这才多大点孩子,一天这么多事做下来,只怕连充分的睡眠时间都不能保证。而她进宫的命运,又预示着她这一生都别想有轻松惬意的日子。

    这一次与上次肖氏陪着来时又不一样,马车才行到垂花门口,立刻就有婆子上前放脚凳,打帘子,章妈妈先下了车,执意要亲自扶明菲下车。

    明菲推不脱,只好就着她的手下了车。一行人才跨进垂花门口,穿着一身素淡春装的崔吉吉便带着一群丫鬟婆子立在那里,笑嘻嘻地给明菲行礼,然后上前挽住明菲的胳膊,嘴里叫得亲热:“表姨,您可来了,想死我了。您总算是来了,我奶奶一大清早就念叨着您呢。”好诡异,自己这么受欢迎?明菲一眼就扫到了崔吉吉腕上带着自己上次送给她的那串橄榄核镂空雕刻的八仙手串。崔吉吉见她看这手串,便举起皓雪似的手腕来朝她晃了晃,娇憨地笑道“这是您上次送我的、我最喜欢了。”

    众人走至一处迎春花菲得尤其灿烂的院落外,脸色僵硬的袁枚儿带了两个丫鬟迎了上来,干巴巴地道:“表妹,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生了我的气,不肯来呢。”

    “表嫂说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气性?”明菲注意到,袁枚儿身后这两个丫鬟中并没有昨日挡着丹霞的那个丫鬟。

    崔吉吉状似天真地道:“就是,表姨的脾气修养是顶顶好的。夫人,是老太太让您来迎接表姨的吗?”

    第258章 继女

    被崔吉吉一言说中事实真相,袁枚儿心中暗恨,却不肯在明菲面前认挫,便强笑道:“我生怕你表姨不熟,走错路……先要知道你已经去接她了,我就不来了。”她的目光在崔吉吉与明菲挽着的手臂上扫了个来回,笑容越发僵硬。

    崔吉吉脸上越发笑得灿烂:“夫人行事向来周到。”随后亲亲热热地抱紧明菲的手臂往里走,叽叽呱呱不停说这说那,一派的娇憨天真,倒把袁枚儿晾在一旁。

    袁枚儿正愤恨地瞪着明菲的背影,崔吉吉却又突然回过头来笑望着她:“夫人,您不舒服吗?我觉着您的脸色很不好看。”

    袁枚儿的眼皮抽搐了一下,嘴角一点一点地笑开:“哪有?大小姐看错了。”

    崔吉吉点点头,关心地道:“夫人,您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得早点请大夫来治才行,忌疾讳医可不好。拖得越长,就越难治。”哪有一大清早就诅咒人生病的?袁枚儿简直愤恨了,不高兴地说:“我没病!”

    崔吉吉微笑:“那就好。”

    明菲见这继母女俩斗嘴斗得欢,章妈妈等人却是视若无睹,便猜想她二人的关系只怕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崔吉吉今日这般优待自己,多半也是为了故意怄袁枚儿。当初袁枚儿与崔悯成亲时,崔吉吉还曾经向自己讨教过怎样讨继母欢心,如今看这样子,却是箭拔驽张她对上了,也不知道袁枚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惹翻了她。

    一行人各怀心思,前后进入院子,一个穿红着绿的貌美y鬟立在廊下,见众人过来,打起帘子将众人往里让,笑道:“老太太,客人来啦。”

    “快请。”崔老太太正坐在罗汉床上逗弄崔悯的庶长子,闻言笑呵呵地将怀里的孩子递给立在一旁的||乳|母,起身往前迎了几步,扶起给她行礼问好的明菲,亲热地笑道:“上次你来,家里人多事多,没有机会招持你,还望你不要见怪。”又拉着明菲,让明菲坐在她身边。不过泛泛之交而已,明菲自不会因人家客气难她表示亲近,她就真的以为自己和人家很亲近,于是固辞。

    崔老太太也就不勉强,由着明菲在她下手的椅子上坐了,笑指着滚到她怀里撒娇的崔吉吉同明菲道,“你看这小丫头,成日里就知道在我怀里撒娇撒痴,一点不懂事,也不怕丢脸。没给你少添麻烦吧?”崔吉吉扬手腕把那串珠拿给崔老太太者,挑衅地看了袁枚儿一眼,道:“表姨又不是外人,一向待我好得很。不像有些人,欺负我小,以为我不知道,嘴里说疼我喜欢我,实际上是别有所图,不安好心。”袁枚儿焉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恨得指甲都险些掐断。

    “又胡说!”崔老太太半是慈爱半是严厉地摸摸崔吉吉的头发,望着明菲抱歉地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想到哪说到哪。”

    明菲哪能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含糊应对了几句,让人送上礼物,给崔老太太的是一小罐大红袍,给袁枚儿的是一盒精绣手帕,崔吉吉的则是一盒古墨,崔悯的庶长子荣哥儿则给了个羊脂白玉雕的兔儿玩件。这几件东西,精致却不夸张,崔老太太连说明菲太破费,却没有推让,高高兴兴地让人收下,叫崔吉吉向明菲行礼道谢。明菲观察她神情,知道肖氏挑的这几件东西合了她的心意,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崔老太太又关心了一遍明菲后,方抬眼望着立在一旁黑着一张脸的袁枚儿说:“龚大奶奶不是外人,你也坐吧。

    袁枚儿这才坐下,僵着脸垂着眼不语。

    崔老太太不满意地扫了她一眼,道:“我听说你俩个从前是好姐妹,怎么故人来了,你却做了闷嘴葫芦?”

    袁枚儿无奈,只得强打起精神,无话找话地和明菲寒喧,崔吉吉在一旁看得好笑,道:“租母,您看夫人的脸色是不是很好看?人也没什么精神。我说请个大夫来瞧,她偏偏不肯。”

    崔老太太认真地盯了袁枚儿几眠慢慢道:“是有点不好看。媳妇,你若是不舒服,便无需在这里撑着了,下去歇息吧,我这就让人去给你请个大夫来瞧瞧。龚大奶奶不是外人,想必不会计较你失礼。”明菲连连摆手:“不会,不会。表嫂若是不舒服还是赶紧去歇着的好,不然可不是我的罪过?”

    袁枚儿惶恐地站起来,夸张地笑道:“母亲,儿媳只是觉得有点热,其他都很好,无需惊动大夫。龚大奶奶难得来咱们家里一趟,我怎么也得把她招待好了。”

    这早春的天气,能热到哪里去?崔老

    太太知她心中不快,但只要她勉强撑着,便也不戳破,只笑道:“啊,怎么不早说?黄鹏,快去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嗳。”那穿红着绿的貌美丫鬟脆生生她应了,将袁枚儿身后的窗子开了两道,笑问袁枚儿:“夫人,您觉着怎样?”

    袁枚儿干笑道:“好多了。”

    此时崔悯那个庶长子荣哥儿突然哭闹起来,崔吉吉笑眯眯地将他从||乳|母怀里接过去,轻轻拍着背抚慰:“大弟别哭啊,姐姐疼你。”那孩子也依她哄,哼唧几声后就止住了哭声。

    “这孩子,就依他姐姐哄。”崔老太太满意地看着这姐弟俩,同明菲叹道:“我年纪大了,不如何日就闭眼,那不孝子膝下却只有这两个孩子,叫我日夜挂怀。可看着他们姐弟相亲,我这心里又踏实。”明菲笑道:“老太太春秋正盛,无需担捻,待过得几年,定然儿孙满堂。”

    崔老太太哈哈笑道:“借你吉言。”

    崔吉吉嗔道:“祖母,您再说什么死啊活的,孙女儿可不依。我和大弟还等着将来好生孝敬您老人家呢,您老人家就等着享福吧。”低着头逗那孩子,“大弟,是不是呀,你是不是要好好读书,长大后光宗耀祖,孝敬祖母?”

    荣哥儿已经有七八个月,长得粉嫩漂亮,一双眼睛显得很是灵动,也能做一些简单的交流了,见崔吉吉逗他,便“啊,啊”地叫着,伸手去抓崔吉吉的脸。

    崔吉吉笑嘻嘻地将他递到崔老太太面前,“祖母,您看,他应了呢。我们大公子啊,最是聪明懂事。”

    “你这个惯会讨人欢心的小东西t”崔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将这姐弟俩一起搂入怀中。

    袁枚儿才好看些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咬牙切齿地想,什么东西,还大弟?大公子?不过一个贱妄生的贱种而已,也值得一家老小当个宝?入了族谱又如何?她生的孩子才是正经嫡子,谁也比不上。想到此,她又挺了挺背脊。

    崔吉吉轻蔑地看着她,提议道:“祖母,今日天气好,不如我们去院子里走一圈,看看花儿,您散散筋骨,让大弟晒晒太阳。再把几个姨娘叫上,若是走得乏了,便凑了一起抹牌。”

    崔老太太点头应允:“好主意,我是老胳膊老腿儿的不喜欢动,竟就忘了你们年轻人不喜欢窝在屋子里。”立刻便使袁枚儿,“你下去安置一下,让姨娘们都去院子里,今日有客,让她们打扮得体些,不许出丑。”

    “是。”袁枚儿起身行礼退出,明菲从侧面看到她的下颌咬得死死的,嘴地在微微颤抖。

    要说崔悯的小妾可真是多,除了荣哥儿的生母以外还有四个,个顶个都是美人胚子,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穿着漂亮的春衫一溜地给崔老太太行礼下去,莺声燕语,很是养眼。袁枚儿在一旁衬着,身形容貌也不过堪堪而已。

    崔吉吉紧紧揪着明菲的手臂,笑着叮嘱那几个姨娘,要她们把客人给招持好,完全视袁枚儿不存在。那几个姨娘在她面前也乖顺得很,齐齐应了好。

    一行人看完挑花又看锦鲤,崔老太太有些乏了,便指着前面一个凉亭:“咱们就去那里歇气抹牌如何?”

    袁枚儿赶紧使人去铺垫子和桌布,拿牌九,又奉上茶水糕点,招呼崔老太太和明菲坐下。

    崔老太太笑问明菲:“水城府的桃花可开了?”

    明菲笑道:“不曾,抚鸣比水城府略热,花儿啊,果子啊都要早一些……”

    “什么时候我也去表姨家里玩。”崔吉吉从||乳|娘体里将荣哥儿按了过来逗弄,几个姨娘有心讨好老太太,围在一旁不住口地夸赞荣哥儿如何的聪明可爱,只有荣哥儿的亲娘和袁枚儿立在一旁不说话。他的亲娘是低调,袁枚却是愤怒嫉恨。

    崔吉吉突然将孩子递给袁枚儿:“夫人,您抱抱荣哥儿吧?他想要您抱呢。”

    “我……”袁枚儿骇了一跳,正想拒绝,对上崔老太太严厉的眼神,只得硬铁皮接过去,姿势倒也像模像样。

    崔吉吉笑道:“夫人抱得真好,看看荣哥儿多舒服啊,都笑了。正说着,袁枚儿突然尖叫一声,将怀里的孩子忙不迭地胡乱往身边的人怀里塞,荣哥儿受了惊吓,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崔老太太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第259章 教育

    “他尿了……”袁枚儿委屈地看着自己身上那件还往下流尿的百蝶穿花袄子和已经晕开了的茜色长裙,有事恶心有事心疼,欲哭无泪。

    崔老太太淡淡地道:“不就是童子尿么?哪个当娘的没被淋过?这也值得大惊小怪?”探手接过大哭不止的荣哥儿,温柔地哄起来,“哥儿不哭啊。”荣哥儿只是大哭不止。

    可是她这身衣裳,是她最喜欢的,而且这贱种哪里是她生的?凭他也配在她身上尿?袁枚儿心中虽然愤恨不已,却也觉得自己刚才是反应过度了,看在旁人眼里就是自己容不下这孩子的表现。

    袁枚儿心回电转,打算说几句软话,表示一下关心,将事情掩饰过去,偏偏崔吉吉不给她这个机会,含着泪难过地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硬把荣哥儿塞给夫人抱,不但害的夫人心爱的衣裳被毁,又惊吓了荣哥儿。幸好是没什么闪失,不然我可怎么和爹爹交待?”

    刚才大家看的分明,在崔吉吉将荣哥儿递给她抱的时候,她就不情不愿,接着发现荣哥儿尿了的时候,更是只顾着她自己的一身衣衫,不管不顾地将孩子往别人怀里塞,也不管别人抱稳了没有就松了手。人在情急之中的第一反应往往就是他的真实反应——她不喜欢甚至讨厌这个孩子,在她的心目中,这个孩子比不过她身上的一套衣衫。

    不错,这个孩子的生母地位不高,他也只是个庶子,但他是年届三十的崔悯唯一的儿子。新夫人虽然有机会生嫡子,但不是还没生出来吗?所以这孩子是崔家的宝贝,更是崔老太太的心头肉。

    崔吉吉并没有使用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根据她往常带孩子的经验,知道荣哥儿要撒尿了,特意递到了袁枚儿怀里,不过一泡尿,就当众试出了袁枚儿的本心。

    你可以不喜欢,也可以有想法,但你不要做的这么明显好不好?人前尚且是这个样子,那么背着人呢?是不是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啊?这就是众人当时的想法。

    今日算是栽在崔吉吉这个小魔女手里了。

    袁枚儿看着崔老太太冷淡的脸色,崔吉吉貌似难过担忧,实则幸灾乐祸的表情,明菲一脸的“同情”,难过的想哭。她定了定神,扬起一个笑容,上前去哄荣哥儿:”乖啊,是我的不是,快别哭了啊。”

    谁知荣哥儿看了她一眼,飞快地把脸别开,越发哭得大声,小脸涨得通红。崔老太太皱着眉头道:“先下去把你的衣衫换了吧!”又换了一张温柔地脸哄孩子。

    袁枚儿涨红了脸,生气地转身就走。也不管丫鬟在她身后边喊边追,疾步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门一关,靠在门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

    昨日回到家中,崔悯立刻命她把青柠给处置了,他当时的原话是:“崔家没有这种撺掇主子行恶,又替主子掩盖帮凶的奴才。今日有人帮着你欺压下属官员的女眷,明日说不定就有人帮着你杀人了。妻不贤,夫之过,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不敢指望你能做好贤内助,但也不能容你害了我崔家一门老小!”

    当初王家让人上门来试探父母的口风,问愿不愿意给崔悯做填房,父母不愿意,是她自己坚持答应下来的。当时也是看上崔悯没有嫡子,人又风度翩翩,实指望他这个连中三元,平步青云的传奇人物能拉奄奄一息,很快就要不成的娘家一把,与她成就一段佳话,所以她嫁了。

    谁知道刚一成亲,他那个一直呆在老家的母亲立刻就来了,他那个人小鬼大的嫡女更是个诡计多端的魔星,还有一个备受宠爱的庶长子,从来也不肯冷落的美妾一大堆……现在连她在人前的风光也近数剥夺了,还有什么值得忍的?她发狂地将身上的衣裙脱下,扔到地上,使劲地踩。

    崔老天天看着失态奔走的袁枚儿的背影,泰然自若地笑着同明菲道:“到底年轻,没有受过委屈。只是咱们做女人的,这一生哪里就能一点不受委屈?”

    明菲虽然看了一场戏,却觉得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偷窥了人家的隐私 一般,赔笑道:“她一直都是个直性子。”

    崔老太太点点头:“这性子该磨磨。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在家时被父母宠得无法无天,到了夫家才慢慢学着跟人相处,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守寡,督促儿子读书上进,一步一步走的今天……”顺着她的叙述,尴尬的气氛渐渐淡了。

    一个下午,明菲与崔家的女眷们都在听崔老太太讲她年轻时的事情,趣事,尴尬事,伤心事,喜事,她平平淡淡的讲述,偏偏打动了所有人。

    她说起王氏死时,她的心理感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对不起吉吉的亲娘。我那儿媳妇,出身高贵,博学多才,眼光高,好强,恰恰我也是个好强的,为此我躲到老家去住,不肯跟着他们。后来我想,出事儿时我若在,兴许不会出事,我这可怜的孙女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为此,我来守着吉吉,只盼着这孩子别怨我……”

    崔吉吉听到此,伏在她怀里低声啜泣起来,崔悯的其他姬妾也跟着红了眼。明菲少不得很是劝了崔吉吉一通。

    等崔吉吉被章妈妈带下去净面,崔老太太便将荣哥儿交给||乳|母,挥退众姬妾,正襟危坐,看着明菲道:“今日我家让你看笑话了。”

    明菲尴尬一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崔老太太笑道:“你别紧张。昨日的事情我都听人说了,是她不懂事,我没管教好她,不怨你。

    若是换了我是你,我只会比你做得更过。你放心,这事儿以后再不会发生。”

    明菲忙谦虚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崔老太太眯眼看着她:“你真的这样觉得?”

    她当然没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不过是说的客气话而已。在老狐狸面前还是别回答了吧,明菲的鼻尖冒出了几颗细汗,微微垂下眼。

    崔老太太喝了口茶,道:“你觉得,吉吉今日该不该受罚?”

    昂?明菲眨了眨眼,又弄不清楚状况了。先前当着她说年轻时的事,可以视为打发时间,后来又说崔吉吉亲娘的事,可以视为说到动情处,趁机将崔吉吉心里的恨意给抓掉。现在竟然又问起崔吉吉的教养问题来了,这又是喝的哪出戏?

    崔老太太笑看着她,“今日的事情,你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的。说实话,吉吉如果不招惹她的继母,她继母也不会如此失态。以往当着其他客人,吉吉还是很顾大局,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可见她是没把你当外人看呢。”

    意思是自己要不说实话,就是把崔吉吉当外人看了?明菲注意到崔老太太强调了一个词,大局,于是斟字酌句地道“今日若是我,不会选在有客人的时候。大局当重。”

    崔老太太点头,“对,继母与继女失和,传出去,外人只会笑话一家之主无能。因此她该受罚。”

    明菲看到站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听二人谈话的崔吉吉,暗自哀叹,可不是自己主张要惩罚她的啊。

    崔老太太是早就发现了崔吉吉的,仍装作不知的样子继续道:“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就可以做我家吉吉的表姨的。心术不正者,我不会容话她离吉吉这么近。谁都想要成功,但不能心术不正,否则必将被唾弃。而被人家打到自个儿脸上来,却不能自保,也没勇气反抗,哀哀待宰的,也不是我喜欢的人。狂妄自大,小人得志的,我更讨厌。幸好你这三者都不是,所以这个亲戚我认了。”

    崔吉吉快步走过来,乖乖地站在崔老太太的面前垂首道:“祖母,吉吉错了,任凭您惩罚,毫无怨言。”又看着明菲笑,“表姨,我不懂事,您别和我计较。”

    明菲抹了一滴冷汗,崔好太太真会教育人……难怪崔悯无敌,崔吉吉无敌(即便是现在还幼稚,相信以后也会越来越厉害的)

    晚饭时分,袁枚儿终于又出现了。她精心修饰过,换了一套更鲜亮的衣衫,眼睛略显红肿,但精神比先前好了许多,虽然脸色还不好看,却也主动承担了女主人的职责。因为她知道,如果这场家宴她不出现,以后只会越来越艰难。

    饭后,明菲告辞。崔好太太让人送上回礼,其中包含崔吉吉亲手绣的两方手帕和一对荷包,还有一套漂亮精致的漆盒,据说是崔老太太年轻时最喜欢的。

    崔老太太千叮万嘱,让明菲以后多和崔吉吉通信,来抚鸣时一定要来家中玩。又让崔吉吉送明菲到垂花门口,仍然让章妈妈跟车将明菲送到薛家。

    薛大舅一家人都聚在正屋里等着明菲回去,明菲才一进门,薛亦青就围上去观察她的表情,看到她闪亮的眼睛,愉悦的神情,便笑道“看吧,我就说你们别担心,没事儿的。”

    薛大舅微微一笑:“我可从来没担心过,一直都是你这丫头一个人在担心。”

    薛亦青揭他老底:“是谁问了几次表嫂回来了没的?”

    第260章 误时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时候,昨夜还暖风习习,第二日清晨起来却已是阴冷刺骨。

    天才蒙蒙亮,抚鸣的码头上却早已是一传繁忙。几十艘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船停靠在码头,到站的,出行的,闹嚷个不休。

    明菲裹着狐皮披风坐在薛家的马车里,静静等持前来与她汇合的郭淮与龚妍碧夫妻俩。龚远秩呵着手,立在车边抱怨:“这个时候了,还不来!”

    明菲道:“会不会是传信的人误了事?”

    龚选秩很笃定地道:“不会。送信的人亲自和二姐姐说过的。说的就是今天早上卯正,二姐姐说一定淮时到的。”

    奉命送明菲上船的薛长进笑道:“不然先上船去候着?使个人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去他家里喊一喊。”

    明菲想着自己不上船,薛长进就不能离开,反倒耽搁了人,便道:“也行。大表哥铺乎里还有事,不妨先回去。”

    薛长进道:“我看着你上船。”

    一行人上了船,薛长去找船老大反复叮嘱,明菲正要进入舱艇房,金簪拉拉她的袖口,示意她看左面:“奶奶,您看那边。”

    明菲侧头望去,只见从自己这艘船数过去的第三张小船上,一个曼妙的身影飞快地闪进了船篷里。

    金簪小声道:“那个人和梅子长得好像。”

    “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明菲回头继续往艇房里走。金簪与丹霞对视了一眼,摇摇头,“真的长得好像。如果这不是白日,一定怀疑是撞鬼了。”

    明菲皱起眉头:“什么鬼啊鬼的,船家很忌讳这些的。当心被听见了不载我们。”她挨着窗边坐下来状似不经意地往外看去,只见那艘小船己经离开了抚鸣码头,徐徐驶向远方。便暗想,梅子这一生约莫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天色大亮,眼看去水城府的船只已经走得只剩明菲这一艘,龚妍碧夫妻俩还未出现,薛长进派去喊的人也未来回话。船家有些不耐了,委婉地去问龚远秩:“这位爷,还要不要走?小的还有事,要赶早到水城府呢。”

    “再等等吧。”龚远秩很不高兴,这龚妍碧夫妻俩既然要搭顺风船,就该守时。

    忽听一个船夫笑道:“来了,来了。”

    却是薛家的下人骑着马跑来,道:“郭大人临时有事,怕是不能和表少奶奶与二爷一起走了,请您们先走呢。”

    龚远秩还有些担心:“可说了走什么事?要不要紧?”

    那人摸摸头道:“没说呢。小人也不好迫问。”

    搞什么名堂!龚远秩有些发怒,拿点碎银打发了薛家的下人,走到舱房外和明菲道:“嫂嫂,不然我们先走吧。”

    正说着,一乘小轿飞快地赶来,龚妍碧陪嫁的婆子跑得上气不按下气地喊:“大奶奶,二公子请稍候……”

    龚远秩跺跺脚,怒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拔腿迎上去,沉了脸道:“做什么!”

    转眼间那轿子停在了码头边上,那婆子上前迎着龚远秩择了礼,陪笑道:“我们姐姐请二爷过去叙话。”

    龚远秩走到小轿边,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二姐,这是怎么回事?”

    龚妍碧坐在轿子里道:“二弟,你姐夫突然接到紧急公务,怕是不能跟我回门了。我一个人去也不好看,总归三天、或者一个月都是可以的,你和嫂嫂先回去,等满了一拿月,我们又回来。”

    龚远秩也未作他想,龚妍碧肯亲自跑这一趟来说明原因,他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便道:“既然如此,我回去后禀明父亲就是了。嫂嫂在船艇里,一直都在等你,你要去和她说一声吗?”

    龚妍碧略带了惊慌:“不了,我就不去了。”

    她的陪嫁婆子陪笑道:“奶奶害羞,怕大奶奶和她开玩笑呢。”龚远秩见她人到了都不肯去和明菲打声招呼,心里又不高兴了,便道:“嫂嫂会和你开什么玩笑?她辛辛苦苦送了你来,又等了你半晌,临走你见都不她见她一面,有些不好吧?”

    龚妍碧沉默片刻,道:“那请你替我和她说声辛苦,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由分说,竟然就叫起轿。

    这才刚做了从六品小官的老婆,就翻脸不认人。拽起来了?龚远秩气得脸色铁青,冷笑一声:“我不说,要说你自己去说!”

    龚妍碧不答话,只叫那轿子快走。她的陪嫁婆子快步跟上,挨着窗子小声道:“奶奶,您真的不说?趁着大奶奶和二爷在,好歹是娘家人,就是吓唬吓唬他,叫他以后别这么没轻重也好……”

    龚j碧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青肿的脸颊,冷冷地道:“能起什么作用?”难道还能和离不成?既然不能和离,何必持自己这张脸白白拿去臊?

    龚远秩跳上船,大声吩咐船家:“开船!”立在船头生了好一会儿的气,才走到明菲船船外,也不敢说龚妍碧刚才来了,只说:“嫂嫂,二姐夫家里刚才来人,说是二姐夫有紧急公事,他们一个月以后再回去。”

    明菲虽听金簪说来了一乘小轿,猜着里面大概是龚妍碧,心想她到了这里却不肯来见自已,多半是另有隐情。既然不肯和自己说,也不肯见面,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便道:“知道了。二叔歇着去吧。”十里不同天,走到傍晚时分,天又渐渐晴了。明菲将窗子开了,主仆三人坐在窗边欣赏一路风光春色,倒也怡然。第二日中午,船到了水城府码头,还未靠岸,龚远秩就使人来说龚远和领着人在码头上等着的。

    金簪一边给明菲系披风戴惟帽,一边笑道:“大爷一准等急了。原本说的是早上到,这都中午时分了呢。”

    丹霞刮着脸笑她:“也不知是不是只有大爷一个人急?不晓得最近洗萃还跟着大爷做长随没?”

    金簪红了脸,伸手去掐她的嘴:“小蹄子,叫你乱说。”

    正自打闹间,船身一晃,船靠了岸。船还未停稳,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接着船门外传来龚远和与龚远秩的说话声,片刻后,舱门被人推开,龚远和立在门口望着明菲憨笑:“怎么这今时侯才到?”

    金簪和丹霞一声笑出来,不等龚远和瞪眼,一个拿妆奁盒子,一个招呼人进来取箱笼。龚远和陪了明菲往外走:“饿坏了吧?我让花妈妈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鱼羹。”

    明菲背着众人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笑道:“你今日没去衙门?”龚远和道:“立刻就要回去呢。洗萃来接你们,迟迟不见来,被吓着了,便 让人去衙门里寻的我。”

    明菲把等龚妍碧等到天亮,临了她又不来的事儿说了,又问龚远和,邓九回来没有。

    龚远和道:“昨日回来的。我本说她来了我就住到隔壁去,谁知她一听说你不在家,立刻就住到客栈里去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去劝她,你稍后让人去把她接回去吧。”

    明菲点头应下,上了马车,与龚远和别过自回了家。到了家门口,不及梳洗,径直去了二房,见过龚中素,把差事交了。龚中素听说龚妍碧要一个月以后再来回门,脸色有些不好看,片刻后才道:“年轻人当以公务为要。”

    李姨娘送了明菲出去,行至半途,龚远科迎面走来,望着明菲行了个礼:“嫂嫂,您回来了?””

    明菲猜他是想打听龚妍碧的事,便笑着停了下来:“是,刚进家门就过来了。”

    李姨娘见状,立刻站到了一旁,假意吩咐丫鬟做事,让龚远科畅所欲言。

    龚远科道:“二姐姐怎么没跟你们一道来回来?”

    明菲把情况说了一遍,“你二姐夫公务繁忙。”

    龚远科皱了皱眉,又打听了一遍郭家的具体情况。明菲便把龚j碧的原话告诉他:“你二姐姐说,虽然院子小了点,旧了点,下人也不多。但不用和公婆住在一起,她自己就能当家作主。”

    龚远科的眉头松开,喜滋滋地道:“烦劳嫂嫂了。”言毕告辞离去。

    明菲洗完澡,正坐在窗涎晾头发,邓九就来了。

    邓九穿着一身淡绿色的春装,乌黑的头发简单地绾了个髻,只插了一股碧玉簪,看着清减不少,眼睛更大更黑了。

    二人见过礼后,邓九道:“我听说你在抚鸣,本想去见你一见,以尽地主之谊。但又恐怕反倒给你添麻烦,因此便独自回了水城府。”明菲表示理解,问她邓关那两个儿子的后事办得如何了。邓九红了眼道:“埋进了邓家的坟地,只不敢立碑,就栽了棵树做了标记。“

    明菲忙安慰她:“等过些年情况好些了,再重新给他们建一座大坟。”

    邓九的眼泪始终也没流出来,叹道:“这样巳是极好,也算是叶落归根,总比做了孤魂野鬼的好。”她停了片刻,道:“我这次回去,遇到我一个堂舅,当年他受过我哥哥的恩惠。他家住在白州,是听说我家里出了事情特意赶来的,他想接我和山儿去白州。白州离抚呜远,山儿可以像正带孩子一样长大。我想等家里的事儿一了,就跟他去。”

    不是说没地方可去了吗?怎么突然冒出个堂舅来?明菲皱眉道:“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等远和回来,我们再商量。”

    第261章 约法

    邓九淡淡一笑:“本来想到时候再和你们说的,但又想着,你们待我们这么好。突然说走就要走,不够礼貌。所以提前和弟妹说一声。”语气竟然是非常的坚决。

    龚远和晚间回来,明菲和他说起这事:“说是找到了堂舅,要去白州。我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她没地方可去的,就推说以后慢慢再说,让她别急。”

    龚远和皱眉道:“邓家是旺族,亲戚自然不少。可出了事后,人人自危,都怕惹祸上身。愿意帮忙且能帮上忙的都跟着邓大哥一起被拿下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愿意帮忙也帮不上忙的,所以我才将她和山儿领回家来。这突然冒出个堂舅来,莫不是她听说什么闲话了?”

    明菲见他脸色不好看,便道:“我让人去打听一下。”当下便将花婆子叫进来,简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道:“如今表小姐突然提出要走,大爷和我都觉着有些蹊跷,妈妈去刘妈妈那里打听一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听了闲话,少不得要向她赔礼道歉。”

    花婆子赶紧声明:“奴婢自那日听大爷和奶奶教诲之后,使将嘴封死了,再不敢乱说的。又处罚了几个背地里嚼舌头的、这些日子可没听人说过什么。”

    龚远和道:“你先去打听一下再作理论。”

    花婆子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心里也有些怵,忙退了出去,暗想:“这邓九好手段,这分明就是以退为进嘛。”但又想,自己并没抓着她的什么把柄,说出来不过图惹大爷与大奶奶生分而己,只能是把眼睛放亮一点,替明菲仔细看牢了。

    花婆子偷偷叫了金簪在一旁,仔细叮嘱过后,便先去找王天保家的,拿了糖和糕点哄了宝儿好一歇,问出了些情况,这才又找了借口去寻刘婆子。

    这里明菲和龚远和说了郭家的事,又说起袁枚儿找茬,崔悯阻止,让袁枚儿道歉,又请了她去家里玩。说到袁枚儿被一泡尿养得狼狈不堪,气急奔走,她不由哈哈大笑,笑完了才发现龚远和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这是怎么了?”明菲联想到先前他因为邓九要走的事不高兴,便认真道:“是为了九姐的事么?你放心,若她是因为有人乱说话受了委屈要走的,我一定替她出气,向她赔礼道歉。我既然留她住下,便是真心实意的。”只要邓九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便不会做那逼走邓九之类的事。

    龚远和见她脸上的笑容全都不见了,又提起邓九,忙道:“不是为了这个,我怎会不相信你。我是为袁牧儿欺负你而生气。”现在是袁枚儿,以后说不定也还会有其他人,原因无他,只是欺负自己官小而已。明菲见他说得真切,便道:“她不是没欺负上我,反而被我欺负了么?你生什么气?”

    龚远和垂眸道:“我是你丈夫,你在外面被人欺负,就是我的错。光有钱不够,光对你好也不够,我要努力上进,不要别人欺负你,让你欺负别人去。”

    这就是男人所谓的自尊。明菲拉起他的手笑道:“傻瓜,不管你做到多大的官,始终都会有人比你更大。

    袁枚儿被我欺负,是不是崔悯的错?是不是因为他的官小?我为何敢这么对待她?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捅了多大的篓子,你也不会怨我恨_我,所以底气足。对于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夫君的权势有多大,重要的是他宠不宠她。你呀,不值得为这个生气。”

    龚远和摸摸她的头发:“上次崔悯问我,明年三年考绩后,愿不愿意去地方任知县,你愿意跟我去么?”

    明菲笑道:“自然是你去哪里,我使去哪里。问什么愿不愿意?除非是你嫌我跟着不自由,不要我跟着你去。”

    “我就是嫌我自己也不敢嫌你。”龚远和开心一笑:“你的生日要到了,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明菲道:“我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龚远和捏她的鼻子:“我的生日在五月,你也自己看着办。”明菲眨眨眼:“送你什么好呢?你什么都有,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不然,我送你一个美妾?”

    龚远和嗤了一声:“送我美妾?你确定我没做梦?我怕我晚上会做噩梦。”

    明菲大笑:“娇妻美妾,你应该是做美梦才对。”

    龚远和佯作失望:“是,不管噩梦美梦,始终都是做梦。”

    花婆子站在帘外道:“奶奶,奴婢来回话。”

    明菲忙从龚远和怀里坐起,正襟危坐:“进来吧。”

    花婆子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刚才去问过了宝儿,宝儿说今日表小姐回来后,刘妈妈拉着她说话,说着说着表小姐便骂了刘妈妈,刘妈妈哭了,表小姐立刻

    u您这里。只是宝儿那丫头年龄太小,说不清楚为什么。后来奴婢又去找了刘妈妈,试探她的意思。刘妈妈说,一切但凭表小姐做主,表小姐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奴婢问她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她说没有,其他什么也问不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