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凤眸悠悠第1部分阅读
网王之凤眸悠悠 作者:校园港
归来
东京的四月,走在街头扑面而来的热气,恍然让人觉得夏天已到。
走出机场的那一刹那,吹夏眯着眼拢拢被风吹得四散的长发,淡淡的眉在看到门口所谓接机的人儿弯弯灿烂。
“啊,老头,怎么来接机了?”她的声音清越如一,礼仪却一点没变,对着熟人永远都差得掉渣,但是神情模样却清丽傲然,神采独韵,“不是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么。”
“……嘛,终于出来了啊。”
倚在出口处车上的南次郎一身标志性的僧衣,手里翻着掩饰过的少女杂志,听见吹夏的声音抬起懒散的眸子,懒洋洋的一个哈欠,眼睛眯眯的透着百无聊奈,不修边幅。“你这是坐的什么破飞机,怎么晚点那么多?”
“谁知道那是什么破飞机……”吹夏顺口回着,悠悠然的将行李递过去,顺手接了他递来的果汁,坐上车。
“一路还顺利?”开着车的南次郎晃了眼有些疲惫的吹夏问道。
“嗯。”
“身体还行么?”
“……需要倒一下时差。”吹夏喝了口果汁半眯着眸子,“放心,我又不是瓷娃娃。”她只是属于特殊体质,晕飞机而已。
南次郎看一眼吹夏,戏谑,“虽然你不是瓷娃娃,但是上了飞机却不比瓷娃娃强。”想到吹夏那个奇怪的体质南大叔忍不住嘴漫笑意,似乎等了一下午的不耐都消失了,“来来回回都不知坐了多少次飞机了,你那病症有没有减轻一点?”
吹夏瘪瘪嘴耸肩,好看的长发流顺的划过肩膀溜到胸前,遮住大半截锁骨,衬着皙白的姿颜越发清丽。“……这么轻易就减轻了那我就该去你庙里多拜拜了。”
她晕飞机的缘由可得追溯到前世,这辈子是别指望能好了。属于灵魂的诟病那么轻易就治愈的话,那她浅间吹夏就没有必要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
“我的庙可拜不下你这尊大佛。”
“……哼。”吹夏挑眼,转头就看见南大叔扫帚头一样的乱发,她忽地感叹到,“……蒲草韧如丝啊,还真是万年不变。”
南次郎被吹夏挑刺的眼神看得晃眼,伸手扒拉一下头发,顺手摇下车窗,风声呼呼扑进耳朵,强词夺理:“少女,看问题不能这么表面。”
“?”
“……至少东京这风变了,暖了不少……”
“……这都四月底了,能不暖吗?”吹夏睨着看小白的目光看着南次郎,左手无意识的划过眉梢,神情淡倦。穿窗而入的风暖暖的吹着她半卷的长发,呼啦啦的轻舞着,口里冰凉的果汁让她神思瞬间清明不少。
“……大家都还好么?”她问。
“嗬,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南次郎看了眼偏着半头望着窗外的女生,眸子深浅不定,最后戏道,“你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哪不好回答了?”
“……那就时好时坏。”
咳、刚进嘴的果汁还没来得及滚下喉咙就喷了大半,吹夏呛的脸红耳红眼睛泛水,愤愤然的看着祸首挑眉状的扬声大笑,似是很满意吹夏的窘境,声音欢畅。
哼,知道担心了?活该!当初走得那个潇洒,半点犹豫也无,留下一堆烂帐给他收拾,现在该交回账本了。
“……咳、既然你都回来了,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去问。”笑得肆意了,南大叔续道,“青学的事情我还真不怎么清楚。”他家青少年从来不会在家里主动谈论学校的事情,偶尔被奈奈子问到也是简洁的几句带过。
“……”
“你该不会不打算回去上学了吧?”
“……当然要回去。”吹夏挑起一丝卷卷的发梢旋着,看着南次郎的眉弯弯细细,倦中带傲,“难道我很像当逃兵的么?”
“不像。”南次郎毫不犹豫的回道,“但是很像自作自受的。”
“……我喜欢找虐不行?”吹夏一撩刘海,不满。
“我看你是知道后果,打算破罐子破摔吧?”
你才是破罐子!!吹夏瞪眼过去,微扬下巴,“难道你以为离开了三年我浅间吹夏就不是浅间吹夏了?”
“嗬,够自信的嘛,少女。”看着吹夏疲倦冷淡的脸上终于浮了点生动,南大叔心里微微松口气,转动方向盘驶过红绿灯,不在这个问题上流连。其实,无论何时,无论她离开多久,名为青学的夏姬的她都该是骄傲闪耀的。——而不是初见面时的淡然。
“既如此,就好好的享受你的回归吧。”他说着,看着边上这个无半点以前神情的少女,漫笑。以她浅间吹夏的实力与名望,自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为难到她。可以说,放眼整个东京高校,她的名字是闪亮亮的存在,名副其实,冠盖京华。
当然这是曾经,是三年前。
三年前的浅间吹夏是青学的绝顶,谁也遮不住她的那片天空。
“到了!”
车子犀利的刹车响惊回神思出游的吹夏,环眼一圈自己所在的地方,她忍不住心颤颤,分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激动还是害怕,一时间有些怔立。
南次郎见状也不催促,自己下车取了行李往里走,推开院门前的一霎,他清晰的听见了身后的脚步落地声,于是站定,回身。
入眼就是吹夏明亮的闪烁着流光的深眸,一身单衣清艳的站在阳光明丽的石子路上,浑身矜傲。她的食指滑过眉间,卷着发梢,扬头眯眼中似乎某些潜藏的丢失的东西正慢慢回笼。
“进去?”南次郎问。
“当然。”这里是她的家呢,是她住的地方。
吹夏扬头,提步上前绕过南大叔先一步开了门,一进屋便被里面整洁的布置惊了一下,随后心里软软的泛着蜜。
看来常有人来打理啊。
只是不知道是青学的各位还是伦子妈妈。
她抿着嘴泛笑弯腰脱鞋,刚换好鞋子直起身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着的是她熟悉的声音。——“欢迎回家,夏姬。”
吹夏被这声“夏姬”蛊惑,不自禁的伸出双手围着那人的腰,使劲儿的抱着,声音哑哑而干涩:“伦子妈妈”。
越前伦子抱了抱吹夏,再次说着,“欢迎回来。”她拍拍吹夏的肩感受着她的心情,等到她静下来才又说着,“饿了么?厨房做了你喜欢的饭菜。”
“谢谢。”
吹夏放开双臂,微退后一步,看着越前伦子关切的脸,行礼,“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这么客气干什么?”伦子妈妈不满的嗔怪道,牵了吹夏的走向餐厅,还不忘责备,“怎么瘦了那么多?”
“……啊,大概是饿的吧?”吹夏捂着肚子哀声,“从上飞机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不瘦才奇怪。”
伦子妈妈看着吹夏拙劣的移开话题,也不再问,拉着人进了屋,只是心里却淡淡的为她心伤着。如果浅间吹夏不这么自立这么坚强,或许会比现在过得轻松快乐吧。
“坐一会儿。”伦子妈妈把吹夏带到餐桌旁,婉拒吹夏的帮忙自己去了厨房。吹夏坐在椅上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起身。触手处熟悉的感觉沿着皮下传到神经,心里酸酸甜甜的。
没想到即使离开三年,这里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一直都知道这处房子会有人打扫,只是没想到一切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这处房产是国中上学时买的,钥匙一直放在院子里面那块有着“镇宅之宝”之称的石头里。那个装钥匙的小洞还是乾贞治费心计算好打磨出来的,而石头是在迁进来时桃城从据说很灵验的寺庙里偷偷抱回来的,很有避邪平灾的效用。
刚搬过来那会儿,吹夏还因为住不惯而常常遛弯遛到越前家去,蹭吃蹭喝还蹭睡,这房子倒是很少住,后来还是因为学生会和网球部的大家时不时的走动才逐渐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伦子拉着吹夏坐到院子里,留着南大叔在厨房刷碗。
晚风扰扰。
“吹夏,这次回来要常住了吧?”
呵呵……吹夏听着忍不住偏着头低笑起来,穿过院子里的轻风泠泠舒爽:“伦子妈妈和南大叔还真的是心灵犀哦。”虽然南大叔没有问过,但是吹夏从见到他的第一刻就明了南大叔的期待,正如伦子妈妈一般。
“伦子妈妈嫌弃我了?好伤心。”吹下捧心状的垂下眼帘,转而又笑起来:“我这次可是打算一直赖定伦子妈妈的,您可不要撵我。”吹夏把头放在伦子肩窝处,“我会好好的,乖乖的,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她这次回来没有通知大家,不是不想,是不用,青学的那群家伙消息灵通着呢。
只是不知道,三年,大家变了多少。
时间总是最伟大的魔术师。
霞光扑面,天色将沉。
送走想要留下来陪她的伦子妈妈和南大叔后,吹夏开始收拾行李,将一应物什完全弄好后又拿上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泡了个热热的澡,顺便也洗了长发。然后将衣服都扔进洗衣机,等着它哗哗的转个不停才出了浴室,刚出来便看到分别三年的挚友站在门口。
吹夏一时愣住。
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转头望向墙上挂的时钟:八点二十三。很好,可以判他们一个夜闯民宅扰人晚休的罪了。
呼——
心里长长的出口气,吹夏出声,“好久不见,各位。”她擦着湿发打着招呼,看着木头人一般的几人,心里默默数着要几秒他们才能回神:1、2、3、4、5……
砰!!响声过后地上便堆了一群人,看着叠成罗汉状的他们,吹夏忍不住勾唇漫笑。真是别出心裁的见面方式。
真人罗汉山……
显然是外面进不来的人使着劲往里推,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再见。
“地上很凉,不起来吗?。”看着趴地的他们,吹夏出声。
位于“山顶”的流川出臣拍拍手起来,看着吹夏:“回来了啊,夏姬。”他说着,走近来揉揉吹夏湿湿的头发,唇角飞扬。
吹夏点点头,捂着湿发的手还来不及放下就被新建的罗汉山压在了山脚,全身都贴在了地板。
这地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幸好穿的睡衣很严实……
几个人显然没有让吹夏起来的打算,稍稍松了力便将吹夏围在中间拷问起来。
“夏姬,什么时候回来的?”——青木颜成
“夏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绪方印弦
“夏姬,夏姬,我好想你。”——百里依
……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看着熟悉的的面容,吹夏终于又有十八岁的感觉。其实她现在还没有十八岁,只是灵魂有点见老,已经没了那种想哭就哭想笑,我行我素的张扬。
“下午刚到。”吹夏笑着一一回应,伸手接过流川出臣从浴室里重新拿来的毛巾擦着湿发,脸上笑意灿烂,声音清亮,“你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流川出尘闻言撇嘴,脸朝着门口一转。
吹夏顺着他的视线落过去时就见到那个带着闪光眼镜手里拿着纸笔不停记录的家伙,半弯的月亮状眼睛瞬时眯成线,好整以暇的抱胸扬眉吐气如兰:“身高增加了37,体重减了05kg,头发长了7。嗯、就我自己看来,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心情指数上升了3。……还需要什么数据吗,贞治?”
乾贞治唰唰写上,末了还加上一句“有待核查”,惹得浅间吹夏不雅的直翻白眼,心里却十分开心。
她喜欢这样,一切仿佛未曾离开。
初见
一切仿佛未曾离开,但吹夏却真实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沟壑,时间的沟壑,长达三年。但这却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她一向是一个看得开的女生,失去什么得到什么心里有数,想要的话再次努力就是。
至于结果,失败了那就是死心的理由,成功了理所应当。
强行送走了一竿想要留下来的闯入者,吹夏裹着被子安然入睡。明明身体心神都已经累得极了,但沾到枕头的那一刻梦依旧如昨的钻进脑袋,留声机一般的将她心里一直沉淀的片段叽吱带响的映出来。
那时吹夏一脸郁卒的半仰着头站在学校门口,纠结的看着学校名称,左手使劲儿的揪着头发右手拿着书包呈呆傻状,让远远走来的手冢国光拾了机会充分发扬青学友爱互助乐于助人的光荣校风,当了回小雷锋。
“请问,需要帮助吗?”
吱嘎——
吹夏转头,眸光刚定就看到一身白蓝衣服带着银边眼睛的清隽少年面她而立,然后吃惊,然后长长的静默。
“……”
“……”见她看了自己一眼后又回头看向校门口烫金的“青春学园”四个大字,唇角抿动,最后看向灰蒙蒙的晨空,似乎那里有什么很吸引她,一转不转的。手冢不禁也望了一眼,灰白的,云天迷蒙,毫无特别之处。疑惑着疏离的推推眼镜,带着晨气的嗓音再次问道,“请问,需要帮助吗?”
他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即使是主动提供帮助也让人听起来像是被迫的。
“啊、忽然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话一出口吹夏远游的神思就瞬间飞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她直想扇自己两嘴巴,叫你这么不淡定叫你这么容易被镇住,不就是“青春学园”四个字么,不就是网球王子的世界么,不就是活了十几年才发现这个事实么!!!
哼。百转千回个什么用!!!
“呃、抱歉,说错话了。当做没听到就好。”
“……”
手冢拿在手里的书包有一瞬间差点滑落,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抽,看着吹夏的眼神沉静,无言以对。
吹夏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抿笑,虽然面前这个少年还没有成长成动漫里那个拥有绝佳球技和强大气场跟存在感的网球队长,但是风姿已不远。
“早上好,同学,”她拢拢自己的发,敛眉浅笑,一副温柔有礼的模样,声音如晨风拂面清新沁人,半点看不出一刻钟前站在校门口的纠结呆滞,让手冢忽地想到“翻脸如翻书”这样的词,“我是刚转来的插班生浅间吹夏,请问二年八组怎么走?”
“……请跟我来。”
大概是吹夏前后表现的极不相像,让手冢有些微微不适应,只是简短的说了几个字就提步向前带着吹夏穿过校园向教室,脑袋里面自动将“找不到教室为什么不进校门而站在校门口”这个问题忽略。
她这样的女生,想法都是会迷失的吧?(……)
早晨的校园安静清新,粉色的樱花环环绕绕穿过校园偶尔停留在吹夏瘦削的肩膀,让她心情很好,脸上笑意盈盈。而手冢目不斜视的在她前两步的距离,刚好可以让她看到他好看的侧脸和下巴,笑意不由加深。
天气真好,空气真好。
运气、也真好。
似乎所有的好运都是从今天开始的,所有的故事也从今天拉开大幕。
吹夏潇潇洒洒的青学学生会生涯,手冢轰轰烈烈的网球全国大赛之旅,以及两人之间所谓的革命友谊。还有她那自诩低调却张扬的国中生活,在这样一个四月飞花溅玉般的开始了。
每当吹夏回想起来,依稀还能看见手冢站在自己面前,对于自己的道谢及询问清冷的回着:“我是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
梦境忽地破碎,睡到迷糊的吹夏在听到身畔嘻嘻的笑声蓦然惊醒,睁眼开灯才发现床边躺着的那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媚惑的笑容让她的神经噼里啪啦全部崩断。
“风林雅!!!”
“嗨、嗨、夏姬,晚上好哟。”
好你个兰州烧饼!!
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崩了的吹夏一脚踹向她,毫不客气的将她送到地板上,咬牙切齿,“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嘛?”
“嘛,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哼。”勉强接受你这个蹩脚的理由。吹夏瞥一眼坐在地板上的风林雅,睡眼惺忪,牵了被子重新裹上倒头便睡。她是很想痛殴一下这个扰她好梦的家伙的,但精神实在乏得极了,加上飞机时差等原因急需补眠,暂时放她一马。
可惜某人不识趣,重又爬上床,蜜蜂一样的在她耳边嗡嗡叫唤:“夏姬——”
“……”
“夏姬,夏姬——”
“……”
“夏姬,夏姬,夏姬——”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吹夏一个翻身坐起,瞪着因睡眠不足而发红的眼睛,哑声:“你是不是想要我扔你出去?!”
“……可是好久没见了,我们聊天嘛。” 风林雅眨着长长的睫毛,眼带无辜。“夏姬——”
“没空!”
“夏姬,夏姬——”
拜托,风林童鞋,看看时间好不好?放平时早就休息的她,因为那几个家伙故意磨蹭到半夜还不走而一再延迟,最后还是拿出学生会会长的气势强行驱逐,并且保证不会随便消失后才得以入睡。
只是还没睡多久又被吵醒,真真是眠途多舛。
其实吹夏又何曾不明了她们的那点心思,无非就是要守着看着,防止她再次消失,即使她们都清楚她的性子。回来了就不会再消失。
想到这些心就软下来,关了灯拉着风林雅裹紧被子,吹夏拍拍她,“好了,睡吧。”
“……睡不着。”
“那就数绵羊……”
“我不喜欢绵羊。”
“那就数星星……”
“看不到星星。”
默。安静了好一会儿,在风林雅以为吹夏要睡着了准备再次开口时又听到她的声音,“雅,我在这儿呢。”
“……那你陪我说会儿话?”
“你明天还要课。”
“吹夏——”
“好啦,睡觉。”吹夏翻身坐起用被子蒙住她的嘴,哄道:“乖哦,有话明天再说,我们先睡觉。”
一觉好眠,早上醒来已经快到十点了,看到床边空无一人,吹夏庆幸:还好,知道自己要上学。然后自己扒扒头发慢悠悠的起床,换上衣服打开房门后就听见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自厨房传出,吹夏抚额。
可怜的厨房,又遭罪了吧。
果然,听到自己的开门声风林雅从厨房窜出脑袋,冲她灿烂一笑:“起来啦,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等一下哦。”
“你确定?”对于风林雅的厨艺吹夏是从不敢抱有期望的,就算偶有奇迹做出半点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那也是只能看不能吃,展览用。
“呃、要不我们吃面包?”她说着讪讪然的从冰箱里面拿出面包牛奶,“我会热牛奶。”
真是服了。
吹夏点头,转进洗手间洗脸刷牙,出来时风林雅已经将热好的面包牛奶端上餐桌,她自己也坐在一边文雅的吃着。
“你请假了,不用上课?”吹夏问,坐下来随手端着牛奶喝了一小口。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家,难道打算翘课?
“呃,算是吧。”风林心虚。
其实对于他们这群前学生会的人,校方管得不怎么严,偶尔缺两节课也是默许的,只是这些事却不能告诉浅间吹夏,要知道这位前学生会长在课业方面可是很较真儿的。
吹夏了然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几口吃下面包,整理一下房间后就出了门,“走吧,去学校。”
“你要去学校?!”跟着她出门的风林雅一听这话立时有些雀跃,随即是惊讶和、惶然?
吹夏看了眼她的神色,眉微挑,“嗯,去学校看看。”虽然还没准备好重新上学,也不知道他们瞒了她什么,但是回去是迟早的事,知道也是迟早的事。而且,如果她不去的话这人该是打算翘掉今天所有的课了吧?
到了学校吹夏催促风林回去上课,自己在校园里面逛了起来。似乎三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这里什么,树一样翠风一样暖,连展览窗里面的照片都还是三年前大型校庆时的纪念照。
吹夏无意识的逛着,等到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到了学生会,心里不然微微叹气,不管怎么逛,走的路尽管曲曲折折但还是伸向学生会,伸向自己最在意的地方。
要进去么?
吹夏犹豫,不知道自己如果走进去的话会是怎样的光景?想了半晌最后洒然一笑,嘛,该来的怎么逃也没用,而且,逃避也是需要勇气的。吹夏深深呼吸,吐出心口的压抑直接推门而入。
进门就迎向值班的男生疑惑的目光,他看着吹夏打量了一瞬,随即起身走近,微行礼致意,礼貌问道,“你好,同学,请问有事吗?”
“……”这话吹夏还真答不出来,难道要说只是来看看?她向来知道学生会是不允许非相关人员没事的时候随意出入。
果然,男生见吹夏没有答话,带着歉意开口,温文有礼,“很抱歉,同学,非学生会人员不得入内,如果没事请离开。”
“……”
听着这样的话吹夏无力极了,这里好歹也曾经是她的地盘吧,想不到居然也有被人赶的一天。她看向坐在最里面绪方印弦,明显看戏不帮忙的态度,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转瞬又巧笑嫣然,拢拢长发看向对面的男生说了话。
啧,好戏开场了。
“友丞介郎是吧,你好,我是浅间吹夏。请多多指教。”
上一刻友丞介郎还在疑惑眼前的女生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时,下一瞬就被“浅间吹夏”四个字华丽丽的怔住,脑袋里噼里啪啦闪现出这个前学生会会长的资料。
姓名:浅间吹夏
性别:女
身高:168
体重:463kg
血型:a型
身份:青春学园二年八组21号
职务:青学学生会会长
擅长:中华料理
爱好:睡觉、发呆
特征:长发带卷儿、浅眉杏眼,左手小拇指上戴有学生会特有的星形银圈。
性格:散漫、坚韧、自傲
得意科目:英语、数学
青学敬称:夏姬
喜爱的人:手冢国光
喜爱的颜色:浅蓝、茶色
喜爱的植物:丹桂、苜蓿
喜爱的食物:苹果汁、鱼片拉面
喜爱的运动:登山、游泳
标志性动作:左手揪着头发歪着头,偶尔纤指划过眉梢,闪着亮光的银圈配上慵懒灿烂的笑容,杀伤力强大
前学生会长
如果青学有影响力排行榜的话,浅间吹夏一定是第一名,这点从此刻站在她对面发怔的男生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
即使离开三年,她的名字依旧可以让人失神。
“你满意了吧?”吹夏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绪方印弦,目光如是问。
绪方印弦好笑的耸耸肩,清咳两声站起身走近他们,拍拍男生怔忪的头,“回神了,友丞。”
“啊、抱歉!”
回神的友丞对着吹夏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标准而郑重,看得吹夏嘴角一抽,侧身避开。
拜托,就算她西归了也不需行此大礼吧。
“夏姬,请坐。”友丞介郎有礼的退避一旁,牵开椅子。
“……谢谢。”
“唔、喝水吗?”
“……好,谢谢。”吹夏看着面色有些赧然的友丞介郎,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一边半垂着目光盯着别处,于是本来想要拒绝的话就变成了接受。他听到吹夏的话果然松了一口气,对着吹夏行了礼说了句“稍等”就奔向茶水间,看得吹夏直想抹汗。
她什么时候成了洪水猛兽了?!
“嗬、不愧是青学的夏姬,居然让我们学生会的后起之秀紧张成这样。”绪方印弦看着友丞奔走的背景戏谑,圆圆的脸上笑眯眯的现出两个美人样的酒窝。
吹夏理也不理,踱步走到绪方的办公桌边看了眼,唇角勾起。还真是一成不变,连玻璃下压的那张照片都还是她那一届时的学生会主要成员的唯一合照。相片上或坐或站列着近十人,俱都姿容上佳,但最扎眼的却是站在中间的那对男女,一冷清一灼然,才貌相齐。
那是她跟手冢国光唯一的合照,站在一大片人当中的合照。
吹夏伸手擦过照片上的玻璃,抹到右角处细微的割划痕迹时,不禁弯起眉眼,抬头看向盯着她的绪方印弦嘻嘻笑,“学生会已经穷到连换一张玻璃的钱都没有了么?”
嘁——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学生会长是一个恋旧的人,这里的摆放早就不知换了多少次了。
绪方印弦抬抬眉梢看着她,酒窝加深。他就知道她看到这些时会开心,所以一桌一椅都不曾换过,全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这是她的习惯,也是他们的习惯。
“你先看着,我去拿点东西,都是你的。”绪方说着出了学生会,转上楼直奔的理事室,拿了东西后又拐回来,只是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一个婉约的女声,“你好,同学,非学生会人员不得入内,没事请离开好吗?”
他一听这声音就愣住,眉梢微皱,顿了顿推门而进,同时出声,“方泽桑,夏姬是我请来的,有事要麻烦她。”
那人转头看见进门的是自家会长,再一听他的话,立时微笑着道歉,“抱歉,既然是学生会的客人,那请坐。”
吹夏偏头看了眼进门的绪方印弦,眼神晃过他手里的纸袋,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微微瘪嘴,转而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独具古典气质的美女,微笑着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浅间吹夏,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浅间吹夏?……夏姬?”
“啊。”
那人听了有片刻怔忪,很快也伸出手抿唇,“你好,我是学生会外联部方泽洋子。请多指教。”方泽洋子?
吹夏眼神闪闪,半月样的眼睛眯了眯,微笑。
原来她就是昨晚上风林雅睡着了梦里也念叨的人啊,长得很明媚的一枚美人,风姿绰约,明眸皓齿,身上带着股日本传统的婉约柔软,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只是为什么风林似是很不待见此人?梦里念叨时也咬牙切齿的。
而且,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吹夏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敌意。
敌意?她竟然从青学的学生身上看到了那种纯粹的敌意?仅仅因为她的名字?嗬、真是稀奇。她浅间吹夏什么时候做人失败到让人只听见她的名字就产生莫名的敌意了?不消说她的性子随意,单单就是多活了一辈子的经历也让她生不起跟一群明显比她小很多的人结怨的心思,而她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在青学上学的几年,还真没人会对她说讨厌甚至恨的字眼。
上辈子时,故名夏浅浅的某人,是一名标准的华夏子孙现代精英,生活无虞,工作无忧,过得惬意而洒脱。没事在商场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有事在办公室暗斗明争唇枪舌剑,日子过得很是如意。
只是上天似乎喜欢跟她过不去,随手一个意外就将她扔至动漫世界,变成了一名杂交混血的至今还不知道另一半血缘是谁的半日本的小孩子,在威尼斯享受完家庭快乐度过了漫漫童年后到了日本,在一个所谓的妈妈好友的监护下开始了国中生活。
在吹夏看来这只不过是人生的又一次重复,她也很乐意重复前世的生活。但是在来到日本以后,成为青学的学生以后,浅间吹夏想要重复的生活突然混乱而多姿。
因为某学姐一句“学生会权利大不被管”她欣然加入学生会,因为极其讨厌每天重复的繁琐的学生会工作,所以耍了点小心思登上了高位,想着职位越高越清闲,只是等她坐上会长的职位时才发现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繁琐,终于受不住的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学生会改革。
所幸,青学学风开放,在吹夏白骨精式的管理和带领下,青学的学生会改革效果是显著的,所以吹夏在青学的敬称是夏姬。
夏姬——青学的公主。
她的地位也因此无可动摇。
想到这里吹夏忍不住漫出笑意,忽又自哂:都说回忆是老了的标志,难道她已经老了?
回过神时,绪方印弦已经将手里的纸袋放到了她的面前,吹夏看了眼绪方打开,一应入学通知及相关证件都已准备妥当,她想回来上课随时都可以。
这叫什么?赶鸭子上架?
她昨天刚到,今天他们就已经准备好相关资料,她该是夸奖他们极高的办事效率还是恼火他们不经她同意就决定了?
“吹夏?”
“嗯?”
“你没有生气吧?”
“你觉得呢?”
绪方小心的打量着吹夏的反应,见她没生气才微微松口气,这些资料还真不是他们现在准备的,而是在她离开时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回来的这一天。
绪方拉过吹夏的手,摊开,然后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枚星形银圈指环放在上面,轻语,“物归原主。”
吹夏的心蓦地一酸,本来想要含蓄的教训两句的话因为这枚指环而全部吞回肚子。她知道他们怕她再次离开。而她也怕他们怪罪她的离开。
那么既然他们希望,那就这样吧。
吹夏拿着袋子离开。
出了学生会,绕着校园转圈圈,最后抵着一棵樱树站立,手伸进袋子里面摸出自己的指环,凝视良久才慢慢往尾指套,戴好以后吹夏抬起手掌,看着那枚指环在晨光中闪闪晶亮,心也忽忽着了地。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青学的夏姬回来了。
手冢的……
中午的阳光有些烈,点点破碎的光晕透过樱花射在站在树下的人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吹夏站了会儿便觉得有些眼睛有些发花,动动手脚刚想离开又听到某个人的名字,停了下来。
其实在青学听到手冢国光的名字的几率很高,吹夏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在听到她们谈论另一个名字时才意外了。
很大的意外。
“……诶、我早上来学校的时候看见方泽桑和手冢君了哦,他们又是一起来学校的。”
“都习惯了啦,毕竟他们有婚约……”
……
当婚约两字飘进耳朵时吹夏立时一阵晕晃,手支着树站立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神思,脸上表情莫变,神情寂寞,俄而想到什么似的又自顾自的笑起来,声音亮亮的清澈极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瞒着她的事情啊,原来这就是她感到的违和的原因所在啊,原来这就是风林对方泽的敌意由来啊。
原来,时间真的挖了一道很深的沟壑。
听到莫名的笑声后,谈论的两人立时停下来,转头循着声音来源。在看见吹夏以后都一阵疑惑,呐呐道,“同学,你是青学的学生么?”
吹夏微扬头动着细眉,看了下自己一身的休闲便服,摇摇头,“暂时不是。”
“那,你笑什么?”
“难道我不能笑么?”吹夏反问。
“呃、不是。”女生被吹夏这一问有些答不上话,脸色尴尬,垂下目光看向别处,视线无意中落到吹夏尾指的银圈上,脑中莫名的闪过一阵熟悉。
“呵,抱歉,打扰你们说话了。继续。”吹夏看看她们,搜搜脑袋里的记忆,从角落里抓出这俩人的名字,挥手告别。
“咦,她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右边的女生看着吹夏离开的背影疑惑,嘟囔了一句推推边上发怔的好友,“呀,想什么呢?”
“……好熟悉哦。”
“你认识她?”
“不是,是那个银圈,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我想起来了!啊啊啊!!”她忽地一阵尖叫,拉着身边的女生使劲蹦跳,脸上抑不住的激动,大声嚷嚷,“是夏姬,是夏姬啊!!!”
“夏姬?!不可能!!”
“真的是!真的真的!!我看见她尾指上的星形银圈了。”女生眼里冒出光,咬着嘴唇望天状的发着花痴,“比校庆时展览窗上挂的照片好看诶,可惜我都没多看几眼。”
另一女生听她这么说,脑袋里自动浮出关于青学夏姬的资料,喃喃失神:“原来是夏姬啊,难怪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青学关于夏姬的传闻很多,真实不真实的俯拾即是,不管直接间接,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过目不忘,青学的夏姬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青学的事情了如指掌。
两人都是从初等部直升上来的,对于吹夏的曾经和青学的过往再熟悉不过,那些肆意的绚烂的国中生活也一直是她们心中的美好,只是时间太短暂。
而这些美好全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浅间吹夏。现在她又出现在青学,那是不是说,她要回来了?两人对看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期待和激动,脸色红扑扑,像妆了彩粉一样。
那样明媚的神采落在别人眼中颇有点少女风情,但是落在站在教学楼三楼三年一组的乾贞治眼里就变成了吹夏影响力依旧的佐证。
他拿着比唰唰几笔记下,转过身,闪闪的镜片光泽直直的冲向不远处的手冢国光。
升到高等部以后,乾跟手冢分到了一组,大石不二菊丸在三组,河村在四组,不过因为要帮助家里打理寿司店已经退出了网球部。
“手冢,夏姬回来了哦。”
正在整理课堂笔记的冰殿一顿,凤眸微抬,吝啬似的看了眼正仔细观察着他表情的乾,薄唇微张,说道,“啊。”
啊?
就这样啊?
然后呢?
乾贞治拿着笔的手微僵,唰唰写了几笔,再次说道,“据可靠消息,她来过学校了。”
“……”
“刚刚去过学生会了。”
“……”
“并且跟方泽桑碰上面了。”
此话一说,空气顿时冷了半分,乾贞治扶扶眼镜现出满意的表情,丢下一句“刚刚已经离开了”的话也走开了。
对于手冢跟吹夏之间的事实跟绯闻他们这群人一向很少插手,纵使他们有心帮忙也插不进去。那两人都是气场强大的主,各自理智各自坚持,如果不是他们愿意,还真的挤不进他们的空间。
所以,手冢,自己的摊子自己收吧,他们帮不上忙。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的很期待他们三人的碰面,那一定是个很好的数据。乾贞治翻翻自己的记录本,再看一眼仍旧整理着笔记的手冢,扶扶眼睛离开教室。
被留下的手冢国光面容依旧冷冽,纤长的手指拿着笔哗哗写着好看的字,脑袋里面却早已是一团乱麻,只反复的响着一个声音——浅间吹夏回来了。
她回来了?离开了三年终于又回来了?
他忽地有些不敢相信,就像她的离开一样。当初他不敢相信她的离开,现在也同样怀疑她的归来。
真的是已经归来了吗?浅间吹夏。
……其实,就算回来了,也跟他无关吧。他们,并不是关系很近的那类人。纵使,全青学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夏姬喜欢网球部长,他们却还是那样不远不近的相处着,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从自己将她领进青学的大门开始,到后来的学生会相遇,似乎他在的地方一定有她的存在。他也是因着这些慢慢了解这个女生,她不仅是老师口中的优等生,还是学生会前辈的内定下任会长;既完成了轰轰烈类的学生会改革,又妥善的解决了学校存在了许久的诸多问题,赢得了学生老师的喜爱。
这样说来,他们是因为同在学生会才开始认识了解的吧,虽然后来他因为手伤和网球大赛退出了学生会,但是她那时已经是网球部的代理经理了,所以他与她的交集一直很多,相处融洽。
但也仅限于此。
即使后来她对他表白,要求他在全国大赛以后给她一个答复,他们依然属于不远不近的那种关系。比朋友亲一点,比恋人少许多,直至她消失,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