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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33部分阅读

      唐朝公务员 作者:未知

    他正静静的看着那轮下弦月,由月及人,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两个月夜中一身男装的女子。hubaoer

    高挽着袖子的李英纨恰从西厢房走了出来,“阿成,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个人”,唐成伸手揽住了靠过来的李英纨,“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特别?”。

    “是啊,很特别!”。

    “那你得便儿请他家来就是,我让高家的好生准备几个菜”。

    闻言,唐成笑笑,搂着李英纨进了西厢。

    “明个儿就要走了,真还有些舍不得,英纨,给严老夫子和阎先生准备的马车可安排好了?”。

    “阿成你都问过三遍了,早准备好了,如今那马车就在严老夫子家门口等着,明个儿等它进城接上阎先生之后会过来会合的”。

    “唔,严老夫子这么大年纪了,可一定要照顾好了才行”。

    这是一个深秋的早晨,唐成一行四辆马车在四个挎刀公差的护卫下赶到了金州。

    进城之后,首先就去看了房子,好住四合舍,殷勤堂上妇。这是唐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张相文幺叔帮忙选中的这院房子就是唐人最喜欢的四合舍,三进两厢,马厩和后花园什么的辅助设施一样不少,宅子虽然从整体上来说有些显小。但却胜在雅致,这要得益于前任房主本就是读书人。

    毕竟是自己花钱买的第一处房产,唐成看地很仔细,一百五十六贯钱能买下这么个宅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刚刚安顿下来,不等唐成有多少喘息的时间,严老夫子便将他叫了过去。

    也不知是被唐成的真挚给打动了。还是因为实在舍不得这个被他寄予厚望地学生,严老夫子在唐成两番真挚的请求之后终于答应再继师徒传授,这次更不顾老迈之躯跟着一起到了金州。

    此番将唐成叫来也无别话,全身上下收拾的整整齐齐地严老夫子一则是告知他尽快准备书房,趁着这几天假期的整日子,从明日开始正式接着郧溪县学讲授《五经》;另一个说的则是文会,金州毕竟不同于郧溪。这里聚集的文人更多,文会自然也就更多,唐代科举又跟后世不同。素来讲求行卷,干谒,总而言之就是得在科举之前先有了名气才有可能中进士,不仅是进士科如此。流风所及,那怕明经科也不例外。

    严老夫子本就是州学的教谕,素来在金州士人中颇有声望,之所以特特的提出第二条,老夫子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将唐成引入这个并逐步打响名气,由州至道,再到长安,一夜暴得大名委实太难。这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地过程。

    虽说上次已经授了唐成戒尺。但严老夫子明显是对这个晚年最看重的弟子不死心,此来金州。看他如今摆出的架势,分明是要督促“沉迷”于衙门文吏地唐成专心于科举之道,甚或不惜以老迈之身亲自操办此事。

    对于一个官吏来说,官位的高低或许是衡量一生功业成败的标准,那么对于严老夫子这样的教谕来说,自我衡量一生功业成败地标准又该是什么呢?

    一个高中科举,名满天下的弟子?

    或许,这才是严老夫子肯来金州的最主要原因?

    “这十多天的清闲日子算是过到头喽”,想到严老夫子那一脸严肃只争朝夕的表情,从房中出来的唐成连着做了几个展臂扩胸,想到从明天将要开始的紧张日子,他心里竟有几份隐隐的期待,该是到该紧张起来地时候了。

    从郧溪到金州,从家里要为吃饭发愁到到如今买回祖业,更在金州置办下房产,他前面地辛苦和汗水现在都有了收获和回报。如今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拥有了一个更高地起点,该是他再次低头流汗的时候了。

    从严老夫子这儿出来之后,唐成索性一并去了阎先生房中,阎先生来的很突然,他此前从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还是在前几天往澄宁处感谢并告别时,老和尚言语淡淡却又奇峰突起的给他推荐了这么个师傅。

    虽说老和尚言明请不请这师傅竟可由他自己决定,但出于对澄宁的信任,唐成还是亲自去找到了这个潦倒不堪,栖身于寺庙中的阎先生。

    瘦弱的身子,乱蓬蓬的头发,鲜红的酒糟鼻,尤其惨不忍睹的是那只明显有些萎缩且不断颤抖着的手。

    那可是右手!这样的一只手还能作画?这样的人能堪做画技师傅?

    唐成并不曾以貌取人,尤其是在经过后世武侠和网络小说的洗礼之后,眼前的这个阎先生不仅没吓到他,反而使之有如获至宝之感,后世传说中那些不世出的高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好吧,其实刚才的想法都是唐成心中的自我调侃,他对阎先生丝毫没有轻视怠慢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老和尚的推荐,眼前这人是有点不靠谱,但澄宁却绝对值得信任。

    在帮着还了高达八贯的酒债,说来也怪,阎先生都潦倒成这模样了,居然还有酒肆敢赊欠他这么多酒钱!另外又预支了五贯的束之后,唐成终于请到了这个愿意到他家中长住教授的师傅。

    唐成远远的还没到阎先生住的房里,就先听到一阵儿如波涛般起伏的呼噜声,隔着大开的窗子看进去,其人正好梦方酣,随着呼噜声传出的还有一股浓浓地酒气。

    阎先生已是如此,唐成在窗户外站了站也就没再进去。说起来他现在跟着的有两个师傅,但阎先生与严老夫子的差别实在太大了,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唐成转身走时顺手将窗户的撑杆取了下来,轻轻将窗子给关上了。深秋风凉,吹地久了必定是要感冒的。

    回后宅的途中,因为教授画技地阎先生。唐成自自然然想到了郧溪县学中那个跟他有着一年之约的柳随风。

    之所以想到他,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缘故,更在于前些时日成亲的随礼单子中,柳随风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而且随来的礼钱还不少,足有四贯之多。

    这个柳随风的行事总是出人意表,缓步走在这个陌生而又静谧的新宅子里。唐成脑海中油然浮现出柳随风那一身地白衣飘飘,还有他那永远自信且又狂傲的神情来。

    自信且又狂傲!这个突然的想法让唐成自己都吃了一惊,因为他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后世大学里学古代文学史隋唐五代阶段时,老师曾经特特的讲到过:盛唐是中国两千年王朝史中的最高峰,盛唐之盛不仅在于政治、经济、军事的全面繁荣,更在于文化地大繁盛。有幸生于这一时代的诗人文人们对人生普遍持一种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由于国力的强大,他们有着更为恢弘的胸怀、气度以及强烈的进取精神,他们中的不少人,自信与狂傲往往集于一身。

    但这番话可是用来指向李白、高适、岑参、王昌龄等盛唐大家的,自己怎么会在想到柳随风时,也不谋而合地想到了这句话?

    盛唐人物?柳随风?

    想想柳随风不惧人言,不畏人言。知输即认。强烈地争胜之心,以及一点便宜都不肯占的做派和神态。摇头一笑地唐成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有几分盛唐人物的根骨。

    虽然现在的他还没有大家的成就,也许一生也不可能有,但他在气质和行为上确乎已经有了底子,毕竟他现在的年龄还小,若是到三十岁左右的人生壮盛之年时,可不是正活在大唐极盛的开元时期?

    环境涵养人,盛唐的国力与自信造就特殊的盛唐人物,眼前大唐极盛之世在即,这个时候出现柳随风这样的人也算不上突兀。或者话又反过来说,柳随风这样人物的出现,尽管还很稚嫩,是否也标志着大唐在经过贞观初盛后几十年的积蓄,俨然已经引来了盛唐的曙光!

    思绪飘飞无定处,怀着这样纷乱的想法,唐成回到了后宅。

    后宅里李英纨正忙忙碌碌却又干劲十足的忙活着,见她跟个小蜜蜂一样来来去去转的人眼晕,唐成先是觉得好笑,既而又有些感动的温暖,今个儿自打到了州城这座新房子之后,尽管跟着的有丫头服侍,但这后宅中的布置李英纨却是亲力亲为,尤其是这间卧室,李英纨对里面的每一件什物都要亲自摆放,丝毫不许丫头们插上一根手指头。

    从这个看似好笑的细节里,唐成能感觉到李英纨对这个新家所拥有的浓厚感情,这份感情甚至已经浓厚到了不许任何人插手的地步。

    听见唐成进来,正自忙碌着的李英纨转身给了他一个明艳的笑脸,深秋时节里,她的额头上却沁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阿成,很快就好了,你再等等啊”。

    “等什么,我来帮你”,唐成嘴里笑着答应,手上已挽起袖子干了起来。

    随后几天,唐成的生活似乎突然恢复到了村学中的状态,每日除了吃饭和休息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跟着严老夫子在书房里度过的。

    在严老夫子只争朝夕的严厉之中,前些时候拉下不少课业的唐成奋起直追,《尚书》的扫尾部分很快结束,转而进入了五经中《礼记》的学习,一时间,唐成的书房中又传来了令李英纨及兰草无比熟悉的清朗诵书声: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恶其不出于其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因孙使君还在各县巡查未归,唐成并不曾前往刺史府,而是在好容易请出假来的那一晚,带着张相文主笔,张子文及赵老虎一并署名的书信拜访了金州州衙的第三号人物张子山。

    正是这次拜访,使唐成清楚了自己在州衙中的安排,他被安排在主掌金州田亩之事的田曹,虽说州衙里还有司户、司法、司仓、司兵、司功各曹,但对于一个农业社会而言,尤其是像金州这样的农业州而言,田亩实是根本中的根本,所以比较于州衙各曹,司田实在是最为要紧和显赫的部分。

    虽说他在郧溪县衙已经升任为流外五等的录事参军,但此番调往州衙后,等阶虽然没变,但安排的还是普通文吏的职差,不过张子山透露出的另一个消息却极有意义——负责主持州衙田曹事物的判司现下正出缺。

    这么个重要的实职出缺,惦记的人还能少了?然则虽然这些天不少人在活动这个职位,但在录事参军报上人选,马别驾签署同意之后再送往孙使君处时,却无一例外的都被否了。

    照惯例来说,像判司这一级别的官吏实用不着孙使君如此费心,以往他也都是走走程序而已,但这次却不知怎么就较了真儿,而且他在否决下面报上的人选时,又不曾明确的提出自己中意的人选。

    如此作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孙使君分明是有意要将这个肥肥的实缺先放放。

    老衙门都知道,先放放的意思一般有两个,一则是目下并无瞩意人选,而另一个则就是要预留给某人,联想到最近新从郧西溪县衙抽调上来的那个唐成,他人虽然还不曾正式到任,但关于其熟悉事务后将要接任司田判司的传言已在州衙喧嚣尘上。

    便是金州司马张子山对这个传闻也颇以为然,对于唐成来说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但伴随着这个好消息还有一件让他很郁闷的事,因为州衙所有的文吏都是归属马别驾统管,这就意味着从唐成正式入职的那一天起,他就将置于马别驾的领导之下。

    因姚主簿之事,如今马别驾对郧溪县衙的恶感在金州衙门里已是人尽皆知,对于唐成来说,有这样一个上官在上面压着,他在州衙中的日子……这挑战性怕是少不了喽!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子跟你杠上了

    琅琅的诵书声中,日子如水流过,简单而充实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就该是唐成到金州府衙报到入职的时候了。

    卧房内,身穿细薄亳州轻容内衫的李英纨从男人怀里钻出来后,转身将正要起床的唐成给按住了,“且再等等”,说完,妇人也不顾深秋天寒,便这样穿着近乎透明的轻容真空装下了榻。

    卧房内几乎每一样物事都是李英纨亲手安置归整的,因此找起东西来份外方便,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她从柜中捧着一个托盘献宝似的走了过来,“兰草儿,我前个儿给阿成准备下的那双吉莫靴放那儿了?”。

    “这都几月了,你也不知道冷!”,戏水鸳鸯锦被中的唐成伸手将李英纨揽了进来,热乎乎的双手在妇人带着凉气的身子上好一阵揉搓,“天时还早,让她多睡会儿,找不着换双靴子穿也就罢了”。

    男人热热的双手如温泉般在身上流过,让李英纨感觉非常的滋润温暖,这样的温暖不仅滋润在她的身子,更是甜在心里。

    早晨原就是男人阳气最盛的时候,唐成又有裸睡的习惯,再加上李英纨身上穿着的亳州轻容内衫本就跟后世的情趣内衣一样,装饰性远远大于实用性,搂在一起的两人渐渐的出气儿都有些不匀实了。

    妇人微微屈起的长腿上明显感觉到有硬硬的一团顶着,这硬硬的一团很不安分,时不时就要跳动两下。随着这跳动,妇人地心思也跟双龙河里的小船一样悠悠地一上一下。

    纤纤擢素手。札扎弄机杼!眼瞅着这样下去不成,眼波流媚的李英纨伸出手去将那硬硬的一根给握住了,不让它再肆无忌惮的欢蹦,“阿成,今个儿你有正事。要不等你中午回来……”。

    毕竟上午要去州衙报到的,唐成也就暂收了寡人之疾,坏笑道:“行啊。等我从衙门里回来咱们再白昼宣h药一回”。

    恰在这时,住在卧房里间地兰草手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的除了那双崭新的吉莫靴之外,还有远游冠一顶,绿松石腰带一围,这两样物事都是当日她花了一年多地月例给唐成置办下的。

    自打搬到州城之后,兰草就开始正式行使通房大丫头的职责,跟唐时所有担任这一职司的女子们一样。男主人早晨起身时的衣裳穿戴及梳洗都属于她的职责范围。

    放下手中的托盘,兰草将李英纨刚端来的那些新衣衫理顺之后到了榻边,“大官人,该起身了”。

    自打住进这新宅子之后,李英纨就吩咐上下人等改了称呼,唐成也就由“少爷”变成了“唐大官人”,私房里还好,若在人前便是李英纨也这样称呼他。

    “大官人”听着确实是既气派又上口儿,也附和吃衙门饭地身份。只是唐成每次听着这样的称呼时,心里总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金瓶梅》中西门庆的名字来,那厮可不就是被人称呼为“西门大官人”的!

    春宵苦短日高起,但该起时就得起!唐成收回在妇人曲线玲珑的高腰上轻轻捻动的手后,哧溜一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他好裸睡,这本是后世里就养成的习惯,尽管穿越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改不了,此番光溜溜的出来。却没注意到下面那硬硬地一团。尘柄所向可不恰好就顶在了正准备服侍他穿衣的兰草面前?

    大清早的就看到这样的景象,饶是兰草早跟唐成有了肌肤之亲。甚至是一龙双凤的3p也肉搏过好几回,也不免被这柄擎天玉柱般的尘根给刺的一脸羞红。

    唐成见着兰草这样儿,原有的那么一丝丝不好意思瞬即冰消,甚或他还特意把身子往前凑了凑,然后……那尘柄便点在了有些发愣地兰草脸上,先是鼻子,继而……就是红唇……

    意外,纯属意外,嘴上接触到异物,兰草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一下,两下,等第三下时她总算是从愣神儿状态里反应过来,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后,这才避开了男人的宝货见到兰草这迷迷瞪瞪地样子,不仅是舒爽的唐成,便是锦被中的李英纨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可就是这一笑,让兰草的羞红归于平常,然后就是穿衣,唐成分明感觉到兰草在给他调理内衫中尘柄的摆位时特意多加了把力气。

    穿完衣服,唐成伸手就将兰草揽进了怀里,“敢公报私仇,看我中午回来怎么收拾你”,唐成手上使劲,调笑着将怀中丰满的兰草用力拥抱了几下儿后,这才去梳洗。

    内着崭新的缎制白衫子,外穿同样簇新的竹纹提花团衫,头戴远游冠,脚踏吉莫靴,本就颀长的身量经绿松石腰围一收之后,愈发显得玉树临风。人是衣裳马是鞍,唐成这么一拾掇出来之后,铜镜中映照出的影像还真是俊朗的很。

    李英纨仔仔细细将唐成上下打量一遍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金州不比郧溪,州衙里也不比县衙,听说在里边儿吃公门饭的人穿衣戴帽时可都讲究的很,这是自家夫君第一次正式到州衙里亮相,若是在穿戴上被人小瞧了,那伤的还不是她这新妇的脸面!

    不说李英纨对唐成的感情,单是她骨子里争强好胜的脾性也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形。

    梳洗罢吃过早饭之后,神清气朗的唐成便由二女送出内宅院门后,往州衙而去中午,唐成回来的很准时,脸上表情虽没什么异常,但心思全在他身上的二女还是感觉到了男人刻意隐藏在眉宇下的不快。

    吃饭时。眼瞅着兰草忍不住要出口发问,李英纨忙给她丢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阿成若是心里不快意,问出来岂不是更添了他地烦堵?就连饭也该吃不好了。

    随后几天情形依旧如此,唐成虽注意着不把外面的坏情绪带回家,却又怎么瞒得过李英纨及兰草。

    只是他不愿说,李英纨便约束着兰草保持着克制也没多问。

    这天中午。听见外面熟悉地脚步声,手上正忙着的兰草忙迎了出来,正是散衙后的唐成从外面走了进来。

    “英纨不在?”。

    “夫人刚去了东市没多久。要给宅子里置办些东西”,兰草答话的同时细心留意着唐成的脸色。

    哎!看来今天更不顺,这不,阿成地眉头可是纠结的更深了。

    闻言,唐成没说什么,点点头后便去了书房。

    自打认识唐成以来,兰草就从没见过他如此,便是以前在村儿里他生活那么艰难的时候也是如此。这几天究竟怎么了?

    兰草心里寻思着,只是任她寻思来寻思去也找不出头绪,终究还是不放心地她便端着一盏熬的通透的原鸡汤去了书房。

    自打开始上衙之后,严老夫子的授课就固定在了晚上,所以当下的书房里便只有唐成一人,进得房中,兰草便见着唐成正枯坐在书案后面,眼神儿定定的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这是你早上走时厨下便开始熬着的鸡汤,原味儿的。最是补身子,赶紧趁热喝下”,将鸡汤递到唐成手上,又不想走地兰草便无事找事的收拾起唐成面前的书案来。

    此时的兰草俯身在书案上忙碌,在这个姿势下她那身形便益发的显出丰满来。

    正当兰草手上忙活,心下寻思着该怎么问问又不至于给阿成添了烦堵时,蓦然便觉腰上多了一只手,这手先是还慢。顺势而下后动作便快了许多。正当兰草准备站起身转过来时,便听到一声。“别动”。

    “啪”的一声将左手中的汤盏给摔了,猛然站起身来的唐成从背后拥住了兰草儿,口中含住晶莹耳珠的同时,他地手也已分做上下两路往高峰深谷而去。

    这次来的太突然,男女情事中“突然”往往就意味着刺激,不堪撩拨的兰草慢慢的有了细细的呻吟声。

    呻吟的没几句,心中身上都已情动的兰草便觉杀腰极高的拂拂娇裙下猛然一凉,里面穿着地衫裤已是被褪到了腿弯儿处,再下一刻,随着裙裾被撩起到腰上,一柄坚硬地火热直刺进来,兰草趴在书案上的身子猛然向前一冲,口中忍不住叫出声来,“啊!”。

    今天地唐成前所未有的凶猛,强烈的快意一波连这一波的涌上来,以至于兰草不得不拿起手边儿的书卷咬在嘴里,这才总算没把动静儿闹的太大。

    凶猛且又持久,当最终云收雨住之后,脸上身上一片泅红的兰草偎在唐成怀里,“阿成,今个儿是怎么了?”。

    “在衙门里碰到些不顺心的事儿”,唐成的额头上满布着星星点点的汗珠子,累虽是累,但在经过刚才这么场情事之后,他心里却是猛然敞亮起来,胸中憋了这几天的郁闷都随着刚才的剧烈运动被发散了出来。

    郁闷,从那天往州衙报到入职到现在,唐成的确是过的郁闷。

    非常郁闷!

    在州衙里最刺激人,最憋闷的是什么?不是下马威,根本没人给他下马威,说的更干脆一点儿就是根本没人搭理他,刚刚春风得意从郧溪县衙抽调上来的唐成从前几天进入田曹公事房的那刻起,就被人当成了空气。

    报到是报到了,入职也入职了,但没人告诉他该干什么,主管的马别驾就不说了,连按照惯例必定要找他的录事参军也没露面。就好像州衙里根本就没多出来他这么个人一样。

    至于田曹里面的那些同僚,也没人跟他说什么,或者说这些人根本就没怎么跟他说话。那怕废话也没有。偶尔有一个人跟他说上两句时,也肯定是趁着周遭没人的机会。给唐成地感觉就是,这些人在跟他说话时就好像在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

    从这些同僚们诡异地举动和时不时投来的刻意示好的眼神儿中,唐成看出了他们的无奈,至于无奈的原因。那还用说?

    唐成在入州衙之前也曾设想过马别驾可能用到地手段,毕竟他不仅是从郧溪县衙里抽调上来的,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张县令地录事和心腹。马别驾要是针对他也令人不意外。

    但让唐成没想到的是,马别驾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把他生生给晾起来了,这样把人挂起来干靠儿,对于初进州衙的新人来说,实在是比下马威和杀威棒更让人难受。

    毕竟遇着下马威和杀威棒时还能见招拆招,还能应对甚或是回击,但马别驾如今使出的手段就好比是后世里黄飞鸿的成名绝技——佛山无影脚,威力巨大。且让人挨了之后还没法还手。

    看都看不见,怎么还手?

    唐成现在就是难受了还没法说,只能自己憋着,人家马别驾可是既没给难堪,也没给下马威,说,就是想说又能说啥!

    这就是典型的哑巴亏,吃了亏,还根本就说不出口!

    这几天唐成虽说是天天按时到衙。但根本啥事都没有,每天去了就是闲坐着看别人忙忙碌碌,要不是他自己在公事房里找到些发黄的老文档来看,简直就不知道时间该怎么打发。

    身处于这样地情形之下,每多过一天唐成心里的郁火就更加厚一份,心情又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都是些衙门的小事儿,放心吧,很快就过去了”。心底郁火全数发泄出来的唐成长长吁了一口气。

    想玩儿钝刀子割肉!你有钝刀子不假。但老子也不是任人割来割去都不出血的死肉,马别驾。老子跟你杠上了!

    郁火发散出来,唐成拿定主意后心情就从前几天的烦躁憋闷着走了出来。这天中午,从东市回来的李英纨再次从唐成脸上看到了熟悉地笑容。

    下午并随后的几天,唐成准时上衙,准时散班,即便明知自己去了也是没事可干的空气,他也绝不迟到早退,简而言之,就是在最微小的细节上,他也绝不授人以柄。

    想使这样的招数来乱我方寸进而抓小辫子,门儿都没有!虽然这只是唐成的揣测,但他很自信对于马别驾做这样的揣测一点儿都不离谱。

    这期间,金州下属的竹西县中突然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大不小地虫灾,也正是这起子虫灾将正在此地巡查地孙使君给拖住了,指望他尽快赶回来的可能性实在是不大,如今地州衙里马别驾就是主事人。

    唐成继续着自己的“空气”生活,但他按时上下衙的同时,也在极力打探关于马别驾的一切,幻想一下子就能捞着他的短处把柄实在是不现实,唐成也就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打探他的兴趣爱好上。

    后世那个谁说过,要想打击一个人,最好就从他的兴趣爱好入手。唐成对此深以为然。

    虽然以唐成如今的处境从州衙实在打听不到什么,但身为金州二号人物,马别驾实在是太有名也太受人关注了,比如身为地头蛇的张相文幺叔就对马别驾的爱好一清二楚。

    马别驾是科举出身,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读书人了,这厮的兴趣爱好就跟唐朝很多的风流文人一样,他的业余生活中离不开的便是文人诗会宴饮与歌妓。

    其实这也是唐朝读书人的共性,对于他们而言,那些身态曼妙,歌喉婉转的歌妓便如同五石散之于六朝文人,这不仅仅是兴趣爱好,更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公事之余在文会上吟弄,手把酒觞、醉意醺然之中或与妓家调笑,或在悠悠丝竹声里听歌妓曼声轻歌,这样的日子怎一个风流了得?若是那妓家唱的还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诗酒尽兴之后还能拥之同眠,这才是一个唐朝文人该过地生活。

    白居易如此。元稹与薛涛如此,很多很多出仕做官的唐朝读书人都是如此。马别驾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厮有一个怪调调儿,就是他地审美观跟时人差异颇大,唐人在女性审美上多是以丰润为美,而马别驾却独爱身形纤瘦些的窈窕姬,当然。这可能也跟他家中的正妻实在太过“丰润”有关。

    会,歌妓,从张相文幺叔处出来的唐成牢记住了这两个关键词儿。看来要想打击马别驾。就只能从这上面着手了。

    瞌睡时天上掉下个枕头,可巧不巧的是,就在唐成打听到这个消息地两天之后,从外面寻友访旧回来的严老夫子告知他了一个消息,本城有名的文士,也是刚刚从淮南道扬州回来地刘景文将要在自己的别业中举办文会。

    身为金州州学中的老教谕,严老夫子与刘景文自然熟识,因也接到了请柬。原本对刘景文的浮浪行为有些看不惯的严老夫子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应与会,怀着的目的就是希望借这次文会正式将爱徒绍介给众人。

    “刘景文你或许没听说过,但他堂叔父刘庭芝想必你该知道”,严老夫子这十多天来对唐成在课业上地勤力与进度很满意,因而此番说话时脸上难得的收起了师道尊严的肃穆,有了些和煦的轻松。

    听严老夫子说的郑重,唐成知道这个刘庭芝该是有些名气的,但要说名字还行,像眼下这样以字称呼的话。他实在是弄不住,刘庭芝,他到底谁呀?

    “虽说你读的是读明经科,但也不可局限了见识”,严老夫子真是时时不忘提点爱徒,“庭芝是他的字,此人名为刘希夷,少时便以文华名扬乡里。还弹得一手好琵琶”。

    言至此处。心情不错地严老夫子还饶有兴味的吟起了刘庭芝的名篇佳作《代悲白头翁》: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常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催为薪,更闻沧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原来这刘庭芝竟然就是刘希夷,靠!作为一个后世里中文系毕业的学生,唐成还能不知道他?就不说他的专业,但凡是后世里上过学的中国人,可能会不知道刘希夷,也可能会不知道《代悲白头翁》,但不知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名句的可以说连一个都没有。

    没想到啊没想到,金州城里将要举行文会的刘景文竟然是他地亲戚。

    “庭芝先生可还健在?”,别说后世史书中关于刘希夷地卒年不详,就是详细唐成也记不住,但他实在是喜欢这首《代悲白头翁》,爱屋及乌之下,也难免对其作者八卦起来。

    闻言,刚刚诵完全篇犹自沉浸在诗歌中的严老夫子黯然摇了摇头,“斯人已逝,有十多年了”。

    从命运多舛地王勃等四杰,再到陈子昂及眼下的刘希夷,初唐时期的杰出诗人似乎大多年寿不永,思来令人叹惋,唐成跟着严老夫子嘘唏了一会儿后,心思转了回来,因就问到了一个他最关系的问题,“老师,不知州衙马别驾可也会参加这次文会?”。

    “这样的文会怎么少得了他?”,说到马别驾时,严老夫子眉头微微一皱。

    自己在州衙的事儿没跟老师说过呀!何以严老夫子会如此?片刻之后唐成醒悟过来,以严老夫子的方正,要是能看得惯风流的马别驾才是怪了!

    严老夫子说过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三天,就到了州衙十天一次的旬假之日,刘景文的文会也恰在这天举行,起身吃过早饭后,收拾利落的师徒两人便乘了马车,出城直往刘家别业参加文会。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不是软柿子

    唐人好置别业,以备避暑消夏或是休闲娱乐之用,这一点颇似后世的富豪们。置办别业之风不仅限于王公亲贵,但凡家中有些钱财的富人,尤其是有些财力的文人们更是热衷于此,这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要数盛唐诗佛王维的辋川别业了。

    刘景文的别业置办在金州城外约十里处,背靠秦岭余脉的秀美山川,左侧是一片占地数十亩,花开时节云蒸霞蔚的桃花林,右侧则是绕城而过的汉水,可谓深得闹中取静的清幽静谧之美,最值得称道的便是号称金州十景之首的“三潭印月”就在别业不远处,这又为别业增添了一个挑灯夜游的好去处。

    因是以上种种,金州城外别业虽多,但最为有名的却数这处离园,刘景文也得意于此,在整修上不惜工本,这就造就了此时唐成所看到的美景。

    不想金州城外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别业竟然比闻名扬州的康乐园更得园林精义,唐成随着严老夫子一路里走,于秋花及鸟鸣清音声中,不禁油然生出几分向往之心。

    跟眼前这个园林别业比起来,这些日子一直让他很满意的金州新宅顿时就显得相形见绌,生活是讲究质量的,若是也能置办一处园林,将后世旅游江浙名园时所见巧思一一引入其中,于精致美与山水田园之美的完美融合中携家人悠游其间,这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快意?

    当肚子都吃不饱时,人首先想到的只是生存。但当生存的问题解决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生活,譬如一院儿雅致的四合舍!当这个追求也已达到时,便会如唐成眼下这般,对更有生活质量的别业起了心思。

    人生于世总是需要不断地努力与奋发,努力是个很抽象的词语。但体现努力成果的却是一件件实实在在的物事。

    “五年之前我曾来过此地,比之当日,这园中真是愈发精致了”,缓步徐行的严老夫子欣赏着离园美景地同时,犹自不忘对爱徒谆谆教诲。“说来本园主人刘景文天姿甚好,只可惜心思没用在正途上,否则他当也不至于迁延至今依旧功名未立,以是观之,先圣所言玩物丧志诚为不虚,唐成,你当引以为戒才是,切不可为眼前声色所迷”。

    功名是功名,做人应该努力诚然不假,但有钱却不知道享受。这样的人生态度很难让身为穿越者的唐成认同,但在与严老夫子的相处中。这样的观念冲突实在太多,辨之无益,谁也别想说服谁,是以唐成心下虽不太认可老夫子的说法,也并不曾与之折辩。

    “不过刘景文虽然用心不专,但上月州中故旧的来信中却言说他有一个姑表弟甚是不错。天资犹高于刘景文当日,最难得的是此子能勤于用功,为能安心向学连繁华的州城也不肯住”,做了一辈子教谕的严老夫子职业病很深,说到这样勤奋好学地后进时,总是不由自主的轻抚颌须露出满脸欢欣神色。

    正自欣赏园景地唐成也没心思问刘景文的姑表弟到底是谁,便只漫应了一声作罢!

    沿着麻石铺就的小径直入离园深处。不一时,两人就到了此次文会的主场地——菊花台。

    菊花台正处于离园中心处,其间有一汪自汉江引入的碧水静湖,山亭式样的菊花台就建在湖心处精巧地沙洲上,以湖水为隔,湖心的沙洲及湖边的水岸上遍植有不下千余株的菊花。

    其时正值深秋。虽百花衰飒。却正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浓菊盛放时节,湖水内外这十几个品种的千余本菊花一起开放。争奇斗艳之下实是美不胜收。

    目睹眼前如斯景象,直让唐成油然想起黄巢吟菊的名句来——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他正自欣赏菊花时,严老夫子已与先来参加文会地故旧们寒暄上了。

    严老夫子在金州多年,又是供职州学,故旧好友甚或是弟子着实不少,这一寒暄起来之后,唐成就再没心思赏玩菊花了,他被严老夫子不断引见给一个个的文士,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的寒暄。

    便就是经由这样的引荐和寒暄,穿越读书近两年之后,唐成总算是正式迈上了金州文坛,走进了可谓是本州最核心的士人。

    寒暄地过程中,唐成听这些先来地文士们正津津乐道的就是一个话题——从扬州回来地刘景文请回了一个歌喉极好的妓家,听说这妓家是出身于扬州最有名的青楼,上月凭借一首不知其来历的新诗声名大噪,如今可谓是正红的发紫的时候。

    这妓家要名有名,要貌有貌,又是一副好嗓子,但让众文士们扼腕叹息的就是此女身材不够丰润,正是本州马别驾喜欢的那类窈窕姬。

    闲话到这里时,众文士都是会心一笑,不消说刘景文安排这次文会的目的就在于马别驾,不定他又有啥事要求到别驾大人门下了!

    唐成对于这番闲话也只是间或的听那么几耳朵,现在的他就是想问什么也着实没有时间,随着文会开始的时间临近,越来越多的人到达,跟在严老夫子身边的他寒暄都来不及,那儿还有时间参与这样的闲话。

    好容易跟着严老夫子将一圈儿转完,唐成喘着气举头四望时,竟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很有些熟悉的身影,白衣胜雪,在遍地金黄的菊花丛中显得如此引人注目!

    这……不是柳随风嘛,他怎么会也在这里?现在的他该是在郧溪县学中才对。

    “你认识他!”,刚与几个老友寒暄完毕的严老夫子走了过来,那些老友对唐成的风仪和气度都挺满意,这让严老夫子很高兴,连带着语气也轻松了许多,“此子便是我刚才说到的刘景文姑表弟柳随风,其母便是刘希夷三女”。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刘希夷竟然是柳随风的外孙!听到这个消息的唐成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莫非柳随风地诗才是遗传的缘故?

    虽然不是同一科,但两人毕竟都在郧溪县学呆过,唐成正准备过去跟柳随风打个招呼时,恰逢文会开始的时间已到,五七个原在沙洲上忙碌的童子撑着小舟前来引客。

    在刘景文的别业中。柳随风也算得半个主人,此时正领着几个年纪老大地名士登舟,实也没有闲话的功夫,唐成见状也就没再往上凑,手搀着严老夫子上了停在面前的那尾小舟。

    今日前来参加文会的士人直有三四十个之多,沙洲中的菊花台内根本坐不下,那刘景文也是有巧思的人,索性不设桌椅,便在台侧沙洲上的菊花丛中遍置厚厚的毡毯,让来客自寻着安置。身侧菊花正放,冷香?br /