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入木三分第5部分阅读
网王之入木三分 作者:未知
大哥的好看。”中川从零星的冰帝几人处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场内的长椅,“学长的声音也很温柔。”
留纱当然明白,她口中的“学长”是指幸村,但她还是不无担心的询问,“你觉得戴眼镜的怎么样?”
“你是指柳生学长?”
“不,我是指真田学长对面那个人。”比赛前她近距离看过手冢,觉得他长相算不错。虽然是近视,但身残志不残。戴无框眼镜的他还来参加比赛,尤其带领一支队伍,都不怕眼镜被打飞。
“手冢学长很强,以前我看过他比赛,听朋友的朋友说,那次集训时他一个人打败了山吹的千石学长、冰帝的两个正选,还有不动峰网球部的正选。”那串她提到的学校与名字留纱依然没能记住,只是听见她停顿两秒后补充一句“不过,手冢学长输给了迹部学长。”时,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好可惜。”
“为什么可惜?”中川转过头来,“迹部学长球技是不错,赢了也算正常。”
“可是他戴了眼镜,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影响。”她又拿起杯子,吸一口饮料,很满足地砸砸嘴巴,“尤其是他来回跑动的时候……”但是,当她发现手冢压根就是原地不动也能接到球时,留纱一瞬间觉得自己见识真是太浅、太浅了。
不过,她还是一口气吸光塑料杯里的橘色液体,十分镇定地给予评价,“真不错。不跑还能接到球的话,就不怕眼镜被打飞了。”
中川几乎要晕倒,“我说……你就不能换一种表扬方式?”
“嗯,”纱纱点点头,“很神奇。”然后在看到手冢即使跑动也接不住球后,忍不住感叹,“皇帝不愧是皇帝。”
那时候场地外几排无论男女从发型到服饰都没有太大区别的拉拉队,正嘶声力竭齐声呐喊:“皇帝!皇帝!皇帝!”
中川转过头,表情有些无奈,“我们就不能换个位置?”
“你想跟我交换啊?”留纱搞不懂,半米不到的差距视觉效果会有很大的差异?
但她还是打算起身,却被中川一把按住,“我的意思是指,能不能往前排坐?”
“不好吧,”纱纱摇摇头,示意她看场地内长椅上的幸村,“哥哥说了,不要乱跑,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那至少我们坐回立海大的阵地。”
“你不觉得坐这儿才能看清楚精市哥哥的表情?”
感觉自己受压迫的中川倍感无奈,“那最起码我们不要坐在青学的阵地。”身前二十几米台阶处荡开一圈的加油声:青——学——!青——学——!
让她时不时就错觉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女间谍。但由于坐在了看台最高处,导致除了加油助威的呐喊,再听不见其他的议论。
“可是,”她很清楚,坐进人群里就意味着自己不能开口讲话,“如果坐去对面,就看不清哥哥的脸了。”
“坐这么高同样也是看不清的。”中川立刻反驳。
“可是坐去前排,很容易引起纠纷的。”留纱很含蓄的咬咬嘴唇,突然伸手指向场地,“他的球拍被打飞了!”
然后是球场两方停止手上的动作,进行暂时性、别人听不到的交流。
那时候留纱就暗自窃喜,下注立海大附属会赢决赛,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立海大与青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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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真田以7比5很微弱的优势取得团体赛首战的胜利。可惜的是,那时候留纱还是没能意识到立海大有输的可能。只是看到场上两个人都被对方打得连站都站不稳,发自内心的感觉,这不是搞体育运动,而是在进行格斗。当然真田格斗赢了,她觉得很欣慰。
于是在第二双打上场比赛时,她提出来想再买一杯饮料,且为自己荷包里即将翻一番的五千块高兴不已,就问中川,“我请你喝饮料吧,你想喝什么?”
此时的中川既为幸村坐长椅上优雅的姿势深感陶醉,又为自己即使伸长了脖子仍是看不清对方的脸貌感到些许的悲伤。她伸手随意挥了挥,嘴里吐出两个字:“随便。”
留纱立刻决定买最便宜的给她。
她站起来转身去找自动贩卖机,拿了两罐饮料再回来时,惊喜的发现显示牌上的比分已经变成了3比0。很显然,青学等于那个零。
纱纱把一罐汽水递给中川时,看见切原走到球网附近,挥手向对手致意。
“他在干什么?”留纱嘴里叼着吸管问中川,“拉关系?”
中川很不屑地回以一瞥,“怎么可能?那分明是挑衅。”
然后在留纱对于切原挑衅究竟是为了扰乱对方的心绪还是单纯想看敌手抓狂的样子时,切原同学再一次打红了眼。
不过纱纱是看不出切原战斗模式初始化的,只是在切原一个用力借球打飞对手的眼镜后,听见中川开始感叹,“出现了,恶魔的切原同学。”
纱纱一撇嘴,“他真狡猾。”
“哪个他?”中川觉得莫名其妙。
“切原啊,”她拿了吸管在易拉罐里搅了搅,慢条斯理地解释,“把人家眼镜打飞对方就看不清东西了,连球都看不见,那还怎么打?”然后在切原一脚往前动作夸张地往地面踩过去时,一阵惊呼,“他太不理智了!居然踩烂对手的眼镜。”因为找不到借口不赔钱了。
一旁中川忙不迭点头,“所以才讲,是恶魔切原出现了。”不过在柳莲二拿球拍对身前的“恶魔”切原一捅再捅时,她立刻纠正,“其实只出现了半个。”
当然留纱是不会在意究竟是“切原恶魔”还是“切原半个恶魔”,反正别输就是了。
但在头顶金黄的光线下,当留纱被乾贞治拉开的网球袋里一排排齐刷刷的眼镜镜片反光晃花了眼时,除了感叹自己真应该和中川换个位置,她也觉得青学的队伍是真有几把刷子的。
至少他们的智商不错,戴眼镜的还知道在包里多揣几副,未雨绸缪。
不过对于切原的暴力行为,青学的海堂很快用了加倍的暴力举动予以回击——他为了报仇,把切原整个人都打飞了。
至少纱纱是这样想的。
并在切原站起来一瞬间完成变身之后,嘴里叼着吸管再一次开始感叹,“战斗模式升级了。”一边喝饮料一边撇嘴巴:“今后我绝对不学网球。”因为打飞陌生人她不忍心,被陌生人打飞她不愿意。
可是伴随战斗模式升级,切原的暴力变得更加暴力,而且很小气。因为他又是一球样子很爽地将对面的“眼镜”再一次打飞了。
留纱有些为切原感到不耻,“他为什么老是攻击他?他们有深仇大恨?”
中川颇有耐心的纠正,“那不是攻击,是打球。”
“可是飞出去的是人,”纱纱把嘴撇一下,说:“就算把人打飞也该是那个头上戴头巾的,管戴眼镜的什么事?”
“大概是乾学长比较好对付。”
“所以啊,”于是在乾贞治第n次被打飞时,留纱对切原有了全新的认识,“其实切原同学也是比较欺软怕硬的。”
柿子挑软的捏——很不幸数据狂人乾贞治,看在留纱眼里几乎等同于软柿子。
中川默默垂下眼睑,一时无法搭话。
直到青学宣布弃权,下一场比赛开始。
不过留纱对仁王始终没什么好感,原因是对方曾经把她当幼龄儿童逗。于是在一开场仁王漂亮击出了连天才不二都无法回击的球时,她只抬眼看了下蓝天,“我想吃爆米花。”
中川又回以不屑的一瞥,“你以为看电影啊?吃爆米花?”
“嗯,”纱纱转头冲她微笑,“我当是在看动作片,”在对方脸色变得几乎阴鸷、琢磨不定时歪着脑袋反问,“总不至于当成爱情片吧?”
不是动作片,是爱情片?
中川愣了下,把脑袋别向一边喃喃自语,“我觉得我要吐了。”
但是这部动作片纱纱看得很不爽。因为仁王离输不远了。
在显示牌上很清晰地标明青学4立海大附属0时,她不得不承认,青学的队伍不是真的有几把刷子,而是起码有二三十把刷子。
反正到后来,仁王被打得只能变装成曾与真田格斗的眼镜兄,以博对方的同情。——纱纱是这样想的,恐怖的是她也这样说了。
于是中川只能在留纱语气飘忽不定地说“他也真是不容易,为了让对方手下留情无法以真面目示人。不过话说回来,那位同学会看见是自己一方的人就不下狠手了?”然后在不二真的犹豫得迟迟不肯动拍时连自己也变得犹豫不决了,“他真的不动手了啊……奇怪……很明显那肯定不是他队友……为什么看见一模一样的人就无法下手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中川被一口饮料直接呛到,苦了一张脸劝她,“拜托你……不要再说了。”
于是纱纱决定不再作评价,因为她很是担心仁王真的输了。虽然她不喜欢他,但很希望他赢。那五千块能否得以翻一番,说到底也要靠仁王的努力。
终于,在青学终于赢了一场,换句话讲就是立海大附属才输了一场时,纱纱变得有些紧张。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丸井与桑原上场。并在丸井嘴巴里仍是喇叭开花一般嚼出个绿色的泡泡时,留纱恨不得跳下场一把拍在他脑袋上,好把他嘴巴里苹果味的泡泡糖直接打出来。
当然她没有这么做。反而在青学的菊丸上窜下跳打得手舞足蹈时,忍不住拍手称好,“他跳得真不错,像一只猴子,好可爱!”
实际上只是正常女生的天性终于战胜了对金钱的欲望,但中川觉得留纱的称赞几乎等同于背叛。
于是她皱起眉头,支手肘碰碰她,“我说你,立场太不坚定了,”
不过留纱并没太大的反应,只是冲她扮了个鬼脸在对方质问“你到底帮哪边?”时站起来说:“我想去厕所,你要不要去?”
中川曾几度觉得自己的神经完全跟不上留纱思维的跳跃。她可以从球场上乾贞治的眼镜谈到菊丸英二的舞蹈、又从丸井场上吹泡泡谈到人体内胃部的消化。
总之,她始终无法令自己的脑细胞像对方一样活跃。且在愣神几秒后发觉自己手腕已经被纱纱攥住,拉着她往厕所方向走。
可惜的是,留纱最终没能走到想去的那个地方。因为在途径练习场附近、看见一群奇形怪状手里却无一例外都拿了球拍的男性生物时,纱纱被一脸感叹号加问号的中川堪比老虎捉小白兔的速度一把拽进了旁边的树丛中。然后在中川发话以前自己先倒吸了一口凉气,“打群架啊他们?”
中川被留纱寒得全身一抖,将大半个身子藏到树干后面,用一惊一乍的语气问她,“你连一个都不认识?”
纱纱把嘴一撇,“有几个是冰帝的。不过,冰帝的就不打群架了?”
“那个最矮的你没见过?”中川把头转回去,用地球人看外星生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嗯,”留纱点点头,在中川感觉如释重负的时候,很温柔地进行补充:“其实我见过他的衣服,很眼熟。不过那张脸我没什么印象。”
中川愣了一下,在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裕太对龙马挥球拍子时,从牙关里迸出一句,“他是你哥哥的对手!”
“可是他好矮。”留纱很不屑龙马的身高,更不屑那一堆男性生物的行为,“他们在干嘛?教他打网球?”然后叹口气不无同情的感慨,“青学也太可怜了。队伍都凑不齐,临到比赛了还要先教新手学会如何回球。”
“……不是,你搞错了……”虽然不希望青学赢,但对于留纱觉得越前龙马连替补都算不上的想法,中川实在无法忍受,憋不住歪了歪嘴解释道,“青学的越前不是普通的角色,他打赢过不动峰的伊武、山吹的亚久津、圣鲁道夫的不二裕太,”顿了会儿先补充一句,“就是不二周助的弟弟。”
留纱很稳重地点头,“嗯,一个都不认识。”
“青学的不二周助,就是赢了仁王学长的那个男生!”急得中川一个劲儿解释。
纱纱有些好奇地看她,“他赢了不二周助?”
“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中川予以纠正,被留纱表情不屑地附赠一个白眼,“我又不认识他弟弟。”
“他还赢过冰帝的迹部学长。”中川再接再厉。纱纱终于有了反应,“这个我知道。大哥也赢过他。”她笑一下,弯起的唇里露出一口莲米似的白牙,“看来他不怎么样,输给我哥哥又输给那个个头最矮的。”
弄得中川张口结舌半天憋不出一句。——为什么你完全听不出我话里的重点?
然而当练习场上留纱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男生都被那个子最不起眼以为是青学为凑人数拖来的替补打倒的时候,她终于有些慌了。
“他……他……”留纱咬着嘴唇神色紧张地瞅中川,“那个叫越前的,他学会网球了?”
“他本来就会!”这次轮到中川不屑了,“所以我不是说了?越前挺厉害,他打赢过不动峰的伊武、山吹的亚久津、圣鲁道夫的不二裕太、冰帝的迹部,还有很多我记不住名字的。”
树丛里纱纱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她,“那精市哥哥呢?”
“没打过,谁也不清楚。”她瞥一眼留纱,一把轻拍在她脑门上,“放心,虽然形势严峻,学长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他是日本第一,知道吗?”
“不知道,”留纱一手在树干上画椭圆,“我只知道,他不可以输。”因为输了那五千块就打水漂了。
半晌,看到连平时与幸村寸步不离的真田也拉了铁门走进场地时,留纱咬牙迸出一句“胳膊肘外往拐”后,又拉着中川往比赛场地跑去。
中川问她,“你不是要去厕所?”
“不去了,我要看比赛。等青学输了我再去。”
留纱很有骨气地将比赛输赢与自己是否要去厕所的生理现象挂钩,且以自己抵制大自然的不可抗规律以示对立海大决赛必胜的信心。
中川当然不可能在留纱极度关系决赛输赢时很煞风景的说自己目前只想去厕所。于是她任由对方拉住自己手腕飞快跑回观众席,并毅然决然地同她并肩站回了立海大阵地。而且是靠前的位置。
但留纱并没有被“搞不好就会面临失去自己所有财产的危急关头”冲昏头脑。于是在前后左右身穿黄|色衣裙的一众女生齐呼加油、立海大必胜时,她微低了头变得沉默不语,只是在四天宝寺的小金一脸傻笑地跑去邀幸村来场热身赛时,很不文雅地在心中比划了一个字:靠。
“卑鄙。”心里“靠”过以后,她嘴上飞快吐出曾经看台湾苦情戏时不时就会冒出的那个词。
旁边中川立刻不转脸地问她,“为什么?”
“白白消耗大哥的体力。”她垂下脑袋,生怕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嘴巴。
“学长很厉害的,”前面拉拉队加油累了,坐椅子上休息嗓子时,中川更不敢看留纱了,只能两眼望着空气解说,“学长好厉害。四天宝寺的人连一球都回不了。其实,听说上次越前和他差点打了平手。”
最后一句是特意讲给留纱听的。目的是为了宽她的心。
留纱的心的确很快就得以平复,不过不是因为中川的悉心解释,是因为幸村很快就打了虎皮装的金一个春天。
她联想起中川说金曾经和“矮子”打得平分秋色,心内立刻就换算成了幸村能够把水平与虎皮小男孩不相上下的越前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也见识一下春天。
于是她变得前所未有的放心,并为自己只是在坐一坐喝两杯饮料的情况下不禁赢了钱还能骗一顿饭吃感到激动不已。
这种激动的心情一直延续到青学的越前学成归来,举着球拍姿势十分嚣张地站在台阶上,对着底下的幸村一划,然后弯起嘴角讲了句足以表达他嚣张的台词。
当然留纱没能听清。不过在幸村披着外套优雅十足地一脚踏进场子里时,十分诚心地用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架:保佑他一定要赢。
终于,决赛的决赛开始了。
这场时间只能以漫长、战况只能以艰险形容的比赛,看得留纱既痛快又不爽。
痛快的是越前不但接不住球、还屡屡为接幸村打过的球摔在地上。不爽的是随着比赛的进程、时间的绵延,越前居然能接住球了。不但能接住,回击过的球变成幸村接不住了。
于是留纱既担心又害怕,怕自己输掉差不多全部的家当还附送一顿大餐。甚至在越前像其他人那样完成变身、全身莫名其妙开始闪烁异光时,恨不得一步蹿进场子里把他打昏直接拖出场外。
但如此彪悍的行为自然不可能付诸实践。不过纱纱倒是把另一种宣泄不满情绪的动作演绎得十分到位。
那就是女人悲愤的哭泣。
在矮个子越前以六比四的优势拿下决赛、支持青学的一片欢呼、立海大阵地陷入静默之际,留纱哭了。
像是结婚前一天男友和另一个女人手挽着手出现,又像是辛苦生完孩子丈夫却只带了张离婚协议书到面前的凄厉哭声。
很快,几道女性哭泣发出特有的锐响划过幸村的耳膜。
如果她是一支球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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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幸村满头大汗伸手接过真田递来的毛巾时,不远处留纱正双手紧抓着栏杆,放声嚎啕大哭。
那时候中川站在留纱背后。她一手搭在她肩上,轻轻一拍,表示自己对立海大输了比赛也是无限的惆怅。
其实中川眼睛里也是呛了些泪,只是怕幸村转过身时看见自己哭花脸、落下个不好的印象,硬是一抬下巴,将快流出来的泪水努力倒回眼眶里。
当然幸村的确是转过了身,并在仁王摇头感叹“她哭得好凄惨”的时候,拽了毛巾走到栏杆对面。
不过他并没正眼瞅中川,甚至心里没产生一丝一毫斜眼角去瞥一眼她的想法。他只是抬起头看了留纱几秒,迟疑一会儿把毛巾递过去,“不要哭了,纱纱。”
留纱移开捂着眼睛的手,看一眼毛巾,发呆一会儿,肩膀耸两下,一咧嘴哭声更愈。
连带着远处的切原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哇”地一下有些夸张地也放大了哭声。一边哭还一边有些凄楚地叫唤:“……幸村部长……部长啊……幸村部长……”
搞得丸井都开始不自在了,憋不住就要跳过去一把按住切原脑袋,叫他不准再哭。
还是柳生最先点破,不过也不敢完全点破,只是伸手扶一下并不歪斜的眼镜,很含蓄地提醒他,“切原,你哭得太过了。”幸村只是输了比赛,并不是要死了。
那边留纱哭得更惨,两边鼻涕不停往嘴唇上淌。到后来嗓子就变得沙哑,连声音都发不出,只是隔了栏杆伸过手死命扯住幸村衣领,断断续续地抽泣,“……你、没、信用……你说过……不输……”
“我很抱歉,”其实对于留纱哭得比切原还惨,幸村一时无法理解,而且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她痛哭流涕的程度就像自己不是被越前打输,而是被越前打死一样。
于是他掰开纱纱的手,走过台阶,绕到她一旁,板过纱纱身子,拿自己准备擦汗的新毛巾帮她擦掉眼泪,一边抹一边语气温和地安慰,“哥哥下次不会再输的。你放心好了。”
“……不……”留纱歪着头咬牙去扯幸村衣服,眼睛看的却是被人朝半空里抛的越前龙马,“……我讨厌他!”
幸村被留纱脸上见谁砍谁的表情给震住,过好几秒才回过神,摸摸她脑袋瓜说:“比赛输赢是很正常的事,也不用哭成这样吧?”
可惜拿安慰切原的那一套来对付留纱是绝对行不通的。因为切原只是为自己看到十年难得一见、拥有高技术含量且没有掺杂任何不道德手段的中学生网球比赛感到激动不已。换句话理解,就是肩上那件外套从来不掉地上就能轻易打败对手的幸村部长,终于在外套掉地上并卯足全力后还是输给了对方。
其实切原是真心觉得感动,心情像是五味掺杂,又酸又苦又甜又辣。毕竟,立海大再也不是高处不胜寒了。他们也有了竞争对手。
不过留纱不一样。
那时候她对体育运动的理解还局限在“胜利了有奖金,作弊是不要脸的行为。”这种与比赛过程基本扯不上什么关系的狭小范围内。
于是对自己机缘巧合得来的五千块被拿去赌球却完全打了水漂的惨状,除了哭和拼命拽幸村衣服,她完全找不到别的方式来宣泄。
直到后来仁王和柳生都上前,想说一起来看看状况时,纱纱蓦地记起,比起幸村,仁王更值得去讨厌。
因为他也输了,输给青学样子很清秀的少年。况且他从来没送过她去医院。
于是在单方面以眼神恨了越前龙马足足二十秒却始终得不到预期解恨的效果后,留纱抬起头,努力在脸上堆起一些横肉,模仿切原打人最爽时候的表情,狠狠一眼瞪过去。
弄得仁王只觉莫名其妙,把柳生拉到一边,很小声地问,“她好像很讨厌我。”
柳生微笑着说,“大概是你长得不讨喜。”
被仁王一个白眼甩回去,“不讨喜?噗哩。”
台阶边幸村继续帮留纱把眼泪抹掉,直到真田站过来说要举行颁奖仪式,他才停下动作,伸手拍拍她肩膀,“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跑。”
那时候留纱忍不住就要求他:那顿饭可不可以不请?
但不想被幸村用“不讲信用”回敬,最终作罢。
只是在山吹的千石连蹦带跳蹿过来,像猴子找路人要花生米一样搭讪时,她默默把脸转去相反的方向。脑海里只涌起一个用粗黑线划出的词语:笨蛋。
身后南健太郎使劲把千石往后拖,一边拖一边语速很快地说,“千石你比赛看high了啊?你没看见她才跟幸村那个什么,你找她要电话?!”
“什么那个什么?”旁边中川很不高兴地瞥一眼他,觉得他伸手拖人的动作,比千石跳出来时更像一只山里野生的猴子。
“只是认识一下而已,南你不要紧张。”千石朝天吹了记口哨,在颁奖仪式结束幸村拿了奖牌要走过来时,脸上挂着笑很愉快的离开。
“回家了。”不过幸村并没有问千石到底来干什么。反正不是要电话就是要地址。他看了看留纱哭肿一圈的眼泡,想了想,回过头对真田讲:“今天还是不要聚了。改天再出来。大家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然后在真田点头说“好”的时候,终于对着和留纱相隔大约三十厘米的中川点点头,给对方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
那个嘴角甚至不需要勾起什么弧度的微笑,看得中川如痴如醉。
在心神恍惚那十几秒的时间,幸村已经带着妹妹领了全部队员朝出口处走去,把陶醉在他笑容里的那个女生彻底抛到了脑后。
值得庆幸的是,没过多久中川再一次被幸村记起。当然不是指她的名字或者样子,而是她的身份: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女性身份。
她是一个女生,毋庸置疑。
这也是造成柳生和柳莲二都很后悔,为什么早先不多结交一些女性朋友、以备不时之需的原因。仁王则是后悔没把前女友约来看比赛。
因为留纱在扯住幸村衣角,低着脑袋说“去厕所”以后,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那时候去上厕所的女生不少,要排队也属正常。不过在二十分钟过去,不断有人从厕所出来却始终不见留纱的踪影时,幸村开始觉得不安。
该不会是躲在隔间里哭吧?
他想请一个女生进去看看,结果在柳生一句感叹“你妹妹不怎么讲话,如果不找熟人去问了也是白问”下彻底放弃。
旁边切原几次努努嘴,想说部长也许你进去说不定她们不会认出来。但在刚感叹了一句“可惜部长穿的是队服”时被柳生从身后十分稳重地打断,“切原,”又一次伸手扶眼镜,“东西可以乱吃,”
“啊?”于是所有人都明白切原指的是什么,并在努力憋笑的同时,为切原安全着想把他挤到了队伍后面。
这时候中川出现了。
于是幸村侧过身,一脸微笑地叫住她,“同学,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所幸,中川对幸村压根不记得自己名字只态度疏离地叫了声同学并没有任何的不痛快,反而为对方目光柔亮地看向自己感到高兴不已。
她很兴奋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学长终于和我讲话了。而且是他主动找我。
但接下来那一句让她兴奋的情绪减低了不少。因为明确那个“忙”的内容的人不再是幸村,而是自持稳重踱步上前的柳生。
他很有礼貌地对中川解释:“之前和你一起看比赛的女生,也就是幸村的妹妹,她进去以后一直没出来。能不能麻烦你进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嗯?”中川情不自禁在心里撇撇嘴,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于是她转过身,在回过头去望幸村却发现对方只是微笑盯着一边墙壁时,揣了点失望走进厕所,接着不怕麻烦地挨个、依次去推隔间的门。推倒第三扇时,她惊觉里面有人,于是开口叫留纱的名字。结果隔了门传出来一个有些粗犷的女声:不是留纱。
从那个女生的回答中川知道留纱不会吱声,因为厕所有别人。
于是她只能继续推门,且顶着莫大的压力,问每一扇门背后的人,你究竟是不是多和田留纱?
终于,等她走到靠墙那扇门前,就是卫生间最里面的隔间时,上厕所的女生差不多全走光了。几阵抽水马桶的声音后,只剩下中川和隔间里坐马桶上始终不肯出来的留纱。
中川敲了门叫她,“多和田,学长在外面等你。”
留纱坐马桶上垂着脑袋,隔一会儿才没什么力气地回答,“现在不想出去。”
“那你什么时候想出去?”中川很认真地问她。
“不知道,”她朝门的方向挥了挥手,尽管肯定对方看不到,还是示意她快些走,“你告诉他,让他们先走,我现在没力气……走不动。”
“学长不可能丢下你的,你是他妹妹。”中川又伸手敲敲门,吸了口气好言劝说,“出来吧,输了比赛谁都不好受,你……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吧?”
半晌,留纱从马桶上站起来,靠着门叹了口气,“我不是自暴自弃,我是……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可以为了和男人见面就大方请我又是吃饭又是喝饮料的你,怎么可能明白连零花钱的一半都是放在幸村钱夹里我的忧伤?
“我是不怎么明白,”中川抵着门的手缩回去,她又开始懵了。搞不懂连球拍都没握一下的留纱,为什么会比被别人打输的幸村还难过。
当时她哭得比切原还惨不止两倍,说幸村是被人灭了也不为过。不过中川是不肯承认幸村有被别人灭的可能。即使那只是一个假设。于是她单方面认为,留纱哭那么惨,只可能让看比赛的人以为幸村不是打决赛,是在被迫的打一场网球告别赛。
但幸村交代的事还是要做的,至少在他被毁容以前。
于是中川不死心地再伸手敲门,“多和田,你还是快点出来吧。”她摸出手机低头一看,十二分钟已经过去。
“不要。”说完留纱抱腿慢慢蹲到地上,决心在夕阳落山以前都留在隔间里,一个人孤独地舔舐自己失去所有家当、即将被撒一把食盐的伤口。不过那顿脱口而出的大餐是她自找的,怪不了别人。因此,她心里变得更加不平衡。
然而门外中川开始变得不耐烦。当然幸村几个在厕所外更不耐烦。
半个多小时,颁奖仪式结束后整整半个小时。在散场都进行得差不多、熟人全走光了,连清洁工都提着垃圾桶开始清理场地之际,他们因为幸村的妹妹固执待在厕所隔间不肯出来,没办法离开网球中心。
还是军师聪明,用他平易近人的肤色与发型,以及亲和力里带了点憨的声音伪装朴实学生的气质从清洁工那儿骗了块“清扫、勿进”的牌子搁在厕所门口,然后叫幸村进去。
“幸村,这样就不怕有人进去了。”柳莲二闭着眼睛说。
当然幸村没有动,只回过头看了看他,很冷静地回答,“里面不只一个女生。”
于是切原暂且放下一个肉松面包的仇恨,飞快蹿到门口,拉开嗓门叫起来,“同学,同学!麻烦你出来一下!”
中川弯腰拍拍裙子一角,抚平心绪后连忙走出厕所。
她抬起头,眼光灼灼望向幸村,“学长,有什么事?”
幸村在心里皱了皱眉,脸上还是挂着笑,问道:“里面只剩她一个?”
中川点点头,把嘴撇一下,“她不肯出来。”犹豫一会儿,慢慢补充,“她好像……很难过。”就像你被人打残了。
“麻烦你了,同学。”幸村对着她点点头,绕过她往女厕入口处走。
中川立刻要过去,“需要我帮忙吗?学长。”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会带她出来。”然后他头也不回毅然决然进了女厕。
当然进去以前,幸村不可能问中川留纱到底在哪个隔间,主要是这样问太过搞笑,似乎显得自己有些流氓。
于是进到女厕里时,他也只能强装镇定假装自己丝毫不在意闯入了一片女性天地。
但很显然,蹲在地上、两手搁膝盖上的留纱,并不知道进厕所的是幸村。
她只听到一个频率似曾相似的脚步声,以为是中川又回来了。于是不怎么客气地冒出一句,“我说了现在不出去!就跟他们说我上厕所不习惯外面有人等。让他们走吧。”
几人肩宽的过道变得寂静无声。隔一会儿,脚步声响过一串,一个声音闷闷地隔着最靠里的木质门飘出去,“你出来。”
如果她是一支球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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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纱因为门口的声音由女变为男吓得浑身一抖,像是被开水烫了脚背,一瘸一拐站起来,扶着隔间之间的木板,哆哆嗦嗦坐回马桶上。
“……不。”过一会儿,她才鼓足勇气吱声。
“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等你。”幸村站在门口说,“他们今天已经很累,不应该等这么久。”
她咬着嘴唇争辩,“他们哪里是在等我,明明就是等你。”
就这个问题幸村不想跟她争,只是敲着门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出来?”
留纱觉得幸村很奇怪,输了比赛还有心情来管她。念头一转,又觉得或许是对方很假,在队员面前总不能正大光明把妹妹丢厕所里不管。
她想了一会儿,把嘴一撇,“那我能不能不出来?”
幸村立刻回答,“不能,你马上出来。”
“我没力气,走不动了。”留纱心情糟糕样子就糟糕,不照镜子也能猜到自己形象有问题。她不想被别人看见,于是赖在马桶上不动。可幸村非要拉着她一起走,这让她觉得很不愉快。
她弓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磨蹭一会儿,干巴巴从嘴里憋出一句,“出来也行,你背我回去。”
那时候幸村很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她提一切可能的要求。
老实说他搞不懂为什么留纱哭得像死了喜欢的宠物,又觉得无论如何她不可能是因为立海大输给青学就很难过。但她真的很伤心,谁都能看出那些眼泪不是切洋葱熏的、滴眼药水滴的。
她那么伤心,又在幸村等着她回答“我能不能不请你吃大餐”时不提任何有实质性好处的要求,结果弄得他为自己先前质疑她伤心的缘由,心里徒升一层莫名的罪恶感。
于是在听到她说“你背我我就开门”的无理要求时,他不假以思索立刻就答应了,说那好,我背你回去,你马上出来。
隔间里留纱愣了一下,突然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干脆点,讲“那顿饭我就不请你了吧?”,不过回过头想想,觉得这些话真说出口了,似乎会弄得幸村很看不起自己。尽管她并不怎么在乎他是否看得起她。
但她还是站起来,舔舔嘴唇,在幸村就要强调“我会背你回去”的时候,低着脑袋把门打开,伸手拍一拍自己上衣的背带,像是要拍走自己全身的不自在,然后清清嗓子说:“门我开了。”
幸村看着她问,“你又哭了?”
她“嗯”一声,侧过身往前走,十几秒后慢慢停下脚步,把头转过来,“你不是说要背我回家?”
幸村愣了一下,然后颇大方地绕到她前面,半弯下腰,说,“你上来吧。既然我答应了,就会背你回去。”
留纱在他背后杵了一会儿,过半天才把双手绕过他脖子,不怎么客气地脚蹬着地,跳到他背上,费足力气把嘴角往两边拉, 想要笑笑,最终失败。
于是柳生几个站在女厕外等了足足五十分钟,头顶太阳都要打烊的时候,才看见一脸平静的幸村背着一张死人脸的留纱,从厕所里比较慢地走出来。
“她没事吧?”柳生迎上前,有些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只是没力气走回家。”幸村背着留纱出了厕所,发现中川还等在门口,只好再一次跟她道谢,然后彻底把她抛到脑后。
当然幸村不可能真把她背回神奈川,不过至少要背去车站。在真田提议要不要帮他分担时,幸村一句“没关系,这点路不成问题”让留纱莫名开始反省。似乎是感觉幸村看上去弱不禁风,才打完网球又来背自己,搞不好就会一头栽倒在路边。
于是在幸村背着她刚过一刻钟后,留纱很小声地对着幸村耳朵说:“放我下去。”
“不。”立刻被幸村拒绝。
“我要下去。”她压低声音,一双手用了点力去卡幸村脖子。
幸村来气了,心想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一会儿要我背一会儿又改变主意,说话的时候忍不住语气开始硬邦邦,“我说了,会背你回去。”
身后切原一边挠头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回事?幸村部长和多和田同学……其实背一个人走路很麻烦的,为什么……”
被丸井拽胳膊拉到队伍前面,他嘴里嚼着泡泡糖,一本正经教育学弟,“部长的家务事,我们不要参与。”
幸村执意不放自己下地的行为,让留纱很有些恼火。她直觉幸村始终不肯放她下来,其实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理。
换句话讲,幸村是用实际行动打击她不知总量多少的自尊。
于是她变得不怎么安分,绕过幸村脖子的手,慢慢开始加重力道,直到幸村受不了,忍住要把她扔下来的冲动说:“手拿开。”
“那你放我下来。”
“不放。”幸村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妥协第二次,不管那个妥协的后果是不是对自己更为有利,“我答应了背你回去,如果现在放你下地,等于对不起你费力气打开隔间的门。”
留纱愣了一下,口气突然软下来,像入了热锅的汤圆,“那你怎么样才肯放我下来?”
幸村笑着回答,“怎么样都不放你下来。”
然后在纱纱不满地一声嘟囔“你赢了”后,真的把她背去车站,并在抵达神奈川下了车后,拍拍她肩膀,示意自己要继续背她。
留纱脸红了。
她穿了那件第一次去立海大看训练时套的果绿色背带裙,脚上蹬了双坡跟凉鞋,膝盖和一双雪白的小腿从背带裙里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