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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第50部分阅读

      夏鼎 作者:po18

    牟柯淙海殖啤傲绒凇被颉傲绒俊保?42年吐蕃瓦解后在河西凉州(西凉府,今甘肃武威)逐渐形成,是五代十国和宋朝初年河西吐蕃的主要活动势力。六谷部是凉州附近以阳妃谷为主的六个山谷聚落,因此而得名。

    古凉州,东至故原州千五百里,南至雪山、吐谷浑、兰州界三百五十里,西至甘州同城界六百里,北至部落三百里。周回平川二千里。旧领姑臧、神乌、蕃禾、昌松、嘉麟五县,户二万五千六百九十三,口十二万八千一百九十三。今有汉民三百户。城周回十五里,如凤形,相传李轨旧治也。皆龙钵自述云。诏以龙钵为安远大将军。

    正文 三十一章烧杀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16:21:28 本章字数:4139

    那驿站小吏不虞有它,见上官发问,老实答道:“还有肉干百余斤,健马二十匹。”

    来离诨又问道:“驿站中的属吏,可曾全部出来伺候?”他虽然逃得仓皇,对着驿站官吏却是语气高傲,这也是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气。

    那小吏恭谨答道:”都出来伺候各位上官了。”他见各吐蕃骑兵胯下健马都气喘吁吁,皱眉又道:“驿站中备用马匹不够,恐怕各位长官不能全部换用驿马。还请长官为小人分说一二。”他语气中带着忧虑,因为这些吐蕃骑兵向来骄横跋扈,驿马只有这么二十匹,不能每人分到换马,留下来的,说不得又要作践驿站众人。就是这些属吏的的妻妾,不少也有遭受侮辱的经历。

    “这个你不用担心,”来离诨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趁那小吏低头之际,拔出弯刀,顺手往他脖子上一抹,鲜血噗嗤一声飞溅出来,那小吏抬头惊恐地看着来离诨,双手徒劳地企图捂住汩汩流出的血液,最后还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将驿站众人全部杀掉,马匹带走,粮草烧毁!”来离诨抬起头,冷冷命道。这些接待往来藩使的驿站吏员大都都是汉人,又熟悉道路,虽然杀掉他们不一定能阻止河西汉军找到合适的向导,但来离诨却感到一阵快意。汉军大举进攻河西,凉州看来是保不住了,锦绣河山,何必留给汉人。这些占据了中原胡族,虽然称王称霸,却总有些沐猴而冠的意思,总是担心有朝一日被赶回草原,从心底里没把自己当做此地主人,作践起地方来不遗余力,就好像在在青青麦田里放马一样,大都因为私底下有个“反正是汉人地方,大不了回去”的想法。

    这些吐蕃骑兵屠戮村庄已成习惯,周围的吐蕃骑兵一听来离诨问话的套路便已知他脑中所想,此刻一起抽出弯刀来,也不管这驿站中的小吏是吐蕃人还是汉人,全都用弯刀放倒,最后还放了把火,将整个驿站烧成白地。来离诨望着浓烟滚滚,阴沉的命道:“沿途所有驿站和村庄,全部放火烧掉,免得便宜了汉人。”

    离驿站大约十里开外的一处山谷中,流水淙淙,夏草茂盛,正是吐蕃拔海部放牧的场所,头人拔海牟之凝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浓烟升腾起来,脸色大惊,这几个月来吐蕃骑兵在胭脂山一带连吃大亏,被汉人打得抬不起头来的情势这头人全是知道的,看这形势,恐怕是汉人攻进了凉州,正在烧杀抢掠。

    “父亲,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帮助节度使大人攻打那些汉人?”他儿子拔海末羊手把弯刀问道。

    “糊涂,这汉兵来势汹汹,节度使大人尚且难敌,我等又济得甚事?”拔海牟之道,他叹了口气,“我们从高原上下来,既然此处呆不得了,便回到高原去,传我的命令,部落全体迁徙往邈川青唐城,投靠温逋大人。”

    吐蕃军纪向来极差,伴随着被岚州骠骑军驱赶而逃的吐蕃骑兵越来越多,焚烧村舍烟在凉州的土地上四处升腾,到处是背着包袱逃的百姓。当白发苍苍的谭庆池被两个儿子不由分说架出老宅,扔在大车上,忽然大喊了一声“不好”,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大力,推开儿子,奔入房内,在炕席底下摸索半天,最后哆哆嗦嗦地将几张房契和地契揣到怀里。

    大儿子谭德亮见他奔入房中居然只为了这几张纸,心中不由埋怨道:“爹啊爹,要是真金白银还罢了,为了这几张破纸耽搁日子。叫那四处放火烧杀的吐蕃人撞见丢掉性命,那才叫一个不值。”谭庆池心满意足地将那几张契据揣在怀里,觑见儿子脸上不豫的神色,不由骂道:“你老子我累死累活置田置地,到了老来方才还完郑家钱庄的印子钱,还不是给你们这几个不争气的东西攒下的家业。”

    大儿子谭德亮还埋着头不说话,小儿子谭得雨苦着脸埋怨道:“爹啊,您也不看那地契上吐蕃官儿的大印,新来的大人认识不认?您瞧瞧,村东头那给您盖印连带做中人的吐蕃头人自家都卷着铺盖卷儿逃走了呢!”不孝的二媳妇也一边嘟囔着:“一辈子节衣缩食,怎么不攒点真金白银,到头来落得几张破纸。”差点没把谭老爷子气得背过气去。一家人互相吵骂着往那附近的大黄山脉中逃去。

    高蹄营校尉蒲汉姑一直驰马追击落荒而逃吐蕃人,但很难追得上,因为他们跑得太快了。沿途碰见不少逃难的村民和空无人烟的村落,蒲汉姑心中都不住地窃喜,打完这仗,自己手下又该多几个荫户了吧。不但如此,手底下百夫长交上来的岁入也该再涨个几成。他心头高兴自然精神抖擞,除了中间停下来给战马喂料饮水几次,一直催马前行,不知不觉,居然已经驰过了两边峰峦叠障的山谷地带。谷水下游要塞,姑臧堡中的吐蕃戍卒不多,中午听闻大军来攻,下午堡垒附近就见着了汉军骑兵,四面到处都是焚烧村社的浓烟滚滚,一片风声鹤唳,这些戍卒只恨没有早点着回报军情的斥候骑兵一同向后逃散,白天紧闭堡垒门户,到了晚上,统兵官便带着下属一溜烟放弃了城堡逃到凉州边墙之内。

    到了晚间,高蹄营饮马谷水西畔,凉州外围已经遥遥相望。凉州乃是河西走廊东端的重镇要隘,号称”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所以陈德等人袭取甘州之前,早已做好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凉州,囊括整个河西走廊地带的战略规划。在担任前卫侦骑的高蹄营校尉蒲汉姑行囊中有凉州城左近地势和吐蕃镇守兵力的分布情况。

    由姑臧沿着谷水北去,通往凉州城的道路上有两道边墙向南拱卫。这加筑的边墙和堡垒原本是前唐朔方军防备从青藏高原扑击而下的吐蕃人的,所以全部都是向南。凉州背靠着巨大的湖泊休屠泽,乃是一块水草丰美宜农宜牧之地,原是汉代匈奴休屠王领地,自从汉唐取得河西之后,汉民开垦良田千顷,生息繁衍。吐蕃人入寇占据河西后,将这些老实本分的汉人农夫尽数掳为奴隶,又称朗生,每回向朝廷禀报河西户口时,将这数十万汉民全都不计在内,只说凉州仅有汉民三百户而已。陈德矢志攻击凉州的一大目的,也是要取得这些汉户,平衡河西走廊上日益增加的胡气。

    吐蕃人虽然不似漠北草原部落那样完全以帐幕为居所,却崇尚进攻,即便是防御,也大都不很那般依仗线式城墙的防守,因此在这些唐朝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修筑的边墙上,只放了一些汉军和老弱吐蕃兵防守,借以消耗攻城军队的锐气。而真正的吐蕃精锐则聚集在凉州城中,休屠泽畔水草丰美,河西军节度使折逋葛支在那里养兵放马。凉州城北靠着茫茫瀚海,南面有边墙防护,敌军北方越过漫漫沙漠戈壁而来,要么是从河西走廊突破重重堡垒边墙而至,都必然疲乏不堪,凉州吐蕃正好以逸待劳,在休屠泽畔将其击败。

    面对高耸的边墙,高蹄营众军士都眼望着蒲汉姑,等待他决断。攻城是步军的专业,可是眼下这两道边墙一看便是兵力极其空虚的,假如就这般放任敌人报回军情,吐蕃首领添兵把守,要将之攻克却要耗费时日。蒲汉姑盯着那垛堞后面探头探脑的敌军沉吟片刻,命道:“这边墙自唐朝以来,凉州吐蕃也不甚重视,少有修葺。王离带两个百人队留在此处等待大军,我带其他人且度到谷水东畔,沿着这两道边墙走上一圈,先看看虚实再说,实在不行便绕过去,先吓唬吓唬这些戍守边墙的卒子。”

    为了防止校尉阵亡后营伍无人统领,陈德军中各营百夫长依据年资能力都有排序,第一百夫长由校尉兼任,这王离正是高蹄营中第二百夫长,听命当即将两百骑沿着凉州边墙的东西两个方向撒了出去。

    凉州谷水又称石羊河,乃是一条高山雪水汇成的清澈河流,一直向北流入休屠泽。眼下正是夏季水量最大的时候,高蹄营骑兵坐在马上也可以轻松涉水而过。蒲汉姑带着三百骑兵到了谷水对面,立刻绕着凉州南面那两道边墙跑动起来,凉州吐蕃骑兵在前面的战斗中早已破胆,虽然见高蹄营侦骑并不多,也不敢出来邀战。每到一处,看到有破败缺损的城墙,蒲汉姑都在自家携带的行军图上记下来,准备嗣后大军赶到,便由步军从这些地方攻打进去,看凉州兵那窝在城墙后面的龟蛋劲儿,只要渗透进去几百人,估计守军就要往后跑。

    吐蕃统兵官论悉惴惴不安地看着敌军骑兵出现了自己负责防守的边墙和凉州之间的地域,肆无忌惮地逼近城墙打探虚实,甚至有些胆大的骑兵还向城头的戍卒释放冷箭,而城头那些汉儿兵却像是蔫巴茄子一样,连箭也不还。“他们也是汉人啊。”论悉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丝寒意,这些汉儿,中原朝廷当他们是藩落,和吐蕃人一样对待,而吐蕃人则待他们如奴畜,平日里只能忍气吞声过活。但今日论悉开始觉得汉儿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少了些平日的畏惧。

    看着边墙下面敌骑越来越不安分,虽然仅有数百骑,但根据前面侦骑回报,这次占据了瓜沙肃甘四州的陈德当真是倾全力来攻了,光前锋骑兵就有数万骑,这些敌骑虽然不多,可折腾了半日,折逋家族并没有从凉州城发出一兵一卒前来驱赶他们,看样子是把防守前面两道边墙的军兵当作了消耗敌人军力的弃子来用了。

    论悉心头暗暗喝骂,自己虽然不是折逋家的,但祖上起就是血脉高贵的贵族,怎能如此窝囊地死在这个破败的边墙后面,家小都还在凉州城里呢。眼看天色将晚,他叫来下属囊骨,沉声命道:“敌人来势汹汹,这些汉儿又不稳当,趁着敌人大军尚未完全切断我军归路,今晚便整军退回凉州城。”吐蕃人军纪也算森严,不战而退是要斩首的,见几个囊骨都面露疑色,论悉暴喝道:“还不依令行事,节度使大人那里,自有我去分说!”

    一直在贴近边墙观察的高蹄营骑军兵不血刃接管了两道边墙,随后而来的骠骑营大军亦进驻其中。辛古听了蒲汉姑禀明军情,变本加厉地派遣骑兵压迫到凉州城南面一线,一边不断邀战挑逗地试探吐蕃人虚实,一边等待陈德大军一到便开始布置虚实。次日,前方侦骑又传回消息,防守这两道边墙的一千汉儿军因为擅自撤退,被折逋葛支全数斩杀在谷水之畔,以儆效尤,凉州城左近汉民有些马蚤动,吐蕃军平叛,又杀了数千人。辛古当即命令骠骑军留下辎重营在边墙内防守,自己不待陈德大军赶到,便率领四千五百骑先行赶到凉州南面扎营,给吐蕃军以威慑,不使其再能够肆无忌惮地出城四下杀戮。

    凉州城头,折逋葛支脸色复杂地看着在城下大模大样放马休憩的骠骑营。“节度使大人,汉人兵少,要不要先冲杀一阵。让他们知晓我六谷部健儿的厉害。”属官岸本喻龙望着耀武扬威的骠骑军,颇有些底气不足。

    “不急,灵州巡检董大人的部属这两日就可赶到,我军不可先折了实力,到时候让朝廷官军和陈德他们这些汉人自相残杀,我们吐蕃人就跟在后面好了。”折逋葛支看着东面灵州方向,缓缓道。数月前朝廷灵州巡检董遵诲就派人送来大批兵甲粮草,撺掇着凉州吐蕃向西攻打陈德,他一时贪念,派出了几千骑兵,谁知居然一脚提到了铁板上,好处没捞到,损兵折将不少,眼下定要董遵晦先出出血,方才消得了心头这股恶气。

    正文 三十二 运筹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16:21:29 本章字数:3141

    骠骑军与吐蕃人在凉州城下对峙三日之后,通远军使,灵州巡检董遵诲带着原本驻屯环州的大宋禁军来援,与他一起的,还有银川刺史李克远率领的五千定难军骑兵。作为朝廷派驻西北的最高军事长官,董遵诲当即接管了凉州会战的指挥权,他乃禁军系的宿将,素来待人简慢,连赵匡胤少年未曾发迹时,都受过欺负,此刻指使起吐蕃,党项两部首领,更如使唤麾下将领一般。

    只因此时朝廷承接了五代雄兵,武功赫赫,就连对北面的大辽也保持着进攻的态势,河西军节度折逋葛支和银州刺史李克远虽然心中不忿,面上对他却刻意巴结,只因为朝廷禁军在西北举足轻重,若是董遵诲支持哪个酋长上位,那便多半能行,即使向朝廷上书言事,所谓亲疏有别,朝廷也更重视董遵诲的分辨。

    此次前来凉州的禁军原本是为了联合吐蕃六谷部一起向西攻打甘州、肃州、沙州,上下都是一鼓作气拿下河西的心态。董遵诲见凉州城下的骠骑军仅有数千骑,而折逋葛支竟然被逼得龟缩城内,心底对他的蔑视之意更甚,当即表示要先行将这股城下的骑兵击退。

    次日,陈德率领大军抵达凉州城下。辛古将环州禁军与银州党项军联手来援的消息回报与他,并且判断敌方将很快发动攻势。

    “党项被我们教训了多次,居然还敢前来火中取栗,真是屡教不改啊!”陈德冷笑道,“若是他们苦守定难五州,收拾下来倒要费一番功夫,眼下到是个机会,再给定难军放放血。”他的语调颇为轻松,浑不以当面强敌为意,也感染了麾下各将。

    “白羽军可以包打银州党项。”于伏仁轨当即表态道,“亮出我军旗号,恐怕他们就要溃退。”陈德知道他并不是空口大话,白羽军招募了大量的党项部族中的勇士,一对一的话,平均战力远超州军,而地斤泽白羽营之威名,也在各部族当中悄悄流传开来。只是在盟友定难军衙内都指挥使李继奉的刻意遮掩下,还未引起定难军节度使李继筠的注意罢了。

    “若是太早吓跑了,反为不美。”陈德笑道,“这董遵诲也是员老将,眼下他士气正盛,又是三家合兵,呆久了恐怕生出事端,必定是急于求战的,他也是远道而来,凉州南面军情早被我骠骑军隔断,难以确知我军虚实。按照常理,他手上的军情应该还是我岚州军不满一万,消化吸收的归义军和回鹘勇士难堪使用。所以他既有求战的需要,也有一战的信心,那么,我们就要助长他这个心态。”

    招呼众将走到大幅的凉州地图前面,这是李斯的军情司提前按照陈德的指示绘制的,山川河流都很清晰,比例尺也大概符合,陈德赞许地对李斯点了点头,沉声道:“锦帆军、练锐军、教戎军在凉州城下结成步军坚阵,由我亲自督阵,引诱敌军来攻,骠骑军自结骑阵在侧为策应。”骠骑军都指挥使辛古,教戎军都指挥使李斯,锦帆军都指挥使林宏,练锐军副指挥使郭年一起点头称是。由陈德统领大军阵战,军不再是独立的作战单位,而是依照阵势的需要将按照兵种分配各部,军指挥使和得力校尉分头负责。

    “白羽军,驰猎军,藏身在这凉州南面的两道边墙之间,待我号令杀出,两边卷击敌军侧翼和后方。”不待二人相问,陈德又道,驰猎军都指挥使罗佑通和白羽军都指挥使于伏仁轨点头会意。在战场胶着之时以骑兵卷击,基本便奠定了胜局,唯一所虑者,便是敌军是否上套。

    见原来岚州诸将都坦然奉令,而林宏和罗佑通则有惴惴之色,陈德笑道:“虽有定计,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说到底我军所依仗着,军士精强敢战而已。所谓计谋,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敌军识破我军谋略,亦不能奈我何。”

    “大人明鉴,”于伏仁轨不知陈德这话是宽慰归义军二将的,接道,“此战之前做出的态势乃是敌众我寡,是否仍然按照惯例派出军使招降?”他这一问并非无因,河西新立六军之后,大量开展对不归顺回鹘部落的讨伐作战,规矩是每战之前先行派出军使招降,若是仍不归附,则犁庭扫|岤,这凉州吐蕃在本质上仍然是藩部,底下各怀心思,就算不归降,陈德的纳降条件宣之于外,总有些心怀二意之辈意动,也就影响了敌军在会战中整体战力的发挥。这也是河西新军“先礼后兵”这一规矩的真意。

    “不必了。”陈德脸色转寒,想起辛古禀报凉州百姓所受屠戮奴役之惨,“此战我军意在立威,战役最终结束之前,全力杀敌。”他生生将“不留降俘”这四个字憋在肚子里面,好生难受,挥手命道:“战前各军对那些征召的当地民夫都要喂饱,不可失了人心。”他心中微微有点歉疚,编练的新军全都是战兵,不像宋军在禁军之外还有大量州兵厢军,义勇乡兵可以驱使,为了节省军士们的体力,陈德也按照这时代的惯例,“征集”了万余民夫为军队修筑营垒,同时尽可能“收集”了沿途的粮草随军。

    从岚州军时代他的军队就惯于管理使用荫户,对征集管理民夫倒是驾轻就熟,这事情干得既坚决又不讲理。对于那些被征发了男子和粮草的家庭,军队都先付了钱,陈德在岚州便印好的大量军票,若是他最终占领了河西,这些百姓刻意用军票抵偿应纳给军士的赋税,就算他没有占领河西,百姓也可以拿军票向他索取偿还物资,不过,这些从未离开居住地数百里的普通百姓是否有胆量寻找千里之外的军队讨债这个问题,陈德就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所以,对于那些尚且因为破家拉夫而悲伤得麻木了的百姓,他心中是有愧的。

    “河西百姓苦,李将军,若是将来我军占据河西,当善待这一方子民。”军议散后,陈德在巡视教戎军营垒时,看那些如同黄蚂蚁一样辛勤劳作的民夫,颇有些惭愧对李斯道,心中暗骂自己当真是虚伪。

    李斯看出他心情,安慰道:”大人不必自责,这些百姓在我军中的优待,已是破天荒的了,就连朝廷官军征召的民夫,还要自带一应用具,一日也只有两餐。”他说的也是实情,宋人禁军虽然有厢军义勇等编制,但是一级压一级,免费的百姓民夫,各级军队都是非常乐意使用的,所以百姓才会有畏惧官军如畏惧贼寇一般的心理。

    此时足以容纳一万五千步军据守的营垒已经初步形成,壕沟,寨墙,鹿角,陷坑一样不缺,西北缺水,便在壕沟中布满尖利的木刺,各种防御工事前面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作为将来大军向前列阵交战之用。陈德遥望着凉州城头那飘舞的大宋军旗,心道,董遵诲,你可不要叫我失望。

    董遵诲此刻正在折逋葛支和李克远的陪伴下观看陈德军筑营,数日前他本来已经调集各军骑兵,准备一口吃掉孤军深入的骠骑军,谁知就在进攻的前夜,陈德亲率大军赶到了凉州城下,进攻计划胎死腹中,憋得他好生难受。但老董毕竟是个宿将,不明陈德大军虚实之前,也按捺住心中怒意,引而未发。

    陈德亲自率领大军在凉州城下扎下大营后,宋军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和清点着敌军人马,几天下来,可以肯定,陈德的军队步卒大约有一万余,骑兵不过六七千。

    “那陈德岚州本军不过一万,新收的归义军和回鹘人必不能超过次数,否则难以辖制,不待我军攻打,自己就先乱了。这一万七八千兵马,应该是倾巢来攻了。”董遵诲叹道,“此人刚得到甘肃瓜沙四州,竟全然不留兵镇守便倾力来攻凉州,果真是个亡命之徒。”

    “正是,回鹘藩部彪悍难制,陈德破之而不能得之,他军中仍是以步军为多,骑兵不足七八千人,想来更多的收取了归义军的兵马。不过他原有那支骑兵甚是精锐难敌,到要小心应付。”折逋葛支言道,心中暗暗有些懊悔,陈德那支数千人左右的骑兵虽然强悍,但凉州吐蕃人多势众,也不是全然不敌,说到底还是被当头几棒给吓着了。

    李克远也点头称是,心道,我拓跋氏占据定难五州百年之久,对许多党项部族也只是羁縻而已,你陈德何德何能,居然能在数月之内将那回鹘勇士收归己用。党项拓跋氏原本对朝廷的旨意向来都是阳奉阴违,出兵协助朝廷讨伐外镇更是从未有过之事。只因为屡次在陈德手上吃亏,此番发兵助战,也是打了趁机报复的主意。“莫非是朝廷大军围了岚州,他丧心病狂,想要从凉州,环州,夏州,一路打将过去吧。”眼见陈德兵少,众将心下轻松,李克远便凑趣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三人都是大笑。

    正文 三十三章邀战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16:21:29 本章字数:3510

    “击破敌军之后,马匹全部归凉州,降俘分给我灵州一半。如何?”眼看胜券在握,李克远半开玩笑地说道,此刻正是倚重灵州党项出力之际,开下价码,免得大战之后不认人。除了地斤泽部落那样的生番,党项族已经是半农耕半游牧化的民族,大量地需要汉人奴隶耕田纺织,尤其是一再被岚州抽血之后。

    “这个好说,只要董大人同意,到时候先由李大人挑选降俘。”折逋葛支笑道,“这些人与我凉州有深仇大恨,我是不打算留降俘了。马匹全部奉送董将军。”这两家客军若是不得了充足的好处,就难免怠工,再者,击败陈德大军,河西无主,他正可乘虚而入,到头来要人有人要马有马,占据整个河西,夺回吐蕃人失落的荣光,到头来,还是吐蕃六谷部得利最多。

    “二位,等击破敌军之后,再来慢慢商量这些不迟。”董遵诲有些骄矜地叮嘱,又沉声道,“陈德倾力来犯,虽然猖狂,但这几日他不停地修筑营垒,军中刁斗森严,侦骑将左近遮护得极紧。以吾观之,此人不是易于之辈,需得要小心对付。”

    他话音刚落,折逋葛支却笑道:“凉州左近村舍早已被我军劫掠烧杀一空,他大军在此耽搁不起,难道坐在营垒之中便能攻克凉州不成?”他这话有嘲讽董遵诲过于重视敌军之嫌,令被下人奉承惯了的董遵诲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道陈德固然粮草不济拖延不起,这些藩部各怀心思,我这大军拖延下去,也容易生变,他是料定了这一点,才敢安然修筑堡垒,不怕我军闭门不战。不过这样也好,就在这凉州城下击败大军,收复河西如卷席尔,在官家面前,我老董的位置,也该往上提一提了。想到这里,董遵诲不再多虑,沉声道命道:“明日三更整队出城,列阵邀战。”

    次日清晨,听闻敌军大队出城,辛古将陈德邀至军前,观看大宋与党项、吐蕃联军列阵。这时代敌前列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最能反映出军队的训练程度。对陈德等将来说,这也是观察敌军虚实不可多得的机会。

    来自环州的大宋禁军表现出明显高于吐蕃兵与党项兵的训练素质,二十多指挥兵马一出城门就是严整的行列。军卒亦指挥为单位,四五百人列成方阵,然后在城头弓弩掩护之下各个小方阵依据各军指挥使和校尉调度来回移动。

    汉唐以来,中原军队就对列阵而战有极高的战术要求,到了五代,中原更依赖步军列阵与北方呼啸而下的骑兵集团作战,对阵型的重视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若是没有禁军对列阵而战这一战术高度地理解和掌握,宋皇也不能依靠阵图遥制前线大军。说到底,阵而后战已成为此时大宋禁军上下的主流战术思想,直到后世岳鹏举横空出世,宋军的军事思想才短暂地由“形而下”进入了“形而上”的阶段,但随着岳飞的陨落,很快又回到了老路。

    只见城中先出来的一千余龙卫军骑兵撒开来一条警戒线,又称为前阵骑兵,这些骑兵的作用在敌军攻击大阵时起到警戒和阻碍作用,让大阵有时间做好迎敌准备。在骑兵掩护下,虎捷军步卒结成了左中右三个严整的方阵,每阵约三千人,前面是弓弩手,中间是刀盾手,最后是长矛手压阵,看这队列次序,便是一个进攻的阵势。步卒列阵完毕后,龙卫军又在步阵背后列成约有三千骑兵的骑阵,以保护大阵的侧翼和后方。

    禁军列阵后,随后从城中涌出的凉州吐蕃和银州党项列阵便要简单得多,也混乱得多,除了少量步卒稳住两翼阵脚外,基本就是在禁军大阵左翼布置了八千吐蕃骑兵,右翼布置了五千党项骑兵。人马煊赫,声势倒也不凡。

    宋军这座大阵摆将出来,就连数里之外都感到一阵杀气。尤其是中间的禁军方阵,虽然以步卒为主,自有如山之重的威压扑面而来,就连见惯精兵悍卒的陈德也喝了一声彩,环州兵乃是日后大宋西军的种子部队,既有禁军严整,又有边军的彪悍,果然是一支劲旅。

    宋军列阵完毕之后,见陈德大军在堡垒之内龟缩不出,董遵诲挥手叫过旗牌官,喝道:“叫骁武军林校尉上前邀战。”

    他军令传出,周围将军校尉脸上都有几分古怪,这骁武军林中乃是京中禁军教头,一杆枪棒使得当真是出神入化,当年太祖皇帝校阅选连禁军时,考较枪棒第一,当真是打遍禁军无敌手,方才得了这枪棒教头之位,禁军中端的是条人人敬仰的好汉。这人一坏在为人木讷,素来奉命行事,不能来事讨好上官,是以一直呆在教头位置上,既不得掌兵实缺,更难以升迁,二坏在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偏偏还在庙里上香时落入御龙直指挥使高琼义子高德的眼中,这高德上了心,便使了个损招陷害与他,将林中发配边军,还辗转托到董遵诲这里,一定要让这林中不能生还汴京,断了林家小娘子的念想。

    那高琼可是当今官家藩邸旧人的身份,虽然在军中没什么资历,却足以对许多老节度趾高气扬了,董遵诲如何敢拂逆他的意思,是以每次对藩人作战,必定将必死之任分派给这林中,也算是林中本事大命也大,一年多打打杀杀下来,虽然小伤无处,可致命的重伤一处也无,着实叫董遵诲大伤脑筋。眼下好容易遇着了数万军兵列阵而战,便打定主意,此番定要断送了他的性命,一个小小的校尉,在曾任殿前副点检的董遵诲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熏天权势之下,枪棒无敌,又济得甚事。

    林中正在前阵骑兵当中,接到旗牌官将令之后,周围骑兵都露出愤愤之意,都头慕容刚更破口大骂道:”即便要叫人送死,也没有做得这般绝的。”禁军中都是声气相通,往日邀战藩部倒还罢了。当面的军队,在江南时可是以四百步卒硬撼五百云骑的劲旅啊,千里转战汰弱留强,席卷河西杀地各路藩落鬼哭狼嚎,让林中带领着他这缺兵少将的一个指挥骑兵上前邀战,摆明了是借刀杀人。

    林中却面无表情,只歉然地对身旁的几个都头道:“林中一人之事,连累各位兄弟,当真惭愧。”语中带着无尽萧索之意,足额一个指挥的晓武骑军当有五百,但林中统领这个指挥却只有一百多人,其他的不是在历次战事中阵亡,就是请托离开这个送死的指挥,剩下来的,都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

    “林大人哪里话来,我等生来命背,刀头舔血,早晚都有这一步。”都头马欣闷声道,谁人不怕死,可事已至此,留在林中身边这伙人个个都没了退路,像马欣,曾经拒绝过某个上官要他在林中背后放冷箭的要求,也不可挽回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帮灰孙,”都头吴铁骂道,“惹翻了老子,投那陈德!倒转来扫平他娘的。”“噤声!”马欣低声喝道,他左右望了望其他骁武军同袍,所谓人情冷暖,无形中林中统带这一指挥成了军中的另类,今天其他的骑兵更将这百多个人当成了死人,所以全都没有注意他们互相之间说些什么,更有人心中暗暗冷笑:“平日里自高自大惯了,今日踢上了铁板,不管怎么拖延,还是要出战的。”

    吴铁满脸不忿,一边整理者刀枪弓矢,一边嘟囔道:“听闻那陈德军中最重勇力,以林校尉这身枪棒功夫,得个指挥使都是少的。”

    这几个都头自顾自的发泄着牢马蚤,林中只觉得心中更是歉疚,倒将刚才的一丝颓唐和沮丧抛在了脑后,念起京中还有父母妻儿相望,凭空生出了一股勇气,“你们要我死,我偏要活下来。”他轻轻提着马缰,那战马早与这主人心意相通,步伐轻快地小跑出了前阵,身后百余骁骑相随。

    陈德大军营垒越来越清晰,就在那两倍箭程之外,林中忽然勒马令道:“你等且住,在此等待。若我身死,便自退回去吧,想来董大人那里也不会太过责罚。”说完径自又催马前行。

    “林校尉,吾等焉是那缩头乌龟?”几个都头大声喝道,全都率领着本部骑卒跟在身后,林中心下不由生出一股暖意,回头喝道:“且在这里等待,若我有命回来,咱们依旧是大酒大肉的快活。”这林中不但武艺精强,而且本性豪爽,御下有方,不然也不会有百十个军汉甘愿与他赴死,这指挥中,林中的话自有他不可阻挡的分量。众骑兵见他不似要自行了断的模样,又是阵前,扭捏不决反而惹人笑话,便都依令停留在了陈德大军箭程之外,看着林中一人策马前行。

    陈德见宋军派出百多个骑兵,军使不像军使,侦骑不像侦骑,走到营垒四五百步忽然停住,互相说了几句话之后,大队都停在原地,那领头的将领单人独骑缓缓上前。不知他有何用意,各部校尉都没有下令放箭,听凭他缓缓走到营垒下面,还有数十步的时候停住。

    正当陈德以为这人乃是宋军派出的军使之时,忽然见他将横放马上的骑枪举起,奋力一掷,那七尺长枪急如闪电般疾奔帅旗而来,惊得营垒上众将校心头都是“啊呀”一声,话音尚未出口,噼啪一声,粗大的“陈”字帅旗旗杆居然折为两段,跌落在地。虽然那宋军骑将离营垒的距离已经很近,但单手掷枪折旗,显示出了惊人的膂力和准头。这一下惊天动地,两边观战的数万军士瞬间竟然忘了叫上一声好,只呆呆地看着那骑将飞快的拨转马头,用最快的速度往本阵奔回,原本在后等待的百余骑兵也同时向他奔去,有的还一边挽弓向城头发箭掩护。

    作者:我觉得水浒中间林冲的故事,在过去和现在,应该都有无数的影子。呵呵,借用一下,为英雄好汉张目。

    正文 三十四章迎战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16:21:29 本章字数:3214

    林中掷矛断旗,惊得两边对峙的数万大军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岚州军的军官,也同时忘记了发令射杀,数息之后,数万军兵同声哗然,如同一个鼓起的气球哄然爆响,宋军那边充斥着震天的喝彩声。灵州巡检董遵诲脸上也露出得色,左右看了看银州刺史李克远和河西军节度使,意味明显,这就是大宋的勇士,中原百年板荡锻造出来的勇士,不是你等边镇藩部可以想象的。他倒忘了,原本是要派这个林中去送死的。

    陈德军中,上至军指挥使,校尉,下至军士,无不哄然叫骂,脸露忿忿之色。陈德在军中威望隆重,江南岚州河西,一路风云际会,开创一片基业,此时的陈德乃是众军士身家性命,荣华富贵仰赖。居然在两军阵前遭人折旗,等于是光天化日之下给三万新军甩了一个大耳光。见那宋军骑将和手下会合之后,并不就此退去,而是在一箭之地外勒马而立,看样子还有话说,左右都望向陈德。

    陈德脸色也颇为不善,看着那个脸庞颇为沧桑地宋将,沉声道:“胆敢毁我军旗,诸君谁为我射杀之?”两军阵前,可不是惜才之地,这员宋将如此勇猛,阵前搏杀,不知要取去多少麾下勇士的性命。以此度之,评书中曹孟德长坂坡下令要生擒赵子龙的情节,直如儿戏一般。对敌人的爱惜,就是对同袍的残忍。

    众将等的便是这句话,虽然林中颇为巧妙地停在了一箭稍远之地,但军中自有强弓硬弩。听陈德下令,精通远射的射箭手米荻、马靖、仲潼等人纷纷取弓搭箭,运力上弦,侧头只看陈德发令。

    林中在转瞬之间生死关前走了一遭,暗叫侥幸,若不是陈德军中弓箭手无人擅自放箭,而陈德以下的军官们在一瞬间的惊怒之下号令未发,任他武艺如何高强,此刻必定已是死人。他强力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深吸一口气,遥望着对面营垒上颇似将官的一群,大声喝道:“我乃大宋骁武军校尉林中,奉我家董将军之名前来邀战。”

    终于弄明白了这宋将来意,他话音未落,陈德便沉声喝道:“放箭!”兵者,诡道也,两军阵前不是坐而论道之所,这校尉竟然敢折断他的将旗,就要有付出性命的准备。一声弦响,数十神箭手同时放开拇指和食指,箭似流星赶月一般朝那宋将飞过去。

    眼看林中就要被射死马上,两边观战的数万军士似乎同时惊呼了一声。灵州巡检董遵诲也气愤地大叫了一声:“卑鄙!”

    林中早已料到陈德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在这个距离上,敌方军中尚有如此众多的神箭手。他以来不及后悔,下意识地拈起适才属下递来的一柄大枪,舞动枪花,上护人,下护马,噼噼啪啪连续拍落了好几支照着要面门咽喉等要害处飞来的雕翎箭,却不能全然遮护的周全,胸口、肩头,马身上仍被射中了几十支箭。虽然禁军校尉良好的铠甲使大部分箭都不能透入,仍有几支箭阴毒地穿过铠甲的缝隙,深深地扎入肌肉之中,胯下健马更是可怜,马头颅上射中三箭,胸口大腿上射中三十几箭,几乎连哀鸣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软倒在地,自顾不暇的林中差点掉下马来。

    左右骁武军骑兵又惊又怒,全都纵马上前,一边舞动兵刃挡住纷至沓来来的箭羽,一边将林中从已经僵死的马匹上扶起来,一名骑兵将自己坐骑让给他,林中强忍住疼痛,一手握住那透甲而入的箭支尾羽,一手拔出腰刀,咬牙挥刀,咔嚓一声,将那插入身体的几只箭全都从中斩断,黄豆大小的冷汗也顺着林中的脸颊流淌下来。他伸手推开围在旁边的骑兵,显露出自己身形,摘下横挂在马鞍上的大枪,朝着陈德营垒方向示威似地高高擎起。

    见林中如此勇悍,宋军大阵短暂的沉寂之后,又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不但声浪更胜上回,而且此起彼伏,久久不绝。脸色难看的李克远也不得不向董尊诲道:“大宋有此勇将,击破陈德当易如反掌,何愁燕云不复?”董尊诲捻着胡须,得意地笑道:“我军中如林校尉这等鹰犬爪牙之将,还有许多,”他顿了一顿,看着在众骁武军骑兵的簇拥下朝本阵返回的林中,又转头对旗牌官道,“陈德吃了这一吓,估计今日便不敢再出站了,林校尉虽然杀了敌军的威风,却没有完成军令,功过相抵,便不赏不罚吧。”

    陈德沉默地看着宋军骑兵扬长而去,统管神箭手的射雕营校尉郑兵等更跪下道:“属下等无能,未能将敌人射杀,请主公降罪。”新任牙军营校尉郭年正指挥军士手忙脚乱地重新竖起将旗。陈德环顾左右众将和军士的脸色,无一不是愤怒参杂着屈辱的神气,他沉声道:“出营列阵,既然敌人这么想要战,我们便给他战!加诸军旗的耻辱,十倍奉还!”

    “战!战!战!”簇拥在陈德身边,被宋将的彪悍表现刺激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