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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扇 作者:吃胖
她额上滑下,搔得她重重哼了口气。
李慈晏从没见过霍云山有这样稚气可爱的一面,寻常看来霍云山总有些谨慎粗蛮偶尔还有些滑稽,这恐怕是她一个女子四处闯荡不得不摆出的姿态。而且在这样的光线和角度下,霍云山的面貌竟然十分秀丽。李慈晏看她被头发弄得难受,慢慢地抬起手,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他手指碰到霍云山的耳朵,柔软的粉红色耳垂手感滑腻。李慈晏忍不住又用手指碰了碰,惊奇地发现霍云山竟然没有耳洞。
他非常想去捏捏她肉肉的耳垂,到底还是按捺住这冲动。
他安静地躺回去,在这熟悉的卧房里,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萦绕着,眼前的这一幕会被牢牢地印在自己脑海里。他又拿目光好好扫视了一遍现下的情景,心说这真是一种古怪的滋味。
烛泪滴满烛台,烛火在最后的挣扎跳跃后终于熄灭窜起一缕青烟。
霍云山醒了,她仔细查看了李慈晏的身体,大约是太累,神色倦怠地去厢房歇下。
等她走了,李慈晏很轻地说了一声:“多谢你。”
他看见从窗子缝隙里射进来的阳光温柔明媚,他的心情也犹如从深夜进入到白昼,仿佛重生一样,让他连夜的疲倦一扫而空,心平静而喜悦,脸上绽放宁静的微笑。他知道铁七爷在门外,张开嘴,喊了一声:“七师。”声音有些晦涩。
几乎是同时,铁七爷破门而入,面上忧色很重,看见李慈晏虽然倦容难掩,但两只眼睛却清亮有神,脸上有种久违的神色。铁七爷大松一口气。
“七师,把我弄出去看看太阳,我想看看。”李慈晏说完脸上竟然隐约带了点笑意。
铁七爷见到这样子的福王,恍然回到了从前,那时候李慈晏喊他总有些撒娇亲昵的味道。
铁七爷看见福王沐浴在嫩而明亮的阳光中,整个轮廓被金色勾勒出来,他微微昂起头,微眯眼远眺前方。铁七爷忽然知道了那久违的是什么,是充满希望的神情,一个年轻人应有的火热的朝气。这个年逾不惑的江湖老师背过身去偷偷抹去眼泪,他心里有个声音在高喊:“他妈的终于过去了!都过去了!上天不弃,咱晏儿到底挺过来了,而且,还是恁帅!”
今上每年盛夏都会去西苑避暑,今年随行人员里意外的有福王。
其实李慈晏那天去海棠苑等霍云山,就是要跟霍云山说此事,想请霍云山随行。谁料中途打岔,后来又怄气又治病,一直没有机会再说。如今他的病根已除,用不着日日再诊断料理,霍云山隔七日才去一趟怡性斋请脉。霍云山这里多了选择,可以跟着去,也可以住在府上来回跑。李慈晏想听霍云山的意思。
其实铁七爷心里明白得很,他家殿下希望霍云山随行。可无奈霍云山是个摸不透脾气的人,或者说脑子里根本就差弦,放着这么好的主子不巴结,来回跑,去搞义诊。不过打从心眼里,铁七爷还是觉得她这种人难得,是神医风范。
福王从病来一直未出王府,此次西山避暑,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以为福王此次真得神医医治,已然大好,不禁都伸长脖子来看。
看到的是这种天气福王身上竟然裹了一件孔雀翎大氅,脸色依然煞白,被铁七爷抱上马车。身体并未见得有什么好转。
刚行到阜成门,福王那边一阵骚乱,李慈晏在车里喊:“来人。”铁七爷赶紧上前,只见李慈晏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他上前赶紧大呼:“殿下,殿下!”却小声说:“热得厉害就把大氅脱了,外面看不见。”李慈晏眼梢横了他一眼。气若游丝地说:“药。”
铁七爷配合地急道:“哎呀,殿下!”说着跳下马车,急吼吼往圣驾方向跑,跟来人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
一看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常怀恩,常公公被撞得唉哟一声,被人扶住了,看清是铁七爷,说:“唉哟,我说七爷啊,我可比不得您身子骨呀,这一下杂家散了架了没要紧,陛下还等着听回话呢。殿下怎么了?”
铁七爷急的满头大汗,说:“我们殿下不好。”常公公告了罪,掀开福王的车帘子一看,情形果然不好。赶紧去禀报皇帝。
皇帝恩准让李慈晏一行回府。
福王府一行人又调转车头往回赶去。
行到街上,王架已出京,撤了禁。李慈晏听到车外吵嚷的嬉闹声,揭开帘子,正看见三个小儿,腿勾着腿,围成一圈,边跳边拍花巴掌,小辫儿跳的扬起老高。他们念了一遍又念道:“神医神医赛神仙,能与阎王打擂台,阎王让他三更死,他能饶你到天明。关山游龙玉带江,七寸羽扇走四方。”
李慈晏仔细听了两遍,放下帘子。
第 17 章
霍云山几乎是跟李慈晏同时出门的,走的偏门。
她也听到了那首歌谣,原来那两个孩子不见人影是去办这件事情了。哪知到了鹤鸣楼,被那三个小子唱了出空城计,还留了一张字条,东倒西歪地写着:“我让他们走的,你没让他们不走,所以他们不算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