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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第6部分阅读

      夏鼎 作者:po18

    气暴躁,因为连续七次上表说“国家阴阴,如日将暮”,后主“取则j回,败乱国家,不及桀纣”而下狱,谁知竟这般自缢而死。

    陈乔似乎料定后主会如此这般,沉声道:“陛下,既然潘佑已死,那他的案子?”李煜摆摆手,低声道:“就此作罢,让刘承勋私下给他家眷一些钱帛,好生安葬。除了陈德,你们都退下吧。”

    陈乔等这才躬身奉旨退去。李煜却仍呆呆立在殿中,过了好一会儿,转过头才发现陈德还在一旁侍卫,开口道:“陈卿,你看孤象那桀纣之君么?”

    陈德见他脸上依稀竟有泪痕,不敢怠慢,忙道:“陛下以仁政治国,宽仁爱民,乃是圣明天子。”

    李煜苦笑道:“那为何宋人苦苦相逼,我却无能为力,为何我一向亲信敬重之人要弃我而去?”

    陈德小心翼翼秉道:“江南殷富,就如同富人之子,难与穷途末路之人拼命,此非陛下之过也;潘国史虽然学富五车,却昧于常情,虽为可怜之人,确有可鄙之处,此事陛下并无大错。”

    李煜听他开解,苦笑道:“你的话听着有理,偏偏不见诸书籍,还做得一首好词,若非书法实在是不堪入目,吾几乎要当你是个饱学的儒士了。”

    陈德道:“末将不敢。”

    见陈德低头不言,李煜又道:“陈卿,许多人说江北新来之人不可重用,你可知孤为何力排众议,不但让你担任朝官,还独领一军吗?”

    陈德只得低头道:“臣不知。”

    李煜笑道:“无所不知的陈将军也有不知的时候。孤之所以敢新重你这新来之臣,是因为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潘国史。你的待人行事虽然与他大不相同,但眼神却和他一样傲慢,不似他人那般小心翼翼。”

    听李煜如此,陈德大惊,自己是现代人,因此天生缺少对君主的敬畏,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注意了,谁知道还是被心思细致的李煜看出了不同,只不知是福是祸。

    李煜见陈德脸色突变也不以为意,继续道:“是否孤说中了?不必担心,孤不是那喜好阿谀奉承的昏君,也不是动则取人性命的暴君。起初孤也不甚明了,为何潘卿一介儒士竟敢笑傲王侯,后来孤慢慢想明白了,所谓无欲则刚,大概就是指的你们这种人吧。”

    陈德听了这话才放松下来,笑道:“陛下言重了,臣乃一介凡夫俗子,有很多欲望的。”

    李煜见他刚才似乎被吓着,现在又恢复了一副惫赖样子,不禁莞尔,随即又想起自缢身亡道潘佑,叹道:“若是潘卿有你一半的圆通,孤与他君臣相交,便不会如此了局。”

    见陈德低头不言,李煜又道:“吾自幼以读书为乐,不喜政事,父皇尚在时,兄长弘翼担心叔父与他争位,不惜毒死了叔父,却从不担心吾,谁知他也随后暴病身亡,这君位才传到吾的身上。国势如此,若是吾兄长弘翼为君,当远胜于吾吧。”语音中颇有萧索之意。

    陈德听他讲诉这些皇家之事,不敢答话,李煜便接道:“为一国之君虽非吾之宿愿,但即位之后,吾以仁政治国,宽刑减赋,对大臣们都待之以礼,遇到荒年一定会打开府库赈济百姓,从来不主动挑起战事。孤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厌弃,要让孤做这亡国之君?吴越的钱俶说中原乃是正朔所在,所以不管是谁做了中原皇帝,他都称臣纳贡,可是吾不甘心呐!”

    他并非昏庸之人,面临新兴的北方政权宋国的压力,他虽然寄情风花雪月,心中的郁结早积,平日里在大臣和妃子们面前又要维持帝王的尊严而不得发泄,今日凑巧被陈乔禀报的两件事激起了情绪,一时竟难以自已,这番话似是说与陈德,又似自言自语。

    李煜挥挥手,又道:“富户之子难于囚徒搏命,若真如你所言,江南岂非难以与宋师相抗?宋人虽然势大难敌,但祖宗基业不能不守啊。”

    陈德道:“江南胜在钱粮充盈,中原连年征战之下府库空虚,若是劳师远征必然不能持久。正如陈相所言,吾国只需坚壁清野,待宋军粮草耗尽退去之时,遣一上将衔尾追击便可击破之,然后乘势收复江淮之地,则中兴可待也。”

    李煜闻言笑道:“吾只愿宋师退去,保一方太平便可,北兵凶悍,吾即便进取江淮,又有谁人能为吾守之。”

    陈德语塞,心想李后主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事实上以南唐军的战斗力,要对北方强悍的宋军采取攻势几乎是不可能的。

    见陈德脸现悻悻之色,李煜心中也不免有些黯然,安慰道:“陈卿不必气沮,中原离乱已有百年,而且东有契丹,西有回鹘之患,眼下虽然强盛一时,却是难以持久,吾国只需度过眼下的难关,定能找到机会收复江淮,北定中原,大唐正朔重归长安也未可知。”

    陈德心道,这便是南唐先主李昪定下的保土息民,伺机进取中原的国策了,于是拱手道:“末将谢陛下勉励”。

    李煜便拍拍他的肩膀道:“孤写了副字,就是你在江中填的念奴娇词,待会让宫人交于你带回去,愿你为吾江南士民奋力杀敌,教南犯的宋军尽都灰飞烟灭。”说完这些话,李煜的心情终于转好,便挥挥手让陈德随一名宦官退下去了。

    正文 十八章痴人语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16:20:35 本章字数:3445

    陈德此前虽然多次入宫宴饮,却从未进入过内廷,此刻跟着一名宦官穿厅而过,随处可见琉璃屏风以及黄金、珠宝做成的雕塑,经过一条小桥时,发现涓涓溪流中耸立的假山居然全部是用海市得来的香料雕砌而成,难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氤氲的香气。

    大概宫中少见男人,衣着碧绿绸衣的宫女脚步匆匆的走过时都要打量他两眼,有大胆的居然还抛个媚眼给他,让前世受了不少女人白眼的陈德大呼过瘾,可惜不久便到了在一栋四面临水的楼阁。

    太监通禀道:“黄司宝,陛下将昨日写好的念奴娇赐予命散骑常侍陈德,特令我带他来取。”陈德闻言心中一动,想起了早晨那个特别害羞的女史。

    过了一会儿,方才听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请陈将军进来吧。”那太监一愣,退到一旁,给陈德让开路。

    陈德迈步入内,见小周后竟然的站在屋内,身后就陪着那名唤黄雯的女史,立刻躬身行礼道:“外臣不知皇后在此,还请恕罪。”

    周后知道陈德是李煜新近看重的臣子,笑道:“陈将军不必拘礼,本宫也是为宫中新制的乐舞到此翻阅一些先代曲谱。”转头对黄雯道:“不如你先将陛下手书的‘念奴娇’拿出来交予陈将军,再为我整理这《霓裳羽衣曲》的残卷。”黄雯低声应是。

    陈德这才注意到她们身后的一张丈许的檀香木案上堆满了各种的纸张残卷,上面画着许多自己看不懂的符号,虽然都已小心的裱糊好,但字迹还是很难辨认。一排排巨大的书柜占满整个房间,发黄的故纸堆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衬托两个女孩子娇小的身形,令人不免有些肃然起敬。

    这就是建业文房了,陈德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历史上,它毁于宋灭南唐之后的一场大火,但现在,它藏书达十数万卷,包括大量钟王墨迹,贵重名画《江乡春夏景山水》、《山行摘瓜图》、《蕃王放簇帐》、《卢思道朔方行》、《月令风俗图》、《杨妃使雪衣女乱双陆图》、《猫》等等,号称收藏之富、笔砚之精,冠绝一时,远远超过了所谓中原正朔的宋国藏书。

    见陈德只顾发愣,黄雯转身打开身旁一个书柜取出显是新近书写好的手卷,并未直接将手绢交予陈德,而是小心地展开铺放在另一张紫檀书案上,一边取出一方碧绿的玺印盖上了“建业文房之印”六个大字,一边柔声向陈德解释道:“陈将军见谅,这副字是陛下昨日所作,还未来得及用印。”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周后也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观看,笑道:“陈将军做得好词,陛下写得好字。”

    因为印迹未干,须得晾晒一阵,周后又打趣黄雯道:“妹妹平日里说不知道做此好词的陈将军到底是何等人物,今日见着真身,还不快请教一二?”

    黄雯闻言,脸上浮现一抹羞红,嗔怪道:“哪有此事,皇后休要取笑奴婢。”

    周后却不依不饶道:“可不兴抵赖,唉呀,难得宫中的女学士也有害羞的时候。”

    黄雯不禁又羞又恼,却无法和周后急,只得逃避似的走开,俯身将玺宝印迹上轻轻吹干,原本脸红扑扑的,似乎比雪白的澄心堂纸上的印痕还要红。

    周后见她当真害羞了,便不再说话,只饶有兴味的在旁看着。

    陈德本以为后宫中的女性必然是极为拘谨的,谁知周后和这黄雯二人似乎都不太见外,而且周后还极其八卦,想是此时离盛唐不远,理学未兴,对女子的约束还没有宋代那么大,于是笑道:“臣闻宫中藏书不下十万卷,黄司宝能够管理这些浩如烟海的文籍,这份才具须眉男子也难以做到,在下也佩服不已。”

    时值唐朝经历武后太平之乱,世人对女子的才华往往加以防范和轻视,并开始生发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这黄雯固然才华绝代,李煜也仅仅是欣赏而已,就像他欣赏能够在五彩的金莲上跳舞的舞伎窅娘,精于音律的嫔御流珠一样。

    陈德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挚,令周后生出些许惊讶和赞赏之意,于是继续问道:“世人往往称男尊女卑,似陈将军这等豪杰,难道竟会佩服一介女子吗?”

    陈德笑着答道:“这个当然,在下儿时有一好友曾道‘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子,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

    他一时口快,竟将红楼梦里贾宝玉的名言搬了出来,惹得周后不禁掩口笑道:“真有此事,你那好友当真是个痴人。”心中不免又高看了陈德一眼。

    陈德笑道:“这痴人说出话来往往有些道理。”|黄雯闻言也不禁心中一动,仔细将印痕已干的后主墨宝卷好,装入一个精美的木盒之内交与陈德,轻声叮嘱道:“江南潮湿,易遭虫蛀,若时常以灵草香薰之,当可保存良久。”

    陈德答应着接过盒子,便告辞离去,周后却拉着黄雯低声道:“世上真有这等人,他那好友风言风语竟和陛下有七分相似,也不知是真是假?”黄雯道:“陈将军乃是至诚君子,想来不会说谎话的。”周后笑道:“果真如此,也难怪陛下如此信重于他。”

    陈德是乘坐宫中的马车进宫的,出来时他谢绝了宫内宦官派马车相送,径自不远的东虹桥集市。许多小贩叫卖茶点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饮食的香气四溢头勾人食欲,还未吃早点的陈德肚子早有些咕咕直叫,于是在路边随便付钱买了些炊饼、就着汤药水热乎乎的吃下去后,不再回府,直接往南门外聚宝山下的锦帆军营地而去。

    远远的便看到营地高达一丈的护墙,陈德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来到南唐后他发现如果不是朝廷征发民夫修筑的话,这个时代的军人及其不愿意为自己修筑一个像样的军营,于是成立锦帆军之后他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三千丁壮一起动手修建营房,而且从中观察和挑选了负责执勤的第一队军士。

    护墙前面是一条宽达两丈的壕沟,里面已经灌满了水,陈德走到军营北门的吊桥前面,由于没有穿官服或者铠甲,护墙上的木塔上负责瞭望的军士没有认出他来,左右两边的木塔上弓弩都立刻向他瞄准,哨兵还高声命令他不得前进,陈德满意的点点头,按照士兵的命令退后三十步,等待哨兵前来询问。

    哨兵走到陈德面前,才看清楚陈德的脸,忙道:“请指挥使恕罪。”

    陈德笑道:“你行的是军令,何罪之有?”那士卒转身向木塔上的同袍作了个手势,吊桥才又放下,带陈德走入军营。

    萧九和辛古二人都在军营中监督士卒对练,闻听陈德亲自前来视察军营,全都赶来参见。此刻才还未至中午,陈德见他二人已是汗流浃背,不由心中感动,道:“二位兄弟辛苦。”二人忙道:“指挥使言重。”陈德又道:“江北宋军不日南侵,我锦帆军将配合黑云都出击敌后,从今日开始士卒要加紧操练,我亦搬来营中居住。”

    萧九和辛古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一语未发,陈德却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之色,知道这两人都是不甘寂寞之辈,不由笑笑,又问道:“小舜子在哪儿?”

    萧九忙躬身禀道:“他还在营地中与士卒对练。”

    为避免别人猜疑,陈德要求萧九不得再称呼李舜为小祈伯。陈德奇道:“我军中皆是挑选的精壮汉子,他小小年纪如何能与军汉们对练,莫不是军士们有意想让?”说完便让辛萧二人带他去营中训练场观战。

    一路上,所有士卒都以百人为一个单位规规矩矩的搭好了营帐,外面还砌了高约五尺的矮墙互相隔开,除了执勤的,所有士卒都在临时任命的百夫长率领下在自己的营地里训练,五个百人队集中在中军营张左侧的开阔地上演练阵型。行走在营地的中间,除了乒乒乓乓的刀盾相击的声音就是那些临时任命的百夫长的口令声,各营地中间的道路笔直通向中军帐,陈德后来曾经骄傲的对人说道:“我的军营,比世界上任何城市都整齐。”

    进入同样有矮墙遮护的中军营帐,便看到精选的军汉们正手持刀盾在激烈的捉对练习,李舜矮小的身形分外突出,他身体刚刚比陈德自制的大木盾高一点点,整个人正躲在木盾的后面承受着对手暴风骤雨般的劈砍。

    萧九解释道:“奉指挥使令,我二人已将平日训练中有勇力且服从命令的百余士卒挑选出来,安排在此训练。”陈德满意的点点头,道:“出征在即,你们可从速挑足五百之数,其它人也按勇力重新编成百人队。”

    萧、辛二人点头答是,陈德才又看李舜在那场中的表现,只见他利用自己身形较小的优势,始终躲在大盾之后,苦苦支撑,对手一时拿他没有办法,结果稍有懈怠,居然被这小子刺出一剑正中腰肋,按照规矩便是输了。看到那名士卒怏怏的行礼后退下,李舜才以肩头的布衣抹抹头上的汗水,持盾的左手因为长时间用力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萧九看李舜得胜,眼中不禁流露出骄傲的神色。陈德也拍拍他的肩道:“小舜这段时间很努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萧九一愣,见陈德的样子不像有什么其他的意思,连忙点点头。

    陈德又道:“二位兄弟近日多有辛苦,我看士卒们已经有了一些军人的样子,出征在即,早先答应士卒们的比武夺官不妨就定在明日举行,今天不如让士卒们都好好休息一日,膳食加肉。二位兄弟随我来中军帐,有些计较再与你们商议商议。”

    正文 十九章 共富贵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16:20:35 本章字数:4716

    萧李二人答应后立时便派军士往各处宣布陈德的军令,闻听得今日可以休息一天,士卒们不禁都欢呼起来,纷纷各自回营蓄养精力。

    进入中军营帐,陈德坐下后便道:“裁汰怯弱之徒后,便得二千五百精锐之师,我欲以精拣的五百人为牙军营,其余二千人按照勇怯不同,稍弱者千人为前军营,剩下千人为后军营。你二人意下如何?”

    五代时将领选拔精锐作为牙军已成惯例,所以辛萧二人都无异议,于是陈德又道:“明武夺官,仅限什长和百夫长之职,然后前后营的百夫长各自推举校尉。新军既立,诸事繁杂,萧九可担任都虞候之职,负责襄助我参赞军务,辛古仍为校尉,为吾统领牙军营,不知你二人可愿意?还有什么疑虑也可以说话。”他认为这时代百人以下的军队作战中,军官的个人勇力所发挥的作用远远超过他的智谋,再说现下既没有时间来训练出一支真正依靠集体作战的军队,也没有机会去发掘出这些下属是否真有战场临机决断的能力,所以只能靠相对公平比武来选拔基层军官了。同时,这种明明白白的实力最能使士卒心服,以此为基础建立指挥体系起码具有军队所需要的执行力。

    这时代的军中上下尊卑之分极严,虽然士卒哗变时可以将长官大卸八块,平日里却往往惟命是从。上下级军人之间的矛盾往往积累的不可收拾,严重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陈德希望在自己的军队中建立起一种和衷共济的袍泽之谊,所以遇事都会争求下属的意见,尤其是辛古和萧九二人的意见。

    但事实证明要改变习惯有时候难得让人无法想象,辛古和萧九互相看了看,齐声道:“属下遵命。”

    见陈德满意的点点头,萧九又道:“出征在即,不知我军的甲胄何时可以下发?”

    陈德笑道:“这个不用担心,皇甫继勋今天当着陛下的面说已经将甲胄准备好移交我军,待会儿你可带人去神卫军办理交接。”

    见萧九欣慰的“哦”了一声,陈德又问道:“现在军中器械情况如何?是否需要补充?”

    萧九一一对答,除了刀剑枪盾外,前几日武库署居然送来了五百张强弩和五千支弩箭,让原本对军队的远程攻击力不抱希望的陈德有了一丝惊喜的感觉,陈德笑道:“待明日大比过后,将这些强弩全部配发给后军营,让士卒们加紧练习叠射法。”

    辛古和萧九虽不知道何为叠射法,不过他们在陈德这里听到的新鲜名词太多,往往当时虽不明白,嗣后练习时陈德就会有详细的讲解,所以习惯以后也就不再多问。三人商议一阵后,萧九找了数十军士赶着牛车去神卫军营署交接铠甲,而陈德则带着辛古在营地中挨个儿慰问士卒。南唐庙堂之上,江北与江南士人之争甚是激烈,陈德身为江北新来之人,前段时间为避免别人说他意图不轨,刻意做出对军旅之事不太上心的样子。日前李煜对他信任有佳,加上陈德早已视锦帆为起家的部队,不久便要率领着新成之军逐鹿沙场,所以现在便加倍努力的收取士卒之心。

    指挥使的房间和被褥是军中早就备好的,当夜陈德便睡在军营之内,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日上午,士卒先各自以比武的方式在十人小队内决出什长,然后全军在校场内围成一个大圈,二百五十名胜出者抽签分为十组,每组各自以挑战比武方式决出一名武艺最高者。中午饱餐一顿后,上午的胜出者作为擂主在校场内接受所有不服的士卒的挑战,dd擂主的士卒将代替他接受其他人的挑战,最终留在场上的人被晚膳时分被陈德任命为百夫长,完成了他们军人生涯的第一个跨越。

    比武夺官完毕后,士卒们结成二十五个方阵,新任命的百夫长笔直的挺立在百人阵前,这些人虽然不少人已经鼻青脸肿,但已经显出南唐军队少有的锐气。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会完全以比武的方式选拔军官,人人都以为新将军至少会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亲兵,或者那些曾经与陈德并肩作战的特别调入的老兵当百夫长,结果陈德除了直接任命萧九当都虞侯之外,连辛古的百夫长也是dd了好几个挑战者得来的。

    十几个临时任命的百夫长没能在比武中胜出,陈德便把他们安排进了牙军营,当作亲兵使用。

    军中最看重的便是各凭本领,绝大部分士卒都没有怨言,士卒们自觉地服从新任军官们的命令,整整齐齐的排成方阵听陈德的训话。

    陈德看了看站在身前的辛古、萧九和军官们,每个人都流露出期待的目光,不由得暗自咕哝:“这时代的将领还真需要一些特别的才能啊。”努力做出一个亲切的样子,拍了拍站在辛古身边的一个百夫长,微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一名特地从湖口大营调入的老兵,他大声答道:“末将柏盛,愿为将军效死。”陈德又问道:“柏盛,你籍贯何处?”柏盛又大声答道:“楚州。”陈德心中一动,点点头又道:“楚州柏盛,今年多大年纪了?”柏盛大声道:“末将今年二十四。”“嗯,不错,二十四已是百夫长,好好干,万户侯也不在话下。”陈德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向下一个方阵,向着挺立在前的百夫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除了与二十五名百夫长叙话外,陈德还与几名士兵聊了聊,每次都是这三个问题,他不怀好意的想:如果有天军中招募进许多外族人,“陈将军的三个问题”是不是将代替那位皇帝成为一个经典笑话,不行,一定要所有加入的外族人都学会使用基本的国语对话。走完一圈后,陈德又回到主席台上,心中不免有些微微的遗憾,貌似从前在电视上看到领导检阅的时候下面的人都要喊个口号什么的,看来古代民风就是比较淳朴啊,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对军队的第一次演讲。

    “士兵们、军官们,你们即将奔赴战场,和来自北方的敌人战斗,许多人可能再也不能回到家乡。”话音刚落,方阵中的士卒便爆发出一阵“嗡”的声音,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刚刚从民间征召的普通百姓,上战场对这个时代的民众来说无异于地域一般的恐怖。

    军纪啊,陈德皱了皱眉毛,新上任的军官们立即发挥了作用,随着他们的喝斥,刚刚有些马蚤动的军阵又安静下来。

    虽然感觉有些没有面子,陈德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是迫不得已的被卷入到这场该死的战争中的,但是,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做为你们的将军,我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将你们平安的从战场上带回来,让你们和妻儿团聚。”

    这话不论真假,都顺应了大部分士卒的心声,更何况陈德的语气别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魄力,见到大部分士卒都开始平静了下来认真听他说话,陈德冷冷的看着脚下黑压压的人头,又继续道:“但前提有一个,你们都要绝对服从我的军令,对服从军令的兄弟,即便战死,我也必定厚加抚恤,让你的家人衣食无忧。违反军令的人,连累军团的人,在他被敌人杀死之前,会首先受到我的惩罚。”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凭借自己的勇力,再杀场上挣出一份富贵荣华,我也绝不亏待。你们都听说过义社十兄弟吧?”

    这话一出,场下的士卒顿时又有些失控,不少什长、百夫长级别的军官都在互相交换眼神。虽然和北国互相敌对,义社十兄弟起家于卒伍,最终位高者黄袍加身富有天下,位低者至少也是一方州郡之长,着实让这些五代军人的憧憬羡慕。

    有想法就好,陈德心中暗想,按捺住自己也悠然而生的一股子情绪,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赵匡胤、石守信、王审琦、韩重赞诸辈,当初不过和你我一样。富贵功名皆由沙场上拼来,汝等若有此心,吾当与众位兄弟共取之。”

    这席话几近叛逆,辛古倒不以为异,听得萧九脸色发白,却令不少有心闯个名堂的军汉对他另眼相看,心底都要赞上一声,好肥的胆子。

    陈德顿了一顿,又道:“我们即将和宋人作战,你等或以为,赵匡胤乃是盖世英雄,吾却不以为然。”此话一出众人又安静下来,以陈德一介新军指挥使的身份,贬低此时南唐尚且奉为正朔的宋朝开国皇帝,未免显得有些狂妄,紧紧站在他身边的萧九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身子也有些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被处以诛九族的谋反大罪一样。

    但陈德却要继续下去,今天的演说要为军中的风气定下一个调子,他必须将所有的话都讲到通透,让所有人为他出死力,打消哪怕一丁点可能的顾虑。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令众位老兄弟安享富贵,世人往往传为佳话,吾却不以为然。今日之天下,唯兵强马壮者得之,赵氏此举,不过以猜忌之心,令诸将自剪羽翼而已。此番做作,当真令人齿冷。宋人君臣相忌,军无宿将,日渐衰弱乃必然之事。”

    他这番话越扯越远,而且出言悖逆,几乎每一句都可以套得上谋反的罪名,底下的士卒中浑浑噩噩之辈且不去提,若干心思通透之辈都有些云山雾罩,不知道陈德想要说什么。众人正疑惑间,陈德伸手从身旁的箭筒里取出支箭,一手握住箭头,一手握住箭羽,大声道:“吾今日立誓,不论将来身居何位,当与众兄弟同甘苦、共富贵,今后若有离心离德,背信弃义之事,天人共厌。”说完将手中的硬箭用力折断。

    随着“啪”一声脆响,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半晌过后方有士卒在军官的带领下大声呼喊:“同甘苦、共富贵!”声音开始三三两两稀稀拉拉,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呼喊的人群,最后所有的士卒都一起呼喊起来,声音地动山摇。

    人群中柏盛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激动,起先随口说说的愿为将军效死的话,竟在心头有些种了下去,他忍住泪水和众人一起用力高呼:“同甘苦,共富贵!”

    见鼓舞士气的目的达到,陈德也随即安排了今后一段时间的训练内容,除了精选的五百士卒练习枪阵外,其余两千士卒都加紧习练剑盾攻守,后军校尉还要训练士卒叠射之术,除了必要的力量联系外,全体人员每天下午再加负重十里越野跑。

    新上任的军官们分别领着自己的士卒依次离开,陈德这才长吁一口气,忍住要揉揉发麻的双腿的想法,吩咐身边的萧九道:“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出营,有胆敢向外间胡言乱语者,立斩。”萧九心中一凌,赶忙躬身答是,转身便找百夫长们布置去了。

    陈德回到将军帐里还没歇够一盏茶的功夫,萧九便禀报入内,道:“启禀将军,黑云都指挥使呙彦派人请你过去共商出兵大计。”陈德点点头道:“好,请辛校尉选拔五十精悍的牙军随我前往,你为我严行军令,看顾大营。”

    黑云都与长期负责守卫皇宫的羽林军不同,每逢战事必当先锋。因此黑云都虽然号称国主亲军,也在城里设有衙署,但为了让士卒习于野战,还在城北的鸡笼山下、玄武湖畔圈占了一大片营地,并将大部分军士屯驻在此。自呙彦统带黑云以后,更常年驻于军营之中,将城中的衙署几乎空置。此番请陈德去的,便是这设在城北的大营。

    来到进入营地,便见,一副热火朝天的备战景象,沙尘遮天蔽日,队队骑兵来回奔驰练习骑射和突击,声势煞是骇人,没有骑马的士卒也在军官的带领下骑在木马上练习大枪,几乎没有步卒的身影,让跟随陈德的五十牙军显得格外弱小。

    黑云都指挥使呙彦率领几名校尉早已等候在大帐中,他看着被校场上的沙尘弄得灰头土脸的陈德和辛古,笑道:“听说陈将军那日从皇宫出来后便直奔军营,当真勤于王事,辛苦辛苦。”

    陈德心中一凛,黑云都号称江南第一强兵,在南唐能够与十万神卫军相抗衡,看来确实自成系统,不是一支单纯的军队而已,于是连忙谦让。

    呙彦见陈德并未以李煜的信任自恃,暗中赞许,大军不日即将出征,钦命陈德为副,若是个自命不凡之辈,以黑云都的实力固然不怕,但也会造成不少麻烦,于是又道:“陈将军,大军不日出征,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否由贵部先行押送粮草辎重进驻池州陕口寨并加以固守,黑云都随后进驻,我部以骑兵为主,可以陕口为中心,四出拦截敌军辎重。”

    陈德闻言不禁有些愕然,心想,如此锦帆军岂不成了黑云都的辎重营,立功的机会没有,而且守卫要塞极易引起宋国大军攻击,到时候黑云都见利便上,若是战事不利,抛弃友军溜之大吉都有可能,参加战斗越多的军队在友军问题上就越滑头,这是陈德熟读许多战例之后的经验。

    于是陈德立刻拱手道:“呙将军,锦帆军虽是步军,但江南水乡纵横,借助水路往来,一样可以出击袭扰宋军的。押送辎重,守卫陕口之责,还需再加计议。”

    正文 二十章 争短长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12 16:20:35 本章字数:3018

    黑云都与长期负责守卫皇宫的羽林军不同,每逢战事必当先锋。因此黑云都虽然号称国主亲军,也在城里设有衙署,但为了让士卒习于野战,还在城北的鸡笼山下、玄武湖畔圈占了一大片营地,并将大部分军士屯驻在此。自呙彦统带黑云以后,更常年驻于军营之中,将城中的衙署几乎空置。此番请陈德去的,便是这设在城北的大营。

    来到进入营地,便见,一副热火朝天的备战景象,队队骑兵来回奔驰练习骑射和突击,声势煞是骇人,没有骑马的士卒也在军官的带领下骑在木马上练习大枪,仅有的步卒的都是在为骑兵搬运辎重物品,在遮天蔽日的沙尘中显得格外弱小。

    黑云都指挥使呙彦率领几名校尉早已等候在大帐中,他看着被校场上的沙尘弄得灰头土脸的陈德和辛古,笑道:“听说陈将军那日从皇宫出来后便直奔军营,当真勤于王事,辛苦辛苦。”

    陈德心中一凛,自己领命之后的行踪从未向谁报备过,竟被这看似粗心的呙彦了解的一清二楚。呙彦依仗着黑云都,在南唐能够与十万神卫军指挥使皇甫继勋相抗衡,看来确实有他不凡的本事,于是连忙脸上堆笑,谦让道:“将受命之日则不顾起家乃是古训,王命既下,末将也只得朝奉命,夕就职,无贰话可说。”

    呙彦闻言轻轻哼了一声,心道这陈德虽然听闻有几分本事,但能得到国主的重视信任,会说话显然是是个重要因素。既然认定陈德不过是个新晋的宠臣,呙彦便傲然道:“陈指挥使,大军不日出征,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否由贵部先行押送粮草辎重进驻池州陕口寨并加以固守,黑云都随后进驻,我部以骑兵为主,可以陕口为中心,四出拦截敌军辎重。”

    陈德闻言不禁有些愕然,他本想利用江南水网的优势,让锦帆军以船只机动,专门袭扰宋军的小部队,一如后来的敌后游击队那样。若是按照呙彦的建议,锦帆军便成了黑云都的辎重营,不但立功的机会没有,而且守卫要塞极易和宋国的南征大军硬耗实力,到时候黑云都见利便上,若是战事不利,抛弃友军溜之大吉都有可能。黑云都每逢大战必然参加而能保存实力至今,关键时刻牺牲友军的事那绝对没少干。

    虽然很想和呙彦合作愉快,但陈德还是拱手推托道:“呙将军,锦帆军虽是步军,但军中有大量水手,可以借助江南水乡纵横往来,袭扰宋军身后辎重是用其长,若仅仅担当运输辎重和守卫陕口寨之责,无异于舍长用短。还请呙将军三思。”他这话说得极其诚挚,说完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盯着呙彦,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意见。

    哪知呙彦既然认定陈德只是一个幸进之臣,见他竟敢推托自己的安排,不禁脸色变黑,嘿嘿干笑两声道:“宋军数十万大军来袭,前后遮护必定极为严密,更有大量骑兵对遇袭的辎重队进行增援,陈指挥使愿意独立袭扰敌军当然好,只是吾恐怕一旦遭遇敌人骑兵,袭扰不成,损兵折将,陈将军与吾在陛下那里都不好交待啊。”

    他说到后来,语气极其轻蔑,看着陈德,仿佛锦帆军已经在宋国铁骑下惨败了一般,陈德还未答话,坐他下首的辛古便怒道:“骑兵有甚了不起,老子杀过的马,恐怕比你骑过的还要多。”

    此言一出,黑云都陪坐的将领纷纷喝道:“放肆,呙大将军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呙彦更是手按腰带,拿眼睛冷冷的看着陈德和辛古,辛古则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着,现场的气氛一下子便凝固了起来。

    陈德忙举起茶杯笑道:“辛校尉是个粗人,心直口快,言语也粗俗了些,末将代他陪不是了,还望呙将军大人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呙彦见他服软,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喝了,算是不再与辛古计较,沉声道:“陈指挥那日在陛下面前所陈以步破骑之策我也有听闻,只是过于书生气了些,沙场之上,只要过百的马队奔跑起来,那气势可是遮天蔽日,冲开上千步卒的阵势不在话下。”

    他下首一名校尉服饰的将领凑趣道:“步卒不成阵,便只有给人看瓜切菜般杀了。”呙彦横了他一眼,笑着摆摆手道:“马校尉,不得无礼。”像是说他这话虽然不错,但未免对陈德太不恭敬。

    辛古还待反唇相讥,陈德连忙止住他说话,拱手道:“以步制骑,历代皆有,前朝李卫公以偏厢车为骨,六花阵为形便纵横大漠也是不远之事。”

    呙彦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说已经很给陈德面子了,没想到陈德还是强项,脸色便不好看起来,那复姓上官的校尉会意,出言道:“李卫公乃是军神,以步制骑那是自然之事,以陈将军之能,御锦帆新立之军,未必有这番能耐。”

    陈德还为答话,呙彦便喝道:“承彦,你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向陈将军道歉退下!”

    那上官校尉闻言便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向上坐的呙彦和陈德各行了一礼,便大咧咧的走出营帐去。

    呙彦向陈德笑道:“这马承彦也是心直口快之人,若不是看他尚有勇力可以报效陛下,吾早将他乱棍打出军营。不过我黑云都以骑兵为主,颇有不服陈将军高谈步制骑的人。这法子是不是行得通,某倒有个办法。”

    “有何办法。”陈德看着呙彦的眼睛问道。

    呙彦道笑:“听闻陈将军今番带来五十名步卒牙兵,按照一骑当五步的比例,就用我黑云都十名骑兵对锦帆五十牙军,看看是不是能够以步制骑,如何?”

    听这呙彦句句都扣着以步制骑的话头,陈德心中转念,黑云都乃是南唐仅有以骑兵为主的精锐,自己在李煜面前大讲以步制骑,当然是冒犯了他,不过居然要以十名骑兵挑战自己五十牙军,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何况这些牙军都已经过了初步的枪阵训练。

    见陈德沉默不语,呙彦又道“若是贵军五十步卒能挡我十名骑兵,那么便由黑云都负责防卫陕口寨,贵军愿意怎样袭扰宋军都行。不过,若是这五十步卒不能抵御十名骑兵,便请锦帆为我黑云承担运输辎重及守卫陕口寨之责。陈将军意下如何?”

    陈德无可拒绝,加之对牙军的战斗力有一定信心,便沉声道:“好。”

    辛古更立刻接道:“某这便去整顿士卒,杀他个落花流水。

    呙彦转眼一看辛古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想道,将为军之胆,此人刚才若是杀过许多马的话不虚,倒是个麻烦,于是又道:“辛校尉,吾与陈将军所打的赌乃是士卒对士卒,你身为校尉亲身上阵,若是有所损伤,陛下那里我怕不好交待。”他一面说,一面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辛古不顾自己劝阻执意要上阵,便命骑兵先远远的将他射成刺猬再说。

    辛古怒道:“他,战场之上还分官大官小不成。”他一出言不逊,立刻便招来黑云都的将领的骂声一片,几个人还涌上来将他围住,挽起袖子要揍他。辛古更大喝一声,手按腰刀,怒视着气势汹汹的围上来的黑云都众人,他身材高大又长的凶神恶煞的,再加上毕竟这是两方友军在谈合作方案,黑云都的将领导也没有当真对他动手。

    陈德忙分开众人道:“辛校尉住手,呙将军所言有理,你是牙军校尉,此番不上阵便是。”

    辛古这才听命,向陈德告了个罪,先下去安排带来的五十牙军列阵去了。

    呙彦倒也大方,耐心的与陈德在大帐内喝茶等候,直到辛古派人禀报说步卒已经列阵完毕,方才与众将一起来到校场之上,他一看锦帆军所列的阵势,“咦”了一声,心道这陈德果然有些门道,不过随即释然,一支新军,再怎么的阵势又有何惧哉,想到这里胸中豪气顿生,转头对陈德一笑,问道:“陈将军,这便开始吧。”

    陈德一看辛古按照自己的交待,让五十牙军列了一个防守为主的方阵,每一边的士卒都持矛面向阵外,整个阵型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