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入木三分第40部分阅读
网王之入木三分 作者:未知
他顿了顿,突然脸色微红,慢慢挪开视线,“我搂住她肩膀。”
柳“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是你当着她爸爸面吃她豆腐。”
“所以她爸爸揍你?”丸井问他。
仁王摇摇头,表情有些痛苦,“其实不是他,当时中川吓了一跳,说我不是她男友,他爸爸要赶我走……我脚下一滑……”
丸井一愣,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重复说:“仁王,还是换一个算了吧。你和她,估计没戏。”
仁王怔了一下,随即一瞥嘴角表情凄楚,一时心酸无限。
柳生笑了笑,上前也拍了拍他肩,“我看你先别急,都坚持一年了,何必急于一时?今天她托中川转告,起码说明你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我再坚持下去有用?”
这回是桑原开始发言了,关于这点他有亲身体验,“当初我也不怎么喜欢她,”桑原有些羞涩,现身说法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知道,我不太喜欢女生主动的。不过后来彼此接触一下,觉得她人还不错,相处起来很容易,两个人在一起又开心,后来慢慢我们就……”
丸井慌忙打断他,“我们都懂,都懂。”——桑原羞涩的样子好可怕。
“仁王,”幸村沉默已久,这时终于抬起头来,“如果你觉得喜欢她很麻烦,心里又很痛苦,干脆听丸井的意见,放弃算了。”
仁王摇摇头,“我是觉得麻烦,心里也难受,不过放弃我更难受。”
幸村突然有些感动,其实搁他自己身上,他也没十足的把握会不会像仁王一样,在留纱拒绝他的前提下还能一直不改初衷。多数时候他很喜欢她,也很心疼她,不过极少数时候他也烦她。
回到家里,幸村把仁王的事讲给留纱听。留纱听了也有些感动,还问幸村你会不会跟他一样。幸村立刻点头,说“会”。
后来她又问起仁王怎么会巧遇中川的。幸村从仁王去东京看见中川晶时讲起,中途提起他在冰帝附近看见切原。
留纱有些好奇,“切原也去东京了?他是不是想回神奈川,结果坐车坐反了?”
“切原没那么笨,”幸村轻轻地笑,“我说他是想找越前打球,中途坐错了车。柳说他是谈恋爱了,跑去看他喜欢的女生。”
“女生?”留纱伸长脖子,紧缩眉头冥思苦想一阵,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我想起一件事,精市哥哥,是关于切原的。”
“什么事?”幸村问她。
“切原有时候会对着手机傻笑。”留纱口气很笃定地说,“他一定是谈恋爱了,切原喜欢上一个女生。”
幸村有些犹豫,“你怎么能肯定他一定就是……”
“喜欢女生?”留纱听着吓一大跳,抽搐嘴角,“不至于吧……切原还能喜欢上男生?”
“不是,我是说他真的对着手机傻笑?”幸村额角一滴冷汗,“也许是游戏过关了。”
“不会,”留纱摆摆手,“我看得很清楚,那就是傻笑。切原从来没那样笑过,肯定是想起那个谁。”
“那个……谁?”
“就是那个她,”留纱眯着眼睛笑得很贼,“切原手机里那个谁,改天我去问,一定问得出。”
八卦要人命
某天幸村吃过饭,把房间电脑让给留纱玩,自己一个人坐床上看书。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幸村拿起电话,来电显示是柳。
他在话机那头只说了一句话:幸村,开电邮。
幸村翻身下床,手脚麻利打开电邮。柳在电邮里发了个地址,上面显示是冰帝论坛。幸村犹豫一下,打开网址,瞟几眼,见是迹部和忍足的八卦,就笑了笑准备关网页,手被留纱一把逮住。
“别关!”留纱眼睛擦亮,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支胳膊肘碰碰幸村,“精市哥哥,你去客厅搬张椅子,我们一起研究。”
“研究……”幸村嘴角一阵抽,“这有什么好研究的?还不如你继续看电影。”
“怎么会?”她回过头来,眨了眨大眼睛,“就是为了仁王学长我们也该多看看。他情敌是个同性恋,不就和没有情敌一个样了?”
“这是假的,我敢肯定。迹部不是同性恋。”
留纱瞟一眼他,站起来往客厅去,蹭蹭地搬回一张靠背椅,撇了撇嘴,“就算他不是,有可能忍足学长是。你忘记我上次说的话了?忍足学长有个女朋友,可是不怎么喜欢她。”
“忍足是同性恋跟仁王没有任何关系。”幸村很想把网页关掉。凭他的直觉,上面肯定还有更怪异的消息,他怕留纱看多了思想起变化。
不过纱纱一点不在意,点击鼠标把页面一直往下拉,边看边琢磨,“理论上来讲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忍足学长喜欢的人是迹部学长,那就很有关系了。”她顿了顿,转过头去,一本正经地补充,“万一一个不小心,迹部学长动心了?”
幸村回以一笑:“动粗的可能倒是有。”
“反正,你也不能肯定,没有那种可能性,”她扁扁嘴,刷新一次页面,顿时跟帖又增加几十楼。留纱飞快浏览一圈,指着一留言对幸村说:“你看,根据我的直觉,这个人一定是冰帝网球部的,你注意他的措辞。”
幸村凑近一点看了看,那人共写了五句话:第一句是疑问,第二句否定,三、四句看似反驳实则简洁分析了迹部与忍足互生情愫的可能性。第五句那人留了个“呵呵”。
幸村觉得此人“呵”得有些阴险,直觉像是仁王三人会做的事。一时他有些同情迹部和忍足,劝留纱说:“纱纱,看归看,留言什么的就算了。迹部怎么说也付你工资。”
她别过脑袋看一眼他,点点头,“那好,我听你的,不留言,我只投票。”
“投票?”
留纱“嗯”了一声,一手指指电脑屏幕,“你看,这儿可以投票,目前忍迹低于迹忍。”
幸村有些疑惑,“有什么不同?”
“顺序不同,”留纱解释说,“如果是迹忍,说明忍足是迹部女朋友,如果是忍迹,说
明忍足是迹部男朋友。”
幸村楞了一下,说:“我想,迹部大概不会高兴当忍足女朋友。”
“同感,”留纱点点头,指尖一阵犹豫,“那我选迹忍?”
其实对于留纱至今仍在迹部家里打工,幸村还是心存一丝芥蒂,虽然肉眼甚至可以忽略不视,芥蒂的存在却是毋庸置疑的。
幸村思忖几秒,漫不经心地笑了,“投票数少的吧,没几个人支持,看上去总是有些单薄。”
“精市哥哥,你真善良。”留纱一声感叹,摁下鼠标,过一会儿又着手翻开幸村的电子通讯录,要给真田发电邮,“我替你通知真田学长,让他也帮忍迹投一票。”
于是幸村去客厅倒了两杯水,回来后发现真田发给他两个问号,外加一串省略号。
留纱指着屏幕撇撇嘴,“真田学长好严肃,请他帮票数低的忍迹投个票,他居然还问你为什么。”
幸村声线在发抖,“你回复他了?”
“回复了,”留纱点点头,“我说是因为忍迹票数低,看上去很可怜。不过你放心,他不知道那是我,我模仿你的口吻告诉他,他没有怀疑。”
幸村顿时无语。
过一会儿真田又发来新邮件。他打开来看,瞟了两眼,又低着头默默关上。真田在邮件里只写了一句:投了。
留纱还觉不过瘾,又发短信把中川和切原都叫上,请他们投忍迹一票,又立刻注册非要上前灌水,参与讨论。
幸村怕留纱被人认出来,帮着把内容稍加修饰,发出去后这才作罢。
丸井在星期二例会时说芥川请他去冰帝看话剧,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切原第一个举手反应,“去吧,去吧。听说他们话剧很有意思。”
“怪了,”仁王脸上划过一抹贼笑,“比起话剧切原你不是更应该去游戏厅?”
“游戏厅……”切原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顿时一红,“不是,游戏厅,哪天都可以去,人家校庆,十年才一次。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去看,多可惜。”
看得出切原说完这一段话也是不容易,总共没几个字,硬是停顿了七八次,一边说眼睛还一边东瞟西瞅,将双目焦点轮流汇聚于会议室的饮水机和圆桌、靠背椅,就是不敢直视众人眼睛。
柳生有些不忍心了,一只原子笔敲了敲桌面说:“他说得有道理,冰帝十年一次校庆,不去看看有些可惜。对了,真田,”他转过头去,“到时候你把dv带上,你那个效果不错。”
“还用得着录像?”桑原有些惊讶。
“他们论坛上有写,”柳拍拍手说,“今年迹部和向日要演女人,我们带个dv去,到时候全部录下来。”
“莲二你真变态,每天泡人家冰帝论坛是何居心?”仁王作势要捂眼睛。
柳莲二“
嗤”了一声,表情极其不屑,“我不去冰帝论坛你们哪儿来的八卦听?以为只靠贞治就行了?”
幸村沉默一阵,突然沉吟道:“也许,那不完全是八卦。”
仁王一怔,顿时大惊,“我靠,迹部真的喜欢忍足?”
“也许是忍足喜欢迹部,他追求未遂,只好借帖子造势逼迹部就范,或者,试探迹部真心。”丸井语不惊人死不休,此句一出会议室顿时冷清下去,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半会儿都没敢搭话,主要是此时发言除了衬托丸井卓越超群的八卦能力再没有其他用处。毋宁为他人做嫁衣。
过一会儿桑原终于憋出第一句,扭过脑袋说:“文太,你变了。”
“啊?”丸井迎上他深沉目光。
桑原表情有些凝重,说:“你变得比以前更有想象力了。”
丸井“呿”了一声,挥了挥手,“刚才我开玩笑的,看把你们吓的。老实说,我可没觉得迹部和忍足都是同性恋。他们中最多有一个是。”
“如果只有一个,我觉得是忍足,他的样子比迹部更像女的。”仁王咧着嘴笑。
柳生显示吃了一惊,“看来我是低估你了,雅治,我一直以为你会落井下石,说迹部是个同性恋。没想到你选的是忍足。”
“这么说你选的迹忍?”柳莲二别过头,也望着仁王。
仁王楞了一下,慢慢扭过脑袋,“我选的忍迹,当时因为手抖。”
“恐怕你抖的是心,”柳莲二笑着调侃,又别过头去看真田,“真田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刚才讨论的是前段时间冰帝论坛一个帖子,里面八卦了迹部和忍足是同性恋,上面还附了选项。”
真田朝幸村投过去意味深长的一瞥,语气沉稳地说:“我选的忍迹。”
会议室顿时又安静下去,桑原被一口温水呛到,丸井慌忙帮他顺背。仁王转过头去看柳生,柳生看柳,柳看着真田,真田看幸村,幸村看玻璃外的天。
校庆当天,幸村领着众人去冰帝看话剧。真田如约带来dv,幸村自己也带了个。仁王有些好奇,说你怎么也带了。幸村说:“纱纱有事来不了,我帮她录下来。”他没好意思明说,留纱的真实意图是要看迹部的女装。幸村实在拉不下脸对真田提要求:麻烦你多把镜头对准迹部,我妹妹想看他穿女装。
其实不只幸村,切原也秘密揣了个dv出门,不过没好意思拿出手。直到话剧开始前一秒,切原才不慌不忙把dv取出,埋着头先行调试一翻。
仁王一看顿时乐了,转过头很感慨地对柳生说:“你看,切原终于长大了,会拿dv偷拍人家女生了。”
柳生白他一眼,“不是偷拍,是光明正大的拍。”
切原一旁脸色绯红,慌忙拿dv挡住自己半边脸
,磕磕巴巴地解释说:“我朋友待会儿也上来,我顺便帮她留个纪念。”
话剧正式开始,冰帝向日首先登场。一袭米黄|色蕾丝花边拖地长裙,一条束腰金色闪光月牙型腰带,假发披肩、随风飘扬,眉弯目秀皓齿红唇,俨然一个西式古典小美人。
看得丸井哈哈大笑,在向日跌倒舞台时一个劲催促真田,“快,快!拍下来,一定要拍下来。”
仁王碰了碰切原,“拍了没?我怕真田手抖,拍不清楚。”
切原dv对准台上某个女生的脸,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拍了,放心,我在拍。”
芥川回过头一看,发现立海大来八个人,其中三个都带了dv,顿时感慨不已,伸手拽了拽忍足衣服,说:“早知道我们也带个dv,把迹部、向日、冥户和凤全都拍下来。”
“迹部说不要拍,”忍足说着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飞快调出镜头,“向日说拍了和我绝交。”
“那你还拍?”芥川傻乎乎地望着他。
忍足微微一笑,“我不拍他们。”
芥川点点头,扭过脑袋偷偷瞟了切原一眼,飞快又转回头去,“忍足,切原也在拍。”
忍足愣了一下,随即收起手机,变戏法似的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个dv,举在半空。
芥川有些茫然,望着他说:“你不是说拍了向日会和你绝交?”
“所以我不拍他们,我拍我前女友,”忍足说,“手机拍不清晰,我换成dv。”他顿了顿,“还有,如果不小心拍到迹部他们,那纯属意外,和意图没有半点关系。”
他说到做到,十分钟里镜头有三分钟都对准某个女生,剩下时间分别对准女装的迹部和向日。
切原则是刚好相反,十分钟里七分钟都对准某个女生,那余下的三分钟,跟仁王解释他和某女生只是普通关系花去三十秒,因为某个失误某女生被迹部抱住,他发呆了一分零三十七秒,之后嘟囔某句话花了十五秒。
切原说:“……还不放手,他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啊——”
仁王眼尖,瞥见他嘴巴动了动,不由凑过去道:“切原,你是不是心里很不爽?”
“没有,我就是发现一件事,”切原面无表情缓缓转过头去,还不忘重新举起手里的dv,眼睛也没看镜头,只直愣愣盯着一旁的仁王,很严肃地说,“迹部学长应该还是喜欢女生的,所以学长,你要加油。”
仁王被堵得半天说不出一句。
切原在走神三十八秒,也就是某女生又开口念出下一句台词、迹部放手之时,终于回归正常。
幸村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慌忙又拿起dv,镜头直直对准迹部。他想起留纱面带微笑的一句话:如果你拍不清晰,那就穿女装给我看吧。之后她还笑容很
甜美地补充一句:到时候我也会穿男装给你看,你不吃亏的。
幸村对留纱男装没什么兴趣,对于自己是否穿女装,直觉这将是一生的把柄,于是把镜头对得格外准,拍得格外仔细。以至于话剧结束,在回程途中柳提出想看看他拍的效果,幸村没好意思给他。
晚上回到家里,真田把拍好的话剧分别发给众人。仁王催切原把他拍的东西也发上来。切原因为七分钟镜头都对准同一个人,没敢发上去,只好忍着被群殴的危险,说自己电脑中了病毒,存储卡一插上就坏了,里面东西全没了,然后群邮一张哭脸。
幸村十分狡猾,去冰帝论坛下了一个视频,然后对比自己特摄的迹部,把中途他捂住耳朵那几十秒没能拍到的地方剪去,接着故意把图像弄得有些模糊不清。
柳莲二看完视频,回了封邮件给幸村,说:“我还以为你会像切原一样,说自己存储卡中毒了。”
幸村一怔,无可奈何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又把原本拍的迹部的特写放给留纱看。
留纱坐椅子上看了会儿,发呆一阵,突然一把攥住幸村胳膊,“精市哥哥,我想跟你谈个事。”
作者有话要说:幸村分析的那几句是:忍足和迹部互相喜欢?不会吧。他们两个只是很好的朋友啊,又刚好都是网球部的,关系亲密很正常嘛。不过,整天待在一起,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啊!呵呵,再看看吧!!(第一句是疑问,第二句否定……)
此外,纱纱猜对了,这几句是向日发的。
这一章写的论坛上的帖子和冰帝校庆的话剧,就是“夏树”那篇文里的,不过这是从不同的角度写(那篇文主要是从冰帝的角度和舞台上发生的事写的),所以对话和动作什么的基本没有重复。
检验要人命
“什么事?”幸村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留纱淡淡瞥一眼他,云淡风轻地说:“我有了。”
“有……了?”幸村感觉自己小腿在发抖,口齿有些不清,大脑顿时也开始迟钝了。霎时他眼前浮动了一组画面,后妈在画面里对着他大吼大叫、狂抡巴掌,然后是夜晚家门一旁雪白的墙上老爸笨拙又显萧索的剪影,慢慢抬起手臂对着前面缓缓一挥,最后画面定格,是被路灯拖长自己凄凉无比的身影。——幸村被扫地出门,从此只能背着行囊到处流浪。
“喂,”留纱甩甩他胳膊,“你好歹说句话啊。”
“你有了?”这时幸村才回过神来,顿了顿,做了一个深呼吸后,问她:“你有什么了?”
“废话,你说我能有什么?”留纱使劲在他臂膀上揪了一把,恶狠狠地说,“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他想起自己还十八岁不到,居然要当爸爸了,心里没一点惊慌是绝不可能的。他喜欢她,想和她正常、顺利的发展,不过她说她怀孕了,这是不是也太顺利过头了?所谓生米煮成熟饭,想要拆散都很难。现在米是煮熟了,可是他不知该往哪儿搁。
“说话啊你。”留纱一脚蹬在他椅子腿上,纯棉的睡裙往下一滑,顿时露出光洁的膝盖,以及半截白嫩的大腿。
纱纱把裙子朝膝盖处拉了拉,撇着一张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怕了?”
幸村老实的点点头,“是有点。”
“还不是你害的。”她白他一眼,伸手拨了拨搭前额的刘海。
幸村又点头,“是我害的,不过你别担心,我会负责的。”
“负责?”她拿指尖狠狠戳着他胳膊,“你怎么负责?刚才我跟你说,你还发呆了几十秒,又说自己也怕……你怎么负责?”
“我是有些怕,不过怕也会负责。”幸村握住她一双手,“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坦白。”
“不要,”她摇摇头,“我不愿意。”
留纱想缩回一双手。幸村不肯放,轻声安慰她,“纱纱,你别担心。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平安出世。”
“那你想不想要?”她抬起脸,张大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他。
幸村犹豫了三秒,点点头说:“想。”
“那你为什么要犹豫?”留纱眨眨眼睛,“我看杂志写,当一个人回答问题犹豫时,说出的多半都不是真实答案。”
这回他没有犹豫,连忙摇头,“不,犹豫以后还是想告诉你实话。”
“我觉得你没说实话。”她拧起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说实话吧,我想听实话。你究竟想不想要?就现在。”
幸村左右挣扎,最后缓缓
摇了摇头,“现在不想。”
“你早说不就完了?”她不满地白他一眼,把蹬在他椅子腿上的那只脚缩回去,“那么口是心非,明明不想非要说想。”
“我怕你不高兴。”幸村轻轻地笑了,“你心里肯定有些怪我,当然你怎么高兴我怎么说了。”说完迅速又补一句,“说了就一定能做到。”
“那你为什么不想?”她刚一问完又自顾自摆摆手,说“我们太小了,你肯定会这样想”。
幸村摸摸她脑袋瓜,“也不完全因为这个,我只是不希望周遭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你。”
“他们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你。”她死盯着他。
“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幸村摇摇头,“而且对我来说,并没太多实质的影响。但是对你就不一样了,首先学校肯定是没办法待了。从今往后至少有一年你要待在家里,之后又要和比自己小整整一岁的学生坐在同一间教室,继续之前的学习。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
他顿了顿,突然一只手朝她小腹伸去,“有三个月了吧?纱纱你太瘦了,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变化。”
留纱一巴掌拍开他手,面目狰狞瞪着他道:“你才三个月!”
幸村冷不丁挨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会……”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一个月都没,”她说着往自己肚子狠狠拍几下,吓得他急忙攥住她手腕,“你干什么?纱纱,不要冲动。有话我们好好商量。”
“我没冲动,”留纱一把甩开他手,呵呵地笑着,“不好意思,其实我根本没那个,刚才只是随口问问,哪知道你这么大反应?”
幸村又愣神了,“你开玩笑的?”
她“嗯”了一声,转转眼睛,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今天她带我去见一个人,就是我爸,我妈去洗手间时他就跟我说,叫我要小心,不要被你骗了。”
他看着留纱的神情,突然有些担心,“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现在的学生很坏,把女孩子骗到手然后就不管了,”她歪起脑袋,“他说你表面看上去不错,不过指不定在想什么下流的事,嘱咐我千万不要上当。”
幸村皱起眉头:“我想,叔叔他,也是因为担心你。他不了解我,不放心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喜欢他。”留纱撇撇嘴。
“他是你爸爸,”幸村迟疑一下,“你不能不喜欢他。”
“我就是不喜欢他。”留纱有些不高兴,“他好像看出来我们的关系,叫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叔叔是不了解我,可能其中有些误会,”他安慰她说,“他只是怕你被人骗,其实是在关心你。”
“他哪里关心?”留纱嘀咕一声,“要是真的关心就不会两三年才来看我
一次。说什么有时候在校门口偷偷看我,”她别过脸去,哼了一声,“话倒是好听!”
“在校门口偷偷看你?”他想起那个打扮过时的中年男人。
留纱点点头,“就是下雪那次,躲在附近偷看我们的人,他就是我爸。”
幸村若有所思望着她,“不过,他总算是来看你了,说明心底深处还是关心你的。”
“不是不是,”她一脸鄙夷地摆摆手,“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来看我的,后来我去洗手间,忘了把手机带上,因为我想短信告诉你。中途我折回去,看见我妈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肯定装的钱。”
幸村不说话了。
“哼,”留纱咬咬嘴唇,“一出现就找我妈要钱。”
幸村一阵犹豫,“那个人,始终是你爸爸。”他想起后妈以前说的话。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怎么样,”她扁扁嘴,一巴掌拍在椅背上,“不过,我就是不喜欢他。”
幸村望着她,伸手帮她理理刘海,问道:“所以,你就用那事检验我?”
“也不是检验,”留纱摆摆手,“其实我就是问问而已,要真的说是检验,其实也是检验我自己。”
“检验你自己?”
她抬起脸,眼里露出一丝笑意,“看看我是不是够了解你。我之前就在想,你会怎么回答。”
“那你猜到了?”
“差不多吧,”她有些得意的笑了,用手掌拖住下巴,仰起脸看他,“我就猜你会说负责什么的,然后你还会犹豫,不过你心底深处是不想要的。当然了,最后你还是说要看我怎么想,尊重我的决定。”
幸村一时哭笑不得,“我真被你吓倒了。”
“吓倒又怎么样?”留纱立时横眉立目,“我就是要吓唬你。当初你弄得我好痛,不吓吓你我不亏死了?”
幸村油然一股歉意,“抱歉,下次我会更小心。”
“算了吧你,”她一脸鄙视,“下次以前自己先练练,等你准备好天都亮了……”
“是天还没黑,”他别过脑袋,样子很j诈地笑了,“不然你现在要试试?”
留纱吓一大跳,刷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挥起一巴掌拍开幸村伸过的爪子,骂道:“你个流/氓,天还没黑想干什么?”
幸村觉得好笑,说:“你不要紧张,我只关电脑。”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她白他一眼,歪了歪嘴角,“你说关电脑就是关电脑?”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就算我想,难道你会愿意?”
“看吧,说出心里话了。”留纱撇撇嘴,“猜到你不会安什么好心。你们男生就喜欢那些,试过一次就每天都想试,也不管女生愿不愿意。”
“放心,我不会。”幸村低着头关掉页面,“等你想的时候我会配合,你不想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留纱表示不信,幸村也不多作解释,只是摇了摇头。刚才她转述父亲那一席话,弄得他不得已下定决心,起码这一学期不会再碰她。
当然一学期过后,也就是暑假中,他也没找到什么机会伸出那只邪恶的魔爪。最后是留纱受了中川感染,一时好奇回去左右暗示幸村,要再试试。幸村才得以再和她亲热一回,准备工作无比迅速,看得出是有偷偷练习,从打开包装到完全戴好前后只花了四十秒不到,接着又把她往床上一摁,紧紧搂住仔细啃吻一番,动作从轻柔到逐渐强硬……
完事后留纱全身无力,软绵绵倚在他怀里,“精市哥哥,跟你说件事。”
“什么?”
“以后我不去打工了。”
“为什么?”幸村有些好奇。
“上次我去他家工作,碰见一个女生,她好像是还一本书。当时忍足学长也在。”
幸村开起玩笑:“你不小心把茶洒在她裙子上?”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留纱撇起嘴,“我是端茶给她,不过没洒她裙子上,我技术没那么差。”
幸村笑笑,没有搭话。
她接着往下,“我想起她是切原朋友,就多看了几眼。她还对我笑,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会儿,和忍足学长聊天。”
“迹部呢?”幸村问道。
“他有电话,一直没下来,”她眯起眼睛慢慢回忆,“他们聊那个什么……什么作家,国外的,我没听过,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后来迹部学长打完电话出来,和他们一起聊,没聊多久,好像还聊了聊篮球,考试什么的。”
“是ba吧?”幸村笑了笑,“那不是篮球,是一门课程。”
“差不多吧,反正我没听懂。”她撇着嘴摇摇头,“不知道这些话题有什么意思,他们还聊得很开心,说了半个小时。后来她要走,迹部学长说你再坐会儿吧,她不肯,迹部学长说我让车送你回去,她也不肯。后来忍足学长和她一起走了。你是没看见,”她一把拽住他胳膊,耸耸眉毛,露出一张八卦无比的脸,“迹部学长眼睛都瞪直了。”
幸村转过头,“于是他怕有人误会,干脆叫你不要去了?”
“肯定是,不过他没明说,就说时间差不多,现在不缺人手了。”她说着叹一口气,“真替切原感到惋惜。”
幸村搂着她肩笑:“也不一定。”
留纱仰起脸,“精市哥哥,周末我们去沙滩吧,把切原他们都叫上,大家一起。”
幸村笑起来,“她也会去?”
“你真聪明。”她瞪着眼,“哇”地一声叫出来,拍了拍手说,“我就是听见她说会去,所以才想把切原拉去。他优势太少,除了主动出击基本没什么赢的希望。”
幸村有些无语:“切原没那么差。”
“他是不差,就
是竞争对手太过强大,”留纱又叹一口气,“昨天我还在想这个事,要是学姐能和迹部学长在一起,切原不就有希望了?”
“这话不要让仁王听见。”
“他听不见,我和他又不熟。”她说着慢慢坐直身,把睡衣重新套好,然后转过头去,“我把中川也叫上,让她把学姐带上。大家凑一起,好好玩一天,说不定所有事情都能解决。”
幸村一怔,忍不住自语道:“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混乱要人命
仁王在幸村约大家去沙滩前鼓起勇气给中川晶发了最后一封短信。信的内容十分简洁,一共三句:你好,我是仁王。这个周日晚有场钢琴演奏会,我想请你去看。你不去也没关系,我会在大厅门前等你。
仁王把短信发出去时对柳生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约她,如果她不去我就算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好好学习,准备考试。”
柳生楞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说:“你疯了?最后一封短信就发这些?谁看得出来是最后一封短信?就算你不直说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你也该明说这是最后一次约你,如果你不去我不会再死缠烂打,只会默默喜欢你,保护你。”在仁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时,柳生终于顿了顿,说,“最起码,你该让她知道,这是最后一封短信,这是你最后一次约她。”
“我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仁王表情带出一丝不屑,怒了努嘴说,“说不定考试过后我接着约她。”
柳生彻底无语。
针对仁王死鸭子嘴硬所谓的最后一封短信,中川晶并没有及时给予答复。在她预备要答应他时,仁王又发来短信,说周日大家都要去沙滩,你也一起来吧。
中川晶对着那封短信发了会儿呆,只想,变得真快。
她握着手机端坐在小公寓玻璃窗前,任凭阳光映亮她的半边脸颊。一丝微风从窗户缝隙吹进,带着夏季少有的一丝凉意,拂乱她长发的同时,也拂乱她一颗懒散空虚的心。
她想起那一次邂逅。当时她刚升高一,被人陷害抽屉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包烟。父母分居,朋友背叛,让她一度甚至对世界都生出一丝绝望。
这个时候,脑海里至今仍挥之不去的那个他,终于横空出世。
他和中川不是一个班,平时也说不上一句话,只在熙熙攘攘的校餐厅打过几次照面。他生在豪门世家,小时候在国外长大,进了冰帝也不张扬,窝在一个不是最好的社团,一个人捐献大半的设备。他平素为人不大高调,经常嘻嘻哈哈,但为了朋友可以不管不顾。
中川第一次和他说话时脸上挂着泪珠。当时那人明显震了一下,惊诧迅速爬满一张脸。他慢踱几步,在她对面停住,双手斜插在裤兜,英姿飒爽迎风而立,校服一角随着清风来回微动。
中川仰起脸,刺眼的光线模糊了那人好看的五官,同时也模糊他掏出一方手帕温柔的举动。
于是直到他递过那方手帕时,中川才想起来应该先把眼泪擦掉。在一个从未说过半句的男生面前,露出自己的哭相,这一觉察让她倍觉委屈。
她一发不可收拾,埋着头泪水更加汹涌。
那人似叹了口气,把手帕硬塞进她手里,很温柔地说:“不要哭了,我相信不是你。”
她楞了半天,慢慢抬起头想望他一眼,那人已然走远。此后他们再没说过半句,中川很快转离冰帝。
回忆到此结束。
其实中川晶感情生活一直处于空白阶段,除了此前凑巧偶然得到那个谁的一方手帕,唯一的纪念就是仁王在节假日送她的礼物,以及仁王数不清条数处处透着关心的短信。她本质是个偏保守的女生,对爱情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憧憬,在那种莫名其妙关乎风月的憧憬之下,她从来不收不熟悉男生的礼物,而对明显对她有企图的男生,她从来也不给对方机会去熟悉彼此。
仁王算个例外。
仁王送的东西她都含笑收下,不过那也是因为仁王送的礼物十分普通。他不会送花也不会送镶了自己照片的相架,送卡片时不会附加肉麻又酸的情诗,太贵的礼物他不送,寒酸的也不送。
中川其实感觉仁王有些傻,到现在也没说过一句“我喜欢你”。不过,傻是傻,却有些可爱。而且他还有些幽默。
中川真正觉得仁王幽默,是仁王看见那辆跑车时发出的感叹。当时他们一行人赶到沙滩,只见附近车库慢慢开进一辆跑车。那是辆橘黄|色单门保时捷,十分拉风,从远处行至车库的途中,已经吸引了不少男女的眼球。包括仁王和中川。
中川盯着那辆跑车直发呆。
一旁丸井先咋了咋舌,说了一句话:“有钱人。”
仁王撇了撇嘴,“不就是辆车?改天有空我也买一辆,其实我早看好了。”
柳生有些好奇,“你打算买什么?”
仁王很豪迈地念了串型号:“halfwat 80 rd。”
丸井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经济实惠又实用,”仁王笑说,“自行车。”
柳生动了动嘴角:“你真无聊。”
但就是这样一个无聊的玩笑,中川晶笑了。她捂着嘴,笑得一脸天真,花儿乱颤。以至于跑车里那俩人走出车库时她也没能察觉,只捂着嘴站车库对面轻轻地笑,轻轻地笑。
等其中一个停在她眼前时,她笑不出来了。
仁王一旁有些疑惑,侧过头问:“你们认识?”
中川点点头。对面那人也笑,很浅的一抹,他说了句“好久不见”,待中川一点头后便毫不犹豫错身往前走去。
旁边一个年纪相仿,头发染成酒红色、一边耳朵穿了三个孔的男生问那人道:“你朋友?”
中川晶很清晰地听见那人回答:“不是,只是以前认识。”那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切原在某个冷饮店前偶遇夏树,满心欢喜,聊了几句却没有胆量再上前。留纱很不齿他的龟缩不进,于背后一个劲帮他打气,“切原你去吧,你不是和她认识?你一个人待这
不觉得很无聊?去和她聊聊天,培养一下感情嘛。”
切原顿时脸色微红,磕磕巴巴地反驳说:“我不是一个人……这不是还有你和学长他们?”
“但是没有她,”留纱狠狠吸一口冷饮,仿佛杯子里装的不是冰水,是切原的胆小和磨蹭,“你不是对她有意思?现在好不容易遇见,还不抓紧时间行动?”
“我什么时候……”可怜的切原,差点被冰块卡住喉咙,“……那个她……”
“还不承认?”留纱一巴掌往沙粒拍去,突然咧了咧嘴,摆一副很神秘的表情,“你的那张纸,我可是全看见了。”
“什么、什么纸?”切原脸色开始由红转青,嘴唇直哆嗦。
留纱嘿嘿地笑着:“你在一张纸上写满人家名字,做都敢做,还不敢承认?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诉她,你在纸上偷偷写她名字。”
切原一惊,吓得上下牙齿直打颤,“多和田,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玩笑,我认真的。”留纱摇摇头,“你要不去我马上就告诉她。”
切原连忙点头:“去,去,我去。”
留纱满意地回去幸村身边,坐了十分钟,还不见切原有任何动静,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柳在她离开后很好奇地问幸村:“你居然没半点反应?”
幸村抬起头,“什么反应?”
“你女朋友总惦记着和切原坐一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