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雪-云龙破月第12部分阅读
夏染雪云龙破月 作者:roushuwu
你自由了啊!
真的恭喜你。
但是自己心中,为什么却有种淡淡的失落。
原来有些东西还没有来的及发芽,却已然失去了。
072清醒
好软的,好暖,似躺在一团棉花上一般,好舒服的感觉。云心若感觉自己被一团温暖紧紧包围着,极为温和,也极为安全,她好久未曾睡过这么沉了。
突然,温暖似从身体里溜走一般,她着急的想伸手抓住,直到抓住一处温暖,才满足的再次沉睡……
床上的少女睡的极不安心,眉头轻轻拧起,睫毛不停的微颤,淡色的唇也不断的轻吟些什么。
直到房内点着清宁香,直到很久后,她才安然入梦。
萧青寒紧皱起他好看的眉头,清润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手,掌中的小手死死握住他的大手,死活不放手,只要他稍一放手,就会看到那只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摆动。让他实在不忍心放开。
只能任她握住自己的手,而这样的姿势,也保持了一个多时辰了。
她的手很小,只有他一半大,手形十分漂亮,只是这双美丽的手上面却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新生的茧子。
只记的溟沨当初看到这双手时,还不免可惜的说道:“可惜了这双手,莹白如玉,十指纤长。”
连手的伤成这样,可见她在将军府到底曾受过什么样的苦。这样纤细的身子到底承受过什么?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人不忍探究。
“还没醒吗?”溟沨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走到床边,然后将药放在桌上。
“恩。”萧青寒轻轻回答。眼神一直未离开床上的女子。
溟沨眉峰轻轻一挑,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不由的有些担心。国师对这名女子,关心的似乎有点太过分了。他还没未见过国师对谁如此上心过。
这国师,不会是对她……
随即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国师向来清心寡欲,二十年来只为等那个他所谓的命定之妻,怎么可能对床上这个陌生的女子有兴趣,他真是想的太多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国师,关于云浅衣,你不打算解决吗?难到就这样悬下去。”溟沨直言道。他其实有些知道国师在想什么。
但是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云浅衣的事情必须解决,如果查出她真是魄月之主,那么国师也必须娶他。虽然无人知道预言中的魔星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会给天下,给苍生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事关天下安危,丝毫不能马虎,不能逃避,也不允许逃避。
“我知道,一切我自有主张。”
萧青寒淡声说道,转头看向溟沨,眸里中看透一切的了然之色。
溟沨的话中的担心,他何尝不知,他比任何人都深知这一切的重要,也未曾有过逃避之心,只是对于云浅衣,他现在真有些抵触之感。不单单是为黎昕,还有他自己……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切都未曾成定局。
此是,床上的少女如蝶翼般的捷毛轻颤,如飞舞的蝴蝶轻眨翅膀,扑闪几下后,终于睁开双眼,一双眼眸,清澈见底,缓缓间,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073梦见仙童?
云心若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睁开双眼间,所看到的一切,让她还真为自己从未醒过,头顶上是云色的罗锦帷幔,身上盖的是清软的冰蚕丝被,就连空气中都是若隐的竹香。
这里不是将军府,也不是云府。
手心传来温玉般的感觉,这是……她在睡梦中的温暖。好真实,慢慢的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此时正握在一只大掌间。
她有半分钟的惊鄂。然后费力的抓紧手中的大掌……
秀眉紧紧皱起,连眼眸也变的幽沉起来。
她竟然……感觉不到……
完全感觉不到?
手中的动作让萧青寒看向床上看去,却不经然与云心若四目相对。
一个圣洁,一个清然。
一个飘渺脱尘,一个润然如风。
云心若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由的心神微荡,意识有些朦胧,她怀疑自己现在是否是在梦中?否则怎么看到这般美丽的男子,不觉脱口而出:
“仙童……”
“仙童。”溟沨看着萧青寒那张似乎连日月都为之失色的脸,仙童两字果然贴切。
不过,这丫头估计是睡糊涂了,才将国师认成仙童。这青寒国师,可是天下闻名,那一身清高之气质,天下无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哈哈……”溟沨突然笑出声,萧青寒淡淡扫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浓重。
听到笑声,云心若从萧青寒身后又看到一个穿红衣的男子,她微皱眉,很难形容眼前的男子……
孔雀……不像。妖精……也不是。人妖……好像不可能。
那是什么?
妖……妖什么来着?
“妖孽……”她突然想到这个词,也随口说出。
“呃……妖孽……”溟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虽然他承认自己确实有当妖孽的资本。可是被这么坦然的说出,还真是有点接受不了。
而且,为什么国师是仙,自己就成妖孽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萧青寒浅浅一笑,月华的笑容如行云般洒脱,似流水般,在每个人的身上轻缓流过,温和有礼……
他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后,神色微暗,手轻轻一抽,指尖轻碰间,手心的温热顿失,有丝怅然。
没有了手心的温暖,云心若也轻闭起双眼,眸中似有些水气,再睁开眼时,她看向四周,才发现这一切并非是自己所梦,很真……
“这里是哪里?”
她疑惑的问道。
“国师府,青竹园。”萧青寒淡声回答。
溟沨刚脸色涨红不适。这丫头现在才问。刚才在做什么?难到真是以为在做梦?也亏国师还能这样坦然回答,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
“国师府?”云心若又再次打量起眼前的男子,刚才她以为在梦中,才会遇到如此绝容的男子,现在才发现,这个男子的身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超然之气,原来,他就是国师青寒,云浅衣的意中人。
可是她为什么在这里?混沌的脑子一时间转变的清明。
那天,她被红然用刑,她记的自己那时疼的晕死了过去,那么救她的人……
“不用看了,是国师救的你。”溟沨端起药却被萧青寒接过。
看到放在眼前的碗,那种黑糊糊的药汁,云心若嫌弃的撇过脸。
好难闻……更难喝……
药依然在眼前,萧青寒不发一语,只是端着碗。定定看看云心若。未久,云心若只好接过碗。犹豫半天,才张嘴喝了下去。
果真是如想中的……
难喝……
074被讨厌了吗?
“你叫什么名子?”放下碗,萧青寒问道。。
“云心若。”嘴里还有些苦,她有些难受的回答。。
云心若三个字让溟沨和萧青寒同时变了脸色……
萧青寒站起,白衣轻轻垂于脚边,低敛的眼眸,让人完全猜不透看不明。瞬然,走出房内,溟沨也跟在后面,临走时,却对云心若笑着说道:“好好休息吧。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云心若躺下,双眸看着头顶的纱馒,风过,轻轻卷起,再落下……
她转头看向门边,怪不得这里一股竹子香气,原来屋内的家具竟都是竹制的。
她将双手交握在一起,闭眼……
为何?与他双手交握间,她感觉不到他的心?
她的读心术失灵了,还是……那个人的心,太过难测……
青炉里的清宁香继续燃着,一缕缕青烟直上,然后融于空中,房内,温暖如初……
门外,溟沨看着洋头的萧青寒,抿了抿嘴,问道:
“国师准备拿她怎么办?她毕竟曾是黎将军的正妻,我们将她留在这里可以吗?”不过看她的伤,就算国师想送,他自己也不忍心再将她送回去,他的药都用掉多少了,再送回去,万一再发生个什么,他就白救了,还不如直接毒死她算了,省了她再受苦。
正妻,萧青寒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边露出一缕嘲讽。云心若这个正妻比丫鬟还有要低一等吧。更何况,她都已经被休弃了。对于留不留,那也是他说了算。而人,目前,他还未曾想过要将她送回去。
浑浑沉沉睡了几日,醒来都是溟沨端药给她喝,萧青寒却未曾再见一面,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有些淡淡的失落。那时的温暖,那时的安全,她好想再次感受一次,只是,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那或许只能得到那种短的瞬间即失的温心吧。
而他是否也在讨厌她。如同黎昕讨厌她一般。
“在想什么?小若若。”溟沨看她神色不对,挑起眉的问道。
云心若对于他对自己的称呼,只是垂下脑袋,一脸的头疼之色
“溟沨,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小若若?”
“不叫你小若若叫你什么?小云云 ?还是小心心?”
溟沨摊开双手,一脸的为难之色,实则心里笑开了花,这个小丫头的脾气有时真跟国师像极了。不逗逗她太对不起自己了。
云心若躺下,不再看他,这个溟沨最近经常以戏弄自己为乐,偶而碰触到他的手指,才发现自己的读心术未失去,只是对于萧青寒,却偏偏没有作用。
她记的很清楚,那种感觉,就似极深的一口井,她完全探知不到任何事情。
而对于溟沨她也不想再触到他的心,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她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却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她。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好留恋。也好喜欢。只是不知道还能过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回到将军府那个地方。如果可以,能不能一辈子都不要回去?她不知道自己还否能撑的住第三次的折磨。只是,那个青寒国师,让她心中全是不确定……
云心若微闭上眼睛,然后又忍不住的睁开眼睛,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问什么?”溟沨淡笑,真是的,要问就问吧!憋在心里他都替她难受。
云心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抬眼,有些自嘲的意味。
“只是在想,是否国师如同将军一般讨厌我?”她不怕被别人讨厌,却怕被那个如莲般的男子讨厌,那样会让她感到难过,感到难受。
“国师不会讨厌人的。”溟沨有些好笑安慰着她。接着说道:“如果他轻易讨厌一个人,那么他就是不是青寒国师了,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宽广,容的下天下苍生。 他只是最近有事情要查,所以不在青竹园内。”
他说的一半是真的,萧青寒确实有事情在查,人却还是在青竹园内,至于为何对云心若避而不见, 也许是因为这丫头身份特殊吧。
她是云浅衣的妹妹,黎昕曾经的妻。
075 是真是假
在离天泽皇宫的不远处有一座的山上有一寺院名为慧明寺,寺内香火顶盛,每月初一与十五,上山礼佛,朝拜,还愿的人特别多,时过四月,去往慧明寺的路上,人们互相扶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不带着一份虔诚之意。祈祷父母身体康健,子女前程似锦,营生一切平安。
此时,路过的行人无不将目光投在一高大男子身上,纷纷驻足观望,有时与男子目光相对,又马上低头走过,只因男子目光实在让人骇然……
男子身挺如苍山劲松,立于天地,一派正然之气,面容俊逸,身着一袭墨黑锦衣,绣有金线勾边的腰带下,只挂着一块通透白的玉佩。一眼感觉,这气质,这相貌,这穿着,哪一点都能看出此人非富则贵,绝对不是常人,而经过他的少女,也有不少将爱幕纷纷投向他,却只是男子一幅生人勿近的表情,硬是让偷看他的少女们,生生退了情,止了步,却还是失了心。
许久,男子一脸厌烦的阔步离开,直到听到一阵似有若无的萧音,突然止步,眼眸微眯,然后抬腿向着前方走去。
此时在一处天然的湖泊前,水气缭绕,滋养四周树木苍翠,郁郁葱葱,湖水清透明亮,平静如同一面镜子,映出湖面的一切,水中有树,湖边亦有。更显的湖水青绿洁静,如若银盘。
湖边有一男子白衣清亮,如缎的黑发静披于肩后,微风吹起,时不时扬起一连串美丽的墨丝,似雪白衣也随之轻轻飘起,他的背影如仙若神,说不出的高贵平和,寂静脱俗。一曲萧音从他手中静静的流倘……
似皓月,清风徐徐。
似流水,拂过落花。
悠然于天际,响遏于行云……
又如同一缕寂寞之感,优然转身间,如烟飞逝……
刚才的黑衣男子随着萧音一直追随至此,走到这名男子身后十步远近时,突停下脚步,静身的立于此地,闭眼倾听这不似凡间的乐曲。
直到一曲听完,黑衣男子才睁开双眼,唇边泛出一缕朦胧的笑意,道:“青寒,人人都说你的琴是世间少有的绝尘无双,我可是认为你的萧与琴比起才更为称的上绝尘才是!”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笑意淡淡,眉心舒缓,他将手中的玉萧一个漂亮的旋转,别于腰间。淡道:“昕,你来了。”
黑衣男子点点头,走至他身前,眼光看向平静的湖面,再转头看向旁边的萧青寒。问道:
“你还记的此处吗?”
萧青寒听到他如此一问,也看向前方的湖水,眉眼间也如湖水一般清淡,缓缓说道:
“怎能不记的?小时,这里是你我还有皇兄时常玩耍之地。”
“是啊……”黎昕也低叹一声,语气有些惆怅,“自从瑾瑜当了皇上,你当了国师,我南征北讨,我们也有好几年未曾到过这里了……”
时间不等人,转眼间,原来的三个孩童早已成长,各成了叱诧一方的不凡人物。
其实真的很怀念,小时候那种无拘无束,无优无虑。此时乃至一生,怕是很难再有了……
萧青寒低眸,许久,才抬眼看向他,有些语重深长之意,
“昕,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076去留由她
黎昕一听,身体轻微一僵。明白他的意思。沉沉叹口气:“青寒,如果真的确定浅衣真是魄月之主,那么……”说到此外,他感觉一股撕烈的痛从胸口传出,却不得不强硬的压下。才语带涩然的继续说道:“如果真的,那么请你……好好对她……”
曾经,他也曾不想放弃,曾今,他也曾可强制留下。
但是,有些事不是他想就想,他愿就愿的。国师之妻,魄月之主,多大的担子压在他们身上,天下人,苍生事。他黎昕生来就是保家卫国的,岂能为了儿女私情弃天下苍生于顾,这样的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
浅衣,他不想舍,却不得不舍……
萧青寒听罢,静静的看他半天,才启唇轻言,“昕,你还是不明白,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不是你看到的,就一定会是未来的结局。”
“看到?结局?”黎昕自嘲的笑笑,“都是事实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我与浅衣,今生是不可能了。”
“算了,昕,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查明白,再告诉你罢!”萧青寒一脸沉静之色,任谁也不能窥测其想法。
黎昕摇摇头,又将目前看向湖面,平静的湖,不平静的心,翻滚跳跃,这些日子,他的心其实现在真有些累了。过不久,他想还是奏明皇上,去边关吧!
说他逃避也好,懦弱也罢,他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嫁与别人。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他视为兄弟的青寒……
命运,有时真的弄人。
突然,他的脑中浮现出一双明亮倔强的双眼,心猛然一紧,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他将头转向萧青寒,半晌才问道:
“青寒,她……怎么样了?”
“她……是谁?”萧青寒轻挑眉,嘴边意是一丝末明的笑意,嘲弄意味显而易见。他当然知道黎昕口里的她是谁?
“青寒……你明知道的。”听的出他语中的讽意,黎昕词穷。有些尴尬,对于云心若所做的事,估计眼前的男子早就清楚了,而自己这些日子的所做所为,真的说不下不光彩。甚至可以用卑鄙来形容。
萧青寒只是睁眼无风无波的看着他。沉默许多,久的黎昕都快了耐性,才开口道:“她没事……”
她没事这三个字,让黎昕胸口上压抑许久的气烟消云散,一股说不清的欣慰感缓缓升起,竟让他的心房暖了些许。
很好,那个女子终于没事了……
“昕,你准备拿她怎么办?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萧青寒看着面前的男子,脑中想起却是目前正在青竹园内的那个女子。
“怎么办?”黎昕闻言,看向湖水的眼睛未眨,眼中竟有些光彩闪过。看不清是什么,却知道是一种隐约的悔恨。
悔恨对那名无辜女子所做的一切吗?
只是伤害已经造成,说再多,做再多,也无际无事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然,有些无奈……
“青寒,你知道,我已经休了她了,对她的折磨,我不能以两个字抱歉来偿还,当初我误以为她嫁入将军府的目地, 才对她做了许多错事,如今,浅衣与我已经定局,那么,云心若,也不在我的妻了,所以……她的去留,由她自己决定吧!”
077 无恨
说了很多,萧青寒听罢,也明白几分了。
看来黎昕对于云浅衣目前是想要放手了,而他此时却不能开口说什么?事情一日未明,他就一日不能开口。。否则,失而复得,得而再失的痛苦也许不久就会降临在他的身上。而那时,他的痛苦将会远胜于此时万分。
而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而黎昕那个劫。似乎还未真正的到……
“青寒,我想求你件事!”黎昕说完后,得到是萧青寒半天不言不语,又继续开口道。
“求……”这个字对于黎昕来说是多么的陌生。长到如此之大,他从未求过任何人,今天却一开口,却第一次用了这个字。
“什么事?”萧青寒垂下眼眸,淡淡的问道。内心却有些沉重之感。
黎昕深吸口气,才郑重的开口,无一丝玩笑之意。说道:“请溟沨务必治好云心若,这是我欠她的。我无力偿还,所以只有请你代劳,他日,我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萧青寒点点头,当作自己的回答。其实不用他说,他也会让溟沨尽力救治她的,而且她现在已经是完全康复了,他的唇边浅露一个别具深意的笑,只是两眉间的沟壑却也慢慢的越来越重。白衣纤尘,似有似无的落寞饶在衣边,解不开,化不掉……衣角轻轻张扬飞开,平静的湖面,此时也慢慢泛开几许涟漪……
至此又过了几日,不管是将军府还是云府,对于代嫁之事都闭不提口,自然那次关于魄月隐现之事也再无人多说。而不管云浅衣是多么的着急,多么的坐立不安,国师那里始终无任何消息,本是惊天动地之事,如今却如零星散落。
太过平静,也许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国师府内,青竹园还是那般宁静柔和,云心若早已可以下床走动,几日来,溟沨带着她走遍国师的府的一草一地,这个国师府除了溟沨以外,就只有两三个下人在,堂堂一个皇子,又是天泽拥有至高无尚权力的国师,竟然随意至此,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里。尤其那片独一无二的青竹林,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竹子,一棵接一棵,交相浑映,每每看到,总有一种豁达之感,从胸肺间不停的传出……
住在这里的人,每一天无疑不是一种享受,自然的美,天地间永存。
怪不得连溟沨这样的人,都甘愿留在国师府内,美名其约辅佐国师,其实还不是在暗想这方竹林中的天然之气。
不过,自从第一次醒来后,她依稀记的那个长的像仙人般的国师,只除了前几天隐约看到那道白影,从那以后她也并没有再次见过他。
她从溟沨那里他知道了很多事,包括云浅衣头上的魄月,事间之事,果真是来来去去,无巧不成书,不过云浅衣那个人,她叹口气。
感情之事,最难捉摸。只是,云浅衣是魄月之主吗?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会有些纠结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过让她觉得的意外就是,听溟沨讲,萧青寒已经见过黎昕了,而对自己,他竟然就如此简单的就放过了。
简单也不简单吧!将军府所有的事依稀都历历在目,她想如果没有贺之,没有小息,自己恐怕早已死了十八次了。
她的命。一如既往的硬啊。。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她……真的,完全的自由了。她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去完成自己的曾今的梦想了。而将军府的那段日子,就当是做了一场恶梦吧。忘记,也就过去了,她,不想恨人,不管是黎昕也好,红然也罢,恨是一种情绪,会让人不快乐,她的快乐本就少,恨多了,快乐就都会没了,所以……
微笑浅浮与脸,显得格外亮丽……
078 药泉
一阵脚步零零碎碎走来,云心若转身看去,只见那片熟悉的红影番然入眼,红衣,对于他身份最为直接的召视。
只见他一手提一个大桶走在青石小路上,桶上还有白气散出。。一脸轻轻松自得,云心若悄然走上前去,抬眼看去,两个大桶内竟然满满是全是清水,头一低, 还能感觉热气喷在脸上,这竟然全是热水!
“溟沨,这是什么啊!”云心若指着水桶问道。怎么也不解他为何提着两大桶热水的目地,厨房在相反的方向。这水,溟沨不会是用来练功吧?
溟沨手上依然提着桶,提的稳稳当当,似无半点重量。他看看桶,再看看云心若,晃了晃胳膊,说道:
“这是竹林外的温泉水,国师刚回来。一定是要沐浴,这是要给他送过去的。”
“温泉水?这里有温泉吗?”云心若奇怪的问道。这国师府她都已经转的差不多了,怎么没有见过他所说的温泉?
“有啊!”溟沨笑道:“我先把水给国师送过去,一会带你去看!”说罢,提着水桶。轻快的走过国师的住处,流订楼。
云心若走到一棵竹下旁。轻轻靠在竹子上,竹子轻晃了一下,一飘竹叶悄然飘落,伸出手,飘然掉落在她的手中。
不一会,红衣眨现,云心若扔下手中的那片竹叶,跟着溟沨身上去找他口中所说的温泉。
走了许久,青竹也越来越稀少。水烟也开始弥漫,如冬辰的雾气般,点点水气浮于空中,越走感觉空气越是湿润,前方一处透明的湖水慢慢出现在两人眼中。
“好漂亮!”云心若眼前一亮,不禁赞叹道。
只见湖中热气不停的上涌。。湖畔还种着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异花异草,棵棵都十分漂亮,也十分精致,有粉的花,红的花,还有蓝的,水气蒸成露水凝结在花草叶片上,不停的落下,又掉入湖中,如此,朝而复反……
云心若蹲下身子,伸手放在水中,顿时,一股舒服异常的的感觉随手指而来,水温虽然有些偏高,但是极为舒心。而且闻起来,竟然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味,真是太奇特了!
“不是好漂亮,是非常的漂亮!”溟沨语气有些自豪。
“恩,非常漂亮。”云心若顺着的他话回答。手还在水中,不停的划动着。
溟沨也跟着她蹲下身子,指着那些花草说道:“这个心阳草,是种草药,可以缓解疲劳,润肤生津,是我特意种在这里的,沾在它枝叶和花朵上的露水落入泉水中,久而久之,这里的泉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药泉,你看我和国师皮肤之所以这么好,这个温泉可是起了不少作用!”
溟沨忽而一笑,献宝的说道:“这个泉,与青竹园一样,天下独一无二。这世间,除了本公子,没有第二个人有此本事,将普通的温泉,改成现在的药泉。”
云心若忽然看向他,手也收回。一脸的不解之意
“怎么了?”见她如此奇怪的表情,溟沨停了笑意,疑惑的问道。
“你每次都是用水桶将泉水弄到流汀楼吗?”
“是啊!”溟沨点点头,这有什么奇怪的。
云心若轻轻摇摇头,似乎不相信的问道:
“你们就没有想过将水引至到流汀楼吗?每天这样累吗?”
“呵呵……”溟沨大笑出声。我是练武这人,几桶水对我而言只是小菜小菜。不过,突然他拉下脸。声音挫败的彻底。“我与国师不是没想过将温泉水引到流汀楼的,只是这泉水,停的时间越是长,药效,温度都会受到引响,远远没有直接用水桶好。”
他看看眼前的温泉,站起身, 难免有些难受起来。他天下独一无二的红衣修罗,加上天下绝尘的青寒国师,对这个小小的温泉,现在居然无能为力,一世英名,竟然会毁在一个小小的温泉手中,简直不甘心啊!
云心若也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远远那片惹人眼眸的青竹林,眉间有些思索。
突然,她看向溟沨,小小的唇边盈满笑意,“可以让我试试吗?”
“你……不可能,不可能”溟沨摇摇头,他和国师都拿这处温泉没折,他可不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有如此本事,他不是看不起她,只是确实不可能。
见他摇头,云心若眨了眨眼睛,如蝴蝶的飞舞,“让我试试,也许能行呢?”
不想打击她,无奈间,溟沨只好点头,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可知道,这个女人别看外表瘦瘦弱弱,骨子里犟的跟头驴子一般。
看来她绝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反正一个小姑娘也不会搞出什么大乱子了,就由她吧。再说这国师府好常时间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见他同意,云心若转过头,再度把眼光投下前方的温泉水,水气不断的上升,淡淡的花香味盈盈不断……
079 引水
第二天,继青寒国师离去以后,溟沨也因为有事出了国师府,云心若一早起来,便让守在门外的侍卫拿着工具来到青竹园,吩咐他们砍竹。谁让这国师府的人实在是少的可怜,只有他们能用的上了
侍卫愣了半天不动,直到她说这是经过溟沨同意时,才左右看了自己人几眼,一挥手间几棵高大的竹瞬间倒地。
砍好竹后,她让侍卫将竹子根门,顶部全部砍掉,再将竹心全部挖空,然后将一个竹的小头与大头相接起来,用绵线缠好,在到温泉边将一头放到水边,顺地挖了一条深深的渠道,一直从温泉处直接挖到流汀楼前,为了不破坏整个流汀楼的格局,她让人用再用竹子做了一个小型的水车,水不停的从竹子口流出,然后引的小水车不停的转动,而水车上的水,也慢慢流至流汀楼的一个水池内,想必这就是青寒国师沐浴之处吧。
而这个小水池也出乎她的意料,底部竟然也有一个巧秒的机关,水可以直接流到别处,所以现在刚好,这个水池内的水以后就可以无限的循环。
而关于这个车不之说,这也是她很早从书上看到的,记的中国古代就用水车来灌溉农田的,想不到今日竟然用来引水沐浴,也算的上是大材小用了吧,不过,确实很成功。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直到此时,那些侍卫早已看到目瞪口呆,不提那个取竹引水,就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圆圆的东西也太让人不可思义了。
他们眼前的少女,不及绝色,却清秀宛转,尤其是现在一脸认真,眼眸沉静,轻抿的唇瓣,显的得十分清雅,而单薄的身子虽然在风中显的弱不经风,但是却挺的笔直,如芦苇般柔韧。未见半分软弱。
这样的女子,让他们心里突生一股无法言语的敬畏之感。
于是,时间在这一天的匆忙中很快而过。
第二日,天初亮,溟沨揉揉有些酸痛的肩,然后转了转脖子,神态显的十分疲惫,红色的衣裳也全部皱成一团,现在的他,哪有平常红衣修罗的风彩,简直就是一朵失了水分的花。
这也难怪,一日之内,兜兜转转,先是从皇城到苏城,再从苏城到皇城,他的腿都快跑断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家伙,说什么人命关天,让他急的施展轻功不停的赶,就怕去的晚点,那人就去见阎王。结果去了一看, 那人好好的,病的只是他的一只小宠物,气的他差点那人直接毒死算了。
真是交友不甚,识人不清。
现在,他累的路都走不动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不过还得去提水,还真是麻烦……
走到流汀楼,他迷蒙着双眼,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水声,做梦吧!不对,他还醒着呢!只是,水声……这里哪来的水?他使劲睁开双眼,顺着声音走到流汀楼。
080 只因砍了竹
直到看到一个圆圆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他的眼睛再次睁大……
天……
他哀叫一声!
听到溟沨的鬼哭狼嚎,云心若吓的直接打开门,跑到楼汀楼,只见溟沨指着她昨天弄的水车,一脸的不可置信,活像见鬼了一般。
“溟沨,你怎么了?”云心若走近他,顺着他的眼光,看向水车,没有问题啊。这个溟沨不会是中邪了吧。。
“你说……这是什么东西?”溟沨回头看向云心若,声音颤抖的问道。
“我做的水车啊,你不是答应我将水从温泉引至流汀楼吗?我做到了。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云心若看到溟沨的脸色越为越不正常,不由的眉头皱起,这溟沨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天塌下来的表情。
“这是什么做的?”没有回答云心若的话,也没有听清她刚才在说什么?只是指着那根竹子问道。
云心若低下头,看着水车,说道:“是竹啊。”
“哪来的竹子?”
云心若不禁摇摇头,指了指四周的竹子,“当然是这里的竹子啊。”这溟沨不会是傻了吧。
还没说完,溟沨突的一声就没有了身影。快的让她以为刚的是只是幻觉。云心若轻抚下有些微疼的额头,她现在真的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她不正常,还是溟沨不正常……
一阵风猛然吹过,溟沨手中拿着一个包袱直接塞到她中。着急的说道:
“你现在最好离开这里,躲了这阵再回来!”
云心若手中拿着包袱不解,直眼看向溟沨,“到底怎么了?”
溟沨看着她,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语气也冷了几分。“你个丫头竟然将国师的竹子砍了,你难道不知道?国师嗜竹如命。简直爱到心眼里去了,你把他的竹子砍了,他回来还不指定发什么疯呢?”
既然她要知道,那么他就告诉她,省的她呆会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砍了竹子,有这么严重吗?”云心若一征,还是搞不明白。
溟沨看着云心若,都有些气急败的说道:“当然严重,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当初皇上因为听说竹笋好吃,偷偷让人挖了几棵,结果你猜怎么的……”
云心若摇摇头。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她还真不知道,不过是挖了几棵竹子,而且他们是兄弟,也不会出现什么事情吧。
溟沨想想当时的情景,还真是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才好。不,应该叫做哭笑不得才对。
“这件事后来被国师知道了,结果国师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没有皇上说一句话……”
当时皇上危威逼利诱,死缠烂打,什么招术都使出来了,可是国师就是不说一句话。从此以后,任谁也不敢再打这片竹子的主意, 连想都不敢想了。现在她竟砍了这么多竹子,他都敢想象国师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云心若听完,看向远方的竹,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不严重才怪,你还是快走吧?”溟沨不停的催促着她。小若若不是我赶你啊,实在是保命要紧。
“走?”云心若暗自思量,清润的眼眸却是一片淡淡的未知神色,她……要走到哪里去?
“你们在做什么?”略显空灵的男音响起,接着是低低的脚步声传来。
081 出乎意料
溟沨瞬然一征,半晌轻叹口气,回过身看向身后的男子。
白衣无尘,倾城无双,不是青寒国师还能是谁?
他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萧青寒疑惑看向溟沨,接着再看向面前的女子,当看到她手中拿的包袱时,眉峰微动一下,
“你要走?”
“没有,”云心若摇摇头,如果此次砍竹真的冒犯了这个位高权重的国师,那么,她是绝对不会走的,是她惹的事,就不会推给别人,只是。眼前的男子真是那样的人吗?这是她第二次认真的打量着萧青寒,不可否认,刚看到他时,那恍若仙人的容姿,还是让她有几分不置信,每见一次,就惊艳一次,她真的很怀疑,这样的人,是否真是画中走出来的。而此时也忆起了,曾经十指的相握,那看不到的空洞,她猜不到他的心是如何想的。
但是
不知为何,
她却莫名的相信,他不会处罚她。所以她不走也不会走。
听到耳中有水声传来,萧青寒跳开溟沨挡住的视线,眼前一个圆形的轮子映入他的眼帘,带着热气的水不停的从竹子里流出,然后经过水车,又转了一个方向,流到流汀楼内,一棵横放的竹子,笔直青翠……
看到萧青寒脸上不喜不怒的神色,溟沨焦急的解释:“国师,这件事我也有份,是我让她引泉水的,至于那竹,也是我主意。”
萧青寒从那个奇怪的东西离开,凝神看向溟沨,脸色未变,却让人感觉在他的注视下,连空气都变了,“你认为我会怎么样?处罚吗?”
对于事情现在他大概也了解了几分。溟沨真以为自己会为了同棵竹子降罪别人吗。是否太小看他的肚量了。
“这……”溟沨无言低下头。
国师啊国师,谁让你的心,向来难猜测啊!
“你做的!”他又将注意力转来云心若,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他当然知道溟沨有多少本事,所以他可以肯定能想出这种方法的绝对不会是他。
“恩!”云心若轻点下头,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也看向那个自己忙了一天的小小杰作,而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紧张。
那笑如风中露水一般,落入萧青寒的眼中,水泽深处,闪过一点流光……
“这个很好,很聪明的想法,”萧青寒看着那个那个水车,扬眉看着云心若,浅笑的唇一片赞扬之色
“恩。谢谢。”她大方的接受他的赞美,脸上也盈起笑意,向来平静的心房,缓缓在他的笑中注入一丝阳光。
她喜欢这种感觉。。
很温暖……
四目相对,有种叫默契的东西慢慢汇入两人身上。
溟沨呆愣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两人的笑扎伤了他脸上的肌肉,他的脸抽搐着。他刚才真是白担心了半天,瞪了一下云心若,一大早就嫌他不够累,又给自己找这么多事,真是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件皱巴巴的衣服,他的英俊潇洒。他的玉树临风,他的风流倜傥,此时,全给这两人毁了。
他真是恨的牙痒痒的……
哗哗的水声不停的传来,如同一曲悠扬的歌声,传至空中,再慢慢流至人的心中,沾湿了不少不少的情绪。
包括他,还有她……
此时溟沨才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