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雪-云龙破月第24部分阅读
夏染雪云龙破月 作者:roushuwu
竹林,早已不见了那个人。
他与她,真的越来越远了。
025真相
暗阁,其实也只是一个黑暗的幽闭房间,房外的门,窗子全被锁起,屋顶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天窗透气。国师府内,暗阁以前一直形同虚设,从未有人进来过。国师不喜欢体罚人,而且国师喜静,府内人员稀少。也没有人可能去犯这种可以被关的大错,所以也从未有人走入这个被称为黑暗牢房的地方。
想不到第一个进来的人就她云心若。
走到门口,听到锁链的响起,然后,后背被人使劲一推,她被推进房内,然后她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门口响起一阵声响,她知道,他们将门锁上了。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慢慢摸索着,顺着墙角坐下,静,一片静,只能听得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她一点也不害怕,真的。只是,为什么她却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不停的瑟瑟发抖,她伸手抚上额头,手上有些粘粘的湿润。血还没止住吗。她从衣摆用力撕下一片布绑上头上,轻抚着,手指轻轻颤抖。是什么,慢慢模糊了眼底,是什么,从眼角落下。是什么,堵塞住了嗓子,无比的难过,突然,一阵无法压抑的哭声,从她的嘴边传出。她捂住唇。只剩下惹人心碎的呜咽。
黑暗中不断传来女子悲恸的哭声,绝望中带着破碎,悲伤中带着隐忍,似要把生命哭尽一般。。
不知过了多少,暗阁中没有白天黑夜之发,只除了屋顶上那个小小的窗。此时,银色的月光刚好透过那扇小小的窗,将月光洒下。如同母亲的手。安抚蜷缩在墙角的女子。月光下,女子的脸苍白可现。眉心蹙起,眼睛红肿不堪。左右两边脸极不对称,在肿起的脸上,一个大大的五指印在她的小脸上,显的格外的触目惊心,额间,一条青色的衣带被血染的半边红。
女子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身体轻轻发颤,苍白的小脸上,此时却有些潮红。
轻颤间,单音节的字符融入月色。越来越远,无边无迹。
青寒,女子轻喃。眼角突然落下一颗豆大的泪珠,在月光中,凄美悲伤。
此时,云浅衣的房内,不断的燃起淖淖清香,流烟飞雾轻纱垂于床漫两测,淡分的锦被下,呼吸绵长的躺着。她的面色稍稍有些苍白,更更加惹人怜惜。
黎昕手指轻碰了一下她细嫩的脸上,却在瞬间收回事,手上还带着某种特别的灼热感,让他心神不宁。
他站起身,刚好看到知容端着药走进来。
“知容,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他吩咐。起身离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根本坐不住。
知容点头,将药放在桌上,坐在床边。。
黎昕走出门以后,她在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关上门,门还是有摇遥晃晃的,是被他一腰踩烂的。
黎昕前脚刚出门,闭眼的云浅衣,很快的间睁开眼睛,她坐起身,唇角扬起。有几分得意与快意。
“小姐,你没事吧?”知容关好门,走到云浅衣身边有些着急的问道。那药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云浅衣红唇微掀,眼睛轻转,回道:“当然没事,本小姐做事岂会让自己找罪受。药专门找人配好的,喝了后所有症状皆似中了巨毒,但是只是表现而已,毒性并没有多大。本来是想借此好好报那一巴掌之仇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026 如此真相
她一连说了两个没想到,看来对此事情的发展简直是满意极了。这真是天在助她,没想到这一幕竟然让黎昕刚好看到了,以黎昕对她的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云心若。更让她想不到的就是。国师也刚好在,这样让她的计划就更加的天衣无缝起来。
只是国师,那句不要查了,到底是对云心若的包弊,还是对整个事情的怀疑,她不得而知,不过,让她放心的就是,国师竟然将云心若关进暗阁中,看来,他的记忆中现在确实没有云心若的存在,也不在爱她了,她最担心的事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但是,她又皱起眉头,看向身边那个呆呆的知容。真的有些不悦,这个丫头果真没有知夏懂事,差点露出了马角,看来要让知夏过来一次了。
其实她现在已经达到了目地,整件事情全是她一策划的,包括毒药,中毒,稼祸,一切都看的近乎于完美,没有人可以查出来,因为云心若端来的那碗确实没毒,毒是她在喝时,偷偷放下的。人物,物证,都在她这里,不管云心若承认还是不承受,这锅脏水,她是背定了,只要她咬定是她下的毒,那么一切都无从可查。
阴冷一笑,现在的她早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大度的云府大小姐了,或许她从来不都不曾单纯,从不曾大度,她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恶魔。现在只是慢慢恢复本性罢了。
知容看着云浅衣,在她露出那种自己所陌生的笑时,不知为什么,硬生生打了一个冷战,小姐的笑,让她感觉到害怕。
她发现,她家真的小姐变了。
云浅衣抬着美丽的眸子,眸瞳带着几分妖异,依然是那张脸,却陌生的可怕,多了一些残忍之色,也多了更多的算计,其实,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为达目地不则手段,哪怕是牺牲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知容,你去云府让知夏过来一趟。”云浅衣躺下,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转而吩咐道。
知容答应着,替云浅衣盖好被子,然后走了出去,关门。。
外面清月流泻出点点银光,知容看看天上,不由的双手合十。“云心若啊云心若,我只是个丫鬟,都是奉命行事的,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自己没长眼睛,得罪了我家小姐。对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跟我无关,跟我无关。”
她边说边安慰自己,良心被深深谴责着。
此时,一片银光洒满大地,竹影深深,月夜清清,当知容走开以后,在她站着的不远出,有一抹白影走出。
清冷比月,影随如风,银月让他的白衣更加的雾色朦胧,如仙人下凡,似幻似真,他的眸色暗沉藏雪,嘴角紧抿。周身笼罩在一股寒气中,触手间,成霜。
转身,衣角轻轻扬起,行云流水般消失不见,月还是那般,风也依然吹起,竹子青绿,依旧高挺直立。
而人,无踪。。
027 救出暗阁
暗阁外,男子眼眸无波无绪,不见风雨,不见喜怒,清冷的眼中此时如同隔了某些东西,看不到底,他不知道为何会来这里,其实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是里面关着的女人,却是溟沨那家伙的小丫鬟,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一清二楚,却没有替她开脱,云浅衣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她错的太离谱,那碗药就是最大的败笔,
与溟沨相处多年,对药理他也懂得几分,那毒看似强烈,其实只是温吐。根本不能至人死地。
但是,偏偏那个一向冷静的黎昕一遇到云浅衣,就失了全部理智,成为了一个陷进爱情中的傻子。
在揭穿与不揭穿这件事上,他选择了后者,事情一旦捅破,那么黎昕将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自己心心相念的女子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外表美丽,心如蛇蝎的恶毒女子,那么对于他,将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伤害。
但是他却低估了他的执着,他不想黎昕受到伤害,因为他是自己最亲的兄弟,至于其它人,或许只能注定被伤害,这一切从何而来,就要从何结束,眼眸微眯,红光眨现,他却不知之。
云心若,云心若,若。
突然,他的头疼了一下,心口上也似乎多了一个缺口,是什么东西在纠结他的心,是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灵魂,好强的痛意。
月光下,男子紧紧皱起眉头,眉宇间一片痛苦之色,他不知也不明,陷入一阵迷茫之中,只能等这种痛慢慢退下去。
他刚才说了什么,若吗?
若是,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他只是忘记了曾今放在心口上的人,曾今他用生命爱的人,他的脑子忘了她,心忘记了,可是灵魂却一直没有忘记她。所以时常会这样痛苦难忍。
他如皇帝的所愿的那般,忘记了她,其实忘记了她的同时,也忘记了所有一切的情感,而这也是他之所以喝过忘情水,却没有爱上云浅衣的原因。但是,这些事情,他这时并不知道。否则,后来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事,让所有人都悔不当初。
半晌,他放下手,眸中又回复一片清冷,月色下,暗阁透着冷硬的光,他走近,门的锁锁起,双眸微眯了一下,他一手拿锁,一指轻弹起,锁链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推开门,里面一片黑暗,他从怀中拿出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顿时,黑暗中,出现一片柔和的光晕。
拿起夜明珠,他一眼就看到全蜷缩在墙角的女子。他一震,如玉的脸上冷静全部失去,只剩下让他没有发现的焦急与惊慌,而他手中的夜明珠差点掉落在地上。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苍白如雪,额上的布条渗透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她吗?
他走近,一手轻颤的探向她,手指轻抚着她的额头,好烫,该死的,她在发烧。
扔下夜明珠,他抱着她,才发现她是如此的轻,轻的几乎没有一点重量。
清月如华,竹影摇椅,暗阁内那颗夜明珠孤单的躺在那里,散发现温和的光,地上无一物,墙角也无一物,就像曾今躺在这里的某个人,孤单的让人心疼。
流汀楼内,男子倚窗而立,清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带来一抹迷般的清透,浸染着竹气与水气的风不停的吹进来,发丝微扬,看不透的清眸如月光般无痕,他回头看了一眼床 上,床缦随风轻摇,透过细纱,可以看到里面微微的隆起。
他起身,缓缓走上前,脚步极轻,拨开细云纱缦,床上的女子呼吸清浅,面色苍白如霜。头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伸出手,他手指轻触了一下女子的额头,眉峰慢慢舒展开来。
烧退了。
如果他再去晚一点,也许她就。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无法平静,如翻江倒海。惊涛骇浪。
他向来喜欢跟着自己的心走,跟着直觉走,因为他的直觉向来奇准,但是这次,他却有些迷茫了,皇兄说他变了,溟沨说他变了。
而他真的变了吗?他只是知道自从上次大病清醒后,就有些奇怪的反面情绪。表面上他平静,他淡定,其实只有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预感的突然变弱,他的眼前,迷雾从生。这世界,缓缓前行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连曾今唯一的让他心暖的皇兄,也激不起他心中半分温情,他的血突然间好似变冷了。
难道一切跟自己那场病有关,看来要等溟沨回,好好问问了。
希望迷底不要让自己失望,否则……
床上的女子突然呓语起来,他拧眉,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却伸手将她眉间的褶皱,而他的眉心,还是紧紧拧成一团,无人能解。
轻纱微扬,淡扫过男子洁如白雪的衣上,床上的女子睡的熟,而床边的男子则一夜未合眼,眸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以及怜惜。
而这幅情景似乎在以前也曾有过,只不过,他却忘记了……
早晨,天色初露,东方一片鱼肚白,而后,红日升起,驱走了一晚的露气。一切重新开始,日落日出,日出日落,朝而复始。。
028 青寒的绝情
流汀楼内,空气浅浅带着淡淡的青竹香气,一室温暖的明亮。
此时,床上躺着的少女,无意识的伸出手轻碰着额头,额间隐隐的疼痛让她的眉峰紧起,而后轻扇起浓卷的睫毛,缓缓睁开眼眸,眸色沉沉流过一丝疑惑。
这是哪里?她转头,很熟悉的地方,浅沙流云帐,青竹制成的精致到极点的家具。一切都极为简洁大方,可是细看去,内韵高贵无比。
里是流汀楼,青寒的住处,以前,她常来的,现在, 好像都有许久未曾踏足了。
她一笑,浅浅流出许多殇痛。她这是做梦吧,自己不是在暗阁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额上还是那些隐隐的浅痛。却在提醒着她此时真正的清醒着。
她闭上眼,任思绪慢慢远去。
此时,天空上几只飞鸟飞过,无踪……
“醒了?”清润男声传来。如世界最好听的音符,飘在空中中,似带着盈盈香气,又似秋日阳光,温暖了冰冷许多的心房,让她宛若重生。
云心若睁开眼,雾中,男子清贵绝尘的脸轻飞若云,如梦如幻。
青寒,是你吗?
她猛然坐起身,想要抓住什么,手被一双熟悉的大掌捉牢,在她还没有细细品味时,他就已经放手。
她抬头,看过男子无波无绪的眼中,探不到他的心事,但是也知,他的心,依然没有她的存在,他将她忘记的真的很彻底。
但是,她从不会怪他。
她不怪他忘记他。
她不怪他不帮她。
她不怪他将她关进暗阁。
不怪,不怪。
因为,他根本不记的他。
这样的他,让她怎么去怨呢?
她低下头,睫毛扫下一片的阴影。
“本座有事和你说。”男子忽然开口说话,言语间清冷依旧,白衣无尘站在床前,惹的女子抬首,望入他的眼中,两人目光交缠,风微寒,云却殇。那是纯然的陌生。
云心若垂起眸子,鼻尖酸疼。
“听到本座说话没?”萧青寒平冷的看着她。
“恩。”云心若轻一笑,眼眸中带着浅浅的伤,在抬起间已经看不到了。本座,他叫自己本座,以前的青寒很少如此称乎自己。可是现在, 却经常这样,是啊,他本就是高高在上,他本就遥不可及。
“云浅衣中毒之事,本座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云心若听到这里,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极至的悲痛。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是她没错,知道她没有下毒,也知道她是无辜的,一切都她无关,但是他还是将她关了起来。
萧青寒手指猛然握紧,他呼了一口气,甩去这些奇怪的想法,见她注意力终于集中在自己身上,他继续说道:“但是,这件事黎昕非查不可。想必你应该知道他对云浅衣的心思。本座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所以,这件事。本座要让你完全承认。但是,你放心,你的性命,本座定会保全。”
他看着他,幽暗的黑眸加杂着冰雪般的清冷。一字一句清楚的传入她的耳内。
“你记清楚了吗?”他再说了一次,薄唇紧紧的抿起。
“恩。”轻轻的一句,云心若感觉自己的胸口又沉又痛,她低下的头,轻点了下头,没有拒绝,没有反对,甚至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话,单音节的字难忍的从她的喉间卡出。发丝掩下,一双清澈的眸子泪意朦胧,却不曾落下一滴。任所有的无助终于抵达心口上。
黎昕会受伤。但是她就是铁人吗?她不会痛,不会难过,也不会受伤吗?
但是,青寒,
我还是不会责怪你。
因为你忘记了我。
忘了啊。
萧青寒站起,不知为何。心头微起一丝波澜,久久间,无法散去,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确实自私,但是。。娶舍之间,天平早已偏向黎昕那边,如果在两人之间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黎昕,而云心若,对他来说,也只是一无关紧要的人。
“你先留在这里,如果黎昕来找你,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他未回头,直接吩咐道。
“恩。”又是一单音节。。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哪怕让一自己一身沾上罪恶。哪怕,这些本就不属于她。她为他扛起,为他拿下。
如果他回头,必会看到,她眼中露出深及刻骨的爱,生死不移的情
如果他回头,必会看到,她眼中至疼的伤。无法扶去的痛。
可惜,他没有回头,什么也不曾看到,什么也不曾感受到。
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这世间早已有了太多的如果,才有了如此之多的后悔。
这一次,他伤她至深……
029喂毒
萧青寒走后,不久,门被推开。。黎昕推门而入,阴沉的脸上,风雨袭来。
流汀楼内,空气浅浅带着青竹香气,一室明亮。
青寒果真对她情深啊,就算忘记了他,半夜还会亲带着回流汀楼,但是,他冷笑,全身扬浮现丝丝冷气。
想不到啊,她竟然如此轻松就从暗阁出来,想他跟一个傻瓜一样,一直担心着她,她却好,在流汀里睡的如此好,可怜浅衣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他不会让浅衣白白中毒,云心若,只要她敢做,他就会纠她出来,会浅衣报仇。别怪他无情,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这种心肠毒辣的女就不配住在流汀楼,不配。
说不出对云浅衣中毒的怨恨,还是云心若被萧青寒救走的愤怒。此时的他,已经被彻底的激怒了。
在门口站了许久,他冷笑了一下,走进流汀楼内,越走越近,甚至除了青竹的香气,他可以闻到另一股香气,淡淡的,清清的,似曾相识,却让他不由的心神微晃,时光转瞬,他又似回到那个小小的房间中,床上的少女紧闭双眸,男子紧贴着她的唇,将药喂下,就是这种味道,是她的……
该死他。黎昕低咒一声,压下心上的颤动。他怎么忘记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是来查证,是来问罪。是来报仇的。
云心若,黎昕咬牙念着她的名子,越是接近,心口上的火燃烧越旺。
云心若轻轻抬眼,看进慢慢走近的男子。
一身黑衣裹身,张扬着浑厚的爆发力,一双眸子如喷火般,似要将她的心神全部摧毁。他的眼中带着恨意,一如从前。
她从不曾欠过他。却还了他太多。
而他欠她的。这一辈子,都将不会还清。
“云心若,浅衣的毒是不是你下的,说。”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紧握的双手青筋暴露。显未现在此人正在争怒中。生人勿进。旁人勿惹。
但是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最想听到还是她否认的声音,他真的不希望那只是一个误会,毒不是她下的。
云心若手指轻轻抚着头上的伤,轻按一下,疼痛传来。
“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毒就是我下的。”她的眸子平顺,却无一点光亮,空洞 ,认命。还有淡淡的伤怀在里面。
而黎昕那根绷紧的心弦卒然间断裂,原来,这就是事实。原来,她真是如此狠毒的女人。而他,还想再欺骗自己吗,他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来原谅她。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的希望,能从她嘴里说出一个不字。看来,他,真是看错她了。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唇角染上层层冰霜,通红的眸子里说不出的悲痛,不知道是为云浅衣的中毒,还是因为对她的失望,而他说出来的话残冷无比。“承认就好,那不要怪我,我要为浅衣报仇。”
扬手,他抓住云心若的下颌,黑眸中感情全部消失,如同一个冷血的恶魔在折磨着他的敌人。云心若被迫看他。然后,眸光一闪,一切都变的暗然起来。她别过头,不再看他一眼。
突然,她的嘴里被强行塞进一粒东西,男子紧紧压住她的下颌,那东西顺势划进她的食道滑进肚内。一股火烧般的疼痛,让她瞬间额间冒出冷汗。
甩手放开她,黎昕冷笑站在一旁,“知道我刚才给你吃的什么吗?”
云心若咬住嘴唇,唇上的刺痛让她可以保持清醒。。
“醉月流心。”她回讽。语气比他还冷,只是声音中竟带着许多清颤。
030可怕的毒
“你怎么会知道?”黎昕拧眉,然后半天扬起唇角。“原来跟你真的溟沨呆的久了,连毒药也认识。既然知道,那就好好享受吧,你给浅衣下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次,我是不会让她白白受伤的。”他俯下身,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角的肌肉却轻微的抽动了一下。而心,也不自觉紧了一下。
又是这种感,真是该死。
他站直身体,离她远了一些,然后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她,等会就要毒发了,好好享受吧。只是,为什么,他的手会紧紧的握在一起,无法放松。莫名的,感觉到害怕。
云心若手指抓紧身上的锦被,任痛楚慢慢袭上她的身体。她不想解释什么,因为不需要。也没有必要。
一切跟溟沨没有关系,都是他自己告诉她的,醉月流心,好美的名子,通常越美的东西,毒性就越强,就像它,奇门毒药,吃了它,不会死,却生不如死,每隔几个时辰,就会遭受蚀心之苦,全身上身奇痛无比。
痛,好痛,毒要发作了吗?她双手紧紧绞紧身上的绵被,唇已经被咬破,唇色发白,越显的唇上的血迹鲜艳血红,额上豆大的冷汗不停的落下。
她蜷缩起身子,眼泪痛的不断的直落,小脸上苍白无色,压抑的哭泣声的几尽无声。
痛,真的好痛,她真的好想死,如同无数的针在扎着她的全身,死了就没有痛苦了,就不会再疼了。
不,她摇摇头,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想,她不能死,不能,青寒还没想起她。
“青寒,青寒,青寒……”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子,好像就能给她力量,让她可以抵挡住这种痛不欲生的痛楚,而不会想起自我了结。
“云心若!”黎昕睁大眼,喉间硬住,他全身的肌肉僵起,手指无法再握在一起,只是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他惊恐的看着床上拳缩在一团的少女,那轻轻的呜咽声。如小兽痛苦至极的悲呜。他从曾见别人中过醉月流心的毒,只是听说过是如何的痛苦,这次他真真实实的见到了。
简直,太过,残忍……
他以为那只是夸大其词,而他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可怕的痛苦。他只是想要惩罚她,没有想过她死。
那带血的唇,苍白露出青筋的手指,黑发平铺在枕头上,掩住一张苍白若霜的小脸。额间汗水不停的滴落,绑着伤口的布条也跟着她不停的摇头脱落下来,露出那道红肿约为二寸还未愈合的伤口。
“云心若,云心若,你怎么了?”黎昕慌了,走上前,想要拉起她的双手,他怕她真的忍不住会咬舌自尽,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她,却被她带着恨意的双眸震中。
她恨他,恨他……
天,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
031消失?
咚的一声门被大力打开,白衣急晃,划过一片清冷的幽波,男子脸色如霜,一直看着床上的痛苦的女子。
“昕,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奇冷,比他的白衣更加清冷,漫漫的无温至冰。
“我……”黎昕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愣愣看着床上的女子痛苦的呻吟,灵魂抽离了自身。
“云心若。”萧青寒坐在床上,紧紧拉住女子抓紧棉被的手指,苍白的透明。他的眼睛突然间有些水光闪过。不知名的心痛席卷他。
“若……”他无意识的低喃,紧紧将不停抽触的少女紧紧抱在怀中。此时,他根本不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灵魂中某种深深的牵扯着他。
她的意识被疼痛折磨的慢慢消失了, 他的心被不知的感情冲击的完全空明了,而唯一站着的黑衣男子则是完全的失神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一片静逸,此时,却完全没有了生气。
云浅衣偷偷的从门口走进来,轻提的锣裙,见到床上相拥的男女时,她的双眼带起强烈的恨火。
她转向走出房门,绝色的容颜开始扭曲。
云心若,这是你逼我的。
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许久,许久……
流汀楼内,两名男子相对而站,梳冷着,敌视着。
“昕,你太过分了。醉月流心是什么药,你还不清楚吗?你竟然用来折磨一个女子。”萧青寒眼中冰寒一片,久不化开。紧紧盯着黎昕还有些恍忽的脸。
“那……也是她自找的。”黎昕反唇,无法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清楚的知道一旦他承认,他认错,他就会失去某种最重要的东西。他就会永无安宁,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所以,他不能。
“昕,你太让我失望了。”萧青寒转过身,这一生,他从未后悔过任何事,但是这件事,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悔不当初。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只是看着那个女子痛苦,而他的心也跟着在折磨,在一切事情还没有清楚之时,他绝对不会她有事。
而他真的错估了黎昕。错估他的恨,还有他的爱。黎昕你就这么爱云浅衣吗?
“我不想在再管这些,你好自为知。如果你还查,那么请你自便,但是云心若,一切等溟沨回来再说,那种毒,普天下这只有他可以解。”说完,男子清绝的白衣中带着三分潇洒,四分冷硬 ,离开他的眼线。
在他走后,黎昕高大的身体突然间轻晃了几下,他的眸中带起一片血丝。
他,到底怎么了?
一次又一次的,如此伤她,是恨,还是什么?
云浅衣一反常态的不言不语,小脸紧绷,双眸时冰时火,知夏早已经从云府过来了,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家小姐的脸,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平常不露表情的脸,更加的沉重。
“知夏,云心若那个女人还在勾引国师,国师明明不记的她了,她还如此不知羞耻。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她手指紧紧撕着手中的兰锦丝帕。那朵兰花开始扭曲,最后花不成花,叶不成叶。
“小姐,々知夏沉思一会,开口说道。
“按照目前的情形,云心若必是不能留在国师府了。只是……”她看向门口,知容不知所以的站在那里,然后她接着言道。“准她留在国师府是皇上亲口答应的,就算现在让皇上出面,估计也不可能。所谓君无戏言,那么,我们只能想其它的办法了。”
怎么样才能让她离开。怎么能才能让她消失?离开,消失……云浅衣突然眼色一沉,带着几分绝杀的影子。
消失,永远的……
她站起身,向后退一步,背撞在桌上,心中一翻天人交战,始终停不下来。
真要做到这一步吗?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流汀楼内看看到的情景,国师竟然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抱着那个女人,旁若无人的。
她将手中的锦帕扔在地上,然后狠狠的用脚一踩。
云心若,是你逼我的。
032阴谋再现
“知夏你过来。”云浅衣坐回椅子上,然后叫着知夏的名子。
知夏很快的走到了她身边,而云浅衣想了一会,然后直接凑到知夏耳边耳语一翻。而知夏的脸色从白直接到了苍白无色,最后慢慢恢复到了如常,只是冷静中却有了几分慌乱。
“小姐,真的要这么做吗?毕竟她是……”知夏有些艰难的开口。这种事情,她真的做不出来。虽然曾今她是真的不喜欢云心若,可是她却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法对待她。小姐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毕竟是亲妹妹,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住口。”云浅衣狠狠瞪了知夏一眼,怒道:“她不是我妹妹,她明明知道国师是我最爱的人,却还是不顾羞耻抢走了国师。她不把我姐姐,我为什么要当她是妹妹,再说,她早已和我们断绝了一切关系。那么,还有什么姐妹情意可言,现在她就是我的仇人,我恨她,恨她……”
云浅衣有些歇斯底里说着,完全失了平日的端庄大方。看的知夏不由的紧起眉头。小姐,她真的知道她现在要做什么吗?
“请小姐三思。我们可以劝她离开即可,而不一定要用这种办法。”知夏恳求的说道。希望云浅衣可以平静的再想想,必竟这条路走了,就永远无法回头,也永远无法被原谅。而且一旦事情被人知道。等待他们是什么样的惩罚,估计只有老天知道了。
“劝她离开?”云浅衣冷哼一声,“连皇上都无法让她离开,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她,她既然不想离开,我就让她永远离开。”
说完,她轻轻的转身,眼中似带着水光,“知夏,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只是,我真的无法失去国师,想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上天都给我做了最好的安排,偏偏出现一个她,你让我如何忍受。退出,不可能,我现在早已没有任何退路了,知夏,她双眸含泪的看向知夏,知夏,你帮帮我好吗?”
见到她哭的如此伤心,知夏连忙上前,双手放在身侧,猛然松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小姐,知夏帮你。”
听到这话,云浅衣方才止住泪水,明眸中闪过一丝得称的快意。
昨日似水无痕,知夏的心慢慢的沉至谷地,不得不承认知容的话,现在的小姐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善良的云浅衣了,她家小姐真的变了,变的她再也不认识了,只是。无论变成什么?她,还是她们的小姐。“
既然她要这么做,那么,她就替她完成吧。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她帮她了,以后,他们之间就各不相欠了。再见,也是陌路人。
而她,也将命交给老天了,如果真的被发现,那么,一切事情就让她来承担吧。是的,她欠了云浅衣,欠了她的。
一场阴谋正在慢慢酝酿,一场风雨也悄悄的展开,一双黑色的大手也在缓缓伸向流汀楼内,此时睡熟中她,
夜依旧,月依然,黑暗的尽头,又是谁在哭泣着。
033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流汀楼内光浅浅晕下,一片静然之色,萧青寒站在床前,如一尊冰雕,未曾动一下,只有眼眸微闪一下,只因床上的少女一声痛苦的梦呓。
第二日天亮,一片柔和至极的光照进流汀楼内,云心若缓缓睁开双眼,她动了动唇,才感觉唇上一片刺痛。
她不记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在被醉月流心折磨的几欲求死时,被一片温暖包围,帮她驱走所有的害怕与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极了青寒身上的温暖。
以至于后来,就独自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你醒了。”单间节的话语自从头顶传出。。她抬起眼睛,望进一双未见波蓝的眼眸中,她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心中盈满温暖。
醒来时,第一眼可以看到他,真的,很幸福……
“青……”她刚想开口,突然间又想起什么,后面的那个字没有说出。
萧青寒神色微动。如果细看,就可以看到他眉毛上轻轻向上挑了一下。而他的双眸近无旷的无色,“醉月流心,本座没有办法解,只是暂时压住,溟沨近日就可能回来,到时,你身上的毒就可以解。”
“恩。”她点点头,其实对自己身上的毒能解掉都没有多大的在意,现在她面前站着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萧青寒沉凝了半天,缓缓开口,“黎昕如此做,也是失了理智。希望你不要加恨于他。”
“好。”云心若抬眼浅浅的笑,笑意如春天的开起的小小花朵,虽然不名贵,但是却醉人心弦,干净无尘。
好吧,他说不恨就不恨吧,他说不怨就不怨。他说原谅就原谅。
她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快乐。
萧青寒轻轻一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连考虑都不曾考虑,昕对她所用的毒,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不恨,也要有一个过程。可是她似乎答应的太过快了。。
快的,让人惊讶,却丝毫不会怀疑她是故意的,那张小脸上纯然的笑,无一丝做作,无一丝做假。好像原谅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其实也只是一朵花开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么你好好休息吧。”萧青寒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词穷。看进她的眼,乱尽他的心,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种奇怪的思绪慢慢在自己心口上流动,那般的熟悉却是陌生。
他转身,白衣浅浅翻飞,静如莲开。
男子很快的就离去了,只是床上的女子眼眸闪动清浅流光,满是伤痕的脸上一道深深的泪痕流下。
眼中,却是可以看出那种叫做快乐的东西。
中午,天放睛,碧空如洗,青竹闪过一片绿色的光,竹叶声声好听,风声,竹声,还有不远处传来的水声,自然之音缓缓交织。
034落情崖初现
此时,流汀楼的门口,云心若背靠着门站着,将身体的倚在门前,她仰起脸,眼眸微闭,任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下,落在地上,像极了晚间的星光,不停闪过明明暗暗的微光。
这样的心境好像很久都没有过了,自从青寒出事以后,她就没有这般放松过,看来一切果真依心而定的。
虽然过程很苦,很难,也曾痛不欲生,也曾生不如死,但是她却从未想过在放弃,而她还是得到了小小的回报,她相信,终有一天,青寒会再想起她,那个与他曾生死相许,生死相依的云心若,他的若。
再多的时间,她,都可等,再大的伤痛,她 ,也都可以承受。
突然,她的脸上略过一片黑阴,然后很快的她的后颈传来一阵巨痛。她睁开双眼,只看到细碎的阳光慢慢变的五色流离,然后一阵黑暗席卷而来,快的让她连打晕她的人的心思都未读出来。
许久以后,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在一阵摇晃中清醒过来,耳边传来噔噔的声音,这是马跑的声音,她睁开双眼,意外的看到自己此时正坐在一辆马车内,车内,只有她一个人。
她摸摸隐隐做痛的脖子,揿开车帘,看到贺着马车的人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一个陌生的男子。
绑架两个字窜入她的脑中,只是,她又迅速冷静下来。国师府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敢在国师府动手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目地又是什么?其实不用想,她也想猜出来,除去云浅衣与皇帝,她不做第三人选,只是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如果真的想要的她命,定然会直接找个理由就将她杀了,所以,也只有云浅衣最有可能,否则,她还真想不出来这世界有谁和自己有这么大的深愁大恨。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伸手抓住贺马车的男子,冷言问道。未见一丝心慌。手心传来男子不断翻动的心思。她的心也沉着入海。
男子一脸的冷面无痕,看不出表情的脸扫一下放在自己身上小手,反手打掉她的手。
“姑娘莫急,在下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是负责带姑娘去一个地方,到时,姑娘自会知道是谁人指使。”
他只是一个杀手,向来只知道杀人,拿钱,不久有个女子送来银子,还有一幅画像,只是说明让他将国师府画像中的女子送到落情崖。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不过,这个女子可真让他瓜目相看,平常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估计不是尖叫,就是给再次给吓晕,要不就是给吓的哭叫不已。只是,这女子,镇定的可怕。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包括他。
这种感觉,很强烈。
他挥动手中的鞭子,抽打着马,让马车行实的速度加快。他的任何只是将人带出来。其它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云心若看了看男子,再看向马车外,马车速度极快,看来跳车是不可能的。她坐回车内,双手放在腿上。表面虽静,其实内心十分不安。
男子心思翻动间,她并没探出多少,但是也足够知道了一切,果真是云浅衣,她又想做什么?
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