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戏梦(鲜网NP版)+戏梦番外合集第10部分阅读

      戏梦(鲜网NP版)+戏梦番外合集 作者:nprouwen

    瓜子儿,站在一边令我压力倍

    增:“你要是老分神想著脚下的水流,当然不成。”他伸手稳住我的腰:“来,现在不用担心会摔下去,再试试看。记得

    早上教你的功诀?在心里默念一遍,摒除杂念,”他注视著我,眼睛如星光般动人:“你的力量已经全都回复了,昨天我

    抱住你的时候,就感觉到你身体里充盈澎湃的力量……你只是还没有找到运用力量的方法。把口诀在心里念一遍。”

    我看著他漂亮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眼。

    好象原来那些在脑海中东突西窜的剑招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一样。怎麽用力怎麽变招什麽方向角度……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

    双盈剑握在手里,心中什麽念头也没有,空灵一片。

    耳边听到水的轰鸣象雷驰电掣。

    可是还能听到其他的声音。

    风吹过树梢,草叶摇曳。

    晴空悠悠,白云闲适。

    双盈剑在空中划了一道银弧,极细的一道银线直直飞射。

    啊……

    啊……

    啊……

    打中了!

    但是……

    石笋怎麽不倒捏?

    杨公子捏在我腰上的手一紧,痛得我哎哟一声回神。他好声好气地说话,我却觉得寒意一阵阵从背後冒起来:“叫你摒弃

    杂念,你还真不错……不过你还是没有用力啊!”他最後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光灵台清明不够,你的功诀念了没有?

    ”

    我暴汗……

    光顾著摒弃杂念了,好象运气行功……我是真给忘了个干净。

    “要不是你使的是绝世好剑……”他白我:“你刚才那剑根本半点力道都没有,能弹出银光那是因爲剑被你的灵觉所激!

    给我继续练!今天不劈倒一根石头……”他妩媚媚地一笑:“你就给我到瀑布下面洗澡去!”

    我,我吸吸鼻子,没办法,拳头硬的是老大。

    “那个……我从早上起到现在只吃了一顿……”我想争取点基本人权。

    “怎麽?”他眉一挑:“我也只吃了一餐。”

    “可是……”可是你有吃好多瓜子……我身边淌过去多少瓜子壳啊……

    “你练是不练?”他压低了声音,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我冷汗一头一脸,连连说:“练,练,这就练。”

    “嗯,那就按我说的,继续。”

    他放开扶在我腰上的手,飞身又上了树。从随身的带子里摸出瓜子,继续喀嚓喀嚓……

    虽然美人是大美人,吃瓜子的动作都优雅得不得了……

    可是……

    可是……

    我真想扁美人啊……

    尤其是这种天怒人怨而不自知的臭屁自大狂!

    握著我可怜的双盈剑,继续奋斗……砍什麽石头啊,真是破坏自然景观,这麽一大片石笋要放在二十一世纪不比云南名景

    石林强多了去了……练功也可以砍树的啊,砍下来还可以当柴烧……哎呀也不行,破坏绿化减少了植被不是加速土地沙化

    水土流失麽……

    呜……

    耳边还听得到……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我光听说过有葵花鹦鹉专吃瓜子儿,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葵花孔雀这品种……

    日头从头顶,落到了西面。

    一下又一下的挥剑……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

    我砍我砍我砍砍砍……

    胳臂都要擡不起来了……腿好象都不是自己的了……

    满怀气忿沮丧失意不平的一剑又挥了出去。

    我kao!

    好强的银芒迅如闪电般击了出去!

    行云一下子从树上跃了下来,两眼注视著前方。

    一株石笋在我们热切注视下……华丽的倒下了……

    呆滞……

    我看看远处烟尘团团,看看行云含笑的眼,再看看自己的手……

    天哪,这是真的啊?

    “行云,我真的……”兴奋地擡脚想冲他跑过去。

    乐极……

    生悲……

    当此际……

    脚底一滑,腿酸骨软,平衡打乱……

    “呀啊啊——救命啊唔————————”尾间明显是呛水的声音……

    长长的哀嚎声从高高的瀑布下传了出来,惊起多少宿鸟穿空!

    高贵的孔雀公子无奈的摇头笑笑,飞身从瀑布的顶上跃了下去。

    这个冒失的家夥……

    59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动了一下,怀里抱著的行云嗯了一声,长腿在我身上蹭了两下,口齿不清地说:“口诀背一遍我

    听听……”

    我眼睛立时睁得圆圆的,也不知道他是虐我成瘾梦里还在压迫我可怜的剩余价值,还是已经一觉睡醒又开始今天的非人训

    练。

    “天亮了没……”声音还是含糊,但是条理清楚,下一刻那双美丽的眼睛睁了开来:“嗯……感觉没睡多久,天亮得真早

    。”

    我简直想扁他一顿:“都过了半夜才睡,天亮的当然快!”

    他哦了一声:“那就起身吧,今天继续练……”

    下面的话被我狠狠吻住而消了音。

    变态虐待狂!

    昨天从早到晚把我操练得跟叭儿狗一样,倒在床上的时候眼皮跟抹了胶水一样,困得一动也不能动,他居然……居然……

    还……

    算了,我不想提了。

    一早就火冒三丈,今天肯定没法儿心平气和地过了。

    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咿唔的声音,听得人骨头发酥。

    这个,这个……这个花孔雀!

    他手上用力推开了我,翻身坐起来,挑眉一笑:“一早上这麽热情我当然喜欢……不过你的剑还是要照练。”

    他披了衣服起来,双手一拍,外面有人进来服侍他梳洗更衣,我心不甘情不愿爬起床,腰酸得跟要断了一样!

    这个厚脸皮的孔雀,昨天那麽求他,还是被他……

    居然还美其名曰这是爲了让我的身体更柔韧,对练功也有好处!

    当我是白痴啊!

    “小飞飞……”他还披著头发,捧著我的脸温存的亲了又亲:“听话,我也是爲你好。你以前仇家不少,现在没有了地位

    权柄,不知道多少明枪暗箭在前面等著。不练好剑怎麽保护自己?”

    摸摸鼻子,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可是……你要真爲我好昨天晚上还……乱发情的孔雀!

    春天明明早过去了!

    “小飞飞……”他缠腻的口吻好象在叫小猫小狗,我忍不住拉下脸来抗议:“喂,别叫我小飞飞。”

    他嘻嘻一笑:“那就飞飞……其实我比你大十来岁,叫你一声小飞就又怎麽样?以前奔雷叫你就答应,我叫你就不答应,

    那个心偏得不知道多明显,真教人不服气。现在你是我的,我想怎麽喊就怎麽喊……飞飞,飞飞,让哥哥亲亲……”

    我忍无可忍,屈膝就向他腿上撞去。

    他不动声色,斜身化解了这一下,手摸上我腰间的系带:“想闹?我奉陪到底!你今天是想练剑还是想在床上过?”

    我向後退了一大步,手捂著腰带,这个,这个厚脸皮的家夥!

    “凤林也在教楚空的剑法。”他梳了两下头发,顺手挽了一把。因爲举高了手臂,腰身显得轻盈瘦纤,让人根本想像不到

    他的卓绝剑术:“让楚空留在凤林身边,对他只有好处。一来枫城那里,楚情不可能再容他。二来你将来出去闯荡,他跟

    著你颠沛流离,一定会吃苦。你自己的本事还没学到家,不可能把他教好。”他顿了一顿,扯起一根银丝绞珠的发绳束发

    :“凤林对他绝不会不好,你大可放心的。”

    我点点头,他过来帮我梳头:“看你昨天总是心事忡忡,难道我的话你还信不过了?从小到大,我也就骗过你一次罢,况

    且……”

    我反手抱住他的腰:“不用说了,我都记起来了。”

    他身子颤了一下:“你……”

    “我记得你帮我解药性……”我小声说,那些事,夜夜的浮现在眼前,象是走马灯一样,渐渐的连贯清晰。

    那时候他抱著我滚烫的身体想要救我……

    而我神智昏沈的侵犯了他。

    行云,那麽骄傲的孔雀,爲什麽任凭我那样放肆,却不推开我?

    爲什麽明明知道他的父亲必定不会放过他,还全力送我逃出了帝都……

    “我叫你来,自然让你好好儿的走。”他脸色苍白:“只是请你……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杨沃迟……想到这个名字,真觉得心里莫名的怒气升腾,一股子刻骨的恨意泛上来。

    虽然他是行云的父亲,可是他也是伤害行云最深的人。

    那些破碎的往事,击得人头晕目眩。

    杨沃迟一击未成,大肆散布流言,制造事端,说我身爲异族,居心叵测。星华莫名的被刺,我疑重大。辉月也无法回护,

    帝都的人来飞天殿擒我,恶战连番……奔雷最後也来了,亲手把我按翻捆了押出飞天殿……

    那一天浓云堆积,寒风凛冽。

    一向骄傲的我,从来没有低过头的我。

    那一天却觉得整个天塌了下来。如父如兄如师的奔雷……

    骄傲的不染尘圬的飞天,其实在那一天就死了。

    後来……

    我……杀了行云的父亲,就在行云面前。

    行云被其父诛连,原本是死罪,辉月和我求恕,奔雷算是很护短,网开一面。

    只是料不到行云会冒大不违逃出羁所……

    被他侵犯的痛楚和屈辱……挣脱之後立即拔剑相向。

    他胸口那一道伤,的的确确是那时候刺划出来的。

    那时候他是想被我所杀。或许是旁观者清,再看到那些旧事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看到他眼里灰蒙的死气。

    灰败毫无生机。他只想求死。

    我和他,究竟是谁错了?爲什麽明明是可以互相交托性命的朋友,却会变成最後血溅满襟的死局?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我是谁。

    那些感同身受的伤和痛,心动心死,鲜明得让我没办法用幻觉来劝服自己。

    或许这是飞天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可是看到行云一身是血,站在斜阳暮蔼里的时候,心痛得不能自己。

    骄傲的他,年少气盛的我,最後都变成了自己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种模样。

    飞天象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或者可以说是我,彻底换了一个人。

    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在催眠著自己。

    爱著辉月,全心全意的去爱辉月。忘了名誉,忘了旧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记得辉月。

    灵力渐渐的消没枯竭,奔雷亲来劝尉,可是睁大了眼看他嘴唇开合,却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什麽内容。

    身外的事,象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没有放进心里去。

    第一次的沈睡就在那时发生,睡了许久。

    然後醒来,愈发的木然。

    象活尸一样,不希冀未来,不怀念过去。

    一次一次被辉月拒绝,把双盈剑刺进胸口……

    身体里的自己,冷笑著看著一次一次死亡临近。

    想挣脱这一切。

    挣脱这一切。

    然後昏睡的时日越来越长。

    “没出息。”

    我充耳不闻。

    “畏首畏尾,你是个男人啊?”

    我忍,权当他是耳旁风。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麽来?”

    我咬牙。

    花哨的杨孔雀坐在我一边儿,好整以暇捧著他的瓜子儿。

    我怀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种类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个身坐下来,从他手里捏了几粒瓜子儿吃。

    远远隔著一丛绿树,凤林美人儿耐心十足地替我哄儿子。

    手把手儿的教练剑,过一时就让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来以爲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恶作剧,现在怎麽看他那样子,倒真觉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这瓜子儿是什麽炒的,真是满香。

    伸手再去捏,行云拍拍手:“吃完了。”一边又从革囊里抓出一把松子来。

    暴汗……难道鸟就这麽爱吃坚果?

    今天因爲不去练剑,行云的衣饰精洁华美,白玉色粉荷印的袍子,腰系锦带玉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结上缀著光晕融

    融的明珠。就连装零食的革囊也包著锦绣,上面是金梅银缕的绣纹!

    花哨到让人不敢盯著看!

    臭美的家夥,打扮给谁看!

    “你当人家老子,竟然这麽窝囊!”他嘲笑我,一个媚眼抛过来:“不知道还以爲你才是孝子贤孙呢。要我说,大大方方

    过去,想说什麽就说。这麽偷著看他做什麽?”

    他的语气能把死人气得活跳起来跟他吵,我却往下缩了缩脖子,权当没听到,捏了一粒松子,慢慢剥来吃。

    “要是不去说,那明天我们就动身了,以後没机会说。”他伸个懒腰,身姿无限美好:“嗯,好久没去游历,真怀念那一

    次。我去东战军那里送信,你约我去爬山。到绝壁那里你上不去,是我拉你的……凌绝峰顶,山风拂面,一点儿尘世喧嚣

    都没有……”

    我点点头。这事情隐约是有印象的。

    “先说好,”他翻了个身,腿扣在我腰上,手撑著地,脸贴得极近:“回天城去看了平舟和你那个小汉青,就别再想著他

    们,以後一心一意和我走。”

    我看著他美丽的眼睛,缓慢但是坚定的点头。他一笑,有几分俏皮却也有沈郁的酸楚,混著满怀欣喜,大力在我唇上啄了

    一口。

    “不过……”他手臂绕在我颈上,重量全交给我:“辉月带走汉青,你要见不太容易。”

    我想了一想,点点头。

    照行云和星华说的,辉月如果真的是……很记仇的人,那麽他带走汉青,恐怕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因爲放心不下而回去看他

    们的吧?

    “还有你那位万能万好的舟总管……”他抿唇一笑:“也不是个好惹的。”

    让他越说我越头痛。

    可是不亲眼回去看一看,始终是不能放心。

    “还有……天城那边传来消息,天帝这一次好象是被七神那边迫得很紧,所以干脆说不论出身贵贱,德行高尚武技出衆,

    就有资格角逐你空出来的飞天殿……”他忽然一笑:“可能等我们到了天城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叫飞天殿了。新主人住了

    进去,自然要有个新名子。”

    我对这个倒是不太关心。只是问:“不是说帝都管不著天城的事?三殿的人选从前都是怎麽选 出的?”

    行云似笑非笑横我一眼:“你从头至尾都没长进过。说没牵涉不过是这麽说,自从帝都权重之後,三殿人选无不是与帝都

    关系亲近的贵族人选 。星华的家族不必说,辉月出身神殿那自是理所应当。你如果不是奔雷一手带大,东战军对你赞服

    支持,又怎麽可能登位?笨!”

    我哦了一声。

    原来还是靠关系……就是说嘛,就算在我原来的世界,谁见过无权无势的人可以竞选议员当选执权的?

    觉得有点累,这看来超凡出尘的上界,其实也脱不开那一套争权逐利。

    行云伏我在我胸口,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天空蓝得纯净无暇,一片空旷。

    “行云。”

    “嗯?”

    “我们在一起,永远别分开,好不好?”

    我抱紧了他,觉得怀中这个人既坚强又脆弱,明明沧桑却还显得童真。他反手搂紧了我,答了一声:“永远都不分开,我

    们永远都在一起。”

    “这些天催逼你练剑,恨我不恨?”他笑嘻嘻,剥了松子瓤丢进我嘴里。

    “恨得牙痒痒呢。”我冲他龇牙狞笑,不怀好意思的在他腰上按了一把:“晚上和你算帐?”

    他淡淡的扫我一眼:“就凭你那点儿些微末技?算了吧,不要闪了自己的腰就好!”

    我瞪圆了眼,这种侮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挽著我手站了起来:“你既然不过去跟楚空告别,我带你上街去走走。你到

    这里这些天,外面的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我们羽族的好处在哪里呢。要就这麽走了,真是入宝山而空返,白来一遭。”

    我们就这麽手挽著手在街上走,他漂亮至极,招得人人注目。我看著这样的他,心中矛盾得很,既然得意于有这样美丽非

    凡的爱人,又觉得那些注视的眼光惹得我满心不舒服。

    61

    这里街道上的建筑与天城约不相同,与我曾经见过的其他上界地方也不一样,似乎并不讲究整体协调,也没有精美装饰,

    纯以自然爲主。红墙白瓦的房舍居多,还有的是原木去一去皮就作了建材或廊柱,上面挂著绿叶花草的装饰,连那些树身

    原本突出的盘结凹凸都没有刨平,只上了一点点类似清漆或薄桐油,清新干净。来往的人都显得极精神,笑声语声爽朗,

    令人觉得心情极其轻松愉悦。

    “我母亲当年是族中公主,美名传遍一方。”行云牵著我手,走得不快不慢,眉舒目展,看得出心情极好:“当年凤林的

    父亲任族长的时候,全族大庆十日,她在庆典上借著酒意起舞,最後竟然现出原身,雪白的长尾宝光流转,迷醉衆人……

    ”他露出憧憬的神色:“後来她嫁给了我父亲,离开了家乡去了帝都,此处就再也不见当年的美丽雀舞了。”

    我怕他想起不开心的往事,岔开话头儿:“那边很热闹,在做什麽?”

    行云看了看,笑道:“在赛歌。难得今天碰到天气这麽好他们又有兴致,我们也凑凑热闹去。”

    他快乐得象个小孩子,连步履都轻快异常。

    那是一座不算高的圆台。我仔细看了一眼,大爲惊异。那宽平的圆台,竟然是一株平斩断的树身,足有十人合抱那般粗壮

    。

    台子上有个极漂亮的少女,编著一头的辫子,戴著大的红花,声音呖呖宛转,唱得是支情歌。台下围著多人,有的使举手

    打拍子,台边挤过去一个女孩子,年纪要小些,圆圆的脸甚是可爱,手里挥著银铃,和著那台上的少女一起唱。

    行云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是百灵姊妹俩个,很活泼吧。”

    我点了点头。行云回头跟一个抱著篮子的孩子买了鲜花在手里拿著。我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等台上那女孩子唱完,台下

    的人纷纷鼓掌喝菜,将手中的鲜花抛上台去。

    行云一面笑,一面跟身边人的一起向台上扔花。

    那唱歌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的笑一笑,提著裙子走下台来。她妹子却极可爱,小跑上来脆声道:“我学唱不久,不及姐姐的

    娴熟,大家将就听听。”

    说毕,张口唱起来。童音清脆,声音响亮。台下的人纷纷喝采打气,她脸儿兴奋得红通通的,不意唱到半截的时候,突然

    卡了词儿,嘴巴张了几张,怎麽也想不起下面的词儿来了。台下人一笑,她捂著脸儿便跑了下来。她姐姐笑著去追,姊妹

    两个渐渐去远了。

    衆人善意的笑了一会儿,有一个穿淡黄袍子的少年上了台,身量不算高,瘦瘦的极俊俏。行云看了一眼便笑:“这是黄鹂

    。”

    少年的嗓音清亮悦耳,比刚才少女的柔婉,别有一种悦耳。行云显然极是开心,我也觉得这些时日来数这时候过得最轻松

    快活。

    行云听著歌儿,把他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瓜子儿松籽儿拿出来吃,斜斜靠在我身上,我揽著他的腰,他头发里那股动人的

    清香一直在鼻端萦绕。

    台上的人来来去去,看得人眼花。我只觉得好听,统共不记得有多少人上去唱过了。

    行云突然推了我一把:“你上去唱一个。”

    我张口结舌,怕是自己听错了:“我?”

    他明眸流盼,轻声说:“这些歌可不是白唱的。上去唱的人都有喜欢的人,盼著他们的心上人也在下面观看到听到,也算

    是表明爱意的。你上去唱一个给我听听,就是唱得不好也不怕。”

    我忸捏了一下,我倒是记得,以前看动物世界,似乎鸟类会鸣啼求爱……汗,这个羽族恐怕也是这样了。

    “那……”我揉揉鼻子:“唱得难听你可不许笑。”

    他笑的弯起了眼:“不笑你就是,快去吧。”

    前一个女孩子唱完了下去,台上空著,我硬著头皮上去了。行云站在人丛中向我笑著挥手,我看看四下里黑压压的人头,

    嗓子里象是突然塞上了东西,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来。

    和上次辉月生辰时也不一样……那会儿我净心事没顾上怯场……倒也不是说现在就怯场了,但是行云站在下面听……

    由不得我不紧张。

    下面的人向我善意的笑,也有小孩子刮著脸臊皮,极是可爱。

    我看看行云高挑的身形站在人丛中,卓然不群漂亮耀眼,心中一股骄傲之意越涨越高。

    这样美丽的行云,是我的爱人。

    爲他唱一首歌,实在是应当的事。

    四目相对的一刻,我缓缓唱了起来。

    在风没有吹起以前

    月亮轻轻在夜里忽闪

    仿佛只留下一丝温柔的光线

    故事悄悄的浮现

    我的心在飞向天边

    我的梦在云里面

    越过高山 飘过荒野

    我只想停在你身边

    尘埃落定 喧嚣听不见

    好想留住这瞬间

    我要抱紧你的世界

    不需要所有语言

    忘记白天黑夜

    陪你一直到永远

    忽然就想起这支歌,不算多华丽的词,也不是多动听的旋律,却一下子冒起到了嘴边。

    陪你一直到永远。

    台底下的人善意的鼓著掌,扔给我鲜花,行云咬著唇笑,把手里扎成一束的花高高抛了起来,我伸长手,接个正著。

    他分开人丛走近台边,姿势美妙地跳上台子来,和我四目相对。

    “很好听。”他说。

    我看著他,笑著说:“承蒙夸奖。”

    他笑著,然後低下头去。

    台下的人显然认出他,欢喜的叫著他的名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手圈的唇边喊:“孔雀公子,吹段曲子给我们听吧!”

    行云笑著跟台下招手点头,他的玉箫都是随身带著,从腰间拔了出来,向我微微一笑,眼波温柔无限。

    我明白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在笑容里表露无疑的话,往後退了几步,微笑著看他。

    微风徐送,华裳轻摆。

    一缕清音细转,从箫管中幽幽发出。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吹奏,却与上次全然不一样。

    那时幽咽苦涩的一曲,曾经让我迷惑不解,爲何在辉月的生辰之庆上,行云会吹那样不应景的曲子。

    现在却豁然明朗起来。

    爲了他那时苦涩悲凉的心境,爲了那象杜宇哀泣的箫声。

    心里象漫上了温水,暖洋洋的,爲了他的用情至深,觉得幸福盈满。

    也心痛……心痛著他……

    酸楚,也甜蜜。

    看著他美丽的身姿,举管就口的轻灵出尘,几乎流下泪来,爲了那无法负荷的巨大的幸福。

    从我站的地方,看到是他的侧面。

    莹白的半边脸颊,鼻梁挺立,红唇盈润。

    那是极静中透出流动的光华的美丽容顔。

    暗香盈盈而来,衣袂如雪似玉。

    台上台下静得可听闻落针之响,行云站在这一片红屋白瓦,苍山绿树之间,态拟若仙,飘飘欲乘风而去。

    想到第一次初见时心中的悸动,那异常美丽,如薄云飞霞的背影。

    想起在辉月殿门口遇到他,他不能自制的激狂忿怒哀伤。

    想著辉月生辰的庆典上,他悲凉的箫曲,孤寂的身形。

    想起在黑夜的塔顶,他温柔的教我用剑。

    想著那一天那一夜里,我们抵死缠绵。

    想到无数无数破碎的旧事,无数无数的浮光掠影。

    行云。

    让我心痛又觉得幸福得不能负荷,行云。

    他吹的曲子轻灵宛转,极是动听,仿佛眼前百花齐绽,千红俱现。

    堪堪吹到一个极巧媚的花腔儿,他眼波流转,唇边似有若无的,向我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流轻巧,尽在眉梢眼底。

    我回以一笑,他眼睫垂下,箫管如玉,指尖莹红,美丽的象一个梦境。

    让人沈醉不醒的美梦。

    箫音袅袅,终归于寂。

    我缓缓走近他,执起他的手。

    他回握著我。

    和煦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我们身上。

    行云,行云。

    我向天地起誓,愿青山白云共鉴,此生决不让你再受一分苦痛。

    这一天过得异常快乐。我们听了别人的歌,自己也上台去唱了一番。回来尝了他们做的脆饼,因爲去得晚了,只买到一块

    ,于是一人一半,坐在饼铺的台阶上分吃了。行云笑著看我吃,回来把他那半块也给了我。我笑著不肯,他就上来掰著硬

    喂,最後把半块瓶弄碎成了好些小碎块儿,洒了一手一身。

    听了八哥数快板儿,果然不愧行云说他羽族第一巧舌之名,真是舌绽莲花声声击玉,口齿明快言辞又逗趣,令人忍俊不禁

    。

    还偷偷溜去看了未出巢的幼童。

    卧在软草薄绒里面的小小的毛绒绒的幼鸟,皮是半透明的薄,好不可爱。

    我一边睁大眼看,一边好奇忍不住问:“这个……这个,什麽时候能变成|人形?”

    行云小声答:“总得三五十年呢,每一种都不同时间。”

    想起一件事来,我声音直抖,抱著怀中的美人:“你,你也是……从这样过来的?”

    他白我一眼:“你净问废话,这是自然了!”

    “那……”我无声的张大嘴吸气,实在难以置信:“你……你生下来……是……是……”

    他叹口气,拖著我出了人家的内室,从窗子跳出去,才答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暴汗……

    你能想像出……这麽美,这麽华丽……这麽骄傲的杨行云公子……竟然会从一只圆滚滚亮晶晶白生生的大蛋里面……破壳

    而出?

    我想得脸色发青,实在不知道那一副什麽情形!

    他掩著口笑。

    我有些神情呆滞地跟他走……

    幸好,幸好……幸好他不是只母孔雀……不然,我真,真想像不到……我们将来如果会有孩子……也是……

    也是……

    也是圆圆的嫩嫩的……

    一,只,鸟,蛋……

    再想想他刚才说的……这蛋还得做父母的轮流来孵……

    我更加大汗淋漓……

    脑子里出现一副画面……叫我直想把自己敲晕过去……

    我和行云扎著布包头,抱著一只蛋,光溜溜地坐在一堆草里……

    天哪,幸好行云他是男的!

    63

    那天早上我们摸黑走了。

    按凤林的话说是早上路早到达早了总是比晚了好。

    他把我们踢出门的架势不象是送客人,倒象是赶乞丐。

    我知道他不想我和小空道别。

    其实他不用这麽忙,就算让我去,我也不知道该跟小空说些什麽。

    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家夥。冒冒失失把他从枫城带出来了,却没有办法给他一个有保障的前路。凤林在这一点上比我强得多

    ,他有能力有心计,更重要的是,他那麽喜欢小空。

    我压低了声音跟他说:“你要是哪天後悔了现在的选择,或者是小空将来长大了并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来带他走。

    ”

    他一笑,傲气尊贵:“不会有那一天。”

    行云跟他告别,语气客气话意却很欠扁:“等你早日生出个继承人,哥哥我再回来庆贺你。”

    这玩笑开得有点儿过了,凤林要是喜欢上小空,继承人从哪里来啊?

    凤林的反应更奇怪,狠狠瞪我们一眼,一边儿的仆侍极有眼色,“砰”地一声把大门死死的关上了。

    我们站在黎明前黑暗寒冷的街上,拎著小包裹牵著一匹马。

    真象被扫地出门,满狼狈的。

    “要是想去和他告别,我们就跳墙进去好了。”行云挽著我的手。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了。”

    离开梧桐城的时候,我回头看看这个洋溢欢笑洒遍温暖的地方。它还笼罩在拂晓的昏然中,没有醒来。

    真的很舍不得这里。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这里来住吧。”

    行云嗯了一声,我们手挽著手的离开。

    天渐渐的亮了。我们共乘一骑。我只在跟辉月出巡的时候骑过天马,控著缰它慢慢的跟著队伍走。现在才发现天马这东西

    的速度根本就可以称得上是风行电掣!路两旁的景色倏忽即过,根本什麽也看不清。

    远远的,晴空万里。

    行云坐在前面,我抱著他的腰,劲风吹得他漂亮的长发尽向後去,胡乱拂在我的脸上身上。

    有些痒痒的,可是又觉得很舒服。

    中午歇息的时候我给他弄东西吃,他坐得四平八稳,咬著草茎看我忙忽。

    嘴里也嘟囔他一句,诸如好逸恶劳之类。不过看他那副清雅不沾一点儿尘烟的样子,让他升火营炊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然後把烤好的山芋头和草菇什麽的给他吃,看他优雅的吃相,还有明显流露出来的愉悦,我就觉得挺满足。

    恶寒。。。。我都没发现自己这麽贤惠。

    不过,他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行云显然路途是很熟的,跟我带著小空骑匹劣马的时候那个速度根本没法儿比。行云给我改装,自己也遮掩一下,我们赶

    路赶得很急。

    离天城越来越近的时候,路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有一般的天人,明显的也有权贵。

    大家的方向一致,都是去天城。

    行云总是很……热情……

    这是含蓄的说法。

    直接的说就是这个家夥非常se情!总是在欲求不满的状态下。老实说因爲要赶路,晚上只要可以睡了,我都是躺下就睡著

    的。可是每次总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他折腾得醒过来。

    怎麽抗议也没有,我使劲儿推他:“很困了,快睡吧……”

    他说:“你睡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